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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色蒼穹 第三章 無常 第三節 作者：洛天月 葉老四聽說這藥物來得古怪，終是有些遲疑。這般邪門丹藥，會不會不太穩妥？
見他久久不收回藥丸，兀自面露驚疑，梅三娘怒道：「你這不成器的東西，怕了便還我，老娘還捨不得這些寶貝呢！」說罷便要來奪藥丸。 葉老四見她來搶，忙收回手掌賠笑道：「三娘就別氣了，等會氣得體力不濟可就不好做事了。老四多謝三娘賜藥了，今後必有回報。」說著便將藥丸藏入懷中。 梅三娘見他已收回藥丸，也不再搶奪。她徑直抱起華天正朝屋外走去，順便輕蔑的望了葉老四一眼：「無論是何緣由，你當記得早些回去，否則華老頭子回來之時，你這豬頭可別怪老娘沒提醒你！」 葉老四面露尷尬，他剛才見廚中還有一鍋鮮雞湯，便想大快朵頤一番，沒想到被梅三娘打斷。此刻梅三娘攜華天正離開，想必是去做那苟合之事了，葉老四暗想那香艷場面，一邊小聲淫笑一邊朝灶台前走去，想把那美味雞湯一飲而盡。行走時，他懷中丹藥不住晃蕩，引得他浮想聯翩，心道等這次酬勞來了一定要到哪家怡紅院裡逍遙一場，一次叫上五六個大幹一場。那些嬌艷女子大呼神勇的尖叫聲迴響在他耳邊，讓他渾身都酥麻了。這時他腦海裡突然又出現了一個四方的骰子不停的滾動，引得他嚮往不已。葉老四本來嗜賭如命，一想到這碴兒便心道先不去怡紅院，先得找家賭館贏他個盆滿缽滿再去。一邊打著得意算盤，他已經走到灶前，揭開鍋來。 「可惜啊可惜！」葉老四望著湯鍋，惋惜的歎了口氣，隨之扇滅了爐火。雖然火是文火，但畢竟燒了這麼久，湯只剩下五分之一不到，一些雞肉渣胡亂的飄著。葉老四從旁邊扯過一個碗，舀起一勺湯慢慢的品味起來。 梅三娘抱著華天正，快速朝華府外走去。院中是一陣濃重的血味，天正聞得直想吐。然而他終究沒有吐出來，因為面前的景象幾乎已經讓他失去了所有的感覺。 血，如同無盡的汪洋般四溢。小腿、腸子、手臂、眼珠、耳朵，血淋淋的骨頭，還有不知道是人體哪個部分的碎片，灑得到處都是。這秀麗的庭院，如今已成妖魔的宴會場。 華哲侗、狗子、木婷姐、董叔……華天正眼見那血腥屠場，心中默念起逝者的名字，眼中已是淚水漣漣。然而梅三娘將他身上穴道全數封住，天正甚至難以出聲。 華家的院子不小，梅三娘懷抱天正走了一柱香工夫方才走完。中途天正見得滿院屍體，死狀皆淒慘無比。偌大的院子裡竟連一個活人都沒有，連董叔兩歲的小女兒都被人吊到了樹梢上，眼球突出，死無瞑目。 此刻華天正擔心娘親安全，心中忐忑。雖已知在這幫歹人下手狠毒，娘親怕是凶多吉少，但他又抱有幻想，娘親說不定已是逃了。 行到大門前時，天正一怔，紅腫的雙眼裡已是淚水狂湧。 最後的幻想破滅了。 華夫人臥倒在門環前，背後插著把雪亮的鋼刀；她嘴角上掛著黑色的血跡，看來已經是死了很久了。她身上衣衫已被撕碎，渾身雪白的肌膚上儘是毒打的痕跡，想是死前還遭受過凌辱和折磨。 在梅三娘走到華夫人身邊時，天正拼盡全身力氣想要去拉娘親的手。但他手上半點力量沒有，這不過是個奢望罷了。 天正眼看著娘親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怎麼也碰不到了。華天正六歲的心第一次感受到生死離別的苦楚。 梅三娘抱著天正又行了半個時辰，終於找到了間小客棧走了進去，要了間上房住下。入得房中，她將天正放在了床上，手指一戳，將他的啞穴解了，天正當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梅三娘一愣，這小孩兒路上已經哭了這麼久，怎麼現在還能哭得這般大聲？ 女魔頭本來喜歡折磨小孩，愛聽他們的哭聲。只是她聽天正哭聲太大，怕引來麻煩。看她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一下壓到天正身上，雙唇已經印到天正唇上。天正的哭聲立刻變成了嗚咽聲，屋外的人決計是聽不到了。 梅三娘吻了一會覺得累了，可她剛一起身天正又開始大哭。女魔頭見狀從懷中掏出兩樣東西來，其一是張小巧的手帕，其二卻是那黑色的大藥丸。 她先在那藥丸上撮了一點兒放進天正嘴裡，然後便將那手帕塞進了天正口中，一邊還說道：「姐姐疼你才把這寶貝給你用呢。給那臭男人的只是次品，還附帶著特別效果。哈哈哈哈，那頭豬有得瞧了！」她想到葉老四的狀況，竟是狂笑起來。 天正絲毫不覺好笑，他心中悲憤，只想一刀宰了這魔頭，可惜卻是有心無力，甚至自身也難保。梅三娘見他已服下秘藥，心中歡喜；但她見天正渾身血污，又覺不妥，忙開門去找店家要木桶開水，想要為天正沐浴一番。 梅三娘很快回到屋裡，手上已經是提著兩大桶熱水。她麻利的將天正身上衣物剝下，放入大桶之中，仔細的為天正擦洗起來。梅三娘看來不是第一次為小孩沐浴，動作相當熟練，很快便將天正身上血污洗淨，擦乾後放倒在床上。華天正身無寸力，全身赤裸，宛若一隻待宰羔羊。此刻那秘藥已經開始產生效果，天正只覺得全身燥熱難耐，下身尤甚。 梅三娘見之大喜，秋水般雙眸裡流露出餓虎般兇惡的眼神來；香舌舔唇之飢渴神色，渾然如食人之羅剎餓鬼是也。她很快寬衣解帶完畢，現出如玉肌膚。不過她卻並沒有翻身上床，卻是先跨入木桶之中，自行沐浴去了。雖身在木桶中，但梅三娘含情雙目直視天正，動作極盡挑逗之能事。此刻屋中景象可謂香艷，若是成年男子見了必定血脈賁張，心動不已；不過天正只覺得她面目猙獰有如惡鬼而已。 三娘沐浴完畢，從桶中站了起來。她臉上胭脂盡落，流露自然美感；渾身白玉無瑕，彷彿出水芙蓉。天正見她盈盈笑著朝自己走來，心中雖不知她欲幹何事，也知自己命不長久。他腦中浮現出家人的慘死狀貌來，已是淚如雨下。 見梅三娘已坐到身邊，華天正閉上雙眼，心道：娘親，我來陪你來了；爹爹，永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