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途--玄幻魔法小說網

    第二章風蕭蕭兮雨水寒走到山谷門口的時候我看了我的大哥誤。他向往常一樣調侃著問我：「你是不是又去和那些獸類小朋友們去玩幼稚的遊戲啊？」我悲傷的搖搖頭。「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死了，我要離開這個溫巢，一個人去遠方尋找堅強。」

    他細長的眼睛看著我若有所思。他說：「你等我一下。」然後匆匆的往山谷內走去。我疑惑的站在原地等候。

    雨水沖刷著大地，一切的污穢和醜陋都被沖洗的乾乾淨淨，我想我要開始全新的生活。

    片刻之後誤趕了回來，他手裡提著提大包的乾肉，我聞到撲鼻的香味。誤說：「你生性善良從不肯吃活生的小獸，這一路上會餓肚子的。我這裡有些乾肉，你帶著路上吃。」

    我瞬間感動的無以復加，淚泫欲滴。誰說狐類天生薄性無情？我有著這麼多愛我的親人！我伸手去接乾肉，腦子裡想著長大後如何報答大哥的真情。誤在我伸手去接乾肉的時候去突然把手轉到背後，讓我伸出去的手拿了一個空。我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以為他又平常一樣逗我開心。於是我強做笑顏對著他，離開前我要快樂的離開，怎麼可以讓大哥心疼？

    誤神秘兮兮的湊近我的身邊，小聲的說：「外公生前最疼愛你，是不是把寶貝都給了你？」

    「是啊」，我毫無心機的說，「都放在我的百寶囊裡呢。」大哥誤說：「你把外公的寶貝『暈眩鈴』給我，這些乾肉就是屬於你的了。」我的笑臉一下子僵住了。

    眼前的場景一下子讓我清晰的回憶起過去。大哥誤曾經用類似的辦法騙取了我很多的寶貝。那些寶貝都是極度寵愛著我的外祖父私下裡偷偷給我防身用的，他說我太善良太容易被人傷害。看著誤貪婪的目光，我原本感激的眼淚在眼眶裡打了幾個轉之後消失了。我已經不在是從前那個天真單純的小狐狸了，兩千年的道行和經驗實在意味了太多的東西。

    我臉上努力擠出開心的表情，嘴裡說：「好啊。」然後把手伸進百寶囊裡拿了一塊乾肉，當乾肉被拿出來的時候已經被我加工成了一個暈眩鈴的樣子，我把暈眩鈴遞給誤說：「大哥對我最好了，我有好東西一定給大哥。」誤很開心又有些猶豫的問：「是不是真的寶貝？」我右手拿著乾肉對著他搖了一下，左手卻在袖子裡捏著暈眩鈴，說了一聲「暈」，誤立刻白癡一樣的呆住了。五分之一柱香之後，他清醒過來。時間雖然短，但是這段被暈眩的時間內，中招著什麼都不能做，這時間已經足夠讓對方做很多事情了。誤把滿袋的乾肉塞到我手裡，拿著那塊乾肉歡天喜地的走了。

    我站在原地諷刺的看著他的背影卻未感到一絲的快樂。我是一隻真誠而善良的狐。我會把別人為我做的一丁點的事記在心裡很久，然後十倍的去償還他。可是我痛恨欺騙和訛詐。外祖父讓我學會保護自己，我不可以讓他失望。

    走出山谷沒有多久，我聽到身後傳來憤怒的呼喊聲：「玄，你站住。」

    玄是我的名字。那憤怒的聲音我聽的出來，是大哥誤。我想他已經發現了那塊乾肉的真實面目，氣勢凶凶的來問罪呢？

    真是可笑，居然還來自討沒趣！我才不怕他呢。我站好了，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飛奔到面前，看著他的爪子凶狠的向我揮來。我伸出一跟手指在他身上點了一下，他就如石像般保持著一個前衝的動作不動了，他的爪子依然可笑的舉在空中，看起來倒有些為我送別的味道了。

    我用的這個不是法術，而是武功，叫點穴。是我在一本人類的武學書裡學來得。當時覺得很新奇很有意思就學了些。結果用起來感覺還不錯。我經常用點穴讓小兔乖乖立著動不了，然後我去撓她的癢癢，結果她苦笑不得，連連求饒。

    這本武學書是我撿的。書上第一頁的話說的很牛皮，大意是這本書的主人憑借這本書的神功冠絕天下數十載未逢敵手。對這句話我抱懷疑態度。因為這本書當時是在一個死人身上翻出來的。死去的人面目全非，渾身佈滿大大小小的傷痕，這些纍纍的傷痕顯然擺明了不是碰傷的，而是被人打的。一個人給人打成這副模樣還口口聲聲自稱無敵，聽起來有些掩耳盜鈴的嫌疑。

    後來我在人類那裡聽到一句話是：「匹夫無罪，懷壁其罪」，我才明白原來天下無敵未必就是不會挨打不會受傷不會死。而且人類裡還有「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好漢架不住狼多」之類的諺語。

    所謂諺語大概是很有道理的話。可是對後面這句我十分不滿。「好漢架不住狼多」？那狐狸多了就沒事了麼？你跟我試試？

    我覺得狼其實是一種很蠻勇的族類，哪有我們狐狸這麼聰明。是，我知道，人類稱我們為狡猾。面對一群狼我覺得一個高手是很容易擺平的，而面對一群聰明的，好好好，是狡猾的，狡猾的狐狸，我敢說你非但架不住還很可能在架不住之前受到讓你極度難堪的戲耍。你覺得哪種更恐怖呢？所以更改吧，「好漢架不住狐多。」

    扯遠了，回到那本書。我覺得人類裡有很多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光有一身的法術沒有用的。靈活的身手和卓越的技藝都是非常必需的，因為人世間沒有那麼多公平的決鬥。鬼蜮伎倆多不勝數。否則我的外祖父那樣千年道行的老狐狸怎麼會死？哦！外祖父，我怎樣才可以在傷心欲絕中擺脫出來。狐有七情六慾原來也是一件殘酷的事。誤如石雕般立著，在我身後漸漸看不到了。

    經過一片山林的時候，我還是沒能忍住繞路去了一個地方，去看望那曾經和我一起嬉戲玩耍的兔子朋友。

    我好喜歡她，那樣的乖巧可愛懂事，還動不動就臉紅。兔子真是種溫柔羞澀的小動物。兔子看到我之後，很興奮的把她正在啃的紅蘿蔔拱到我面前。我心想你就是真的拿你最喜歡的食物款待我也不必用你吃剩下的吧。

    我凶巴巴惡狠狠的盯著她說：「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玩的，我是來吃你的。我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貪玩的小狐狸了，我現在是妖。我答應外祖母要做一隻優秀的成功的妖。所以我要吃了你以激起我的妖性。」我這樣說話的時候，臉不由自主的漲的通紅，耳朵也突突的跳動不停，這是我明顯的撒謊的徵兆。

    兔子靜靜的看著我一言不發，但是她紅眼睛裡那幽怨傷心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我。我看著她潔白柔軟的身體，腦子裡想像著吃她的樣子，卻終於忍不住乾嘔起來。

    我說：「兔子，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會吃你的對麼？」兔子緩緩的點著頭說：「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吃我但是你這樣說我已經很難過了。」我說：「我是來嚇唬你玩的，我要離開了，我只想起來跟你道別。我怎麼會吃你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要是吃了你那我不成了禽獸了。」兔子疑惑的說：「你本來不就是禽獸麼？」我一下子呆住了。

    說到禽獸我又忍不住要囉嗦幾句。人類實在是太不負責任，居然將喪盡天良做盡壞事的物類比做禽獸。

    天地良心，我們禽獸有那麼惡劣麼？禽獸裡也有鴛鴦交頸，有老牛舐犢，有黃犬護主，有情有忠有義，為人類提供皮毛血肉甚至筋骨，居然還要背這麼惡的罵名，人類真是禽獸不如。

    告別了兔子，我義無返顧的上路了。我要去尋找一個堅強的自我；我要做一隻優秀的狐妖；我要找到很多很多的香噴噴的乾肉，我要找一個溫柔美麗的母妖精；我要。。。。。。又扯遠了。

    寂寞的山路上，響起我快樂的歌聲：「我是一隻禽獸，獸獸獸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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