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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流言蜚語

作者:翼之夢

  "哇,這就是大草原吧!"卡琳公主看著前方稀疏的長著一叢從青草的平原驚歎道。

  星眼急忙道:"這只是大草原的邊緣,我們那裡的人都稱這裡為不毛之地,是因為它太荒涼,而真正的大草原中你是見不到泥土的,到處都是茂密的青草,而且其中還有許多的魔獸生存。不過也快了,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可以真正的進入大草原了。"

  卡琳公主感到大為沒面子,但馬上就歡喜著道:"看起來大草原比這裡還要美上十倍,嗯,也許是二十倍,真期待呀。"

  牧風微笑著聽他們兩個閒談,突然洛格從隊伍中間跑上前來,在他的耳邊輕聲道:"狄雅娜祭司又吐血了。"

  牧風立刻停下腳步道:"大家先休息一下。"說完向狄雅娜走去。

  狄雅娜正用一塊潔白的手帕拭去嘴上的血跡,明明聽到了牧風的腳步聲卻頭也不抬一下。

  負責抬擔架的兩個魔法師知趣的把擔架放在地上離開了。

  牧風看著她越來越消瘦的蒼白的臉龐道:"你難道就不能聽一回勸嗎?"

  狄雅娜冷冷道:"你是我什麼人哪?我非要聽你的話不可。你是不是嫌帶著我上路耽誤你們了,那好啊,你們就把我扔在這好了,讓我自生自滅也能落個耳根清淨。"

  牧風焦急的搓著雙手道:"你明明知道我沒那個意思。"

  狄雅娜臉色稍緩道:"其實你把我丟在這也沒關係,真的,我不會怪你的。"

  牧風被她的話弄的頭都大了,用手揉著太陽穴道:"這種事我做不出來的,你別再說這種話了,讓人聽了怪難受的。"

  狄雅娜咬著嘴唇看著他,猶豫了一會兒道:"我想坐一會兒。"

  牧風連忙道:"卡琳,快過來一下。"

  卡琳公主和星眼小跑著過來,卡琳公主眨眨大眼睛問道:"什麼事啊?大呼小叫的。"

  牧風指指狄雅娜道:"她想坐起來,請你扶她一下。"

  卡琳公主這幾天已經和他混熟了,發現他並不是自己所認為的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反而很和氣。所以雖然仍對他敬而遠之,但言語之間卻很隨便,聞言白了他一眼道:"你沒有手啊?"一邊說一邊去扶狄雅娜。

  狄雅娜拂開卡琳公主的手道:"我又不想坐起來了,你們走吧,最好離我遠一點。"

  星眼還在猶豫著該不該走開時,牧風已催促道:"你別裝作聽不到,你也走開點。"星眼只覺得怒從心頭起,大步走到牧風身邊,拉住他往無人處走去。

  牧風正想開口問他時,星眼已舉起拳頭惡狠狠的問道:"你還有沒有人性啊,你明明知道狄雅娜是想要你來扶她,幹嘛非得叫卡琳來。"

  牧風裝出驚訝的樣子道:"原來狄雅娜是這個意思啊,不過我怎麼沒看出來呢?"

  星眼得意的道:"這就是你不懂了,當然這也不怪你,因為你對感情有點麻木,也就是說你在愛情方面有點弱智。"說完把手搭在牧風的肩上小聲道:"我簡單的考你一下就可以證明我說的是否正確了。"

  牧風道:"別,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星眼道:"難道你對女人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牧風道:"沒有。"

  星眼驚呼道:"你不會是對男人感興趣吧?"說完連忙鬆開搭在他肩上的手,還誇張的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兩下。

  牧風聽了他的話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抬腿在他的屁股上輕輕的踢了一腳道:"踢死你個混蛋。"

  星眼哈哈大笑道:"急了吧,那麼我先考你一下,你發沒發現有個人對你有點兒那個意思?"

  牧風道:"哪個意思?"

  星眼歎息道:"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弱智,簡直是有點缺心眼兒了。"

  牧風正色道:"你可別亂說,我是個修道人,是不應該談論這個問題的。"

  星眼指著他的鼻子道:"你說謊都不眨一下眼睛,看來我得揭穿你的真面目了。"

  卡琳公主見牧風和星眼走遠了,才伸手扶著狄雅娜坐起來道:"我發現牧風真有點癡呆,你讓他離遠點兒他就跑沒影了,真是氣死我了,我看不應該讓星眼和他走得太近,這種毛病說不定會傳染的。"

  說完看看狄雅娜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繼續道:"不過他對你可算是很好了。"

  狄雅娜淡淡的道:"他怎樣對我都無所謂,我可不在乎。"

  卡琳公主盯著她的眼睛道:"你說謊的時候臉不要紅噢。"

  狄雅娜推了她一下道:"我臉紅什麼?你還是找你的星眼去吧,不然你又要說風話了。"

  卡琳聽到她提到星眼時臉紅了一下道:"讓那個跟屁蟲一邊呆著去。噯,你可別轉移話題。"

  狄雅娜雙眼看著遠方牧風的身影不理她,卡琳公主繼續鼓動三寸不爛之舌道:"你知不知道?當初見到牧風時可把我嚇壞了,他就像鬼魂一樣把我的手下殺得落花流水,所以大家都管他叫魔鷹,聽到沒有?魔鷹啊?多恐怖!不過他雖然下手非常殘忍,但他惡狠狠的樣子倒很帥啊,可是沒想到他竟會被你弄得束手無策,看來美人計這一招有用,嗯,是非常有用。哎呦,你別掐我呀。"

  狄雅娜羞得耳根子都紅了,使她的容貌更加嬌艷。

  卡琳公主取笑道:"這回你的臉可真的紅了,真應該讓牧風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這樣他一定會把感情轉移到你身上來。"說完之後看著狄雅娜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淨了,才醒悟到自己說漏嘴了,迅速的伸手捂在自己的小嘴上吱吱唔唔的道:"我只是信口胡說,真的,只是胡說而已。"

  狄雅娜眼中僅有的一點兒光彩也暗淡了下來,故作淡然的道:"我正燜得發慌,不如你講來聽聽,也好打發時間。"

  卡琳公主的大眼睛偷偷瞟著她小聲道:"我的消息也不一定可靠,我是聽星眼說的,而且星眼是聽洛格說的,洛格又是聽帕伐城裡的那個假的神的使者說的,這種事兒轉了好幾次說不定已經失真了。"

  狄雅那沉下臉道:"你要不說就算了。"

  卡琳公主無奈的道:"我說給你聽你可要保密呀,這事兒若傳到牧風的耳朵裡她說不定要揍我一頓,我可有點怕兒他。"但實際上即使狄雅娜不問的話,她也會藉機說出來,畢竟這是個很吸引人的小道消息,藏在肚子裡太難收了。

  狄雅娜冷笑道:"你放心,如果他敢發脾氣的話就讓他來找我好了,別人怕他我可不怕,我都是要死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卡琳公主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道:"狄雅娜姐姐,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他了?"

  狄雅娜板著臉道:"別嚼舌根子,沒有的事兒。"

  卡琳公主道:"連星眼都看出來了,當然其實我早看出來了,你若不是喜歡他為什麼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

  狄雅娜微慍道:"你說還是不說?"

  卡琳公主急忙道:"我說還不行嗎?"然後眼睛向四下看看之後附在她的耳邊道:"據可靠的消息。"

  狄雅娜道:"什麼可靠的消息?不就是洛格說的嗎?"

  卡琳公主摀住她的嘴道:"小聲點兒,據洛格說,帕伐城裡的那個使者是個女的,名字叫蕭遙。"

  狄雅娜警覺的道:"牧風一定是喜歡她了。"

  卡琳公主道:"據蕭遙自己說,她和牧風本來是一對恩愛的情侶,但牧風又迷戀上了一個千年蛇妖,所以拋棄了她。"

  狄雅娜沒想到牧風不僅有情侶,而且竟然還有兩個之多,不由恨聲道:"始亂終棄,我早知道他是這種人,真無恥,竟然會喜歡蛇妖,氣死我了——"氣憤難當之下"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

  卡琳公主見她被氣吐血了,正在慌亂之際突然聽到牧風怒吼道:"洛格,你這個混蛋給我滾過來。"

  就在眾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紛紛舉目張望時,星眼大喊道:"洛格,你快跑。"說完死死的抓住牧風的胳膊不放。他一邊抓住牧風的胳膊一邊用腳蹬地企圖拖住他,但牧風正在火頭上拖著星眼向洛格的方向走去。

  星眼見洛格正聽話的向牧風走來更加焦急,衝口而出道:"你說給我聽的事兒他全知道了,你快跑遠點兒躲躲風頭。"洛格立即不知所措的停下了腳步,想走到牧風的身邊又怕牧風一怒之下殺了自己;但如果讓他按照星眼的話逃跑他又沒這份勇氣。

  就在這時卡琳公主大叫道:"狄雅娜姐姐又吐血了。"

  牧風立即掉頭向狄雅娜走去,星眼長出一口氣伸手擦去頭上的汗,同時打手勢示意洛格快跑。洛格聽到牧風都知道了嚇得腿都軟了,雙手抱拳道:"各位兄弟一會兒千萬替我美言兩句,我先謝謝了。"

  天風傭兵團的那幾個老傭兵見他驚恐的樣子紛紛出言安慰並聯手作保,但魔法師們卻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顯然對他惹怒了神的使者大為不滿,不過洛格平時人緣頗好,倒也無人出言責怪他。

  牧風勉強壓下怒火走到狄雅娜身旁道:"你千萬不要再有情緒上的波動。"然後看看她鐵青的臉,望向卡琳公主道:"你對她說了什麼?"

  卡琳公主雙腳慢慢的往後蹭著,但又不敢動作太大以免把牧風惹火了,狄雅娜怒斥道:"難道你只會欺負女孩子嗎?不要臉!"

  牧風火往上撞,冷冷的道:"我就不要臉了,你們又能怎麼樣?"他聽到星眼轉達的蕭遙的話本來就夠惱火的,現在又讓狄雅娜劈頭蓋臉的罵自己不要臉,火氣再也壓不住了。

  狄雅娜氣得渾身發抖道:"好!好!我終於看穿你這個騙子的真面目了,你掩飾得真好啊,如果卡琳不告訴我,我恐怕到死也不知道。"

  卡琳公主急忙道:"姐姐你不是答應我不說出來嗎?"

  星眼低聲道:"你還答應我不說出來此事的,你怎麼又傳播謠言呢?"

  卡琳公主柳眉倒豎道:"我就是說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星眼的氣勢立刻挨了半截道:"我問過牧風了,他說那事是假的,根本就是有人胡說。"

  狄雅娜冷笑道:"無風不起浪。"

  卡琳公主附和道:"就是,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星眼急忙表白道:"我是例外的一個。"

  卡琳公主白了他一眼道:"對,你的確是例外。"就在星眼暗暗得意想要出言略微謙虛一下時,卡琳公主補充道:"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東西。"

  狄雅娜被她逗得展顏微笑了一下,見牧風正看著自己馬上又板起了臉。

  星眼輕輕用手在卡琳公主的背後點了一下,卡琳公主轉過身道:"幹什麼?你又想佔便宜啊!"說完之後才發現星眼正對自己努嘴,不由皺眉道:"怎麼啦?"

  星眼臉上的肌肉都快麻木了,只好拉住她的手道:"我有點兒話要對你說。"不理卡琳公主的反對硬拉著她離開了。

  走出了十幾步後,卡琳公主用腳跟用力的踩了他一下道:"你拉我到這幹什麼?"

  星眼小聲道:"給他們兩個留點說話的機會,你再那湊什麼熱鬧啊?"

  卡琳公主恍然大悟道:"對噢,嗯?不對啊!你是不是經常幹這種事所以有經驗了?你給我從實招來。"

  星眼急忙道:"這是第一次,但我在這方面比較有天賦,所以無師自通。"說完就看見卡琳公主的拳頭向自己打來,急忙捂著腦袋就跑。

  卡琳公主在後面窮追不捨,邊追邊大叫道:"我打你的時候你還敢跑?你給我站住讓我打個痛快,站住。"

  狄雅娜羨慕的看著追逐打鬧著的兩人流露出羨慕的目光,微風輕輕吹拂著將一縷金黃色的秀髮吹到她的眼前時,她才伸出潔白纖細的手指將頭髮攏到腦後。

  牧風坐在她身旁的草地上低聲道:"他們很快樂。"

  狄雅娜贊同的道:"無憂無慮的多開心。"說完看了看牧風之後把頭扭到一旁。

  牧風雙手放在膝蓋上柔聲道:"當你的傷好了的時候,也可以像他們一樣快樂。"

  狄雅娜身體輕輕一顫道:"你怎麼知道我現在不快樂呢?"

  牧風反問道:"那你又怎麼知道傷好了之後會不快樂呢?"雲夢山的道士從小就學習老莊學說,對這種辯論話題自然是熟到不能再熟。

  狄雅娜立刻道:"那你快樂嗎?"

  牧風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黑色指環道:"我不知道什麼是快樂,我最大的享受就是寧靜。"

  狄雅娜轉過頭道:"那你一定是不喜歡迪比斯大陸,所以你才會逃避眼前的一切,難道你的故鄉有什麼讓你牽掛的?"

  牧風淡淡的道:"在中原我也如此,在那裡我甚至連朋友都沒有。"

  狄雅娜道:"不會吧?一定是你太不近人情,所以才沒人願意和你做朋友。"

  牧風道:"我一直都是我,從來沒有改變過,但在中原時我一直在為改變自己的宿命而努力,根本沒有機會交到朋友。"

  狄雅娜來了興致道:"什麼宿命?"

  牧風道:"很長的故事,也很無聊,你還是安心的休息吧。"說完起身就要走。

  狄雅娜輕聲道:"我想聽。"

  牧風看著她期待的眼神道:"過去的事就像發生在我的前世,我自己都快忘記了。當然,你想聽的話我可以給你講。"

  狄雅娜道:"我想坐著聽。"說完避開牧風的視線,但紅霞已經燒遍了全身,心中不停的胡亂思索著:"他會不會拒絕?他要是再拒絕的話該怎麼辦?丟死人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一支有力的手臂穿過她的頸下輕輕的把她的頭扶了起來,然後那支手臂慢慢的收了回去,自己的後背便靠在了一個寬闊的肩膀上。

  牧風勉強讓自己因為初次和異性如此親暱而狂跳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整理了一下思緒道:"那要從我小時候講起——"

  牧風輕輕的講述著自己的親身經歷,還要不時的回答狄雅娜溫柔的提出的問題,當他提到修道士的時候就會多講一些古代仙人的事跡,當自己提到陰陽五行時就要解釋一下河圖洛書,就這樣兩人親密的靠在一起慢慢的聊著,渾然不覺周圍已經擠滿了靜靜聆聽的魔法師。

  當他講到在九疑山遇到蕭遙時,狄雅娜的身體明顯的僵硬起來,但當他講到遇到蓮如並發生一場大戰時才長出一口氣放鬆下來。而此時牧風完全沉浸在回憶中,根本沒發覺懷中的美女的這一細微反映。

  "後來那個美女蛇死了嗎?"狄雅娜聽到他們進入時空裂縫時問道。

  "可以說死了,也可以說沒死。"牧風的右手自然而然的摟在她沒有半點多餘脂肪的小腹上繼續道。而周圍的人也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動作,全然沒有發覺狄雅娜此時已經變成躺在牧風的懷裡了。

  "那你是不是很感激蓮如?"狄雅娜聽到蓮如以前竟然活在牧風的體內時不由得又緊張起來。

  "是的,她心地善良,雖然她是一個異類,但她卻是對我最好的人。我欠她的太多了。"牧風思念著早已離開自己的蓮如語氣中有些傷感。

  "牧風好可憐!"卡琳公主輕聲的在星眼耳畔說道。但馬上就被星眼摀住了嘴,這一次卡琳公主竟然沒有反抗,反而是乖乖得閉上了嘴。

  在夕陽的映照下,一個身穿黑色盔甲的青年武士擁著一位身穿白色祭司袍的金髮美女在一群黑暗魔法師的襯托下,成為這個世界最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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