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關風月--玄幻魔法小說網

    「小情，霞長老叫你去大廳。」掀開簾子的是四十許的漢子，衣著樸素，卻難掩一身英氣，容貌上還看得出年輕時長得定然很英俊。他見叫的人還是團在被窩裡，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一掀被窩，裡頭竟是個枕頭，他搖搖頭，心想：「這小子想必又是去偷香竊玉去了，不過自己如何回話呢。」

    他環視一周，目光落在屋子當中的方桌上，把它一掀，地上並無異狀。他伏下身輕輕一推，果然露出一個地洞。他哈哈一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會來這手，什麼瞞的過挖地道的祖師我。」他隨即跳進地洞，不一會兒就著地。

    「咦，怎麼下不去了。」他在思付，「現在應該在樹桿底，地道必定還在其下。」他這麼想是因為飛翼族的人住的都是樹屋。他的雙手在四壁遊走，突然摸到一個突起物。「難道是機關。」他大喜過望，心念一轉，「這臭小子有那麼簡單嗎？」

    他忙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折子，點著——果然頭頂三尺處還有個突起物。飛身一按，一股異臭撲面而來，他慌忙用壁虎功貼在壁上，手腳摸處是油油的，急速往下滑，「這臭小子，回來我打斷你的腿。」他狠狠大叫，彈出一塊金塊，打中先前看到的第一個突起物。樹壁上馬上現出一個洞，他狼狽撲身此洞，跌在地上時才發現，地上都是水。「還好不是尿水。」

    他摸黑向前走了幾十步，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機關，走入另一條地道。「怎麼越走越熟。」他暗自思付，「這，這這不是我挖的暗道嗎。」七拐八拐竟走入自己的秘藏室。怪不得總覺得少了不少東西，金釵，翡翠項鏈之類的女人物件也沒細數，若不是最近少了幾瓶青露，還不會留意。「這臭小子！」他也只好苦笑。

    ※※※

    此時的關情是春風得意地向犬神族的村落跑去。想起待會兒要和美麗溫柔的雪娃約會，他真是心花怒放，美得不行。飛翼族出美女雖說在整個彩色大陸是有口皆碑的，但她們那種天生的驕傲——那種視男人如無物的驕傲，那強大的力量，真是讓男人自尊心受不了。關情所在的外村緊緊包圍著飛翼族女人住的裡村。外村住的都是男人，很多是被擄來作阿秀的男人（類似於情人）。女人覺得有需要，就會到外村與她的阿秀約會，如果族裡的女性懷孕，生下孩子就扔給阿秀，阿秀也就升格為舅舅，撫養小孩。女孩子三歲起，每天由長老帶到裡村學習，直到十二歲就住進裡村，學習承擔各種職務。男孩子們是沒資格進裡村的，也沒資格學習飛翼族高深的武學，只能學習打掃家務，縫縫補補，帶帶小孩。

    從小長老就灌輸他們女尊男卑，女主外男主內的思想，所以飛翼族的女人在男人的面前有種自然的優越感。這對於從小就喜歡溜出去，到各族玩耍的關情來說，是不太喜歡的。尤其是見到對男人百依百順、嬌柔脆弱的竹族美女後，意見就更大了。其實犬神族的雪娃，稍嫌黑了點，這與她們族的習慣有關——衣著清涼，喜歡捕獵和曬太陽。她開朗熱情，很討人喜歡，和她族裡黑鬼似的男人不同。

    「容貌比起飛翼雙姝是差滿多，不過她親切的態度，那兩個凶巴巴的女人真是拍馬難及。說也奇怪，雲翎那隻母老虎，一見到遊獵族的蒼昊，就變成小貓了。對我怎麼還是那麼凶，難道我沒蒼昊帥麼。」關情摸摸自己的臉蛋，心想：「不過，她總比雲紗那女人好吧，那女人脾氣不好，嘴巴也臭。雲翎至少還來求我幫她私奔。現在應該快到『美人巢』了吧。我調製的『無影粉』塗一點在身上，可是連犬神族的護族神獒都拿它沒轍，族中的長鼻鳥更是嗅不出來了。今天的巡族長老都被我引到東坡去找那只空穴來風的神鳥去了。真是有眼光，求對人啊。」

    可他忘了是他喜歡自己多管閒事，見不得美女傷神，自告奮勇要人家求他辦事。人家反正走投無路，也是死馬當活馬醫。關情哼著小調，輕盈地飛跑在林間。他停在一棵大樹上，俯視一隊護族神獒在樹下若無所覺地過去。他輕輕一縱，往雪娃住的小屋溜去。小屋沒點燈，窗台上放著一盆夜來香。

    關情微微一笑，那是他們約定的暗號。此時一聲開窗的輕響，一個黑影從小屋竄出來，鑽進林子裡去了。關情一怔，難道雪娃還約了別的情人。夷女多情，一個漂亮的犬神族少女同時有多個情人不足為奇。但是對每個情人應該有不同的約會時間與暗號才是，就算同一天與多個情人約會，也是在一個人離去後，再更換暗號。「難道忙中出錯了。」關情苦笑心道。

    他輕輕敲門，低聲道：「雪娃，我是關情。」裡面沒有反應。他又喚了幾聲，還是沒人答應。

    「雪娃，你真不願見我，我也不勉強。只要你自己心裡歡喜。每月十五的時候，我還是會去東坡等你。哪天又不開心了，想聽笛子，就去那找我。」關情側耳一聽，裡頭還是無聲無息的，他輕歎一聲，心想沒戲了。正想走時，裡頭一個像是瓦片落地的聲音傳來。他心中一動，推開門，門竟沒上栓。

    看到雪娃就躺在床上，身體赤裸，衣服是被人撕裂的，全身都是血。身上和臉上都有被毆打的傷痕，眼睛和臉頰被打得腫起來。額頭還有一個小洞，血汩汩地往外流。地上靜靜躺著一個破花瓶和一柄粘著血的剪刀。她顯然剛從昏迷中醒來，喃喃著，：「關情，關情，惡魔，惡魔……」關情只覺得一股熱血從腳底板一直湧上腦門，剛才就是自己竟讓兇手那麼輕易的溜走了。他不禁自責，要是早點來，早點到，雪娃也不會這樣了。雪娃緊緊拽住關情的衣袖，又暈死過去。關情急忙掏出懷裡隨身攜帶救急的藥粉，撒在雪娃的額頭，再撕下衣服的下擺，把她的額頭紮起來，然後餵她吃了顆「還春丹」。他輕輕掰開雪娃死拽的手，替她蓋上被子，俯身在她耳邊，輕聲卻又堅定地說：「我一定幫你宰了那惡魔！」

    「會是誰呢，到底是哪個混蛋干的。」關情一邊搜索那人，一邊想，「潛進犬神族，如果沒有我的『無影粉』，而不被護族神獒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一定是犬神族裡的哪個混蛋。哪個混蛋那麼膽大包天，犯下這麼令人髮指的惡事，他不怕族規中的百犬分屍嗎？他的體味，神獒一聞就知道了，除非……」關情眼中寒光一閃，「除非是哈庫那混蛋。他是族王之子，自然有辦法應付神獒。」

    現在他會去哪裡？如果是我的話，先得去洗個澡，換件衣服，然後若無其事的睡覺。最好去情人那兒，還可以有個說辭脫干係。關情一邊飛快地動腦筋，一邊往林中的眉泉跑去。他躥上一棵最高的槐樹，俯瞰眉泉周圍的動靜。

    月夜下的眉泉，閃著盈盈的水光。四週一片寂靜，只有小蟲呢喃的聲音。那一灣泉水，脈脈無語，好像從未被打擾過的少女恬靜的眼波。一瞬間，關情彷彿回到與雪娃初次見面時的場景。也是這樣一個月夜，在眉泉，少女好奇羞澀的眼波。一下子這些又與雪娃高腫淤青的眼睛交織在一起，他的心一陣的抽痛，「誰能這麼忍心，怎麼能下得了手！」

    泉邊一座石山，前面悄無聲息地移開一塊大石。一個人鬼鬼祟祟地溜出來，手上還捲著一團衣物，關情定睛看去——此人正是哈庫。只見他又把大石頭移回原位，再把一塊石頭放進衣服裡綁起來。關情偷偷跑到哈庫背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道：「需要幫忙嗎？」

    哈庫驚惶地轉身，一見是關情，心虛地道：「大膽小子，你敢闖入我大神族境地。」把衣服忙放在身後，只露出衣服的一角，眼尖的關情已經看到那是一件女人的褻衣。

    「大膽？我哪比得哈庫你，強姦婦女，還想殺人滅口。」關情凌厲地盯著哈庫的眼睛。

    哈庫怒道：「你這小子胡說什麼啊？」

    「小子，找死！」哈庫突然發難，手中的石塊向關情腦門掄去。關情早有留意，手中老早就捏著一把「軟筋粉」，準備向哈庫撒去。哈庫雖中招，手上卻不緩，關情避開腦門，裹著衣物的石頭重重砸在他的肩頭，蹦到眉泉裡。

    哈庫見狀，陰笑道，「大膽飛翼族小白臉，來我大神族作怪，欺我族中無人麼！」

    「你到會顛倒黑白，我要殺了你，替雪娃報仇。」關情掏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冷冷地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你想幹什麼，你、你要毒死我！」哈庫恐懼的看著藥丸，張口想大聲呼叫，關情順勢把藥丸扔進他的口中。哈庫被嚇得魂飛魄散，手指往喉嚨裡死勁得摳，可藥丸早已在口裡溶化，回味竟還有些甜味。

    「見血封喉的毒藥，我也不是沒有，只是讓你這麼便宜的死去，則麼對得起受苦的雪娃。」關情一隻手捏著哈庫的嘴巴，另一隻手把他的手指掰開，微笑道：「好像化了。你知道我飛翼族是則麼捕獵銀角牛的嗎，把這種相思丸放在銀角牛最喜歡的銀角果裡，銀角牛吃了這種加料的東西，會發現自己全身燥熱，開口直喘氣，口氣一下子變得很香，對你這種嘴巴臭的人真是件好事吧。最好的是這種味道會吸引蝕心蛙過來，跑到你嘴巴裡玩玩。也不會怎麼樣，吃了你的心，它就破膛而出了。不過你是個沒良心的人，他沒心吃了，不知道會吃你別的什麼東西。」

    「嗯，嗯……」哈庫想要掙扎，卻動彈不得。眼中滿是恐懼，一陣尿騷味傳到關情鼻子，關情輕蔑地望著哈庫道：「便宜你了。」他拖著哈庫的頭髮，把他像條抹布地拖進石洞，一把洞口掩好。想想又不甘心，又進去把他暴打一頓，方才罷休。

    關情本想再去看看雪娃，卻見有一個女人急急地在敲雪娃小屋的門。他心想待會兒就會大亂了，趕緊飛身入林，返回飛翼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