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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行軍出師

作者:翼之夢

  奧德斯不知何時已悄然來到他們身後,厲聲道:「這些孩子們為了保衛自己的家鄉而拿起了武器,你呢?你又做了什麼?難道你就只活在自己和平的美夢中,卻讓別人為了自由和生存去流血犧牲嗎?抬起你的頭!讓大家好好看一看,這就是我的兒子,一個不配稱作大草原子民的懦夫。」奧德斯毫不留情的罵過星眼之後抬起頭看著那些少年士兵道:「我的子民們,卑鄙的圖族人已經聯合了其他的幾個部落想要消滅我們,前方的戴維元帥已經身負重傷,為了我們蘇部落能夠在大草原上繼續生存下去,我今天把你們這些可愛的孩子們和本應安享晚年的老兵召集了起來去面對強大的敵人,讓我和你們一同為了我們的自由流盡最後一滴血吧。」少年新兵和老兵們狂熱的揮舞著手中的兵器齊聲吶喊,為奧德斯慷慨激昂的講話而歡呼。

  奧德斯等士兵們的情緒稍稍放鬆下來之後指著牧風道:「他就是你們的大統領,雖然我的兒子是懦夫,但他的朋友卻是真正的英雄,大家為你們有個英雄無敵的統領而慶祝吧,他將帶領你們走向勝利。」士兵們顯然早就聽到了奧德斯蓄意放出來的消息——大肆宣傳牧風在草原夜宴上輕鬆擊敗千騎長西克特的事,讓大家認為牧風是天下無敵的高手。所以立刻齊聲吶喊道:「參見大統領。」然後整齊的屈半膝跪在地上,對牧風行大草原上最尊貴的屈膝禮。

  牧風微笑著還了一禮,同時偷偷的用目光狠狠的瞪了奧德斯一眼——奧德斯雖然對自己說過要讓自己領兵,但沒想到竟有如此多的人。奧德斯裝作沒看見的樣子道:「部隊明天就要出發,我已經委派亞漢做你的副統領,他目前雖然只是個千騎長,但我認為他已經具備了萬騎長的能力,希望你們合作愉快。」星眼從地上站起來道:「那我呢?」奧德斯冷冷的道:「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把亞漢招了過來,自己卻對別的部隊進行動員去了。

  亞漢來到手足無措的牧風身邊道:「參見大統領。」牧風低聲道:「酋長分明是把我往火坑裡推,我哪帶過兵啊?而且還是這麼多人。」亞漢高聲道:「大統領不必謙虛,那一天您一招未出便打敗西克特的事我是親眼見到的,讓我對您心服口服,我相信您一定會帶領我們打敗敵人。」牧風尷尬的看著正以崇拜的眼神望著自己的士兵低聲道:「你和酋長串通了來整我,到時有你好看的。」亞漢嘿嘿一笑道:「大統領英明。」然後高聲道:「大統領吩咐,新兵整編開始,以千人為一隊進行組合。」接著對牧風道:「大統領,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就有小將負責了,您和星眼少爺與這些魔法師收拾行裝去吧,部隊很快就要出發了。」牧風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的和眾人返回帳篷收拾自己的物品,剛進到帳篷中,牧風一把抓住星眼的前襟惡狠狠的質問道:「當初是誰說的?說大草原的人多麼樸實、多麼好客,把朋友就當作自己的家人一樣對待,嗯?你說呀!」星眼急忙辯解道:「這是事實,你先放手,有話好好說。」牧風大吼道:「你父親根本就是設了個圈套讓我來鑽,利用我的同情心把我推到什麼大統領的位子上,分明是讓我領著一大群老頭和小孩子去送死,簡直是豈有此理。」星眼賠笑道:「這是對你的信任,你沒聽我父親說嗎?你是大英雄,而我是懦夫,這差距也太大了,要不然我還真想和你爭這個位置。你想想看,好事都讓你一個人給佔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呢?」牧風用手掐著他的脖子道:「你還敢說風涼話!你說,這是不是你和你父親商量好的?」星眼用力的掰著他的手指道:「天大的冤枉,我發誓我事前真的一無所知。」牧風忿忿的鬆開手道:「太陰險、太狡猾、太可恨了。」星眼揉著被他掐的發痛的脖子道:「其實也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大草原有個慣例,每次大規模作戰時,如果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部落就會把一些未成年的男子招為新兵,然他們提前見識一下戰爭的殘酷,這樣在他們長大時就不會害怕了。你放心吧!你這個大統領的部隊只是擺個樣子嚇嚇對方,同時也好鼓勵我們前方的將士讓他們更加努力的戰鬥而已,我擔保你的這些孩子兵絕不會真正參與到戰爭中去。」牧風將信將疑的道:「那你剛才怎麼表現得那麼傷心?」星眼不好意思的道:「已開始我也被騙了,但後來我又突然想到當年我父親也曾帶我到戰場上去時這才明白了,放心吧,我父親非常欣賞你。」牧風冷笑道:「這也叫欣賞?」星眼道:「那當然,我父親沒把你當作外人才放心的委任你做大統領,而在以前,新兵大統領的位置都是由部落中威望與戰功都出類拔萃的將軍出任的,只怕我父親費了不少口舌才說服反對你的人。不過我也感到很有面子,因為你是我的朋友嘛。」說完得意的笑起來,完全忘記了方才被奧德斯臭罵的時候。

  牧風的氣消了下來,整理完自己簡單的隨身物品後與星眼走出了帳篷。洛格與其他魔法師已經整齊的守候在外面,牧風把自己的小包袱隨手拋給洛格道:「從現在起,由星眼傳授你們魔武雙修的具體法門,你們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的知識全部學會。」然後得意的看著星眼道:「這樣你就可以有事做了。」說完背著雙手視察亞漢如何整編自己的新兵去了。

  星眼呆了半晌才跳腳罵道:「你更卑鄙、更狡猾,憑什麼要我替你教他們?你回來。」說完就想藉著追趕牧風的機會溜掉。當初他興致勃勃的強迫魔法師們來學習自己魔武雙修的技巧,但真正開始傳授的時候才明白老師有多難當,如果不是牧風分擔了一部分魔法師的話他早就找機會放棄了。

  洛格一把抓住他道:「星眼老師,大人吩咐讓您傳授我們魔武雙修的具體法門,我們可不想讓大人責罵,你說呢?」其他的魔法師們也紛紛出言支持洛格。

  星眼眨眨眼睛道:「牧風去視察新兵整編的情況去了,那情景一定很有趣,走,我帶你們去看熱鬧。」一個魔法師道:「大人沒說過讓我們去,我們就不能去。」星眼道:「那這樣吧!我自己去看,回來再教你們怎麼樣?」洛格搖頭道:「不行,我們要跟在你身邊隨時請教,這樣我們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星眼見自己擺脫不了他們把臉一沉道:「你們知不知道牧風為什麼把你們丟給我?就是因為你們太煩人了,有你們跟在身邊我一點兒自由都沒有了。」一個魔法師道:「大人沒說過我們煩人,那就是很喜歡我們,要不然也不會傳授我們修煉精神力量的方法了。」洛格道:「說得好,大人既然要我們在最短的時間學會星眼老師的全部知識,我們就要爭分奪秒。」然後一擺手招過來一個魔法師,與自己一左一右的抓住星眼的胳膊道:「你就人命吧,什麼時候我們學會了,什麼時候自然就放過你了。」牧風與亞漢在剛剛整編過的新兵隊伍的前方並騎而行,亞漢回首用馬鞭指著排著整齊陣容的新兵道:「一共是一萬二千人,這裡面有三千老兵,其餘的孩兒兵共分為九個千人隊,其中三個千人隊的戰鬥力不在正規部隊之下。」牧風道:「每個千人隊的千騎長都選好了嗎?」亞漢道:「其實酋長早有安排,這十二個千人隊的臨時千騎長都是從戰功卓著的百騎長中提拔起來的。在這次戰鬥結束後就會正式策封為千騎長,這也是部落培養將領的重要方法,因為沒個千騎長都與士兵們從小就在一起,這樣在他們長大後就會與千騎長建立身後的感情,打起仗時自然指揮方便得多,當年我也是從百騎長中挑選出來帶新兵的千騎長。」牧風道:「看來這次戰鬥之後你就要升為萬騎長了。」亞漢開心的裂開大嘴笑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就差不多了。」牧風笑道:「那我可要先恭喜你了,不過為什麼新兵裡還有這麼多的老兵呢?」亞漢肅容道:「這一次戰事很吃緊。」然後壓低聲音道:「前線指揮戰鬥的戴維元帥負了重傷,以至於前線的士氣極低,所以酋長才會召集三千老兵參戰,這是為了真的出現危機時老兵們可以捨命保護這些孩兒兵,他們是蘇族復仇的希望。」牧風看著身邊正在調動的部隊道:「這些士兵也要上前線嗎?」亞漢道:「這次酋長親征把大本營中的三萬將士全帶上了,此戰咱們只能勝不能敗。」這時號角聲響起,接著一支支的騎兵隊快速的馳出營地,然後就看到象徵酋長親征的大旗也緩緩移出了營地。

  亞漢道:「最後一支部隊就是咱們了,咱們的任務是為大部隊做殿後,防止敵人從後面襲擊。」然後揮手下令手下的十二個千騎長做好出發的準備,隨著千騎長的命令,一萬二千名迅速的翻身上馬。

  亞漢仔細的聽著號角聲道:「當號角連響五次時,您就該發佈出發的命令了。」牧風點點頭,目光四處尋找星眼等人的蹤影,但直到號角連響五次時也沒見到他們出現,亞漢提醒道:「大統領,號令是不能違背的,您看……」牧風皺眉道:「出發。」與亞漢領著新兵們馳出了營地,當他們走出了將近半里路時,部隊的後方才傳來星眼他們的大呼小叫聲,牧風揚起手命令部隊停下來回頭望去。只見星眼和那二百多個魔法師縱馬狂奔,直衝到牧風的身邊時才張開大嘴喘粗氣。

  亞漢不悅的責備道:「星眼少爺,魔法師們聽不懂號角聲,難道您也不懂嗎?您是酋長的兒子,更要遵守部隊的命令。」星眼訕訕的道:「我也不是有意的。」然後衝著牧風大吼道:「都是你的手下不好,非要說什麼沒有你的命令不能離開,結果我帶他們找遍了大營才知道你們已經出發了。」亞漢低聲道:「您應該尊重大統領,這可是在軍隊中。」星眼乾笑了兩聲道:「請原諒,下次不會再犯了。」牧風一本正經的道:「念在你是初犯,這次我就不計較了,但下次再犯時小心你的狗頭。」星眼驚叫道:「哎呀!你還來勁了,我就再犯一次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牧風指著他道:「今天我不教訓你一下你還真不知道我的厲害。」說這就要打馬衝過去。

  亞漢拉住他道:「大統領,別讓大家看笑話,這樣胡鬧下去你很難服眾的。」心理暗暗責怪奧德斯酋長為什麼要力排眾議非要讓牧風來當大統領,只怕這些新兵要被他和星眼兩個人給帶壞了。

  牧風被他提醒之後才道:「對啊。」然後板起臉道:「繼續前進。」洛格湊到牧風身邊道:「大人,您真得好威風啊,我從沒見過這麼多的隊伍一起在草原上奔馳。」牧風低聲道:「是不是很過癮?」洛格激動的道:「何止過癮,我現在真希望能馬上遇上敵人,也好體驗一下戰鬥的大場面。」星眼用馬鞭在洛格背上輕輕抽了一鞭道:「你小子唯恐天下不亂,打仗有什麼好看的。」洛格平日裡和他早已混熟了,被他打了一鞭之後不服氣的叫道:「當老師就可以隨便打人嗎?」說完舉起馬鞭向星眼打去,亞漢眼睜睜的看著本來莊嚴的行軍被他們攪得不倫不類,不由長歎一聲無助的看著牧風。

  牧風見亞漢望向自己,尷尬的一笑道:「他們不算是軍隊的人,隨他們去吧。」然後大聲指點洛格道:「用鞭子打他的馬屁股。」新兵中的孩子們首次出征,都用好奇的目光看著眼前熱鬧的景象;那些老兵們卻不住的搖頭歎息,擔心這樣的一個大統領如何才能帶著新兵們走向勝利;而那十二個千騎長則用不滿的眼光盯著牧風,暗暗懷疑他的指揮才能。

  到晚上宿營時,他們已經和前方的正規部隊落下許多路,牧風吃過晚餐之後正悠閒的躺在帳篷內和星眼聊天,亞漢怒氣沖沖的推開帳門走了進來。

  星眼道:「喂!你進來時怎麼不敲門?這是拜訪別人時的規矩。」亞漢沉聲道:「難道只讓我們守規矩,你們就可以不遵守了嗎?」星眼坐起來道:「來、來,坐下,是誰得罪你了?」然後對牧風道:「他就是這個脾氣,從小就這樣。」牧風也道:「你來的正好,我們兩個正聊天呢,多一個人更熱鬧。」自從認識星眼之後,牧風逐漸的開始喜歡與別人交談,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沉默寡言。

  亞漢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摔在牧風的面前道:「我沒空聊天,這是部隊的紀律手冊,你們兩個先看看吧。」牧風拿起手冊翻了一下不以為然的道:「這有什麼好看的。」亞漢道:「每個士兵入伍時都要先背誦紀律手冊,這是我們戰無不勝的經驗,一個部隊沒有良好的紀律就不會打勝仗。」牧風道:「嗯!有道理,星眼你說呢?」星眼接過小冊子道:「完全正確,部隊若沒有鐵的紀律就是烏合之眾,小的時候亞漢就對這種東西感興趣,所以他率領的部隊的紀律是最嚴的,我父親也最欣賞他這一點。」亞漢大手一揮道:「別挑好聽的說,你從小就會哄人,現在我要你們兩個把這個背下來,否則我不做你的副統領了。」星眼驚歎道:「亞漢,我發現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強迫上司背誦紀律手冊。」亞漢陰沉著臉道:「要求部下做到的事,上司就要首先做到,否則憑什麼讓人佩服你?你們今天毫無紀律可嚴,讓下面的將領們很不滿意。」他進來之前先聽了千騎長們的一頓牢騷,所以才會怒氣沖沖的闖進來。

  牧風深有同感的道:「星眼,我認為你的確應該好好的學習一下如何尊重長官。」星眼「騰」的從地上一躍而起逃到帳門口道:「牧風,你就認命吧,亞漢的固執是出了名的,既然他要你背誦紀律手冊你就老實的背吧,不然亞漢絕對敢把你宰了。」說完大笑著逃走了。

  牧風看著星眼離開了,無奈的看看亞漢道:「亞漢,我很欣賞你的直言不諱,看來我的確有必要學習一下。這樣吧,你先回去休息,我自己看就可以了。」亞漢搖頭道:「我要看著你背,直到你熟練的掌握每一條紀律為止。」牧風沉下臉道:「你不相信我?」亞漢絲毫不懼的盯著他道:「星眼少爺從小就淘氣,也不守規矩。你既然是他的朋友,相比也是這種人,所以你還是讓我留下來比較好。」牧風指著門外道:「你說我和他一樣,那怎麼可能呢?我從小就是很本分的人,絕對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人,你放心,我一定……」亞漢毫不留情的道:「我不放心。」牧風失望的道:「一大堆的話全白說了。」然後問亞漢道:「你們這裡的戰爭是什麼樣的?精彩不精彩?」他為了逃避背誦紀律手冊的差事只好投其所好的開始探討亞漢最喜歡的話題企圖矇混過關。

  亞漢搔搔頭道:「打仗有什麼精彩的?不就是雙方擺開陣勢就開打嗎?」牧風吃驚的道:「就這麼簡單?」亞漢道:「當然簡單了,雙方一齊往前衝,衝到對面就開殺,把對方打退了就是勝利了。」說完看著牧風驚訝的表情問道:「大統領,您是不是沒參加過這種大場面的戰鬥所以有些怕了?」牧風道:「這怎麼會呢?我可是大戰小戰參加了無數,只是我沒嘗試過你們這種簡單的打法」亞漢皺眉道:「我們的打法簡單?不會呀!許多年來戰爭一直都是這麼樣的,難道還有什麼繁雜的方法嗎?」牧風頓時來了精神道:「想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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