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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大混亂

作者:零矢

    「早上好年輕人,昨晚睡的好嗎?」

    阿爾芒醒來的時候,勤勞的龍族人早已開始一天的工作了,見到阿爾芒,奧塔斯古微笑著向他打招呼。

    「早上好奧塔斯古先生,我昨天睡的好極了,謝謝你們的治療和招待,現在我得走了。」

    「走?回阿歷西亞嗎?你打算怎麼走?」

    「當然是聯繫……」

    阿爾芒「聯繫」不下去了,因為他突然想起和蜥蜴人聯繫的海螺已經扔給了雷卡。

    「呵呵,年輕人,不要這麼著急嘛,過了今天,由我來想辦法送你回去。對了,中午有一個聚會,你也來參加吧,到時我介紹兩個人給你認識,他們可以說是你的同鄉啊。」

    「我的同鄉?」阿爾芒疑惑地問。

    「沒錯,他們也是從阿歷西亞來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奧塔斯古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阿爾芒從奧塔斯古的臉上看到了「你絕對猜不到這兩個人是誰」的神氣,他估計自己就算再追問下去也只是白費力氣,何況對於馬上就要揭曉的事,阿爾芒也沒有興趣追問。

    因此,我們的暗騎士先生找了個安靜地很練了一段時間的功,尤其是三色火的應用。

    事實上,發現自己依然可以使用三色火使阿爾芒很感到欣慰,他一直在害怕自己擺脫與阿特拉特戰鬥的危險後,三色火的力量也會隨之消失。明白這只是瞎操心後,阿爾芒一度想立刻把埃爾德瑞安召喚到這裡來,可想來想去還是算了,沒必要為自己一個人破壞這裡的寧靜。

    一上午就這樣在練功中度過了。

    ※※※

    雖然已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等見到那兩位「同鄉」時,阿爾芒還是大吃一驚。

    第一個人身材相當矮小,以至於阿爾芒剛開始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到那有一個人,還是經過奧塔斯古的提點才發現的。

    在多年的傭兵生涯中,阿爾芒走南闖北,曾經見到過只有普通人類身高一半的矮人,可眼前這人比矮人更矮小,只有人類差不多三分之一高,而且他的下巴刮得乾乾淨淨的,不像矮人那樣留著亂蓬蓬一把大鬍子。

    阿爾芒立刻猜出了眼前這人的身份,那就是傳說在大混亂時代被滅族的侏儒!

    消失千年的種族竟然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面前!

    可是這還算不了什麼,相比之下,另一人更讓他感到吃驚。

    那是一個全身銀白色盔甲,相貌俊美的青年男子,基本和他這樣的人類沒什麼區別,只是在他的背後有著一對潔白的羽翼。

    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天使?!

    阿爾芒並不是個容易驚訝和激動的人,可是現在,他確實有把自己的腦袋伸到涼水桶裡的衝動。

    「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奧塔斯古好像很滿意阿爾芒現在的表情。「這位是侏儒族的族長安比西,這位是有翼人墨費特。」

    在介紹前一人時,阿爾芒鞠了一躬,對方卻伸出手來和他握手,由於身高的關係,使阿爾芒心中泛起和幼兒園小朋友握手的感覺,有點令人好笑。

    聽到另一人的介紹,阿爾芒呆了呆,脫口問了一句:「有翼人?你不是天使嗎?」

    「天使?」墨費特臉上泛起一絲苦澀的微笑。「我們曾經是天使,曾經……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叫墨費特,很高興見到您,阿爾芒先生。」

    墨費特似乎不想在他種族的問題上深談,趁與阿爾芒握手的機會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這次聚會除了這兩位「同鄉」,就只有阿爾芒和奧塔斯古兩人在場,這使阿爾芒感覺好像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果然,入坐之後,侏儒族長安比西開門見山地說:「阿爾芒先生,我想我應該坦白一些,我們之所以來見您,是因為我想請您幫我們個忙。」

    來了!阿爾芒心說。不過他表面上絲毫不動聲色:「哦?有什麼是我可以為您效勞的呢?」

    「在我告訴您有關我的事之前,我要先問您一個問題:您對大混戰瞭解多少?」

    「大混戰?」阿爾芒一愣,隨即把阿歷西亞每個人類都耳熟能詳的聖天使教會版歷史般了出來。

    「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

    安比西歎了一聲,又小聲咕噥了幾句什麼,之後他一臉嚴肅地看著阿爾芒。

    「年輕人--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因為我大概有三百多歲了(阿爾芒有些啼笑皆非,最近他遇上的好像全是些長輩,且不說奧塔斯古那個老怪物,就是這個看來不過三十多歲的侏儒大叔也「老」到如此地步,而那個有翼人,既然他說他們曾經是天使,那他大概也像天使一樣有超長的壽命吧,估計一會那個「年輕人」也是跑不了的。)--年輕人,我要告訴你的是,你所知道的歷史是被人改動過的版本,而且被改得面目全非,現在我正準備告訴你的才是真實的歷史,這是我們侏儒族的親身經歷。」

    「那麼請說吧,我洗耳恭聽。」阿爾芒一點也沒露出驚駭的表情。自遇到那個叫亞迪羅的吟遊詩人以來,阿爾芒就感覺自己身邊到處是謊言,現在的他已經經受得起這樣的打擊了。

    「年輕人,你不要不相信,我可以以侏儒全族的性命發誓,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實的。」對於阿爾芒毫無表情的臉,安比西卻把他當成是不相信的表示。

    阿爾芒差點笑出來。「您說就是,相不相信我總得聽完才判斷吧?」

    「那我就說了?」安比西疑慮重重地看看阿爾芒,顯然還是放心不下,接著他開了口。

    ※※※

    一萬年前。

    「修蘭德斯大人,雷斯陛下下達命令,要您立刻前往捉拿加龍等一干叛逆!」

    「加龍?怎麼回事?」

    「加龍背叛了天界!此外,巽風、亞羅、費魯也一同背叛。」

    「這……是因為那件事嗎?」

    「是的。」

    「……好吧,我馬上去。」

    「對了,雷斯陛下已經請火神離炎大人協助您,請您出發前去見他,還有,如果您覺得手下的黑暗天使軍團實力不足,可以帶領一部分光天使前去。」

    「明白了,你去吧。」

    「是,屬下告退。」傳令的天使伸開雙翼消失在雲海中。

    「修蘭德斯,你也要追殺我嗎!」

    「很遺憾,這是神皇的命令!」

    「該死的,你這傢伙,保持了這麼長時間的中立,你到底還是要站在雷斯一邊!那麼動手吧,我將全力以赴!」

    巽風、亞羅、費魯擋在加龍身前。

    修蘭德斯冷哼一聲:「如果我和離炎聯手,即使你們四個都處於最佳狀態也不是我們的對手,何況你們剛與奧修拉較量過。聽我好言相勸,趕快投降吧,這樣還可以保住你們神的尊嚴!」

    沒有人回答,加龍等人開始專心念誦起魔法咒語。

    「這可是你們自找的!」修蘭德斯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動手!」

    三萬黑暗天使組合成一個三層火焰形態的陣勢,修蘭德斯與離炎站在火焰的正中。

    「黑暗之影!」修蘭德斯手中聚起一團黑霧。

    「火焰之光!」離炎接道。

    之後兩人同聲念誦:「跨越天地人三界的力量,以人為本,獻體為媒,獻魂為引,獻心為祭,出來吧,三色的火焰,為吾掃除一切邪惡!」

    紅、綠、白三色的火焰自修蘭德斯兩人所在之處瘋狂湧出,向加龍四人鋪天蓋地而來。

    「報--!」

    一個天使氣喘吁吁地衝進萬神殿,跪倒在神皇雷斯腳下。

    「什麼事?」看到天使狼狽的樣子,雷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修蘭德斯和他的三萬黑暗天使背叛了天界,加入加龍一夥了!」

    「什麼!」雷斯一把將天使從地上提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

    「那麼離炎……」

    「離炎向來和修蘭德斯一個鼻孔出氣,修蘭德斯既然叛變,那離炎自然也跟著叛變了。」海神奧修拉冷冷地說。

    「這……這到底是怎麼搞的!」雷斯把天使摔到一邊。「你馬上通知所有天使集合,我親自去把他們消滅!」

    「可是陛下,」光明女神露西婭突然說,「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再追了。」

    「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修蘭德斯已經墮落成這樣,你還……」

    「不,不是這樣的。」露西婭滿臉通紅,她和修蘭德斯的戀人關係是天界人所共知的。「我的意思是,這樣追下去我們也沒有勝算,修蘭德斯的黑暗天使雖然只有三萬,卻是三界中最善戰的部隊,而且修蘭德斯與離炎的聯手攻擊幾乎沒人可以抵擋。我們的天使戰士雖多,可那邊神的力量卻有絕對優勢,真打起來,勝負難料啊。」

    「露西婭說的有道理,請陛下三思。」一向和露西婭關係不錯的大地母神娜亞也開口道。

    雷斯考慮了一下,覺得露西婭的話有道理,長歎一聲,重重跌坐在寶座上。

    另一邊。

    「修蘭德斯,我真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就完蛋了,而我的子民們也……」

    「加龍大人,您別再說這些了,現在我們必須決定以後該怎麼做。」

    「首先,我們需要創造一個自己的空間,你願意協助我嗎?」

    「這沒有問題,您打算給這空間起個什麼名字呢?」

    「這個……既然人類把我的孩子稱為魔族,那這個空間就叫魔界好了,而我,再也不是神帝加龍,從現在起,我加龍將是魔帝!修蘭德斯,我以後還要多多仰仗你呢,魔界建好之後,我們還必須擁有可以同天使對抗的戰士!」

    七千年後,魔界。

    「加龍大人,您找我嗎?」

    「是的,修蘭德斯,你覺得我們現在的實力怎麼樣?」加龍兩眼放光。

    「實力?很強啊,雷斯已經不能對我們構成威脅了。」

    「哈哈哈,不止是這樣,現在我們已經對他們構成威脅了,現在我們已經具備了向天界進軍的實力,是我們向雷斯那些傢伙報復的時候了!」

    「什麼?!」

    「七千年的恥辱終於到了洗清它們的時候了,雷斯將會拜倒在我腳下。修蘭德斯,準備出征吧!」

    「可是加龍大人,這麼多年的和平不是很好嗎?」

    「和平,那只不過是表面現象而已,冰層下是急流,且很快就會破冰而出了,這場戰爭如果不是由我們挑起,那一定會由天界挑起。好了,準備出征吧修蘭德斯,這是命令!」

    天界。

    「什麼!修蘭德斯竟然向我們進攻?!這些混蛋,這麼多年沒動他,他還真登鼻子上臉了!希沃德,馬上準備出征!」

    「陛下……」

    「夠了露西婭!這麼多年我一直相信你,一直聽你的沒有向魔界用兵,可你看現在!你什麼也不要說了,我不會再聽你的話了!」

    「不,陛下,我想說的是,希望您能讓我去與修蘭德斯戰鬥。」

    「……你?」

    「對,我。」

    雷斯緊盯著露西婭的眼睛,好像打算看出她的真正意圖。

    露西婭眼睛一眨不眨地回視。

    「……好吧,那你和希沃德一起去,馬上去準備吧!」

    萬神殿外。

    「露西婭,你真的要去和修蘭德斯交手?」娜亞急匆匆地趕來。

    「是的。」

    「那麼你……真的不再愛他了嗎?」

    「愛?」露西婭慘笑一聲。「我為他爭取了七千年的時間,只希望可以實現這個世界的和平,可是他,他積蓄起力量卻……嘿嘿,我真的看錯人了,這個修蘭德斯和從前塔路博特簡直就是同一類人,掌握黑暗力量的,果然都是些邪惡的傢伙!」

    又過了五百年。

    「大人,您已經報了七千年前的仇,我們可以收手了,退兵吧大人!」

    「修蘭德斯,我們做的還遠遠不夠呢。嘿嘿,我決不會給雷斯留下喘息的機會,當年正是他的失誤我們才有今天,我不會犯下同樣的錯誤!明天我們將進攻萬神殿,如果成功,這將是最後一戰了,好好努力吧,我的朋友!」

    「……那麼人類呢?您真的要讓他們在世界上滅絕嗎?」

    「沒錯!經過這麼多年,人類已經墮落,他們讓人界變得骯髒,現在是掃盡這些渣滓,讓更乾淨的種族統治人界的時候了……」

    「……」修蘭德斯腦子裡一片空白,以至於加龍後來還說了些什麼,他一句都沒聽到。

    「修蘭德斯!修蘭德斯!你沒事吧?」

    「啊?啊,我沒事,只是有些不舒服,我先告退了。」

    看著修蘭德斯匆匆離去的身影,加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修蘭德斯的帳篷裡,一個洪亮的聲音說。

    「……」修蘭德斯沒有回答。

    「你還不能決定嗎?如果你還不快下決心,明天戰鬥一開始,那就什麼都晚了!」

    「你安靜一會好不好,讓我好好想想!」修蘭德斯也咆哮起來。

    雷斯和加龍的爭執源於加龍創造的魔族,某一次,魔族與人類發生了大規模衝突,雷斯認為由他們這些二代神創造的種族不應該違抗父神創造的原生種族,於是打算消滅魔族,加龍自然不讓,結果就導致了加龍的叛逃。

    最早跟著加龍的四位神中,巽風和亞羅一直是加龍的死黨,而費魯則是因為他的獸人族長期受到人類的壓迫,自己卻在雷斯的權威下感怒不感言,希望靠跟隨加龍改變這種局面。

    修蘭德斯曾查看過魔族,發現他們是與人類不相上下的智慧生物,要消滅這樣的種族,他還真的有些下不了手。

    可是他不下手,雷斯還會派其他神去做這項工作。

    唯一的辦法就是加入加龍一方保護魔族。

    可是,如今得勢的加龍為了給魔族取得更大的生存空間,竟又打算消滅人類!

    雙方都是自私的。

    如過不願看到人類消失,那就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再投靠雷斯,不過恐怕雷斯不會信任他,就算信任他,那以後雷斯要再打算消滅魔族該怎麼辦呢?

    另一條路,就是那個有洪亮聲音的客人所說的,在明天的戰爭中樹起叛旗,同時對天魔兩界作戰。

    如今,恐怕也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了。

    ※※※

    以上是事情的大概經過,當然,這些是以作者的角度告訴大家的,並不是侏儒安比西告訴阿爾芒的內容,事實上,這裡面的許多內情都是安比西不知道的,他告訴阿爾芒的要簡單的多,其主要內容不外乎如下三條:一、修蘭德斯為了保護魔族背叛雷斯。

    二、修蘭德斯為了保護人類第二次反叛。

    三、修蘭德斯找到了強大的盟友:雙頭龍王哈波特率領的巨龍。

    之後自然就是「神的毀滅之戰」了,在勸說雷斯與加龍無效後,修蘭德斯本打算用三色火將雙方一起消滅,可事到臨頭卻找不到離炎,原來加龍已對他起了疑心,藉故把離炎調到別的地方去了,不得已的修蘭德斯只好接受哈波特的人情,用異次元鐮刀將哈波特的精神和肉體均分為兩段,肉體分別化作一黑一白兩條戰槍,精神則寄居在戰槍內,成為黑龍巴爾巴耶德和白龍塔克羅非斯。

    在黑白雙龍的幫助下,修蘭德斯以自身生命為代價發動了三色火的變形--毀滅之光,將原本就在場的十一位神祇和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倒霉的離炎全部捲入,眾神從此只剩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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