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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色蒼穹 第三章 無常 第四節 作者：洛天月 梅三娘見天正閉目求死也不在意，只是輕撫天正下體，果然紅硬如杵。她見狀大喜，心知此時藥效已經完全發揮，忙跨坐天正身上，要做那交合之事。
「咦，這位姐姐，你要對這個小孩子幹什麼啊？」一個煞是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 梅三娘一怔，房門閉得緊緊，怎麼會有人進到屋中？只是她此時也不管這碴，硬要繼續行事。天正這時只覺下身又熱又脹，疼痛無比，這聲音卻似清風一般，讓他覺得身上輕適不少。他於是睜開眼來，正好望見梅三娘驚詫莫名的臉。 「小丫頭，你從何處穿入此屋？」梅三娘驚道。 「呵呵，我嘛，從來處來咯。」輕笑著說話的赫然是一位全身素衣的姑娘。只見她粉靴輕立地板之上，一身白衣勝雪，儀態雍容；面相極溫柔俏麗，有若陽春桃花，又兼身上有一股聖潔之氣，彷彿天仙降世。此刻她正面帶微笑的望著梅三娘，行個萬福道：「姐姐，小妹東方熙娥，這廂有禮了。小娥只請姐姐行個方便，把這個小兄弟送給小娥好麼？」 梅三娘見她美貌若斯，心中暗訝，又聽她說話如此動聽，舉止如此得體，當下裡也是一下喜歡上了她。梅三娘心想自己正好還未收徒，這小妮子真是個不錯的人選，於是也笑道：「小妹也喜歡這小孩麼？想不想和姐姐一起玩這小孩子啊？呃……啊……這滋味可是宜人之極，飄飄欲仙呢！」 她一邊大叫，一邊在臉上露出極為享受的表情，同時暗瞟那自稱東方熙娥的姑娘，看她做何反應。她所練邪門功法必需心無廉恥之念，而這姑娘當是處子，必定受不得這般挑逗。 可是熙娥連睫毛都未眨一下，只是依然輕聲微笑著說道：「姐姐若是不給小娥面子，小娥可要硬搶了哦。」 梅三娘聽她如此威嚇，心道這小妮子也太囂張，今日必要教訓她一番才行。可是就在她正想出手之時，卻突然覺得身下一空，自己一下坐到了床上，低頭一看，才見天正已經消失了！ 大驚之下，梅三娘望向東方熙娥，方見她正摟著華天正，不住的小聲安慰著他，眼中流露慈悲之色。天正雖在不停顫抖，但神色已是安詳許多了。梅三娘只覺得自己受辱，心中大怒，扯下發上玉簪便朝熙娥胸口要害射去。這一下她乃是附上了強大內力，實是非同小可。 眼看那玉簪去勢如電，霎時間已至熙娥身前，而她卻還低著頭望著天正。梅三娘暗自冷笑，心道小丫頭你如今死定了！ 東方熙娥緩緩的抬起頭來望著梅三娘，眼神裡是無盡的悲憫。那支堅硬的玉簪就在她的目光中粉身碎骨，飄散在空中，宛若雪飄。 那雙眼睛彷彿兩泓鏡湖般明麗清澈，梅三娘只覺得從那裡看到了自己的影像。此刻她只能看見自己，甚至連熙娥都已經在她的視野裡消失不見。逝去的二十多年的時光，所有的往事，快樂的、痛苦的，竟都在那雙汪鏡湖中映照了出來。梅三娘鼻子一酸，竟是落下淚來。她只覺得一陣酸楚，心力憔悴的暈倒在了床上。 「唉……真是可憐的人兒。」熙娥一邊搖頭歎著，一邊走到床邊為梅三娘蓋上了被褥。 此時天正正偎依在她的懷中，受夠了刺激的他現在還在瑟瑟發抖，彷彿連神志都不太清楚了。熙娥輕輕的為他披上了衣服，在他耳邊絮絮的輕語著。她溫和而寧靜的話音，如綿綿的春雨般潤物細無聲，終於讓他平靜了下來。 「我們回家吧，天正。」東方熙娥小心的扶著華天正，快速的朝華府飄去。 「天道的力量之下，我們惶恐，我們臣服。天正啊，前一刻你還享受安樂，後一刻你便要面臨生離死別，這就是無常。」熙娥指著華府的慘況對天正說道。 天正喃喃的念道：「無常……」 「天正，隨姐姐回家吧。姐姐的家，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蒗崖。」熙娥淡然的笑著，已經攜著天正消失在午後的陽光之中。 此刻，有一個人影正朝華府門前飛速掠來。他風塵僕僕，面帶憂慮，正是到靈真寺禮佛的牧真侯華伯鈞。 華伯鈞行到門前，正要叫門時，卻突然愣在當場。 這是……恐怖噩夢、老僧預言，竟都成真了麼？ 「雯倩……雯倩啊！」他飛身上前抱起妻子的屍體，大聲呼喚起來。只是逝者長已矣，陰陽兩隔之際，一切都是徒勞。 牧真侯呼喊一陣，心中悲憤已極，然而他終究並未落淚，而是立刻衝進了屋中。 「天正！天正！爹爹來找你來了！」華伯鈞站在屍橫遍地的院中，提足了真氣大聲呼喊著，只盼天正能從某個角落中慢慢的爬出來。他心想天正聰穎異常，定能化險為夷。 只是啊，那老天爺又何曾能遂人願？一柱香的時間過後，院中仍無任何迴響。華伯鈞心中又是一沉，莫非自己這最後的願望也難以成真麼？ 然而他畢竟沒有死心，而是開始在屍堆中找起天正來。華府遭得這次浩劫，府上百餘人口全都罹難，華伯鈞整理屍體之時也不由得有些顫抖。戰場上雖然他也見得無數屍體，可是死在自己面前四分五裂的屍體，畢竟是曾經朝夕相處的人啊！ 華伯鈞找了兩個時辰，從院裡翻到屋裡，又從屋裡翻到院裡，終於還是沒有找到天正的屍身。他心中稍感欣慰，說不定天正真的逃得性命。 此時宅子裡的所有屍首都已經整理完畢，只剩下亡妻還倚在門前。華伯鈞心中悲慼，忙走到門前抱過她的屍身。他正欲進入院中時，卻突然瞟見了大門邊的一張血紅的告示，頓時驚恐失色。 原太尉雅儀欲行謀反，其惡昭昭。幸天祐吾皇，神威興武王軒轅長恨已誅殺雅儀，得餘黨蹤跡。今察西北總督、領牧真侯華伯鈞，偕同叛黨欲行非臣之道，與雅儀同罪，即革職查辦。另令西廠絕命門抄其家，誅九族。昭告於此，為天下鑒。 下面蓋的，是大理寺的印鑒，如同一隻血紅的眼睛，狠狠的望著失神的華伯鈞。 叛逆？十年征戰，生死搏殺，換來的竟是叛逆這兩個字嗎？ 血雨腥風中，一代英雄華伯鈞，竟是渾身顫抖，雙膝跪地，老淚橫流。 葉老四躲在庫房裡，心中暗自捏了把汗。他本是西廠絕命四殺的成員之一，但他卻並不是什麼絕頂高手。華伯鈞的武功已有相當造詣，葉老四知道組裡能對付他的只有楊老大一人而已，可是這次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他來，所以他和梅三娘才在華伯鈞出外之時一舉得手。可惜葉老四太愛佔小便宜，喝完雞湯以後還跑到華家庫房裡去尋藏酒珍釀，沒想到華伯鈞竟提前回來了。 葉老四待在庫房門後又觀察了一陣，卻見華伯鈞捶胸頓足，其狀已近瘋癲，心中突然閃過一絲亮光。他暗想此時牧真侯並無防備，若是偷襲定能得手，當即運足刀氣，一推門便朝華伯鈞劈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