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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心惘然

作者:麻子

    如願以償,我們最終進入了總決賽,憑藉著我的神奇表現,我們在南方區的比賽中保持全勝的戰績,我更是以十五球的進帳成為南方的射手王。在所有關心校際聯賽的人看來,今年的N大,乃是歷史上最強的一屆,極有可能打敗北方的冠軍球隊H大,一洗近幾年來南方球隊對北方球隊的頹勢。

    總決賽將於一周後在上海舉行,這也便宜了我們,屆時將有不少同學坐火車前往觀戰,同時上海的觀眾對我們也會大力支持,我們可說是佔據了地利。

    剛剛達到「入微」境界,我更是勤於練功,許多一開始於境界所限無法修煉的功法也被我一一嘗鮮。沉醉於自己的小天地的我,對於失戀的傷心事想的也少了。在室友眼中,我是成天躺在床上,連飯都懶得去打,可能是訓練太累,還是失戀的打擊太大,大家都是搖頭不已。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下午兩三點鐘了罷,離下午的合練還有很久,我坐起身來。宿舍裡一個人都沒有,冬日的太陽從窗外造了進來,空氣中的灰塵在陽光中飛舞,頗有一種時光消逝的味道。我走到窗口,瞇著眼睛望外望,到處都是忙碌的學子,心裡有些空空的沒有著落。我搖搖頭,決定到外面曬曬太陽。

    一個人走到了學校外,看到路邊的小攤,忽然想起很久沒有去逛逛打口帶了。於是走了一會,來到了一個小店面前,幾個學生正埋頭在一大堆磁帶CD裡挑著。我也加入了去,翻了一會兒。「老闆,這兩盤CD多少錢?」挑了兩盤喜歡的,打口又沒傷到歌,我抬頭問道。老闆瞅了瞅,「哦,Suade和skidrow,三十。」我付了錢,正往外走,一個聲音喊道:「哎,慕遠。」我一看,是小園,蹦蹦跳跳地往這邊走過來。

    「好久不見,怎麼,沒課?」

    小園走近來,笑著說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們系的?連有課沒課都不知道了。」

    「今天星期幾?我都忘了。」

    「你現在是明星,老師點名都不會抓你曠課,就連星期幾都不知道了?」小園一邊說一邊從我手裡搶過CD看著。「霍,Wearethepigs,挺深沉的嘛。」

    「瞎聽聽,我玩什麼深沉?」我搶過CD,和她一起往學校走。

    「對了,我們羽協的聯賽決定了,下星期開始比賽,到時候你可要代表我們系隊出賽才行。我看過你打羽毛球,打的不錯,沒準個人賽還能進十六強呢。」

    看著小園興致勃勃地講著,眉目之間彷彿與小琳相似了起來。小琳也是這樣一個圓圓的臉蛋,長長的頭髮,目光流轉之間,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我一時間有些癡了。

    「哎,你在想什麼?」小園輕輕推了我一把,臉紅紅的。我一下子醒了過來,尷尬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不敢抬頭,正喃喃地說不出話來,又聽到小園說:「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

    「你知道什麼?」我有些奇怪地抬起頭看著她。

    「哈,我還知道你們幾個前幾天喝得東倒西歪的那件事呢。」小園輕聲笑著說。

    唉,這些大嘴巴,一到美女面前,就拿別人的隱私來討歡心。我搖頭苦笑。

    小園停下腳步,看著我說:「其實,一切都會很快過去的,你可不要太頹廢喲。」

    「一周後的比賽,只要我們獲勝奪得冠軍,你們每人就可以得到兩千塊錢贏球獎金。」鐘教練笑著對我們說。

    哈,我喜歡。

    「來,大家說說,我們要怎樣拿下這場比賽。小邱,你先說。」

    「我認為,首先應該做好場外工作,請裁判打打麻將,給點黑錢什麼的,然後針對對方球員重金收買……」

    「啪」鐘教練一巴掌打到小邱頭上,笑著說:「你小子,以為這是打甲A呀。」

    大家哄笑一片。

    鐘教練面有憂色地說道:「北方的球隊歷來是身體條件出眾,身高體壯,膀大腰圓,跟他們對抗我們就很吃虧。這次的H大是上屆冠軍,隊中大多球員都是正規足球學校出身,從小就開始了系統訓練,除了身體的優勢,技術上也是高出我們不少,我們要想獲勝,難度很大。」

    「沒關係,我們有遠哥嘛,遠哥,是不是?」小邱說道。

    「靠,我是超人嗎?我的技術也不一定是人家的對手。」我笑道。

    鐘教練不理小邱,繼續說道:「我們的優勢,就在於近期以來各位的體能增長非常突出,奔跑能力絕對不遜於專業隊伍,因此我們要想奪冠,體能絕對是關鍵因素。為此我將佈置相應的打法,現在是各個位置的具體要求……」

    鐘教練的打法是361,絕對的防守反擊陣容,囤積重兵於中場。雙後腰專職防守並協防兩邊,我打自由人,主要是加強中場的控制並根據場上的變化來變換攻防。要求所有的隊員進行大範圍的奔跑,就是「搶,逼,圍」,從中場開始就鑄起一道堅固的防線。

    鐘教練專門找來了校內聯賽中各個隊中技術身體很好的隊員組成一個隊伍作培練,指示他們可以大膽地進行身體接觸,以此鍛煉我們的對抗能力。

    練完球,我洗了個澡,琢磨著好久沒上晚自習了,還是補一下這幾天落下的課程。匆匆吃了飯,我借了一個同學的筆記,拿了幾本書便往教學樓去了。我知道下午我們系最後是在教306上課的,可能那兒有不少同學占好了位子,於是就直接去了306。

    一進門果然有不少同學在,我四處看了看有無空位,發現都坐得滿滿當當。咦,那不是小雅嗎,她旁邊倒有個空位,可能是冰山美人令人不敢接近罷。我正想去別處找找,小雅一抬頭看到了我,我想這時再走倒有些生分了,於是走上去,笑道:「旁邊有人嗎?」小雅搖搖頭,我便老實不客氣坐了下來。

    教室裡很靜,我看小雅轉過頭去繼續看書,也不好說什麼,只好掏出筆記,打開書看了起來。有的科目倒還簡單,就是照本宣科,有的就麻煩了,像統籌學,計算方法什麼的,本來就是上課也搞得迷迷糊糊,光看筆記就更摸不著頭腦了,不過憑著「入微」的精神境界,我倒能心態平和地一步步跟著教材和筆記看下去。逐漸進入了狀態,不覺間時間慢慢過去,除了好幾個地方沒有搞懂,其他倒是大概有了數。

    旁邊小雅忽然小聲說道:「怎麼?有地方不懂?」

    我也笑著小聲說道:「是啊,有些迷糊。」我指著書,苦笑。

    「沒關係,我給你講講。」小雅這話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不過跟著她的講解,我的心神也沉浸在了複雜的課目之中。

    一看表,才八點多鐘,小雅的講解簡單明瞭,並沒有用太多時間。我覺得今天差不多了,不想繼續上下去,便對小雅說:「我走了,你呢?」小雅輕輕一笑,說:「好,等等我。」說罷也收拾起東西。其實小雅跟朋友之間倒是沒有了她習慣性的冷冰冰的神色,很好相處,倒是旁邊的同學看的有些發楞。

    回宿舍時間還尚早,我便請小雅去喝杯咖啡,表示感謝,小雅爽快地同意了。於是我們來到了旁邊街上的「半坡」咖啡廳。這裡消費不低,平時我們可難得來一次,不過環境很優雅,桌子之間都以植物隔開,加上輕輕的音樂聲,倒是戀愛中的男女常來的地方。坐下來後,小雅笑著說:「怎麼,有錢了?」我掏出煙來點上,搖頭晃腦地說:「哈,這段時間發了不少贏球獎金,兜裡有錢羅。哎,下場比賽我們能贏的話,可是有兩千塊,到時我請你們去金鷹吃飯去!」小雅說道:「我們都準備去給你們加油呢,星期五下午出發是吧?」我問了她們有幾個人,到時候和我們球隊一起買票。

    「馬上要畢業了,你決定好找工作的事了嗎?」過了一會兒,小雅問道。

    我吸了一口煙,看著吐出的煙霧,愣了一會兒神,說道:「不知道,我還沒想好。原來是想回四川,現在有些迷茫了,不過離作論文還有段時間,到時候再說罷。你呢,不是要考研嗎?」

    小雅撥動著咖啡杯,輕輕說:「我決定不考研了。」

    「那怎麼辦?」我問道。

    「我也是到時候再說罷,實在不行我可以回家鄉的環保局。」小雅的家鄉是江蘇的大城市,回去倒也是不錯。

    我笑著歎口氣,說道:「你們可真是幸福,我可是不願意回到我們那個小地方去了。」抬頭看看小雅,發現她正出神地盯著我,看到了我的目光,又轉到杯子上去。瞬間我覺得心中有種東西堵在那裡,然後熟悉的疼痛又再次光臨,將我的心臟撕扯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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