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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球場得意

作者:麻子

    如果將罰球點的位置除以球在空中運行的速度,以此來作為對方守門員撲出這記任意球的時間的話,那麼他只需要以陪著女友在林蔭道上散步的速度往左橫移一步,再以平時大便的速度蹲下身來,順便將雙手放在胸前,那麼他就會剛好擋住我的這一記低空飛來的任意球。但事情當然不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計算,否則那些任意球大師們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風光了。

    幾乎在我大力施射的同時,對方的守門員便遵循著他最初的判斷,腳步開始向遠角移動,當他剛移動了第一步時,忽然發現自己的判斷出錯了,球筆直地朝近角而來,一瞬間,他想起了開球之前我的眼神,自己被騙了!對於任何人來說,被欺騙都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更何況是在這樣的一個關鍵的時刻,他努力集中注意力,將向右移動的重心穩住,然後拚命地往左一撲,來不及繼續移動的他只能力求用手指將球捅出界外。球閃電般飛來,剎那間,他感覺自己的手指一震,夠到了!

    全場爆出驚天動地的尖叫吶喊,他在地上翻滾之中,眼睛卻拚命睜大,想看一看球在哪裡,最後,他看到了,球正躺在網窩之中,跳動著釋放殘餘的動量。

    球進了!面對我的全力一擊,對方門將的指尖顯得有些螳臂擋車般的脆弱。這一刻,我的「入微」境界徹底失守,狂喜的衝擊使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怒吼著衝向場邊,凝視著激動萬分的小雅他們,伸出雙臂,接受著全場觀眾的歡呼。隊友們抱作一團,但沒有人上來與我擁抱,讓場邊的攝像機對著我一陣猛拍,形象突出到極點。稍稍冷靜下來,我轉身與隊友們和鐘教練擁抱在一起。

    贏了!裁判在進球後便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聲,H大的球員們無法接受地攤倒在草地上,良久在一片痛苦的哭泣中離開了球場。球場上只剩下了我們,香檳,綵帶,就像是夢中一樣,我們狂歡著慶祝勝利,足球場上,從來都是勝者為王,只有冠軍才擁有一切。

    休息室裡,我來到大雄身邊。大雄小腹的疼痛已經過去,精神也好了很多,看樣子已經正常了。我取下臂上的隊長袖標還給他,說道:「正好,馬上上台領獎吧。」大雄看著我,沉默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將我的手一推,說道:「不,今天應該由你來戴著他領獎。」我笑了笑,一把拉過他的手,正要硬著給他帶上去,大雄一揮甩脫我的手,正色說道:「慕遠,我什麼時候說過不算的?」鐘教練在身後說道:「好吧,大雄上半場已經換下,現在的隊長是你,別爭了。」主席台上,我接過獎盃,高高舉起,全場一片歡聲雷動,那一刻,我發現自己從未如此地愛著這個運動。以後,還會有這樣的機會嗎?

    熱熱鬧鬧的頒獎儀式沒有進行很久,我從校長手裡又接過了金靴和金球獎,可以說是盆滿缽滿,只是看著雜七雜八的贊助商提供的獎品,想著怎麼跟組委會講講折現。完了後我找到他們,說其他都可以,就是這個主贊助商提供的DVD不能折現,靠,我們這些學生要DVD幹什麼?

    出了體育場,我遠遠就看見小雅在門口等我。我笑呵呵地走上去說道:「老婆,這下咱家有了第一筆收入了。」小雅臉一紅,說道:「呸,誰是你老婆?我還要考察考察你配不配作我的男朋友呢。」我作大驚失色狀,說道:「啊,那能不能先給劃一個重點?」小雅輕笑著不理我。我四處看了看,問道:「小園和大海哪兒去了?」小雅面色一暗,說道:「小園說在上海還有些事,不跟我們一起回去,讓大海陪她明天走。」我「哦」地一聲,剛才還有些興高采烈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來,小雅說:「怎麼?不高興了?」我歎道:「說真的,你什麼時候跟她再談談吧。」小雅苦笑著說:「談談?能怎麼談?你跟阿維談談就行了麼?」我說不出話來。

    「何慕遠先生?」一個奇怪的口音將心事重重的我倆拉回了現實世界。我轉頭一看,居然是一個老外。「我是,有什麼事嗎?」我問道。那老外唧唧刮刮就是一通英語,搞得勉強才過了四級的我暈頭轉向,還好小雅的英語不錯,我們倆加在一起方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他叫霍克,是一個英國的足球經理人,在看了我的比賽之後,覺得我有參加職業比賽的潛力,便找到我來聊聊。

    「不會吧,隨便從甲A拉個人來也比我強,你怎麼會找到我呢?」我受寵若驚地問道。小雅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no,no,no」霍克大搖其頭,說道:「我相信我的眼光,你的身體條件,戰術思想,最重要的是天分和潛力,都是職業水準的,而且我發現你的身體年齡大大低於你的實際年齡,只要經過正規訓練,一定能夠取得成功,相信我。」我有些不敢相信,居然還有人說我可以踢職業足球。

    「可是霍克先生,首先我並不能肯定你的身份,其次我還有半年多的時間就要讀完大學,在這期間我不願成為職業的足球運動員。」我好不容易說完了這幾句英語。

    霍克笑著說:「當然,當然,我會給你傳真一份我的資質證明的文件,而且我並不是要你立刻作出決定,我還有其他事,明天回英國,你想好了再跟我聯繫,不過時間不要太長,最好在一年之內。」說完我們交換了一些聯繫信息,他便匆匆離去。

    「靠!不會是在寫小說吧。」我晃著霍克的名片對小雅說。「管他呢,」小雅皺著眉頭說,「你不會真的想踢職業足球吧。」我笑著說:「踢職業足球好呀,沒準兒我能掙很多錢,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建立起幸福的小家庭了。」小雅臉紅紅的,舉起拳頭要打我,被我順勢一把扯到懷中,看著她嬌美的臉龐,我忍不住吻了下去。小雅害羞地掙扎道:「慕遠……這兒……這兒人多……」我哪管那麼多,深深地與停止掙扎的她陶醉在這一吻中。

    我們當天就趕下午的火車回學校。一路上我和小雅癡癡地相互凝視著,毫不理會其他人,只沉醉在我們兩人的甜蜜小天地之中。

    「想不到遠哥是球場得意,情場更得意呀!」小邱搖著頭,擠眉弄眼地說道。

    火車伴隨著我們的一路歡笑,隆隆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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