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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木精靈長老會

作者:零矢

    「……事情就是這樣的,根據羅藍提供的情報,鋼鐵帝國似乎是下定決心要對我們宣戰了,很遺憾。」

    翡翠森林中央的空地上,木精靈大長老摩裡卡耶林滿臉嚴肅地向其他長老通報了他剛剛從羅藍那裡得到的消息。

    「大長老閣下,難道羅藍沒有阻止那個愚蠢的皇帝作出的愚蠢決定嗎?」一位長老問。

    「當然,羅藍已經盡了全力意圖阻止我們之間的衝突,但那個皇帝不知吃錯了什麼藥,他對羅藍大發雷霆,差點革去羅藍的首相職務,如今羅藍正在擔心是不是他的身份已經暴露。」

    長老們議論紛紛,羅藍一直都很受埃努克四世的信任,如今皇帝居然破天荒地對羅藍發火,那羅藍的身份問題就確實值得人擔憂了。

    「那麼,各位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比較好?」摩裡卡耶林又問。

    「那能怎麼辦?他想打,我們就陪他打好了,那些卑鄙的人類,我們早就應該給他們教訓!」

    「戰爭可不是兒戲,洛克。」聽到這聲音和強硬的口氣,摩裡卡耶林就知道發言的是翡翠森林的二號人物,叢林衛士的首領洛克菲斯特。「對了洛克,我正想問你,雷卡多的復仇行動是經過你同意的吧?」

    「是的,我還派了五十名叢林衛士去協助他。」

    「這麼大的行動你為什麼沒有通知我!」摩裡卡耶林突然抬高了聲音。「事情發展到今天的結果你就滿意了,是嗎!」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難道羅藍沒有告訴你嗎?」對於摩裡卡耶林的憤怒,洛克菲斯特感到非常驚訝。

    「羅藍?他怎麼會告訴我?他自己也不知道,難道你們通知他了嗎?!」

    「……不對呀,雷卡多告訴我說,這次行動他早就通知了羅藍,而且羅藍也同意了他的行動,並且表示善後工作由他來處理的啊。」

    「什麼?」

    「是的,在採取行動前,雷卡多給羅藍寫了一封信。」

    「……」摩裡卡耶林低下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過了一會,他抬起頭來。

    「洛克,你說羅藍對雷卡多作出了回應,他是怎麼回應的?」

    「他回了一封信。不過我們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鋼鐵帝國那幫混蛋向我們宣戰了,我們需要給他們一個態度——你認為我們也宣戰這個建議如何?」

    「……洛克,羅藍的回信在你那嗎?」摩裡卡耶林對洛克菲斯特的建議避而不答。

    「那信在雷卡多那……你究竟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麼?!」

    「威尼,」摩裡卡耶林對一位叢林衛士叫道。「你去找雷卡多來,讓他把羅藍給他的回信帶上。」他又轉回頭看著洛克菲斯特。「現在不是宣戰的時候,洛克。」

    「……」

    「別這麼看著我,這件事似乎並不簡單。羅藍堅持說他從未得到任何有關雷卡多行動的報告,而雷卡多手裡卻有羅藍的回信,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你是說……」

    「我的意思是,回信很有可能是偽造的。噢,雷卡多來了,讓我們看完信再下結論吧。」

    片刻之後,摩裡卡耶林皺著眉頭把信交給洛克菲斯特。

    「這是羅藍的筆跡,沒錯。」才掃了一眼,洛克菲斯特便叫了起來。

    「我也這麼認為,那為什麼羅藍會說他沒有收到過報告呢?」

    洛克菲斯特又仔細看了看信,突然笑了起來。

    「很簡單,」他說。「這封信是偽造的。」

    「哦?這麼說你發現了什麼?」

    「是的,你看看這個……」洛克菲斯特的手指指向信上的某處,「不是這個字,你看被字覆蓋的紙上的花紋。」

    「這是……」摩裡卡耶林驚呼起來。

    被右上角那個字所覆蓋的是一個王冠摸樣的淡淡的圓形,如果不是洛克菲斯特那雙受過訓練的眼睛,即使是摩裡卡耶林這樣的人也很難發現。

    「不錯,這個圖案是鋼鐵帝國皇家的紋章。」洛克菲斯特冷笑一聲。「現在事情就簡單了,我有一個推理:埃努克四世發現了羅藍與我們的關係——具體怎麼發現的我可不知道,於是他對我們感到惱火,想消滅我們,但他又缺少一個合適的借口。他監視了羅藍,並截獲了雷卡多給羅藍的信箋,他感到機會來了,便冒充羅藍給雷卡多回了信——羅藍的筆跡他跟我們一樣熟,而在鋼鐵帝國找個仿冒專家恐怕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而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對我們宣戰,而這也可以解釋他為什麼突然改變了對羅藍的態度,你認為怎麼樣?」

    「似乎可以解釋得通。」

    「而且恐怕他還抱著這樣的幻想:他希望借助羅藍與雷卡多矛盾的言辭引起我們的內訌,只不過他不小心使用了皇家專用的信紙,被我看出了破綻。」洛克菲斯特很有些得意地說。

    「……不對,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什麼?」

    「洛克,如果是你,你已經為這次宣戰做了如此多的準備,你會粗心到連信紙都沒有換嗎?世界上其他信紙可多的是。」

    「有道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粗心是免不了的。」

    「我不這麼認為,在我看來,這張信紙很可能是某人故意使用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既然鋼鐵帝國可以偽造信箋,那其他人同樣可以。」摩裡卡耶林嚴肅地說。

    「其他人?你認為還會是誰?魔族聯軍嗎?他們現在自顧不暇;獸人嗎?他們離我們遠著呢;再就是矮人了,你不會認為他們會對我們不利吧?」

    「……與人類相比,我更懷疑魔族。自顧不暇並不代表他們沒有能力來挑撥關係,而且從各個方面看,一旦我們與鋼鐵帝國的戰爭爆發,魔族都是最大的受益人。」

    「那你怎麼解釋埃努克四世對羅藍態度的轉變呢?」

    「……很遺憾,我現在無法解釋,因此我打算親自到聖王城走一趟,我想與埃努克四世面談。」

    「你瘋了嗎?!他們已經宣戰了,你還特意趕去送死?!別胡思亂想了!照我的意思,我們也對他們宣戰,趁此機會完成對艾薩克王子的承諾,把羅藍扶上鋼鐵帝國的皇位!」

    「你太衝動了洛克,我們必須與埃努克四世談談。」

    「去他的埃努克四世!和那個篡位者有什麼可談的!他已經在皇帝的寶座上坐了太長時間,該讓讓位了!摩瑞,我們宣戰吧,叢林衛士只需要一天就可以作好戰爭的準備!」

    「……一天?這麼說你早就開始行動了?」摩裡卡耶林目芒一閃。

    「……是的。」不小心說漏了嘴,洛克菲斯特有些尷尬。

    「你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行動?!」摩裡卡耶林大聲吼道。

    「我怎麼經過你同意!」洛克菲斯特也不耐煩了。「你認為你會批准我的行動嗎?!你整天想的只有那個什麼未知的危險,那危險在哪?!我們已經白白放過很多機會了,羅藍早該坐上鋼鐵帝國的皇位,都是你一直要等!等!現在滿意了吧?!羅藍開始被懷疑,機會從我們手中飛走了!如果不好好把握埃努克四世的這次宣戰,下次我們會連一個合適的理由都沒有!」

    「……洛克,其實不論偽造信箋的是不是埃努克四世,你都要對鋼鐵帝國宣戰的,對嗎?」

    「……是的,摩瑞,我不想再留下遺憾,下命令吧,求你。」

    翡翠森林的一號和二號人物互相對視著,僵持著……

    「好吧。」終於,摩裡卡耶林歎了口氣。「衛兵,把洛克菲斯特長老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

    「什麼?!」洛克菲斯特臉色大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的思想太危險了,洛克,我不得不這麼做。」

    兩個衛兵走到洛克菲斯特身邊。

    「對不起,洛克菲斯特長老閣下。」衛兵鞠躬說道。

    「我看你們誰敢碰我!」洛克菲斯特大吼。

    「他們只是奉命行事的衛兵,你沒必要對他們發火。」摩裡卡耶林平靜地說。

    「我是在對你發火!」洛克菲斯特咬牙切齒地說。「你為什麼下這樣的命令!」

    「……跟他們走吧,洛克,有什麼事等我從鋼鐵帝國回來再說。」摩裡卡耶林沒有回答洛克菲斯特的問題,他擺擺手示意衛兵帶洛克菲斯特下去。

    「……很好我的大長老,我總算知道了,你從沒打算跟鋼鐵帝國打,對不對?希望你的優柔寡斷不會送了你的命,別人可不會都像你一樣『仁慈』。」

    對於洛克菲斯特的話,摩裡卡耶林只有苦笑。

    但木精靈的大長老也知道,洛克菲斯特還是關心他的。在說出那些諷刺的話的同時,洛克菲斯特也暗暗提醒摩裡卡耶林要小心埃努克四世。當然,他也僅僅是提醒,他雖然擔心摩裡卡耶林,但他並不真的認為這位本領高強的大長老會有什麼危險。

    然而事實證明,他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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