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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少年滋味 第三章 離間妙計

作者:雪渡

    趙光訝道:「這[回]字還有這些名堂?那要如何才能做到呢?」天野道:「其實做到並不太難,先要練成內勁,然後再做到[用意不用力]就成了。」趙光茫然道:「用意不用力?」天野點頭道:「對,用意不用力。就算你力再大再多,總也有用完的一刻,而你的拳法招式沒有內功根基,遇上了真正的內家高手,不論變化多麼巧妙,力道多麼勇猛,總不免一敗塗地。但若你練就了內力,就可以體會到[軒轅心訣]裡的『不即不離,勿忘勿助』八字的真意,做到[用意不用力],則可立於不敗之地。」

    趙光恍然大悟,不由吁了口長氣,感激道:「當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要想到什麼時候。」天野假惺惺道:「就算我不說,以哥哥的聰明才智,總有一天會領悟。況且我們是親兄弟,我知道的也就是你知道的。」趙光聞言心下感動,一把抱著他說不出話來。殊不知天野這一番話,為趙光打開了一個全新的武學天地,造就了他日後成為一個武功高手,也正因為他那一句假惺惺的話語,使得趙光對他絕無疑心,待他如己。

    過了良久,趙光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三弟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你和我一樣也是昨天才學的[軒轅心訣]啊。」天野心裡一驚,以為他起了疑心,哪料到他只是好奇才問起,並未他想,忙解釋道:「我前一陣在深山中受了點傷,幸虧遇到一位老道人救了我,還傳我一些吐納的法門,昨夜又學了[軒轅心訣],我把二者結合起來,才有今天的領悟。」趙光歎道:「幸虧有那道人救了你,要不然我現在都不能和你在一起,以後得好好感謝他。」天野心道:「這人可是我杜撰,任你踏破鐵鞋也找不著。」嘴上卻也不說,點點頭表示認同他的話語。

    趙光忽然一拍天野的肩膀道:「三弟,想你在家待久了會生悶,哥哥今日帶你出去走走。」說著也不等他點頭,拉著就向門外走去。天野心道:「還不是你想出去玩,拉上我做借口。」當下也不點破,任由他拉著。離開校場時,天野忽然問道:「二哥,你知道家裡的士兵都住在哪嗎?」趙光道:「當然,你問這個做什麼?」天野道:「當日與我一起回來的士兵當中,有個叫張震的校尉曾幫過我,我想去看看他。」趙光怪責道:「你怎麼不早說?幫過你的人就是我們的恩人,早該去看他了。走,他們就住在剛才我們練武的校場邊上。」說罷領著天野掉頭回去。

    兩人走進院內,見裡面甚是安靜,不像有人在。趙光不死心,大喝一聲:「這裡有人嗎?」一名打掃房間的士兵聞言,急沖沖的從裡間跑了出來,口上應道:「有人,有人。」兩人見他手持掃把的姿勢與持兵刃相若,而身上卻是灰頭灰腦,模樣可笑,不由莞爾。

    趙光忍著笑問道:「你們這有叫張震的嗎?」那士兵一臉疑惑道:「張震?您是指昨天才來的張大人嗎?」天野一聽他認識張震,不禁喜道:「對,就是他,他在嗎?」那士兵搖頭道:「他不在,出去了。」天野聽說他不在,微感失望,問道:「他去哪了?」那士兵道:「趙將軍今早帶他去兵部辦理任職文書,想必現在也該回來了。」

    這時院外傳來人聲,三人轉頭望去,只見趙將軍與張震領著士兵一路談笑走了進來。那士兵喜道:「他們回來了。」天野與趙光習武多年,自是耳聰目明,早已知曉,待他們走進,天野笑道:「張大哥遇了什麼開心事?」張震見到天野大喜道:「刀子兄……,見過二位少爺。」天野見他欣喜之下忘形的以舊日稱呼,但忽然記起自己的身份,把「弟」字生生吞了回去,改為拘束客氣的話語,不由愕然,心道:「身份真是令人有如此大的隔閡麼?」眉頭微皺,不滿道:「你我兄弟相交,今日為何如此見外?」張震本是個爽直之人,聽他口中雖有責怪之意,但情誼卻顯而易見,心中感動,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是做哥哥的不對,刀子兄弟別放在心上。」天野喜道:「兄弟間哪有那麼多的怪責。」張震一笑,轉向趙光行禮:「末將見過二公子。」趙光笑道:「你與三弟兄弟相交,自也是我的兄弟,這二公子的稱呼就不要再說了。」張震料不到竟然也是一個爽直人,不由一怔,喏喏道:「這……這不……太合禮數吧?」趙光一揮手道:「管他娘的什麼禮數。」在場眾人都是軍旅出身,這時聽他口說粗話,心中頗有親切之感。趙將軍在旁笑道:「張兄弟你就別介意了,在京師裡誰不知道我們趙二公子豪邁不羈。」張震見上司發話了,逐笑道:「那我就畿越了。」天野見趙光籠絡人心的手段卻有一手,內心的戒備越發濃厚。

    趙光道:「趙叔,我兄弟二人想替張大哥請個假,與我們出去走走。」趙將軍道:「無妨,張兄弟剛到,本也沒有安排當值,就先放幾天假,權當是添置物品好了。」三人見他如此通情達理,心中大喜,告別出了趙府。

    京師為皇帝之都,規模宏偉,市肆甚為繁華。大街上人來人往,文人俊士、商賈小販、腳夫農人、和尚道士,還有金髮碧眼外域異族人,一個個氣定神閒,在繁華的街衢悠悠徜徉,當真是一片昇平景象。

    天野和張震哪見過此般景象,直看得眼花繚亂,流連忘返。趙光心裡極疼愛這個弟弟,含笑陪著他們,並沒有一絲不耐煩的神情。

    忽然聽的前面人嚷馬嘶,一匹高大的駿馬急奔而來。行人被撞得東倒西歪,慌忙紛紛躲避,一時街道大亂。那駿馬奔跑迅捷無倫,轉眼已經衝到跟前,天野心中一驚,忙與張震躍到一旁躲避。

    驀地裡一個人影從旁躍出,左手已抓住了駿馬頸中韁繩。那駿馬吃了一驚,奔跑更快,那人身子被拖著飛在空中,手指卻只是緊抓馬韁不放。

    眾人都大聲鼓噪起來,天野和張震見抓住韁繩的正是趙光,都不禁又是驚奇,又是喜歡。天野心道:「想不到這廝還有如此高明的馬上功夫。」

    只見趙光在空中忽地一個倒翻觔斗,穩穩當當的便落在馬背之上,奔馳回來。那小紅馬一時前足人立,一時後腿猛踢,有如發瘋中魔,但趙光雙腿夾緊,始終沒給它顛下背來,眾人離得遠遠的,不感靠前,深恐被那烈馬踢傷。張震看得大是佩服,讚道:「看不出二少爺還有這麼厲害的訓馬功夫。」天野閉著嘴巴不說話,眼睛緊緊盯著趙光和那匹駿馬。

    那駿馬突然一陣翻騰跳躍,帶著趙光向前狂奔,一晃眼已衝進人群當中,眾人躲避不及,一時踢傷了不少人。

    天野看的心中不忍,大聲道:「二哥,你想個法子制服它吧,莫讓它再傷人了。」趙光見它如此蠻橫,心下著惱,用力拉扯韁繩,那駿馬前足人立,厲聲長嘶,掉頭往左邊的橋上奔去。

    這時橋上正好走來一隊人馬,隊伍當中八名壯漢抬著一頂繡金紅呢大轎過來,前後各有十幾名侍衛護著。那駿馬竟也不加理會,如發瘋中魔般只顧前衝,霎時將開道的侍衛沖得七零八落,眼看就要撞上八人大轎,抬轎的壯漢驚慌失措,扔下轎子,紛紛跳下河去。

    趙光大驚,用力提起韁繩,那駿馬一聲長嘶,忽地騰空躍起,竄過大轎。趙光在半空猶如騰雲駕霧一般,待得落下,已在那八人大轎背面。那駿馬似意猶未盡,忽然飛起後足,把轎子踢翻,墜落河中,眾人大聲驚呼,有幾名侍衛匆忙撲入河中救人,那轎中就像是坐著什麼身份尊貴的人物一般。

    天野和張震追上來,見橋中眾人臉上驚慌,口中直呼「相爺」,不由心中一動,跑到右岸,抄起人家涼曬衣服的長竿,往橋上奔去。

    趙光見那駿馬如此發飆,心中大怒,一拳砸在馬頭上,那駿馬受到重擊,厲聲悲嘶,四肢一軟,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掙扎,卻也爬不起來。

    趙光下得馬來,正好看見天野抱著一條長竿苯上橋來,心中一驚,想起有人落水,忙上前搶過長竿,伸下河水中,大聲叫道:「竿子來了,快抱著!」

    天野低頭看去,見河中一亂成一團,幾名侍衛已將轎中之人拉了出來,天野見他是個身穿紫袍,長著短鬚的中年男子,在水中被侍衛摻扶著,披頭散髮,想必髮冠已在慌亂中脫落的不知去向,身上的衣服給河水浸得不成樣子,面上鐵青,嘴唇發紫,甚是狼狽。

    趙光把他拉了上來,心想不是自己的錯,所以大大咧咧道:「這一切都是那匹野馬惹禍,我已經把它廢了,我叫趙光,我父親叫趙弘奕,跟你一樣也是朝廷大員。」

    那官員濕淋淋的站在橋上,四周的市民都看著他,指指點點,大是丟臉,聽他說的話像是道歉又像是威脅,心下暗怒,陰沉著臉對身邊侍衛喝道:「把他給我抓起來。」

    兩名侍衛蹂身上前,一左一右扣住趙光的手臂。趙光愕道:「我把你給救了上來,你還要抓我,你講不講理?」那官員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我不單要抓你,還要把你投如大牢,讓你生不如死。」趙光大怒,心道:「真是好沒道理,我好心救你,你卻恩將仇報,還要把我投入大牢,以為老子好欺負麼?」越想越氣,當下雙臂一振,一招「撥雲分霧」把那兩名侍衛推下河去,右腳向前一蹬,踢在那官員胸口上,把踢得飛了出去,「吧嗒」落入水中,趙光看著他們冷笑一聲,掉頭就走。那些侍衛聽他說是趙弘奕的公子,哪敢惹他,眼睜睜望著他揚長而去,才手忙腳亂的去救他們主子。

    天野見他踢那官員下河後不顧而去,心中又驚有喜,暗道:「哈哈,這兩人的仇結定了,看這人絕非易類,定不會善罷甘休,以後有好戲看了。」

    天野見那些侍衛已把那官員撈了起來,忙上前上前幫忙拉他起來。那官員爬上岸來,聽得四周民眾竊竊偷笑,想自己兩次落水,這臉可丟大了,對趙光的恨意越發濃烈,鐵青著臉站在岸邊想著如何報復,侍衛都惶惶的站在傍邊不敢說話擾他。

    這時忽聽一聲悲嚎:「我的[玉蛟龍]吶……!」眾人一驚,朝聲音傳來出望去,見一錦服少年抱著那奄奄一息的駿馬哭罵著。那官員眉頭一皺,厲聲喝道:「歷兒,你說那馬是你的。」那少年一聽,嚇得止住了聲音,小聲應道:「是,我見爹爹的壽辰快到了,所以花了一萬兩銀子買回這大宛良駒,本來想獻爹爹,讓您開心,哪料到……」說著有哭了起來,「我那一萬兩銀子啊……,今天才放它出來溜躂,就碰到這事,他娘的,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干的?」旁邊一侍衛扶起他,輕聲說道:「少爺,是趙光干的。」那少年大罵:「他娘的,我馬家哪裡得罪他們趙家了,他趙光竟然這樣對我。」那官員喝道:「好了,別鬧了!」心裡對趙光的憤恨卻也消了不少。

    天野心道:「果然是馬元貞,照此下去,這兩家的仇或許結不了,不行,我得想個法子。」那官員正是當朝宰相馬元貞,那少年是他的四子馬文歷。

    馬元貞忽然看見天野滿臉歉意的站在他面前,不由一怔,想起這少年剛才也有幫忙拉自己上岸,心中對他好感大生,逐和顏悅色道:「你叫什麼名字?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有如此的俠義心腸。」天野歉然道:「其實都是我哥哥不好,才累到大叔落水的,更不該踢大叔一腳,也不知道傷了沒有?」馬元貞知道真相後,對趙光的仇恨本已淡了,忽聽他提起趙光踢他下河,覺得胸口隱隱作痛,不由怒氣頓生,哼了一聲道:「你也是趙弘奕的兒子?」天野低頭道:「是,我哥哥從小驕橫無理,父親也管他不著,求大叔不要與他一般見識。」馬元貞道:「你父親不會管兒子我幫他管管,這事與你無關,你很好,以後千萬別跟你哥那小畜生學壞了。」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穿著濕淋淋的官服揮揮手,帶著下人就走。

    天野見只用了幾句話就挑起兩家的仇恨,心上大樂,裝作恭謙的模樣送馬元貞離開。張震走近來道:「想不到刀子兄弟如此謙謙君子,對這些場面也能應付得體,不過你哥哥的脾氣也太火了點。」天野聽他這麼說,知自己的應答話語在表面上絕無破綻,誰會想到他會給自己家結個大仇家,不由心中大定,笑道:「張大哥過獎了,我們還是回去吧。」張震也被這一事故攪得興趣全無,點點頭,牽起他的小手掉頭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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