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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噩耗」 作者：連 第二十一章「噩耗」
見到薛貴撤退了，我們都鬆了一口氣，剩下的人集合在一起，稍稍放慢了速度往露原方向前進。往前走了沒多遠，我們就看到先前走的那些人，人數上好像比我們分手的時候少了不少，隊伍也稀稀拉拉的，沒什麼士氣。他們也太慢了，我們為他們爭取了一天的時間，今天又過了這麼久了（快吃中飯了），怎麼他們還沒有趕到露原，還在路上晃悠什麼？嗯，雷天父子不在隊伍中，那就是說…… 緊趕幾步，我們趕上了他們，大聲說到：「好了，風影的部隊已經被擺脫了，大家不用再斷後，可以追上城主一起回城了。」他們突然安靜下來，全都不做聲了。我心中一喜，繼續問道：「怎麼都不回答，快走啊，都不想回城了嗎？」人們還是不做聲，有些人甚至哭了起來，我一把抓起孫文（雷天的親兵首領），吼道：「到底怎麼回事，快告訴我！」孫文哭道：「王公子，我們對不起您。城主和少城主，已經過世了……」 「什麼？」我裝作大吃一驚的樣子，往後便倒。等到他們手忙腳亂地把我「救醒」以後，我垂淚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追兵並沒有從我們這裡突破過去，城主到底是怎麼去世的？」孫文答道：「那天我們剛離開不久，就遭到敵人伏擊，城主和少城主就……」 「當時情況太混亂了，雖然我們一心趕回露原，疏於防範，但是敵人的襲擊太快了，突然之間，樹上，灌木叢裡甚至地裡都有敵人出現攻擊。我們根本來不及抵擋，人就倒下了一大片，城主和少城主在混亂中也被殺。就在我們以為必死的時候，他們又忽然之間全都不見了，就像來的時候一樣突然，如果不是有那麼多人死掉，我們真以為是一場噩夢……」孫文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後終於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哼哼，這個老傢伙，誰叫他要對付我的，這下把自己也賠進去了吧。暗影是我早就埋伏好的，就是怕薛貴讓你跑掉了，你以為我留給你100人是方便你跑呀，那是方便暗影對你下手的。這下好了，雷天和雷洪一死，就剩下雷英有權力管理露原，而我正是他老公，嘿嘿，這下露原還不落在我手！ 心裡充滿了計劃完成的喜悅，表面上還是裝出悲痛欲絕的樣子，對著眾人道：「可惡的薛貴，他肯定事先派出了精於暗殺的士兵事先躲在了樹林裡。都怪我，都怪我把兵力分散了，才讓薛貴匹夫有了可乘之機。城主，我對不起你們呀，該死的是我，我不該留下兵力的城主，我是露原的大罪人啊∼∼薛貴，你不要跑，我來取你性命——」說罷掉頭往回就跑。 周圍一眾兵將連忙把我拽住，都不住的勸我，還把我往回拖。這個說：「王公子，這哪能怪您吶，是薛貴他太狡猾，利用城主這次出城剿匪背信棄義對我們進行攻擊，不關您的事呀。」那個道：「是呀王公子，這可不是您的責任呀。您以不足500人阻擋了薛貴的萬餘鐵騎，我們才得以逃回來，您已經做到最好了，要怪也只能怪我們這些和城主一起的人，我們太不小心了，讓薛貴奸計得逞。現在城主已經去了，您可不能衝動呀，還有露原需要您費心保護呢。」 呵呵，我的目的達到了，總算沒有白把他們救出來。雖然他們剩下的人數不多，不過他們可是我最好的宣傳工具，很快，我英勇善戰、忠心為主的光輝形象就會為別人所知，對於先前的謠言他們也是最好的反對證人。 這次出城「剿匪」收穫真是太多了，既幹掉了雷天父子；又有希望洗脫先前的謠言（事實上，謠言就是雷天有意放出來，他死了，自然會消失）；還順便嫁禍了風影一把，使得以後有借口向風影出兵；還對一些人施了「救命之恩」，將來總有回報吧。雖然美中不足狂風損失慘重，不過只要我大權在握，還怕訓練不出狂風的戰士？ 再往露原走了不遠，迎面碰到了雷英出來接我們的部隊（有人先回去報信去了）。雷英一見到我們，馬上催馬快步來到我們跟前，顧不得一一打招呼，跳下馬劈頭就問：「父親呢？使者說的是不是真的？」跟雷天一起走的那些士兵（只剩下40多人了）都低下頭悶聲不響，一個勁的拿眼睛斜我。我於是上前說道：「阿英，城主他老人家真的不在了，你一定要堅強啊。」我看到雷英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使勁咬住嘴唇不至於哭出來。唉，她這樣子真叫我心痛，只可惜這次是雷天先發動他的陰謀，我也不得不計劃對付他，既然動了手，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這是雷天咎由自取。 我上前拍拍雷英的肩膀，輕聲說：「別愣在這裡，我們先回去再說。」這時候雷英後面有一個傢伙大叫：「王果，是不是你害死了城主！之前就有你串通盜賊的說法，這次一定是你串通了風影設計害了城主！」我一看，此人是雷天的親信趙超，大概是對雷天對付我的計劃有些瞭解，知道這次出征雷天是要對付我的，現在看到反而是我回來而雷天父子全部喪命，不由得懷疑起來。 趙超這麼一說，露原的很多將領都不約而同的微微點頭，深覺趙超說得有道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事實上這時候我還不好說話，搞不好又是個越描越黑的局面），身旁人影一閃，只聽得啪啪兩聲，趙超的臉上多了兩個巴掌印。動手的是趙海，只見他氣憤地指著一眾點頭附和的將領說：「你們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傢伙！ 要是你們也經歷了前天的戰鬥，看你們還敢不敢這麼說。」說完他也哭出了聲：「狂風的兄弟啊，要不是為了要讓城主逃出來，我們根本不會有這麼大的損失，陳生、老周，你們本來都可以不用死的……」 趙超被這兩巴掌打得暈頭轉向的，還摸不太著頭腦，可是旁邊的將士一陣鼓噪。要知道軍隊中等級制度非常嚴格，就算是平級也不能這麼無理的，何況趙海還是下級，如果真的軍法處置的話，只怕不死也要脫層皮。當時就有幾十人奔上來要把趙海綁起來，其他狂風的戰士一下子把趙海圍在當中，和上前的士兵形成對峙。和我們一起回來的其他將士也上前一起保護趙海，並且紛紛訴說前天戰役的慘烈處，不過人多嘴雜，也不知道他們說些什麼，不過說什麼都不是問題，只要他們有維護我的心意就夠了。 「住手！」只聽雷英一聲斷喝：「現在對於當時的情形我們都不知道，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們先回露原再說。」見大家臉上悻悻的樣子，不由加重了語氣道：「怎麼，露原現在就沒有我說話的份了嗎？」大家這才慢慢安靜下來，調頭回露原。 一行人終於回到了露原，想想幾天前出城的時候一共有3300多人，可是現在回來的只有差不多100人了，連城主都在這一場戰鬥中歸天，這對露原確實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不過我知道這是露原的一個轉折點，因為此後不久我將會領導露原，露原將以全新的姿態展示在眾人面前，整個大陸不會再寂寞了。雷天父子雖然也有過人之處，不過著眼點太小，使他們的行動受到了束縛，即使在狂風出現了之後，雷天也僅僅是想憑借其超強的攻擊力在戰術上發揮它的作用，而不是從戰略上運用這支部隊，嘿嘿，接下來該我表演了。 回到露原後，我們經過短暫的休整（大家都太累了），一起回到議事廳向其他將領說明整個事件（事情太重大了，誰也不相信某一個人的說法）。我當然也準備了一大堆的說辭，定要叫他們沒有話說（事實上根本沒有任何漏洞，安奇和暗影的事情誰都不知道）。 大家到齊以後，雷英讓葉飛把這幾天的事情一一詳細說明，每講一個細節，都要詢問其他人，直到所有人都表示葉飛講的沒錯之後才繼續，而且旁邊的人也不停的發問，把什麼都問得再不能詳細以後全都記錄下來。就這樣，到葉飛講完的時候，晚飯都已經吃完了。雷英在聽完以後，對趙超他們說：「看來這些就是我們所能知道的極限了，好了，大家還有什麼看法或者問題請儘管提出來。」 雷天那班以趙超為首的傢伙立刻爭先恐後的出來指出他們的疑點。趙超首先說道：「這次城主不幸歸天，原因當要好好查明。這次的出征，我還有一些疑點，希望王公子一一闡明，以釋我等心中疑惑。在我軍遭受風影騎兵突襲的時候，你為什麼打倒了身為狂風指揮官的少城主，而自己指揮狂風作戰？你在接管了狂風的指揮以後，為什麼不向城主靠攏，大家合力突圍而出而是自己先殺出重圍？在城主突出重圍之後，你為什麼只留100人給城主而自己留下了其他所有人？」 這些問題我都是早有準備，當然回答起來不費吹灰之力。「趙大人，就讓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回答吧。第一，我打倒少城主，奪過狂風的指揮權是因為我認為少城主不可能把狂風帶出重圍。請大家原諒我對於少城主的不敬，我並不是貶低他的指揮能力，只是因為他不熟悉狂風的作戰方式罷了。畢竟狂風是我組建的，我知道它應該怎麼用，如何用。以當時的情況，300人的密集陣型不可能擋住大隊騎兵的衝擊，況且這樣的作戰方式完全拋棄了狂風高戰鬥力、靈活機動的長處，無異於自殺的行為。第二，就算和大部隊匯合，也是於事無補，狂風和一般部隊的配合並不熟練，加到3000人中只是多了300戰士而已，卻絕對不是狂風的戰士！只有充分發揮狂風的優勢，發揮狂風以一當十的威力，才有可能把城主從重圍中救出來，返回露原。」 停下來，我喝了一口水，繼續道：「至於第三個問題，我承認是我考慮不周，沒有想到還會有埋伏在路上，給城主留的部隊是太少了。」說罷，我長歎一口氣，滿臉的「痛苦」神色——我救回來的那些傢伙應該要說句話了吧，不然我可真的有點麻煩啊。這時候，身旁的孫文出來說道（終於出來了，安了）：「趙大人，當時的情況非常危急，我們都急得六神無主，王公子能想出對策已經很不錯了。而且當時王公子在只有一共不到500人阻擊敵人一萬騎兵的情況下還分出100人來掩護城主先走，屬下認為他已經非常了不起了。要知道他們僅憑300多不到400人把敵人整整拖了一天啊。有錯的應該是我們這些保護城主逃走的人，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才造成了這次的後果。」葉飛也站出來說：「趙大人，小姐，這次的不幸如果要有人承擔責任的話，那也是我們全部，絕對不是王公子一人！」其他和雷天一起逃跑的士兵也紛紛表示我做得沒錯。呵呵，看來我當初下決心救他們出來是正確的，回來果然能幫上忙啊。 這時候另外一個人又站出來說：「我們這次出征的目的是惡狼的餘孽，不知道他們情況怎麼樣，對於惡狼陣前講的那些話，王公子作何解釋呢？」此人姓楊名華，到不是雷天的親信一類，他這麼問是希望能將先前的謠言作個了斷（要知道謠言即使沒有達到預定的效果，但是不及時制止的話也是會動搖軍心的）。 這個我早先在陣前就想了幾條理由，現在不過再補充一點：「從風影襲擊的時間來看，正是我們追上盜賊，進行陣前對話的時候。那時候我軍全都面向盜賊，給背後偷襲造成了絕好的機會。時間上能夠配合得這麼好，也說明他們是事先約定好的。」其實這完全就是薛貴把握機會的能力了，即使是佔絕對優勢，他也要選取最有利於自己的時機出動，他還不是一個普通可怕的對手啊。 得到我的答案以後，他們互相商量了一下，最後楊華對雷英說：「小姐，有這麼多人證明王公子的清白，我們相信他不是像先前謠言說的那樣是奸細。從這次城主遇難前後他的表現來看，我們都認為王公子是一位有勇有謀，英勇善戰的將軍，城主的這次不幸和他應該沒有什麼關係才對。」很多將領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楊華的看法。 就在這一刻，我明白露原將是我的了。要知道儘管雷天在露原當城主多年，但是極忠於他的也就那麼一小部分人，大部分人都是露原的世襲貴族和其他名門望族，這些人忠於的是露原，而不是雷天個人。只要他們認為我沒什麼問題，那麼雷天的那些心腹儘管還有什麼反對意見，只要大道理上說不過我，他們就沒有絲毫理由再對我進行任何懷疑。何況，謠言本來就是他們傳出來的，雖然和事實也有一點點吻合，但是一旦謠言被打破了，真正的事實反而能更安全的隱藏起來，不被別人懷疑。 我的「奸細」身份終於算是洗脫掉了。 就在這時，趙超又跳出來：「就算王公子沒有通敵的嫌疑，但是這個小子，卻是違反了軍規，應該軍法處置。」他指著趙海氣急敗壞地說道。這小子臉上的巴掌印還隱隱能看見，這情形真是滑稽無比。見我們這邊人臉上都露出惋惜的樣子，趙超不由得神氣起來，對著門口的衛兵大喊道：「來呀，跟我把趙海拿下！」 就在衛兵要抓趙海的時候，趙海大聲說道：「我承認我是違反了軍規，我也願意受罰，但是我絕不允許你們這些骯髒的傢伙來懲罰我，能懲罰我的，只有我們的長官，王果王將軍！」說完眼睛直盯著我，閃閃的，分外有神。周圍狂風的隊員也一起大聲說道：「不錯，我們只服從王將軍的教誨，其他人的話誰也不聽。」趙超橫著眼睛看著我說：「怎麼，王公子啊，狂風什麼時候變成你的私人部隊了，其他人就不能管教嗎？」這傢伙，真是欠揍。我淡淡的說；「如果我不在嘛，別人還是可以管教的，不過我現在就站在這裡，趙大人這樣越級管教我的部下不太好吧。」 一句話果然讓他沒什麼話說，只好恨恨的道：「以下犯上可是很嚴重的罪，我到要看看你怎麼處罰他！」懶得理他，我對趙海說：「你這次犯的軍規十分嚴重，以下犯上可是軍隊裡面最忌諱的，這次不給你點教訓，怕你以後再犯同樣的錯誤，被某些小人抓住把柄害你。」（趙超繼續氣急敗壞中）「這樣吧，一個月內你選個日子到黑房子裡面待上一天12個小時，出不出得來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這麼一說，所有知道黑房子的人都大吃一驚，要知道狂風現在的隊員沒有一個能在裡面堅持超過3小時的，要待12小時，只怕連命都要丟掉。唉，我這樣作也是不得已，趙超這樣咄咄逼人，我要是拿個懲罰比較輕的方式，他肯定要從中作梗，不過給他一個嚴厲的懲罰，先堵住他的嘴再說。至於趙海嘛，也幸虧他是魔法最強的狂風戰士，按照我說的作的話，應該能夠出來的。 雷英見再沒什麼人說話，她也輕輕吁了口氣。一共三派人（我們是一派，趙超他們是一派，楊華他們又是一派），現在有兩方都同意目前雷天的死因是風影，剩下的一方也沒什麼反對意見（雖然他們明顯不承認我們的說法），她也可以下結論了，用不著面臨「丈夫是害死父親的兇手」這一說法。雷英最後說道：「好了，既然大家都沒有問題了，想必這次事情的真相大家都取得一致了吧。我宣佈，即日起撤銷對王果的審查，恢復他狂風營指揮的身份，同時向全城百姓宣佈這次事件的真相，對風影的策略今後也要改了，這次他們害死了我爹和大哥，定要叫他們百倍償還。如果再沒什麼事，大家回去吧。」 雷英將一眾將官遣散後，逕直回到了家裡。我跟在她後面，一進房就把房門關上了，而雷英再也忍不住了，淚水終於留了出來。我坐在她身邊，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腦子裡想來想去也就是那幾句老話，無非是「人死不能復生」之類，想想能起的作用也有限得很，所以我只是坐在那裡，默不作聲的陪著她。 晚上，雷英躺在床上不知怎麼又哭了起來，我安慰她道：「城主雖然不在了，但是露原還在這裡，雷家的責任並沒有因此而減輕，你要接替他的位置，把露原變得強大起來啊，而我，一定會全心全意支持你的。」雷英突然翻過身來摟住我道：「轉眼間，爸爸和哥哥就都見不到了，他們前幾天出發的時候還好好的啊，我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雷英這麼摟著我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啊，畢竟是溫香軟玉，搞得我心慌意亂，不知所措，只得輕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阿英，事實已經擺在面前了，再怎麼迴避也沒有用的，這次的事件只是個開始，接下來還有很艱苦的戰鬥等著我們呢，一定不能放棄啊。」 就這麼哄著哄著，雷英終於止住了哭泣，慢慢進入了夢鄉。我也該收拾收拾心情了，如果我預想的不錯，薛貴絕不會就這麼算了，他應該會有進一步行動的。 唉，這個世界還真不是那麼好混的啊，要想在今後順利完成任務只怕沒那麼容易。不過今後的處境至少比以前好多了，現在我終於有點力量了，能夠對一些事情進行干預和引導了，哈哈。 就這樣我摟著雷英也漸漸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我聽到門外的傳令兵使勁敲著窗戶，焦急地說：「小姐，小姐，快醒醒，大事不好了！」我感到雷英從我懷裡抬起頭來，問道：「什麼事啊？」傳令兵道：「大事不好了小姐，哨兵在100里外發現了風影的部隊，規模相當大，至少有10萬人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