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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少年滋味 第四章 太學侍讀

作者:雪渡

    兩人回到趙府,見趙光站在大門面左顧右盼,天野奇道:「二哥,你在這做什麼?」趙光見到二人回來,大喜道:「你們總算回來了,城裡街道多,我真怕你們迷了路。」張震笑道:「不認識路難道還不會問麼?」趙光連連點頭道:「說的是,說的是。」天野見他說話舉止很是奇怪,不由心中生疑,問道:「二哥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趙光張大口,驚愕的瞪著他道:「你怎麼知道?」天野笑道:「都寫在你臉上了。」趙光疑惑的摸了摸臉,說道:「誰寫的。」張震見他說的好笑,強忍住不敢笑出來,說道:「你別信他,跟你鬧著玩的。」趙光恍然大悟,一拍天野的肩膀,笑罵道:「你這鬼精靈,竟敢玩你二哥。」天野忙道:「二哥,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用不著兜來兜去。」

    趙光把二人拉到進府,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抬起頭左右望了一陣,確認沒人後,才壓低聲音道:「其實這事也沒什麼。」天野見他神神秘秘,心中好奇心大起,也不打岔,豎著耳朵聽他說話。趙光悄聲道:「今天的事千萬別讓府內的人知道,特別是爹爹。」張震一聽,忙拍胸膛道:「我張震絕不吐露半句。」天野聽他竟是要隱瞞今天御馬踢人的事情,不由心中好笑,暗道:「就算我不說,那馬元貞也不會善罷甘休。」當下點頭應允。

    趙光見他們答應隱瞞,大喜道:「真是好兄弟,哥哥請你們上館子去。」說著拉著二人就走。

    三人回來時,趙弘奕已下朝,正在後廳與趙夫人說話。趙光兄弟二人與張震告別後,逕直來到後廳,趙弘奕微笑看著他倆進來,趙光搶上前去行禮,叫道:「爹爹您今天回來早了。」趙弘奕笑罵道:「你這孩子,難道爹爹早回來不好嗎?」趙光站起身來,見他臉色甚和,放下了一半心,說道:「不是,爹爹政務繁忙,難得有早回來的時候。」趙弘奕微微一笑道:「你今天帶弟弟出去玩來的?」趙光點頭道:「是,孩兒想,讓弟弟多見些原來熟悉的東西,或許能記起往事。」趙弘奕聽他提起天野,心下黯然,轉頭看著天野,愛憐道:「迥兒你累了嗎?」天野搖頭道:「不累,有勞爹……爹關心。」趙弘奕聽他語氣不太自然,關心問道:「迥兒,你沒什麼事吧?」趙光以為天野露出破綻,嚇得一顆心提了起來,撲通撲通亂跳,那知是天野還不習慣叫趙弘奕為父親。天野搖頭道:「沒事,只是有點餓了。」趙弘奕哈哈一笑,說道:「那我們去用膳。」

    趙光見父親毫不起疑,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用感激的目光看了天野一眼。天野對他苦笑,心道:「剛在酒樓吃完東西,現在哪還吃得下晚飯,看來說謊得付出代價。」任由趙弘奕夫婦牽著手去用膳。

    第二日,趙光不敢再出去,整日都在校場教天野拳法,天野天資聰明,加上根基又好,學起來不甚費力,一日下來,天野已將四十九招[趙氏拳法]學完。兩人在校場中拳來腳往,不斷拆招練習。

    如此過了一日,直到趙弘奕怒氣沖沖的回到府中。官服也不脫,指著一名親衛喝道:「你去把趙光找來。」竟直呼兒子姓名,看似氣得急了,聲音中充滿威嚴,聲音之響,只震得樑上灰塵簌簌而下,那親衛嚇的拔腿就跑。

    天野見一士兵氣急敗壞的來找趙光,心中樂極,猜那馬元貞已經開始報復了。趙光問了那士兵幾句,也猜到昨日的事東窗事發,忐忑不安的跟著他去,天野眼珠一轉,也跟了上去。

    趙光戰戰兢兢的給趙弘奕請安後,退到一邊,低著頭不敢看他。天野見他像鵪鶉般縮在一旁,心下好笑。

    趙弘奕鐵青臉瞪著趙光,冷冷道:「你可知道今天宰相大人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對皇上說你昨日在鬧市中縱馬傷人,指責我教子無方。」趙光原本以為那官員只不過在朝廷任職,哪想是堂堂當朝宰相大人,一時驚得張口結舌。

    趙弘奕橫眼瞪著趙光,滿臉怒火,突然反手拍的一掌,打了趙光一個耳光,大聲喝道:「看你幹的好事。」

    趙光見父親動了真怒,雙膝一屈,跪在地下,說道:「爹爹,孩兒再也不敢了。」趙弘奕兀自狂怒不休,天野亦跪在地上求情,說道:「爹爹,孩兒那日也在,知道箇中原由,或許與那宰相大人說的有所不同。」趙弘奕見是天野,心中對這個兒子甚為信任,臉上怒氣稍緩,沉聲道:「你且說來聽聽,千萬不得故意為這畜生脫罪。」天野點點頭,把當日的情形說了一遍。

    趙弘奕越聽眉頭越皺,聽天野述說完畢,對趙光厲聲喝道:「你制伏那馬匹把人救上來就算了,為何還要把人踢下河去?」天野忙解釋道:「那也是宰相大人恩將仇報,著人打二哥,二哥自衛時才失手踢他下去的。」這一句不盡不實,只不過把「拿」字換成了「打」字,卻也與當日無多大出入。

    趙弘奕哼了一聲,氣已消了大半,歎道:「但是皇上卻因為這事下旨把光兒給充軍了。」趙光驚道:「爹爹,這……」趙弘奕橫和他一眼,罵道:「還不是你這小畜生惹的禍,若你昨日跟我說了,今天也不會鬧出那麼大的事來。」天野道:「但哥哥這事並不大,說什麼也上不了朝廷議事,為何皇上要下旨充軍呢?」趙弘奕道:「還不是那馬元貞故意找茬,鬧上朝議,若不是有眾多官員擔保,說不得皇上還照他提議斬了光兒呢。」趙光嚇了一跳,心中恨極那馬元貞。

    天野見趙光臉上陰晴不定,想他已對馬家生出芥蒂,心下打定主意再落重點料,當下對趙弘奕道:「那宰相大人為何要故意顛倒黑白置二哥於死敵?難道他就不念我們同為一族人的情分嗎?莫非我們趙家得罪了他不成?」趙弘奕怒道:「若他念情的話,也不會想著要光的小命了,依我看無非是想要我趙家的軍中權力,既然他不仁,也莫怪我不義!」說著突然手起一掌,喀喇喇一聲響,將身邊一張八仙桌打塌了半邊,顯然是氣極了。

    天野見計策已成,心中大慰。殊不知兩家因為軍政權利分配上早有衝突,但在皇帝的壓制下,一直沒有鬧大,而這次的縱馬踢人事件卻是一條導火線,在天野這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開始了軒轅一族中兩個分支家族的正式分裂。

    趙光憂心重重道:「那充軍一事……?」趙弘奕道:「充軍一事是皇上親自下旨,此事絕無迴旋的餘地,不過你去的是關西邊營,那關西守將是我部下,我自會修書與他,讓他好好關照。」說著口氣漸厲:「你可給好好我記著,你的脾氣得要改改,在外邊千萬不可再惹禍了。」趙光無奈,默然無語。

    趙弘奕訓完趙光後,愛憐的看著天野,柔聲道:「迥兒,皇上讓你過幾日到宮中太學學府修學。」天野奇道:「太學?為何非要到那去?」趙弘奕大手摸著他的頭,呵呵笑道:「這可是皇上給的恩典,這太學可是專給太子和皇家子弟學習的地方,這番讓你去,無非是為你日後的仕途鋪路而已。」天野對什麼仕途倒不感興趣,他念念不忘的是如何奪取那下半部的[軒轅心訣],正愁找不著機會,如今進皇宮太學修讀,雖說未必能見著那下部的[軒轅心訣],但是可以接觸到軒轅一族長房後裔,總算多了一分希望,自是千般願意。

    次晨起身,忽然想起趙光今日充軍,心情喜憂參半,喜的是已成功令兩支軒轅後人家族結上仇恨,憂的是趙光離開後,自己少了個擋箭牌,以後就要孤身面對軒轅長房後裔,這危險又多了一分。內心深處卻又隱隱不想他離開,這正是軒轅一族令人心生好感的異能。

    天野在下人服侍下洗漱乾淨,穿上華服錦袍,戴好束髻玉冠,推開房門,到隔壁房間找趙光。

    見到趙光時,他正坐在床邊愁眉苦臉,見到天野進來,對他擠出一絲笑容後,又低下頭去,自顧想著什麼。天野見他笑得勉強,知他為充軍一事煩憂,心下不由的生出一絲不忍,勸道:「二哥,你不用太擔心,正好在路途中悉心揣摩那[軒轅心訣],說不定大有進展。」趙光苦笑道:「這一去,都不知道你我兄弟兩人何時才能見面,想著以後再也不能照顧你,免不得被人欺負,我哪還有那般心情。」天野聽他到這時還在念著自己,心中感動,正要開口,忽然一震,想起對方乃是夙世仇敵,千萬不可心軟,讓敵人有機可趁。

    天野想到這裡,不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倒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趙光歎了一口氣,看著他欲言若止。天野知他極其不願離開京師,勸道:「二哥,你離開京師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趙光聞言一愕,心想:「充軍哪會是什麼好事。」但卻沒有說出口,問道:「為什麼這麼說?」天野笑道:「你在京師,天天有爹管著,以你的個性,一天不打架,渾身骨頭定會癢的不得了,對不?」趙光見天野揭他老底,不由滿臉通紅,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忽然靈光一現,驚呼道:「你……你是說……」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忙壓低嗓子道:「你是說我離開京師後,爹爹就管不著了,以後想怎麼打架就怎麼打架。」天野笑道:「這個自然,爹爹不在你身邊,誰還管的著你,在路上還有解差護著,你要打架還不是想打就打,而且到了關西,又有爹爹的部下照看,就算打傷一個兩個的,他對你這個趙家二少爺還不是盡力護著,誰敢捉你去官辦。」趙光聽到這裡已是滿臉笑容,幻想著在異地對人拳打腳踢、稱王稱霸的威風景象,恨不得現在就插上翅膀飛過去。

    趙光經天野一番勸解後,對充軍一事竟不以為是件苦差,變得大是熱心,好像是別人充軍一般。趙弘奕本以為他會滿臉苦惱,垂頭喪氣,哪料到他竟興高采烈的催著解差快走,自己昨晚整夜辛辛苦苦準備好的安慰話一句也用不上,不由大感愕然,若是知道這兒子內心想著快點出去打架鬥毆、稱王稱霸的話,說不定會氣的吐出血來,恨自己怎麼生了個這樣的兒子。

    倒是趙夫人淚流滿面,拉著兒子的手失聲痛哭,反倒要趙光連哄帶騙的才止住淚水,偷偷的塞了不少銀票到他懷裡才放他離開。

    過了幾日,趙弘奕領著天野進宮,在[太學府]門前,被宮內帶刀侍衛攔了下來,那侍衛躬身向趙弘奕行禮道:「參見趙大人。」趙弘奕雖掌管著天下兵馬,但卻也管不著皇宮內苑的侍衛,今見那侍衛如此尊重自己,不由和藹道:「你們不必多禮。」

    門內走出一個拿著拂塵把的人,見到二人,說道:「趙大人是送公子來[太學府]麼?」趙弘奕淡淡道:「正是。」那人眼裡露出一絲惱怒,正要說話,忽見前面又來了一大一小二人,忙快步上前行禮道:「原來是馬大人來了。」天野見來人正是馬元貞。

    馬元貞笑道:「呵呵,想不到下官能在這看見司禮公公的丰采。」說著上前執著他的手,偷偷塞了一張銀票給他。天野心道:「公公?那不是太監麼?原來這人是個太監,難怪說話的聲音尖厲古怪。」那太監一見手中的銀票,頓時眉開眼笑,說道:「蒙大人看的起,奴婢真是不勝榮幸。」趙弘奕本看馬元貞不太順眼,這又看他當著自己的面公然行賄,不由心中忿怒,冷哼了一聲。

    馬元貞笑道:「趙兄也是送令公子來[太學府]嗎?」趙弘奕冷冷道:「廢話。」別過臉去不理他,轉頭對那太監道:「本官還有公事要辦,犬子就交給公公了。」那太監傲慢的道:「趙大人慢走。」趙弘奕向天野交代了幾句話後,拂袖離去,由始至終都沒有與馬元貞說過一句話。

    馬元貞看著他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天野心中暗歎這趙弘奕不懂人情世故,卻沒去想自己為何離開魔域短短幾個月就像變成另外的一個人,什麼虛情假意、陰謀詭計都有了。天野見馬元貞轉過身子,忙上前躬身行禮:「小侄拜見伯父。」馬元貞呵呵笑道:「侄兒過來,這是小兒馬文遠,與你一樣,也到[太學府]修讀。以後你們就是同窗了,要多親近親近。」天野笑道:「文遠兄明眸皓齒,面如冠玉,舉止瀟灑,頗有伯父風範,令侄兒羨慕不已。」一句話就送了兩頂高帽出去,但聽在二人耳中卻有不同的反應。馬文遠受他誇讚,心中大為高興,對他生了親近之感。馬元貞聽後,呵呵直笑,心中對他暗生警惕,心道:「此子小小年紀卻如此滑口甜舌,應付得體,想必心計不差,不可小視。」

    那太監見他們談得甚歡,恐誤了時辰,難免會被上司責怪,當下插口說道:「馬大人父子是人間俊傑,這是眾人皆知的事。不過你們還是先跟奴婢進去報到的正經。」馬元貞笑道:「那就有勞公公了,下官先行告退了。」那太監行禮道:「恭請馬大人慢走。」

    天野與馬文遠進了[太學府]大門後,一路上跟著那司禮太監走的都是迴廊,穿過一處處庭院花園。眼見飛簷繪彩,棟樑雕花,他一生之中那裡見過這等富麗豪華的庭院大屋?心想:「原來還以為趙府已是奢華大院,比這裡可又差得遠啦。看來做皇帝是件天大的好事,難怪個個都爭的頭破血流。」

    那太監領著二人走了一會,來到一大屋前,停了下來,轉身道:「就這裡了,你們自各進去吧。」說罷把頭一揚,也不理二人行禮道謝,拋下他們自行離去。天野與馬文遠相視苦笑,攜手走進屋內,裡面已有幾人圍在一起交談著,見二人進來,都回頭望了過來。

    那幾人一見天野,齊聲驚呼:「刀子哥!」天野以為他們是趙迥的舊識,微笑的對他們點點頭。那幾人見天野回應,都興奮的圍了上來,其中一人問道:「你不是跟那將大哥、權大哥回家了嗎?怎麼又會到此的。」天野一怔,說道:「什麼將大哥?」那人好像沒有聽他這話,接連的說道:「原來你家在京師,害的我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自那天在書院分別後,我們一直掛念著你。」那幾人都都興奮的拉著他東問西問,也不管他回不回答。原來這幾人正是蘅園書院的王子讓和唐悟等人。

    天野聽著他們說話,心中大驚,想道:「那……那將大哥,定,定是將挽城了,跟他走的人莫非就是趙光?若他進了聖域豈不是我魔家的災難,這……怎辦才好?」心中一時憂疾如焚,臉上不禁露出驚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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