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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影武者 作者：零矢 雷卡和那可魯停下了。
就在剛才，他們前方大約二十米處的黑暗中現出了一個黑影，那黑影是突然出現的，卻奇異地沒有給人半點突兀的感覺，彷彿他早已站在那裡。黑影手中的長刀在月亮的照耀下反射著寒光，而他那冷電般的目光，與刀光相比也沒有半分遜色。 「閣下就是那可魯？」瞳武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面前的狼人。 「正是在下，請問閣下是……」面對瞳武，那可魯開始產生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這種強烈的危機感使一貫玩世不恭的他也收起了他那種漫不經心的笑容，臉色變得鄭重起來。 「我是瞳武，是殺你的人。」 瞳武平平淡淡地說，從他的話裡聽不出任何殺意，然而話音剛落，瞳武長刀便已出鞘，直向那可魯頭上劈來。 那可魯身體微側，長劍指向瞳武心口，竟然一上來就用搏命的戰術，瞳武當然不願和那可魯拚命，只見他腳尖稍稍用力，身體便又退了回去，與一開始所站的位置不差分毫，加上他絕快的速度，就好像他從來沒動過一樣。 第一回合結束，瞳武和那可魯都對對方有了點底，在瞳武看來，對方的反應如此快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搞不好這傢伙還挺棘手；那可魯可有些震驚，剛才他已從瞳武的腦波中預知了對方的行動，即使這樣還來不及完全閃開，被迫採取拚命的戰術，敵人的速度快得簡直不可思議！在震驚的同時，那可魯還有一絲興奮--這才是真正的對手！現場的三個人中唯一沒有什麼收穫的是雷卡，這個大個子只看到兩條身影晃了晃，再往後就見對峙的兩個人還呆在原來的地方對峙，要不是雙方的刀劍均以出鞘，雷卡還以為剛才是他眼花了呢。 決鬥的兩人又對峙起來，過了片刻，瞳武突然問道：澳閎鮮堆翹羋陳穡俊？ 從剛才起，瞳武就一直感到那可魯那一劍有點似曾相識的味道，如果他看的不錯，那就是在自己向對方撲去的同時，對方的劍就已經指向自己的胸口了，如果不是自己的速度相當快，那剛才自己就已經輸了一招，簡單地說，剛才這個對手已經搶在了自己前面出招，這種料敵之先的手段，瞳武之前只在一個人身上見識過，就是他的孿生弟弟亞特魯，因此，他才對那可魯有此一問。 「亞特魯？！」那可魯全身一震，他幾乎不敢相信他居然又聽到了這個名字。「你是說亞特魯？！你知道他的下落？！」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就是他的弟子。」那可魯乾脆地回答，他不認為在這件事上有什麼好隱瞞的，何況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死亡之海每個獸人都知道那可魯是亞特魯的弟子。 「很好。」瞳武點點頭。「如果你還想見他，那就跟我來吧。」 一邊說，瞳武一邊除下了面巾。 由於狼人的口鼻部比較長，因此那可魯早看出這個新的敵人也是屬於獸人一族，當然，這傢伙八成也和之前的微拉一樣，放棄了自己獸人的身份，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在面巾掩蓋下的這張臉他居然如此熟悉！ 「老師？！」那可魯脫口叫道，隨即他又搖搖頭：這狼人和亞特魯長的一樣是不假，但他的眼神裡沒有亞特魯的磊落和坦蕩，卻多了一分令人戰慄的陰冷，何況他不認識自己，又自稱瞳武，因此可以斷定這人只是長的與亞特魯相似。 不過那可魯的一句「老師」可差點將雷卡陷於混亂狀態：老師叫那人「老師」，那出於禮貌，自己是不是應該上去叫聲「師公」？可是……那人明顯是敵人啊！ 雷卡還在猶豫的時候，倒是瞳武為他解了圍。 「我不是亞特魯，我是他的哥哥瞳武。你剛才用的是密劍術吧？不錯，看來你已經得到亞特魯的真傳了。」 所謂密劍術，其實起源於亡靈魔法的讀心術，當年尼古拉斯在幫助瞳武和亞特魯兄弟的時候，無意中使用了讀心術，這使當時還是小孩的亞特魯很好奇，被纏的無奈的尼古拉斯只好把讀心術給他解說了一遍，由於獸人無法使用魔法，瞳武兄弟對讀心術的瞭解也就止於此處。多年以後，亞特魯成了劍豪，偶爾想起此事，心想如果戰鬥時可以隨時知道對手的意圖，豈不是可以立於不敗之地？於是他閉關三年，三年後密劍術問世，亞特魯根據讀心術的原理，戰鬥時將自己的腦波與敵人腦波調到同一頻率上，即可感知對方的位置及思想，雖然無法象讀心術一樣可以隨意翻看對方的記憶，只能感覺到對方當時所想的，但由於其發動速度遠比讀心術要快，故比讀心術更具實戰價值。亞特魯以密劍術縱橫死亡之海沙漠，鮮有敗績，再過四年其密劍術大成，死亡之海眾多獸人竟無人是他一合之敵，之後亞特魯走出死亡之海來到人類社會，居然依舊百戰百勝，到了後來，雖然有些不情願，人類冒險者最終還是將上百年沒有出現過的劍聖頭銜送給了亞特魯，亞特魯自此名揚四方。又過了一段時間，亞特魯厭倦了流浪的生活，他終於回到了死亡之海，並且有了收徒傳承衣缽的念頭，於是那可魯便入選了。亞特魯親自教導了那可魯六年，六年後，他接到一封信便匆匆離開了死亡之海，從此銷聲匿跡，到現在已經快三十年了。 失去了亞特魯的教導，那可魯只得自己摸索密劍術的奧秘，終於在十年前有所小成，已可控制腦波與對手腦波吻合來看穿對手的意圖，卻不能一直保持在這種狀態，這就使他的密劍術時靈時不靈的，即使這樣，他在死亡之海也已經無敵，於是獸人們自發地將新一代劍聖的稱號加到了那可魯的身上。 十年來，那可魯的密劍術雖然越來越熟練，但始終達不到百分之百成功的地步，這使那可魯覺得慚愧，他認為他丟了老師的臉，他是那麼希望老師會回到他身邊，雖然這些年的尋覓始終沒有結果，但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希望，他堅信有一天亞特魯老師會回到他身邊，重新教導他的劍術，就像三十年前那樣。 明白了這些，我們自然就可以理解，當那可魯聽到有亞特魯下落的時候，他是多麼激動。 「天哪，你……您是老師的哥哥？您知道老師在哪裡？」那可魯臉上明顯露出激動的神色。 「是的，如果你想知道，那就跟我來。」瞳武看似不經意地說道。開玩笑，這可是亞特魯的弟子，如果他也修煉到了亞特魯當年的地步，再加上旁邊那頭熊…… 儘管非常不願意回想起那段往事，可是現在瞳武眼前還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弟弟的臉。亞特魯用長劍指住了他的咽喉，卻終於沒有殺他，亞特魯收劍轉身離開，卻做夢也想不到剛剛被他放過的哥哥會從背後給他致命一擊…… 瞳武永遠也忘不了亞特魯最後看向他的眼神，那眼神曾無數次在他的夢中出現，那裡包涵了太多的感情：疑惑、不甘、憤怒……以及傷心。 亞特魯的眼神讓瞳武的心劇痛起來，他無法忍受這種折磨，乾脆閉上眼睛，一刀斬下亞特魯的頭顱，隨即拋出幾枚火炎彈，當他再次睜開眼，他已再也看不到弟弟的目光，亞特魯原來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個焦黑的坑，傳奇般的一代劍聖甚至連屍體都沒能留下。 在斬下弟弟頭顱的同時，瞳武就知道，他同時也斬斷了自己最後一絲感情，而自己的過去和未來也被這一刀完全斬成兩段。從此之後，獸人瞳武再也不會出現，亡靈瞳武將以尼古拉斯影子的身份，將這個世界送入死亡。 當聽說這個那可魯是弟弟的弟子，瞳武首先想到的就是，能不能借自己的身份把他拐進亡靈陣營來，如果不行，那就一定要殺了他，考慮到當年與亞特魯一戰的險惡，瞳武可不希望在對方還有一個看起來並不弱的幫手的情況下就動手，因此他決定先換個地方再說。 由於掛心老師的情況，那可魯立刻便同意了。 「好吧，我跟你走，雷卡，你自己先回去。」 「可是老師……」 「不要可是了，這是我的命令，放心吧，我很快會回來的。」 很快會回來？瞳武心中暗暗冷笑。你恐怕是回不來了，不管你選擇加入還是死…… 瞳武眼中的殺機一閃即逝，他向那可魯點點頭，率先奔往東南方向，那可魯對雷卡笑了笑，也轉身跟了下去。 才轉過身，那可魯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方才瞳武眼中的殺機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然而就算這是一個圈套，那可魯也別無選擇，這一方面是為了他的老師，另一方面則是為了他的弟子。 「雷卡，如果我失敗了……那獸人就要靠你了。」 那可魯毫不懷疑這個自稱瞳武的人有同時對付自己和雷卡兩人的實力。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