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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劍傲江湖 第五章 轉世傳人(全)

作者:雪渡

    二人高踞山頂,遠眺遠方連綿的山脈。山下的森林一片沉寂,神秘莫測。

    水刀忽然皺了皺眉,他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剛要開口,風鳴已喊了起來:「有血腥味,我們下去看看。」自作主張縱馬下山。

    水刀微微苦笑跟著他。

    森林邊象屠宰場般慘烈,鮮血四濺,狼屍滿地,還有無數沾滿鮮血的人骨和爛成一團的人頭,但骨頭上的肉早已被惡狼啃光。

    風鳴看得一陣噁心。

    「嗚……嗚……」水刀從狼屍群中抱起一頭弱小的狼崽。

    小狼崽眼睛勉強睜開眼睛,像似剛出生不久,在水刀手中,親熱的舔著。

    「讓我抱抱。」風鳴無視眼前修羅慘狀,從水刀手中接過小狼崽。

    水刀微微一笑,走到林邊,雙手一合一開,用真氣直接在地面造出一個大坑,把所有的狼屍和人骨全都埋在一起。

    這種非人力可為的動作,在水刀手下是那麼的自然。

    人和野獸,無論生前如何敵視,但同為宇宙萬物之一,死後同穴,一切仇恨也該化於虛空。

    小狼崽似感到痛楚,忽然「嗚嗚」低吟。

    「你怎麼了?」風鳴輕聲安慰:「不用怕,有我在呢。」

    懷中的小狼崽抬起頭,像是聽懂了他的話,烏黑的小眼珠目不轉睛地看著風鳴。

    而風鳴本能的回視。

    在那目光交織的一刻,風鳴的心底湧上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愫,與懷中的小動物竟可以心靈交匯,雖沒有任何言語卻覺得對方能深深地瞭解自己的心意。

    從未有過這種奇特感覺的風鳴下意識地抱緊了小狼崽,手輕撫著它銀灰色的皮毛,不經意地沖它笑著。

    水刀在旁欣慰的看著他們,心知他已開始瞭解心靈交流的竅門。

    「嗚……。」森林深傳來一聲狼嚎。

    小狼崽辛苦的轉動弱小的頭顱,向聲音傳來之處望去。

    「你想去看看?」風鳴從來沒有象此刻般那樣清晰的感受到一個動物的想法。「那我們就去過去看看吧。」

    身形展動,如大鳥般投入林中。

    到了森林另一處峭壁下,風鳴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倒吸一口冷氣。

    近千匹野狼圍成一個半圓,殺氣騰騰的盯著靠在峭壁前的一名青年男子。

    那青年男子的衣衫已破爛不堪,身上多處傷口仍在不停的流著鮮血,雖然眼睛還露出堅毅不拔的光芒,但以目前的狀況,也挺不了多久。

    水刀足不點地,凌空躍到他身邊。

    風鳴暗歎一聲,亦跟隨躍了過去。

    那青年見有人增援,臉上露出喜色,待看清是兩少年人時,臉上不由黯淡:「你們快走,不要平白送了性命。」

    他說的雪域語,風鳴根本聽不懂,自顧摸著懷中小狼崽柔軟的毛髮,警惕的看著眼前的群狼。

    「既然讓我們兄弟倆碰見了,就不能不管你的死活。」水刀說的一口純正的雪域話語,就如在當地長大一般。

    「好,無論我阿里能不能逃得出去,這條命都是你的了。」

    水刀微微一笑,知道他寧願死在自己手裡也不願死在野狼的口下。

    群狼忽見有人憑空降落,都不約而同的驚退半步。

    見來的只是兩人時,皆低聲厲嚎,軀體後傾,一副隨時進攻的姿態。

    風鳴懷中的狼崽聽到聲音,也跟隨低嚎。

    阿里聽得暗暗心驚,手裡的刀捏的更緊,手指現出青白之色。

    狼群中忽然傳一聲雄壯的嚎叫,在群狼的低嚎聲中格外響亮。

    「這位狼兄,可否聽我一言?」水刀的話聲不高不低,剛好壓住狼聲,同時把心意傳給群狼中的狼王。

    阿里聽他一副與人商量的口氣,不由驚異的看了他一眼。

    水刀的聲音暗含內勁,震得群狼耳中嗡嗡作響,山林一時寂靜。

    「你有什麼話說?」沉寂片刻後,狼王的心意傳了過來。

    狼群中走出一頭白毛巨狼,眼睛驚疑不定的瞪著三人。

    「可否就此罷戰?免得徒增傷亡。」

    白狼沒有理他,看著風鳴手中的狼崽:「把它還給我。」

    「好。」水刀轉頭看著風鳴,此時風鳴已能明瞭他們心靈交流的意思,見水刀答應狼王,心有不甘的別過頭去。

    「狼始終要在他的群體中生活才不會孤獨。」水刀知他不願交還,開口勸道:「如果小狼願意回歸,我們還是不要阻攔的好。」

    風鳴想了一會,極不情願把狼崽交給水刀。

    小狼崽趴在水刀的手裡,親暱的舔著。

    水刀心裡歎了口氣,竟有點不捨,抱著它走到狼王跟前。

    狼王肌肉緊縮,戒備的看著他,水刀微微一笑,把狼崽放在它腳下。

    阿里見他一點防備也不做,一顆心緊張得提到嗓子邊。

    小狼崽落地後,嗅了嗅狼王的腳,低聲「嗚嗚」叫了幾句,然後掉過頭,蹣跚著回到水刀腳邊。

    「你看,他寧願跟著我。」水刀的心意再次傳了過去。

    狼王奇怪的看著他:「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其實我們也不願與人類為敵。」

    一聲長嚎,帶著狼群迅速隱入林中。

    阿里看著狼群離去,一場大禍消弭於無形,不由鬆了口氣,大腿一陣酸軟,跌坐在地。

    風鳴見狼崽失而復得,大喜地抱起來。

    「阿里大哥,你是怎麼跟狼群遭遇的?」路上,水刀好奇地問。

    「嘿嘿,我妻子七日前生了個兒子,所以我帶幾人出來獵些狼牙給他做禮物。」

    「難道你們就不能和狼和平共處嗎?」

    「這些狼經常為禍鄉民,我們養的羊都不知道給他們搶了多少去,怎可能和平相處?」

    事實如此,水刀只好沉默。

    「這次差點沒命,幸虧遇到你們。」阿里想起都覺後怕,不由打個冷戰。

    阿里的家鄉在一條大河邊,共有幾百戶人家,而阿里的家建在河邊一座山上最高的地方,也是當地最豪華雄偉的房屋。

    阿里的下人見他回來,忙跪下請安。

    「少爺可好?」

    「少爺吃了就睡,不吵不鬧,很好,就是還沒有睜過眼睛。」下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知道了,你下去吧。」阿里熱情的拉這水刀和風鳴的手說:「走,我帶你們去看我兒子。」

    水刀看著他打心底發出的幸福笑容,亦替他高興。

    阿里的兒子粉粉嫩嫩的很是可愛,剛抱到懷裡突然睜開眼睛,看著水刀,口呼「師父」,伸出雙手要他抱。

    眾人驚異無以復加。

    水刀接過他,一種奇異的感覺從指尖直透心田,一絲微弱的精神力與他連接在一起。

    他忽然明白了饒塞所說「會再次相見」的另一層意思。

    原來他們相見竟然是另一種形式,密宗的輪迴轉世竟是那樣的神奇,冥冥之中似有根無形的線連接著這一切。

    「刀子兄弟,你們可真是有緣。」阿里見兒子在水刀懷中心滿意足的沉沉睡去,心頭感慨,「不如你給他起個名字好了。」

    「就叫洛欽吧。」水刀心念一動。

    「洛欽,好名字,哈哈。」阿里深情的看著水刀懷中的嬰兒,「兒子啊,你以後就叫洛欽了。」

    水刀微微一笑,手心對著洛欽的頭頂「百匯穴」,金光隱現,一股柔和的佛門真氣緩緩渡了過去。

    「你做什麼?」見到異狀的阿里大驚,慌忙中伸手抓向水刀的肩膀。

    水刀動也不動,護體真氣自然而發,將他的手阻隔於三寸之外。

    阿里見無法碰到他,心裡更是惶急:「刀子兄弟,你要做什麼儘管對著我來,千萬別害我兒子。」

    「你……別……緊張,老大……他在幫……你……兒子。」風鳴一把拉著他,結結巴巴地用剛學不久的雪域話勸解。

    「什麼?」阿里驚疑不定,見洛欽一副舒服受用的模樣,心中的擔憂減了不少,不由停下繼續動手的念頭,況且風鳴巨大的力量也使自己無法動彈。

    水刀輸入的佛門真氣把洛欽自身的先天之氣全面調動起來,在四肢百骸內不斷的流動,逐漸融合。

    兩者水乳交融,渾然無間。

    水刀收起右手,將嬰兒交還阿里。

    融合佛門真氣的先天真氣在洛欽全身自然流動,來而復往,去而復還,生生不息,永不間斷。

    水刀沒有想到他這隨意一施,讓洛欽輕易跨入了天下學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先天之境。

    洛欽日後成為雪域的一代宗師,種因於此。

    阿里慌忙接過兒子,愛憐的望著懷中的洛欽。忽見他全身散發出淡淡的金光,心頭一震,以為眼睛花了,忙用勁眨了幾下後仍能見著,不由大是驚異,抬頭望向水刀。

    「這是怎麼回事?」

    「此子與佛有緣,你看到的是一層佛光。」水刀微微而笑。

    阿里心頭一震,不知該是喜是憂。

    在阿里家住了三日,風鳴開始催促水刀上路,但經不住阿里的一再挽留,二人又多留了幾日。

    「老大,我們還是走吧。」風鳴苦著臉說道。

    「你不喜歡這裡嗎?你看這裡的人熱情豪邁,生活充滿樂趣,無憂無慮,哪裡還有比這更好的地方?」

    「我不是不喜歡這裡,不過……。」

    「你還是更喜歡揚威江湖吧?」水刀沒好氣的指出他的野心。

    「嘿嘿……。」

    「那我先跟阿里大哥告別。」

    「別!」風鳴忙拉住他的衣袖,陪著笑臉說道,「你不是告別了幾次都被他熱情挽留下來了嗎?不如這次就不告別了。」

    「阿里大哥對我們這麼好,我們連招呼也不打就走,也太對不他了。」

    「我們都打過好幾次了,每次都走不成。」風鳴急得額頭微現細汗,「我們留封告別信就行了。」

    「告別信?你會寫雪域文字嗎?」

    風鳴頓時啞言。

    水刀突然笑道:「不過我會。」

    風鳴驚愕的瞪著他,喃喃說道:「老……老大,你不是玩我吧。」

    水刀呵呵而笑,邊提筆書寫邊道:「看到你著急的模樣倒相當有趣。」

    風鳴氣急,一口氣幾乎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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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武功高明,離開時自是悄無聲息。

    如此在黑暗中行了近百里,天色開始明亮。

    「哈哈,阿里大哥又追上來了?」水刀大笑。

    風鳴一驚,忙轉頭後看,身後哪有人影?

    「你別騙我了。」風鳴不滿道。

    「我騙你做什麼,他就在我們身後十里外。」水刀淡然道,「現正快馬加鞭,預計不到半個時辰就能趕上我們。」

    「那我們快點走。」風鳴這才急了,「若不然又走不成了。」

    水刀微微一笑:「我們都走了近百里的路,阿里大哥再怎麼熱情也應該知道我們的心意,絕不會那麼不通情理的讓我們回去。」

    風鳴想了想,仍有點不放心:「依阿里大哥的性情實在難說。」

    水刀搖頭跳下馬,負著雙手,不再前行,自顧欣賞風景。

    風鳴忐忑不安的等了約小半個時辰,阿里果然趕到。

    「阿里大哥,你不用再勸我們回去了。」風鳴見他單人單騎趕來,立刻先發制人,大聲喊道,「我們還有事要去辦,絕不能再跟你回去了。」

    「都是我招呼不周,才讓你們急著離開。哎……,天上的雄鷹始終要遠走高飛,我不再留你們。」阿里苦笑道,「這是給你們的盤川。」

    風鳴愕然接過:「你趕了大半夜的路就是為了給我們送盤川?」

    「那倒不是,兄弟離家說什麼也該送行。」

    水刀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會回來的。」阿里點頭看著他,二人四目相投,一切盡在不言中。

    「阿里大哥,你是怎麼知道我們離開的?」風鳴放好盤川問道,「按理說我們離開時沒人知道啊。」

    「哈哈,我是不知道你們離開,但是我兒子知道。」

    「你兒子?」風鳴大奇,「他怎麼會知道?」

    「他半夜突然醒來哭喊師父,任我們如何哄他都不安靜,無奈之下只好去找刀子兄弟,幸虧這樣才知道你們離開。」阿里歎了口氣。

    風鳴驚訝的瞪著兩人,一臉不可思議:「洛欽出生才一月吧?這怎麼可能?」

    「我也覺得難以相信。」阿里再次歎了口氣,「但是發生在刀子兄弟身上實在有太多奇異的事,令我不得不信。」

    太陽從東方升起,山林染上一層金黃。

    水、風二人告別阿里後,沿著群山山麓,直往東南方向而去。

    聿費城是雪域東南的邊塞城鎮,這裡雖然不大,卻能遇見服裝各異的雪域、南疆和中土諸地的各族族人。

    若沿著江水繼續順流而下,只需半日便可進入西南[邪異門]的勢力範圍。

    風鳴在荒山野嶺行了幾個月,忽見到城鎮,心裡說不出的歡喜。

    「今日我一定要好好泡個熱水澡。」風鳴雙眼放光,「然後去吃點好東西。」

    水刀看著他饞涎欲滴的模樣,不禁笑出聲來:「看你現在象饞貓多過象欲濟世救民的俠士。」

    風鳴一聽,立刻挺起胸膛,裝扮起威武形象。

    水刀見狀,哈哈大笑。

    此時剛好是正午,一般人都不會那麼早來泡澡堂,所以也沒有到開門營業的時間。

    風鳴看著緊閉的大門,懊惱地說:「要到未時才開門,真是掃興。」忽然眼珠一轉,壓低嗓音道:「不如我們從上面進去?」

    水刀不覺有什麼不妥,現出無可無不可的神情。

    風鳴低聲歡呼,一躍而起,從屋頂的橫窗穿了進去。

    水刀進去時,風鳴已跳入池水裡,鼻孔發出舒服的呻吟聲。

    池中忽然水花飛濺,鑽出一個濕淋淋的人頭,一雙眼睛如漆黑的葡萄般鑲在一塊潔白美玉裡,煞是動人,

    那人看見水刀後,驚叫一聲:「淫賊!」竟然從水中躍起,伸指點向他的雙眼。

    一剎那間,水刀已看清楚是個明艷絕倫的少女,身段極美,在飛逝的水珠裡顯現出嬌嫩的肌膚。

    雖然白皙的嬌軀無限誘人,但水刀卻不敢大意,在這性感優美的線條下潛藏著無窮的殺機。

    水刀真氣自然流轉,布下一層氣幕,把她阻隔在三尺之外。

    「你好像沒有穿衣服。」他剛出言提醒,心裡就一陣後悔。

    「啊!」那少女再次發出一聲驚呼,轉身落回水中。

    她自頭部以下,都浸在池水裡,雙手自然地交叉護在身前,泛紅的臉上嗔怒異常。

    「你還不出去?!」

    眼見她又欲暴起攻擊,水刀指著風鳴笑道:「你都可以和他同池而浴,為何要趕我出去?」

    那少女赫然轉頭,只見池中有一個裸體少年眼睜睜的瞪著自己,一臉震驚。

    羞怒之下,猛抬起玉手在水面劃過,激起的池水像一把利劍般直刺風鳴的眼睛。

    風鳴大驚,運氣於掌,破空劈向水劍。

    「嗶嚓嚓……。水劍碰到手掌後,化作珠霧散去。

    那少女震驚異常,實在想不明白這兩少年從哪進來,而且還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一雙眼睛冒著怒火,若不是身無寸縷,早已起來殺了他們。

    水刀搖頭大笑,縱身躍起:「動不動就狠下殺手,真是可惜了一個美人兒。」

    那少女大怒,雙手揮出,撣起兩道水劍,呼嘯著直刺半空中的水刀後心。

    水刀向屋頂的橫窗飄去,全身真氣瀰漫。

    水劍刺到他身後三尺處,便化作一片水霧,難以近到他的身邊。

    那少女驚駭更甚,心知此人武功更高,能否報得了今日玉體被窺之仇實在難說,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在窗外,不由一陣氣苦。

    「還不快滾出去。」

    「你,你先轉過身去。」風鳴見她轉過身子,疾忙轉身躍上池邊,飛快的穿上衣服。

    風鳴從頂窗竄出,落到水刀身邊,忽見水刀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陡然發覺衣衫不整,臉上一陣發燒,手忙腳亂的整理。

    「快逃快逃。」風鳴嚷著拔腿就跑。

    水刀猝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領,笑罵道:「逃什麼逃?真是沒膽鬼。」

    「再不逃就來不及了,你沒看那婆娘凶得很嗎?」

    水刀見他心慌意亂的模樣,笑道:「這就跑了,怎麼還能洗熱水澡?」

    「命都快沒了,還洗什麼熱水澡?」

    「難道你的武功不如她嗎?」

    風鳴一怔,驚魂稍定:「那倒不是,你說怎辦?」

    水刀笑道:「我們先躲在一邊,等她走了,我們再進去。」

    「好辦法,她見我們從裡面出來,絕對不會想到我們還會再回去。我真苯,怎麼沒想到這點。」

    水刀心道:「你小子見到人家美女赤身露體早就失魂落魄了,哪還會知道用腦子。」怕他尷尬,忍著沒說出來。

    二人剛藏好身形,忽見那少女躍上屋頂,四處張望了片刻,紅影一閃,向西追去。

    風鳴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心中突突直跳。

    水刀感受到他的心意,拍拍他肩膀,笑道:「進去吧。」

    風鳴見他神色曖昧,臉頓時紅了,躲著他的眼光四處游離。

    二人從澡堂出來,煥然一新,神采奕奕的步入酒樓。

    掌櫃見他們長得一表人才,氣度不凡,恭敬地在前面引路:「兩位爺請上二樓雅座。」

    水刀微笑道:「有勞掌櫃。」

    掌櫃見他從容不迫,溫文爾雅,心裡不由生出親近之意:「兩位是否試試本店的招牌好菜。」

    水刀點頭道:「那就麻煩掌櫃費心張羅一二。」

    「不麻煩,不麻煩。」待二人坐好,令人捧上香茗,告聲罪後下樓張羅。

    上來的菜餚雖然不多,正好夠二人享用,但是精緻可口,可見掌櫃頗費了一番心思。

    二人吃得讚不絕口,忽聽一聲冷哼,那澡堂所見的少女虎著一張俏臉坐了下來。

    風鳴見著她,心裡突的一跳:「你,你想幹嘛?這裡可不是澡堂。」

    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

    那少女「啪」的一聲,把劍重重拍在桌子上,怒目而視。

    水刀見她不在人多熱鬧的地方鹵莽動手,傷及無辜,不由略生好感。

    微微一笑,看著她淡淡而道:「姑娘想必也餓了,不如先吃點東西再來教訓我們。」

    那少女迎著他的眼光,忽覺身體清涼舒適,奇怪的是他的眼神如有實質般直入心底,原先的怒意忽地消失無蹤。

    風鳴立刻招呼小二擺上碗筷,多加幾道菜。

    那少女哼了一聲,也不客氣,搶過木筷,張口就吃。

    水刀見她性情率直,好感又多幾分。

    那少女一言不發,自顧自吃完,冷著臉說道:「你們吃完了沒有?」

    「吃完了又如何?」

    「吃完了就找個地方了結那事。」一提起澡堂之事,臉上一紅,眼睛怒色頓生。

    「怎麼了結?」水刀為人灑脫不羈,意之所至,率性而為,是以不明她為何耿耿為懷。

    「把你們這對小賊的眼珠挖出來。」那少女咬牙切齒。

    水刀不以為然,淡淡笑道:「挖了又如何呢?」

    「以洩本姑娘心頭之恨!」

    「你真的很恨我們嗎?」

    那少女一怔,細細一想,心裡對他真提不起半點恨意,只是無端被他們窺了身子,總覺一口悶氣難以消除。

    「我不管,就要挖你們的眼珠子!」那少女貝齒輕咬。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挖出我們的眼珠。」風鳴哪見過刁蠻少女,火氣立時上升。

    「走,不去的是孬種。」那少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下樓。

    風鳴亦怒氣沖沖地跟在她身後。

    水刀搖頭歎息,本來完全可以消除一場爭端,卻被風鳴忍不住攪黃了。

    下到櫃台,掌櫃笑著問:「本店的飯菜是否合口?」

    水刀微笑著稱讚幾句,付了飯金,與掌櫃客氣告別。

    從容不迫走出酒樓,他心靈神念早就追著他們的身影而去。

    此時感應到他們正施展輕功,向城外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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