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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魔仗機之戰 作者：Weekend 在遠古的舞台，上演超現實的鬥爭，
※※※※※ 她擁有高聳的水晶額冠和微微隆起的球形護肩，身後背負著蜻蜓翅膀般的飛行翼。「溫蒂娜」那淡藍色的半透明機體在陽光照射下彷彿流動著妖異的光彩，好像是冰與水的混合體。 魔仗機輕揚十指，指尖便連續發射出一道又一道致命的雷射光束，幾乎在剎那間毀滅了瑪納卡將近半數的砂蟲，然後她又鼓扇自己背後的翅翼，揚起萬道狂風沙暴，邁動腳步踐踏瑪納卡的傭兵部隊，那混亂的場面恍若是魔女降世，帶來一路的血雨腥風。 「卡曼德洛斯顯靈！神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索姆西克必勝！索姆西克必勝！」所有的索姆西克族人開始高聲呼喊守護神的名諱，他們重新振作起精神，兇猛地攻擊眼前的敵人。 而瑪納卡的冒險者們則被這一景象嚇呆了，就連國王裘剛也無法斷定那究竟是敵人的詭計或真是湖神顯靈，在驚疑不定之中，戰士們被迫節節敗退，喪失了一大片有利的地形。 在退卻的人流之中，伊恩焦急地找尋找哲的身影，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威力恐怖的神像必定是少年口中常提到的魔仗機。 可來到這個世界的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嗎？難道是沙女巫製造的魔法傀儡？魔導士無法從自己紛亂的思想中理出頭緒，但他知道：找到哲才是當務之急的事！ 科帝士、伯克蘭，他們無一不報著如此的想法，在到處搜尋少年的下落……可哲呢，哲到哪兒去了？ 一片陰影籠罩在眾人頭頂，察覺到事態變化的士兵抬起了腦袋。 「快看！那是什麼！？」 只見天空中出現一個魁偉的身影，並且在不斷下落，當傭兵們看清楚來者的面貌，禁不住叫苦不迭。金屬外殼上繪有複雜怪異的圖案，一些彩色的線條在頸、腕、踝關節處顯露出來，六片純白的羽翼正不停地扇動，那分明就是同地面上瘋狂屠殺的守護神同樣的東西。一位就能夠讓軍心大亂，兩位守護神的聯手，不代表著己方部隊末日來臨？ 但那神像卻降落在北方偏僻的空地上，洶湧的衝擊力，把大地深深撼動，在煙霧過後，眾人見到那白色的守護神，正面朝「溫蒂娜」所在位置，筆直地望去。 後者同樣轉身面對他，兩座神像就這樣寂靜無聲地對峙了數分鐘，然後頗有默契地一起彎下腰，朝對方衝去！ 「誅阿爾戈斯」的左右兩肩各發射出六枚拖有長長導線的制御導彈（制御導彈，一種能輕易入侵敵方電子回路的近距離武器），以不同的方位襲向「溫蒂娜」，想取得對方機體的控制權。淡藍色的魔仗機將雙臂張開，然後軀體前方的空氣開始模糊起來，所有的制御導彈貼著她的機身堪堪滑過。 眼見攻擊無效，「誅阿爾戈斯」連忙切斷機體同制御導彈的連接，並迅速向後倒退，想要保持同「溫蒂娜」的距離。但淡藍色魔仗機怎肯放過如此大好機會，她衝刺、矮身、猛地揮出一拳，擊向對方的右膝，想毀去對手的行動力。 「誅阿爾戈斯」出人意料地仰身倒立起來，讓「溫蒂娜」威力強勁的一擊打入沙地之中，激起沖天砂浪。乘視線模糊之際，他雙手施力躍至魔仗機身後，要用雙手抱住她的機體。但「溫蒂娜」的反應極快，她反手抓緊「誅阿爾戈斯」鐵鉗般的大手，兩台魔仗機開始了一場角力比賽，金屬間相互摩擦而產生的刺耳噪音令在場的所有的人都摀住耳朵，看來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 兩台巨人般的魔仗機擁有不可思議的敏捷動作，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眾人無不看得瞠目結舌，更確信這是神祇間的鬥爭。「誅阿爾戈斯」好像要以平和的手段制住對手，但「溫蒂娜」的反應速度似乎更為迅捷，哲因此而處於劣勢。 藍色魔仗機的出力可能輸給「誅阿爾戈斯」一籌，所以她將身體往前傾斜，使勁將對手遠遠拋了出去。「溫蒂娜」從兩臂中各探出一把鋒利鋼爪作為武器，而以絕妙姿態落地的「誅阿爾戈斯」則從背後抽出一柄透明長劍與之相呼應，白兵戰一觸即發！ 「溫蒂娜」首先衝了過來，她的雙爪靈巧地上下翻飛，攻勢連綿不斷，配合無比迅速的機體移動，在「誅阿爾戈斯」的四周幻化出重重機影；而「誅阿爾戈斯」明顯以防守為主，一柄長劍使得滴水不漏，似乎算準了對手所有動作的運動軌跡，皆以劍尖抵禦利爪，而不使用劍身。 但「溫蒂娜」似乎並不領情，她狂亂地舞動雙爪，好像能無休無止般持續下去，最後忍無可忍的「誅阿爾戈斯」終於在覓得先機後，將長劍以巧妙的角度切下了藍色魔仗機的一支鋼爪。那鋼爪在空中不住地翻滾，地上的士兵們也跟著左右逃散，在他們不懈的努力之下，巨大的金屬武器重重地摔落至空地，幸運地沒有造成任何人員傷亡。 「溫蒂娜」急忙向後跳躍，將距離拉開約七八十米，她的額冠前端突然敞開，露出刻有螺旋紋路的內壁構造，那深陷的凹槽正隱隱發出帶有毀滅力量的金芒！「誅阿爾戈斯」也不甘示弱地將右胸甲翻開，內藏的武器有著同樣的外形，不過規模似乎大了一輪，他也開始在胸前聚集光亮，一種凝重的氣氛將眾人壓得喘不過起來。 最後這或許會帶來破滅的攻擊並沒有被發動，再僵持許久之後，兩台魔仗機同時斂去了光芒，「溫蒂娜」向索姆西克部落的陣營走來，而「誅阿爾戈斯」則振翅高飛，朝北方遠遠遁去。伊恩等三人此時已經會合在一起，他們互相瞧了對方一眼，向著魔仗機消失的方向飛奔而去。 雙方的戰士們都被這樣驚天動地的戰鬥所震驚，無心再戰，雙方主帥發出撤退的命令，在沉重的號角聲中，廣袤無垠的沙漠逐漸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在數萬米高的雲層深處，一個超巨型光暴彈剛剛完成，如果這個魔法被成功發動的話，地面上將造就費倫湖般寬廣深邃的坑洞。 珊瑚色的嘴唇中吐出天籟之聲，卻是破壞的前兆，災難的預警：「錯過了時機……可惜。」 ※※※※※ 「誅阿爾戈斯」靜靜地端坐在一片沙漠中罕有的巖地之上，雙手放在兩側支撐著地面，哲乘著一支能凌空飄浮的白色圓盤，正上上下下地保養機體。 太陽的餘輝拖出魔仗機長長的身影，三個冒險者站立在這陰涼地帶之中，同少年談論著剛才的戰況。 「真是令人大開眼界！你說駕駛那台魔仗機的人是你的朋友！？看來你們的關係不太好哦？」伊恩笑問道。 「這個……」哲有些尷尬地回答：「她的性格就是這樣，不太容易相處……」 「是女孩子嗎？」伯克蘭露出曖昧的笑容：「那樣就可以解釋戰況如此激烈的原因了。」 哲將特殊的液體塗在巨大的透明長劍表面，８小時之後，那些因為戰鬥而產生的劃痕因該就能自動復原。 「現在情況對我們很是不利，因為你那朋友的仗義相助，瑪納卡的軍隊死傷慘重，那些砂蟲更是悉數陣亡，明天的戰鬥想必會很難打……」科帝士不自覺地評論起戰鬥，那時他在從前騎士團落下的職業病。 「那也沒有辦法啦，到時候就只能攜款逃跑了。……」盜賊發覺眾人的目光都盯著自己：「不然要我怎麼做？變回龍型？絕對不行，雖然你們人類之中已經沒有幾人知道龍族契約了，但約定就是約定，我可不想受懲罰。」 「龍族契約？」魔導士好奇地問：「為什麼會受到懲罰？」 「那是古代聖王同龍族長老簽訂的契約，主要內容是雙方的和平相處以及在除非危及自身生命的情況下，不得蓄意使用真龍之力傷害人類的協議。」 「……」聖騎士是在很用心地傾聽，他插話道：「假如有龍違反了契約呢？」 「違者要接受死亡一次的懲罰，不過至今還沒有一個龍族違背過，我可不想成為第一條破壞龍族契約的龍而流芳百世。所以明天的戰鬥，就聽天由命吧。」 科帝士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放心，你並不是第一個……」 ※※※※※ 哲安靜地坐在「誅阿爾戈斯」體內，伊恩等人已經返回了營地，而他正專心致志地將自身的「氣」注入位於機體左胸的能源核晶之中，以補充因為開動「殲滅炮」而過度損耗的能量。在這個時代，能源核晶有著一個不盡相同的名稱——源之石。 少年面前的立體投影儀顯示著，在十幾公里外耀動的一個亮點，那是同樣來自兩億年後的超高科技產物，人型戰鬥兵器「溫蒂娜」。 他後悔沒有讓探測器一直處於待機狀態，這樣或許就能早上幾天發現魔仗機的蹤跡。 發出的訊息依然沒有回復，哲也不願貿然前往會面，「愛思麗應該很生氣吧……」 「嗶！」微型顯示器上突然跳出一行文字：在以下坐標見面————愛思麗。然後是精確的經緯數據，還有時間…… ※※※※※ 微風吹起瑣屑的沙礫，為肌膚帶來一絲粗糙之感，四周的景物一成不變，只有如鉤的新月從地平線移至高空，暗示著時間的匆匆流逝。 哲不禁嘲笑自己的迂腐，在這古老的世界身穿未來的素子防護服，豈不是不合時宜的表現？ 竟然是這樣的心境，就好像在等待姍姍來遲的戀人？……算是戀人嗎？這樣若即若離的關係…… 一絲警兆忽然浮現在心頭，森冷的殺氣霎時籠罩了全身。 「霜華冰夢擊。」無情的低語伴隨冷凍血液的寒霜撲面而來，少年見到數十隻光爪的殘象封鎖了自己所有的迴避路徑。 哪兩下攻擊才是真實的？放在平時，哲也一定會猶豫不決，無法判定；但在這性命悠關的危險時刻，他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全部防禦。沒有取巧，沒有僥倖，生命只有一次，怎能拿它來當賭注？ 護罩在意念的控制下瞬間啟動，半圓形的離子防護屏揭露了大多數虛幻的假象，小部分無法判斷的攻擊他都變換步法輕巧地躲閃而過，面對最後的殺招，光斬於瞬間出擊。 一雙微泛藍芒的光爪同銀白色的光劍激盪出五彩的火花，散發陣陣高熱的糾斗持續了一段時間，然後兩者又像同性的磁石一樣相互排斥開來。 「就當作白天對我無禮的懲罰。」堅冰似的面容配合針芒般的淡藍色短髮帶給人視覺上的衝擊，不太明亮的光線又為「她」剛性的美增添了一絲神秘色彩，當「她」開口時，平淡冷漠的語氣更沒有讓人失望，哲開始懷疑，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什麼東西，能打動「她」那顆冰做的心。 但殺氣消失於無形，剛硬的冰塊慢慢溶化了，就像小河解凍，春歸大地，連針尖一般的直髮也變得柔軟蓬鬆起來，在她晶瑩的秀目中，那逐漸醞釀的溫柔是最讓少年心動的美妙事物，冰化成了水，她便是那柔情似水…… 「對不起！」 柔弱的少女像小鳥投林一樣撲入他的懷中，並且輕輕啜泣，這讓哲有些手足無措。 「別哭了，你沒事就好。」 哲深刻地認識到，同愛思麗的溫柔相比，「她」所帶來的一切痛苦和災難，根本算不上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