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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篇 第一章 雪山峰賞

作者:吾辛

  黟山(今黃山)乃中國名山,但見有名可數的72峰,或崔嵬雄渾,或峻峭秀麗,佈局錯落有致,天然巧成,奇松、怪石、雲海、溫泉四絕讓人歎為觀止。

  冬日裡,山峰玉砌冰雕、銀妝素裹,風雪漫漫,玉屏峰一線天處二人登山而行。一人二十光景,戴一頂玲瓏冠,穿一領灰色道袍,披一件白色披風,腰勒黃絛,踏一雙烏靴,非僧非俗的;另一人則是個十二三歲小孩,長得如玉粉裝玉琢般,頭紮兩隻沖天髻,頭頸和四肢戴著金項圈,身上卻只穿了一件短褂和短褲。

  「再說一遍那龍長什麼樣子的好不好?」小孩嬉皮笑臉的纏著那青年。

  那青年微微笑道:「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嗯,它身體像巨蟒,長了鷹爪一樣的爪子,尾巴像條魚,頭上還有兩隻鹿角。」那小孩停住腳道:「真的假的?我怎麼覺得你說的好像是四不像。」那青年道:「是很難用言語說清楚,總之下回讓大師兄畫出來給你看就好了。」

  那小孩道:「大師兄不知道現在到哪了,要不我們去找他吧?」青年道:「你不怕師叔責罰?」那小孩似乎有點怕了,閉口不再言語往山頂登去。

  東方未明登高望去,銀崖冰峰脈脈,玉龍瑞鱗瀟瀟,真是其樂無窮。這次各大派紛紛派遣弟子下山,其一是修行磨練,其二是拜訪仙山洞府,最主要的原因是有許多法寶皆要破土而出,供有緣人使用。小蜻蜓因為功力尚淺因此與東方未明兩人結伴而行。

  小蜻蜓悶聲走了一會忍不住道:「齊雲山的那位珍姐姐似乎很中意你呢!」東方未明正抓了一口雪含在口裡,聞言把嘴裡的雪給噴了出來:「 人小鬼大!胡說什麼?」小蜻蜓不服氣的道:「明明是嘛!臨走時她送你披風卻沒送我?還和你嘀咕了半天。」東方未明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給這個小鬼頭聽,小蜻蜓見狀滿臉得意之色。

  他們兩人速度極快,不消一個時辰便已到達玉屏峰頂。東方未明口蘊真氣,舌綻怒雷:「幻波仙子在麼?晚輩崑崙東方未明拜見!」聲音在群山迴盪久久,連喊幾聲卻無反應,小蜻蜓道:「大概那位仙子不在洞府出去了吧。」東方未明心裡也是如此想法,暗歎白走了一趟,招呼小蜻蜓便要下山。

  忽聽一陣破空之聲,知是有修真來到,東方未明定睛一看,那上面降下一位少女,不過二八年華,長得清純可人,心疑不知她是否就是幻波仙子,正待開口詢問,那少女已先問道:「二位可是崑崙弟子?」東方未明尚未答話,小蜻蜓已搶先道:「沒錯,我們是崑崙來的,請問姐姐你是何派高第?」東方未明聽了暗笑,小蜻蜓年紀小說話偏老氣橫秋的,那少女道:「我乃幻波仙子門下,家師日前出去遠遊,尚未歸來。」東方未明聽如此一說,便要告辭下山,那少女笑道:「我這地方少有人來,你們好不容易來一次就請進去喝杯茶吧。」東方未明本無所謂,見小蜻蜓很想留下,欣然道:「那就打擾了。」

  那少女自我介紹道:「我叫晴雲,本是個孤兒。師父她見我資質尚可,又可憐我的身世,便收了我為徒。」東方未明一聽心裡親近了許多,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便自我介紹了一番。晴雲笑道:「原來你就是東方未明,師父這段時間提過你的名字好幾回,說你是青年俊傑呢。」小蜻蜓忙道:「我還是少年俊傑呢!」三人不由都笑起來。

  幻波洞的入口之處非常巧妙,乃是一顆老松的樹洞,東方未明見了不禁嘖嘖稱奇,過了樹道進去是一處山洞,正門之外是萬丈懸崖上突出來的一塊岩石。外面風雪甚急洞裡卻是溫暖似春,洞內四壁光亮,裡面的擺設幽雅潔淨,透著一股不食煙火的味道,小蜻蜓按不住性子,坐了一會跑出去玩了。

  東方未明坐定,晴雲先泡了一杯毛峰道:「這是我自己採摘的,東方師兄嘗嘗味道如何?」東方未明見那茶葉似雀舌,白毫顯露,清香撲鼻不由讚道:「好茶!」晴雲雙手拍了幾下,幾隻猴子從外面跳了進來,手裡捧著一些水果,晴雲見東方未明有些驚奇,解釋道:「它們都是師父養的,洞裡沒人在時就由它們負責看門和打掃。」

  兩人正閒聊著,忽聽一人在外面呼叫晴雲的名字,晴雲側耳聽了幾聲道:「是清涼峰的玉蝶姐姐,我出去接她。」文玉蝶是清涼峰無塵師太的得意弟子,在修真後輩中頗有名氣,慣使一對子母劍。清涼峰和黃山路途相鄰,因此她常來和晴雲玩耍,她見今日雪勢甚急,心想黃山雪景盛絕,便駕劍來找晴雲觀雪。在外呼喊幾句,見晴雲笑著走出來道:「今日我那有客人來,你卻怎好大呼小叫的?」玉蝶奇道:「是何人讓你如此看重?」晴雲道:「是崑崙派的東方未明。」玉蝶雙眼一亮道:「是他?快帶我進去要見識一下。」

  兩人一路格格笑著走進來,玉蝶抖了抖積了好幾寸雪的斗篷道:「真個好雪!」眼睛一轉已見到了東方未明,道:「這位就是崑崙派的東方師兄吧?」東方未明見文玉蝶柳眉俊目,英氣風發,忙起身道:「在下正是。」三人年紀相仿,性趣也相投,當下便在洞裡聊天,不覺中外面天色昏暗下來,東方未明見狀便要起身告辭,晴雲知他避嫌忙阻攔道:「我們都是修行之人,在乎那些俗世規矩做甚?」東方未明見她們如此闊達,笑道:「說的是。」去外面把小蜻蜓尋了進來,四人在洞裡安歇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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