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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一入風雲就化龍 第二十一章 揚眉恨中尋意氣 作者：口水神話 我一句話都不再說，背著行囊往前走。
大白垂了頭在我身後安靜的跟隨著，她問我：「玄，你要去哪裡？」聲音裡有著一絲的茫然，飄散在風裡。 我轉過身，臉上帶著微笑，我說：「我要再去看看這個世界，如果還是失望，那看完之後我們再回來。」 大白點著頭，我看到她額前的秀髮飄蕩在風裡，仿似有著一晃一晃的憂傷。 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初春乍暖還寒，大白不禁打起了寒顫。我過去拉她的手，指間全是冰涼。我將青衫解下來披在她身上，兩人無語，滿含心事卻又漫無目的的走著。 街道兩旁青黑色的屋宇緩緩後退，陽光從天空流瀉而下，一路平坦。 我完全不去顧及方向，只是走著。但在我內心深處像有什麼在指引著我似的，它帶著我在人群中穿梭。有種感覺正在召喚著我，我有強烈的感覺。 漸漸的周圍柔和的陽光不見了，蔥翠欲滴的樹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鬱的竹林，這裡的氣息和別處不同，空氣中繚繞著朦朧的薄霧，周圍的景物漸漸模糊直至消失，只剩下一片冷冷的天空。穿梭曲折，我們來到一座道觀門前。 推開門，依然是沙啞銹澀的聲音。一間間房屋次第相接，一直延伸到很裡面，不知道有多遠。 「還真是能耐呢，當初那一把火的痕跡居然什麼都沒有留下。」我心裡恨恨的想著。 走過正門，步入大殿。三清祖師金像巍峨聳立。雕像前的紫檀木架上端放著香爐，裊裊的往外冒煙，是一種很輕很淡的龍延香，煙霧繚繞恍若夢境。站在大殿正中，四下無人，有種莫名的寒冷流遍全身。那些有關這道觀的猙獰的往事，正如數次出現在夢境裡一樣，讓我再次惴惴不安。 我暗罵自己沒出息，已經今非昔比了，如何還不能走出這夢魘。我鼓蕩真氣，將自身的妖的氣息濃郁的散播出去，逐漸的瀰漫了整個大殿，整個道觀。 片刻，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就步步逼近了。空氣中似乎微微震顫，我繃緊了心弦。 一襲黃袍，束髮金冠，道貌岸然的道士神情怪異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他手裡的拂塵反射著刺眼的光芒，那張臉上的高深笑意讓那些昔日痛苦的劫難，很清晰的紛紛的湧到了我的眼前，一陣一陣的憂傷割裂我的心臟，有一種淡然的仇恨慢慢的瀰散。 「是你？你居然還敢回來？」道士認出了我，語氣裡帶著無比的譏諷和戲謔。 「 你曾經給我的，我來還給你 .」我的聲音冰冷的不帶任何溫度，我一度懷疑這個聲音是不是從我的嘴巴裡發出來的。 道士像個白癡一樣的楞楞的看著我，那目光裡漸漸有了一絲得意與安慰。我想他肯定愉快的以為他等來了希望，卻不知道在不知不覺中迎接了死亡。老天真的開了個很大的玩笑。 我回轉身走出大殿，在寬敞的院落裡站定了。道士生怕我再次逃掉一樣，緊緊的跟了出來。 一陣風吹在臉上，冰涼卻細膩，儘管很冷，卻能夠讓人清醒。我慢慢調息，讓靈氣充盈整個胸腔。道士嚎叫一聲，揚起拂塵，騰空而起，以一種鷹攫天下的氣勢衝我襲來。 我皺了下眉頭，我怎麼會讓你在我面前顯得這麼瀟灑，旁邊可是有佳人看著呢。我手腕抖動，一道白練如閃電般劃破長空，挾著尖利的風聲，將虛空打的粉碎。道士像個展翅翱翔在高空的蒼鷹忽然失去了雙翅般的墜落在平地上，砰的一聲激的塵土飛揚，滴落在地上的鮮血像是遍地盛開的紅花。他的眼神裡全是愕然與驚懼，已經忘記了疼痛，忘記了爬起來。或許已經爬不起來了。 我愛撫的摩挲了一下白練，然後小心翼翼的收好。「謝謝你，小白。」我在心底充滿感激的對自己說。 道士的臉上都是血水汗水，額上的汗珠血水正順著臉頰往下落，顯得很是狼狽。我仰頭看他，吃吃的笑，我說：「你終於得到了你應得的。你一定是很滿足吧，不然你幹嗎這麼激動，對不對？既然滿足了，你也該去了。」 我抬手，殺氣四起，血光滿天。一股潮濕腥氣噴薄在空中。 四周的房屋轟隆著大片大片的倒塌了，塵土飛揚中，我的內心感到深深的疲憊和蒼涼。 大白在一邊認真的盯著我的臉，我裝做漫不經心的背過頭去。我不想給她看到，看到我的無奈，我的隱忍，我內心裡難以掩藏的無根的悲傷。 我靜靜的眺望遠方，突然有種想歇斯底里大喊的衝動。 這樣深的悲哀，這樣寂寞的人生，這樣無奈的復仇，這樣無望的未來。這就是我要的結果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