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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魔家少主 第六章 初試劍技

作者:雪渡

    水刀靜下心,細察風鳴體內變化,但見命穴裡的真氣不斷跳動膨脹,任脈內真氣亦調動起來,不住往命穴衝擊。

    風鳴體內任脈與命穴間真氣交互激盪,心跳加劇,只覺隨時都會心停而死,極度疼痛之際,臉上露出痛楚異常的神情。

    水刀雖然心急,但事到如今,卻也無計可施,只得全心盼他任脈中的真氣能盡快突入命穴。

    奇異現象立時出現,風鳴的真氣在水刀全副心神的摧動下,竟然突破任脈頂部,形成一條細線,緩慢游向命穴。

    水刀大喜,心道:「原來築基篇的功夫有功效,以後豈不是可以控制他人真氣?」念及此,不由沾沾自喜。水刀心神稍分,風鳴體內真氣頓時脫離控制,回到起點。

    水刀忙收攝心神,專心控制那道真氣。風鳴身上的任脈頂部穴道猛烈躍動了幾下,開始象螞蟻般緩慢爬向命穴。

    水刀直到倦累不堪,心力快耗盡之時,真氣瘁然接通命穴,心裡不由一鬆,忽覺頭脹欲裂,昏然睡倒。他不知這全力施展,最費心神,難得能支持到接通命穴之久。

    不知過了多久,水刀幽幽轉醒,看見風銘滿頭大汗淋漓,全身衣衫盡濕,練功之處的床褥也儘是水漬。不由嚇了一跳,忙凝神細察,發現風鳴的真氣在命穴裡膨脹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每膨脹一次,就倒流回任脈,流轉一圈後再回到命穴,如此不斷重複,使得命穴急劇膨脹,離督脈也只有半寸,卻再也無法突破進去。

    水刀全副心神放在那道真氣上,不斷引導它衝擊督脈,經過無數次的猛烈衝擊,水刀快到油盡燈枯的地步,真氣終成功進入督脈。水刀長長吐了口氣,癱軟在地上。

    突然之間,風鳴猛覺內息洶湧澎湃,頃刻間衝破了督脈上所有窒滯之處,如一條大川般急速流動起來,由丹田而至頭頂,頭頂至尾閭,又至丹田,任督經脈各處穴道連成一線,越流越快,只覺四肢百骸之中都是無窮的精力,情不自禁的長嘯而起。

    風鳴見水刀象耗盡精力般斜躺在地上,雖是奇怪,卻也知他為自己大費周章,不由心內感動,快步上前攙扶。

    水刀讓他扶牆邊靠好,有氣無力道:「你感覺如何?」

    風鳴喜道:「你的法子真使得,我現在好像有使不完的勁。」水刀道:「那敢情好,我現在教你[流雲劍經]。」

    風鳴嚇了一跳,搖頭道:「那怎行?」水刀沒力氣解釋太多,勸道:「打鐵趁熱,你剛打通任督二脈,內息還在流動,若不趁此練習,會白白浪費一番心血。」

    水刀見他還在疑慮,不樂道:「你不信我麼?」風鳴忙點頭道:「信!信!信!」

    水刀道:「那你是學還是不學?」

    「學!學!學!」風鳴連說三聲,表明完全唯水刀之命是從。

    水刀心下稍寬,開口講解劍經中第一重心法,教他如何與劍招配合。

    經水刀那一番折騰,風鳴內力大長,已有雄厚根基,練習第一重心法卻也毫不費勁,舞動自如,轉眼已成。水刀看後驚喜交集,忙為他解說第二重心法。

    風鳴有第一重心法為輔,加之任督兩脈已通,真氣運轉自如,對第二重心法自是水到渠成。直練至第三重心法才遇到有窒滯之處,方停了下來,雖不太如意,卻也是「流雲觀」中為數幾人能練到第三重心法之一,足可引以為傲了。

    兩人之中一人教得樂意,一人練得起勁,不知不覺間已紅日滿窗,。

    水刀用神過度,時感睏倦若倒,看了眼濕漉漉的床褥,打著哈欠道:「我的床給你弄濕了,我要到你的房裡睡覺。」

    風鳴雖一夜沒睡,卻也毫無倦意,見水刀委頓不堪,甚不好意思,忙帶他回房間,服侍好他就寢後,自行忙碌去了。

    轉眼間,離水刀兩人來[流雲觀]的日子已有月餘,水刀自教會風鳴三重流雲劍經心法後,又沈迷入[心研齋]裡剩餘的「道臧」、「外學」、「國道」、「涉奇」等館中藏書中去,猶似著迷中魔一般,日夜守在書館裡,只知翻閱館中書籍,直到倦累不堪,這才倚牆而睡,醒轉之後,目光又被書中文字吸了過去。如此癡癡迷迷的直到放下最後一本書。

    期間權火跡亦多次歸來,見他沈迷各類書籍,心中雖有些不太樂意,但也無可奈何。

    一日清晨,水刀正擁被而臥,風鳴衝了進來,大聲叫嚷道:「快起來,快起來。今天要考校武藝,我們看去。」

    水刀雖說已通讀各類武學,但也卻未見人演練過,更妄與人動手。忽聞有人動手較技,哪還不欣喜若狂。

    兩人快步趕到廣場,見已有三、四十人站在廣場兩側,而地尊等少數年紀較大的道士坐在廣場北側,地尊身邊空著張椅子,不知是留給何人。

    地尊見到他們,招手喚了過去。讓水刀坐在原先空著的椅子上,風鳴自然站在他身側。

    廣場中間站著一中年道士和一青年道士,兩人劍來招往,鬥得甚是激烈。水刀早對《流雲劍經》了悟於心,已無初來時的神秘感,對那些精妙招式也只看作是先後刺擊身體某一部位而已。

    那年輕道士劍光霍霍,攻勢甚急,而中年道士執劍左揮右擋,手法輕鬆,揮灑自如。忽聽那中年道士哈哈一笑,向前跨出一步,手中長劍驀地圈轉,已停在年輕道士咽喉前。轉眼勝負已分,那年輕道士頹然後退一步,抱劍行禮。

    地尊撚鬚頜首,開口道:「圓玄子劍技有所長進,本可多相持幾招,卻因心浮氣燥,而無法發揮,回去應多些練氣。」

    隨後一連換了幾個年紀較長幾歲的道士上場與那中年道士比試,均不過十幾招皆敗下陣來,每次比試完畢,地尊都出言指點,告之以後用功方向。

    水刀回頭偷偷問風鳴:「那中年道長是誰?」

    風鳴低聲道:「那是沖玄子師叔,是年輕一輩武功最好的。」

    水刀點點頭,繼續觀看剛進場的那道士,道:「這人比那些厲害多了。」

    風鳴點頭道:「是,無玄子師叔功夫很厲害。」

    場上白光閃動,已然動起手來。水刀沒再理會,專心觀看。

    場中兩人所學相近,對對方的招式變化均瞭然於胸,故用上全勁,越鬥越越緊,不知不覺中運上劍氣,場中氣流飛舞,劍光閃耀。兩人棋逢敵手,一時難分勝負。

    風鳴站在水刀身側小手緊捏成拳,看得眉飛色舞,雙眼放光。

    水刀看了風鳴一眼,噘嘴道:「你興奮什麼,你比他們差不了多少。」地尊心裡奇怪,不知他何出此言,轉頭細瞧風鳴,見他神氣內斂,眸子中英華隱隱,顯然內功已臻化境,不由又驚又喜,沈吟一會,心中已有了計較。

    兩人攻勢迅捷,一劍連著一劍,一劍快似一劍,連綿不絕,當真領悟了《流雲劍經》的精要。忽見沖玄子身子一晃,劍尖下陲,斜刺出去,無玄子哼了一聲,舞動長劍,猶似狂風驟雨般攻將過來,沖玄子視而不見,攻勢絲毫不緩,刷刷刷刷,連刺四劍,全是指向他要害之處。

    無玄子揮劍擋格,叮叮叮叮的四聲響,雙劍相擊,嗡嗡作聲,震聲未絕,雙劍劍光一變,赫然停頓,只見那沖玄子的劍尖已抵住無玄子的胸膛,而無玄子的劍尖仍離對方胸膛尚有一寸,終究是慢了半分。

    無玄子哈哈大笑道:「還是師兄厲害。」沖玄子搖頭苦笑道:「那也是僥倖。」說罷一齊收劍行禮。兩人比試良久,精氣神均消耗甚多,一時額頭冒汗,微微喘氣。

    地尊站起身來,淡淡一笑道:「你們能有此成就,已是難得,我派武學講究無為無可不為,勝敗之事,又有何為之?若不參透此點,已難有所進步了。」

    風鳴心中一醒,水刀教的種種武功秘奧,有如一道澄澈的小溪,緩緩在心中流過,清可見底,更無半分渣滓,這一豁然貫通,果然妙用無窮。轉頭見他望著自己微微而笑,想他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卻已早早領悟,心中更覺他高深莫測。

    正胡思亂想之際,忽聽地尊道:「沖玄子先休息一會,無玄子指點風鳴幾招。」不由大吃一驚,抬頭見場中眾人吃驚望著自己,羞得滿臉通紅,不知所措。

    水刀在他背上一拍,笑罵道:「膽小鬼,快去,別給我丟臉。」

    要知風鳴一月前還在修煉入門功夫,如今卻以十歲年紀與師叔試劍,這在「流雲觀」是絕無僅有的。

    風鳴手足無措的接過二尺短劍,向無玄子施完禮後,怔怔望著劍尖,不知如何是好。

    無玄子心裡好笑,喝道:「小心看劍!」心知他從未與人動過手,不懂如何進退,故先出劍試探。

    風鳴一驚,見長劍刺來,慌忙側身閃避,舉劍還刺,使的正是破解的招數。他一劍既出,後著自然源源傾瀉,劍法輕靈,所用招式均是水刀教導過的,有《流雲劍經》裡的招式,也有各門派的招式。

    無玄子見一劍引出風鳴無數後著,心中驚喜異常,舉劍拆解。眾人見風鳴劍招精妙,如行雲流水,均大感驚異,邊看邊議論。

    風鳴使了幾招以後,開始鎮定下來,劍招越使越順,對無為心法的領悟更為透徹,劍招任意而施,時不時妙招疊出,深得《流雲劍經》精髓。

    無玄子見他奇招層出不窮,似信手沾來,暗暗心驚,心知如不小心應付,難免不會一時失手,當下收攝心神,沈著應付。這一全神貫注之下,無玄子不知覺中用上內勁,劍氣隨之而發。

    風鳴受無玄子劍氣逼迫,內力自生反應,劍氣亦隨之而發,一時間場中劍氣舞動,鬥得難分難解。

    地尊等人看得不住點頭,還不時回頭看水刀,眼中儘是讚歎之色,對他僅用一月的時間調教出如此高手,本是懷疑,但眼前事實卻由不得不信服。

    二人你一劍來,我一劍去,霎時間拆了百餘招,仍不分勝負,一人初生之犢,劍招充盈,一人經驗豐富,劍招老到,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水刀看著兩人的劍招,連叫可惜,一會歎道:「哎,要輸了。」

    果然見無玄子賣了個破綻,騙得風鳴劍招用老,這才五指成爪,一把抓住他胸前大穴,將他身軀提了起來。

    風鳴穴道被制,動彈不得,開口讚道:「師叔真厲害,師侄是望塵莫及。」

    無玄子放下他,揮手解開他穴道,笑罵道:「小馬屁精。」心中暗道:「僥倖。」

    地尊見他們勝負已分,站起身問道:「風鳴你的《流雲劍經》心法已到第三重了吧?是誰教你的?」

    風鳴恭身答話:「是。」然後抬頭看了眼水刀,繼續道:「都是刀子大哥教的。」眾人一時大嘩,估不到風鳴進展如此只快,而且還是一個外人調教出來的,紛紛望向水刀。

    水刀絲毫不懼眾人目光,坐在椅子上左盼右顧,揚揚自得。

    地尊看他如此,心裡好笑,忽道:「能請公子上場演練幾招嗎?」

    水刀見風鳴在無成子手下走了近二百招,內心得意,一時手上發癢,聞言正合意,答道:「有何不可?」說著走到場中,從風鳴手要接過短劍,衝他舉了下麼指,風鳴不好意思的退了下去。

    地尊向人群中招招手,道:「沖玄子,你陪公子演練幾招。」沖玄子越眾而出,答道:「遵命。」

    兩人相互行禮後,沖玄子退開兩步,凝神運勁,目光如劍般注視著他。

    水刀持劍而立,內心一片空明,瞬間進入奇妙境界,對方的細微動作和身邊的氣流變化都絲毫不差的落入心中,更奇異的是,心中似乎能感應到對方的想法。

    沖玄子左手捏訣,右手執劍指著水刀,劍尖不住顫動,劍身發出白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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