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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B 會佳人 第五章 世事 無常 禍福至 作者：xuaney 第三卷B會佳人第五章世事無常禍福至
從側門回到夏涼小院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正屋之中燈火通明，妃雅帶著酥、柔、萍三位妃子在焦急等待，一見到我就欣喜地迎上前來。行禮之後，酥妃埋怨道：「陛下一去這麼久，皇后和臣妾們擔心壞了。陛下摸摸，臣妾心跳得好急呢∼」說著拉住我的手按到她的酥胸上，又被激得媚眼如絲，妃雅她們圍在身邊，也個個雙頰紅艷，目蘊柔情。這種紅粉仗勢，我逐漸習慣，和酥妃也有過親密接觸，現在這樣摟摟抱抱，覺得自然多了。親熱了一會兒，才想到最是清幽淡雅的荷妃不在，就問妃雅。 「雅兒見陛下遲遲不歸，派荷妃帶人去尋陛下了。已經有一會兒，應該不久便歸，陛下不用擔心。讓雅兒和諸姐妹先陪陛下去洗漱，該用晚膳了。」 正說話間，小院正門外傳來喧鬧爭執聲，有人大呼：「淫君，快放人！」又有人運功高聲道：「芙蓉妹妹，丁香姐姐，別害怕！我們來救你們了！」我一愣，這不是百花幫小荷的聲音嘛！他來救人？芙蓉她們不是自願獻身給我這個帝君嗎？這還是花幫主安排的，小荷又來搗什麼蛋？轉念一想，小荷暗戀芙蓉是公開的秘密，他這麼激憤也就不奇怪了。 我取了「帝君假面」戴上，帶著妃雅她們來到院門口，見到海東青率門下正奮力攔住百花幫眾人，果然是百花幫「四名葉」帶著二三十人來闖關。 海東青見我出來，趕緊率門人跪拜：「陛下贖罪，老臣抵擋不力，驚擾了陛下。」我揮揮手讓他們起來。這個當兒，百花幫眾人也收縮隊伍，擺好陣形。紫竹眼中有憤怒的火光，卻還能抱拳為禮，沉聲道：「世外帝君，敬你是前輩高人，為何作出羈押女子的淫行！」他身後的小荷則搶著道：「大哥，淫君野蜂浪蝶，色名遠播，別跟他廢話，要他趕緊把芙蓉她們放出來！哼哼，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不行咱們就來硬的，我倒要看看這個淫君能淘剩下多少道行！」 我還沒說話，妃雅已經喝道：「大膽狂徒，敢對陛下不敬！東面聯絡使！」 「臣在！」 「斃了這狂徒！」 「是！」海東青應聲之際，身形拔高，一躍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軌跡，接著寒光一閃，袖口露出雁翎薄刃，對著小荷脖子疾砍而去。 「慢著！」念及往日交情，我讓海東青住手。我已經看出海東青功力深厚，小荷他們不是對手。從雙方反應上就能辨別：海東青接到命令，半空中變換方向旋飛回來，動作舒展，如行雲流水，落地沉穩，神態恭謹，臉上看不出絲毫行功現象；反觀小荷他們，一個個神情戒備，蓄著內力，準備奮力還擊，一時之間還不能收功。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水染香的感染，心境平和不少，對芙蓉她們也沒有那麼怨恨。算了，她們畢竟不是我的什麼人，又何必強求她們。人各有志，或者她們也有自己的苦衷。這麼想著，心中釋然，覺得沒有必要再去氣她們，就決定讓她們回百花幫。 大家都在等我有所表示，我朗聲道：「百花幫諸位，芙蓉她們是自願留下的，難道你們幫主沒有說明嗎？」 「放屁！」小荷破口大罵。妃雅她們臉色再變：「掌嘴！」只聽「啪」地一聲脆響，小荷捂著臉向後跌倒，被蘭葉扶住，半邊臉頰卻立刻紅腫。看到妃雅只是略略抬了下手而已，內力卻劈空遙擊，宛若活物。紫竹他們立刻臉色慘淡，才知道桃源谷盛名之下無虛士，今日不知如何收場。 小荷卻是牛脾氣，還要有所表示，被山虎和蘭葉抱住。紫竹上前深深一揖：「帝君，看來我等魯莽了，不明真相，多有冒犯。還請帝君原諒我等因兄妹情深、手足相連，情急無狀之罪。」「四名葉」以他為長，功力不是最高，卻最穩重，能審時度勢，帶著翩翩君子風度。 對他們幾個，我哪會生氣。擺擺手示意他免禮，一時之間忘了帝君身份，說道：「我留下芙蓉妹妹她們，只是想問些事情，既然你們來了，就帶她們回去吧。」 紫竹神色一愣，定定地看我。是了，他熟悉我說話的口音語氣，怕是要認出我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百花幫眾人身後突然響起掌聲和笑聲，接著是一把柔和磁性的男聲：「帝君手段果然高明，李某佩服！」說話間一個三十左右風流倜儻的白衣男子越眾而出，身側跟著花幫主。百花幫諸人躬身作揖：「恭迎幫主！」花鈞元指著那男子介紹：「這位是本幫貴賓李先生，諸位行禮見過。」那男子卻傲視不群，只是含笑看著我，雙手反剪，擺出飄逸姿態，接著道：「原來帝君早就知道李某到來，乖乖地放人了。既然這樣，李某也只有投桃報李。」 我有點不知所云，只見這李姓男子抬手向後一招，百花幫人群分開，推出一個女子來，仔細一看，竟然是出去尋我的荷妃！頭髮有些散亂，衣袖也破開口子，看來是經過拚鬥，失手被擒的。 妃雅姐妹連心，搶先道：「快放了荷妃！」作勢要上前搶人。 李姓男子伸出手指輕蔑地搖了搖，不急不緩道：「還是你們帝君識時務些，知道以人換人。要不是百花幫『四名花』也有些艷名，李某還不捨得你們荷妃這麼淡雅的人兒呢。」 妃雅再也忍受不了這種蔑視，身形閃動間就到他面前，揮手就是一巴掌，帶起劇烈旋風。與此同時，萍妃兩次點地，一陣清煙般捲向荷妃，紫竹他們想要攔阻，卻根本沾不到她的衣角，被她輕易閃過。我記起酥妃曾經說過，萍、荷二妃是以輕柔功夫見長，果然輕曼靈動。 那李姓男子卻輕蔑一笑，左手去擋妃雅進攻，右手對著萍妃身形疾招。勁力相撞，「轟」地一聲巨響，他身體略有震動，妃雅卻在空中旋身，倒飛回來，依靠蓮藕足尖點地轉移反彈之力，這才嬌叱一聲，再次飛撲進攻。而萍妃更加不堪，身形凝滯，施展不開輕功不說，還被他遙控的內力纏住，不由自主地撞向妃雅。 這李某竟然是超級高手，一人對抗妃雅和萍妃，還顯得綽綽有餘。再細細觀察，不對！他使的不像是內力，更像是生機！他纏住萍妃的勁力如此靈活糾結，內力是很難做到的。我心中起疑，高聲喝阻雙方。 妃雅和萍妃退到身邊，李某也瀟灑地收手，雙掌輕拍，像是拍落灰塵，一臉輕鬆。 我抱拳為禮：「請教兄台師門，與桃源谷有何仇怨，為何虜我妃子？」 他只略抱虛拳回禮，傲然道：「李某名寒，草字旭安，師門金玉高貴，不得入凡俗之耳。至於羈玉人之駕，實非得已，還請美人恕罪。」說著對荷妃一鞠，這才道，「聽說帝君留下百花幫『四名花』，小弟則久仰艷名，欲一親芳澤，只好出此下策，以人易人。想來帝君同道，必能體諒小弟苦衷。」 原來是百花幫請的幫手，向我要人來了。不過這可奇怪，明明是花幫主極力要把芙蓉她們安排到我身邊，怎麼半天不到就反悔要人？ 這個時候，對面百花幫眾盯著我身後喧動起來，我回頭，原來是芙蓉她們聽到動靜出來了。正好，我正要說話，妃雅搶著道：「花鈞元，別以為有修真撐腰，桃源谷就奈何不了你！『四名花』不是你主動獻上的嗎？你這老匹夫想玩什麼把戲！」原來妃雅也看出李旭安是修真。 只見花幫主擺出一副凜然不屈的模樣，慷慨而言：「各位明鑒，我花鈞元再不齒於人，也不會將門下送入虎狼之口！實是有不得已苦衷。帝君好女色，路人皆知。今日駕臨堇州，稍有姿色的女子，人人自危。門下『四名花』也畏懼帝君淫行，托庇於我。我想帝君畢竟是前輩，若能事先說破，自然不會再來騷擾。所以帶著『四名花』親自拜見帝君，並於皇后面前假意舉薦。原想皇后明理，女子善妒，必定不讓帝君胡來。沒想到皇后竟然反過來為帝君留人！花某人只有暫忍一口氣，邀李先生前來幫忙要人。天地可鑒，句句屬實！」 我與妃雅不約而同側過頭來，交換眼神，讀到對方心中所想：這花鈞元居然能扯出這麼一番道理來，功力不是一般地深厚。我對他最後一點好印象也抹去了，這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他這麼一說，反而激起我留人的想法。只是荷妃在他們手上，李旭安又是扎手人物，一時間投鼠忌器，主意不定。 李旭安卻爽朗一笑，對我恭敬作揖道：「帝君調教內室有方，實在是讓小弟羨慕啊！」這傢伙，乘機亂搗漿糊。 妃雅暗暗示意諸妃子和鷹翔門海東青等人，準備再度出手奪人。對面百花幫已經結成陣勢，李旭安也在蓄積生機能力，再次交手，必定不能善罷甘休，即使從表現的實力上看我方略有優勢，還是怕對方玉石俱焚。我去注意荷妃表情，她眼神清澈，很寧靜，彷彿事件與她毫不相干。觸到我關切的目光，秋水之中才有點暖意。她讓我想起一個氣質相仿的人來，就是傍晚遇到的水染香。 正想到她，她就出現了。 一個女子，著白麻衣，不帶人間煙火色，閒庭信步般走到兩隊人馬中間，隨手摘下斗笠，現出傾城容顏，清新雅致，微微一笑，頓時化解了現場緊張的對峙氣氛。聲音也淡雅宜人：「帝君，李二哥，看在染香薄面上將人換過就是。妃雅姐姐要原諒小妹自作主張；這位荷姐姐請受妹妹一拜，李二哥冒犯之罪，小妹必定敦促他擇日登門致歉。」三言兩語間，水染香已經解了荷妃所受制約，將她送至我身邊。又要去領芙蓉她們。 李旭安臉上的傲氣早就不知所蹤，笑聲更加爽朗，語氣變得溫柔：「五妹妹，任何事情到你手上就簡單百倍。二哥本來還怕趕不上陪你喝花茶，你一來就干戈化玉帛。正好二哥打聽到本處最好茶舍所在，此地事了，就讓二哥陪你前去吧。」 妃雅也咯咯甜笑，天仙魅力四射：「水姐姐怎麼這麼巧來堇州，我們姐妹好久不見，今晚讓妹妹陪你聯床夜話，可不要推脫喲！」 水染香道：「妃雅姐姐和李二哥，染香凡人一個，如何分身，就不要為難妹妹了。」巧笑兮兮，明眸善睞，顛倒了場上多少熱血青年！ 連花幫主也露出灼熱表情：「水小姐，鄙人代表百花幫向小姐您和貴師門問好！」 原來大家都認識水染香，我還真是孤陋寡聞。不過妃雅與她到底有何關係，怎麼互相叫姐姐？我沒記錯的話，桃源谷和自在心間院是結了深仇的。一時間茫然起來。 ************************************************************************ 干戈看來真的化作玉帛了，我接過萍妃取來紗衣，給荷妃披上，握著她的手輕聲安慰。荷妃輕輕靠到我身上，把秀臉掩到我頸側。我抬頭再看，水染香已經領著「四名花」來到百花幫眾人面前。 芙蓉對小荷的慇勤愛搭不理，玫瑰竟回頭拋我媚眼；丁香在花幫主身前默不作聲，而那個新的「茉莉」，來到李旭安身前福拜為禮，羞赧作態，眼神卻已經撞出火花來。看到這一幕，心裡很不舒服，轉過頭去。 就在大家以為事情已經結束的時候，百花幫又出現騷動。我回頭，正好看到丁香在花幫主面前跪下來，接著說出了震動全場的話： 「幫主，丁香已經答應侍奉帝君，這輩子就是帝君的人了！多謝幫主多年來的栽培，這番恩德，丁香只有來世相報！」 說著拔出長劍，橫著抹向脖子。。。 火光之下，如此的淒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