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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雲卷 第二十章 《芭露麗之事件簿》 作者：曉月聽風 「流雲小姐，今天來得比較晚啊！昨天太累了吧？」維多看見我，便跟我打招呼。
「嗯。有要我幫忙的地方嗎？」我走過去。 「如果有你幫忙是最好不過了。不過，你們車隊那邊都處理好了嗎？」他笑瞇了眼，問道。 「沒什麼問題了，我今天有空。」說著我就走過去，拿過藥水給一邊的傷兵換藥。數門熟路，我也不用跟他們報備。 「維多先生，我來換藥了。」傑洛的聲音傳來，我訝然望過去。 「傑洛，你受傷了？」 傑洛轉頭看見我，高興地走過來。 「沒什麼，一點皮肉傷而已。倒是流雲你昨天沒什麼事吧？有沒有傷到？」 「沒事，」我吐了吐舌頭，俏皮地說，「我別的本事沒有，跑路的本事還是不錯的。」 他笑了起來，維多向我們這邊喊道：「正好，流雲小姐，你就幫傑洛少爺換下藥吧，我這裡忙不開身呢。」 騙人！現在的傷兵大多已經處理好，他哪裡有什麼事做？只不過想製造機會讓我們兩人獨處罷了。飛羽騎士團裡面早有流言，說傑洛喜歡我，不過照我看那個好好先生根本就不知道「討厭人」這幾個字怎麼寫。 懶得跟他們爭辯，我拿過藥水讓傑洛脫去上衣背對著我，因為他的傷在背部。 「怎麼會受傷的呢？」我一邊擦藥一邊問。 「昨天戰鬥的時候被砍了一刀。」他輕描淡寫地說。不過我看得出來，這道傷痕相當深，如果不是經過高級治癒魔法的治療，現在估計他還躺在床上起不來。 「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啊，我聽說你和修依塔先生先一步去偵查了，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現是麼？真想不通那些人是怎麼躲起來的。」 「確實我跟修依塔叔叔分別去偵查，不過我們負責的範圍不一樣。我不大清楚他們的情況怎麼樣，不過我發現駐守這裡的警衛隊營地空無一人，察覺情況不對正要通知父親的時候，你們已經走到峽谷了。」他有些自責地說。 「不要想太多了，你不是帶領人馬盡快趕來支援了嗎？如果不是你們，現在的情況不知道有多糟糕呢。」我開解道，雖然明知道就算沒有他們飛羽騎士團也能贏，只不過要多花點功夫罷了。 他吁了口氣說道：「好在支援的途中我碰到同樣發現情況有變的修依塔叔叔，和剛剛回來的卡新姆叔叔，不然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呢。」 我不由微微皺起眉頭。他也未免太軟弱了些，不僅遇事時的反應不夠迅速果斷，而且相當依賴別人，這個樣子怎麼繼承飛羽騎士團呢？ 不過這些就不關我事了。 「對了，怎麼會有人敢惹飛羽騎士團呢？」我故作不經意地，將話題帶向計劃中的方向。 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雖然號稱大陸五大騎士團之一，但樹大招風，經常會惹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哦！看來在他們的眼中事情真的很大條啊！否則怎麼會連最老實的老好人也不得不虛言掩飾呢？ 我帶著詭異的笑容，可惜傑洛背對著我無法看到，不然他一定會更小心跟我說話。 「是麼？我倒是覺得，他們好像是針對商隊來的呢。」我用閒聊的語氣說著，等著他的反應。 他一震。 「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的聲音非常無邪，說道：「因為他們不是一直衝著我們衝過來嗎？當時要不是你父親和你先後趕到阻截，我想我們的東西已經被搶走了。」 他默然半晌，苦笑道：「果然，瞞不過的人無論怎樣還是瞞不過，流雲，你不僅醫術高明，頭腦也很靈活啊！」 「呀！」我低叫一聲，訝異地問，「難道被我說中了？他們真的想搶我們的東西？」 他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這樣沒錯了。」 「那他們想搶什麼啊？我們這裡有什麼寶貝嗎？」我不解地問。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父親下令今天要全面調查各個商隊的情況，希望能夠找到什麼線索。」他轉過頭來看著我，「你有沒有想到什麼線索呢？」 我思考著，一邊說道：「嵐令先生不過是個小商人，不會有什麼特別貴重的東西；帕特裡夏和特雷姆都是流浪人，應該也沒什麼寶貝；剩下只有芭露麗……對了！」我叫了一聲，「她是大魔導士貝拉。弗的親傳弟子，說不定有什麼寶貝也說不一定。」 他大吃一驚，跳起來看著我。 「你說什麼？芭露麗小姐是貝拉。弗的親傳弟子？」他震驚地問。 我點了點頭：「真的人不可貌相呢，如果不是她親口說的，我也想不到她居然是這樣一個大人物。」 「你確定嗎？」他嚴肅地問。 「應該不會有錯吧。」我想了想，「她有貝拉。弗給的骨牌呢。不過實情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話不能說得太滿，總要留三分餘地才能引人上鉤，而且我說的確實是實話。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他思索一陣，看著我說道，「貝拉。弗是全大陸都敬仰的偉大人物，他的弟子在我們這裡我們卻沒有好好招待，真是說不過去。我這就告訴父親去，過一會兒我們親自去拜會芭露麗小姐。」 「等等。」我攔住轉身欲走的他，皺眉說道，「芭露麗之所以隱瞞她的來歷，就是因為不想因為這層關係而被人打攪。你們要真去看她，她追究起來，你不是害我嗎？這樣吧，我跟她說一聲，讓她自己去找你們如何？」 傑洛也皺起了眉頭，躊躇道：「可是……這樣不是對芭露麗小姐太過失禮了嗎？」 「沒關係沒關係的。」我擺了擺手，「總比被人知道她的身份以後被人當觀賞用的珍禽異獸看待好。相信我，她自己一定也會這麼說的。」 她當然會這麼說，因為全是照著帕特裡夏的劇本照搬嘛！嘻，他的劇本還真不是蓋的，居然連對方的反應都沒有算錯。這下，我的任務也該結束了。 傑洛考慮了一會兒，終於點頭道：「好吧，那就麻煩你幫忙說一下。此事非同小可，請芭露麗小姐務必要跟我們會一次面。」 「知道啦——」我推著他往門外走，「你快去報告吧，我這就去跟她說，絕對沒問題的。」 第一幕落幕，我下台一鞠躬。 **** 《芭露麗之大魔導士貝拉。弗親自煉製玄彩晶石事件簿》，編劇帕特裡夏，第二幕，開麥拉！ 「哎，聽說了嗎？我們這個商隊裡有大魔導士貝拉。弗的親傳弟子呢！」 「真的假的？這種大人物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嗎？」 「真的真的，聽說她是來進行秘密遊歷增長見聞的，所以才會跟我們在一起。」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這下子我們再也不用擔心被人襲擊了！」 …… 諸如此類的流言以驚人的速度在商隊乃至整個營地間流傳開來，「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可想而知，在經歷了昨天的驚險之後，這個消息對商隊的人們來說有著怎樣的震撼。保命稻草又多了一根不是？ 可亞和嵐令珊華興高采烈地圍在我身邊，誇耀著他們大力宣傳的輝煌成果。不用懷疑，那些「流言」就是他們散佈的。不過嵐令珊華居然也很有興致地參與這個計劃，這點令我實在很驚訝。 芭露麗在半刻鐘以前就到飛羽騎士團的主帳去了，至於是不是完成了她的角色任務我不得而知，反正我完成了我的就行。 「聽說你們這裡有大魔導士的親傳弟子是嗎？」飛羽騎士團的魔法師們急急忙忙衝過來，把我團團圍住。 「對啊。」我看著周圍誇張的人潮，「怎麼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對於魔法師們來說，人生的最大目標就是成為大魔導士——聖魔導師乃至神尊級別太高，基本上只屬於理論上的存在，自動忽略了。而許多人窮極一生恐怕也沒法爬上魔導士的位置，自然兩位大魔導士就成為了他們憧憬的目標。現在其中一人的親傳弟子居然就在他們身邊，如果能從她身上學到大魔導士的一丁半點兒知識，也是受用無窮的事，這叫他們怎麼不欣喜若狂呢？ 「她現在在哪裡？」他們急急問著，狂熱的眼神中透露著急不可耐的渴求。 「去見你們團長了。」我聳聳肩說道。 「芭露麗去飛羽騎士團幹什麼？」帕特裡夏從馬車後面轉出來，不解地問道。 「不知道。對方聽說她是貝拉。弗的親傳弟子，就說無論如何要請她過去一下。」我揣測著說，「不過他們似乎是想詢問什麼寶貝之類的事情。」 「寶貝？」帕特裡夏愣了一下，「芭露麗的嗎？」 我點點頭：「可是相處這麼久，我們都不知道她有什麼寶貝啊。會不會是弄錯了？」 「芭露麗的寶貝嗎？」特雷姆走過來，插嘴道，「有啊，我知道。」 我們齊齊轉過頭去看著她，帕特裡夏懷疑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特雷姆笑了笑說道：「因為我跟她的師兄是好朋友，他們一門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 「那她有什麼寶貝？」我問。 「據說是貝拉。弗親自煉製的玄彩晶石，最高級的那種。」特雷姆爽快地說出來，引起一陣抽氣聲。 「玄彩晶石？！」 「貝拉。弗親自煉製的？！」 驚叫的聲音此起彼伏，顯然那些魔法師們在連連受到刺激以後已經無法適當控制情緒了。 我和帕特裡夏衝上去摀住特雷姆的嘴，卻堵不回已經說出口的話。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說出來呢？」我用足以讓每個人都聽見的音量「小聲」抱怨。 「反正芭露麗去見飛羽騎士團的首腦們，一定會說出來的，到時候這件事就成了公開的秘密，有什麼關係？！」特雷姆痞痞地說。 「你就這麼肯定？」帕特裡夏皺著眉說。 「說不定昨天的敵人就是要搶這個東西呢？要想保住它，芭露麗一定會跟飛羽騎士團合作。」他篤定地說。 眾人都吃了一驚，魔法師們也從寶貝的誘惑中清醒過來，聽到寶貝的名字後產生的貪婪之心也暫時收了起來。 對啊！如果這就是那批人的目標，那能不能有命保住這個寶貝都很難說，更別說擁有它了。再好的寶貝，也要有命使才行！ 成了，不用半天，玄彩晶石的事情就會傳遍整個商隊，為了自保，飛羽騎士團將不得不公開這個秘密，跟我們計劃的一樣。 我們三個相視而笑，第二幕落幕，我們齊齊下台一鞠躬。 **** 明白事情並不如想像中美好輕鬆，人潮漸漸散去，我們這小小的車隊得以找回暫時的安靜。 「想不到你會有心思跟著他們胡鬧。」艾爾魯沙又神出鬼沒出現在我身邊，戲謔道。 「人生苦短，當即時行樂。」我轉頭看著他，伸手拍拍他的臉頰，不理會遠處一群姑娘小姐們嫉妒的驚聲尖叫，笑道，「你也不要太過孤僻，偶爾參加一些這樣的活動有益身心健康。」 他怔了一下，失笑道：「你的心情很好。」 我輕鬆笑道：「當然心情好。好不容易我的麻煩從今天開始變成別人的麻煩，叫我怎麼心情不好！」 他深深地看著我，歎道：「真的搞不懂你。明明巴不得馬上擺脫他們，為什麼還要處處幫著他們呢？」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人際關係是很奇妙的，有些人認識了一輩子也不過就是點頭之交，有些人卻在第一次見面就成為知心好友。雖然我很少跟人深交，但對於看得順眼的人，方便的情況下也是不吝於助他們一臂之力的。反正目前無事，幫幫他們也無所謂。」 他狡黠一笑，抓住我話中的破綻：「那也就是說，如果你現在有事的話，便會毫不猶豫捨棄他們？」 我笑笑，默認。 「自私的人啊。」他笑著下評語。 沒錯，我自私，那又如何呢？ 我洒然一笑。 「姐姐，」可亞拉拉我的衣服，我低下頭看他，「什麼是玄彩晶石啊？」 終於忍不住了嗎？我還在想他什麼時候才會受不了我把注意力分給別人。 剛要說話，忽然抬頭看見嵐令珊華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我們，眼中露出渴望的眼神。我眼珠一轉。 「喂，你來給他們說明。」我拉過一旁閒閒的艾爾魯沙，決定給他找點事做。 他訝然地看著我，眼神在我們三人之間來回游移。 我笑嘻嘻拉過嵐令珊華，在她耳邊低語道：「怎麼樣？夠朋友吧？這下你有機會跟你的菲佐利維先生當面交談了。」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可亞聽到最後一句話，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茫然無辜地眨了眨眼。 「艾爾魯沙的見識很廣哦，你們聽他說準沒錯。好了，你們慢慢談吧。」我就要轉身退場。 「流雲。」帕特裡夏在前面叫我，我走過去。 「你去看看芭露麗那邊怎麼樣了，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他有些擔心地說。 我點了點頭。確實，以她的脾氣，加上她本來就是不情不願接受這個計劃，所以很有壞事的可能。 揮揮手，我向著飛羽騎士團的主帳方向走去，遠遠看見克洛倫斯和幾個大隊長陪著她走出來，忙加快腳步。 「請芭露麗小姐放心，我們會全力幫助你的。」克洛倫斯說道。 芭露麗皺了皺眉頭，生性好強的她對於借助別人的力量一事顯然很不習慣，尤其涉及到她最尊敬的老師的東西，竟然需要依靠別人的幫助才能保全，這一點肯定讓她很難接受。 她張嘴欲言，我急忙跑上去誇張地叫道：「芭露麗，你把我們瞞得好苦啊！」適時打斷了她可能破壞計劃的話語。 挽住她的胳膊，我埋怨地說：「有這麼寶貴的東西怎麼也不早說，我們也好有個準備啊！你說是不是，威布團長？」我看著克洛倫斯。 「呃，對啊。」克洛倫斯有苦說不出，臉色好看不到哪兒去。想必他現在一定很後悔讓芭露麗他們中途加入吧？ 「不過好在我們福大命大，現在有飛羽騎士團在就不用害怕了。」我笑瞇瞇地說，向克洛倫斯行了個禮，「多謝團長。」 克洛倫斯強笑了一下道：「哪裡，流雲小姐太客氣了。」 我心裡偷笑得快抽筋了，連忙轉頭對芭露麗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該準備上路了，回去吧。」 芭露麗從我來之後就沒找到說話的機會，此時當然也不好再說什麼，無可奈何歎了口氣，點點頭道：「那威布團長，我們就先告辭了。」 跟眾人一一道別，我們手挽著手走回車隊。不是我不瞭解她的心情，只是現在一個小小的錯失可能就會引來一連串的麻煩，雖然我並不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了我的大事，當然也為了她自己，現在就請她委屈一下吧。 --------------------------------------------------------------------------------------- 至今仍然看到某些人看完本書後有「主角不成熟」、「不像有千年經驗的人」這樣的評價，我想我知道為什麼他們有這種看法，原因不外有二。 第一，主角被世俗的事情纏身，不能像有些人心目中那樣「飄然出塵」。然而我反覆說過，只要人活在世間，就不能不與各種人、事產生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真的像某些人希望的「飄然出塵」，坐視任何人事自生自滅，那這個人只能用「冷血無情」來評價，朋友有難不去管，家人出事不去管，這樣的人卑鄙虛偽，打著看透世情的旗號行明哲保身之實，這是有著千年經驗的人會做的事情嗎？恐怕這樣才更加的「不成熟」吧？率性而為，不為世俗的眼光所困擾憑心做人，謀事在人不為成敗所動，這樣才是真正的通徹透達。 第二，主角沒有通天透地的本事，不能像今天吃了幾頓飯、睡了幾次覺這樣對所有的事情瞭如指掌，把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上。對此我只能說，主角是人不是神，千年的智慧並不代表無所不知，知識的海洋永遠無窮無盡；千年的經驗也不保證所向無敵，再豐富的經驗也要跟實際的情況分析結合起來。就算具備了需要的知識和精密的分析，知道怎麼回事跟可以怎麼做又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物質條件的限制、涉及人員的個人因素，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就像我們人人都知道文憑並不能代表一個人的一切，可是你要想在現代社會生存、或者說生存得好一些，文憑卻是一個不可缺少的物件；人人都知道走後門是陞官發財的捷徑，可是如果沒有正確的巴結對像你也只能望而興歎。如果主角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那我寫的就不是玄幻小說而是神怪小說了——主角根本就不是人！所謂的所向披靡，天下無敵，只不過是人們心中美好的願望，YY而已。抱歉，本人的小說不是YY小說，如果你想看天下人都是白癡只有主角最厲害的YY故事，請另請高明吧！我這裡永遠不會出現這種空想，你省省你的時間和口水，皆大歡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