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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C 曾經孤獨百年 第一章 我為豬童 女方及笄(半)

作者:xuaney



    蘭迪斯成了星圖上的一點,這一日我終於還是遠離了它。在那裡,曾經升起過旭日般燦爛的希望,經歷過熔岩般熾烈的拚搏;在那裡,埋葬著親友般的戰士,也長眠著我深摯永愛的素素。我曾答應用盡一生為她守護這片故土,這泣血的誓言只為讓她安靜地閉上雙眼,猶聲聲響在耳邊。素素,請原諒我的暫別,你當明白我的苦心,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蘭迪斯免遭血腥的洗禮,不讓戰火驚擾你的美夢。

    我一定會回來的,還等著與你相會的那天,無愧地告訴你我一直信守著誓言。那麼多回憶一直壓在心底,小心地不敢去觸碰。還等著與你相會的那天,與你一起細細體味。可是素素你知道麼,一百年的歲月有時真的只有紙那麼薄,一不小心就戳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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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0年前,蘭迪斯最早一批移民來自於熱血文明。那時熱血文明剛剛受到一次大挫敗,大批民眾外逃。有些投靠別的文明,有些則開發新的領屬行星。到了200年前,由於受到血統文明的影響,蘭迪斯放棄熱血文明體制模式,出現了領主割據的局面。但只維持了30年的平靜,就進入了黑暗的混戰時代。等到我出生時候,混戰時代進入尾聲,繼而是七國制衡。時局雖然稍稍穩定些,征戰還是不時發生,多數民眾依舊生活於水火之中。

    我從記事開始就生活在羅拔斯特家族中,身份是下人雜役,負責給羅拔斯特老爺養豬,順便還要打掃廁所。那個時候,因為常年戰爭,一切以軍用為先,軍事科技雖然依舊保持先進,人們的生活質量卻大幅度倒退,一切生活設施、衣物、食品等都處於少缺狀態,只是沒有到茹毛飲血的地步罷了。

    羅拔斯特家族在比格蘭德帝國裡只能算是中等的家族。羅拔斯特老爺早年參軍,立了些功勞,在帝國建立初期做了個地方小官。他懂些討好上司的手段,又是送禮又是媚言,就步步高陞起來。現在是拱衛首都五輔城之一——美特城的一個治安總長,享受帝國第七等待遇,在美特城外有封地數百公頃,建有農莊,還開了一家染織廠,整個家族也居住於此。

    這老傢伙最喜歡吃豬肉,還不喜歡那些用飼料喂大的肉豬,一定要是家養的、雜食的山豬,不知怎地這項任務就落在我的頭上,於是我成了地道的「豬童」。

    我不記得父母的模樣,但我知道自己是有過父母的,而不是那些生來用於戰爭的複製人,因為我身上沒有複製人該有的標記。羅拔斯特老爺說過我是他從戰場揀來的,只是我始終想不明白,究竟什麼樣的父母會把孩子放到戰場上,羅拔斯特老爺在戰鬥時又是如何有餘閒去揀抱我的。所以時常懷疑這種說法,猜想著父母猶在世上,有一天終會找尋到我。

    羅拔斯特老爺有三個孩子——兩位少爺和一位小姐,大少爺24歲,已經加入帝國軍隊,二少爺和小姐與我年紀相當,小時候常常和我們這些僕人孩童玩在一起,現在十六七歲,已經一副少爺小姐的派頭,不願意和我們沾邊。哼,說實話這兄妹兩人我還看不上眼,他們倆又笨又驕傲!

    不過沾了他們的光,我能夠學習文字語言和其他知識。羅拔斯特老爺延請了一個很有學識的落魄老先生,每日上午教授這對兄妹。每天清早我要駕獸車去市場或田地揀剩菜葉、爛瓜果,回來之後趕緊趴到課堂窗外偷學,剛好能夠趕上。時間久了,老先生也發現我。他很喜歡我,私下裡傾囊相授,還把羅拔斯特老爺書房裡沾滿灰塵的巨著偷偷拿來讓我看,反正羅拔斯特老爺只是拿這些書當擺設。

    這些書籍一下子開闊了我的心胸,知道蘭迪斯只是宇宙文明中一顆普通行星,歷遍戰亂血腥,依舊處於分裂狀態,有更多美好的生活方式、社會體系已經在別的文明星延續千年。又讀到那麼多英雄人物從最底層崛起,再不受身份的羈絆產生自卑感,全身開始沸騰起熱血和鬥志。仰望夜空群星,心中暗暗起誓:終有一日我要將和平遍佈蘭迪斯星球,還要遊歷整個宇宙!

    然而眾人都嘲笑我癲狂,是癡人說夢。大管家說我是閒出來的毛病,又給我派了打掃廁所的任務。只有老先生嘉許我,又將我推薦給莊中范鐵匠,向他學習武藝。於是我每天起得更早,先去范鐵匠家鍛煉身體,然後再去幹我的豬童活、廁所工。一晃就是四年,我已經17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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