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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冒險者 作者：零矢 「得得……得得……」
清脆的馬蹄聲迴響在鄉間小路上。一隊手握戰槍、腰懸馬刀的騎士揮汗如雨地在烈日下奔馳，領頭的是一個中年人，凶狠的臉上顯出惱怒的神情。 經過一個「丁」字路口，中年人很快地向路旁看了一眼--路旁什麼也沒有，中年人臉上現出早知如此的表情，隨後咬咬牙，低聲罵道：「媽的，等老子逮到你，要是不親手扒了你的皮，老子我就不叫特德！」 「看來還真有不怕死的啊，隊長。」特德身後一個瘦削的騎手說。「死了這麼多人，竟然還有冒險者敢到這兒來，我總算見識到什麼叫要錢不要命了。不過話說回來，在此之前最後幾批到我們這裡來的都不是什麼太好惹的角色，隊長您為什麼不叫城堡中其他人來增援呢？」 特德隊長重重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馳去。那瘦子被這一聲「哼」嚇的縮了縮頭，也不敢再問，倒是他旁邊一人小聲說：「傻瓜，你忘了嗎？胖子先生不是說過嗎，在誰巡邏期間出了事，就要扣巡邏隊隊長該月份所有獎金。隊長現在只希望能在其他人發現之前將這事解決，您竟然還讓他把這事捅到城堡裡去，怕知道的人少是嗎？嫌隊長錢多是嗎？」 「哦，是這樣？我怎麼不知道？」瘦子一臉疑惑。 「這情有可原，因為胖子先生宣佈這項偉大決定的同時您正在酒館裡喝得酩酊大醉呢。」另一人插話說。 「你們都給我閉嘴！」帶路的特德發出一聲大吼。「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要是這次的事情不能完美地解決，那麼不管胖子先生扣我多少獎金，我發誓都會從你們身上撈回來！」 看到隊長鐵青的臉並想起特德先生在有關金錢的問題上從不開玩笑的性格特點，巡邏隊的騎手們馬上要多安靜有多安靜，同時心裡默默祈禱那個可能給他們帶來經濟危機的傢伙可以被成功地捉住。 在這支沉默的隊伍前進的時候，讓我們先認識一個人，就是騎手們口中的胖子先生，他的名字是杜勒依，托埃努克四世皇帝陛下的福，杜勒依先生可以在他的名字後面加上侯爵的銜頭，可是在背後很少有人這樣稱呼他，這也包括他大部分對他畢恭畢敬的手下在內，因為這位杜勒依候爵先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貪婪、愚蠢、傲慢、殘忍……幾乎人類的所有缺點都可以在他一個人身上找到，而十年前他追殺風仲信子爵一事更使他的混蛋聲望達到了頂峰。此次事件直接導致一些同情風仲信的貴族逃亡國外，並在黑市上懸賞三千金幣要杜勒依先生的腦袋。於是，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杜勒依先生又下達了一個普遍認為十分愚蠢的命令：凡冒險者進入領地殺無赦。這道命令理所當然地激起了眾多冒險者的憤怒，於是，杜勒依領一時成為各路高手大顯身手之處，但結果是杜勒依先生在如此猛烈的暴風雨中竟能安然無恙。這樣，人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老虎之所以能夠逞兇，是因為它有足夠它逞兇的資本--鋒利的爪牙。 也許是騎手們的祈禱收到了效果，疾馳的特德突然停下來將手一揮，他的十名手下也隨之立刻停下，整齊地在他身後列隊。 「如果我記得不錯，」特德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這附近應該沒有人居住吧？」 眾人馬上明白了他們隊長的意思--不遠處的小丘後，一股炊煙裊裊升起。 「隊長，我想我們的目標找到了。」瘦子的聲音帶著一絲愉快：謝天謝地，下個月應該可以不用吃饅頭加鹹菜了。 「全體下馬！」特德命令道。「左右保持五米間隔，向目標包圍。」 他的命令很快得到了執行，射手舉起弓、劍手拔出劍、衛士抬起槍……特德先生曾經很遺憾他的小隊裡沒個優秀的魔法師。 不過此時的特德可沒想那麼多，他只是輕輕說了句「小老鼠，遊戲結束了」便下達了前進的命令。 ※※※ 身穿黑色法師袍的冒險者坐在小河邊的草地上，用戴著手套的手翻弄著篝火上的兔子，他的臉藏在兜帽裡，看不清面目，使他更增添了幾絲神秘的氣息。 在烤得發出陣陣香氣的兔子身下充當燃料的，是幾塊已經焦黑的木牌。雖然已經焦黑，但特德隊長仍然一眼看出那些正是原本豎立在杜勒依候爵領地道路上的警告標誌--這使他的頭上開始現出青筋。 彷彿什麼也沒感覺到一樣，那冒險者理也不理身邊已經將他包圍的十一個忠於職守的人，依舊專心至致地烤著他的兔子。這種態度令特德先生感到侷促不安。從外表看來，敵人應該是名法師。眾所周知，法師的對外界感應能力僅次於射手，絕無理由被人包圍還沒有查覺。眼前這種奇怪的現象只有兩種解釋--要麼這敵人是個白癡，要麼他根本不把自己這點人放在眼裡。 第一個理由顯然說不通。獨自一人向杜勒依候爵的領地深處挺進了四十公里，而且示威似地拔掉了所有寫著「冒險者進入領地殺無赦」的警告牌，更令領地內的精銳巡邏隊上氣不接下氣地策馬狂奔三個多小時的人物，如果說他是白癡，那簡直就是對自己的污辱。 可第二個理由呢？隊長先生又實在不願相信。法師總是盡可能地遠離敵人的戰士，即使是大魔導士也決不敢讓如此多的敵人在這樣靠近自己。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另一個人替他做了決定。 那穿法師袍的冒險者此時已烤好了兔子，突然出聲道：「如果我猜的的不錯，你們應該是聽命於杜勒依那個混蛋的巡邏隊吧。」 聽到這個聲音，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一方面是沒想到對方會突然說話，另一方面，是對方的語氣陰森森的，讓人聽了不由得渾身發冷。 特德也是渾身一顫，但他很快鎮定下來道：「先生，你是否知道你已經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我建議你最好和我們走一趟。」 說到後來，他的語氣又恢復成原來傲慢的音調。 冒險者輕輕哼了一聲。「和你走一趟到未常不可，」他說，「不過你的語調讓我聽了生氣，不過因為你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傻瓜，所以請求原諒吧，我寬恕你。」 「……他媽的混蛋！該請求原諒的是你！！」冒險者的話完全激怒了巡邏隊長，他已經忘記了他剛才所煩心的事。因此，他一面狂叫著向前撲去，一面大聲地命令手下進攻。 隊長的命令得到了絕對的服從，離冒險者最近的一名劍士嗷嗷叫著，對準冒險者的後背一槍刺去。 一道紅光閃過，鮮血四濺。 那劍士與冒險者背向站著，前胸現出一個碗口大的洞，可以看得到跳動的心臟。顯然是冒險者在一瞬間與他錯身而過，同時重創了他。劍士的臉上現出難以至信的神色，低頭看著自己的心。此時，所有人又聽到一陣輕微的吱吱聲，隨著響聲，劍士的心臟現出裂痕，最終變得粉碎，與此同時，劍士仰面跌倒，一臉恐懼的神色。 僅用了一秒鐘的時間便解決了一名劍士的「法師先生」對著呆住的眾人發出一聲陰笑：「想見識一下被野狗為住的獅子是如何發怒的嗎？現在你們看到了。」 ※※※ （付：在這個世界，騎士並不一定是騎馬的人，只是一種職業，騎馬者被稱為騎手或騎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