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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降神 作者：零矢 「可惡啊，難道真的無法打倒他嗎！」被露西絲治好的雷卡再次衝上，口中哇哇大叫。
阿爾芒一言不發地繼續戰鬥。這頭龍好強！那些速龍、地龍跟他簡直不是一個檔次，這傢伙的皮膚甚至比那個「天魔」更結實，被蘭迪加持過攻擊術的武器都無法給他造成傷害，魔法則更不用說了。相比之下，在所有七個人中不能戰鬥的露西絲的作用反而是最大的。 「怎麼樣阿爾芒？」雷卡多喘著粗氣問。「有沒有發現什麼弱點？」 阿爾芒搖搖頭。「還記得那個叫亞迪羅的吟遊詩人的話嗎？他說這裡有創世神的敵人，我想就是指這傢伙了，他的力量確實和神有一拼。」 這句話到提醒了雷卡多。「對了露西絲，你們聖天使教會不是有『獻祭』這個法術嗎？你能用嗎？」 他最後一句完全是廢話，「獻祭」是信徒以自己的法力為代價，召喚神界光明女神露西婭的靈魂，以光明女神的力量打擊敵人。這似乎與召喚戰神力量的狂戰士的「狂化」類似，只是「獻祭」無法立刻產生效果，它需要相當長時間的準備，不過這種法術施展之後，除了施法者的法力消耗的差不多，沒有任何副作用。一般來說，聖天使教會只有祭司以上職業（包括祭司）的人才能施展這個法術，按聖天使教會的說法，是「只有有祭司那樣虔誠信仰的人才會得到露西婭女神的認同。」 如果露西絲真只是個牧師，那雷卡多就不會提這樣的要求了，可是他清楚露西絲的底細，因此他最後一句「你能用嗎」完全是起掩飾作用。 但對不清楚情況的阿爾芒來說就不同了。他正暗自好笑雷卡多怎麼會問這樣一個白癡問題，露西絲卻來了句：「應該可以，不過要相當長時間的準備，而且在此期間你們不能讓阿特拉特攻擊我，而且我也不能給你們治療了。」 阿爾芒：！ 「那好及了。」雷卡多高興地說。「你只要不喊出什麼『請尊貴的露西婭女神降臨』之類的話那頭大蜥蜴是不會注意你的，至於治療，讓蘭迪先幹著好了。」 正如雷卡多所說，為了使這場來之不易的遊戲持續的時間更長一點，阿特拉特並不理會為眾人做治療的露西絲和浪費法力的蘭迪（因為蘭迪的魔法攻擊對他完全沒有效果），現在最引他注目的就是那個射手，他總是朝阿特拉特脆弱的眼睛發箭，使魔龍不得不時時留意他。 在遺棄之島生活了這麼多年，阿特拉特無聊的時候也會找一群小弟來陪他過過招，可是這些小弟的招式全都和他一脈相承（全是他教的），一點革新創造都沒有。對彼此的招數都瞭若指掌，打起來自然興味索然，更何況這些小弟見了他都一個個戰戰兢兢，工夫早就先去了一半，還一多打兩下就躺在地上裝死：反正魔龍老大不會真正殺我們，意思一下就夠了，何必那麼辛苦呢？ 無奈啊！魔龍阿特拉特真的無奈了。高處不勝寒啊！高手寂寞啊！於是…… 一開始聽到有阿歷西亞的人類來到島上，阿特拉特十分憤怒，想殺之而後快。之後自己小弟被殺的消息頻頻傳來，阿特拉特在光火之餘，也有一絲興奮：或許會是個不錯的對手，至少他們決不會躺在地上裝死。等到手下報告終於找到的那些人類的蹤跡，阿特拉特立刻命令所有手下都到一百五十公里外等著去，由他自己去消滅那些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類。 他的小弟們巴不得有這麼一道命令，經過這一周多的搜索他們已經筋疲力盡了，全體需要好好休息，家在阿特拉特所說範圍內的龍也都各自找些不錯的朋友，到人家家打地鋪去了。 至於阿特拉特的想法，那自然是打算和人類好好打一場，不過對這些敵人的實力不太瞭解，打起來萬一給對方搞個灰頭土臉，在小弟面前太失面子，不過現在，阿特拉特有些後悔自己那個命令了：這麼威風的時刻，應該多一點小弟來看才對。 為了不打擊阿特拉特的自信心，作者在這裡有句話只對讀者說：假如魔龍先生真的把他的小弟都叫來了，那麼那幫觀眾百分之八十都會邊看戰鬥表演邊打瞌睡吧。（噓，別讓那老龍聽見。） 如果讀者們認為上面兩段還寫得可以，那麼作者的陰謀就得逞了：終於把時間拖到露西絲完成魔法的那一刻了。這讓我省下了不少不擅長的戰鬥場面描寫。 「露西婭女神啊，光明的主宰者，呼喚您的是您忠實的信徒。請應我的呼喚，將您尊貴的身體顯示在愚昧的世人面前，以您無上的力量讓他們的靈魂得到淨化……」 隨著露西絲輕柔的聲音，她身後的天邊現出金色的光芒，越來越多，金光在露西絲身後聚集起來，漸漸形成一個金髮、金瞳的極為美麗的女神。女神臉上神聖的表情，使人不由自主生出頂禮膜拜的念頭。她的雙手捧在胸前，一團白色的光好像有生命一樣，在他潔白如玉的兩隻手掌間翻滾。 「露西婭！」阿特拉特大吃一驚。作為曾經跟隨安德裡亞與阿歷西亞作戰的龍族元老，他在創世戰爭的時候就見過這位光明女神，他更親眼目睹過這位看似弱不禁風的神祇的力量。 「糟了，露西婭……她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這些人類，竟然有將她的靈魂從那個什麼神界喚出來的力量？」 在阿特拉特驚訝和恐慌的時候，露西婭雙手前伸，那團白光化為一道光劍直接擊上了阿特拉特的胸口，將魔龍一直推上天空，消失在厚厚的雲層裡。 「混蛋！！！」阿特拉特發出憤怒的吼聲，難道真如那頭熊說的，抱著遊戲心態的自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看看阿特拉特消失在天空，露西絲散了架般跌坐在地上，露西婭的身影也自她身後消失了。 「俺們，勝利了嗎？」看著不可一世的魔龍就此不見，雷卡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不，我們還沒有。」拉墨瑞的話讓眾人一抖。 「怎麼可能？他已經看不見了啊。」雷卡大吼。 「那一擊或許會給他造成一定的傷害，但決不會致命。」拉墨瑞冷靜而冷酷地說。「雖然是降神術，可我們召喚出來的神的力量遠比不上神本身的力量，頂多只有她原來的百分之一，甚至有可能是千分之一！」 「可是那頭龍……」 「那傢伙曾在創世時代真正與神面對面戰鬥過，這種程度的攻擊他完全經受得起！」 「……」 「不過我們還有希望。」之前的話令眾人氣沮，現在的話又令眾人精神一震。 「我知道另一個降神術，這個魔法需要由魔法師來施展。」拉墨瑞將目光轉向蘭迪。 「……好的，說吧，需要我怎樣做。」 ※※※ 魔龍阿特拉特異常憤怒。自與龍王哈波特那一仗以來，還從未有人能讓他受如此嚴重的傷害，更何況造成這種傷害的是他向來看不起的阿歷西亞的人類！更重要的是，使他受傷的原因是因為他自己輕敵，當那個女人念召喚露西婭的咒文時，自己卻以為那是什麼高級一些的治療術！ 不可饒恕！絕對不可饒恕！阿特拉特自雲層中探出頭來，卻發現那些人竟然還在原地沒有走。 哼！大概是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吧。可是他們錯了，他們馬上會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阿特拉特從空中急墜而下。 「該死的，他怎麼回來得這麼快！」拉墨瑞暗罵一聲。「看來他的傷要比想像的輕，現在只有靠阿爾芒和雷卡多堅持一會了。」 七個冒險者中，露西絲坐在地上休息，阿爾芒和雷卡拿著武器凝神戒備，其餘幾人則排成一隊，蘭迪在最前面，拉墨瑞在他身後，右手掌抵住蘭迪的後背，雷卡多抵著拉墨瑞的背，艾蓮娜則抵住雷卡多。在拉墨瑞的引導下，幾個人的法力源源不斷地疏入到蘭迪體內。 蘭迪口中唸唸有詞。拉墨瑞剛剛教給他一個降神術的咒文，召喚的是幾位元素主神中最容易召喚的，司掌懲罰與毀滅的雷神亞羅！ 近了，更近了…… 魔龍阿特拉特一眼就看到那幾個奇怪的聯在一起的人，最前面一個好像在唸咒語。吃過一次虧的他不敢再大意，立刻向蘭迪俯衝而去！ 到是很精啊！眾人捏了一把冷汗。魔法只要再過幾十秒就可以完成，現在就要看阿爾芒和雷卡擋得住擋不住了。 只見雷卡身上閃出銀光，驀地將巨斧甩手投出，之後縱身躍起，竟然跳得與阿特拉特齊平，右掌掛著風朝魔龍的眼睛擊去！ 雷卡獸化了！ 阿爾芒也縱身躍起，身體和戰槍上現出黑色的氣息，惡狠狠地朝阿特拉特曾被露西婭光劍擊中過的部位疾刺。 受到夾擊，阿特拉特不得不停止俯衝，不論是眼睛還是剛傷過的胸口都是要被嚴密保護的對象。雖然他可以吐火消滅一個敵人，可是另一個可能給他造成的傷害他還是必須考慮的。 阿特拉特雙翼一收，在空中止住前進的衝力，向地面落去。 一擊不中，雷卡張開大嘴，銀色的獸王咆哮彈脫口飛出，目標仍對準阿特拉特的眼睛。 同樣，阿爾芒也一個空翻向地上落去，他幾乎與魔龍同時落地，才落地便立刻又奔魔龍前胸而去。 第二次受到這樣的夾擊，這使阿特拉特有些不耐煩了。在空中是不好施展，在地上可不一樣了。 魔龍的胸膛猛地鼓起，一口龍炎將獸王咆哮彈在空中抵消，同時巨大的尾巴一甩，阿爾芒急忙後撤，險之又險地躲過魔龍尾巴的攻擊。 「開始了阿爾芒！」身後傳來雷卡的聲音。他已經解除獸化狀態了，這使阿爾芒感到興奮：之前雷卡定的獸化時間正好是蘭迪他們完成魔法需要的時間。 不知不覺間，天邊的雲開始聚集在一起，並逐漸變成灰黑色，隆隆的雷聲不停地迴響，彷彿暴風雨即將來臨。 「好及了，作戰開始！」阿爾芒興奮地揮動手中的戰槍，卻又擔心地向雷卡望了一眼。雷卡擔任的是誘敵的工作，這有相當的危險度。 「你在看哪裡阿爾芒！」撿回斧子的雷卡大喝。「戰鬥要開始了！」 發現了天空的異常，阿特拉特知道那兩下狙擊已經使對手的魔法完成，便也不敢再輕舉妄動，全神戒備打算躲過這次攻擊。 「好了，走吧！」 雷卡一手將斧子高舉過頭頂，衝向嚴陣以待的阿特拉特，阿爾芒緊跟在後。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雷卡猛然跳起，巨斧朝阿特拉特頭頂劈落。 阿特拉特趕忙昂起頭來，對敵人噴出龍炎。 可是在下面，阿爾芒已經接近了。 「是時候了！」遠處拉墨瑞一聲令下，蘭迪終於將雷神亞羅的召喚咒語完全釋放！ 「卡啦啦！」原本密實的烏雲突然裂開一個極大的缺口，從缺口裡可以看到有藍白色的電光如同一條條銀蛇在亂竄。 與露西婭不同，受到召喚的雷神並沒有現出他的身軀供世人觀賞，只有一道近五米粗的藍白色電光自缺口出現，向魔龍阿特拉特所在之處蜿蜒而來。 「上面的人是誘餌！」阿特拉特迅速作出反應，他停止了對雷卡的進攻，龐大的身軀以令人難以置信的敏捷向後閃避。如果雷電是以他為目標，那就一定會擊中地面，即使再強的法師也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改變雷電運行的軌跡。 然而他錯了，雷電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他，而是阿爾芒！ 按照拉墨瑞的計劃，一旦雷神召喚成功，雷卡就立刻跳起來吸引阿特拉特的注意力，而阿爾芒自下方接近魔龍，被召喚的雷神之力將被加持在阿爾芒的槍上，再給予敵人魔法和物理的雙重打擊！ 阿特拉特失算了。 雷電擊在阿爾芒的戰槍上，令戰槍發出奪目的閃光。阿爾芒只感覺全身又麻又痛，不少毛細血管無法承受如此大的力量而破裂，鮮血染紅了他的身體，可他咬牙堅持著，因為阿特拉特的胸膛就在眼前！ 這將是最後的一擊，此後自己一方人將不會再有戰鬥能力了。 伴隨著一聲大喝，阿爾芒用盡全身之力將戰槍刺向阿特拉特的胸口。一瞬間，魔龍發出痛苦的嘶叫，整個身體被細小的電流包裹，無數流溢的電蛇在大約五十平米的空間中飛舞，然後再次回到魔龍身上。又一道巨大的閃電從缺口發出，準確地擊中阿特拉特，將阿特拉特的身體帶向空中，之後狠狠摔下來，在地上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絲毫不給阿特拉特喘息的機會，天空的缺口連續發出三道閃電，每一次都將焦黑的坑洞加大、加深。最後，亞羅終於收起了他的神威，天空恢復了晴朗，眾人相信，不可一世的魔龍阿特拉特已經葬身於那個碩大的坑洞中了。 「這次，應該真的勝利了吧。」阿爾芒有氣無力地倒在地上，雖然雷電並不攻擊自己，可如此強大的力量加在身上還是令人受不了。 「也許吧。如果這次他還不死，那俺們就得去死了。」又一次全身大面積燒傷的雷卡同樣沒有精神地回答。魔龍阿特拉特為了躲避閃電，總算沒有把他烤熟。 另一邊，蘭迪等四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他們的法力和體力也消耗過度了，如今七個人裡唯一能站起來的只有剛恢復過來一點的露西絲。 「我來給你們治療吧。」露西絲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向阿爾芒這邊走。「不過我還沒完全恢復，只能使用低級的治療術，恢復的速度會很慢的。」 「沒問題，你先去看雷卡吧，他身上發出的烤肉味饞的我口水都快下來了。」阿爾芒笑著說。 「露西絲你還是先治那個傢伙吧，俺只不過是烤肉而已，可那傢伙被天雷打過，不及時治療今後恐怕會半身不遂了。」 「呵呵，那我該聽你們誰的好呢？」 「你誰的也不用聽，因為他們都用不著了！」雷鳴般的聲音令眾人心跳幾乎停止。 魔龍阿特拉特！ ※※※ （附：使用降神術不僅需要強大的法力，也需要足以承受神力的身體，這使降神者體力和法力消耗都相當大，降神之後往往都站不起來，就像蘭迪他們現在那樣。這還是幾個人的身體分擔神力的結果，有些不走運的法師，降神之後身體承受不了就直接掛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