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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劍傲江湖 第四章 雪域奇緣(上)

作者:雪渡

    將挽城等人雖然醉酒,但是功力深厚,次日幾乎與水刀、風鳴同時醒來。

    「少主,我們用完早點就上路了。」將挽城看著在水刀,心底忽然升起離別的愁緒:「等我們把[武經]送到主上手中後會留在軍中效力,您以後在江湖遊歷時自己要小心。」

    水刀看著他點點頭,心中忽然有些傷感,畢竟相識多年,而且他們還挺照顧自己,今日一別,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真不能確定日後還有相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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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將挽城等人遠去的背影,風鳴興奮的問:「老大,我們先去哪?」

    「呃……。」水刀很快回過神來,想了想說道:「我們先去西南吧。」

    「西南?」風鳴雙眼放光:「那是[邪異門]的地頭,哈哈,難道你想會一會他們的神秘門主?」

    水刀微微而笑,並不答話,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引得風鳴心癢難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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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的純淨的天空上飄著幾片白雲,發出柔和的光輝,澄清又縹渺,除了天際有隱隱約約的幾座孤峰外,整個天空下就剩下兩人兩馬。

    清風拂過馬蹄邊的野草,發出沙沙的聲響。風鳴不由歎了口氣,愁眉苦臉:「老大,我們走了快一個月都沒碰見一個人了,是不是走錯了?」

    水刀此時的心靈如藍天般純淨感受著亙古天地間帶來的奇妙震撼,忽然聽到他詢問,不由抬頭望向遠處,微微一笑:「沒錯,在前面山中有個寺廟。」

    風鳴睜大眼睛,極力前望,可是除了隱隱約約出現的山峰外,什麼也看不見,片刻便洩氣道:「我怎麼什麼也看不到?」

    「不是什麼東西都用眼睛看的。」水刀把頭微微揚起:「有些東西可以用心去看。」

    「用心看?」風鳴奇道:「怎麼看?」

    水刀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以你現在的修為難道還不知道怎麼用心去看東西了?」

    「嘿嘿,這跟修為高低沒有什麼關係吧?」風鳴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然後蜒著臉說:「再說也沒有教過我啊,老大,不如你現在教我吧。」

    水刀看著他裝出一副既無辜又帶點懇求的模樣,心下好笑:「說什麼鬼話,這些東西要人教嗎?當人的功力增長到一定的程度,只要用心去感悟就知道了。」

    「哦,既然我不會,那一定是我的功力還不夠高。」風鳴假裝恍然大悟。

    「滾!」水刀故作生氣,一腳踢在他大腿上:「若你功力不高還敢出來混,我看你還是回去重新修煉的好,千萬別出到江湖把[天門流雲]的臉都丟光了。」

    「老大……。」風鳴最怕的就是不讓去闖蕩江湖,聞言立刻苦著臉:「我馬上去體悟這用心看東西的法門,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趕我回去。」

    「哼!」水刀別過臉去不理他,催馬前行。

    「老大。」過了良久,風鳴見他仍不說話,只是怔怔的看著前方,但是自己始終無法明白如何用心看,便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問:「您能不給個提示?」

    水刀一怔,像從沉思中醒來,奇怪的問:「什麼提示?」

    「就是怎麼用心看東西啊?」風鳴低眉求道。

    「哦,就這小事啊,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水刀似乎完全忘了這件事,不負責任的說道:「你都那麼大的人了,不要什麼都要我教,自己想去。」說罷縱馬前行。

    風鳴想不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驚得張口結舌,見他走遠才回過神來,無奈的追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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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蒼松翠柏的掩映之中,雕飾精美的殿角飛簷、金瓦紅牆、隱隱再現。那高達數十米的淨瓶狀白塔高高聳立,戟指藍空,英姿挺拔。銅質的塔頂和露盤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塔腰及露盤四周懸掛的銅鈴在習習輕風中叮噹作響。

    二人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不斷讚歎,一道梵音忽然從廟內飄出,風鳴的心底不由分震顫起來,安詳寧靜的感覺突入心防,令人生起欲頂禮膜拜的衝動。

    水刀見他忽然露出如醉如癡的神情,心裡不由一凜,伸手拍在他肩上,一道柔和的真氣護著他的心脈。

    風鳴頓時清醒,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眼裡閃過一絲戒備的光芒。

    「晚輩水刀攜兄弟風鳴出來遊學,路經寶剎時忽見佛光普照,不由心生好奇,前來觀賞,擾了諸位大師的清修,還望見諒。」水刀朗聲解釋,聲音包含著一股柔和的勁氣突破梵音的包圍直達廟內。

    「唵、嘛、呢、叭、咪、吽」聲音好像晨鐘暮鼓一般從四面八方傳來:「有緣人,請來寺中一晤。」

    「這位前輩的功力好深。」風鳴咋舌道:「老大,我們進去嗎?」

    水刀微微一笑,並不答他,抬頭向寺廟方向說道:「那就打攪大師了。」說話間抬腳前行。

    風鳴跟在他身後,忽覺手心有點濕潤,不由暗罵自己:「風鳴你這個沒膽鬼,碰到功力高的人還會緊張,以後怎麼做天下第一?反正有老大在,怕什麼?!」膽氣一壯,到也不覺緊張了。

    水刀感覺到他心裡的想法,回頭一笑。風鳴見他笑的莫測高深,不由臉上一紅。

    一名身著絳紫色袈裟的僧人合十站在寺門前,見二人過來,微笑著引入寺中,二人見大殿門前左右分別有兩排轉經輪,不由好奇的打量了幾眼。

    大殿內供奉著釋迦牟尼像、本尊佛像和吉祥天母護法神像,桌上擺滿法器和「切瑪」。那僧人請他們在殿中的蒲團就坐,水刀也不客氣,盤腿坐下,風鳴有樣學樣坐在他身邊,輕聲說道:「這種待客方式好生奇怪,與我們觀內不同。」水刀笑了笑算是回答。

    那僧人等他們坐下後,微微一笑,走到他們對面稍高的座位上盤腿就坐,不住的打量水刀,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水刀精氣內斂,不動聲色,微笑著任他打量,靜靜的感受著寺內散發出來的奇妙知覺。

    「本寺名為[丹年寺],建於一百多年前。」過了良久,那僧人對他們解釋:「老衲叫藏。饒塞,是寺內的第四任赤巴,也就是你們中土佛教中所說的法台,你們也可以跟寺內僧人一樣叫老衲為赤巴或者饒塞。」

    見他們點頭認可,繼續說道:「說起本寺的建立,不得不說說佛學在雪域的起源。」

    風鳴聽說他要講故事,心裡一喜,不由坐直了身子。

    「自雪域贊普赤松德贊請來蓮花生大師,建立了第一座剃度僧人出家的寺院一一桑耶寺,與當地原始苯教進行了鬥法大勝後,佛學開始流傳,直至後來受人尊敬的大乘和尚摩訶衍前來講經說法,歷經11年,著述9部經論,從而使佛學興盛起來。」饒塞娓娓道來:「後世的另一位贊普赤熱巴巾,大興佛事,帶頭崇佛,大力扶持建烏鄉多寺,並法定每7戶人家要供養一個僧人。但是苯教的法師失敗後並不甘心,聯合當地崇苯的貴族權臣卻把赤熱巴巾身邊信仰佛教的官員一一除掉,並把赤熱巴巾灌醉縊死,擁赤熱巴巾的弟弟朗達瑪為雪域獅子王。朗達瑪在位5年,大事滅佛,佛像被埋,經典被焚,傳佛大師外逃,僧人被迫還俗,寺廟遭破壞,使雪域境內的佛教幾乎全被滅絕殆盡。」

    饒塞說到這裡,聲音變得微微哽咽,水刀見他眼睛閃過一道光芒,知是他想起傷心事所落下的一滴眼淚。

    過了片刻,饒塞控制了自己的情緒,繼續說道:「本寺就是一名傳佛大師毗盧遮那為躲避追殺,帶了幾名弟子逃亡至此所建,為的是保留一點佛學香火。」說著停了下來,呆呆的望著手中的佛珠,整副心神像完全沉浸裡面一般。

    水刀二人聽他說得傷心,心中微微有些傷感,都靜靜的看著他,不忍打攪這一刻的寧靜。

    過了良久,一名僧人走了進來,向坐著的僧人行禮:「赤巴,有何吩咐?」

    風鳴見饒塞既沒有做任何動作,也沒有開口叫人進來,不禁對他是如何讓人進來的方法大感驚異,只有水刀捕捉到了空氣的些微變化,但一時不明白其中的奧妙。

    「你帶這位公子去休息。」那僧人指指風鳴,然後看著水刀說:「老衲和這位公子另有要事商談。」

    「公子,這邊請。」風鳴一聽,直著身子正要抗議,忽見水刀投過嚴厲的眼神,心裡一洩氣,耷著腦袋的跟了出去。

    「本寺自建寺以來從未有外人來過。」饒塞等二人離開後,轉頭對水刀說道:「你們是本寺的第一批客人。」

    水刀微微一笑,心裡不以為然,但對他們為何不接納客人頗感好奇。

    「老衲請你們進來完全是因為公子是本寺的有緣人。」饒塞見他充滿靈性的眼睛滿是好奇,心中對他好感更甚:「先師建好寺廟後,為防止外人干擾,特傳下[鎮魔迷心咒],凡在本寺周圍一里內聽到咒語都會迷失心向,不自覺往回走,直到第二日方能恢復,但對這段經歷絕無絲毫印象。」

    水刀心想:「這[鎮魔迷心咒]的功法多半與[天魔音]相似,不過[天魔音]可比它霸道多了。」

    饒塞不知他心裡想些什麼,繼續說道:「先師圓寂前留下百年後將有須彌世界的有緣人來到本寺的揭語。」

    水刀心頭一跳,問道:「為何您確定晚輩就是揭語上所說的有緣人?」

    「[須彌娑婆緣,法咒難迷心],這是先師留下的一段揭語。」饒塞語氣忽然透著一絲興奮:「想不到在老衲轉生前還能見到你。」

    「大師可否告訴晚輩這須彌世界是怎一回事?」

    「佛說世界有三千,佛有佛界,神有神界,人有人界,妖魔有妖魔界,而每一界中又有三千世界。」

    「這麼說人界還有同時並存的另一個人界?」

    「不是一個,而是三千。」

    水刀心中驚駭莫名,饒是他曾親身經歷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消化。

    「如果一個人從另外一個世界走到這個世界,那他還能回去嗎?」

    「來來回回,一切自有因緣。」饒塞微微一笑。

    他站起來身子,突然向水刀拜了下去:「老衲有一事相求。」

    水刀心裡正在嘀咕那句話語,突然見他要跪倒,不由大吃一驚,忙揮出衣袖阻止:「大師有事慢慢說,千萬別這樣。」

    饒塞剛要拜下,忽被一股雄厚的氣勁阻攔,無論自己如何運上全力也無法跪下半分,心底驚異之餘不由對他功力深為佩服。心知自己的功力遠不如他,只好重新坐回座位,暗暗歎了口氣。

    水刀見他坐回去,鬆了口氣道:「大師請講,若是晚輩力所能及的事,必當竭盡所能。」

    饒塞本有些失落,聽他應允,心頭狂喜,不由跳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大聲道:「你答應了?」竟然大失常態。

    水刀對他的行為並不介意,輕輕點頭。

    「太好了,太好了。」饒塞臉上放光,興奮的搓著雙手:「佛光總算可以重照雪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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