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龍戰記--玄幻魔法小說網

　　拉斐爾的鋼鐵騎士團對埃爾德瑞安的進攻進行了殊死的抵抗，使埃爾德瑞安也不得不全力以赴進行戰鬥，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留守在非克司的鋼鐵騎士團全軍覆沒，等真正到了這一步的時候，埃爾德瑞安才發現他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他忘記給卡特雷拉的魔族留剩飯了。

　　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一個處理不好，卡特雷拉的亡靈身份就會暴光，埃爾德瑞安原本是打算讓一些亡靈穿上鋼鐵騎士團的盔甲客串一下的，但索拉表示反對，按照他的意思，直接讓卡特雷拉這樣回去就得了，他說他相信卡特雷拉一定會「編造出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勸說埃爾德瑞安要相信卡特雷拉的能力。最終，埃爾德瑞安被索拉說服了，他決定把這件棘手的事情交給卡特雷拉自己解決。

　　卡特雷拉偷偷摸摸來見索拉，得了這麼個消息他立刻愁眉不展，這樣一來他就等於沒有任何戰果，難道他要回去告訴安狄美奧，說自己被鋼鐵騎士團幹掉兩千人，然後眼睜睜看著鋼鐵騎士團揚長而去？要真的這麼說，那自己也太窩囊了。說心裡話，卡特雷拉真想請亡靈客串一次人類，好讓自己回去有點說話的資本，可是當他面對著索拉那張高深莫測的骷髏臉的時候，他是說什麼也不敢把心裡的真正想法說出來的，他對索拉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簡直不想在這個人類亡靈法師身邊多待一秒鐘。

　　考慮再三，卡特雷拉還是決定保持沉默，大不了就當吃了一次敗仗，反正鋼鐵騎士團的實力也是有目共睹。

　　於是，在部下疑惑的目光中，卡特雷拉撤軍了，在他走後不久，一個幽靈找到了埃爾德瑞安。

　　「報告大人，」幽靈用意念交流道。「我們在距離非克司三十里的地方發現了三個魔族的斥候。」

　　「魔族的斥候？是卡特雷拉的人嗎？」埃爾德瑞安問。

　　「不像，好像是安狄美奧的直屬斥候。」幽靈回答。

　　「哦，如果是那樣，幹掉他們。」

　　「不，等一下。」

　　就在幽靈準備去執行埃爾德瑞安命令的時候，索拉的意念突然插了進來。

　　「啊？索拉？你有什麼意見嗎？」埃爾德瑞安問。

　　「是的大人，我希望這件事能照我的意見處理。」

　　「說說看。」

　　「首先，我們要把這幾個斥候拖一段時間，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在卡特雷拉之前回到聖域，接下來，我們要整理一下非克司，確保不會留下任何我們曾插手的痕跡，我們可以把鋼鐵騎士團的屍體留下，並留下一部分魔族的武器，造成他們是被魔族殲滅的假象，最後再放出拉斐爾的鋼鐵騎士團在非克司被魔族殲滅的謠言……」

　　「等一下索拉，」埃爾德瑞安插嘴道，「照你這麼幹，卡特雷拉在魔族是絕對待不下去了，他先回去說鋼鐵騎士團撤走了，那三個斥候回去又說鋼鐵騎士團被卡特雷拉殲滅了，而卡特雷拉的那些手下又都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這樣一來，任誰都要起疑心的。」

　　「我就是要讓魔族懷疑卡特雷拉，大人。」索拉冷靜地說。「卡特雷拉留在魔族已經沒有作用了，現在我們要知道的是，他對我們亡靈究竟還有沒有價值。還記得我對您說過的嗎？我懷疑卡特雷拉的忠誠。」

　　「如果他是被你願望的，那又怎麼辦呢？」

　　「如果他真是被我冤枉，我願意向他賠禮道歉。」索拉回答，對一個亡靈法師來說，這是他可以對殭屍作出的最大讓步了。「我們可以再讓他去指揮我們的部隊，還是那句話，他留在魔族裡面已經沒用了，我們的部隊已經完成集結，黑暗降臨的時候到了！」

　　＊＊＊＊＊　　當安狄美奧帶著他的殘兵敗將垂頭喪氣地回到聖域的時候，他受到了安狄美奧的熱烈歡迎，對於卡特雷拉說的吃了敗仗後讓鋼鐵騎士團揚長而去的事，安狄美奧完全沒有介意，他一再表示只要卡特雷拉平安歸來就好，並對他敗給鋼鐵騎士團一事表示理解，總之安狄美奧就是用盡一切方法使卡特雷拉相信他並不介意這次失敗。最後，安狄美奧的勸說總算使卡特雷拉打消了請罪的念頭，他悶悶不樂地回他自己的房間去了，而安狄美奧也總算有點時間來考慮以後的事情。

　　在安狄美奧的印象中，毫無疑問卡特雷拉是盡全力去截殺鋼鐵騎士團了，這從他那三千人只剩一千人回來就可見一斑，在被追擊的過程中還能把卡特雷拉率領的三千精騎打成這樣，看來鋼鐵騎士團的實際戰鬥力要遠被自己原先估計的高，人類方面有這樣的部隊，確實令人頭疼。

　　從內心來講，安狄美奧是很不願意對上這支部隊的，可是如果魔族想走出地下，就不得不與鋼鐵騎士團打交道，這只是時間的問題。

　　安狄美奧坐在他的辦公桌前，用一支鉛筆毫無目的地在紙上亂塗一氣，這時，門外的侍衛進來報告，說他派出去的斥候回來了。

　　這些斥候是安狄美奧出於對卡特雷拉的關心才派出去的，他們最主要的任務是一旦看到魔族失利而卡特雷拉又堅持不願撤退，他們就用帶在身上的安狄美奧親自簽發的命令強制帶卡特雷拉回來。安狄美奧原以為他們會在卡特雷拉之前回來的，哪知道反而落在了後面。

　　「哦，讓他們進來吧。」安狄美奧頭也不抬地說。

　　不多時，三個風塵僕僕的魔族進來了。

　　「參見總指揮大人。」三人敬禮。

　　「嗯，你們怎麼這時候才回來？」安狄美奧依然心不在焉地在紙上畫著：該怎麼對付鋼鐵騎士團呢？或許可以用大量的魔法師進行作戰？

　　「這個……」三人臉上現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其中打頭的那人說道：「其實，我們在路上睡了一覺，可能是連續幾天太累，這一覺睡的相當長，等我們醒來的時候，卡特雷拉將軍的部隊已經在歸途上了，所以……」

　　「所以你們就回來晚了？好吧，這次就算了，下次要注意，如果有什麼重要軍情卻因為你們的貪睡而被耽誤，你們長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

　　「遵命！謝總指揮寬宏！」三人再次敬禮，之後，打頭那人小心地看了看安狄美奧的臉色，問道：「那麼，總指揮大人，卡特雷拉將軍的戰況您都知道了吧？」

　　「當然，我全都知道了。」安狄美奧煩躁地擺擺手。「對了，你們對鋼鐵騎士團是怎麼看的？」

　　「鋼鐵騎士團？大概挺厲害的吧。」打頭那人莫名其妙地回答。

　　「嘿，挺厲害？把卡特雷拉三千人打得只剩下一千人後揚長而去，你對他們的評價只是『挺厲害』而已？看來你的眼界很高啊。」安狄美奧挖苦地說。

　　三人沒有回話，而是互相交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

　　「總指揮大人，您是說，卡特雷拉將軍戰敗了？」片刻之後，打頭那人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不過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畢竟對手是鋼鐵騎士團，人類號稱最強的騎士團。」安狄美奧回答。

　　「可是總指揮大人，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卡特雷拉將軍應該是大獲全勝才對啊。」

　　「所以說你們……什麼？你們說什麼？！你們說卡特雷拉勝利了？」

　　安狄美奧騰地站了起來，一把揪住打頭那人的衣領。

　　「是啊，卡特雷拉將軍確實是大獲全勝啊。在人類的一個叫非克司的小鎮，卡特雷拉將軍把拉斐爾率領的鋼鐵騎士團三千人全部殲滅，這事在鋼鐵帝國那邊已經傳開了啊！」安狄美奧過分激烈的反應把那人嚇了一跳，他忙不迭地回答。

　　其他兩人連連點頭，表示同意那人的說法。

　　「大獲全勝？怎麼會這樣？」安狄美奧放開那人的衣領，心亂如麻。「卡特雷拉帶出去的部隊確實是損失嚴重，而卡特雷拉沮喪的樣子也不像是假裝的——何況，他為什麼要假裝？一個勝仗的消息當然會比敗仗好，他怎麼會……可是面前這三個人也不可能說謊，他們是自己的心腹，跟隨自己好長時間了，向來都是忠誠可靠……」

　　安狄美奧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他實在無法判斷究竟是誰在說謊，終於，他下了一個決定。

　　「來人！」安狄美奧叫道。一個侍衛應聲出現，安狄美奧低聲命令他隨便找一個跟卡特雷拉出征的士兵來，並特別叮囑不要讓卡特雷拉知道這件事，不一會，侍衛帶著一個年輕的士兵走了進來。

　　「參、參見總指揮大人，原魔帝陛下的靈魂永遠保佑您，願大魔王殿下的榮光永遠照耀您。」士兵有些緊張，敬禮的動作很生硬。

　　「不要緊張，坐吧。」安狄美奧和藹地為士兵般了把椅子，士兵受寵若驚。「你們也坐，」安狄美奧又招呼一直留著沒走的三名斥候和守侯在一旁的侍衛，接著再次轉向士兵。「年輕人，我想向你確認一件事情：你們進攻鋼鐵騎士團的行動確實失敗了是嗎？」

　　「是的大人。」一聽這話，屁股剛挨著椅子的士兵又站了起來。「我們是失敗了，可那不是我們的錯，敵人太強大了，我發誓……」

　　「別緊張，坐下，坐下。」安狄美奧將手搭在士兵的肩膀上，「放心，我無意追究你們任何人的責任，你只要把你們失敗的過程講給我聽就好。」

　　「恩……」士兵鎮靜了一些，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您無法想像那些人類的戰鬥力有多強……」

　　士兵花了一個小時將卡特雷拉與鋼鐵騎士團戰鬥的失敗過程講述出來，安狄美奧聽的津津有味。

　　「你是說，」士兵講完後，安狄美奧問道，「在到達那個非克司的時候，卡特雷拉將軍即沒有制訂作戰計劃，也沒有進行偵察，直接就把部隊投入了戰場是嗎？」

　　「是的大人，」士兵接過侍衛遞過來的水，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您知道，我並不是有意說卡特雷拉大人的壞話，但是我的確覺得，他在這件事情上太不謹慎了，他簡直就像——像帶著我們去送死，請原諒我用這樣的說法。」

　　「沒關係，不過在這次失敗之後，你們又做了什麼？」

　　「我們被人類一口氣追出二十多里，然後他們就回去了，我們在卡特雷拉將軍的帶領下又往遠走了走，然後卡特雷拉大人命令我們就地紮營休息。」

　　「哦，那在紮營的過程中，卡特雷拉將軍有沒有派遣斥候進行必要的偵察？」

　　「沒有，大人，我可以肯定地說沒有，因為我本身就是一個斥候，我清楚地記得我的夥伴沒有一個人被派遣出去，不光這樣，卡特雷拉將軍連警戒的人也只派了很少，好像只是裝裝樣子，不過他是對的，從我們紮營到回到這裡，我們再沒有見過一個人類，我的意思是，卡特雷拉將軍好像預料到人類不會來襲擊我們。」

　　「這樣啊……」安狄美奧摸摸下巴，眼中閃過深思的神情。「你的意思是，你們與鋼鐵騎士團只交了一次手，失敗後就再也沒跟他們打過，對不對？」

　　「對，就是這樣。」士兵回答的非常乾脆。

　　「那麼，現在你聽聽這三位先生是怎麼說的。」安狄美奧說著對他親自派出去的三名斥候點頭示意了一下。「他們得到的情報，可和你告訴我的完全不同。」

　　斥候隊長站了起來：「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人類的鋼鐵騎士團在與我們魔族交手的過程中慘敗……」

　　「這不是真的！」士兵立刻激動地站了起來。「慘敗的是我們！這是謊言！」

　　「安靜，我年輕的朋友。」安狄美奧制止了激動的士兵。「聽他說下去。」

　　「……而且，鋼鐵騎士團最終全軍覆沒——被全殲了……」

　　「胡說，鋼鐵騎士團那麼強大的戰鬥力，根本不可能……」

　　「安靜，聽他說下去。」

　　「……鋼鐵帝國的人類都相信，是卡特雷拉將軍的部隊，也就是你們，完成了這次壯舉。」斥候隊長結束了發言。

　　「這簡直是我所聽到過的最大的笑話。」士兵忿忿地說。「或許我記錯了，今天應該是愚人節？」

　　「哈哈，」安狄美奧笑了起來。「今天不是愚人節，你不必懷疑自己的記憶，我的朋友。你也聽到了，這件事情比較棘手，所以我希望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一切——你認為不符合常規的事情，恩？」

　　「不符合常規的……說實話，總指揮大人，這次行動不符合常規的地方確實很多，就不說我剛才告訴過您的了，我再說一下我所知道的最後一點不合常規的事：您知道卡特雷拉將軍命令我們紮營了，然後他告訴我們，鋼鐵騎士團大概很快會撤走，說讓我們休息之後去攻擊他們斷後的部隊，結果過了幾個小時，他又告訴我們，鋼鐵騎士團已經完全撤出了，根本就沒留斷後部隊，接下來，他便催促我們返回了，在這整個過程中，他從來沒有出動我們這些斥候去偵察一次，以至於我們許多戰士都懷疑他所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又是怎麼知道的，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在為他打探情報？比如說忍者？」

　　「沒了嗎？」安狄美奧停止了踱步，問。

　　「嗯，我能看出來的就是這些了。」士兵點頭。

　　「那麼，你知道你們部隊裡像你這樣看出點問題的人還有多少？」

　　「別的部隊不敢說，但是在我的斥候營裡，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看出點問題。」

　　「嗯。」安狄美奧點點頭。「好吧，你可以走了，要記住，今天我找你談的事情非常重要，你不能把它告訴任何人，明白嗎？這是命令！」　　「是的大人！」士兵卡地立正，非常響亮地回答。「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

　　「很好，下去吧。還有，」安狄美奧又轉過頭面對著他的三個斥候。「你們三個也可以走了。」

　　斥候們下去後，安狄美奧在屋子裡轉起了圈，眉頭擰成一個疙瘩，過了一會，他吩咐侍衛：「去把勃魯西奧找來，就說有急事，還有，告訴門口的侍衛，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進來——哦，等一等，找來勃魯西奧你再對城門的守軍通知一下，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放任何人離開，明白了嗎？！」

　　侍衛行禮離開，安狄美奧繼續在屋子裡轉他的圈子，腦子裡反反覆覆考慮著他剛才聽到的事。

　　卡特雷拉和自己那三個斥候中有人在說謊，這是毫無疑問的，如果單從感情上來說，安狄美奧更願意接受那三個斥候說謊的事實，卡特雷拉進行的那場針對施滔芬貝格的拯救行動使安狄美奧將他視為知己和恩人，可是現在，一切證據都對卡特雷拉不利，不論是之前愚蠢的進攻，還是後來莫名其妙的撤退都表明，卡特雷拉的目標，或許一開始就不是鋼鐵騎士團！

　　如果不是鋼鐵騎士團，那卡特雷拉的目標又會是誰呢？其他人類嗎？那裡除了鋼鐵騎士團再沒有其他人類。獸人嗎？木精靈嗎？矮人嗎？這些種族更是鞭長莫及，把這些種族排除出去，那剩下的就只有——

　　魔族自己！

　　安狄美奧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驚出一身冷汗。卡特雷拉的目標，居然是魔族自己！

　　如果是那樣，那麼有些事情就很好解釋了：與鋼鐵騎士團戰鬥時毫無策略地進攻，正如那個士兵說的，那是讓他們去送死！

　　那麼，其他事情又該怎麼解釋呢？如果卡特雷拉的目標是魔族，那他所代表的勢力又是誰？

　　人類、獸人、木精靈、矮人，這些種族都可以排除嫌疑，他們都沒有這個實力，那除了他們，這個世界上還有哪個勢力是沒被考慮到的呢？

　　安狄美奧找不到一點頭緒，畢竟亡靈的消失是三百年前的事了，而且亡靈也沒有真正暴露在魔族面前過，因此即使是以智慧著稱的安狄美奧一時也想不到亡靈身上去，但此時他幾乎可以肯定有這樣一個勢力存在，他們將自己隱藏在魔族的背後，讓魔族當他們的擋箭牌。

　　一個神秘、強大而又狡猾的勢力，如果他真的存在，他不會滿足於只做這一件事情的，他一定還做了些什麼……

　　安狄美奧的身體又是一陣劇烈地顫抖。

　　日出城！日出城的事是他們做的！數萬士兵的神秘消失，找不到任何線索，幾乎讓梅爾根公爵引咎辭職。人類等各族都有動機，但沒有誰真正有這個能力……這一切一切，完全符合這個神秘勢力的風格！

　　他們早就動手了！

　　還有嗎？還有嗎？

　　旭日之火！

　　這件事突然從安狄美奧的腦子裡跳了出來，人類辛苦囤積的糧食被燒的沒有剩下一星半點，成果好的讓人感到不可思議，魔族上下都認為那是一個奇跡，但是奇跡，是這麼容易發生的嗎？

　　隱藏在幕後，縝密的策劃，高效的手段，顯著的成果……

　　這同樣符合他們的風格！

　　如果火燒旭日城同樣出自他們的手筆，那麼卡特雷拉……

　　一瞬間，對卡特雷拉的懷疑再次自安狄美奧的心頭湧起，從前一些被他忽略過去的東西，也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自聽說火燒旭日是卡特雷拉傑作那一刻起，安狄美奧心中便有了懷疑的種子，他無法想像卡特雷拉怎麼一夜之間變得如此厲害。後來，卡特雷拉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過了一段時間又突然出現在聖域，而這段時間裡他在哪裡，都幹了些什麼，沒有一個人知道。

　　卡特雷拉聲稱他被留在了總部，可是又有誰能夠證明呢？從那時侯起……

　　安狄美奧突然發現，自從卡特雷拉在聖域出現那一刻起，那些聲稱從總部來的人之中，就再沒有一個是他所熟悉的，都是些黑衣蒙面的忍者！

　　他們有總部的令牌，可令牌畢竟是死物，可以偷，可以搶，可以用你能想到的任何手段搞到手。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在為他打探情報？比如說忍者？」方才士兵那一句無意中的話雷鳴般在安狄美奧腦海中響起。

　　原來聖域與地下總部的聯繫已經被別人控制很久了！

　　「大人，勃魯西奧將軍來了。」侍衛的聲音打斷了安狄美奧的思考。

　　「請他進來，另外，你再到與卡特雷拉一起出征的部隊裡找個士兵來，別找剛才那個，換一個。」

　　侍衛立刻明白了安狄美奧的意思。確實，此事事關重大，必須經過多方求證。

　　片刻之後，另一個士兵在安狄美奧與勃魯西奧面前把他們出征的經歷重複了一遍，這個士兵顯然沒有先前那個那麼出色的判斷力，他開始只說他認為有些不妥，但究竟不妥在什麼地方，他卻說不出來，還是在安狄美奧的引導下，他才終於「恍然大悟」，但是總地來說，他與先前那個士兵的意見是相同的，就是卡特雷拉將軍的表現有些奇怪。

　　送走了士兵，並命令他對此事必須嚴格保密，安狄美奧和勃魯西奧兩人面對面坐了下來，安狄美奧開始向勃魯西奧講述他的推測，隨著安狄美奧的講述，勃魯西奧的表情越來越沉重。

　　「安狄美奧，我有一個想法，」等魔族的地面總指揮說完，勃魯西奧慢吞吞地說。「我想我可能知道藏在我們背後的是誰。」

　　「你知道？」安狄美奧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是誰？」

　　「嗯，你還記得三百年前的事嗎？」

　　「三百年前？三百年前沒什麼大事啊？」安狄美奧很疑惑。

　　「我不是說地下，我說的是地上，在人類的世界。」勃魯西奧壓低聲音說。

　　「地上……亡靈戰爭？亡靈？！」

　　安狄美奧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沒錯，一定是亡靈，只有亡靈有這樣的手段！而這也可以很好地解釋為什麼日出城找不到屍體——毫無疑問那些屍體現在已經是亡靈的戰士了！這更可以解釋為什麼卡特雷拉會背叛魔族：他一定已經成為亡靈的一員了！

　　在假設卡特雷拉是亡靈這個前提下，所有的事就都能說得通了，他被亡靈派來作臥底，借人類的手葬送魔族的部隊，而他的亡靈主子則隨後再將鋼鐵騎士團消滅掉，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由於成為亡靈的卡特雷拉還保持著生前的部分記憶，亡靈大可不必擔心他會露出馬腳！

　　如果不是自己鬼使神差地派了三個斥候出去，己方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呢！

　　「如果卡特雷拉是亡靈，那我們的處境就很危險了。」勃魯西奧將聲音放得更低。「我們和地下總部之間的聯繫早已被切斷，我們成了孤軍。只要敵人切斷地下對我們的糧草補給，那我們就完蛋了！」

　　「你說的對，勃魯西奧。」安狄美奧又開始在屋子裡轉起圈來。「我們現在是孤軍，不止亡靈盯著我們，還有人類、獸人……」

　　腦中靈光一閃，安狄美奧停了下來。

　　「等一下，等一下。」安狄美奧自言自語道。「情況好像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糟。勃魯西奧，你知道在我們西邊發生的事嗎？在那些獸人身上。」

　　「是的，他們奇跡般地突破了人類的封鎖……恩，難道這也是出自亡靈的手筆？沒錯，一定是！」

　　「非常正確。」安狄美奧重新回到勃魯西奧面前坐下，隨手拉過桌上的一張紙塗抹著。「讓我們看一看，現在亡靈已經對我們和獸人下了手，這是明擺著的。而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一系列的意外，比如說，木精靈的大長老被刺殺，這直接導致了人類聯盟的破裂……」

　　「你是說，這也是亡靈策劃的？」

　　「很有可能，亡靈既然可以對我們和獸人動手，沒理由對木精靈和人類置之不理。按照我的推斷，現在的世界就像一鍋粥，」安狄美奧在紙上畫了個大橢圓。「人類是大豆，我們是小豆，木精靈是綠豆，獸人是黃豆……而亡靈就是那熬粥的人，他正在盡力把我們攪到一塊去，混成一團。」

　　「不過我們是不會這樣甘心被他熬的，不是嗎？」

　　「當然，不止我們不會甘心，人類他們都不會甘心，只要他們知道了自己的處境，他們就會跳出來攻擊那個熬粥的傢伙。因此在對付亡靈的時候，他們都可能成為我們的盟友，這鍋粥是不是真能熬出來，可還兩說呢。」

　　在橢圓上重重打了個交叉，安狄美奧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本書幻劍書盟首發，轉載請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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