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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寶塔玲瓏

作者:武文豆豆

    當得知竇小柱重傷剛愈,還沒有完全好的時候,雲志行讓出自己的房間給竇小柱療傷,自己則讓昏睡的姐姐到另一間休息,雲志行和汪狗兒卻是又開了一間房間休息,怕打擾到竇小柱療傷。

    竇小柱這一日中間,先是被迷暈,後來又被強行服下散元丹,挑斷手腳筋脈,雖然後來靠著續命丹的神奇功效恢復了大半,但是後來遇上林小青慘死,心神大受打擊,後來又被雲雨天一陣好打,待到了客棧時,身體都覺得有些吃不消了,這時盤腿坐下行功,好半天心神才寧靜下來。

    想起師叔祖說過的自己可以見機行事嘛,竇小柱決定試一試,用修煉元嬰的方法開始修煉梵嬰。

    竇小柱的心神漸漸沉入小宇宙中,梵嬰也如竇小柱一樣在小宇宙中盤腿坐了下來,開始運起功來。這次運功與以前不同,在梵嬰覺醒之後,原來都是由丹田的小宇宙開始的真氣周天運轉雖然沒有變,小宇宙內的真氣還是依舊沿著原來的路線在竇小柱體內運轉。

    但是隨著竇小柱的心神所念,梵嬰中也有一絲暖暖的真氣自梵嬰的丹田開始升起,沿著衝脈向著太赫行去。那梵嬰的脈絡也和人身一樣,也有那七經八脈,包括陽維,陰維,陰蹺,陽蹺,衝脈,任督二脈,帶脈。這道真氣沿著梵嬰的衝脈首先開始運轉,自太赫開始,慢慢的行到子戶,竇小柱只覺得一顆心分成兩半似的,一心在體內運轉著真氣,一心在梵嬰體內也是運轉著真氣,但是兩者的速度卻差的很遠,體內的真氣都已經沿著奇經八脈運轉了好幾個周天了,而梵嬰體內的真氣卻還在子戶處,始終衝不過去。

    看來要想要讓梵嬰行通這奇經八脈,不知道要多少時間,更別提等梵嬰的奇經八脈全部行通後,再將梵嬰那不純的嬰元力煉化到竇小柱一直想擁有的純正嬰元力了。

    竇小柱想了想,暫時放棄了現在修煉梵嬰,再服下一顆大還丹,集中精力療起傷來。隨著大還丹的藥力和竇小柱真元力的催動下,原來並沒有完全好的手腳經脈差不多完全好了,剛才因為和雲雨天交手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淤血也漸漸散去,雖然斷了的琵琶骨已經接續好了,但是可能還要休息幾天才能完全好,竇小柱行了二個時辰的功發現已無大礙後,方才散功睜開眼。

    此時天已經大亮,竇小柱看著窗口斜斜照進來的陽光,細想這一天的遭遇,不禁感慨萬千,心中著實覺得自己對不起林小青,忽然想起自己在第一次去救林小青時,並不是自己親身前去,而是自己的梵嬰過去的,而且這梵嬰的威力好像大的很,記得自己並沒有施力,僅僅是向著吳良衝去,就將他的身體撞穿,自己正愁沒有厲害的法寶,這出竅的梵嬰不正是一件厲害武器嗎?

    想到這裡,竇小柱心念一動,果然梵嬰瞬間移出小宇宙,來到體外,望著自己。這梵嬰在體內之時,竇小柱並不覺得有兩個自己,一旦跑到體外,看著自己之時,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是自己看著另一個自己,另一個自己呢又在看著自己,這種荒謬的感覺另竇小柱很不舒服。

    其實竇小柱還沒有體悟到人相我相皆是本相的境界,就貿貿然施展出竅的道法,是很危險的,只是竇小柱因為這一日的遭遇,現在竟有些迷戀起強大的攻擊力量來了,糊里糊塗就準備開始練習梵嬰出竅攻擊的手段來,這是很危險的事情,要是一個弄得不好就很容易搞出事情來。

    竇小柱試著讓梵嬰撞向桌面,『噗』的一聲,桌面立刻被撞出一個人形的小洞。看樣子還是挺有效的,而且梵嬰的速度快的很,要是一般眼力差些的,只會看到一道白影閃過。

    竇小柱想了想,拿出自己的鉻金護甲,又讓梵嬰鼓足了真元,朝著鉻金護甲撞去,『噗』『噗』兩聲,梵嬰竟然從鉻金護甲的前胸撞入,又從後背鑽了出來,不過梵嬰鑽了出來之後,也是有些委頓,似乎有些疲憊的立在空中,竇小柱也是有些頭暈,不過心中卻是高興的很,沒想到這梵嬰的威力竟然如此大。

    竇小柱收回梵嬰到體內,腦子覺得有些暈暈的,只得又坐下來運了幾周天方才恢復過來,心想這梵嬰今後不到生死關頭看來還是不要使,好像攻擊後真元和精神的消耗都太厲害了。

    運完功後,竇小柱又不得不花了一個時辰來修補這鉻金護甲心中暗罵自己笨,早知道把剩下的鉻金拿出來試試不就行了嗎?

    待得竇小柱去隔壁找雲志行和汪狗兒之時,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剛推門進去,就聽見雲雨天的聲音在房中響起,竇小柱嚇了一跳,沒想到雲雨天也在這裡,心裡對這個性格多變的少女有些害怕。無奈門已經推開了,竇小柱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準備在雲志行身邊坐下。

    雲雨天剛開始好像沒有注意到是竇小柱走了進來,還在苦口婆心的力勸汪狗兒拜自己為師:「汪狗兒,我才是真正的天行俠啊,你不是說你一直很崇拜天行俠的嘛?為什麼又不願意拜我為師了呢?」

    竇小柱暗暗好笑,心道,這雲雨天怎麼回事,怎麼硬逼著別人拜她為師呢?轉頭看那汪狗兒,卻漲紅了臉,也不說話,就是搖頭,汪狗兒也就是不到十歲的孩子,雲雨天雖然軟磨硬泡,卻也拿他沒辦法,汪狗兒就是不願意拜師。

    汪狗兒這時看見竇小柱走了進來,突然大嚷了起來:「啊,我要拜他為師!我不拜你作師傅!」

    雲雨天回頭一看,卻是昨夜拿無常來嚇自己嚇得自己半死的淫賊竇小柱,柳眉一豎,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你要拜這個淫賊為師!?」

    竇小柱沒料雲雨天還是開口就稱自己『淫賊』,有些無奈,苦笑著在雲志行身邊坐下,也不理雲雨天,問道:「志行,你姐姐現在恢復正常了嗎?昨夜沒有把她嚇壞吧?」

    雲志行拿出一件衣服遞給竇小柱:「你看,這是昨天晚上的我穿的衣服,昨夜沒仔細看,今天才發現,你看整個衣襟都被我姐姐給扯爛了。其實,我懷疑她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不信你說一聲『無常』試試?」

    雲雨天見竇小柱也不理他,弟弟還在和竇小柱打趣她,大感惱怒,卻見汪狗兒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拉著竇小柱就要拜師,又大感無奈,撅著嘴氣呼呼的坐在了竇小柱對面,惡狠狠的瞪圓了眼看著竇小柱,無奈雲雨天實在本身是個美女,就是惡狠狠的瞪著別人的時候看起來還是很可愛的樣子,雲雨天自己倒是不清楚這一點,因為大伙之前就沒什麼人感惹惱了她,就算惹惱了她,也不敢說她發怒的樣子可愛,不然就是自己找打了。

    竇小柱沒料到汪狗兒還是這麼執著的要拜自己作師傅,心道自己剛下山連心動期的邊都沒有摸到是怎麼回事,而且自己還是二十剛剛出頭,怎麼帶弟子啊?可是看著汪狗兒拽著自己衣袖誓不罷休的樣子,又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抬頭一看,正看見雲雨天以無比可愛的眼神(其實是氣憤的眼神)盯著自己看,不由的一愣,不知道雲雨天為什麼要用這種眼光看著自己,轉頭看了看汪狗兒,不由恍然大悟,看來這雲雨天肯定很久沒有遇到自己的崇拜者了,今天終於碰到一個,看來是一定要收下汪狗兒作弟子才肯罷休,所以才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看來是要自己幫忙了?噢,看來一定是這樣子了,就幫她這一次吧,其實雲雨天對自己是有些小小的誤會,幫她一把,大家冰釋前嫌,皆大歡喜,多好啊,想到這裡,竇小柱不由面露微笑,還特地轉頭若有所悟的對雲雨天微笑表示了一下。

    雲雨天更是氣憤,想不到竇小柱對自己的憤怒的可以殺死人的目光視若無睹,還以微笑表示自己毫不在乎,眼睛不由的瞪得更大了,在竇小柱看來卻是更加可愛的樣子,雲志行笑嘻嘻得坐在一邊,卻不說話,心裡明白怎麼回事,卻不說破,就等著看好戲。

    竇小柱看到雲雨天更加可愛的樣子,趕緊對汪狗兒說道:「汪狗兒,我其實不是天行俠啊,昨日我稱自己是天行俠,是因為自己一直也很仰慕天行俠的英雄俠義,所以想學一把天行俠,來將張長清這狗官殺了,替通縣的老百姓造造福。所以,你應該去拜這個真正的天行俠——」說著竇小柱特地指了指可愛的雲雨天:「這位美麗可愛的雲雨天才是啊!而且昨天你也看到了,我根本打不過雲雨天啊,她的功夫比我好多了,所以你應該拜比我厲害的雲雨天為師才對啊!」

    雲雨天聽著竇小柱的說話,目光漸漸的沒有那麼嚇人了(當然在外表看起來只是由憤怒狀態的可愛變為了另一種自我陶醉狀態的可愛),臉上的表情也漸漸的舒緩下來,心道原來不是故意冒名頂替的啦,想不到自己又多了一個崇拜者,不過以後還是要提醒提醒這個自己的崇拜者,一不能直瞪瞪的看著自己的頸部以下,腹部以上;二不能用那些個無常啊,鬼魅啊來嚇唬自己;三……以後想到再慢慢補充啦。

    汪狗兒怔怔的聽著,突然冒出了一句:「要是這位姐姐以後打我怎麼辦?」

    雲雨天一聽,趕忙道:「不會啦,我怎麼會打你這麼乖這麼可愛的小孩那?」又伸出手,摸了摸汪狗兒的小腦袋,表示了一下善意。

    汪狗兒歪著頭,想了一會,又冒出了一句:「不行!還是不行,我怕痛的,要是以後姐姐遇到什麼鬼怪無常,抓著我亂擰怎麼辦?」說著指了指雲志行道:「昨天,姐姐把雲哥哥的手臂抓的到處青一條紫一條的,萬一拜了姐姐作師傅,以後老是抓的我青一條紫一條的,我怕痛的!」

    雲雨天又惡狠狠的盯了竇小柱一眼,心道,都是你這個傢伙嚇我的!

    竇小柱看到雲雨天又可愛的望了自己一眼,心道,看來還是得把汪狗兒給搞定才行。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一個法子。

    竇小柱將剩下的鉻金拿了出來:「汪狗兒,你看,哥哥給你煉製一件好東西,以後你就不會怕這位姐姐打你抓你了!」

    說完就開始照著師叔祖傳給自己的煉製方法煉了起來。雲雨天、雲志行,還有汪狗兒怔怔的望著竇小柱手中的鉻金,慢慢的變成了人形,接著各處的關節也做了出來。

    雲雨天和雲志行還沒有見過這種煉器的,雖然是家傳的修真者,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人煉製法寶,一直都是別人送給他們法寶,或者是買到一些法寶,但是真正的看著別人煉製法寶還是第一次,因為父親說修真者用法寶只是因為自己修為不夠,所以才要使用法寶,像父親就是完全不用法寶的,就連自己的『無影鞭』也是自己偷偷的求母親傳給自己的,父親知道了還罵了自己一頓,說自己不好好用心學心法,卻整天想著要靠著法寶取勝。

    竇小柱一直煉製了差不多兩個時辰,方才將護甲煉製好:「汪狗兒,你看,這個鉻金護甲就送給你了,你穿上以後,就不用怕姐姐了,對不對啊?」說著向雲雨天使了個眼色。

    雲雨天一樂,『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心中暗暗笑罵道,看不出來這竇小柱還真的挺會哄小孩子的,不過這竇小柱真是大方的很,居然拿這麼貴重的鉻金給小孩子煉了一套護甲,旁人用一點點鉻金都可以用來煉製成一把上好的寶劍了。趕忙笑瞇瞇的說道:「是啊,汪狗兒,你穿上試試,這鉻金護甲很珍貴的哦,而且這麼漂亮,你穿上一定威風的很了!」

    汪狗兒看到這麼漂亮的護甲,也是高興的不得了。登時穿了起來,一會就見一個穿著雄赳赳氣昂昂的小將軍出現在大家面前,汪狗兒高興的在房中走了起來,竇小柱等三人看到這銀光閃閃的汪狗兒模仿著大將軍走路的樣子,不禁都笑翻一地。

    最後,在竇小柱的利誘(汪狗兒說沒地方放甲,結果竇小柱不得不把自己多出來的一個儲物口袋送給了他)和雲雨天的威逼之下,汪狗兒終於臣服了,拜了雲雨天作師傅,雲雨天高興的不得了,說是一定要請大家好好的吃一頓,以示慶祝!

    於是在雲雨天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通縣最好的酒樓——金玉樓。

    那金玉樓的名字起的倒也是滿符合樓的特點,裝飾的富麗堂皇,雲雨天驚歎道,想不到在這種小縣城裡還有這麼奢華的酒樓,竇小柱也是第一次到這麼豪華的地方來用餐,心中也是驚歎不已。

    進的門後,四人有些訝異,整個大廳裡面居然空蕩蕩的,沒有客人在用餐,其實這時正好是黃昏時分,正是酒樓生意最好的時候,平日裡這時金玉樓都是客人要排隊等候的。

    在店堂裡呆站了一日的店小二終於看見有一群客人進來了,趕緊迎了上來,招呼眾人坐下。

    竇小柱有些奇怪,不禁問道:「小二,你們這裡今日為什麼這麼少客人啊?」

    「客官肯定是現在剛來通縣吧,你還不知道吧,我們縣的縣官張長清給天行俠給殺了!」店小二低聲道。

    「那……這個和你們店生意這麼差有什麼關係?」竇小柱更是奇怪。

    「連這你都不知道?!我們店平常都是那些官員們、還有縣裡的一些富人在這裡吃飯啊!被天行俠這麼一鬧,誰還敢出來啊!都躲在家裡面了,誰還敢到這裡顯富啊,都怕被天行俠劫富濟貧那!」店小二神神秘秘的說道。

    「啊∼原來是這樣的啊!」竇小柱恍然大悟,心中卻道看來殺張長清還真是沒有殺錯,殺雞敬猴。

    「啊呀,糟了,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雲雨天鬧嚷嚷的叫了起來:「小二,快上菜,我們吃了還有急事!」

    看著雲雨天風捲殘雲的吃了起來,竇小柱滿頭霧水,問了幾句,卻都被雲雨天告知吃完再說。只能滿懷疑惑的跟著雲雨天將這餐豪華大餐飛快的吃完,可憐汪狗兒和竇小柱第一次吃這麼豐盛的晚餐,卻吃得這麼快,連滋味都沒來得及仔細分辨。

    待四人吃完會鈔時,竇小柱才發現這雲雨天口中說的簡簡單單的一餐竟然花了十多兩銀子,這可是竇小柱一家原來差不多一個月的收入啊,而當聽到店小二說平日裡張長清在他們這裡一餐動輒就是幾百兩銀子的時候,竇小柱才發現什麼叫做公款吃喝,魚肉鄉民,想不到這些貪官平日裡拿著這些民脂民膏就這麼大吃大喝,而縣裡的窮人們每天還在為著一些青菜白飯努力操勞,今天如果不工作可能明天就沒有飯吃了,在竇家村之時竇小柱還沒有感覺出很大的貧富分別,現在到了縣城才明顯了起來。

    回到客棧,雲雨天拿出三張人皮面具,道:「現在還有些時間,我們趕緊換上這人皮面具,去金銀坊!」

    「金銀坊是什麼地方?」竇小柱還是沒有搞明白是怎麼回事。

    「金銀坊是吳正義旗下最大的賭坊,今天晚上我們要去大鬧金銀坊!」雲雨天道:「我們這次來通縣,早打聽清楚了,第一個要殺的就是張長清,第二個就是吳正義,張長清已經給你殺了,現在輪到這個吳正義,不過這吳正義精的很,所以我們要去金銀坊賭錢,把他給引出來!」

    「還要殺吳正義?」竇小柱這幾日之間遭遇大變,已經殺了張長清和吳良二人,下手時雖是毫不留情,但是事後想起來卻有些茫然,此時聽到雲雨天的說話,竇小柱有些猶豫,因為這兩天已經死了太多人了。

    「是!這個吳正義平日作惡多端,死在他手下的善良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今日不除了他,他日還不知會有多少百姓被他欺迫!所以這吳正義是非除了不可的!」

    說完,雲雨天就開始動起手來,不一會就把自己化成了一個二十多歲模樣的一個富家大小姐,接著給雲志行化成了一個三十餘歲的管家,最後雲雨天笑瞇瞇的看著竇小柱,道:「你就作聽我使喚的小廝吧!」說完也不管竇小柱是不是反對,就給竇小柱化了起來。

    待化好了,竇小柱一照鏡子,不由得哭笑不得,這雲雨天似乎對自己餘恨未消,將自己化的塌鼻子,小眼睛,還張了很多雀斑,就差沒給自己裝上一對暴牙了,估計她是因為沒有道具,要是有假牙的話,早就給自己裝上了。

    「乖徒弟,今天晚上我們去的地方很危險,你乖乖的在客棧睡覺,等師傅回來接你,知道了嗎?」雲雨天對汪狗兒說道:「姐姐回來的時候給你買糖葫蘆吃,好不好啊?」

    汪狗兒聽得有糖葫蘆吃,也就沒有吵鬧,高高興興的睡覺去了。

    聽到這樣的師傅說話,竇小柱和雲志行相對一望,想笑卻又不敢,都憋得有些難受。

    金銀坊名字聽來富貴得很,但是當竇小柱來到金銀坊,從一個破破爛爛的房子進去,又穿過一條長長黑黑的通道,來到金銀坊的大廳時,才真正見識到了金銀坊為什麼叫做金銀坊。

    剛一進大廳,眼睛就被閃得厲害,整個大廳裡的柱子外面都包著金箔,燈光照在金箔上,晃的人眼都花了。

    大廳裡有一百多張台子,每張台前都圍滿了賭錢的人,下注、通殺之聲此起彼伏,不時的看見有人贏錢興奮得跳起來,或是輸錢輸得沮喪的癱倒在地。

    竇小柱從未來過這等地方,雖然曾經在崑崙糊里糊塗的贏了一大筆錢,但是真正到這種地方來卻還是第一次,不禁都看得眼花,不知道下面該去哪。

    雲雨天卻像是熟門熟路,逕直朝著一張人最多的台子走去,雲志行在前面開路,被雲志行擠到之人只覺得一股巨力推來,不由的都被擠到了一邊,雲志行邊擠邊喊「大伙讓讓,給我家大小姐讓條道出來!」雲雨天則一聲不響的跟在雲志行身後,被擠之人本是惱怒的很,但是看見一個體態妖嬈的漂亮的富家大小姐走了過去,不由的都吞了一口口水,心道:「怎麼不是這大小姐開路擠我呢?」竇小柱跟在雲雨天後面,只聽得一路嚥口水的聲音,心裡一陣發毛。

    待擠到台前,竇小柱發現這原來是一張賭骰子的台子,寶官正拿著骰鐘準備搖骰,被雲雨天這一鬧,手停在半空,眼睛直愣愣的望著雲雨天,心裡奇怪怎麼有這麼漂亮的大小姐來這裡賭錢。

    卻聽得雲雨天嬌滴滴的問道:「寶官,這張台子是怎麼賭錢的啊?和我說說好不好?」

    「原來是個不懂事的富家大小姐。跑這裡來尋開心來著,看樣子今天的抽頭有得賺了,嘿嘿!」寶官心中一樂,道:「大小姐,這裡是賭骰子的,你可以押大小,也可以押點數,三到十點為小,十點之上為大,押大小是一賠一,押點數是一賠十五,要是輸了的話,本金就都歸賭場,贏了的話,賭場抽頭五厘。」

    「那每次要押多少呢?」雲雨天又嬌滴滴的裝作不懂的問道。

    「最少押五兩,你要是想押多些,沒限制的,有多少錢押上來都行!」寶官心裡樂得,心想今天可算是撞上財神了。

    「那好,我懂了。謝謝你啦∼∼∼」雲雨天竟然還風情萬種的瞄了寶官一眼,那寶官差點把骰鐘都掉下來了。

    寶官心神不定的將骰鐘搖定,放在台上,叫道:「下注啦!」

    「先下個一百兩吧,押十一點。」雲雨天道。

    「好久沒練習了,有些生疏了,先練習兩把吧。」雲志行傳音給二人道。

    「你難道能知道這骰子搖了多少點?」竇小柱也是傳音問道。

    「是啊,以前小時候在京城時,我經常跑出去賭錢玩,雖然被老爸打得要死,倒讓我練出了聽骰子的絕技。不過大了之後就很少玩了,現在都有些生疏了。」

    雲雨天壓了一百兩的銀票到十一點,待寶官開了鐘,卻是十四點,看來雲志行還有得練習,寶官心裡樂得不行,看來這大小姐是有錢沒地方花,竟然來壓點數玩,看樣子今天自己是可以賺的盆缽滿流了。

    接下來幾把,雲志行還是在熟悉,在差不多輸了一千兩銀子後,雲志行終於傳音給兩人:「這次沒問題了,壓五千兩到十六點!」

    雲雨天接到指示,裝作輸的眼紅得樣子,猛地將五千兩銀票惡狠狠的摔在十六點上:「氣死我了,這次壓十六點,五千兩!」

    寶官嚇了一跳,這次搖的不知道是十六點還是十五點,剛想作作手腳保險些,卻見那大小姐身邊的管家盯著自己,似乎看出自己想出千。

    周圍的賭徒看見這大小姐如此豪賭,不禁都起哄起來:「開!」「開啊!」「快開啊!」

    數十雙眼睛都盯著寶官,寶官面色一白,想要出千卻已是來不及了,這麼多眼睛盯著自己,而且那管家好像還是箇中高手,眼睛一直滴溜溜的盯著自己開鐘的手轉,想出千都不行了。

    寶官心一橫,心想這大小姐估計是亂撞的,就看誰運氣好了,猛地一開鐘。

    周圍賭徒『哄』的都大喊起來:「至尊豹!真的是至尊豹!」

    寶官低頭一看,十六個紅紅的圓點瞪著自己,還真的是至尊豹,這下子不知道自己會賠成啥樣子,一盤輸了七萬多兩銀子,吳正義非把自己的手給剁了不可。

    寶官只覺得自己雙腿發軟,不知道下面是不是還要繼續往下坐莊。

    此時,一個瘦瘦高高的滿臉陰沉的傢伙走了過來,對那寶官說道:「李友,你先下去,這裡我來應付!」

    這時旁邊圍觀的賭徒都紛紛散了開去,站在一邊議論起來,原來這瘦高漢子是賭場的二當家莫魯言,一般遇到有高手攪局或是出千時才會出來鎮場,這莫魯言賭術精奇,據說這麼多年來金銀坊攪局的高手中就只有一個贏過他,莫魯言也對自己的賭術得意的很。這莫魯言他的綽號原來是叫做「千賭不敗」,不過後來輸了一次之後,眾人都改口了,稱他「千賭一敗」。

    竇小柱聽得眾人議論,不由的笑了起來,低聲對雲志行說道:「看來這次之後,他應該改叫『千賭二敗』了,不過這個綽號好像不夠威風啊!」

    竇小柱說得雖輕,但莫魯言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狠狠的瞪了竇小柱一眼,心道這小廝等得將你家大小姐錢贏完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不過現在卻不好發作,這錢還是要先贏回來先。

    莫魯言站到莊家的位置道:「這位大小姐,現在我來繼續坐莊,你還賭不賭?」

    「當然賭了!今天手氣這麼好,不贏個幾百萬兩,我可不會收手!」雲雨天嘻嘻一笑道。

    「哼!」莫魯言聽到雲雨天這麼說,心道還真的是來砸場的,看那管家的樣子,身手似乎高的很,這大小姐好像也是練武之人,而且看起來也不弱,轉頭和旁邊的人吩咐了幾句,才道:「既然大小姐這麼好興致,那金銀坊就奉陪到底了!」

    莫魯言和邊上之人說話聲音雖低,竇小柱等人卻聽得清清楚楚,那莫魯言說的是如果有大狀況的話請吳大當家也過來,然後又說了一句把那件寶物也帶過來吧。

    竇小柱聽得有寶物,不由的有些好奇,不知道吳正義會帶什麼過來。

    那莫魯言手法果然高明,在他坐莊之下,雲志行好像也不是很聽得清楚骰子的點數,雙方有來有往,倒也是各有輸贏,不過雲雨天卻還是大贏家,因為她押的是點數,一賠十五,七八把下來,雲雨天身前的銀票竟有了四五十萬兩,那莫魯言也是越輸越心急,心道老大怎麼還不來?

    竇小柱也是奇怪,這麼久了還是沒見那吳正義拿著什麼寶物出現?

    雲雨天心裡正猜測著,難道吳正義知道他們是要引他出來殺他的嗎。

    卻見賭場走進一群人,當頭的一個五十餘歲,渾身黑衣的人走了過來,賭徒們都紛紛讓開一條路,卻正是吳正義。這吳正義長著一張國字臉,看上去倒還真是一臉正氣的樣子,不知道他的人看見他,還真看不出他是通縣的地頭蛇。

    吳正義微笑著的坐到雲雨天對面,道:「這位大小姐,今天看來也贏了不少錢了,不如大家交個朋友,今天就此收手,待會我們去好好的吃一頓聊一聊如何?」

    莫魯言大訝,今天老大好像換了個樣子,怎麼一上來就和人講和?

    原來吳正義來之前,派出手下已經四處打聽了,卻查不出這富家大小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心裡有些懷疑,要是是哪個高官的子女就不好辦了,因此上來也是客客氣氣的。

    「不行,我今天手氣這麼好,看來把這金銀坊贏下來都不成問題啊!」雲雨天絲毫不理會吳正義,自顧自的說道。

    吳正義臉色一沉,陰聲道:「這位大小姐想贏下金銀坊,恐怕還沒有這麼簡單吧,得看看吳某這雙手答不答應!不過既然這位大小姐想贏下金銀坊,我吳某就給你一次機會,我們賭一把,現在你手頭有四十三萬兩銀子,不過我這金銀坊可不是四十多萬兩銀子可以買得下來的!這金銀坊價值至少在五百萬兩之上,不知道你還有銀子嗎?」

    雲雨天也是一愣,自己話說得有些太滿,不由的瞄了雲志行一眼,卻看見雲志行搖搖頭,回頭看了竇小柱一眼,突然想起這個傢伙隨隨便便就拿出這麼多鉻金來替汪狗兒煉甲,看來他身上還有不少好東西,現在不用,更待何時?

    「小柱子,把大小姐我的寶貝拿出來給這位吳大爺看看!」雲雨天直接將竇小柱推了出來。

    竇小柱直感無奈,只得拿出青玄劍,心道這劍應該能值上個幾十上百萬兩銀子了吧:「這劍名青玄,乃是渾體由萬年青玄鐵鑄成,鋒利無雙。」

    吳正義都沒有看清楚竇小柱從哪裡摸出一把劍來,就看見這青玄劍擺在了面前。吳正義在黑道混跡多年,見了無數寶刀寶劍,也聽說過青玄鐵,曾經見過一把攙了少許青玄鐵煉製的寶刀被拍到了四十萬兩,沒料到今日竟然看見了渾體由青玄鐵煉製的寶劍,不由的心中狂喜,看樣子今天是真的撿到寶了,這青玄劍哪裡值一百多萬兩啊,要是自己將這青玄劍贏了下來,就算那天行俠來了自己也不懼,但是面上沒有露出半絲喜悅表情。

    「好,賭了,這局我們還是猜點數!你輸了,這劍和四十三萬兩的銀票就歸我,要是我輸了這金銀坊就歸你了!一局定輸贏!怎麼樣?」吳正義面上仍是陰沉沉的,心中卻想的是有這寶物在手這寶劍是手到擒來。

    「好!一局就一局!」雲雨天似乎賭上癮了,雖然其實根本不是她在賭。

    吳正義拿起骰鐘就搖了起來,那骰鐘竟然沒發出一絲聲音!

    雲志行眉頭皺了起來,傳音道:「那骰鐘好像把聲音都隔斷了!我什麼都聽不見!」

    雲雨天焦急傳音道:「那怎麼辦?!要是輸了錢,再去殺那吳正義,豈不是壞了天行俠的名聲!竇小柱,你傻愣在一邊幹什麼!你快幫忙想辦法啊!」

    竇小柱苦笑道:「我又不是『賭仙』,我哪能想出什麼辦法那?」心想要是師叔祖在這裡說不定可以用他的第二元神來看看,到底搖了多少點?可惜自己的梵嬰不行,要是去看的話,那骰鐘被梵嬰撞個大洞,不誰都知道了!當下也是搖了搖頭。

    雲雨天突然擰了竇小柱胳膊一把,竇小柱促不及防,痛得喊了起來。卻聽到雲雨天又道:「你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連無常都和你作朋友,你一定有辦法的!」

    「無常!?」竇小柱心中一喜,無常這種神出鬼沒的傢伙,可能還真的是有辦法的。於是趕緊掏出了冥牌,心中喊了三聲「黑無常」,左右看了看,卻沒有什麼反應。

    心中正想無常是不是收屍收的忙不過來了,突然頸後一陣陰風吹來,回頭一看,正是無常。

    無常咧嘴笑道:「小兄弟,怎麼這麼有閒,不知道找我是什麼事情來著?」

    竇小柱趕忙將目前的困境和無常說了一邊,看他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到雲雨天。

    「原來是這樣啊。你是不是修有元嬰?」

    竇小柱告知無常自己有類似的梵嬰。

    無常嘿嘿一笑道:「你現在修有梵嬰,我可以教你一個『鬼眼術』,你利用些許梵嬰之力使出『鬼眼術』之後即可看穿這骰鐘了,不過那——」無常拖長了聲音桀桀笑道:「這『鬼眼術』還是少用為妙。」

    「為什麼呢?」竇小柱奇道。

    「這個你修習了之後就知道了。」無常神秘的一笑,卻不再說明,將『鬼眼術』授於了竇小柱。

    這『鬼眼術』並不複雜,竇小柱一聽就明白了。這時吳正義已經在一邊等得不太耐煩了,雲雨天則是一會托著腮,裝作在思考,一會又蹙起眉,好像很苦惱的樣子,使勁的在拖延時間,就等著竇小柱。

    竇小柱使出剛學的鬼眼術向著骰鐘望去,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看得模模糊糊,不是很清楚,但是還是看得見那三顆骰子整整齊齊的疊在了一起,最上面的骰子更是奇怪,一角向下,立在了下面的骰子之上,卻不知這是應該算作幾點?

    原來吳正義帶來的寶物是叫相風羽骰,當年吳正義從一位異人手上得了這件寶物,乃是以一種異鳥相風羽的翼骨所制,輕若無物,擊物無聲,後來更是靠著這相風羽骰贏下大筆錢財,今天不光動用了這相風羽骰,為了保險起見,吳正義更是使出了賭界少有人能搖得出的『寶塔玲瓏』。看著雲雨天這苦惱的樣子,吳正義心中得意,看來不管這大小姐怎麼猜也是猜不出來自己搖的是幾點。

    竇小柱轉頭正待告訴雲雨天骰子的狀況,卻忘了收功,雲雨天豐滿高聳的胸脯不小心竟然落在了自己的眼角餘光中,原先穿在雲雨天身上的衣物此時像是變成了薄薄的紗巾一般,透過紗巾,一對嬌滑圓潤的豐乳就落在了竇小柱眼皮下,隨著雲雨天的呼吸,隱隱約約的只見那雪白山丘之上兩粒紅豆起伏顫動,竇小柱雖是面紅耳赤,眼睛卻從餘光變成了直視,竇小柱自小到大從來未曾見過如此刺激的場面,只覺得一陣血氣翻湧,分身竟不由自主的硬了起來,撐的竇小柱腰下如撐了把傘似的。

    不過幸好雲雨天正焦急著,沒有發現竇小柱的異動,轉頭問竇小柱道:「小柱子,你覺得是幾點啊?」

    竇小柱嚇了一跳,趕緊說道:「不好說啊……」不料一驚之下原來充血的腦袋一下子沒緩過勁來,兩行鮮紅的鼻血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分身也是一哆嗦,立刻開始收傘了。

    雲雨天這才注意到竇小柱面色有異,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竇小柱尷尬的擦去鼻血,有些心虛的傳聲道:「我剛才行功去看那骰鐘裡面的骰子,有些運功過度了,所以流了些鼻血,不過沒有什麼大礙啦,最後還是讓我看見了骰子是幾點。」當下竇小柱將骰子的奇怪排列告於雲雨天。

    原來是這樣,雲雨天暗罵吳正義卑鄙,心裡也想好了如何應對,當下笑吟吟的道:「為了公平起見,吳大老闆,我想將自己猜的骰子是幾點寫在紙上,然後你再開鐘,看到底誰輸誰贏,你看可否?」

    吳正義雖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反對。

    雲雨天將骰子的排列畫下,將紙摺好,放在台上,就等吳正義開鐘。

    「哇」,四週一片驚歎,當吳正義開鐘之後,圍觀的賭徒都驚叫起來。

    吳正義一臉惋惜的看著雲雨天道:「不知道大小姐你猜的是幾點那?」

    雲雨天咯咯笑了起來,將紙一攤,卻見那紙上畫的正是吳正義搖出的『寶塔玲瓏』。

    吳正義望著那紙,臉色陰情不定,卻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忽然間只聽吳正義大喝道:「放柵!一個不留,給我殺光了!」

    賭場大廳四周馬上落下了大鐵柵,將眾人困在了賭場之內。

    接著賭場四周突然跳出許多手執大刀之人,向著眾賭徒不分青紅皂白的砍去,賭場之內馬上響起了苦爹喊娘的慘叫。賭徒們四處亂竄,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但是到處都是刀手,所以頃刻間就有十幾個賭徒被殺,場內到處是殘肢斷臂和慘死的賭徒。

    看樣子吳正義是準備大開殺戒,將今天賭場之內的人全部給殺光了。

    「住手!」雲雨天大喊道:「大不了錢我們不要了,金銀坊還是還給你就是了!」看到吳正義下這種命令,無辜的人一個個倒在地上,雲雨天的心中都要滴出血來:「而且你殺了他們這賭坊不九就完了嗎!」

    「沒用的!事情竟然到了這種地步,你說這個也沒用的!」吳正義沒想到雲雨天願意讓還金銀坊,心裡有些後悔,但是既然開始殺了,那就收不了手了,至於善後的問題,到時候一把火燒了這金銀坊,就說是起了火燭,等事態平息之後再花個十幾萬兩銀子重新起個新的金銀坊,想到此處,吳正義又下了一遍命令:「把他們全部給我殺了!」

    竇小柱想不到事情竟然演變成了這種局面,看著四處拿著大刀在亂砍的吳正義的手下,還有到處飛濺起來的鮮血,竇小柱只覺得心中怒火蓬髮,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青玄劍,就向吳正義斬去。

    吳正義正陰沉著臉看著場內的屠殺,卻沒有注意到竇小柱這個丑模醜樣的小廝,突然覺得一股劍氣朝自己劈來,急忙向後一閃。

    竇小柱一劍劈下,好像並沒有砍到吳正義,被吳正義避了開去。

    吳正義只是覺得胸腹間一涼,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的前襟被竇小柱劍給劈開了,露出長滿黑毛的胸腹,不由的怒道:「兀那小廝,竟然敢偷襲我!」剛說完,吳正義只覺得胸腹間一陣劇痛,突然一蓬鮮血從胸腹間噴出,接著肚皮竟然裂了開來,斷裂的腸子夾著鮮血流了出來。

    雲雨天『啊』的一聲尖叫,躲在了雲志行身後,看著突如其來的大屠殺,她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竇小柱居然就出手了,而且竟然將吳正義開膛破腹,其血腥程度自小到大她都沒有遇到過,看著從吳正義腹中汩汩流出的鮮血和掛在體外的腸子,雲雨天只覺得胸中一陣發悶,忍不住彎腰嘔吐起來。

    雲志行也是嚇了一大跳,沒想到竇小柱出手竟如此快,而且還這麼血腥,不過看到吳正義『噢』『噢』慘叫著倒下,雲志行倒是立刻清醒過來,運上真元力大喝道:「都給我住手!你們大當家的吳正義已經被我們殺了,誰還敢再動!看看你們老大,這就是他的下場!」

    眾刀手愣住了,沒想到老大一招就被人放倒了,都拿著刀,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殺下去。

    莫魯言也是一愣,看了看竇小柱,不知道這醜小子是怎麼將老大殺了的。

    莫魯言看著吳正義的屍體,又看了看竇小柱,心道可能是老大一時不查,竟著了這丑小廝的招,不過那小廝手中的青玄劍確實是件寶物來著,不然憑著老大的護身硬氣,怎麼也不可能被開膛破腹這麼慘!自己還有五六十個凶悍的手下,小心些,就不信拿不下這三個點子,想到這裡,莫魯言下了決心手一揮,做了個殺的手勢:「兄弟們,宰了這幾個臭小子,替老大報仇!」心裡卻想著,殺了這三人之後自己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坐上老大的位子了,真是天助已也,老大的兒子昨天莫名其妙的死在官衙,今天老大又不慎被一個小廝殺了,那自己本來都不敢想的老大的位子就自然落到自己頭上了。

    眾刀手看到二當家的命令,又開始殺戮起來。

    莫魯言沒料到今天卻碰上了竇小柱這個煞神,要是他收斂一些仔細想想,就會發現投降是最好的出路,結果這一聲令下,令得這金銀坊變成了屠場。後來在金銀坊沒被刀手殺掉逃出生天的賭徒只要一提到金銀坊或是賭錢,就簌簌發抖,話都說不出來。

    竇小柱殺了吳正義之後,只覺得心中一陣快意,聽得莫魯言又下令開始屠殺,只覺得目眥欲裂,一股怒火升起,拎著青玄劍朝著莫魯言行去。竇小柱卻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慢慢的變成了血紅之色,原來梵嬰的嗜血之念已經漸漸的充斥了竇小柱的神念,不過幸好竇小柱還能分得出忠奸是非,不然的話,很可能連無辜的賭徒也會被竇小柱殺的一乾二淨。

    莫魯言看著竇小柱用血紅的眼睛瞪著自己向自己行來,心中有些害怕,突然有些後悔,不知道自己下令是不是錯了?

    竇小柱舉劍猛地朝莫魯言劈下,慌亂之中莫魯言忘了竇小柱拿著的是無堅不摧的青玄劍,還是按著常規舉刀一擋。

    刀斷。

    攜著餘勢,青玄劍向莫魯言當頭劈下。莫魯言的頭顱突然暴烈開來,原來竇小柱運足了真元力,堅硬的頭蓋骨支撐不住這強大的力量被真元力沖得碎裂開來,接著就聽見嘶啦嘶啦之聲響起,青玄劍竟沿著莫魯言的身體一路劈下去,首先是莫魯言的腦袋暴成兩半,腥白的腦漿混著血紅的熱血還有頭顱的碎片四散崩了開去。接著青玄劍又斬開了莫魯言的頸項,胸部,小腹,最後硬生生將莫魯言劈成了兩半!

    正在莫魯言周圍舉刀亂砍的刀手都呆住了,雖然自己出道這麼多年,也參與了通縣大大小小許多場幫會惡鬥,也殺了不少人,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殺人場面,一個刀手嚇得連刀都掉了下來。

    殺了莫魯言之後,竇小柱抬起血紅的雙眼,毫無表情的說了句:「金銀坊的人,你們都得死!」此時竇小柱心中似乎只剩下了一股殺念,要將這些刀手全部殺光方能罷休。

    雲雨天此時還在大嘔,沒有聽見竇小柱的說話,但是雲志行卻聽見了,而且看竇小柱的樣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由得心起懷疑,有些擔心竇小柱是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屠殺的場面,精神受到刺激,趕緊叫道:「竇兄弟,你先靜靜心,吳正義和莫魯言這兩個大惡已經被你殺了,這些小囉囉雖然也很該死,但你不是真的要把他們都殺了吧?廢去他們的武功讓他們以後不能再作惡也就可以了。」

    但是竇小柱此時心中卻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就是殺光這些刀手,根本就沒有聽見雲志行在說什麼。

    竇小柱冷冷的掃了一眼周圍的刀手,眼中厲芒一閃,那被他目光掃過的刀手突然升起一種絕望的感覺,那厲芒下的自己就好像是一具死屍似的。

    竇小柱附近的幾個刀手突然都大叫了起來,揮舞著大刀就朝著竇小柱砍來,他們知道只有合力殺死這個醜陋的小廝,自己才可能活著走出金銀坊。

    其餘的刀手受到感染,也是不約而同的圍向竇小柱。

    看著向自己劈來的大刀,竇小柱嘿嘿一聲冷笑,揚手就穿上了玨影甲,仍是站在原地,提著劍也不動,冷冷的看著正面那個向自己衝來的刀手。

    那刀手大喜,看來這丑小廝是嚇傻了,竟然不閃不避,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刀,刀手『嘿』的一聲大叫,大刀劈在了竇小柱左肩頭。

    突然一股大力湧來,刀手只覺得虎口一震,大刀脫手飛出,『□』的一下插在了樑上。

    但是看那小廝的肩頭卻只是破了衣衫,但是沒有半點鮮血流出,刀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突然刀手覺得自己飛了起來,離地越來越遠,低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灰色衣衫的無頭屍體向空中直噴鮮血,有幾滴還落在了自己臉上,剛想抬手擦去,卻發現手不受控制了。

    刀手突然省起自己今天不正是穿著灰色衣衫嗎,那無頭的屍體就是自己,待還要再繼續想時,刀手終於失去了意識。

    看著飛起的噴血的頭顱,其餘的刀手似乎也被激狂了,竟都悍不畏死的繼續衝了上來,剎那間,斷手、斷腳、頭顱,甚至還有破裂的內臟腸子,在眾人面前亂飛。

    緊挨著竇小柱身邊一丈之內揚起了蓬蓬血霧,慘叫之聲不停響起。

    原先還被刀手屠戮的賭徒都呆住了,有些躲到廳角,有些鑽到了桌下,有些抱著頭蹲在地下,但是不停的有斷肢殘骸掉在身前,熱熱的鮮血濺到身上臉上,膽小的賭徒一會功夫就暈了過去。

    雲雨天吐了一會好了些之後,剛抬眼看了一下,突然發現漫天飛舞的都是各種鮮血淋漓的人體器官和殘肢,接著一個斷手竟朝著自己飛來,只來得及喊了半聲就登時暈了過去。

    雲志行只好護住自己的姐姐,卻也援不出手去阻止竇小柱的惡殺。

    不過幸好如此,如果雲志行上前去阻攔竇小柱,說不定在竇小柱神志都已經不太清楚的情況下,會誤傷到雲志行。

    此時竇小柱已經分不清誰是金銀坊的刀手了,但凡手中執刀之人,上去就是一劍。

    這些刀手只是普通的練武之人,在江湖中也最多算的上是三四流的角色,碰到發了狂的竇小柱,再加上鋒利的有些變態的青玄劍,哪裡是一合之將,基本上看竇小柱是劈一劍還是劈兩劍三劍的問題。

    大約兩注香之後,竇小柱終於將廳中所有執刀之人全部殺完了,但是殺了這麼多的人之後,雖然青玄劍鋒利的緊,但是竇小柱也是砍的右手有些發軟,隱隱有些脫力的感覺。

    其實還有一些有些聰明的刀手後來就偷偷的扔掉了手中的刀,學著賭徒抱著頭裝作害怕的樣子躲過了屠殺。不過自此之後這些刀手卻再也不敢作惡,以後在夢中還是經常會想起當夜的慘狀,夢到竇小柱死神般的目光瞪著自己,一劍砍來將自己砍成了兩半,或是夢到無數的斷肢堆在自己身上,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竇小柱四處望去,只見雲志行扶著暈過去的姐姐呆呆的望著自己,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蹲在地上渾身發抖的賭徒,看到自己望向他們時,眼中都露出極度恐慌害怕的神情,但是卻沒有人喊出聲來,只是哆嗦著嘴說不出話來。

    竇小柱忽然有些清醒過來,自己是怎麼了?

    看著滿地的屍體,其實很多已經不能算是屍體了,心中一片茫然,難道都是自己幹的嗎?

    一些被腰斬的屍體還在地上扭動,屍體還在斷斷續續的發出慘厲的嘶叫,不過那已經不像是人的叫聲了,倒像是被虐殺的野獸一般的聲音,竇小柱胃裡一陣翻湧,差點也是要吐出來。

    一直站在場中看著竇小柱殺人的無常突然飄到竇小柱身前喋喋笑道:「怪不得我看著你這麼相投,想我前世未作無常之前也是如此,殺起那些惡人就如斬瓜切菜一般,好兄弟,以後有空咱們好好聊聊,哥哥我把以前的英雄故事說給你聽聽!不過今天可能不行了,今天這麼多魂魄,得趕緊回去交差才行!」說完,無常身形一閃,消失在黑暗中,喋喋的怪笑也漸漸遠去。

    竇小柱收起青玄劍,有些茫然失措的走到雲志行面前問道:「志行,剛才這些人都是我殺的嗎?我剛才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雲志行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看著竇小柱渾身被鮮血浸透的衣服,無奈的道:「竇大哥,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竇小柱劈開鐵柵欄,雲志行抱著還是處於暈厥狀態的雲雨天,行出了大廳。

    回頭看了看金銀坊,吸了一口瀰漫著濃濃血腥味的空氣,雲志行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和竇小柱離開了金銀坊。

    二人找了個偏僻的井,準備將身上的血跡洗一洗。

    竇小柱將冰冷的井水澆在頭上,連著倒了幾桶之後,方才覺得心中冷靜了下來。

    不過竇小柱卻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自己一看見吳正義下令屠殺就失去了理智,竟然一怒之下將賭場的刀手殺了個乾淨,而且在殺他們之時現在回想起來卻是越殺越快意,起初之時只是將刀手殺死就罷了,殺到後來自己卻不把刀手砍成好幾塊都不解恨似的。

    竇小柱抹了抹臉上的水珠,心道自己以後可不要變成什麼殺人如麻的嗜血狂魔,看來今後在出現類似狀況之前一定要多念幾遍普善定心咒才可。

    雲志行將沾在身上的血跡洗了,但是竇小柱卻滿身鮮血,只得將沾滿鮮血的衣服換了,然後燒了這血衣,兩人方才悄悄的潛回了旅店。

    第十二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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