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庫首頁->《好寶寶進行曲》 | 返回目錄 |
第三章 智者生存 作者：酷比可 智者生存——參加者不按照既定順序答題，每一回合答錯最多題的淘汰，唯一例外的情形是當本回合有完全答題的參賽者出現，此回合由完全答題的優勝者決定淘汰者。
完全答題的意思就是在這回合，二十道題目都可以在規定時間內正確無誤地回答出來。 比賽開始，題目出奇地簡單，「有一種動物，小時候四隻腳，長大兩隻腳，老的時候三隻腳，請問是什麼動物？」神木念完題目後會指定回答者，不管答對答錯都會進行下一道題。 這一題是一道古老的謎題，出自埃及的人面獅身考驗人類的故事，我知道答案，我可以回答。 老黑很幸運地獲得這道的答題權，只聽見它沙啞輕蔑地說：「答案是人類。」 老黑霎時發出耀眼白光，「賓果！賓果！賓果！賓果！賓果！賓果！」神木的六重回音蕩著。那刺眼的光芒來自巨猿地上白色的圈圈，表示答對，那答錯呢？ 「請概述牛頓三大定律？」 我知道，慣性定律、作用與反作用力，和「當物體受到外來的力量時，它會沿著這個力量的方向，加快速度運動，力量越大速度就越快」的第二定律。 藍領巾的巨猿回答了這一題，獲得耀眼白光和賓果六重奏的禮讚，「請概述愛因斯坦的貢獻？」答案是相對論，我知道。大信獲得答題權，輕鬆地回答了題目。 題目並不會很難，我鬆了口氣。白色的光芒陸續出現，竹竹也順利回答問題，老紅答完題還刻意伸開雙臂，趾高氣昂地沐浴在白色的光芒。五題過後，算一算，也是該輪到我答題，我不由自主地深呼吸，準備迎接這一波，屬於我的智力挑戰。 「請說明微波爐快速、完整剝蒜頭的方法和原理，曾明朗。」 什麼？ 微波爐？蒜頭？ 微波爐剝蒜頭的方法和原理？ 別人的題目大談牛頓、愛因斯坦，近代科學的發明。為什麼我的題目像進了廚房？ 「呃~這個嘛，剝蒜頭，微波爐…」 這兩者有關係嗎？題目很奇怪，一定有問題，我知道了。 「用手把蒜頭放進微波爐，微波後，用手把蒜頭拿出來，用手剝掉蒜頭皮。」 「所以這題的答案…」我吞了吞口水。 「方法是用手，原理是」雙手萬能「！」 紅色的光芒籠罩著我，悠悠長的一聲叭ㄅㄨ。 「好樣的雙手萬能。」耳邊傳來嘲諷的嘻笑聲，老黑笑嘻嘻看著我，沙啞地說：「年輕的人類，真要用手剝的話，就用不著微波爐吧。」 我正要回話，一團黑影竄了過來，跳上了老黑身上，仔細一看，是一頭小只的白毛長臂猿，那頭小猿有著一雙晶亮靈活的眼睛，親暱地附在老黑肩上，吱吱咂咂得不停，巨猿和小猿吱吱咂咂幾句，小猿轉頭望向我，看起來好像也在笑。 我很僵硬地回了個微笑，這年頭連猴子都會用微波爐剝蒜頭嗎？我竟然跑來荒島被猿猴嘲笑，可惡！下一題我一定要扳回一成。 「我們從音樂得到的樂趣，乃是從計算而來，只不過是無意識的計算，音樂也不過是無意識的 數學。請問，這句話是出自何人之口？」 聽起來音樂和數學有親戚關係，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余竹竹。」神木選擇了答題者。 「萊布尼茲。」竹竹清脆嬌嫩的語音很俐落地回答完，戴起無尾熊帽繞著白圈圈玩了起來。 白光從神木後竄出，賓果聲響起，神木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發問。 「九千九百九十九，猜中文成語，曾明朗。」 「…嗯…題目就這樣？」我還在遲疑。 神木沒有回答我，過了一會兒，只給我長長一聲紅光叭ㄅㄨ。 「吱！吱！」老紅嘲弄似地看著我。 「連『萬無一失』這句成語都不知道，年輕的人類，我勸你還是直接投降吧。」 「你成語又知道多少？」我不甘心地回道。 「言多必失，嘎嘎嗚吱吱嗚吱吱吱嗚…」神木向紅領巾巨猿說話了，聽神木的語氣，神木還是站在我這邊的啊，我很感動地看著神木，神木果然是正義的使者啊！ 「…猜成語一句。」神木說完它的話。 「……」原來只是在出題目。 「年輕的人類，你可知道這個的成語答案？」老紅不屑地看著我，又看看大信和竹竹。 大信的表情有點嚴肅，看不出他到底知不知道答案，竹竹則是彎著身子、擺擺手，圍著白色圓圈繞啊繞，一副很自得其樂的無尾熊模樣。 在這個攸關人類尊嚴的關頭，我應該說什麼來扳回人類的顏面，我怎麼可以讓這些大猴子來嘲笑我們人類，可是我實在是不知道答案，我只好脫口而出：「別想套我的答案，哼哼！我不會告訴你的。」我脫口而出的那兩聲哼哼顯得格外軟弱無力。 「看你就一副不知道答案的樣子。」老紅吱吱笑著，趾高氣昂地伸開雙臂，漲大胸脯說道：「答案是脫口而出。」賓果聲響，老紅很享受地接受白光禮讚。 比賽繼續進行下去，大信敗在「哥哥怕弟弟」的成語謎題，只聽見他不斷喃喃自語：「哥哥為什麼要怕弟弟，弟弟應該要尊敬哥哥啊，為什麼哥哥要怕弟弟？為什麼…」 大信，我們是來猜謎的，不是來進行公民倫理大考驗的。 老紅很『好心』地告訴我「哥哥怕弟弟」的答案，答案是「後生可畏」。 「這句後生可畏的精髓很難在今天的比賽中體驗到了，唉！」老紅很「感傷」地感歎。 「……」我即使沒有本事答出成語，也還有那個智力聽得出老紅的諷刺。 但我沒那個本事反駁，雖然它們不是人類，但這三隻巨猿卻是異常熟悉人類世界的文化和常識，老藍還透露出它們三智者透過通訊教育，發表論文，早已經取得人類世界歷史、物種演化、文化學博士學位，平時最大的娛樂就是猜謎。相較之下，我們才只是十五歲的初中生，對手雖是猴子，卻是博士級的，難不成我們第一關就要打包回家，就這麼玩完了？ 比賽如荼如火地進行，隨著時間的的推進，題目的難度越來越高，越來越古怪，漸漸地，紅光叭ㄅㄨ此起彼落，巨猿也沒有多餘的心力開玩笑，神木問題目的速度越來越快，答題的時間相對縮短，這一輪下來，我也只記得我以一記「妙鼻貼」取得生平第一道白光禮讚，以「誰規定上完廁所一定要洗手？」莫名其妙答對另一道道怪題目「阿炮上完廁所為什麼不洗手？」。 第一回合終了，神木宣佈了大家的成績，二十題我只答對兩題，大信也是，老藍十題，老紅十二題、老黑十五題，我和大信似乎是最低分的兩位，我們兩個誰會在這一回合被淘汰呢？ 我其實可以自願淘汰的，我真的懂得不多，面對巨猿們的嘲笑，現在的我也只好坦然接受，誰叫我技不如人，想逞強也沒有真本事啊。然而老紅並不像方才一樣笑嘻嘻的，不光老紅，老藍和老黑的臉色都顯得不太好看，怎麼回事？它們以壓倒性的題數贏過我和大信，臉色為何還這麼難看？一副好像即將被淘汰的樣子，神木繼續宣讀著成績。 「余竹竹，二十題。」整個森林頓時安靜了下來。 三隻巨猿神色陰晴不定地望向還在玩著繞圈圈遊戲的竹竹，竹竹注意到有人在注視她，停下腳步，拉下無尾熊帽子，露出一張紅通通的臉蛋，天真地笑說道：「北北們怎麼一直看著我啊，我會害羞喔。」 是啊，為何大家都看著逐漸快要害羞的竹竹呢？ 「……你想要淘汰誰？」老黑的聲音顯得有點乾澀不自然。 「我要淘汰誰？」竹竹很疑惑地反問。 「你是這回合的完全答題者，按照規定，有能力答對所有題目的參賽者可以擁有淘汰其他參賽者的權力。」老黑帶著不置信的眼光打量著竹竹。 「喔！這樣啊。」竹竹一點都不覺得答對神木所有的題目是多麼了不起的一件事。 「這小女娃一副沒進入狀況的模樣，怎麼可能全部答對，怎麼可能？」老紅喃喃自語，似乎還不相信這個事實。「就連我們三智者也很難在神木底下獲到完全答題者的資格。」 「真不愧是愛爾蘭天才少女…果然名不虛傳。」我喃喃低語著。 「可是我不想淘汰誰啊！大家不能一起繼續玩嗎？」竹竹顯得很為難。 「如果完全答題者不想行使權力，那麼依規定淘汰答題數最低的參賽者。」關主巨猿回道。 「我和大信都一樣低，我可以自願被淘汰。」我率先開口說道。 「同樣答題數依照題目難度來判別，答對的題數越後面的視為越高難度，按照這樣判別，要被淘汰的是方大信。」關主回答。 「可是我不想大信被淘汰。」竹竹嘟著嘴。 「那你可以選擇淘汰你三個對手的其中之一。」關主說道。 三隻巨猿老藍十題，老紅十二題、老黑十五題，比較起來，老黑的程度最好，如果能在這回合淘汰掉老黑巨猿，我們過關的可能性變得大一些。 「那猴子北北對不起囉，你們有一位要先休息。」竹竹很抱歉地說道。 藍色領巾和紅色領巾的巨猿都看著黑色領巾的巨猿，這就是智者生存的殘酷之處啊。 「好吧！剩下交給你們了，藍老和紅老。」老黑站起身，邁開巨步離開白圈。 森林裡百猿齊鳴，似乎在哀嚎最聰明的黑長老卻要被淘太的悲壯命運。 「嗚嗚吱吱嘎嗚吱嘰嗚嘰北北，對不起了。」竹竹說道。 哀嚎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就像忽然被消音一樣，老黑回過頭睜大眼睛望著竹竹：「你不是淘太我？你是要淘太藍老？」 竹竹點點頭，天真的笑容漾了開來：「玩猜謎就是要跟比較厲害的對手玩才會比較有趣啊，猴北北們其實都很有學問，這回合只好先對不起分數比較低的嗚嗚吱吱嘎嗚吱嘰嗚嘰北北。」 森林爆開一陣鼓譟，老藍不甘心地離開白色圈圈，這時巨猿關主的表情顯得很為難。 「按照規定，參賽者在比賽期間是不可以離開白色圈圈的，離開視同棄權。」 關主說這句話甚麼意思？ 「黑老，你喪失比賽資格。」巨猿關主惋惜地道。 「北北為什麼不能回來繼續比賽嗎？」竹竹嘟著嘴。 「黑老擅自跨出圈圈，這是沒辦法的事。」 「怎麼會這樣？」竹竹的神色露出一絲惋惜。 「小女娃，是我疏失，未尊重你的意見，自作主張，怪不得你。」老黑很有風度地說。 竹竹真真實實地為老黑感到惋惜，這是大家都可以感受到的，可是，我這時才體會到一件事，愛爾蘭天才少女的實力不在於完全答對題目這方面，竹竹真正厲害的地方在於只用一回合的時間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兩個博士級的對手，被做掉的對手還反過來道歉，這種連竹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實力，才是這天才少女可怕之處。 「哼！你不要以為答對二十題就可以瞧不起我。」老紅開口說話。 「智者生存的要訣就是不可太鋒芒畢露，也不可以太笨拙，我可是適度隱藏了實力，如今只剩我了，暫時讓我們不理那些雜魚，就讓我和你公開公平的一對一吧。」老紅冷哼道。 「可是我們還有三個人，怎麼會一對一呢？」竹竹說道。 「我說，不要理會那些雜魚。」老紅斜睨著我。 「小女娃，你確實夠資格作我的對手。」老紅以雙手捶胸，咆哮了起來，四周的猿群也跟著一起鼓譟. 「北北，你不可以瞧不起我的同伴啊。」竹竹叉著腰，有點小生氣。 「開始第二回合的智者生存吧！」巨猿關主恭請神木。 「甲乙丙丁戊已庚七個服務生，每個禮拜都休息一天，但休息日彼此不重複，甲的休息日比丙的休息日晚一天；丁的休息日比戊的休息日的前一天晚三天；乙的休息日比庚的休息日早三天；已的休息日在乙和丙的休息日的正中間，而且是在星期四。請問每個人休息日的日期？余竹竹。」神木霹靂啪啦地念了一長串，這種題目似乎不是靠胡掰就可以答對的，才過了一回合，題目的難度就已經不再正常人腦運作的範圍了…… 老紅笑開了嘴：「這邏輯題目光是眼睛看題目去推算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況是用耳朵聽，我們三智者經過多年的苦練，對於這類問題勉強說得上熟練，小女娃，你就算有再廣博的知識，面對這類需要即時推理的題目，你還是一籌莫展吧！吱吱！」 「嗯！謝謝北北的關心。」竹竹很有禮貌地聽完老紅的牢騷。 「題目有趣多了。」也沒看竹竹露出思考的表情，只聽她清脆說道：「星期一是戊，星期二是乙，星期三是丁，星期四是己，星期五是庚，星期六是丙，星期日是甲。」 白光禮讚籠罩著竹竹，賓果聲不絕於耳。 老紅張口結舌，神木隨之出了一道類似的題目，給巨猿的，只見老紅慌亂地用手指在地上塗塗寫寫半天，才算出正確答案。 回過神的老紅詢問竹竹：「你連算都沒有算，怎麼可能這麼快得到答案？」 「這有需要算嗎？」竹竹天真地反問。 「你……」老紅啞口無言。 好一句「這有需要算嗎？」。 竹竹，雖然此刻我沐浴著紅光，耳邊響著叭ㄅㄨ，但我還是要為你鼓掌，你徹底幫人類扳回了面子啊！讓這些大猴子知道人類的厲害，雖然，你的表現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類該有的舉止。 「事物複雜的表象下其實有極簡單的道理，你需要的是看透這表象的直覺。」竹竹嫩嫩地說道。 「小女娃你果然厲害！」老黑夥同老藍齊聲鼓掌，猿群們一看地位崇高的智者們鼓掌，也一起加入掌聲行列，掌聲由初期的稀疏到後期的歡聲雷動。 看著出這老黑在傲氣下亦有君子風範，面對真正值得佩服的對手，不會吝於給予讚美。 「是啊！小女娃，你確實很厲害。」老紅以細微的聲音地地說道：「可是我不會輸的，不管怎樣，我絕不會讓三智者輸給人類，絕不讓智者的名譽掃地，絕不…」 紅領巾的巨猿所在的地面塗滿了符號，神情不再從容，每一道題目似乎都耗費牠極大的心力，在我和大信紅光片片的同時，老紅以沈重喘噓噓的腳步在白光禮讚中跟上竹竹輕快的答題速度。 第二回合中段，老紅以十比十和竹竹打成平手。 「猴北北，你看起來很累啊？要不要休息一下呢？」看著老紅一臉疲憊，竹竹關心地問道。 「我不會輸的！」巨猿又咆哮了一聲，竹竹猛地後退一步，似乎是被忽來的一哮驚嚇到，差點就踩到白圈圈的邊緣。 「北北，你叫得好大聲，嚇到我了。」竹竹撫撫自己胸口，有點驚魂未定。 老紅對竹竹的反應初期楞了一下，然後笑開了嘴：「我都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嘿嘿！」 巨猿一反十道題目帶來的疲憊，顯得胸有成竹。老紅一聲呼嘯，一隻小白毛長臂猿蕩了下來，巨猿扯下領巾，吱吱砸砸說了一連串，小長臂猿點點頭，轉身奔向森林深處。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群巨猿的智力都很高啊，我見過的動物雖然不算很多，但也沒見過這麼聰明的，會不會這些巨猿其實都是人假扮的，牠們都是入學考試的主考官？ 神木持續發問題目，毫無意外的，我以零題結束了這回合，大信也不例外，竹竹依舊是獲得完全答題，老紅雖然看來挺狼狽的，但牠還是答對了二十題、獲得足以跟竹竹匹敵的成果。 「紅老的潛力都被激發出來了。」黑領巾的巨猿說道：「果然有好對手的刺激，會讓人成長。」 「如此一來，完全答題者不能淘汰完全答題者，可是完全答題者可以有淘汰參賽者的權力，那麼就是…」巨猿關主宣佈二回賽的結果。 答案是大信和我都被淘汰。 這下真的是一對一了。 智者生存出乎意外的激烈（我好像什麼都沒做…），第三回合提早進入了白熱化的對決PK賽。 巨猿關主暗示我們離開白色圈圈，場地上只留下竹竹和老紅，竹竹和巨猿的位置剛好是面對面的方位，神木發出了光芒，原本六個圈圈被消去了四個，只剩下竹竹和巨猿所在的白色圈圈，白色的圈圈陡然擴大數倍，兩個圈圈幾乎快碰在一起。 「PK對決允許參賽者擁有助手。」巨猿關主說道：「請自行挑選。」 竹竹向我們揮揮手，很高興地說：「大信、明朗，你們誰要來幫忙我啊！」 這種鬥智比賽的助手當然是找比較聰明的，可是若是我很高興地自願，不就是擺明了說旁邊的大信比我笨，雖然我們哥倆分數都一樣，大概是一樣笨，可是還是挺尷尬的，尤其是我們認識沒多久，大信似乎也想到同樣的事，所以我們小聲商議後，決定猜拳分勝負，贏的人去幫忙竹竹。 我今天的運氣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猜拳結果，我贏了。 「族長，依照傳統，我要贈送禮物給能到達第三回的參賽者。」老紅對著巨猿關主說道。 巨猿關主點點頭。 「禮物會由我的助手帶來。」老紅吱吱狂叫，顯得異常亢奮。 這有點詭異，原本看來勞累的老紅一提到要送給竹竹的禮物就顯得很高興，我心中隱約感到一絲的不妥，而老紅的助手人選似乎也不是另外兩位智者其中一位。 「我沒有禮物可以回送給猴北北，怎麼辦？」竹竹摸摸身上，找不出可以當禮物的東西。 「依照神木智者生存競賽的傳統，能來到一對一的PK賽，身為智者的長老會送給挑戰者一份禮物，並授予小智者的稱號，參賽者不需回送禮物。」巨猿關主解釋。 「若是參賽者最後贏了智者呢？」我很好奇地問道。 「那麼那位參賽者就是新生代的智者了。」 「這樣啊！」 「PK賽是以相互發問三題，考驗雙方出題和解題的能力，前提是問題的答案必須客觀的依據。」 「那助手做甚麼呢？」我覺得奇怪。 「神木會提示可以發問的類型，由參賽者出相同題型考驗對方，發問的前提當然是自己的助手可以懂的題目，假設出了助手答不出來的題目，依舊會被判定失敗。當然，我們也允許助手出題，參賽者負責解題的角色。」巨猿關主詳細說明PK賽的方式。 這下麻煩了，要出我可以懂得題目，豈不表示那題目大家都會，唯一可行之道是事先有足夠的默契，瞭解所有要考驗對方的題目和答案，可是我和竹竹沒有足夠的時機培養默契啊。 這也是老紅相當有把握的原因吧，想必牠找了個可以懂牠所有題目的助手，如此一來，情況大大不妙，竹竹必須降低到我的程度，而老紅依舊可以保持博士級的發問（我相信他的發問難不倒竹竹，問題是我們變得一點攻擊力也沒有。） 沈重的拖地聲從森林深處傳來，大家紛紛將目光投向聲音來源處。 一隻小白毛長臂猿拉著一個比牠身體長兩倍有餘的方盒慢慢前來。 「我的助手查查來了。」老紅此刻顯得很沈著。 那只名叫查查的小長臂猿以相當高傲的姿態步入了白色圈圈，將身後的長方盒交給了老紅。 老紅吱吱砸砸地讚許了查查，小長臂猿顯得很得意。 「族長，我把我最喜愛的東西贈送給這名年輕的雌性人類，並恭賀她獲得小智者的稱號。」 「送這個好嗎？這可是你的最愛啊，紅老。」巨猿關主顯然看出了老紅想要贈送的禮物，神情顯得有點猶豫。 長方盒相當細長粗糙，看得出是用大塊木頭刻畫而成，這裡頭能放的東西相當有限。木棍？ 不太可能，莫非是一把劍？可是猴子會玩劍嗎？難道是一捆卷軸藏書？ 正當我百般設想，老紅笑嘻嘻地拿著長木盒來到圓圈邊緣招招手，示意竹竹向前。 「謝謝猴北北！」竹竹很高興地接過長木盒，拿著長木盒向四周揮手致意，森林內吱吱嗚叫聲此起彼落，源源不絕於耳。 「這是人類光榮的一刻。」老紅清了清喉嚨：「除了我們敬愛的基爾教授，人類首次有人可以獲得神木小智者的封號，這一刻雖不能說空前，但也可以算絕後了。」 這說詞聽來有點奇怪？為什麼會絕後？說起來竹竹絕對有資格獲得真正智者的稱號。 「打開來看看吧！」老紅笑嘻嘻地說。 此刻我站在竹竹的正後方，竹竹很雀躍地把長方盒的頭蓋打開，緊接著響起竹竹一聲長長的尖叫，一條全身通白、手腕粗的蛇吐著舌頭慢慢地爬出長方盒。 我沒看錯，一條通體潔白，兩公尺長的白蛇。 「人類有個古老的傳說，在最初的伊甸園，夏娃因抵受不了蛇的誘惑，偷嚐了禁果，自此開啟了智慧之光，我們亞猿族也有類似的傳說，不同的是，蛇是帶來智慧的生物，小女娃，我把我最心愛的寵物素貞送給你，希望你好好照顧牠。」老紅好像又想到甚麼，續說道：「對了，素貞很黏人的。」白蛇以極滑溜的姿態竄纏上竹竹的手臂，迎向竹竹的臉蛋。 「啊！我不喜歡蛇，走開！走開！」竹竹不敢用另一隻手去碰蛇，當蛇信沿著到竹竹腳上爬時時，竹竹再次尖叫，兩眼一翻、身子一癱，昏厥了過去。 「滾！」我心驚膽跳地用手捏起白蛇，將其丟棄在地上，白蛇盤捲在地上吐著蛇信冷冷瞪著我。 巨猿老紅髮出低嘯，白蛇轉身爬過白圈圈，巨猿輕撫著趴上猿臂的白蛇。 「素貞，你要好好照顧你未來的主人啊！」 老紅又把白蛇放了過來，乾乾地笑道：「對了，素貞只是很愛黏人，你們犯不著害怕。」 白蛇吐著蛇信緩緩地又朝我們爬行過來，想跟我們來個第一類親密接觸。 「滾！你不要靠過來。」我扶著竹竹後退了去，我也不喜歡蛇，更不用說親密接觸了。 「除了參賽者和助手，其他人不准進入圈圈。」大信被巨猿關主大信阻擋在場外。 「可惡！你玩陰的。」這隻大猿猴實在是很卑鄙，用蛇來嚇我們。 「這份禮物有甚麼不妥嗎？」老紅笑嘻嘻地說。 「送禮那有人送白…素貞的，你實在很可惡，改天我回送你個許仙好了。」 「嘿！禮物送完，稱謂封完，可以開始比賽了。」紅老聳肩說道。 「關主，我要抗議，有人玩陰的。」我打算上訴，這麼公開的場所玩弄這麼不上道的手段，實在是很可惡。 「人類，蛇在我們族裡是很神聖的，尤其是白蛇素貞，更是聖物中的聖物，紅老不吝嗇地將他心愛的素貞贈送給你們，實在是相當看得起你們啊！人類，不要再提甚麼陰不陰了。」巨猿關主似乎很惋惜白蛇就這麼送人。 「…可是竹竹昏過去了，我要求暫時終止比賽。」不能讓這卑鄙老紅陰謀得逞。 「比賽必須照常進行，若是你要放棄，我可以宣佈你們棄權。」巨猿關主說道。 「神木！我抗議！」我忘了關主也是猿猴，只有直接請求神木的公開裁決。 「比賽開始，第一組題型，數學謎題。」神木公平公開地說開始，完全不理會我。 「…好吧！儘管上吧！我相信上天會給我一個公平的交代。」我扶著竹竹大無畏地吼著。 為什麼不能公公平平的比試？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難道虛名比良心來得重要嗎？即使我沒有這些猿猴聰明，可是我起碼知道甚麼叫光明正大，甚麼叫不欺人，你們這些奇怪的猴子儘管放馬過來，我曾明朗即使頭腦不好，我也不會這麼輕易認輸的。 「小鬼，你是個單純的獵人還是狩獵者？」老紅盯著我一身獵人打扮忽然問道。 「…都不是，我只是沒衣服穿，才穿這套獵人裝。」老紅為何忽然問起這個問題？ 在現今的社會，狩獵者和獵人是不同定義的，狩獵者是一門職業，專門消滅對人類有害的異類，而獵人就是獵人，打獵禁捕的奇珍異獸，漸漸變成一種有錢人的不法休閒生活的代名詞。 「很好！」老紅吐著氣：「你讓我聯想起不愉快的回憶，我就出個跟獵人有關的謎吧。」 「嘿！嘿！嘿！聽好了，有三個獵人…」 老紅巨猿眼帶怨恨地望向獵人裝扮的我。 「捕獵了三十隻猴子，通過動物掮客，賣給動物園，動物園只肯買二十五隻，退了五隻猴子給動物掮客，掮客留了兩隻，三隻分別各退給獵人一人一隻，換言之，獵人一人賣出九隻猴子，三人合計二十七隻的猴子，加上掮客沒賣掉的兩隻，合起來共二十九隻，原本有三十隻的猴子，少了一隻，請問… 」老紅清了清喉嚨。 「消失的猴子去了那裡？」沙啞的聲音笑得很得意。 「去那裡了？」我喃喃自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猴子究竟去了哪裡？」我不斷自問著。 老洪笑吟吟地看著我。 「可惡！不管消失的猴子去了哪裡，我永遠記得你這個為了面子亂送白素貞的臭猴子。」我腦袋因為過度氣憤根本無法思考。 「那就是一負了，查查，解謎。」老紅相當地高興。 「應該是一勝吧！」一道清脆的聲音自我懷裡響起，嗓音清澈明晰。 「猴北北，謝謝你這麼慷慨的送分。」竹竹起身伸了個懶腰。 「時間應該還沒到吧？」竹竹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呼吸的模樣極為俏皮。 「白…素貞，很古典的名字呢！」竹竹拎起了爬向她的白蛇，放上左手臂輕撫著。 竹竹，你不是很怕蛇嗎？怎麼還抓著蛇亂摸？難道是驚嚇過度，腦袋短路了嗎？ 竹竹慢慢張開雙臂，讓素貞盤繞過脖頸，來到右手臂，掛著微笑的臉龐看不出絲毫的畏懼。 「猴北北，你送了一份很貴重的禮物給我啊！說實話，我不敢收下呢！」 「……」 紅領巾的老紅保持著沈默。 「這樣姿勢好看嗎？明朗。」半個頭纏著白蛇的竹竹拍著手，隨著某種節奏左右搖擺著頭，我彷彿聽到印度舞蛇人的蛇笛聲。 「嗯？普通吧！」我對美的品味一向很不大眾，況且頭上纏著一條蛇的灰灰無尾熊還認真擺著蛇舞動作的畫面只能說很奇特…。 「不好看？我不適合？」竹竹歎口氣，停下這奇怪的頸部蛇舞。 「人類自古有句形容女子的話叫蛇蠍美人。」竹竹抓著白蛇親膩地靠在臉龐，彷彿和白蛇素貞是久違的姊妹淘。 「在伊甸園蛇和夏娃或許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但服下智慧之果後，一切都變了，女人和蛇變得勢不兩立，女人永遠畏懼蛇，蛇永遠注定要被追打，當蛇和女人變得很要好時，我們直覺地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個…壞女人呢！」 「猴北北，你，希望竹竹當個壞女人嗎？」竹竹眨著眼甜甜地問道。 「……」老紅盯著竹竹看，依舊是不發一語。 神木響起最後答題的倒數警告聲。 「嗯！答題時間剩下不多了，容我先分析一下這題的答案吧。」竹竹一面玩著蛇一面說道。 「這是個玩弄邏輯上矛盾的問題，真正的答案是『不要被陳述困惑』，三個獵人共出售27隻猴子，25只給了動物園，2只在掮客那，根本就沒有消失的猴子。」 答案就是這樣嗎？ 巨猿老紅停止乾笑，不甘願地道：「小女娃…你答對了。」白光禮讚在我們四周響起。 「我有多少時間準備發問呢？」竹竹轉頭問關主，關主簡單劃了個阿拉伯數字的五。 「嗯！可以問一加一為什麼等於二嗎？」竹竹仰著頭想了一下。 「嘿！嘿！這個證明難不倒我！」老紅胸有成竹地抓起樹枝在沙地上劃起符號做起證明。 竹竹背著手，盤著白蛇，踱步到圓圈邊邊，興致勃勃地看著老紅的證明，不時還點點頭，加入一些意見，老紅看竹竹有反應，更加口沫橫飛，滔滔不絕。 「證明完了？」竹竹在時間結束時親切地問了一句。 「…還沒，時間不夠。」老紅拿著樹枝傻楞在那裡。 「那是答不出來囉！」竹竹歎著氣。 「哼！我就不信你的助手答得出來。」老紅冷哼望向我。 我是不會甚麼一加一等於二的證明吧，怎麼辦呢？管他三七二十一，隨便掰了。 「這是一個假設性的問題，因為有這個假設，所以我們才可以知道一加二為什麼等於三，如果一加一不等於二，二加二也不會等於四，三加三也不會等於六，一切都崩潰了，大家會發瘋，一加一不等於二是很恐怖滴，站在這樣維護世界和平的立場，我個人建議大家堅持一加一一定要等於二，謝謝各位同學，報告完畢。」 「廢話連篇。」老紅怒目瞪向我。 「這題的題目我出的跟猴北北一樣呢！」竹竹捏著素貞的蛇頭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確實的答案是不要被陳述困惑，要知道，我們是在比數學謎題，不是數學證明題呢，猴北北，你一開始就答錯了呢，即使你證明出來，又有誰懂呢？如果你能像明朗簡述自己對一加一為何要等於二的看法，不管你說甚麼，那都是對的，可惜…」 紅光叭ㄅ親親聲響徹在巨猿老紅周圍。 神木給了第二道謎題的類型，人物歷史常識題。 「這會兒換我先出題了吧！」竹竹笑著說。 巨猿老紅僵硬地點點頭。 「我的題目一點都不難…」竹竹讓素貞從再度爬到頭上，神態輕鬆自然。 「只有三個字，那就是…」竹竹眼中泛起慧黠的神彩，問了一個相當奇怪的題目。 「我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