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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萬彩霓裳 作者：wxs1979 一切的事物當人們已經擁有的時候未必知道它的珍貴，只有失去了才會扼腕歎息。
星武有一種很慶幸的感覺，當下午認為尼娜必死無疑的時候，星武就覺得自己很沒用，曾說過會保護尼娜的，到頭來卻是尼娜吸引殺手注意力來掩護自己。現在尼娜能夠沒事了星武心裡的疙瘩總算解開了，以後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再為自己犧牲，那樣的感覺太難受了。 護衛隊的人也是犧牲品，而且他們很出色的完成了任務，對於完全不認識的人星武的愧疚並不是很深。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體驗到失而復得的美麗感覺，星武無疑是幸運的，那絕對是美妙的感覺，這一刻星武發誓要珍惜身邊的一切，決不要失去它們。 老實說和尼娜一起的時候星武很不自在，有一個女孩子不定時的一把抱住你，那感覺確實不錯，可是如果你沒有打算要她的話那就是折磨了。尼娜對星武絕對有吸引力，而且侍女的身份讓星武沒有半點的壓力，只是每次被她抱住時都會聽到她喊自己威廉少爺，這個稱呼讓星武異常的清醒，星武畢竟不是威廉，星武只能把尼娜當成是弟弟威廉托負給他照顧的人。 事情的經過是由尼娜轉述的。 她們的那一隊人完全是按照既定的路線和行程前進，一直都很順利，變化發生在四天前，按照計劃那天他們應該到達一個驛站，可是半路上卻遇到塌方，沒辦法只好在樹林裡紮營休息，到了半晚上來了一群人他們見人就殺。尼娜一開始就給嚇昏了過去，不知過多久才醒過來，醒來後尼娜發現同伴都已經死了，尼娜一直在死人堆裡一動也不敢動，襲擊者也不避諱，他們就在尼娜一行人的營地裡休息，到了後半夜那些襲擊者相互聊天時說出是丞相僱傭他們做的，尼娜一直裝死等待機會逃跑。後來又來了一些人，不知為何兩伙人打了起來，尼娜就著這個機會跑了出來。 逃出來後，尼娜一個人沿著路繼續未完的路程，兩天前她到達旅店，由於害怕尼娜一直不敢露面，她四處躲著白天在店裡要點吃的晚上偷偷躲在馬房裡過夜，她只有一個念頭就等著星武他們。今天下午尼娜在馬房看到星武的馬，向店主問出了他們住的地方。 整個事情尼娜講的並不詳細，但尼娜一邊哭一邊說也花了不少的時間。奧莉維亞似乎還有不少疑問，見尼娜疲憊的樣子她也就不再問了，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對著死裡逃生的尼娜奧莉維亞是心裡有愧的，在她的計劃裡尼娜是一定會死的，現在尼娜雖然沒有死可奧莉維亞還是無法面對尼娜的目光。 衣服髒髒的，頭髮亂亂的，女孩子最注意的小臉上也是黑糊糊的，一路上尼娜一定吃了不少的苦，一個孤身女子行路多不容易呀。 星武跟店主要來了熱水，奧莉維亞幫尼娜從頭到腳好好洗了一遍，洗過澡之後奧莉維亞又給尼娜找了一套衣服換上。尼娜的個子比奧莉維亞矮了不少。人又長得很瘦小，她穿著奧莉維亞的衣服顯得空空蕩蕩，給人一種很滑稽的感覺。 尼娜穿成這個樣子實在不像話，為了光華的體面伯立放棄了睡眠，連夜拿著尼娜的尺寸去做衣服了。至於讓伯立去辦這事的理由嘛，就是奧莉維亞的一句話，「你是這次帝都之行非正式成員，不用進閃耀城憔悴些沒關係，我們三個可是不能熬夜的。」 當尼娜梳洗好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後，星武又開始頭痛起來，經過這件事尼娜纏人的程度又上升了不少，她一直抱著星武的胳膊就像是掛在上邊，而且這一切做的一點也不避人，到頭來反而是星武先不好意思起來，想到一會就要睡覺了星武有了不好的預感。 星武的預感實現了，尼娜不敢自己單獨睡也拒絕了奧莉維亞的邀請，那樣子是一定要住在星武屋子裡，可恨的是奧莉維亞很知趣的離開了，平時也不見她這麼善解人意。 星武他們住的是可以住兩人的標準間，為了方便行事他們是一人一間。旅店裡的兩人間有兩種：一張大床或是兩張小床，為了舒服些星武要的是一張大床的那種，現在星武後悔了可是已經晚了。 尼娜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拉著星武的手，星武不敢到床上去只好坐在床邊，他甚至連門都不敢上鎖，尼娜是一副很幸福的睡相，她一定很累好久沒這樣安心的睡過覺了。看著熟睡的尼娜，星武覺得不像是帶了一個侍女而是帶了一個麻煩的妹妹，確切的說更像是帶了一個需要處處照顧的女兒。 習慣了早起的人不論頭天睡的多晚日出時候一定會醒，這就是習慣地力量，奧莉維亞正是有這樣好習慣的一個人。起來後奧莉維亞會毫不猶豫的去叫醒同伴，叫人的方法嘛——無所不用其極，對於她的這個「惡習」貪睡的星武和伯立是深惡痛絕的，他們沒有辦法改變奧莉維亞只好改變自己，現在星武可以在奧莉維亞接近之前醒過來。 第二天清晨空氣出奇得好，早早起身的奧莉維亞習慣性的去叫星武起床，星武的房門沒有上鎖輕輕一推就開了，奧莉維亞心道：「難道星武已經起來了，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心裡想到這裡人連忙走了進去。 房間裡的情況讓奧莉維亞呆立在那裡，尼娜在床上甜甜的睡著，懷裡還死死抱著星武的一隻手臂，不時還露出一個幸福地微笑，星武身子斜坐在床上，他低著頭看樣子是坐著睡著了，兩個人在一起完全時一副溫馨和諧的圖畫。 奧莉維亞伸出手想去推醒星武，雙腳卻不聽使喚，奧莉維亞想起在小村子裡那天晚上，哪一次她累極了斜靠在星武身上就睡著了，奧莉維亞心頭的暖意一點點聚集，她的手緩緩的放下一步步退了出去。 關門前奧莉維亞又回頭看了一眼，她的心滾開的水一樣翻騰不息，那是一種特別的感覺，是祝福是羨慕還是嫉妒，奧莉維亞不知道，也許都有一點吧。奧莉維亞希望有一天她也可以去信賴依戀一個人，可是眼下她還有好多需要做的事，嚮往的一切離她那麼遙遠，遠的摸不著看不到。 出了星武房間奧莉維亞吸一口氣平定一下心境，她知道即使是沸騰的開水，只要不再繼續加熱也會慢慢冷下來。奧莉維亞還要好好計劃一下進入帝都光耀以後事，比如要見什麼人要如何處理各方的關係，這才是她應該做的事情。 伯立一整晚都沒能合眼，奧莉維亞安排一個大男人去給女孩子定製衣服，真可以說是「人盡其用」了，好像有一句話是「女人如衣服」，這句話在伯立身上得到很好的體現，就像是對女人一樣，伯立對衣服也是完全不瞭解。 伯立本來以為定製衣服會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拿尺寸——付錢——取貨，等的時候還可以小睡一會兒。現在事到臨頭卻是麻煩透頂，伯立對服裝伯立一竅不通，如果是定盔甲的話伯立可是內行。 伯立發現世間萬物都是那麼博大精深，女人的衣服也有很大的學問。 首先是材料，從綾羅綢緞到麻布皮毛，店主對各種材料的好壞貴賤逐一評價，雖然店主盡力的賣弄伯立根本聽不懂，他都快睡著了。衣服有兩個基本用處，一是保暖二是蔽體，由於迪安的天氣非常炎熱第一個作用就不太重要了，但它的第二個作用卻得到了發揚光大，如今這遮羞布的質地實在是多樣。為了避免店主喋喋不休說到明年這個時候，伯立急忙下定論道：「用最好的。」 其次是款式，當店主拿出圖樣的時候伯立才知道原來女裝的款式有這麼多，好幾千張圖片呀，像落葉一樣亂七八糟的全擺在桌子上。伯立看著這一大堆東西心裡把奧莉維亞痛罵了好幾遍。他緊緊的皺著眉頭，善於察言觀色的店主以為他一定是不滿意，忙說道：「我們這裡有狄賽納爾大師的成套設計——萬彩系列，那裡邊各種用處的衣物都有，如果您想要的話我拿給您看，只是設計裡邊的衣服都不單賣而且價格不菲，這您可要理解，大師的作品都是只做一套的。」聽說有準備好了的一套衣服伯立高興的跳起來問道：「一全套，什麼場合用的都有嗎？」店主答道：「當然。」伯立興奮得叫道：「太好了，就要他的，錢不是問題。」店主對自己的眼光極為得意，這設計圖出了好多年了一直無人問津，東西絕對是好東西就是太貴，這一次總算遇到了有錢又識貨的主。其實連上這一次伯立只聽過狄賽納爾的名字一次，讓他高興的是那設計是一整套可以應付一切情況，不必在一件件的挑選了。 最後還要決定的是顏色，一般的服裝設計是包括顏色的，可是自負的狄賽納爾認為這設計圖可以配合一切顏色，於是無色圖紙出現了，美其名曰「萬彩系列」。狄賽納爾的傑作成了伯立的惡夢，伯立抱怨著：「為何世界如此多彩？」 當一切都搞定時已經是半夜了。 「您的心上人一定是位絕代佳人，不然您樂於不會如此破費的。」看著計算出的金額店主試探的問道，他可不希望嚇跑了這個大財神爺。 「心上人？誰的心上人？」伯立摸不到頭腦。 「難道您不是賣給心上人的？」店主生怕惹惱了這財神爺，語氣愈加恭敬。 伯立倒不是很在意，他想了一個比較合適的說法，「我是賣給女兒的，至於錢你完全不必擔心。」說著他遞過去一張空額金票。 店主心裡竊喜，那東西他可認識，光華金行的金票可以通行天下，一般人得不到這人一定大有來頭，這一次的生意一定要盡心勁力，這是打響名聲的好機會。 想到這裡店主說道：「原來是給小姐的，您真是慈愛的父親，不過有點小問題，剛剛選的顏色不適合給少女，您看是不是再選一次。」 伯立：「……」 再一次把顏色選好時，離天亮只有三個小時了，七十多套衣服不可能全都做出來，伯立決定先讓店裡做一套禮服，今天要進城禮服馬上就要用。店主拍胸脯保證可以及時做好，伯立滿意的坐在屋角想小睡一會兒，剛要入夢一個夥計跑過來請示材料的問題，好容易打發了他伯立接著睡，才遇周公又一個夥計來確認顏色，幾次三番伯立忍無可忍瞪眼等著，結果一個人也不來了。 店主是一個守信的人，在兩小時五十九分五十九妙交出成品，伯立留下地址交代店主剩下的衣服一定要在天黑前做好送到，他馬上逃離了服裝店，說逃離是非常貼切的，伯立這一生再也不想進和衣服有關的店了。 夥計們恐懼的看著店主，一天要完成七十多套華麗的衣服做工還要精細，拼了命也不成呀，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有人去準備辭職信了。店主自己打著如意算盤，如果是自己一家店來做活兒一定是做不完的，一定要借用其他店的力量，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可以少分他們錢。而且不能告訴夥計們有人幫忙，到時候完成不了就可以扣他們的工資了。 伯立回到旅店時，正是奧莉維亞從星武房間裡退出來的時候。 伯立問道：「小子醒了嘛？」 奧莉維亞頭也不回帶理不理的答道：「沒有，讓他再睡一會好了。」話說完奧莉維亞進房間去了。 伯立看著奧莉維亞走進房間不可思議的低聲嘟噥著：「這個女人哪根筋出毛病了，她會允許人睡懶覺？」像是想起什麼又衝奧莉維亞的房間喊道：「你們不是今天進城嗎？進城的準備工作有好多的，再不起來就要晚了。」 奧莉維亞在房間回答道：「計劃有變，明天我們再進城，還有些事我要想想清楚。我們要光明正大的入城，你去通知帝都的人明天上午光華繼承人覲見陛下。」 「明天上午才去，那我這一夜不是白熬了。」不理大發牢騷的伯立，奧莉維亞的房間裡沒有了半點聲音。 星武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要把手從尼娜緊緊抱著懷裡抽出來同時又不驚醒，星武廢了不少功夫，好在小丫頭睡得很沉，看來這些日子可把她累壞了。 早上星武習慣性的走到窗前打開窗戶向外看去，以前在村子裡他常常這樣做的。 不遠處閃耀城屹立著，一座座聳立的建築物使它比光華城更雄偉，高大的城牆使它比光華城更堅固，王宮佔據了閃耀城的制高點，即使是城外這座迪安王國的權利中心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日出的光輝給高高在上的王宮披上一層金光閃閃的外衣，這所有的一切提醒著人們這是一座王國的帝都。 星武又低頭看向旅店外的小路，路上已經有不少行人來來往往的很是繁忙，和光華城的商客雲集不同這裡的路上多數是一些農民，此外還有三種光華城沒有的人。 第一種是士兵，天子腳下安全第一，閃耀城外來來往往的士兵可不是一般的多，他們兩個一組走來走去目光向四處不停的掃著，時不時的他們還會攔下人盤問一番，被攔下的人不是商人就是一些稍有姿色的平民婦女，一看就知道這些士兵沒打什麼好心眼，商人們上供幾個錢就可以走路了，女人肯定是要被大占一頓便宜的，那貪婪齷齪的面孔讓人噁心。 第二種是貴族，這種人是看不到樣子，他們一直坐在奢華的馬車裡，從馬車蠻橫的樣子可以想像出車子的主人是一副如何的嘴臉。比較起來貴族們遠比他們的下人可愛的多，這些狐假虎威的混蛋們對平民的態度比他們的主子更加惡劣。 第三種是奴隸，這是一群「人」，說他們是人也僅僅因為他們還有人的外表而已，一切與人的尊嚴有關的事物都與他們無關，衣不能遮體和牛馬捆在一起，還要加上人們的漠視和他們的心安理得，他們已經不再是人了。 星武再次抬頭看不遠處的閃耀城，沒有了朝陽的光輝，那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城陳舊而又腐朽，遠不如光華城那麼欣欣向榮。 尼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時近中午了，她醒過來就發現懷裡星武手臂不見了，尼娜驚惶失措的四下張望尋找著，她看到星武就在窗邊眼睛向外呆呆坐著，發現了目標尼娜馬上跑了過去，她又一次掛在星武的身上連鞋也顧不上穿。 星武覺得很彆扭可是又不忍心甩下這個吃了十幾天苦的小丫頭，只好找一個借口離開房間，希望尼娜在外邊可以收斂一點。 「你餓不餓，我們吃飯去，早飯沒吃我都快餓死了。」星武說道。 「好呀。」尼娜爽快回答卻不去換衣服，沉浸在幸福裡的她根本就沒聽星武說了什麼，星武的頭都大了。 星武叫上伯立和奧莉維亞四個人一齊到了餐廳，伯立睡了一上午精神好了不少，而且就是再想睡覺伯立也不會放過任何一頓飯的，早上他就是先吃了早飯才去補眠的，奧莉維亞還是什麼也不吃但每餐必到。 星武在餐廳裡坐下後就開始後悔了，尼娜根本就是肆無忌憚嘛，她坐在星武身邊，說是身邊其實已經可以說是坐在星武懷裡了，現在好了星武根本不用動，尼娜會把食物一口口得送到他嘴裡。 看著這兩個人吃飯的樣子，那個酸勁大家的牙都倒了，這一天餐廳裡的醋一點也沒有用掉。 奧莉維亞第一個受不了，她說道：「我先回去了，你們吃完飯到我房間裡來，我有事情要說。」話說完人就上樓去了，那冷言冷語的樣子又降了幾度。 看著兩個人調情實在缺乏食慾，伯立也吃不下去了，「好困，我要去睡覺。」他的理由簡單而又充分。 「他們人呢？」癡迷中尼娜這時才發現奧莉維亞和伯立已經離開了。 剛剛離桌的伯立一下沒站穩，他的頭部和地面進行了一次極為親密的接觸，被人這樣的忽視伯立可是第一次。 「他們都走了，可能是飯做的有點鹹，他們沒有胃口。」星武笑著回答尼娜。 星武的話讓伯立想要站起來的努力變成了白費勁兒。 「很鹹嗎？我來嘗嘗。」尼娜夾起一塊肉排咬了一口，「不鹹呀，你試試。」說著尼娜把自己咬了一口的肉排塞進了星武嘴裡。 星武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是呀，挺好吃的，他們真不懂得品嚐美食。」 剛站起來的伯立再次失重，伯立年紀還不到四十歲，以前他一直以為自己還年輕，今天他卻發現自己已經是一個老人了，對於年輕人的行為他是一點也不懂了，奧莉維亞如此星武和尼娜也是如此，這就是所謂的代溝吧。 看著爬著上樓的伯立，星武納悶道：「今天的地板很滑嗎？」 尼娜對於星武是完全不設防的，如果不是星武在這方面克制的話事情早就有決定性的發展了，另一方面星武對於男女相處的方法和尺度完全是外行，一切事情由著尼娜，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是必然的。 奧莉維亞有點不明白自己為何急著離開餐，她看到星武和尼娜親暱的樣子的時候心裡說不出的難受，難道會是妒忌嗎？奧莉維亞不願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她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伯立先生在嗎？」 「你是誰？找他有什麼事？」 「我是服裝店的，我有些事來找伯立先生。」 「我就是伯立，是不是時間太急衣服做不出來了。」 「不！不是的，您誤會了。其實是我們的店主他覺得衣服的材料和顏色上還有點小問題，他想請您去確認一下。唉！伯立先生你為何躺地上下了？」 「別理我，我已經睡著了」伯立躺在地上打起了呼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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