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庫首頁->《第一部 皇國陰影》 | 返回目錄 |
第一部 皇國陰影 第一章
我站在一片一望無邊的美麗草原上，微風輕輕地吹拂著我的髮梢與衣角，眼中所見的只有無盡的藍天白雲和青綠的嫩草。 「傑克，我在這兒！」 一個歡快的聲音傳入耳中，那有如銀鈴一般悅耳的聲音是我似曾相識的。轉過頭，一個女孩的身影站在不遠的前方，向我揮著手。 「快來呀，傑克。來追我呀！」 在我還沒來得及看清她的臉之前，她就轉過頭，跑了起來。一頭長長的頭髮隨著風飛了起來，在陽光的映照下，反射出燦爛的銀光。 「快來呀，傑克，你在幹嘛？」 不受控制地，雙腳向那銀色的影子追了過去。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我總是會在這兒見到你？ 我心中的疑問沒有人能回答。 越追越近了，我猛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嘻！傑克，你還是抓住我了。」 一陣奇妙的感覺傳來，這感覺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親切。 終於能看清你了！ 我將拉著的身影轉過身，正想仔細看清她的樣貌。 一陣風吹來，那美麗的銀髮再次飛起遮住了她的臉。 我正想抬手將那頭銀髮拂開。 這時…… 「散開圍住！不要讓她跑了！」 可惡！ 我睜開雙眼，從夢境中醒來。這是第幾次了？那個夢只要一到這裡就會結束，我永遠無法看清她的臉。這次好了，還是被人吵醒的。 一邊在心中惋惜，我的手卻習慣性的摸上了劍柄，同時裹緊了身上的破斗篷，竭力裝出沉睡的樣子。 為了躲開一個「可怕」的追蹤者，我在三天之內趕了五百里的路，本想在這樹林裡好好休息一下，但偏偏碰上了這種事，如果是平常的我，大概會想都不想就插上一腳，但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決定讓我過多的好奇心和正義感放一天假。 因為，一般來說，過剩的好奇心與正義感等於麻煩。 可惜，我忘記了我另一個特點：就算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自動找上門來！ 果然，一個身影跑到了火堆旁，就在下一瞬間，火堆已被團團圍住。 唉，在心中重重歎了口氣，我將雙眼睜開一條縫，偷眼望去。火堆旁的應該是個女孩，一頭及腰長髮十分顯眼。而圍在火堆旁的人則全部穿著一個式樣的衣服，這些衣服上都繡著一個顯眼的標誌，銀色的獨角獸。 這個標誌我太熟悉了，不，應該說整個西法爾沙大陸沒有人不熟悉這個標誌。西大陸六大帝國之一，素有騎士王國之稱的卡登皇國的標誌，怎麼會出現在這呢？我的睡意消失了一半，心裡開始思考著眼前的局勢。 這時，剛才大叫的人再度發話了：「臭丫頭，這次你別想再跑了！乖乖的和我回去！」 「不！我不會和你回去的！」一個聽上去柔弱，但語氣卻很堅定的聲音回答了他。 是那個女孩，這麼多卡登皇國的人就是為了抓住這個女孩嗎？我越來越搞不明白今晚發生的事情了。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那個說話的人終於注意到了我，「火堆邊上那個，你是什麼人？」他用毫不客氣的口氣問著我。 我決定不理他，依然保持姿勢不變。他看了我幾眼，似乎下了結論。 「看樣子只是個流浪漢，不必管他。把臭丫頭捉住，我們回去覆命！」 「是！」圍住火堆的人開始有所行動了，他們緩緩縮小包圍圈，有幾個人已經逼近那女孩了。 「你們……你們不要過來！」說也奇怪，女孩那柔弱的聲音卻讓那些人停下了腳步，那幾個本已逼近的人甚至還退了幾步。然後一起看向那個不斷發話，明顯是首領的人。 「你們看我幹什麼？捉住她呀！有什麼好害怕的？」 在首領的怒罵下，那些人再次向女孩逼近。我心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次看來不會牽連到我了。 可是，顯然我高興的太早了。那個女孩在慌不擇路下，竟向我躺著的地方跑來，並且被我放在身邊，準備隨時投入火堆中當燃料的木柴絆倒，對著我摔了下來。而我，出於自我保護的反射動作，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住了她摔過來的身體，同時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完了！又被扯進麻煩裡了！ 不出我所料，那個首領果然大叫：「你果然是和臭丫頭一夥接應她的！ 老子差點就被騙了！兄弟們！連這個傢伙一起拿下！「我抱著女孩站了起來，心裡充滿了無奈，就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眼前有大概三十個人，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當然不怕。但是現在我身邊還有一個小丫頭，這就使我毫無選擇，只有逃走一途。 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形勢，我知道再讓他們的包圍縮小的話，我就不用走了。我當機立斷的向面前的火堆念動了咒語，一道藍光過後，火堆如我所願的熄滅了。四周馬上沉入黑暗，趁著這個機會，我帶著女孩安然離開了包圍。 ※※※清晨，森林的清晨總是那麼美麗。陽光透過樹葉的空隙射入森林，樹葉上不時滴下清新的露水，各種不知名的鳥兒比拚著歌喉。一切都那麼自然完美，但我的心情卻壞到了極點。 在昨晚的混亂中，我忘記了帶走我的隨身包裹。我倒不是心痛裡面的幾個金幣，雖然那是我的全部財產。真正讓我捨不得的，是那裡面的幾本詩集，那是我心愛的收藏品。我一邊懊惱自己的疏忽，一邊打量著在我的斗篷上睡的正香的小丫頭。 說心裡話，她已經不是小丫頭了，而是個美麗的女孩。精緻的五官，玲瓏有致的身材，修長的雙腿，再加上一頭及腰的銀色長髮。如果她再擁有一雙清澈動人的大眼睛的話，那就完美無瑕了。 看著那頭漂亮的銀色長髮，我心中一動，我夢中的人，會是她嗎？ 用力搖了搖頭，我揮散了那些希奇古怪的想法，無意中看見不遠處有一棵麵包果樹，我那久未進食的肚子也在這時響了起來。 連吃幾個麵包果，我的感覺好多了，心情也好了一點。這種麵包果樹在法爾沙大陸的各個地區都有生長，它的果實不僅形似麵包，而且連味道也差不多，常常是旅行者們的救命糧食。 我拿著幾個麵包果走回那女孩身邊，靜靜地坐下等她醒來。過沒多久，她就伸伸懶腰，睜開眼睛，爬了起來。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並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而驚訝，雖然她的確有一雙美麗的眼睛。但是讓我吃驚的是，她的眼睛，竟然也是銀色的！ 我並沒有驚訝太久，長久以來的冒險生活早已讓我養成了處變不驚的本領。翻開心裡的回憶之書，我找尋著需要的東西。終於，我找到了…… 原來，這小丫頭是…… 這回有趣了！我的嘴角不由得出現了一絲微笑。 「請問……昨晚是你救了我嗎？」眨著銀色的大眼睛，她用不敢肯定的語氣問著我。 「沒錯，勉強來說，是我救了你，年輕的龍族。」 驚訝的神色一瞬間就佈滿了她的臉，從她的表情，我知道我猜對了。 「你怎麼知道的？我現在的樣子與人類有差別嗎？」她困惑地問。 「不，你的外表與人類完全一樣，只不過你的眼睛洩漏了你的身份。」 是的，眼睛，如果她的眼睛不是銀色的話，我還真不敢確定。 龍族，法爾莎大陸上最難見到的種族，稱他們為大陸之王毫不為過。 他們擁有強大的戰鬥力，高度的智慧，以及幾近無限的壽命。並且其中幾個上位種族還能使用一種被稱為「龍語魔法」的超高等魔法，幸好除了一小部份外，其他的龍族都是厭惡戰爭的種族。否則整個大陸大概早就在他們的統治之下了。 我一邊思索，一邊還不忘發問：「你既然是龍族，為什麼會被那些卡登皇國的人追趕呢？你一個火焰或是魔法，他們就只能說再見了呀！」 聽見這話，她笑了，就像一個淘氣的孩子那樣。 「我當然會告訴你，不過，你能猜出我是哪一族嗎？」 我心裡暗笑一聲，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給了我太多的提示。 「你是銀龍，對嗎？」 是的，銀龍族。那雙銀色的眼眸就是最好的證據。龍族雖然種類繁多，但能夠化身為人類的，就只有皇龍，金龍，銀龍以及黑龍四族了。而在這四族中，除了皇龍的化身根本無法分辨外，其他三族都會在身體上留下痕跡，那就是頭髮和瞳孔。 就像金龍族是金髮金瞳，黑龍族是黑髮黑瞳，銀龍族理所當然地是銀髮銀瞳了。所以，毫無疑問，她是銀龍族的一員。她的問題雖然能答出的人很少，但卻難不倒我。 「連這個你都猜得出來，你真的好厲害！」她高興時大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看上去和一般的小女孩沒有兩樣，真令人難以想像她是銀龍族化身而成的。 「那麼我可以聽你的經歷了嗎？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當事人之一了，應該有權力知道一切吧？」我施展全身解數，想要哄她說出經過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好吧，既然你想聽，我告訴你也沒關係。」我只顧著注意聽她說的話，卻忽視了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狡詐眼神。 「我的名字叫雪麗，我的父親就是銀龍族的族長。嗯，你們人類好像是稱呼他為銀龍之王吧？」 「慢……慢點！你說你的父親是銀龍之王？」那她不就是銀龍族的公主？我可還真行，隨隨便便就撿了個這樣的燙手山芋。 「對呀，怎麼了？」 「沒事，繼續說吧。」 「你應該也知道，我們銀龍族的聚居地是白銀之谷，而白銀之谷恰好在卡登皇國境內，所以我族和卡登皇族的關係一向不錯。三個月前，管理卡登皇國三十二年的老王羅詰斯駕崩，老王的第七皇子哈蒙繼位。新王派出使者來到白銀之谷，通知老王的死訊。基於某些理由，我父親無法親自前去，所以派我為代表出席老王的葬禮。在老王的葬禮中，新王哈蒙一直都以禮相待。可是，在葬禮結束後，他卻說另有要事相商，約我在覲見大廳見面。」 「另有要事？他和你會有什麼要事？」 「當時我並不知道，所以我和他在覲見大廳見了面。這才知道，他所謂的『要事』，其實就是想要銀龍族進入卡登皇國的正規軍，在未來的戰鬥中助他一臂之力。」 我翻了翻白眼，又是這種事。其實要不是卡登的老王羅詰斯毫無野心，這種情況大概早就發生了。要知道卡登皇國雖然擁有著西法爾莎最強的騎士團，但其對魔法戰能力卻實在是弱得可以。也正因為如此，卡登皇國才會被與其相鄰，但國土面積卻只得其一半的魔法大國麥奇王國所牽制，長年以來都無法向外擴展了。 而龍族卻正是法師的剋星，龍族的魔法防禦力十分驚人，只有極少數的高級咒語能對龍族產生作用。再加上龍族那可怕的近身戰能力，一般的法師根本無法對抗，更不用提在龍族中屬於上位種族的銀龍族了。 所以，如果卡登皇國得到了銀龍族的幫助，麥奇王國在措手不及下必會元氣大傷，從而無法牽制卡登皇國的向外擴張，甚至嚴重點的話，連麥奇王國都可能自身難保。 到時大概整個西法爾莎又會陷入戰亂之中了吧。想著想著，我突然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雪麗依然接著說道：「我當然不會答應這種要求了，但他卻突然叫侍衛將我抓住，打算用我來要脅我父親。」 「慢點。」我又有疑問了，「那些侍衛怎麼可能抓得住你？你變回龍形後，只要扇扇翅膀他們就飛了。」 「對，沒錯。」她歎了口氣，又接著說道：「但那是就一般情況而言，我在離開白銀之谷時，我父親怕我在無意中因情緒波動變回龍形，從而引起大混亂。故對我用了封印魔法，使我只能保持在人類的狀態下。」 「那魔法呢？你應該還能用魔法吧？」我插嘴道。 「是可以，而我也的確憑魔法衝出了覲見大廳。可是，就在我想用飛行魔法離開時，有人在暗處對我使用了封咒魔法，我失去了使用一切法術的能力，就連龍語魔法也不例外。」 「哪有這種魔法？」我不禁驚呼道：「現有的全部封咒魔法都對龍語魔法無效，就算是魔導公會也沒有這種魔法的記錄！」 「但它的確存在。」雪麗靜靜地說道：「我就是最好的證據。」 「那後來呢？你被封咒後發生了什麼事？」我示意雪麗繼續講下去。 「後來？後來我就和那些侍衛兜圈子了，等到了晚上，我便乘機逃離了卡登王城。本來我是想回白銀之谷的，但卻在這被發現了，然後就遇上了你，就是這樣了。」雪麗兩手一攤，表示已經全部講完了。 聽完了雪麗的話，我卻越來越糊塗了。如果這一切是發生在麥奇王國的話，我一點都不會吃驚，畢竟他們擁有西法爾莎最完善的魔法研究機構。 可是，卡登皇國的魔法水準一直都只是中上罷了，怎麼可能研究出這種連龍語魔法都可以克制的封咒魔法呢？ 雖然整件事還有很多的疑點，但有一件事我卻很清楚，那就是絕不能捲入這件事！ 開什麼玩笑？如果貿貿然地插手這件事的話，很有可能被卡登皇國視為阻礙，而遭到被追殺的命運，我可不想與整個卡登皇國為敵。 一打定了主意，我就不再遲疑，站起身對雪麗說道：「整件事我已經大概明白了，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還是趕快回白銀之谷吧。我也得繼續趕路了，後會有期。」 「你這樣就想走了嗎？」雪麗那銀色的眼睛直盯著我看，那眼神真讓我心中發毛。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整件事的經過了，而卡登皇國的人也知道有你這個人救了我。如果我被卡登皇國的人抓回去的話，我在嚴刑拷打之下可說不準會不會說出我們談話的經過，所以……」 我心裡升起一種荒謬的感覺，龍族還會威脅人？這實在令人無法相信，但我面前的這位龍族公主的的確確是在以我的安危來威脅著我。 「行了行了。」我打斷了雪麗的話，「你想要我做什麼？直說吧。」 「嘻，其實很簡單，只要你護送我回白銀之谷就好了。」 「不行！」這怎麼可能？這就是直接和卡登皇國對著幹了，一定會被視為眼中釘的。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看來我只好自己想辦法了。唉……」雪麗轉過身，低下頭「小聲」地說著。 「嗯……行了，我答應你了！」我盡力在心中告訴自己，只是小小的同情心發作罷了，沒什麼了不起的。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雪麗飛快地轉過身，笑容滿面地說道。 這……這也太離譜了吧？這小丫頭也變得太快了吧？看著那滿是笑意的銀色眼眸，我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 「你……你該不會就是為了讓我送你回白銀之谷，才告訴我一切的經過的吧？」 「沒……錯，就和你想的一樣。那麼，去白銀之谷的途中就請多指教了。我的全名是雪麗。斯沃爾，你可以叫我雪麗。」臉上依然笑得那麼開心，雪麗的右手已伸到了我的面前。 無力感在一瞬間就佈滿了全身，我早該想到好奇心是會殺死一隻貓的，不管它是有九條命還是更多。 百般不情願下，我終於握住了面前白淨的小手。 「傑克。史都爾特，叫我傑克就好，看來的確是得請多指教了！」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二章 -------------------------------------------------------------------------------- 西瓦村前我帶著銀龍族的少女雪麗緩步走進西瓦村。 看著雪麗被我用魔法變成黑色的頭髮和雙眼，不禁又想起了今早所發生的事…… 在被雪麗擺了一道後，我只有答應送她會白銀之谷，但她那銀色的頭髮和雙眼卻實在是太顯眼了。 「這個樣子的話我們一定會被抓住的。」我看著雪麗的頭髮直皺眉頭。 「那怎麼辦呢？我不能改變它們的顏色耶。」雪麗也苦著臉說道。 「行了，你站著不要動就好。」我示意雪麗不要亂動，自己卻念起了咒語。我的吟唱結束後，雪麗已經變成了黑髮黑眼了。 「這是什麼魔法？」看著自己變為黑色的長髮，雪麗驚訝地說道：「我從來沒聽過這個法術！」 你當然不會知道了。我暗暗地想道，就算你去翻魔導公會的咒語記錄也不會找到這個魔法的。因為，這是我創造的魔法！ 想起來當時還真的是初生之犢不怕虎，只不過讀了一本有關簽訂精靈契約和創造魔法的書，我就不怕死地跑去嘗試。雖然最後誤打誤撞地成功了，但按照奧斯維德。凱理，我的魔法老師的說法，那是因為百分之九十八的幸運，百分之一的天才再加上百分之一的明師出高徒。 「你那畫錯了的魔法陣能夠生效，這可以說是天才。殘缺不全的咒語能夠召喚出精靈，這得歸功於我這個明師的指導。至於你能成功地簽訂契約使咒文生效並沒有被精靈反噬，這就只能算幸運了。」記得凱理老頭當時就是這樣說的。 西瓦村，卡登皇國境內的一個小小村落，由於實在太小，所以當地並沒有領主，同樣沒有部隊駐防。村裡的武裝力量也只有村人組成的自警團而已。與此同時，西瓦村也只有一家旅店兼酒館，那正是我和雪麗的目的地。 一走進這間「遊人」旅店，我就直奔櫃檯而去。這兩天實在是折騰夠了，我只想要一張舒適的大床。 可是，就在我接近櫃檯時，我看見了一塊不算小的牌子，上面寫著：「單人房每間六十塔法一晚，雙人房每間八十塔法一晚。」 （塔法，大陸總商會發行的大陸通用貨幣，十塔法＝一卡法，十卡法＝一索法） 我當即楞在原地，我真是個白癡，我的全部財產早就在昨晚的混亂中丟失了，現在我口袋裡連一個塔法都拿不出來。 身無分文也敢來旅店？白癡！我不禁暗罵自己一句。這時櫃台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注意到我了，一道道懷疑的目光投注到我身上。 我尷尬的傻笑，同時抓起雪麗，一溜煙地跑離了櫃檯的視線範圍。 「傑克，我們不是要住店嗎？」雪麗也用疑惑的眼光看著我。 「沒、沒錯，我們是要住店。可是，在那之前，我有事要問你。你、你、你身上有帶，那個，有帶錢嗎？」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說完這句話。 「錢？那是什麼？」 「……算了，當我沒說就好……」我也真夠天才，龍族身上怎麼會帶錢呢？看來現在只有最後一個辦法了。 ※※※在推開酒館的大門前，我在心中不斷的祈禱，希望能夠揀到一樁簡單的委託。可是，就在我推開門的同時，傳來了一下驚天動地的響聲：「磅！！」 「你們到底去不去？你們就真的這麼膽小嗎？」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人，剛才那聲巨響就是他捶擊桌子發出的。他有一頭亞麻色的頭髮，線條剛毅的五官，以及和頭髮同色的眼睛。他的身材不算很高，但看上去卻很結實，腰上掛著一把長劍，身穿輕便盔甲。因其可以提供一定的防禦力而又不會影響行動的速度，所以這種盔甲受到劍士們的普遍青睞。 「希羅，不是我們膽小，那三隻食人鬼並沒有攻擊我們呀。你何必現在就去討伐它們呢？」 「什麼叫做並沒有攻擊我們？你們就一定要等到它們襲擊村莊，有人因此而受害才肯討伐它們嗎？」 那個叫希羅的年輕人說的沒錯。食人鬼只不過是一種身體強壯，智能低下的魔物罷了。它們幾乎能吃任何東西生活，可卻對人肉有不可理解的喜愛，這也是它們名字的由來。正因為它們這種奇怪的習性，使得它們不斷的襲擊人類，是一種不可能與人類和平相處的怪物。 「夠了！我再也受不了你們了！我不想再管你們去不去了，就算只有我一個人，我也要把那三隻食人鬼打倒給你們看！」 希羅一邊說，一邊猛地站起來，一陣風似的跑出酒館。在他離開後，原本圍坐在桌子旁的人紛紛開始竊竊私語。 「他不會真的一個人去吧？」 「當然，又不是白癡，他一個人對付三隻食人鬼簡直毫無勝算，他只是想激我們一起去罷了。」 「那可說不定，希羅那傢伙脾氣很硬，就算我們不去，他一個人也會去的。」 「什麼？那不就等於去送死嗎？」 「不，希羅的劍術是村裡最好的，如果他想逃的話一定能逃得掉的。」 「是嗎？……」 「……」 聽了眾人的交談，我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在大概兩個星期前，西瓦村附近的山上來了三隻食人鬼，自警團立即向王國騎士團發出了援助的請求。但到現在還是沒有得到答覆，所以那個叫希羅的劍士希望由自警團出動討伐怪物，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給他響應，於是就發生了剛才的一幕。 「傑克，他們為什麼不肯去呢？只是三隻食人鬼而已呀？」同樣在一旁目睹了整個過程的雪麗不解地向我問道。 「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我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這只不過是大部份人的劣根性之一，逃避責任。」 「可是如果大家一齊去的話，不是很簡單就可以解決了嗎？」看來雪麗還是不太明白。 「的確，大家一齊去的話，很容易就能解決問題。」我向雪麗解釋道：「可是在戰鬥的時候，免不了會有人受傷，沒有人會喜歡受傷。所以每個人都會想：這兒還有這麼多人，少我一個算不了什麼。就是這樣，只有真正有勇氣的人才會站出來。可是，很遺憾，看來這個村子只有一個有勇氣的人。」 說完，我不理會還在思考的雪麗，拉著她直接走到吧台邊，向老闆打著招呼：「老闆，今天天氣不錯呀。」 酒館老闆是個禿頂的中年胖子，只見他圓圓的臉上掛滿了笑容。 「歡迎光臨！我這有剛釀好的新鮮啤酒，或者您比較喜歡烈一點的白酒？」 「不，我並不想要酒。」我伸手阻止了他說下去，「我只是想知道，這裡有什麼委託可接嗎？」 聽了我的話，酒館老闆的臉上一瞬間就變成了為難的表情。 「這裡只是個小村莊，並沒什麼委託案。如果硬要說有的話，倒也有一個，只是……」 「有就行了，不管是什麼都行！」聽見有委託，我精神一振，看來不用露宿荒野了。 「可是……」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廢話了？！到底是什麼？說呀！」我已經受不了這個老闆的說話方式了，吞吞吐吐地，實在讓人不習慣。 「就、就是剛才在這裡吵的那個食人鬼事件。」 「什麼？是那件事？唉……沒辦法了。這件事的委託費是多少？」 「五百塔法。」 「五百塔法？！是我聽錯了還是你在開玩笑？？」我可真懷疑自己的耳朵了，要知道以前我接的委託報酬最少也有三千塔法。 「都不是，你要知道這個村子只拿的出這麼多錢了。」 雖然少了點，但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要想不露宿荒野就只能做了。 而且，我又想起了那個叫希羅的劍士，對於他的勇氣，我還是挺欣賞的。 算了，就當是作好事吧。我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好吧，這樁委託我接了！那些該死的食人鬼在哪？！」 ※※※在向酒店老闆詢問，確定食人鬼的出沒地區是村子西邊的山上後，我和雪麗便直奔西山而去。 我們進入西山森林沒多久，就聽到了激烈的打鬥聲。隨著聲音的方向找去，在一個林中的空地，我們看見了正在和食人鬼戰鬥的希羅。 從現場的情況看來，希羅是先用弩箭偷襲，成功地幹掉了一隻食人鬼，然後又和另外兩隻聞聲而來的食人鬼打到了一起。 看著希羅和兩隻食人鬼打得火熱，我不禁暗暗喝彩，希羅的劍術雖然簡單，但卻十分實用。而且從他的動作我能看出，他從來沒有接受過正規的劍術訓練，能自己練成這樣的身手真不簡單。 如果他能有一個好老師，一定能夠成為一個高明的劍手，我在心中想道。 就在我邊看邊想的時候，希羅已經險象環生了。連續躲過好幾下攻擊後，他終於被食人鬼的大棒打中飛起，一直撞到了一棵樹上後才停下。 糟糕！看戲看過頭了！我猛地衝上前，擋在了希羅的身前。這兩隻不知死活的食人鬼還大步上前，一棒砸過來。看那兇猛的樣子，恨不得把我一棒敲死。 我當然不會被這種攻擊打中，輕鬆地側身閃過後，我右手的長劍只是一閃，兩個食人鬼就喉嚨中劍，仰天倒了下去。 這時雪麗也跑了過來，她仔細地檢查了希羅後，說道：「他傷的不輕，必須馬上送他回西瓦村。傑克，你可以背他嗎？」 我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背起了希羅，向著西瓦村走去。 「拜託了，教我你的劍術吧！！」 我簡直快被煩死了。那天打倒食人鬼，救出希羅後，已經過了三天。 我向村子收取了完成委託的報酬後，就住在希羅的家裡。他家裡只有他一個人，據他自己所說，他的父母都已經不在了。可是最要命的就是自從他醒來以後，就不斷的要求我教他劍術。 「求求你了，教我吧。我現在實在是太弱了。就連兩隻食人鬼都無法打倒。我一定要變的更強，才可以保護得了這個村莊。」 「保護這村莊？有這個必要嗎？這裡是卡登皇國的領地，卡登騎士團會保護你們的。」 「卡登騎士團？哼，那些傢伙根本就靠不住。就像這次一樣，遲遲還不是沒來。我才不相信他們呢！」 「是嗎？你說的也有點道理。可是，很抱歉，我不能教你我的劍術。」 「為什麼？」 「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根本沒有這個時間。」 聽了我的話，他不再說什麼了。一個人慢慢地坐到角落似乎在想著什麼。 當天夜裡，我找到雪麗，對她說道：「現在這個村子已經安全了，我們也呆了三天了。我想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裡，去白銀之谷，你看怎麼樣？」 「嗯，我們是該走了。如果太久不回去，我父親與卡登皇國的人發生衝突那就糟了。」 「好，那就這麼決定，明天一早我們就走。」 第二天一早，我和雪麗收拾好東西，在村人的送別下，離開了西瓦村。 但是，很奇怪的就是，希羅並沒有出現在送別的人群中。他大概很沮喪吧，因為我拒絕了他的要求。我在心裡這樣想著。 可是，就在我們離開西瓦村範圍，進入森林之後，從一顆大樹後，突然走出了一個人，是希羅！他穿著我們第一次見他時穿的那套輕便盔甲，手上拿著他的劍，背上還背著一個旅行袋。 「我決定和你們一起旅行，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你不肯教我劍術，我也一定會變強的！」 我真是吃了一驚，我根本就沒想到希羅會來這一手。 「你要和我們一起旅行？你走了誰來保護村子呢？」 「沒錯，我走了後自警團的人根本保護不了村子。可是，以我的實力，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我也起不了作用，我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就因為這樣我才決定和你一起旅行。」 「你並不知道我要去做些什麼，這可不是一個輕鬆的旅行。它的危險超乎你的想像。我並不是討厭與你同行，我只是不想因此連累你。」 在我和希羅不斷爭辯的時候，通往西瓦村的路上，跑來了一個嬌小的身影。那是一個叫安妮的女孩，她是和希羅從小一同長大的。在西瓦村，他們倆是公認的一對。 希羅一看見安妮，立即停止了與我的爭論，迎了上去。 「安妮，你怎麼來了？」 安妮並沒馬上回答希羅的問題，而是不停地喘氣，看來剛才她跑的很急。過了一陣子，她抬起頭，看著希羅。 「你要離開村子了嗎？」 「……是的。」 「果然……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總有一天會離開的了。但是，希羅，我希望你告訴我，你還會記得我，還會回到這個村子嗎？」 「我會！我當然會！！」希羅一邊大叫，一邊激動地抱住了安妮。 「我一定會回來的。當我變的更強，足以保護你，保護整個村子時，我就會回來的！安妮，你願意等我直到那個時候嗎？」 「嗯，我會等你的。」一滴眼淚隨著安妮的臉龐滑落了下來。「我會一直等你，所以你一定要回來！」 突然，希羅轉過頭盯著我。 「我已經和安妮約定了，一定會回到這個村莊。無論有多少危險，我也會安然渡過的。你還要拒絕我嗎？」 這時一直在旁邊聽的雪麗也說話了：「傑克，你就讓希羅也跟來吧。 多一個同伴不好嗎？「 我認真的看著希羅，他的全身都散發出一股堅定的氣勢。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如果你已經想好了，那就跟來吧。不過，你一定要變得更強，只有這樣，你才能平安回來。」 話剛說完，我便拉著雪麗轉身離開。我知道，希羅一定會趕上來的！ 一星期後經過一星期的日夜兼程。我，雪麗和希羅終於來到了白銀之谷附近。 離自己的家越來越近，雪麗的心情顯然很好。 「傑克，希羅，我們離白銀之谷大概只有兩天的路程了！」 「是嗎？你很開心吧？」希羅笑著說。在他成為我們同伴的第二天，我就把關於雪麗的一切告訴了他。 「那還用說！你們知道嗎？我們已經進入了我族的活動範圍。說不定我們會遇上我族作例行巡邏的人（？）呢！他們可有這麼這麼這麼大耶！」 「是啊！那我們可不可以坐他去白銀之谷？」 「說不定耶！呵呵……」聽著雪麗和希羅的閒聊，我心中暗笑，龍族哪會這麼輕易就讓人類坐呢？惹了他們生氣的話，還不知道下場有多慘呢！ 第二天，我們像平常一樣出發，快到中午的時候，天空中傳來了一個叫聲。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聲音，充滿了奇妙的力量感，就好像能夠震動人的靈魂一樣。 雪麗一聽見這個聲音，馬上抬起頭在空中不斷地尋找。不一會，她就指著一個方向興奮地大叫。 「在那裡了！快看呀，你們快看呀！」 我和希羅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在陽光下，一個閃爍著銀光的小點，在空中迅速移動。沒錯，那的的確確是一隻銀龍。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三章 -------------------------------------------------------------------------------- 雪麗和希羅對著天空大叫，用力的揮動雙手，試圖引起那隻銀龍的注意。但這麼做似乎是徒勞的，那隻銀龍根本沒有發覺我們。 我想了一下，念動咒語，揚手對準正上方放出了一個火球。在火球上升到一定高度後，我猛地釋放了咒語。「砰」的一聲，火球在半空中爆開，化成火焰四下散開。 這一著果然有效，那隻銀龍終於注意到了我們。改變了飛行方向，向我們而來。 隨著銀龍越飛越近，我和希羅都不由自主地低聲說了一句話：「天哪！」 銀龍的飛行姿勢實在是完美無暇，每一下翅膀的揮動都充滿力量感，巨大的身軀在空中顯得靈活異常。而在他降落在我們面前後，我和希羅更加被震撼得目瞪口呆。 停在我們面前的銀龍就像一座小山一般，近三十米高的軀體上覆蓋著一層閃耀著銀光的鱗片。整只銀龍就好像用一塊碩大無比的白銀所雕出的藝術品，週身都散發著高貴感。 雖然我和希羅都訝異不已，但是雪麗卻是若無其事。跳著跑近了那隻銀龍，大聲叫著：「法蘭叔叔，是你嗎？」 那隻銀龍聽見了雪麗的叫聲後，緩緩地低下頭，用一種低沉的聲音說道：「是雪麗啊，你總算回來了。你的頭髮是怎麼回事？那兩個人類又是怎麼回事？」 「我的頭髮是用魔法變的色，他們兩是我的朋友，哎呀，法蘭叔叔你不要問那麼多了。先帶我們回白銀之谷吧，我有事要告訴我父親。」雪麗急急忙忙的說。 「那好吧，你們都上來，我帶你們去白銀之谷。」話音剛落，一隻龍爪就伸到了我們面前。雪麗馬上就跳了上去，而我和希羅則是小心異異的爬上了那只巨大的龍爪。 在所有人都坐穩之後，銀龍的翅膀開始了揮動，在四周捲起了劇烈的氣流。隨著翅膀揮動頻率的加快，氣流也不斷的加強，銀龍的身體也漸漸升上了半空。一聲龍嘯後，乘著氣流在空中滑翔前進。 雖然在空中飛行對我而言已不是第一次，但我還是和希羅一樣興奮，因為坐在銀龍上飛真是一個全新的體驗。風迎面撲來，大地在腳下飛快地掠過，那種速度感是使用飛行魔法時感覺不到的。 就在我和希羅正在享受這奇妙的行程時，四下張望的希羅突然發現了奇怪的現象。 「雪麗，傑克，你們看前面天上是什麼？」 我仔細看去，在我們正前方的高空，一個暗紅色的球體，正在以高速下落。 我心中一震，那不是隕星嗎？ 「那是隕星，而且還很大，落點大概在，」我朝預計的落點一指，「在那，雪麗，那是什麼地方？」 雪麗的臉色在一瞬間就變得蒼白無比，並用顫抖的聲音回答我：「那裡就……就是……是，白銀之谷。」 「什麼？白銀之谷？」我和希羅同時驚呼出聲。 就在我們亂成一團時，白銀之谷中飛出了十二隻銀龍。他們在白銀之谷上空盤旋了幾圈後，排成了一個大圈停在空中，接著就傳出了連續不斷的龍嘯。伴隨著一聲聲龍嘯，一個巨大的泛著七色彩光的半圓形薄膜漸漸浮現了出來。 「那是什麼？」我轉身問雪麗，我知道她應該能夠給我答案。 「那是龍語魔法裡最強的防護魔法，虹色天幕。」 在雪麗替我說明的時候，那顆隕星已經重重地砸上了虹色天幕。那七彩的薄膜馬上陷了下去，但卻沒有破裂，就這樣將隕星托在了半空中。 大家一看，都鬆了一口氣。可是事情卻還沒有結束，從白銀之谷附近的森林中，衝出了成百上千的魔物，張牙舞爪地殺向白銀之谷。而白銀之谷則出現了大約五十隻銀龍，隨著一聲整齊的龍嘯，就毫無懼意地迎上了魔物大軍。 銀龍的戰鬥力果然強勁，近身時，他們的尖牙利爪可以輕易地將敵人撕成碎片，而由他們口中噴出的銀色烈焰，更是只有高等魔物才能抵擋得住。儘管如此，魔物的數量也實在太多了，而森林中也不斷衝出新的魔物，銀龍們的防衛線漸漸地縮小了。 看到這種情況，我決定出手了。我轉身對雪麗和希羅說：「我下去幫忙，你們就呆在這裡。應該會比較安全。」 不待他們反駁，我馬上又對那只被雪麗叫做法蘭的銀龍說道：「法蘭大叔，他們就拜託你了。」 「什麼時候我讓你叫我大叔了？」他一面和我說話，一面還不忘對下方的魔物吐出一發銀色烈焰。「雪麗我當然會好好保護，至於那個人類小子，只要他乖乖和雪麗待在一起就不會有事。倒是你，下去想送死嗎？」 對於法蘭的問題，我的回答是一躍而下，任由自己不斷地加速掉往地面。在落地的一瞬間，我猛地揮出了劍。借助著下落的衝勢，我的劍發出了切裂大氣的尖銳風聲，一個巨大的真空刃應手而出，十來只魔物被捲入其中，輕易的失去了生命。 才剛剛站穩腳跟，我就已經遭到了來自身後的襲擊，一隻巨魔揮動著手中的大棒向我砸來。 做夢！我心中暗笑，一個閃身躲過，長劍隔空一斬，一道真空刃飛出，在那只巨魔的喉嚨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 雙腳在敵人的屍體上一借力，我再一次跳上半空，長劍挾著全力劈下，又一個巨魔被我從左肩到右腹一刀兩斷。這些從森林中出現的魔物雖然多，但卻大多是食人鬼或巨魔，要對付這些頭腦簡單的傢伙並不算很難。 一連劈倒了好幾隻巨魔，敵人開始注意到我這個不速之客。十來只巨魔向我圍了過來。看樣子，是打算好好地「招呼」我了。 幾根木棍當頭向我砸來，但想擊中我可沒那麼容易。在攻擊的間隙中我展開了反擊，又是三四隻巨魔被我劈翻，就在我想乘勢解決其他幾隻時，一陣急促的風聲從我身後響起，是一隻巨魔的木棒正在向我砸來。 完了！剛剛揮出一劍的我根本無從閃避，眼看那根木棒就要無情地砸在我身上的時候。 「洪！」一陣銀色的火焰閃過，從後方偷襲我的巨魔連著木棍被一併燒成了灰燼，是銀龍的銀色烈焰！ 我不由的精神一振，銀龍們終於發現了正在幫助他們的我。他們不時噴出銀色烈焰來掩護我，為我清理來自背後的偷襲。有了銀龍的援助，我完全沒有了後顧之憂，奮出全力向前殺去，一隻接一隻的魔物倒在我的劍下。 隨著時間的過去，戰鬥越來越激烈，而我也越來越驚訝，森林中的魔物似乎無窮無盡。不論我與銀龍打倒多少，也都不斷有生力軍衝出來。 森林裡面一定有問題！我一邊想著，一面以森林為目標衝了過去。可是敵人又怎麼會讓我那麼輕鬆地成功呢？一堵厚厚的「牆」隔在我與森林之間，所有的魔物眼露凶光，殺氣騰騰地阻擋著我的前進。 「這邊！幫我衝到森林去！」我轉頭向銀龍們大叫，我並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理會我，但我認為這些聰明而強大的生物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果然，發現了我的意圖，銀龍們行動了。十來只銀龍轉向我這個方向，同時噴出銀色烈焰，擋在我前方的「牆」在一瞬間就變得破爛不堪了。 「好機會！」我大喝一聲，縱身上前，猛然突進了敵群之中，陣腳大亂的魔物們根本無法攔住我，我輕易就衝過了那道「牆」，來到了森林之前。 很顯然，魔物們並不打算就此放過我，他們中的一部份張牙舞爪地轉身向我衝來，目的只有一個，阻止我進入森林。 「都已經來到這裡了，還能讓你們阻止我嗎！」我一邊大聲地說著，一邊舉起了左手，聚集著魔力，「火炎魔神伊夫利特！火焰的守護者，依照契約我要求你的保護，一道讓我不被傷害的牆壁！」 「爆炎障壁！」 隨著咒語的快速詠唱，我的左手一揮，所有向我衝來的魔物馬上陷身於烈焰之中，只能不斷地掙扎，發出痛苦的嚎叫，而其他的魔物也無法越過這道炙熱的火焰之壁。 解決了身後的魔物，我面對著森林，長劍斜斜舉起，用出全力斬下，一道從右到左的真空刃飛出，森林當即被吹飛了一角，一個大型的魔法陣顯露了出來，幾個失去了樹木掩護的法師正在慌張地四下走避。 「想跑？」 我毫不留情，又是一圈真空刃擊了出去，周圍的樹木紛紛被擊倒，整個魔法陣都露了出來。眼看已經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原本分散在魔法陣各處的法師乾脆聚集了起來。 我看著他們，冷冷地說：「那些魔物原來是你們召喚出來的，那顆隕星不用說也是你們搞的鬼了。」 說著說著，我身後的戰鬥聲已經漸漸變小，直至消失。這是當然的，那些魔物怎會是銀龍的對手呢？ 一個法師靜靜地躺在我的右側，他是被剛才的真空刃所波及的，斗篷下露出的是不屬於人類的身體與面孔。他，是一個米諾陶爾人（牛頭人） 的法師。 「原來你們是魔物法師！哼，那可不能手下留情了。」 我的劍，再次緩緩地舉了起來。粗略地估計一下，我周圍大概有三十多名魔物法師。但我卻毫不畏懼。我知道它們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只是在不斷地積累鬥氣，因為我不想讓它們逃走一個。 在我的鬥氣積累到最高點時，我出手了，我以高速衝向對手。那些法師也不肯坐以待斃，無數的火球，冰箭向我飛來，可惜卻傷不了我分毫，所有可能擊中我的攻擊，都被我的劍逐一擊落，完全不能阻止我的衝勢。 在打下三個火球，五支冰箭，閃過一個強酸水球後，我衝入敵人中間。 長劍直指其中最強的一個法師，正要幹掉它時，一股奇異的魔力流動引起了我的注意，身體反射性地後躍。幾乎在同時，一道閃電劈在了我原本的位置，那是雷神之錘，雷電系的高等法術之一。我根本沒有時間去驚訝，因為，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甚至更多道閃電已經劈下，我只能一退再退，一直退到了我在衝刺前所站的地方。 這時，我和魔物法師們之間出現了一個黑影，一個穿著斗篷，臉部一片漆黑完全無法看清的人從裡面慢慢升了上來。 黑影中出來的神秘人一出現，所有的魔物法師馬上對他躬身行禮。可是他並沒有反應，緩緩環顧四周後，對著魔物法師之中的領頭者說道：「失敗了？」他的聲音並不難聽，但卻毫無溫度，就好似一塊冰一般。 反觀那名魔物法師，在聽到神秘人這句話後，立刻混身打戰，顯然極為害怕，老半天才鼓起勇氣回答：「是的，可是……」 「既然已經失敗了，那就不用說可是了，現在你們先回去，以後再決定對你的處分。」 話音剛落，只見他手一抬，馬上就出現了一個閃亮的門戶，那是轉移之門。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這傢伙從一出現就當我不存在一樣。 「你認為它們走得了嗎？」我不禁大聲地對他說道。 他轉過身面對著我，依然用那種令人極端不適的聲音反問我：「你認為呢？」 「我認為？我認為，它們一個也走不了！」 我真的生氣了，一個真空刃直取想要進入轉移之門的法師。同時，再次前衝，目標正是那個神秘人。 面對我的攻擊，神秘人並沒有什麼大的動作。他只是悄無聲息地抬起了雙手，左手顯出藍色的光芒，往後一揮，一個厚重的冰盾就擋住了我的真空刃。那是冰晶之鏡，水系的高等防衛法術。而他的右手則顯現出白色的光芒，輕輕向前伸出。我的前方立刻出現了一片由雷電交織而成的網，使我只能停止前衝。 這個法術是雷電怒濤，和雷神之錘一樣是雷電系的高等法術，與攻擊一點，威力強大的雷神之錘不同的是，雷電怒濤的威力較小，但範圍卻很廣。 可是，使我真正吃驚的並不是他能使用這些法術，而是他竟然能同時使出兩個法術，這種能力是我聞所未聞的。 我打消了追擊魔物法師的念頭，隔著餘威尚在的雷電怒濤與這可怕的對手對視著。 好一陣子過去後，魔物法師全部進入了轉移之門，轉移之門隨即消失。 他也終於開口道：「年輕的劍士呀，你擁有很強的力量。雖然你破壞了我這次行動，但是我卻很欣賞你。如何？要不要加入到我的計劃中來？ 你可以得到的絕對比你想像的更多。「」多謝你的好意，但可惜我這個人沒什麼想像力。而且……「我微微一笑。」我還有更重要，更想做的事。「 「是嗎？真遺憾，你是個難得的人才。這次的事我就不和你追究了，要是你改變主意，我隨時歡迎你的加入。不過，我希望你能記住我的一句話，那就是，不要多管閒事！」 話才說完，他的身體便開始沉入他自己的影子裡，就像他出現時一樣。 在他完全沉入影子前，他說了最後一句話：「我的名字是勞伊德。加多，不要忘記了。」接著他便完全沉入了影子，而影子也跟著消失了。四周只剩下無數斷折的樹木，幾個被雷打出的坑，一個被我破壞的巨型魔法陣，已及一大片受雷電怒濤波及的焦黑。 我站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語：「勞伊德。加多嗎？我會記住你的！」 ※※※使用飛行魔法，我回到了白銀之谷前，戰鬥早已結束，所有的銀龍都在休息。可是那顆隕星依然被虹色天幕托在半空，那十二隻銀龍也還是停在那裡。 我正大惑不解時，銀龍們已經發現我回來了，紛紛騰空而起，在我身邊不斷盤旋。同時發出一聲聲的龍嘯，似乎是在對我表示感激之情。 其中一隻比較特別的銀龍向我直飛過來，說他特別是因為他的龍角和別的銀龍相比更為複雜，看上去就好像王冠一樣，我猜想他應該就是銀龍族族長。在他對我說話後，我就證實我的猜測了。 「年輕的人類，你好。我是銀龍族的族長，我的名字是馬寇斯。我很感激你在剛才的戰鬥中給我們的幫助，我更感激你把雪麗送回白銀之谷，銀龍族永遠是你的朋友！」 說完，他向其他的銀龍叫了幾聲，在場的銀龍馬上一齊長嘯起來，銀龍們的嘯聲夾雜在一起，遠遠傳了出去，大地都好像為之震動。 待嘯聲稍微小了一點後，我才高聲向周圍說道：「古老而高貴的銀龍族呀！我幫助你們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因為銀龍族是我的朋友，來自朋友的幫助是不需要感激的。」 我說完後，四週一片寂靜。一瞬間，銀龍們再次長嘯，這次的嘯聲更加洪大，我甚至懷疑整個法爾莎大陸都可以聽到銀龍們的嘯聲。 銀龍們的嘯聲再次停止時，我早已和變為人形的銀龍族長馬寇斯還有雪麗，希羅一起站在一隻銀龍的背上。變成人形的馬寇斯族長是一個看上去充滿智慧的老人，長至腰間的銀色長鬚讓他顯得和藹可親。 「年輕人，我的女兒已經告訴了我事情的經過，我再一次表示我的感激。」 「馬寇斯族長，我只不過幫了個小忙，並沒有什麼。」 「不管怎樣，銀龍族會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現在我們有一點麻煩，你能再次幫助我們嗎？」 「當然可以。」我不假思索地回答。「究竟是什麼事呢？」 馬寇斯族長指了指依舊在半空中的隕星，說道：「就是那顆隕星了，我們雖然有能力將它擊碎，但卻很難保證不會波及周圍，所以想請你將它擊碎。」 我看著那顆巨大的隕星，心中把握不大，但我還是一口答應：「就交給我吧。現在就動手嗎？」 「是的，虹色天幕已經快不能支撐下去了。來，我帶你上去。」馬寇斯族長再次變回龍形，並把我帶到了隕星的正上方。 從上方看這顆隕星，更加覺得它的巨大，我不禁問自己：「你能擊碎它嗎？」 這時，我心中傳來了一個聲音：「你能擊碎它的，你一定能做到的！」 是的，我能做到的！我頓時充滿了信心，抽出劍，凌空躍起，正對著隕星衝了下去。在下落的途中，我不斷地催發鬥氣。漸漸地，我全身散發出火紅的鬥氣，連人帶劍像一顆流星一樣狠狠地擊在隕星上了。 我的劍深插入隕星，全身的鬥氣澎湃欲漲。我猛地將所有的鬥氣通過劍傳到隕星裡，劍無法如此巨大的鬥氣通過，「啪」地一聲成了碎片，而隕星也在同時被我的鬥氣震碎，化成了無數的石塊。 苦苦支撐虹色天幕的十二隻銀龍再也頂不下去了，一齊解除了法術，隨即失去平衡往下掉去，但馬上就被其他銀龍救起。 而我，也耗盡了全部力量，在空中勉強支持了幾分鐘，就眼前一黑，落了下去……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四章 -------------------------------------------------------------------------------- 我在哪兒？我在什麼地方？ 我……我是誰？ 飄浮在無盡的黑暗中，我根本無法感覺到自己的存在，似乎自己也變為了黑暗的一部份一般。就在我無法忍受，想要放聲大叫的時候，我卻發現周圍的黑暗在一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陽光，無盡的藍天白雲以及青綠的嫩草。 對了，我是傑克。史都爾特。環顧著周圍，我再次想起了一切。 這，又是那個夢！ 依然是那個女孩，依然是那頭反映著銀光的長髮，而我也像以往一樣追了上去。果然，和每一次的夢一樣，飛揚的長髮再次遮住了她的臉。 可惡！每次都是這樣！但是這次我卻沒有醒來，拂開面前飛揚的髮絲，我終於看清了她的臉，那是一張我熟悉的臉。 是雪麗！ 雪麗？！我猛地醒了過來，這才發覺這不是夢，我的的確確抓著雪麗的雙肩，而雪麗那雙銀色的眼睛也正盯著我看。 「雪麗？這是怎麼回事？」 「是我這樣問才對吧？你是怎麼了，才剛醒過來就抓住我不放。」雪麗小聲地說道。 「哎？」雪麗一說，我這才發現我到現在還是抓著她的肩膀。慌慌張張地放開手，我不由得撓撓頭，借此掩飾自己的緊張。 「對不起，我……我做了一個夢。」 「夢？」 「對，我做了什麼失禮的舉動嗎？」我邊說邊從床上下來，坐在一張銀色的椅子上。 「沒有，你只是抓住了我的手罷了，我不會生氣的。好了，你呆在這不要亂走，我去叫其他人過來。」雪麗微笑著安慰我，並開門走了出去。 雪麗走後，我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已的雙手，擊碎隕星時的情景彷彿仍在眼前。雖然連自己都有點不太相信，但事實證明，我的的確確擊碎了它，我的唇邊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是嗎，他已經醒了啊。」 說話聲漸漸靠近，馬寇斯族長他們來了。我從椅子上站起身，第一個進來的是希羅，他一見我就給了我一個熱情的擁抱。 「算你厲害，那麼大的隕星都被你打碎了！身體沒事吧？」 「當然沒事了，我現在感覺很好。」 「沒事就好，你這傢伙！」 「我很高興你沒事，年輕人。」馬寇斯族長說話了，「但是還請你告訴我，你和英雄之劍泰迪。史都爾特有什麼關係？」 聽了馬寇斯族長的話，我全身猛地一震。是的，教我劍術的的確是泰迪。史都爾特。那個傳說的英雄，紅蓮聖戰中的五勇者之一，神聖哈瑞王國的英雄王，西法爾莎大陸最強的劍士，泰迪。史都爾特。但是馬寇斯族長是怎麼知道的呢？ 「這……他是我的老師。但是您？」 「你不用驚訝。」馬寇斯族長看出了我的疑惑。「二十五年前紅蓮聖戰時，他為銀龍族化解了一場滅頂之災，那時他說的話，就和你三天前說的話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我在泰迪老爹身邊度過了十二年的時光。他那所有種族都是平等的，大家都是朋友，都有生存的權力的想法深深地影響了我。正因為這樣，我當時才會對銀龍們說那樣的話。 「泰迪現在怎樣？那個可愛的妖精族女孩還在他身邊嗎？」 馬寇斯族長口中的「可愛的妖精族女孩」是瑪莎阿姨，她的全名是瑪格麗特。莎拉，但泰迪老爹和他們的老朋友以及我都叫她瑪莎。她也是紅蓮聖戰五勇者之一，瑪莎阿姨現在是泰迪老爹的妻子，雖然她並不是人類，而是妖精族，但卻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分開他們。 「他現在隱居在神聖哈瑞王國境內，而且泰迪老爹和瑪莎阿姨已經結婚了，女兒都很大了。」我回答著馬寇斯族長。 「是嗎？真是令人高興呀！他們一定受到了不少阻礙吧？」 「您說的對，為了和瑪莎阿姨在一起，泰迪老爹甚至放棄了神聖哈瑞王國的王位呢。」 「那可真難得，不過話說回來，那個王位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沒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我笑著贊同馬寇斯族長的話。 「哈哈，你果然和泰迪一樣，你是泰迪的徒弟，又是銀龍族的朋友，走吧，歡迎你的特別宴會在等著你呢！」馬寇斯族長爽朗地笑了。 「那我就只好卻之不恭了！」在笑聲中，我們一行人走出了石室。 ※※※銀龍族的宴會真是熱鬧，所有的銀龍都變為人形，輪番向我敬酒，我差點就撐不下去。還好還有個希羅，真看不出來這傢伙酒量那麼大，人緣也那麼好。在宴會結束時，銀龍們都已經把他當兄弟看待了。 第二天一早，一名銀龍族族人來到我的房間，告訴我，馬寇斯族長有事要和我商量。在他的帶領下，我在被稱為「銀河之間」的房間裡見到了馬寇斯族長。這個房間的房頂鑲滿了閃著銀光的寶石，好像是叫做「銀輝石」吧？我不是很清楚，總之，抬頭看著房頂，就好似仰望銀河一般，這大概就是它得名的原因吧。 馬寇斯族長一看到我，馬上熱情地向我招呼：「傑克，你來了？昨晚睡得好嗎？」 我回應道：「好極了，多謝你們的招待。」 「哈哈哈，你在說什麼呀？你可是銀龍族的兄弟呀，招待你是應該的。」 「真是不好意思，那麼，族長找我有什麼事呢？」 「那個、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嗯，是我個人的事。」 「是族長個人的事？」我開始有點好奇了。 「對，就是有關雪麗的事。」馬寇斯族長顯得有點不好開口。 聽見有關雪麗，我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麼事呢？」 馬寇斯族長想了一下，過了一會才道：「銀龍族的族長是采世襲制產生的，而且銀龍族對權力毫不在乎。所以銀龍族不像其他種族，強者為王，族長就是全族最強者。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我點點頭，銀龍族最強的戰士不是馬寇斯族長，而是那十二隻施出虹色天幕的銀龍，這件事在昨晚的宴會上我就知道了。那十二隻銀龍在族內被稱為「十二星龍」，可是我依然搞不明白這和雪麗有什麼關係。 馬寇斯族長接著說道：「我就是接替了我父親的位置，才做了銀龍族族長。現在我也老了，可是我只有雪麗一個孩子，按照規矩，她必須接替我，成為銀龍族的下一任族長。」 聽到這，我才有一點明白，難道是…… 「令我擔心的就是雪麗還太年輕，能力也不足。不管怎麼說，族長就是族長，在某些場合他一定得出面，也有一些他必須負擔起的責任。現在的雪麗是無法做到這些的，正因為如此，我才會找你幫忙。我希望你能讓雪麗和你一同旅行，增長她的見識，磨煉她的能力，使她能成為合格的銀龍族族長。」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我仍然有些吃驚。一同旅行了這麼久，其實我心裡也不太捨得雪麗這個可愛的小丫頭。在種種因素之下，我笑著回答了馬寇斯族長：「那有什麼問題呢？只要雪麗願意，她可以一直跟著我。」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幫我這個忙的。」馬寇斯族長再次爽朗地笑了，並且轉身向一座屏風說道：「好了，雪麗，出來吧。傑克已經答應了。」 雪麗滿臉笑容地從屏風後面跳了出來，站到了馬寇斯族長的身後。 馬寇斯族長轉身對雪麗說：「雪麗，你以後就要跟著傑克了。不要給別人惹麻煩，知道了嗎？」 雪麗聽後，乖巧地點點頭：「我知道，爹，不用擔心。」 「傑克，在擊碎隕星時你的劍碎了，真是抱歉。為了表示我族的感謝，這個……」馬寇斯族長拍了拍手，一名銀龍族族人拿著一把劍走了進來。 「這把銀焰劍是送給你的。」 我拿起了劍，這把劍整體都是銀色的，只有劍柄鑲有一塊紅色的寶石。 拔出劍，一道銀光迸射而出，隨即暗了下來，只剩下微微的銀光在劍刃上緩緩流轉，果然是把好劍！ 馬寇斯族長開始向我說明了：「這把銀焰劍是我族和火炎妖精一族合力打造的，原料採用的就是銀輝石，劍柄上鑲的是火焰寶石。打造時用的火焰就是我族口中的銀色烈焰，這把劍能夠將鬥氣轉化為銀色烈焰放出，威力極大。」 我笑了一下，把劍插回鞘中，說道：「族長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想這把銀焰劍並不適合我。」 的確，這把銀焰劍的外形是仿照羽翼劍的，十分華麗，但劍身很細，我是一向不喜歡這種劍的。 「不如讓雪麗帶著它吧，反正雪麗也需要一把劍。」 馬寇斯族長顯然想不到我會這樣說，一楞之後，說道：「這樣啊，那也好。」他對雪麗說：「雪麗，銀焰劍就交給你了，你的龍鬥氣應該可以使用它，一定要小心呀！還有就是，這個項練你帶著，它能防止你無意中變回龍形。」族長從身上解下了一條項練遞給了雪麗。 「好了，所有的事都解決了！那麼，為了慶祝雪麗去旅行，今天晚上我們就來開送別宴會吧！哈哈哈！」馬寇斯族長大聲地說著。 什麼？又是宴會？我苦笑著被馬寇斯族長拖向宴會場地。 在白銀之谷停留了一個星期後，帶著銀龍們的祝福，我們離開了白銀之谷。我決定去見一下泰迪老爹，在趕路的途中，我不禁想了又想：三年沒回去過了，見泰迪老爹時，會發生什麼事呢？ ※※※經過十天的行程，我、雪麗和希羅一行人已經來到了神聖哈瑞王國境內最大的山區，查爾斯山區。泰迪老爹和瑪莎阿姨就是不為人知地隱居在這山區的某個地方。 越是靠近泰迪老爹的隱居地，我的心情越是緊張。自從我十八歲時離開這裡開始，我已經三年沒回來一趟了。我離開時泰迪老爹對我說的話，就好像昨天才聽過一樣。 「傑。」泰迪老爹和瑪莎阿姨總是這樣叫我，「一起生活了十五年，你就像我的孩子一樣，不，你就是我的孩子。我真捨不得你走，可是我知道，你是男人，是不可能長久呆在一個地方的，和你相同年紀時，我也是一樣。所以，去吧。無論你的理想是什麼，你只要做正確的事就好。而我這兒永遠是你的家，隨時歡迎你回來。不過，有一件事我希望你答應我，每年至少回來一次，好嗎？」 當時我是滿口答應，但當我開始旅行後，我就深深地被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所吸引。每當我有回去一趟的念頭時，總是會被種種意外所耽擱，而且，我旅行的真正目的也牽扯著我。一來二去，就這樣過了三年。可是，不管怎樣，泰迪老爹永遠都是我最尊敬的人。他教會我的不僅僅是劍術，更是我一生都需要的信念。在我心中，只有他，才配得上「英雄」這個稱號！也正因為如此，我的心情才會如此緊張，這次回來，我到底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見他呢？他又會用什麼樣的表情來見我這個三年不歸的浪子呢？我真的不知道啊！ 想著想著，我們一行人不覺已來到了目的地。那是兩個並排的山峰，看上去毫不出奇，但兩峰之間卻是暗藏玄機。一個美麗的小山谷在強力魔法的遮蓋下與世隔絕地存在著。 在四周找了兩圈後，我頗費了一番力氣才找到記憶中那個隱蔽的傳送魔法陣。招呼雪麗同希羅站上來之後，我拿出了一直貼身保存的項練，這是開啟這個魔法陣的憑證。我念出了一長串的暗語，邊念心裡邊想：奧斯維德。凱理那個老頭就是喜歡增加麻煩，小小一個魔法陣也弄得古里古怪，虧他還是紅蓮聖戰五英雄，什麼暗之魔導師呢。在我看來，簡直就是一個腦袋裡只有魔法實驗的糟老頭。 我一面胡思亂想，魔法陣也開始了運作。一道閃光過後，我們已經來到了魔法陣的另一頭，這是一個美麗的山谷，在一片綠樹的環繞下，中間是一塊青綠的草地。幾隻獨角獸悠閒地漫步其中，草地的中央，是一座完全使用木頭建造的房子，簡單的設計之中透露出一股家的感覺。屋後，有著幾塊農田，一個頭戴草帽，身穿粗布衣裳，肩上還披著一塊手巾的高大男人正在其中努力耕耘著。 發現了我們的到來，耕作中的男人抬起頭，他的表情是那樣的平和，那樣的普通。但我卻十分熟悉，他就是泰迪。史都爾特，那個傳說中的英雄，我的泰迪老爹。 ※※※就在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時，泰迪老爹已經扔下鋤頭，快步跑了過來。 「傑，是你嗎？你、你回來了？」泰迪老爹一臉驚喜，高聲地問我，同時狠狠地抱住了我。 「是我，老爹，我…我……我回來了！」我好不容易才說完了這句話。 「對不起，三年沒回來了，我還答應老爹一年回來一次呢。」 「對耶，你這臭小子，不過沒關係，只要你回來了就好。」泰迪老爹笑著說。 「是呀，傑，你回來了那就好。」這個溫柔的聲音是瑪莎阿姨，一頭長長的金髮，像白瓷娃娃一般精緻的五官，雪白的皮膚，已及證明她是一個妖精族人的又細又長的耳朵。瑪莎阿姨依然是那麼美麗，作為妖精族，歲月是無法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的。 「瑪莎阿姨，我回來了！這是雪麗，另外這是希羅。」我再一次地說著。 瑪莎阿姨微笑著說：「好了，傑，不要說那麼多了。你這三年到底做了些什麼，是什麼讓你無法回來的。我真的很有興趣知道呢！」 泰迪老爹在一旁附和著說：「是呀，是呀。我也很想知道傑你這幾年有什麼經歷呢！」 看看微笑的瑪莎阿姨和泰迪老爹，又看看一臉好奇的希羅和雪麗，我釋然一笑，說道：「那有什麼問題？雖然都是些小事，但，如果你們想聽，我說出來又有什麼關係？」 於是，我們就坐在草地上，大家靜靜的聽著我這三年的經歷。我從為救一個小男孩，單人獨劍與魔物大戰講到與村民合作，共同抵禦一幫兇狠的盜匪。又從參加某國武鬥大會，進而揭發該國宮廷魔法師的陰謀講到因為某位貴族在領地橫徵暴斂，而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 無論我講的是驚險萬分又或是平淡無奇，他們都聽得津津有味。一直到我說完了最近在白銀之谷發生的事後，我才停止了我的故事。 瑪莎阿姨笑著站了起來，說：「傑，真是精彩，我真高興你已是個這麼出色的劍士了。我想你們應該餓了吧？我去準備晚飯，吃完早點休息，我們明天再聊。泰迪，你帶這些孩子們回房吧。」 泰迪老爹也站了起來，看著我說：「對，傑。你的劍術一定又有進步，好了，明天早上我們來練劍。好久沒和你練了，和瑪莎練時，她總是打不贏就精靈召喚術賴皮。哈哈，明天就可以和你好好地打一場了！」 我苦笑著點頭回應泰迪老爹，從我十四歲開始，我就不知道和泰迪老爹交過多少次手了，但卻從沒贏過半次，畢竟他也是西法爾莎大陸十大劍手中公認的最強者。 說起西法爾莎十大劍手，我也真得佩服冒險者公會的情報力，在他們每三個月發表一次的西法爾莎十大劍手的排行上，都會詳詳細細地註明入選的原因、入選者的事跡等等，這也就使得排行榜的變動十分頻繁，經常有人會被刷下。 可是，不管排行榜上再怎麼風雲變幻，泰迪老爹始終都穩穩地坐在第一的寶座上，而且沒有人對這種情況提出異議。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泰迪老爹的厲害之處。 ※※※雖然瑪莎阿姨叫我們早點休息，但我、雪麗和希羅卻怎麼也無法乖乖地去睡覺。大家依然聚集在客廳裡，雪麗和希羅正好奇地向泰迪老爹問東問西。 就在希羅要泰迪老爹講他以前的冒險故事時，泰迪老爹狡猾地說：「那些你們問傑就好了，瑪莎從他小就把那些當床頭故事講給他聽，他記的比我還熟呢。」 希羅和雪麗的目光馬上瞄了過來，我馬上認輸，稍微回憶了一下後，就開始講述我所知道的泰迪老爹和瑪莎阿姨的故事。 ※※※泰迪老爹和希羅一樣，本來只是一個小村莊的劍士。（希羅：「不會吧？和我一樣？」）因為一次去當時的神聖哈瑞王國首都安格斯的機會，他遇見了瑪莎阿姨，為了維護身為妖精族而被歧視的瑪莎阿姨，他們兩人被人追打。也因為這樣，他們才能相遇。過了不久，他們兩人便結伴一同展開旅行。 那時整個西法爾莎大陸有一半被一個叫做「紅蓮之魔導師」的強大魔導師所統治，「紅蓮之魔導師」之所以能夠統治半個法爾莎大陸，不僅僅只是依靠他強大的魔力。他巧妙地利用了人類對其他種族的歧視以及其他種族對人類的不滿，將各種族聯合了起來。 泰迪老爹和瑪莎阿姨正是在這種情況下開始旅行的，他們經過了種種波折，不斷變強，同時使許多原本幫助「紅蓮之魔導師」的種族認清了他的真面目，不再受他利用。另外還出現了四個人加入他們的旅途，經過兩年的艱難旅行，他們終於瓦解了「紅蓮之魔導師」的多種族大軍，和「紅蓮之魔導師」開始了正面交鋒。 在戰鬥中，他們失去了一名同伴，但「紅蓮之魔導師」也被他們重創，泰迪老爹忍著失去好友的悲痛給了他最後一擊，也被「紅蓮之魔導師」垂死的一擊擊中，回天乏術……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五章 -------------------------------------------------------------------------------- 就在我講到泰迪老爹被「紅蓮之魔導師」的瀕死一擊打中，回天乏術時。希羅和雪麗同時驚呼出聲，一起看向泰迪老爹。泰迪老爹聳了聳肩，示意我接著講下去。 原來，救泰迪老爹的就是瑪莎阿姨。瑪莎阿姨是妖精族，擁有永不衰老的青春，同時還擁有精靈召喚師的血統。在那危急的時刻，瑪莎阿姨召喚出了生命之精靈，並訂立了一個從來沒有人敢嘗試的契約，借此救回了泰迪老爹。 那個契約的內容就是，將泰迪老爹與瑪莎阿姨的生命連結在一起。他們將共同擁有永遠的生命。但是，只要其中一人的生命結束，另一人也將同時死去。 這是一個奇跡般的契約，在它成立後，泰迪老爹的重傷馬上就消失了，並停止了衰老。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在紅蓮聖戰結束後二十五年的今天，看上去只是二十五，六歲的模樣。 這段故事在當年瑪莎阿姨講給我聽時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在後來我開始學習魔法以及訂立契約時，我才知道，瑪莎阿姨冒了多大的危險。因為像生命之精靈之類的高等精靈，只有發自內心，毫無雜念的呼喚，他才會給予回應。而如果在對他的呼喚中懷有雜念的話，不但不能得到回應，還有可能激怒他。 總之，泰迪老爹就這樣被救回來了。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被命名為紅蓮聖戰，泰迪老爹一行五人被稱為紅蓮五英雄，他們的故事被吟遊詩人編成詩歌傳遍了整個法爾莎大陸。更因為神聖哈瑞王國的王室全部被紅蓮之魔導師滅絕，所以泰迪老爹由群眾推舉，成為了神聖哈瑞王國的新王，稱為「英雄王」！ 泰迪老爹登上了神聖哈瑞王國的王位後，按照自己的理想，推行了人類與其他種族和平共處的政策。在哈瑞王國廣闊的疆域中，劃出了大量的各種族自治領。所有想得到和平的種族都可以安居樂業，在他的統治下，神聖哈瑞王國漸漸成為法爾莎大陸上國力最強的國家。 但是，並不是人人都對這個情況樂觀其成的，在原哈瑞王國的貴族之間，有絕大部份對泰迪老爹這個新王抱有敵意，他們想盡了一切方法妨礙泰迪老爹的施政，可是卻全被泰迪老爹一一克服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些忠於泰迪老爹的人，開始請求泰迪老爹迎娶王妃，早日生下王子。泰迪老爹當然不可能讓別人作王妃，對他來說，他的王妃只有瑪莎阿姨而已。其他的人可不這麼想，他們認為，身為妖精族的瑪莎阿姨是不能成為王妃的，王室的繼承人必須保證純正的人類血統。 就在他們與泰迪老爹爭執不休時，原哈瑞王國的貴族也參了進來煽風點火。整個事情越弄越大，瑪莎阿姨覺得自己成為了泰迪老爹的負擔，便悄悄地離開了。泰迪老爹發現後，毅然將王位傳給了當時的宰相，獨身一人出發去尋找瑪莎阿姨。這時，正是泰迪老爹成為哈瑞王國國王的第五年。 泰迪老爹找了一年，終於在一個小村莊裡找到了瑪莎阿姨，也就在那個小村莊裡，他們舉行了婚禮，相互許下了永久的誓言。之後的一年，他們四處旅行，在這段時間裡，他們收養了當時三歲的我，而且瑪莎阿姨懷了孕，種種原因使他們決定隱居在查爾斯山區。 他們的好友，紅蓮五英雄之一的「暗之魔導師」奧斯維德。凱理為他們隱居的小谷施加了魔法禁制。只有擁有憑證，並且知道暗語的人，才可以從傳送魔法陣進入這個小谷。我，就是在這裡度過了十五年的時光。 我結束了我的講述，希羅和雪麗都在回想著我剛才所講的故事。泰迪老爹和瑪莎阿姨也陷入了回憶之中，一時間，房間裡沒有一個人說話。 好一陣子後，泰迪老爹站了起來，微笑著說：「好了，故事結束了，你們也該休息了。明天還要早起呢。傑，不要忘記明天早上我們還要練劍呀！」 我點點頭，和大家道了晚安後，便回房睡了。我一定要好好休息，明天才能同泰迪老爹盡情一戰。 ※※※第二天一早，我很早便醒了，靜靜地坐在床上沉思著。三年前，我從沒贏過泰迪老爹，三年後的我又如何呢？在白銀之谷我擊碎了那顆巨大的隕星，證明了我比以前更強了。可是我卻依然沒有勝過泰迪老爹的信心。 簡單的漱洗之後，我來到了客廳，大家也都起來了。我們一起離開了小谷，到了一個半山腰的平台上。 泰迪老爹手上拿著兩把連鞘的大劍，其中一把我十分熟悉，那就是他的愛劍，光之神劍「萊特」，而另一把劍我就從沒見過了。 「傑，今天的戰鬥，我用我的萊特，至於你麼。」泰迪老爹把另一把劍遞給了我，「就用這把雷之神劍雷歐納！」 我接過雷歐納，這把劍的重量是普通大劍的兩至三倍，質感十足，外形並不華麗，但卻十分古樸。就在我想抽出這把劍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這把劍的來歷。 雷之神劍「雷歐納」那是泰迪老爹在「紅蓮聖戰」中死去的同伴雷神劍士亞爾。諾伯的愛劍呀！ 我看向泰迪老爹，他向我點點頭，拔出了「萊特」，說：「好了，我們開始吧。」 我緩緩抽出「雷歐納」，雙手握劍，正對著泰迪老爹。手中握著「萊特」的泰迪老爹完全變了個人，他的劍尖只是隨意地下垂，擺出了一個自然體，但卻異常的完美，全身上下毫無破綻。這，就是西法爾莎大陸十大劍手之首的「英雄之劍」的實力。 既然沒有破綻，那就由我來讓他露出破綻吧！我心裡想著，主動發出了攻擊。 一個跨步，大幅縮小了我與泰迪老爹之間的距離。同時手中的「雷歐納」以快絕的速度向泰迪老爹突刺過去。泰迪老爹一個側身，閃個了我的突刺，「萊特」劃出一條弧線迎面劈來。我手腕回轉，「雷歐納」回防，猛地迎上了「萊特」。 「叮」的一聲脆響，火星四濺。在雙劍互擊時，我們同時用力將對手推開，我們之間的距離，又拉開了。 我和泰迪老爹再次互相對視，這次主動出手的，是泰迪老爹。 一個充滿力量而又最難應付的橫斬直掃過來，我將「雷歐納」揮了小半圈，蓄足了勢子擋住了這一斬，順勢一轉，貼著「萊特」的劍刃直削上去。但泰迪老爹反應極快，「萊特」馬上脫離了「雷歐納」的貼附，準確地架住了我這一劍。 我絲毫不敢大意，發動了連續斬擊攻向泰迪老爹，但卻全部被泰迪老爹手中的「萊特」擋了下來。一輪猛攻後，我毫無所得，收劍後退準備下一輪攻勢時，泰迪老爹的攻擊來了，一個凌厲的斜劈從極刁鑽的角度向我而來。我巧妙地運用步法閃過，但泰迪老爹猛地變招，斜劈變成了橫斬，避無可避了，我只能揮劍硬拚。又一次火星四濺，我和泰迪老爹都退了兩、三步。 「傑，真不錯！無論反應、速度、還是力量，你都比三年前更強了！ 來，我們認真一點吧！「泰迪老爹高興地說道，並且釋放了鬥氣。他身邊的氣流形成了旋風，而他手中的」萊特「也發出了強烈的光氣。 我也催發了鬥氣，剛才的較量比的是劍術，而這次則是真正的實力。 「雷歐納」吸收了我的鬥氣，一道道雷電環繞在劍上。 泰迪老爹和我，散發著光氣的「萊特」與環繞著雷電的「雷歐納」，就這樣靜靜地互相對壘著…… ※※※散發著強烈光氣的光之神劍萊特和環繞著大量雷電的雷之神劍雷歐納高舉著，隨時可能發出雷霆一擊。我和泰迪老爹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如果說剛才的劍斗是劍術和反應的較量，那麼現在就是真正實力的較量了。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開始了。我和泰迪老爹同時前衝，發動攻擊，在極短的時間裡，我們就互相對攻了幾十劍。爆發的鬥氣讓我們揮劍的速度和力量都大幅增強，每一劍都快捷無比。 我抓住機會，連出三劍，一劍比一劍重地劈在萊特上，泰迪老爹頓時退了好幾步。我毫不放鬆，雷歐納一揮，真空刃出手。帶著雷歐納上雷電的真空刃直向泰迪老爹飛去，就在這時，本來看上去還沒化解後退衝勢的泰迪老爹突然一停，一跳，躍過真空刃向我直撲過來，並在空中借助衝勢將身體旋轉一圈，萊特化作一道光影，重重地砸在防禦中的雷歐納上。 一股大力傳來，我的雙手頓時酸麻起來，但心中的鬥志卻不減反增。 鬥氣再一次爆發，將打算乘勝追擊的泰迪老爹逼退，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便接著傾灑而去。而泰迪老爹也毫不示弱，一步不退地與我正面相抗，不但巧妙地化解了我的每一劍，還不時出劍予以反擊，每一劍都讓我窮於應付。 在戰鬥中，萊特與雷歐納兩把神劍的威力都被發揮到了極點，一道道的閃光與雷電縱橫交錯，戰鬥的餘波四散，瑪莎阿姨、希羅和雪麗早已不能在近處觀戰，全都避到了遠處。 「鏘、鏘、鏘……」連續大力交劍十餘下後，我與泰迪老爹一起後退，我那酸麻得幾乎無法拿住雷歐納的手得到了喘息的時間，我無法再維持規律的呼吸，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但泰迪老爹似乎還是若無其事，依舊笑著大聲說：「哈哈！真過癮！ 傑，自從你走後，我就沒有打得這麼痛快過了。我要用光龍連刃閃了，你可要小心了！「說完，萊特突然發出大量的光氣，說明泰迪老爹的鬥志十分旺盛。 光龍連刃閃，這是泰迪老爹的絕技之一，是無數的劍式基本形組合而成的連續斬擊。看上去似乎是雜亂無章，但卻極難抵擋。 我集中了全部精神，我的眼裡只看得見泰迪老爹和那把閃光的萊特，他們的一舉一動我都毫不放過。第一擊來了，萊特就像能夠劃破空間一樣，扯出一道閃光向我激射而至。我身體微蹲，雷歐納以精確的角度迎了上去。 但萊特卻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由萊特發出的光氣所形成的氣刃，而真正的萊特，又從另一個角度向我斬來。 我大吃一驚，只有後退一途，馬上主動全失。 「光龍連刃閃……雙龍閃！」泰迪老爹說著剛才使出招式的名稱，話音剛落，第二擊又接踴而來。 泰迪老爹一個大轉身，借助腰力，使出了一記強力的回轉斬擊，好似巨龍轉身以龍尾攻擊一般，以我幾乎無法看清的速度，擊中了我手中的雷歐納。我的雙手立刻劇震，雷歐納險些脫手而去，強大的衝力又讓我退了好幾步。 「光龍連刃閃……龍尾閃！」 就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泰迪老爹發出了第三擊，旋轉著的萊特刺向了地面，一個貼住地面而行的衝擊波了出來。萊特又是一揮，夾雜著光氣的真空刃跟住擊地波向我飛來。 「光龍連刃閃……地龍閃，天龍閃！」 我已經聽不見泰迪老爹在說什麼了，雷歐納先是揮出真空刃硬拚天龍閃，接著蓄滿了力量直插大地，籍此抵擋地龍閃。 「光龍連刃閃……飛龍閃！」 「光龍連刃閃……龍卷閃！」 「光龍連刃閃……狂龍閃！」 我全力防守著泰迪老爹好像無窮無盡的攻擊，在又一次擋下泰迪老爹的大力斬擊後，我再也無法握住手中的雷歐納。隨著「噹」地一聲巨響，雷歐納脫手飛出，泰迪老爹的萊特也隨之指在了我的喉嚨上。 「我輸了……我，還是那麼弱……」我黯然地低下了頭。 「不，你錯了，傑。」泰迪老爹緩緩收回了劍，對我說道：「你已經很強了，不在我身邊這三年你並沒有白過，你能在光龍連刃閃下支持這麼久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你需要的只是更多的經驗和戰鬥。現在，你已經完全有質格使用這把雷歐納了，從今天起，雷歐納就是你的佩劍了！去撿起你的劍！」 我撿起了雷歐納，回到了泰迪老爹面前。他接著說道：「我的光龍連刃閃是我自創的，我並不打算傳給你，我能作到的事，你也一樣能作到！ 我希望你能創出屬於你自己的絕招，今天的戰鬥，我想對你應該有一點幫助。好了，我還有一劍沒出，這一劍，是我的光龍連刃閃中最強的絕招，你有信心接下嗎？「 看著泰迪老爹，心中有期待也有著害怕，我點了點頭，泰迪老爹微微一笑。我們同時後退，直到兩人之間隔了二十步的距離後才停止。泰迪老爹將萊特高舉過頂，強烈的光氣再次從萊特上爆發出來。我也舉起了雷歐納，擺出正段防禦的姿勢，全力催發著鬥氣。 萊特上發出的光氣越來越強，慢慢地，不僅是萊特，就連泰迪老爹的全身都被光氣所包圍。就在這時，泰迪老爹大聲地說道：「光之神劍萊特啊，發出灼熱的光芒吧！怒吼吧！光之龍！光龍連刃閃，光。龍。閃！」 所有的光氣激盪了起來，萊特直劈而下。一條由光氣構成的光之巨龍就像一把閃光的長槍一般向我直衝過來，在這狂猛的招式下，我全身的鬥氣以倍數增強，源源不斷地流入了我手中的雷歐納中。雷歐納吸收了我的鬥氣，圍繞在劍上的雷電猛烈增多，甚至漫延到了我的身上。我心中一片寧靜，雙手牢牢握住雷歐納，聚集了全部力量，舉劍迎上光之巨龍。 被我迎面攔住的光之巨龍開始狂暴亂竄，形成了一個光氣的漩渦，慢慢地變成了一個光球。我只能全力催發鬥氣，加強雷歐納的力量。在我的不斷催發下，雷歐納發出了更強的雷電，光球猛地爆炸，成為無數的光氣。 而我，被爆炸時產生的衝擊波捲入，遠遠地飛了出去，在我昏倒前，我心裡最後的念頭就是：太好了！我接下泰迪老爹最強的一劍了！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六章 --------------------------------------------------------------------------------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昏睡中醒來。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就是瑪莎阿姨那充滿擔心神色的臉龐，接著，我又看見了泰迪老爹、雪麗和希羅。發現我醒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出現了輕鬆的表情。 我想起來了，我和泰迪老爹練劍，用盡全力接下了泰迪老爹最強的光龍閃，然後便力盡昏倒了。我掙扎著想坐起來，但卻力不從心，這時，瑪莎阿姨伸手制止了我。 「傑，不要起來。你已經全身脫力了，必須再休息幾天才行。泰迪，你也真是的，出手那麼重，傑要是出了事我可不會放過你的。」瑪莎阿姨一邊說一邊瞪了泰迪老爹一眼。 泰迪老爹馬上連聲安撫瑪莎阿姨，接著直直地望著依舊躺在床上的我，他的臉上漸漸出現了笑容。 「幹得好，傑！」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個字，我卻知道包含了泰迪老爹最高的讚揚。 「行了，行了。我們不要再呆在這了。讓傑早點休息吧，這樣他才會恢復的更快。」瑪莎阿姨體貼地說，在她的催促下，大家都陸續離開了房間。最後離開的瑪莎阿姨在走到門口時突然轉身，對我說道：「對了，傑。 有件事我都差點忘記告訴你，再過幾天，愛瑪就會從紅谷回來了，剛好你們能見面，真巧啊。好了，不說那麼多了，好好休息吧。「瑪莎阿姨離開了，但她卻不知道她剛才的話讓我如中雷擊一般。愛瑪，泰迪老爹和瑪莎阿姨的女兒，理所當然地是人類與妖精的混血，比我小了整整三歲。三年前我離開這兒去旅行，除了一個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理由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她了。 當年十五歲的她，完全遺傳了瑪莎阿姨的美麗，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女孩，但是她的性格就不是那麼人見人愛了。天生愛惡作劇的她不知讓我吃了多少苦頭，那些「慘痛」的回憶我連想都不敢再想。現在，瑪莎阿姨據然告訴我三天後她就回來了，簡直是晴天霹靂。但轉念一想，三年不見，愛瑪說不定也有一些改變，而且，說心裡話，我還是挺想念她的。 想著想著，疲勞襲擊了我，我慢慢地沉入了夢鄉…… ※※※三天後的中午，我頭戴草帽，身穿粗布衣，手持鋤頭，頂著烈日揮汗如雨地在屋後的田地裡努力開墾著。都是泰迪老爹，說什麼「有事弟子服其勞」，將耕地的任務交給了傷勢剛愈的我，自己卻悠閒自得的呆在房中。 不過，耕地也並不是那麼無聊，泰迪老爹的鋤頭足有普通鋤頭的十倍重量，一般人可能連舉起來都成問題，更別提用來耕地了。而且揮動鋤頭時的動作與劍式基本形中的正段斬擊極為相像。就當作是練劍吧，我在心裡這樣想著。 幾隻小獨角獸在田地的邊緣僖戲著，我停下了手邊的工作，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一切。但卻絲毫沒有發現身後森林邊的傳送魔法陣悄無聲息地開始了運作，隨著一陣無聲的閃光過後，一個人影出現在魔法陣的中心。 人影悄悄接近了我後，猛地說了一句：「爸爸，我回來了！」並撲上了我的背。 我大吃一驚，驚訝劇然有人能不被發覺地接近我，但更令我吃驚的是那句話，「爸爸」？我連忙轉頭，在一瞬間，我差點以為自己看到了瑪莎阿姨。 都是有如陽光一樣的及腰金髮，像最上等的白瓷般細膩潔白的肌膚，精緻無比的五官，秀氣的瓜子臉以及那顯得靈巧聰慧的妖精族專有的長耳朵。唯一有別於瑪莎阿姨的，就是那雙海藍色的眼睛了，與瑪莎阿姨那雙寶石綠的眼睛裡永遠存在的溫柔不同，這雙眼睛裡散發著熱情，活力，還有對生命的熱愛。 是的，雖然三年前我離開時她還只有十五歲，但我還是一眼就能認出，她就是泰迪老爹和瑪莎阿姨的女兒————愛瑪。 「你，你是傑！」發現了我不是泰迪老爹，愛瑪顯然十分吃驚。「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是你在這裡？這三年你去了哪？」 愛瑪依然像原來一樣愛問問題，而且一問就是一大串，我正要回答時，原本呆在屋子裡的人聽見說話聲後，全部走了出來。 「愛瑪，在問那個之前，先告訴我，這次去紅谷我要你問的事。」說話的是瑪莎阿姨。 愛瑪轉頭一看，馬上撲了上去，抱住瑪莎阿姨說：「媽媽，我還會忘記你交待的事嗎？弗爾叔叔說，星月祭照常舉行，還要我帶請帖給你和爸爸呢。」說完，愛瑪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紅色的寶石。 紅谷，那是火之妖精一族的聚居地，而弗爾叔叔就是火之妖精的族長。 在我小時候，曾和瑪莎阿姨一起去過一趟紅館，對那個鬍子和頭髮都像紅色的火焰一般的弗爾叔叔，我有很深的印像。至於星月祭，記得瑪莎阿姨說過，那是妖精各族之間每五十年一次的大型祭典，每屆輪流由妖精各族舉辦，看來這一屆是由火焰妖精舉辦了。 瑪莎阿姨接過寶石，仔細看了看後收進了懷裡。愛瑪一邊撒嬌一邊說：「媽媽，我這次作的怎麼樣？人家可是在路上毫不休息趕到了紅館，又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呀！怎麼樣？給我一點獎勵好不好？」 瑪莎阿姨真是哭笑不得，看著愛瑪那撒嬌的可愛樣子，強忍著笑說：「作這點事就要獎勵，唉，你這孩子，好吧，這次你又想要什麼？」 「什麼都可以嗎？」愛瑪的大眼睛眨了又眨。 「是，但可別太過份，我辦不到的可不行。呵呵。」瑪莎阿姨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愛瑪聽後，笑吟吟地說：「放心吧，媽媽，我的獎勵你絕對給得起。」 她看著我，依舊笑吟吟地，在愛瑪的目光下，我心裡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的要求就是，我要和傑一起去旅行。」愛瑪的話就像一顆炸彈，炸得大家都說不出話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瑪莎阿姨。 「不行，愛瑪，這怎麼能行呢？你還太小了，傑的旅行也不是遊山玩水。你能受得了那些旅行中的勞累嗎？」 「媽媽，我已經十八歲了，不是小孩了，傑不也是十八歲出去旅行的嗎？我也知道傑不是去遊山玩水，我也有心理準備了，不會拖累傑的，放心吧。」 「可是你……」 「好了，瑪莎。」泰迪老爹阻止了瑪莎阿姨要說的話。 「愛瑪已經長大了，孩子總是想去外面看看的，這件事我呆會再和你們談。但是我想，乘著大家都在，希羅應該有話想和大家說，是嗎？希羅？」 聽了泰迪老爹的話，大家一起看向希羅，而希羅則是看著泰迪老爹。 泰迪老爹對著希羅點了點頭，希羅猶豫片刻後，毅然說道：「傑克，雪麗，我不能再和你們一起旅行了，我要留在這裡，向泰迪老爹學習劍術。」 又是一顆炸得大家鴉雀無聲的炸彈。 我的心中一片混亂：愛瑪和希羅，一個說要和我一同旅行，而另一個則說要留下學劍。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夜，已深。小屋客廳中央的桌上，一根蠟燭忽明忽暗地映照著周圍。 我、泰迪老爹、瑪莎阿姨還有希羅圍坐在桌旁，愛瑪和雪麗則因堅持不住而回房休息去了。現場的氣氛與大家的臉色都同樣地凝重，造成這種情況的，正是我們所討論的問題。愛瑪隨我去旅行以及希羅留下習劍。 聽完了泰迪老爹與瑪莎阿姨的述說，我才知道三年前我出發旅行後所發生的事。三年前我離開時，愛瑪並不在這兒。可是我離開幾天後，愛瑪就回來了。在她知道了我旅行的消息後，便想要去追我，但卻被瑪莎阿姨所阻止，當時瑪莎阿姨用的理由便是她年級太輕，能力不足，只會拖累我。 被阻止的愛瑪並沒有灰心，在這三年裡，她不斷地充實自己，不僅向瑪莎阿姨學習精靈召喚術，還向泰迪老爹討教劍術。在短短的三年裡，憑著她過人的天資，現在的愛瑪無論在精靈召喚術上還是在劍術上，都已有很高的水準。 聽了愛瑪三年來的經過，我心裡感觸甚多，真沒想到那個一天到晚整人，滿腦子鬼計的愛瑪居然會為了和我一同旅行而如此努力。看來我也沒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愛瑪與我同行了，但我依然想作垂死掙扎。 「泰迪老爹，瑪莎阿姨，其實，我並不會討厭愛瑪與我同行，正好相反，愛瑪應該會是一個不錯的旅伴。只是我怕你們會捨不得愛瑪和我旅行，那畢竟是充滿未知的危險的。」我對泰迪老爹和瑪莎阿姨說道。 也許早就知道我會這樣說，泰迪老爹馬上回答我說：「傑，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想現在的愛瑪碰上再危險的情況也應該有自保的能力，我還是有一些眼力的。至於我和你瑪莎阿姨麼，的確會有些捨不得，但愛瑪也十八歲了，她有權選擇她自己的人生道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做父母的也是不好幹涉的。」 不愧是泰迪老爹，三言兩語便堵得我啞口無言。算了，反正我也很喜歡愛瑪這小丫頭，就算當年被她整得慘兮兮地，我依然十分喜愛她。 愛瑪的去留問題就這樣解決了，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希羅了。 我看著希羅，問道：「希羅，你，是想留在這裡學習劍術嗎？」 一直低著頭的希羅終於抬起了頭，看向我說道：「傑克，我……我… …「這時泰迪老爹咳了幾聲，再次開口說道：」傑，關於這件事，我看還是由我向你解釋吧。「 原來，讓希羅打算留下的原因不是別的，正是當日在白銀之谷我與魔物的那場大戰以及幾天前我和泰迪老爹的戰鬥，這兩場戰鬥使希羅深深感到自己與我的差距。同時明白在戰鬥中，自己將會成為同伴的負擔，因此，他興起了離開的念頭。就在這時，泰迪老爹和他作了一番長談，表示如果希羅願意，泰迪老爹可以教授他劍術。能拜傳說中的英雄為師，希羅當然求之不得，於是便成了現在的局面。 聽了泰迪老爹的解釋，我不禁深思。當初答應希羅一同旅行，是因為他的決心，那一心要練好劍術的決心打動了我。可是，現在我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雪麗了，很快又要多一個愛瑪，而我自己也不夠成熟。在緊急情況下，我是否能照顧她們都不一定，何況再多個希羅呢？而且我也不會有多少時間可以教希羅劍術，對一心練劍的他來說，留在泰迪老爹這裡也許是最好的選擇吧。 一想通這個道理，我整個人都輕鬆起來了。我微笑著看著希羅，說道：「希羅，就像剛才泰迪老爹說的那樣，你有權選擇自己的道路，實際上，你留在泰迪老爹身邊比跟我一塊旅行可以學到的東西更多，你放心的留下來吧，我會幫你向雪麗解釋的。不過我可先告訴你，留在泰迪老爹這可不輕鬆呀！」 聽了我的話，希羅如釋重負，他高興地看著我。 「謝謝你，傑克。」不需要說更多，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男人間的默契吧？ 「啊哈哈哈，事情都解決了！已經沒什麼事好擔心了，好！傑，希羅，地窖裡我藏了一桶好酒，還是十年前的呀，今天晚上我們就來喝個痛快吧！」 希羅一聽，馬上隨聲附合，我突然覺得，泰迪老爹和希羅在性格上竟有許多相同之處，難怪泰迪老爹會想教他劍術。 瑪莎阿姨看著泰迪老爹，搖了搖頭。 「又發作了，總是要找機會喝酒。唉，男人呀……你們慢慢鬧吧，我先回去睡了。」 說完，瑪莎阿姨便轉身離開了。而我，在兩名酒國「英雄」的夾擊下，不一會便睡倒在地了。 ※※※不知不覺，我在泰迪老爹的隱居處便呆了半個月。在這段時間裡，希羅已經開始了劍術訓練的第一步——耕地。據泰迪老爹說，這樣可以鍛煉身體上的許多部位，還有助於基本劍式中正段斬擊的練習，十分重要。於是希羅只好每日在田中揮舞鋤頭，泰迪老爹那十倍重的鋤頭著實讓希羅吃了不少苦頭，還好他基礎不錯，很快便適應過來，現在已經揮灑自如了。 另外一件令我吃驚的事便是雪麗和愛瑪，這兩個丫頭感情奇好無比，也許正因為她們一個是銀龍，一個是半妖精，大家都不是人類，故而相處格外融洽。 「老爹，你到底為什麼會突然想收希羅作徒弟呢？」看著努力耕耘著的希羅，我向泰迪老爹問道，我還是不太明白泰迪老爹的意思。 看了我一眼，泰迪老爹的臉上現出一個意味深遠的笑容。 「這……也許是性格相近罷。看著希羅，我就好像看見了原來的我，那種想要變強，想要保護自己所珍惜的事物的心態真的是一模一樣。稍有不同的是，我當年還有一個夢想，成為一個英雄！」 「成為英雄？你現在不已經是英雄了嗎？」 「的確如此，但在我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我唯一的夢想就是成為英雄。也正是這種夢想驅使我一直努力。但在我遇見了瑪莎後，我的夢想才漸漸改變，英雄不再是我唯一的夢了，保護瑪莎才是我真正的夢想。」回想起當年，泰迪老爹邊說，臉上邊現出了溫柔的神情。 「所以你才會收希羅為徒嗎？」我開始有點明白了。 「差不多了。喂，希羅！你早飯沒吃飽嗎？鋤頭舉高一點！」大聲地教訓了希羅後，泰迪老爹緩緩地說道：「也許是我的錯覺吧，我總覺得希羅在將來一定會遇上很悲慘的事，為了那一天，他必須變得更強。」 「……老爹，你什麼時候變成算命的了？」 「哎，只是一種預感罷了！對了，說起夢想來，你去旅行的目的找到了嗎？」姜不愧是老的辣，泰迪老爹巧妙而又不著痕跡地轉換了話題。 「那個啊……還沒有。」在出發旅行前，我曾告訴泰迪老爹我有一個目的想要完成，所以他會有此一問。 「是嗎？加油吧，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只要向著目標努力，就一定能成功的。」泰迪老爹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鼓勵我。 「是啊，一定會那樣的……」仰望著無垠的藍天，我不禁想起了我的目的，那個總在我夢中出現的銀髮女孩。 我一定會找到你的！就像三年前出發旅行時一樣，我在心中暗暗地發著誓。 ※※※雖然在這的日子十分快樂，但我們的旅行依然是要繼續的。我和泰迪老爹、瑪莎阿姨說起過在白銀之谷發生的一切，他們表示那個勞伊德。加多一定不是普通人，但是他們對魔法這一方面並不清楚。所以，他們叫我去拜訪他們的老朋友，同是紅蓮聖戰五英雄之一的暗之魔導師，奧斯維德。 凱理。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的魔法老師呀，你也很久沒去他那了吧？」 泰迪老爹如是說。 是啊，是我的魔法老師。我在心裡暗想著。你們可不知道，奧斯維德。 凱理那個老頭，滿腦子就只有魔法實驗。他只不過是把一個其大無比的藏書室交給了我，再告訴我入門的基本。我所學會的魔法全是自己看書的，充其量偶爾我要找的書在第二天就奇怪地出現在我的桌上罷了。其實，說實在的，我還是挺尊敬他的，而且他在魔法方面的確是無人能比。 就這樣，旅行的下個目的地決定了，那就是西法爾莎大陸魔導公會的總部，魔導之塔。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七章 -------------------------------------------------------------------------------- 魔導之塔，這是西法爾莎大陸魔導公會總部，也是紅蓮聖戰五英雄之一的暗之魔導師，現任魔導公會會長奧斯維德。凱理居住與授業的地方，是整個西法爾莎大陸上所有修煉魔法的人心目中的聖地。 而我、雪麗和愛瑪現在便就在離魔導之塔大約十公里的葛羅麗亞森林裡，不斷地向魔導之塔的方向移動。 就在時至中午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從我們正前方的大樹上，傳出了一個聲音。「停步！」接著一條人影從樹上跳了下來。 我眼前這個男人大概十八到二十歲的樣子，膚色白淨，一雙黑瞳，五官尚可稱英俊，但那好似永遠掛在唇邊的一絲微笑卻使他魅力大增。他身穿術士袍，那是魔導公會的統一服裝，胸口上還繡有魔導公會的標誌，魔力之樹瑪那的徽章。 「前面就是魔導之塔的範圍了，你們不能再前進了，請報上你們的身份與來意。」從樹上跳下的男人緩緩地說道。 我不由一愣，心裡想著：魔導之塔什麼時候有了這個鬼規矩了？通報身份？五年沒來一趟，變化還真的不小。 「請說出你們的身份和來意，否則就請回吧。」男子又說了一遍。 我正要開口，誰知道我身邊的愛瑪卻先開口道：「我們從查爾斯山區來，是來這見凱理老頭的，你聽清了嗎？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我一聽，差點摔倒，凱理老頭？看來又要有麻煩了！ 果然，對方一聽之下大惑不解。 「凱、凱理老頭？那是誰呀？」 就連阻止都來不及，愛瑪便毫無顧忌地說：「凱理老頭就是奧斯維德。 凱理那個老頭呀，還會是誰？「 我在心裡大聲地哀歎，我早就知道愛瑪是麻煩製造者，什麼事碰上了她都會變成麻煩。 男子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聲音中也出現了敵意。「竟敢直呼導師大人的名字，還有什麼老頭的。你們這次出言不遜我就不予計較，請你們馬上離開。」 在魔導之塔的弟子面前叫別人老師是老頭，那不是找死嗎？我心裡暗罵，表面卻不動聲色，丟了個眼色給雪麗，示意她別讓愛瑪再亂說話後。 我上前幾步，對著男人行了一個劍士禮，並說道：「我為我同伴的失禮向閣下道歉，我們是有要事想見暗之導師大人的，還請閣下幫忙通報。」 聽了我的話，對方臉色平和了一點，同樣回了一個術士禮後，說道：「很遺憾，導師大人不見任何人，你們還是請回吧。」 「不見任何人？我們是由英雄王泰迪。史都爾特派來的，能不能請通報一下？」我聽了他的話，心裡一急，不由得搬出了泰迪老爹的名頭。但我沒想到的就是，對方一聽我的話，馬上擺出了戰鬥的姿勢。 「英雄王泰迪。史都爾特派來的？哼，你們竟然還敢玩這套把戲！上次差點讓你們得逞了，但這次我決不會放過你們的，受死吧！」話剛說完，他就對著天空發出了一個火球，看來是正在招喚其他人來到這兒，接著又是好幾個火球對著我飛了過來。 我大吃一驚，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動手，我張開魔力結界硬接了所有的火球，轉頭對已經拔出了劍的愛瑪和雪麗說道：「你們先後退，不要動手。 我看這一定有什麼誤會，我要和他好好談談。「」沒什麼好談的了，你們這些惡徒！「男子的手放到了胸前，開始了咒語的詠唱，一連串發光的文字在他的身邊飛舞著。」冰之女王希娃，顯現你的力量吧！讓我面前的人見識你的憤怒，無數的冰晶就是你憤怒的目光！「 聽著他念的咒語，我知道只憑魔力結界是很難抵擋住這個魔法的，我也只好使用魔法抵擋了。「火炎魔神伊夫利特啊！火焰的守護者，依照契約我要求你的保護，一道讓我不被傷害的牆壁！」 原本放在胸口的手高舉過頂，男子的咒語已經完成了，大量的冰塊在他雙手的正上方凝結成形。「晶石風暴！」雙手猛地揮下，冰塊便像流星般向我衝來。 與此同時，我也完成了我的咒語。「爆炎障壁！」一道火焰的巨牆在我身前出現了，所有飛來的冰塊都在火牆之中消失得無影無縱。 「可惡，還想垂死掙扎嗎？接我這個咒語吧！」咒語被破，男子顯然十分生氣，他馬上又進入了另一個咒語的詠唱。「偉大的雷電之神卡拉特，請將你那連天空中的飛龍都能擊落的巨錘借給我吧！我將用它懲罰我的敵人，我的敵人將在它的威力面前顫抖不止！雷神之錘！」 看著眼前的的男人詠唱著咒語，我感有一點奇怪，他明明身穿術士袍，應該是個術士，但卻能夠毫不在意地使用法師級的咒語。雖然的確有點好奇，但我知道現在可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對方的雷神之錘馬上就要落下來了。 「高貴的水之王呀！借用你的名義，使用你的力量！賜予我一道護身的屏障吧！水幕障壁！」就在雷電落下的瞬間，我再次完成了咒語，一個由水形成的半圓形薄膜擋住了落下的雷電，並將雷電的力量四散引導到了地下。 「什麼！水幕障壁竟然能擋得住雷神之錘？這怎麼可能？」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年輕的術士顯然不敢置信。 我微微一笑，說道：「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水幕障壁雖然只是個中級魔法，但因為水對電的傳導特性，使得它對雷系的魔法有特別的防禦效果。 這，就是所謂的屬性相剋！「我說的都只是一些基本的知識，每個魔法修煉者在剛入門時都要上的課，但隨著修煉的加深，大部份的人都漸漸忘記了這些基本中的基本。他們不明白的就是，依照情況使用合適的咒語，比一味使用強力咒語要有用的多。 我的話讓年輕的術士若有所思，但卻依然未能消除他的敵意。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但是，你依舊是敵人！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接下我的真空龍卷！」 「悠遊在空氣中呢喃著自由之歌的風之精靈呀！聚集在我的身旁吧，讓我借助你們的力量！旋轉吧！風之精靈！化為銳利的風刃與猛烈的龍卷，將我的敵人捲入龍卷之中，以風刃讓他化為血肉！去！真空龍卷！」 隨著他的咒語，一個巨大的龍捲風直襲了過來。我深知這個魔法的威力，在強大的龍卷之中，還夾雜著無數的風刃，一旦被捲了進去，馬上就會被風刃殺得遍體鱗傷。這個魔法已經接近於導師級的魔法了，但現在使出它人的卻只是穿著術士袍罷了，我心中的好奇又再多了幾分。 雖然心裡不斷地在思考，但我還是對直飛過來的真空龍卷作出了反應。 我單腳跪下，右手輕輕地按在大地上，口中詠唱著咒語：「賜給我祝福吧！慈愛的大地女神萊伊皮爾斯！我跪在你的神像前發誓，我將永遠守護這豐饒的大地！我祈求的是你的祝福與保護，使我不懼外力的侵害！出來吧！巨岩障壁！」 我的右手在咒語完成的瞬間發出了黃金色的光芒，並注入了大地。大地在一陣震動後，一塊巨大的岩石破地而出，正好就在真空龍卷的前方。 真空龍卷猛地與巨岩相撞，雖然龍卷十分猛烈，風刃極端銳利，但卻只能給巨石表面造成一些傷害，而無法摧毀巨石。就這樣相持了一會後，真空龍卷便漸漸消失了。 我站起身，手掌離開了地面，突出的巨岩也緩緩縮回了大地。年輕的術士看我的目光簡直就像看見了怪物一樣，他的聲音中的不敢置信更加強烈了。 「你…你竟然……好，看來我非得使用我的最強咒語了，你可不要後悔呀！」 他連退了好幾步，雙手互握放在胸前，同時閉上了眼睛，集中精神進入咒語，一個閃亮的魔法陣出現在他的頭頂。 「站在神聖的祭壇上，我手持以大氣的光雷冶煉出的七刃之劍，我以此劍命令巨雷劈下，焚燒荒野，擊碎山峰。給予罪人們應得的天罰……」 寬闊的葛羅麗亞森林裡，鴉雀無聲。唯一有的，便是年輕術士那專注的詠唱聲…… ※※※「站在神聖的祭壇上，我手持以大氣的光雷冶煉出的七刃之劍，我以此劍命令巨雷劈下，焚燒荒野，擊碎山峰。給予罪人們應得的天罰……」 年輕的術士專注地詠唱著咒語，我對他念的咒語並不陌生，當年我在修煉這個七刃光雷的魔法時可沒少吃苦頭。看來再使用水幕障壁防禦是不可能的了，無可奈何下，我只有使用高等魔法了。 「掌管著戰鬥與智慧的雷神卡拉特啊！請守護你的子民，使其免遭邪惡的侵擾吧！請將您左手那能夠抵擋一切的光榮之盾賜給我吧！」 我念的咒語是諸神魔法中的高等魔法之一，魔法防禦咒文，霸邪靈盾。 這個魔法可以防禦大部份的高等魔法，而且發動速度很快，是我常用的咒語之一。 我的咒語很快就完成了，一個圓形的光球籠罩了我的身體。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身後的愛瑪與雪麗，長年的單身旅行使得我忘記了保護她們。 可是當我轉頭打算讓她們離遠一點時，我愣住了，一個泛著七色彩光的半圓形薄膜環繞在她們身邊。這，不正是在白銀之谷見過的龍語魔法，虹色天幕嗎？ 發現了我的注視，雪麗大聲地向我叫道：「傑克，不要擔心我們，我施的這個虹色天幕足以保護我和愛瑪了，你專心戰鬥吧。」 早說麼，還害我擔心的半死。我一邊想一邊再次將精神集中到快完成咒語的術士身上。 「……落下吧！神的審判！七刃光雷！」 術士的聲音中充滿了對這個咒語的自信，而天空中翻滾著的雷光顯示著他自信的來源。猛地，一道雷電劃破天際落了下來，接著又是一道，又一道！幾乎在同時，七道炫目的閃電就像七把由神擲下的審判之劍一樣，伴隨著巨大的雷聲同時衝下來，它們的目標就是，我！ 我已經開始後悔了，真沒想到對方在七刃光雷這個魔法上的造詣竟如此高深，看來我的霸邪靈盾很難抵擋得住了，挨幾下雷擊是不可避免的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奇怪的事發生了。一道由銀白色光芒組成的牆出現在我的頭頂，那七道雷電全部都被擋住，根本無法接近我。 「聖光障壁？」年輕的術士再次大吃一驚，雙眼直盯著我看。但是這次他可看錯人了，那個聖光障壁可不是我施放的。 「夠了，雅克，住手，他們的確不是敵人。」一把柔和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著聲音的主人也緩緩地從天空中降了下來，他身穿導師袍，身材頗高，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柔和，讓人一見就覺得他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他，就是凱理老頭的三大弟子之一，在魔導公會被稱為光之使的桑尼。藍洛亞，我總是叫他桑尼大哥。 「不是敵人？可是，桑尼老師，他們又自稱是英雄王泰迪。史都爾特派來的耶！剛才他還和我動手了不是嗎？」被叫做雅克的年輕術士看來還是不太相信我。 什麼叫作「剛才他還和我動手了不是嗎？」，剛才一直不是你自說自話地攻擊我嗎？我可連手都沒還那！我在心裡忿忿不平地想著。 桑尼大哥歎了一口氣，顯然對雅克十分頭痛。 「唉，雅克，你這個急躁的脾氣什麼時候才能改呀？剛才一直都是你在攻擊，而對方只是防禦不是嗎？再說，你看人家身佩長劍，明顯是劍士。 如果是敵人，在你詠唱七刃光雷的時間裡，衝過來一劍結果了你不就好了，那還會等你慢慢地完成咒語呢？「 聽完了桑尼大哥的話，雅克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慌慌張張地對我說道：「對，真是對不起，我錯怪你了！」還不等我回答，他馬上又對桑尼大哥說道：「桑尼老師，我先回塔裡去了。」話音剛落，他就立刻轉身向魔導之塔的方向跑去。 「哎，等等，雅克。唉，算了，還是那個急性子。」桑尼大哥看來也拿雅克沒辦法。 「傑，好久不見了。」桑尼大哥轉身微笑著對我說。 「是啊，都五年沒見了。」看著桑尼大哥那微笑的臉，我好像又回到了以往進行魔法修業的時光，那與桑尼大哥，以及現在已有雷之使稱號的亞德二哥，還有被叫做暗之使的魯多三哥，他們三人一同度過的日子。雖然當時我每年只是在魔導之塔呆三個月，但桑尼大哥他們三個，對我而言就好像兄長們一樣。 「對了，凱理老、老師還好嗎？還是一天到晚的作魔法實驗嗎？」雖然心裡叫他凱理老頭，但當著十分尊敬老師的桑尼大哥的面，我還是只能叫他凱理老師了。 「這，也不能說不好了。總之，你見了他就知道了。」桑尼大哥有些欲言又止，「對了，那兩個女孩是……？」他注意到了雪麗和愛瑪。 「她們呀。」我揮手示意雪麗和愛瑪過來。「她們一個是泰迪老爹的女兒，還記得嗎？那個小愛瑪。另一個是銀龍族的公主。」我向桑尼大哥解釋道。 「這樣啊，那就沒有問題了。好了，傑，跟我去魔導之塔吧。」等雪麗和愛瑪過來後，桑尼大哥便帶著我們走向了魔導之塔。 ※※※我是不是在做夢呀？看著面前身穿漆黑色導師袍的十歲小孩，這是我心中唯一的想法。在我記憶中的奧斯維德。凱理是個鬍子老長，頭髮雪白，眼神銳利的老頭。怎麼會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呢？要不是剛才桑尼大哥恭恭敬敬地對他行禮，並稱他為「導師大人」的話，我是怎麼都想不到這個孩子就是那個凱理老頭的。 「嗯，是傑呀，你總算知道來看我了。」雖然是孩子的聲音，但口氣卻是老氣橫秋，像足了那個凱理老頭。在這種怪異的情況下，我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哈哈，害怕嗎？傑？是我呀，雖然看上去是孩子，但我還是那個凱理老頭呀。」看出了我的疑惑，那個孩子馬上出言安慰。 「是嗎？但，怎麼會變成這樣？你，變小了？」聽了那孩子的話，我冷靜了一點，發問道。 「啊哈哈哈，沒錯，準確地說，我復生了。」那孩子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復生？什麼意思？」我依然弄不懂眼前的一切。 「簡單一點說，我通過魔法實驗，確實地掌握了轉世的秘術。所以… …「轉世？聽見這個詞的一瞬間，我心裡震了一下，在記憶的深處，對這個詞好像有著不一般的反應，但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 「……那，就像我說的那樣，我就是藉著這個秘術，保留了記憶轉世。 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孩子此時臉上的表情我可熟悉得很，原來每次凱理老頭的魔法實驗成功後，他得意洋洋地吹噓時，都是這個表情，我已經漸漸相信他真的是凱理老頭了。 簡潔地講述了我這幾年的經歷後，我問起了有關那個勞伊德。加多的事。有著小孩外貌的凱理老頭沉思一會後，說道：「勞伊德。加多？我不記得公會有這麼一個高手呀。大概是公會外的自由法師或是為哪國皇室效力的宮廷法師吧？但是你說的那個同時使用兩種魔法的技術，這兩年魔導之塔已經知道如何使用了，我叫人表演一下吧。雅克！」 我一愣，雅克？不就是森林裡那個冒失的年輕術士嗎？為什麼會由他來表演呢？他究竟是什麼人呢？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八章 -------------------------------------------------------------------------------- 「導師大人，有什麼吩咐？」進來的果然是那個叫雅克的年輕術士，他一進門，馬上就恭恭敬敬地向凱理老頭行禮。 「沒什麼大事，魔法復和使用的技巧你煉熟了嗎？」還是那孩子的聲音，老人的語氣，但我已經習慣了一點了，不再像初聽時感覺那麼怪異了。 「是的，弟子已經可以使用了。但卻只能同時使用兩個初級或中級魔法，高等魔法弟子就無能為力了。」依然是恭恭敬敬的口氣，甚至連頭都不敢抬，和在樹林裡比起來，現在的雅克，就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沒關係，你能用就很難得了。好了，我們的客人想要見識一下，你就表演一下吧。」 「我表演？可是，桑尼老師不是也會嗎？為什麼……」在暗之導師面前，雅克看上去顯得有些緊張。 「我說了，只是個表演而已，由你來就好了。」 「是，明白了。」聽了凱理老頭的話，雅克已經不那麼緊張了。深吸一口氣後，他開始了他的表演。在幾句簡單的咒文後，雅克的雙手發出了紅色與藍色的光芒。手一甩，一個火球和冰箭並排著飛了出去。 凱理老師輕輕地拍了幾下手，「很好，你幹得不錯，雅克，你可以下去了，在外面等著。」雅克聽話地走出了房間。 「怎麼樣？傑，你在白銀之谷看到的是這樣的嗎？」凱理老頭轉頭問我。 「是的，雖然當時那個勞伊德。加多同時使用了冰晶之鏡和雷電怒濤這兩個高等魔法，但的確是這個樣子的。」 「是嗎？那他的身份可就奇怪了，嗯，看來有必要查清楚。」凱理老頭慢慢地說著，可是，在看過了雅克的魔法表演後，我就再也控制不了心裡的好奇了。 「凱理老師，那個雅克，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年級輕輕就有那麼強大的魔力？而且，以他的實力，也許還不夠格成為導師，但成為法師卻是綽綽有餘，為什麼他還只是個術士而已呢？」聽了我一連串的發問，凱理老頭一愣，隨即一笑。 「雅克啊？嗯，這件事本來不能讓別人知道，但是你應該沒關係。其實，雅克他，就是我！」 雖然我想盡力裝出鎮靜的樣子，但我所聽到的話實在是太過震撼了。 凱理老頭滿意地看見了我充滿驚訝神色的面孔。 「雅克，是、是你？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這就要說到那個轉世的秘術了，由於我手上的古文獻殘缺不全，使得那個秘術的完成度不夠。於是在我使用它轉世時，我的記憶與魔力被分成了兩份，我的記憶轉世到了這個身體裡，而魔力麼，就在雅克的身上。 而且通過魔力異常的加速作用，肉體的成長可以加快幾倍甚至幾十倍。你現在看到的我就是以雙倍速度成長的。但是雅克不同於我，在我發現秘術的這個缺陷後，我馬上讓桑尼他們三個出去尋找承受了魔力的人。可是當他們在兩周後把雅克帶到我面前時，本來和轉世後的我同時出生的雅克，已經是個十多歲的少年了。在他身上那失控的魔力將他的成長速度，加快到了大概一天等於一年。還好我及時為他施加了禁制，才將那異常的成長速度停止了下來。然後，我和桑尼他們只好從語言開始教育雅克，並教他控制魔力的方法，花了五年的時間，終於有了一點成果，現在的雅克大概可以掌握我留在他身上魔力的百分之三十了。這就是他魔力強大的原因。「只不過白分之三十嗎？想著雅克的七刃光雷，我不禁有點心寒，要是百分之百的魔力的話……聽完了凱理老頭的話，我還是不敢相信，居然會有這麼離譜的事。就在我還在消化剛才聽到的消息時，凱理老師卻下了一個決定。 「傑克你這次來的正好，我早就想讓雅克出去好好鍛煉一下，那就這樣吧，我讓雅克跟著你，一方面長長見識，另一方面順便調查那個勞伊德。 加多的來歷。「我一聽，不由得有點猶豫，身邊有一個愛瑪就夠麻煩了，還要加個雅克？可是，還沒等我回絕，凱理老頭就召了雅克進來。 「雅克，好好聽著，現在我要給你一個任務，那就是跟著傑克，盡你所能地幫助他，並且調查一個叫做勞伊德。加多的人。你完成這個任務回來時，我會破格把你提升為導師。有關這個任務的一切，桑尼會告訴你的。 好了，你去準備一下旅行的東西吧。「看著聽見可以升為導師而歡天喜地離開的雅克，我心知這個性急的夥伴是跟定我了。轉身看看雪麗和愛瑪，我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這時，門又開了，這次進來的是有雷之使之稱的亞德二哥。 「老師，房間已經準備好了。」說話的是亞德二哥，被稱為雷之使的他長得又高又壯，像戰士更多過像法師。但卻沒有人敢懷疑他魔力的強大，所有的雷系的魔法他都使用的得心應手。他和擅長暗黑魔法的魯多三哥，擅長光明魔法的桑尼大哥在魔導公會中被稱為魔導三使，是各國宮廷竟相招攬的對象。儘管如此，但他們三個人都不願離開凱理老頭身邊，而拒絕了各國條件優厚的邀請。 「嗯，房間已經好了嗎？那麼，桑尼、亞德，你們帶女士們去休息吧。 傑克，你等一會，我有事和你談。「凱理老頭再次開口了，用的還是命令的口氣，這是他的老習慣了。 桑尼大哥和亞德二哥聽後，對著凱理老頭一行禮，招呼雪麗和愛瑪就出去了。一時間，整個房間就只有我和凱理老頭兩人。 「傑克，這十幾年來，我雖然說是你的魔法導師，但卻沒有親自教你什麼魔法。你會的那些咒語都是看書學會的。所以，這次我打算送你一樣禮物，這本書是我寫的，我想對你應該會有幫助的。」一邊說，凱理老頭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本書，並遞了過來。 我伸手接過，那是一本外表全是黑色的書，我翻開第一頁，「暗之魔典」四個黑色的大字赫然映入眼中，我不由抬頭看向凱理老頭。隨著我的注視，那張孩子的臉微笑了一下，接著說道：「是的，這裡面都是我整理出來的咒語與一些使用魔法的心得，也包括一些超強的咒語和禁咒，我想對你來說應該不成問題，反正你也看慣書了麼。」 「可是你應該知道我會的大多是防禦和輔助型法術，那些禁咒……」 我遲疑地說道：「而且，你把這給我，那桑尼大哥他們……」 「沒關係，他們幾個總是呆在我身邊，還需要這個嗎？只有你一個人會到處亂跑，所以我才把它給你的。」 「那雅克呢？他也不需要這個嗎？」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了雅克。 「你……你說雅克？」我說到了雅克，凱理老頭顯得有些意外，「那孩子的控制力還不夠，他身上的巨大魔力還在我的封印下沉睡，如果有一天他覺醒了並且能夠控制身體裡魔力的話，你就把這本書交給他吧。」 聽了凱理老頭的話，我默默地點了點頭。 「好了，傑，你去找桑尼他們吧，你們應該會有很多話想說，我想休息一下了。」 我轉身走出了房間，但是，在我關上門的一瞬間，在凱理老頭那張年輕的臉上出現了不應該有的疲態。看了這種情況，我緩緩地關上了門，一種奇怪的感覺襲上了我的心頭…… ※※※「還是老樣子啊。」桑尼大哥端起茶，邊喝邊微笑著說道。 「對，你這傢伙五年不來一趟，連一點變化都沒有，連個禮物都沒有。」 亞德二哥也用手掐著我的脖子，憤憤不平地說道。 「啊哈哈，抱歉抱歉！這次時間急，沒帶什麼好東西，下次我來，一定會帶一些禮物來孝敬二哥的。」我陪著笑臉，小心翼翼地說道。 「哼，這句話還差不多。」亞德二哥總算是放開了手，「好了，你和桑尼聊一下吧，我還有事得去辦呢。」 「傑，這幾年你四處旅行，各地對魔導公會的評價怎麼樣？」桑尼大哥放下茶杯，向我問道。 「總的來說都很不錯，雖然紅蓮聖戰使人們對法師產生了不少的成見，紅蓮之魔導師實在是太可怕了。但二十五年的時間還是有一定作用的，現在除了少數幾個地區，大部份的國家都開始重新重視起魔法了。再加上近幾年來魔導公會在幾場戰爭中扮演了調停者的身份，顯示出了強大的影響力，應該有不少國家的王族來示好吧？」我笑著回答道。 「沒錯，但是由於老師的指示，魔導公會始終維持著中立的立場，只是與每個國家維持著必要程度的友好關係。」 「是嗎？但有一個國家是例外吧？」 「你是說麥奇王國嗎？」抬手為自己的杯子中加入了一塊方糖，桑尼大哥接著說道：「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老師他畢竟還是麥奇王國出身的，對自己的祖國多照顧一點也是人之常情吧。」 我也端起面前的茶杯，聞著誘人的茶香，緩緩說道：「的確，但現在只有麥奇王國擁有魔導公會派出的宮廷法師，這樣一直下去，其他國家也會有怨言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樣也好，至少卡登皇國就不會輕舉妄動了。」 「卡登皇國？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突然提起卡登皇國呢？」桑尼大哥驚訝地問道。 「啊，偶然間撞上的，銀龍族的公主不是跟我在一起嗎？其實……」 我將從雪麗那聽來，再由自己總結出來的經過對桑尼大哥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最近總有情報說卡登和麥奇兩國都在往國境附近調集兵力。」桑尼大哥搓著下巴，皺起眉頭說道：「別擔心，如果卡登有所行動，而麥奇抵擋不住的時候，魔導公會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必要的時候，我們三個也會出手的。」 聽了桑尼大哥的話，我笑著接道：「對，現在你們魔導三使的名字可是響遍整個西法爾莎了，三年前我剛開始旅行時，第一個聽見的大消息就是你們三個聯手保護拉加斯王國，使庫拉、歐瑞斯和尼卡三國聯軍退兵，真是威風啊。」說著說著，我卻覺得有點奇怪，「咦？對了，三哥在哪？ 為什麼一直都沒見過他？「 提到魯多三哥，桑尼大哥放鬆緊皺的眉頭，笑了起來。 「魯多啊，他現在忙得很呢。老師變成這個樣子，沒辦法處理公會裡的大小事務，所以他現在待在麥奇王國首都迪亞多的魔導公會第一支部，從那裡發佈命令管理整個魔導公會。呵，他還作的有聲有色的呢。」 「真沒想到，魯多三哥還有這一手，那你們呢？你和亞德二哥最近怎麼樣？」 「沒什麼變化，除了修業外就是抽時間出來調教一下由公會送來的有潛力的年輕人，和以前差不多。」 「是嗎？那……」 「……」 ※※※在魔導之塔休息了一晚後，我、雪麗和愛瑪又出發了，當然這次還多了個雅克。也正因為多了個他，我產生了不祥的預感。一個愛瑪就足以搞得天翻地覆了，再加上個性急的雅克，我幾乎可以看見未來那坎坷的路途了。 不管怎樣，旅行還是得繼續的。對於在魔導之塔中桑尼大哥所說的，有關卡登與麥奇兩國調動兵力一事，我始終還是放不下心。於是，我們一行四人，便向著卡登皇國和麥奇王國的交界處前進了。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九章 -------------------------------------------------------------------------------- 看著眼前越來越多的盜匪，我不由得暗歎，但手上卻毫不遲疑。 雷歐納靈巧的幾下斬擊，所有衝上來的盜匪便全被結果。轉過頭，我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後的雅克，看見的卻只是一臉尷尬的傻笑，使我的心情更是不快，再次想起使我們陷入這種局面的經過…… ※※※離開魔導之塔已經快五天了，我們現在的位置是一個處於卡登皇國境內的中小型自治商業城市，奇拉市。 三天前，一個叫做土狼的盜匪團的幾名成員因為在奇拉市調戲少女，而被當地自警團追捕，在拒捕的過程中，其中團長的獨生子被失手格斃。 痛失愛子的盜匪團長暴跳如雷，揚言要率領土狼的全體成員血洗奇拉市報仇。 我們就正是在盜匪團預告襲擊的前一天來到了奇拉市，當時因為奇拉市重金聘請的傭兵團不能及時趕到，整個奇拉市都陷於一種恐慌當中，大家都紛紛逃亡。然而正義心過剩的雅克和好管閒事的愛瑪在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後…… 「這種小事不用擔心！區區盜匪就交給我們好了！啊哈哈哈……」滿心作著英雄夢的雅克對著奇拉市市長大聲地誇口著。 「就是，就是。看我們的吧！啊呵呵呵……」愛瑪也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地附和著。 「但土狼可不是一般的小盜匪團呀！就算你們這麼說也……」看著雅克和愛瑪，奇拉市的市長顯然不太放心。 「市長大人，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紅蓮聖戰五英雄之一，偉大的暗之魔導師，奧斯維德。凱理的直傳弟子。管他什麼盜匪團，來再多我也不放在心上！」雅克打斷了市長的話，並且用很了不起的聲音與表情說道。 「是、是嗎？」市長的表情在一瞬間就由憂愁變為了喜悅，「你們怎麼不早說呢？明天只要您伸個小指頭，那些盜匪就只有在您的魔法裡哭天喊地的份，一切都拜託您了！來、來人那！馬上給我準備一桌最好的酒席！ 我要好好招待大魔法師和他的夥伴們！「就這樣，我們一行人變成了勇敢站出來對抗盜匪的英雄。可是，第二天…… 「傑，他們的人好像多了一點吧？」站在我身後，愛瑪小聲地湊在我耳邊說道。 「……」 對於愛瑪的話，我真是無話可說。只是多了一點嗎？站在我們面前的是四、五百名身體健壯，裝備齊全，殺氣騰騰的盜匪。 「我的頭……哎呀……」說話的是抱著頭，蹲在地上呻吟的大魔法師雅克。凱理先生，完全不能喝酒的他在昨晚只是喝了三杯紅酒就倒了下去，而這種行為帶來的後遺症就是宿醉的頭疼。 「…………」 看著雅克的樣子，我還是無話可說。再看看一直好奇地東張西望的雪麗，和一直躲在我背後的愛瑪，我已經開始認真地考慮應該怎樣逃跑了。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身高最少有兩百公分，而寬度也最少有一百五十公分的「肉球」從盜匪群中拱了出來，扯著嗓子向我們叫道。 我正想開口，但雅克卻突然來了精神，猛地站起身說道：「你們就是土狼團吧？我們今天就要結束你們罪惡的生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省得自討苦吃！」 聽了雅克一番慷慨激昂的話，我和盜匪們同時傻了眼。他神經還正常嗎？大概所有人都有和我一樣的想法。 最快反應過來的還是那個一副歹角形象，遠看有如肉球的盜匪首領。 「口氣倒是不小，我倒要看看是誰自討苦吃。兄弟們，給我上，活捉那兩個女的，這兩個男的就不必問我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好了。」 什麼叫做「這兩個男的就不必問我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好了」？我憤憤不平地想著，抽出了雷歐納。 「雪麗，愛瑪。你們保……哎？」我轉過身，正想叮囑雪麗和愛瑪保護雅克時，我才發現一直站在我身後的兩個小丫頭已經不見了。難道說… …？ 轉頭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兩個小丫頭早已衝進了人群中，肆無忌憚地到處衝殺。 看了雪麗和愛瑪在敵群中縱橫來去，無人能擋得樣子，我總算比較放心了。這兩個小妮子還真是厲害，雪麗拿著那把銀焰劍，全身散發著銀龍鬥氣，每一劍都帶著銀色烈焰揮出，根本沒有那個盜匪能威脅到她。至於愛瑪，妖精族輕盈靈活的特性在她身上真是發揮得淋漓盡致，所有人的攻擊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反而還得小心她那把細身劍隨之而來的反擊。 反觀我身後那名因宿醉帶來的劇烈頭痛而苦惱的大魔法師，真是令人氣結。在魔導之塔和我對戰時用過的那些強力咒語一個也用不出來，從開始戰鬥到現在，只能發出一些火球或冰箭，沒用的真讓人想要好好揍他一頓！ 「雅克！你到底在幹什麼？用大魔法呀！」我一面抵擋著如潮水般衝來的盜匪，一面大叫道。 「大魔法？沒……沒問題。」雅克搖搖晃晃地站定，雙手互握，開始了咒文的詠唱，「……火焰之翼……嗯…橫掃一切，紅蓮之火…燒盡…萬物，嗯…後面是怎麼念的呢？」 聽著雅克念的咒語，我差點就一個分神被敵人砍中，哭笑不得地將敵人逼退，我轉頭怒視著雅克。 「想起來了！」就在這個時候，雅克突然如獲至寶一般叫了起來。緊握的雙手一張，口中接著念道：「舞動吧！紅蓮之翼！」 「哎？」我大吃一驚，顧不上和敵人糾纏，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法術的影響範圍。 只見無數的火花從空氣中閃現，有如撲火的燈蛾一般聚集在雅克背後，形成了一對巨大的火焰翅膀。隨著雅克雙手的揮動，火焰翅膀也跟著舞動了起來，由雅克背後開始，兩隻火焰翅膀各自劃了一個優雅的半圓，合攏在雅克身前，接著又是猛地一張，再次化為無數的火花消失在空氣中。 乘著所有人還目瞪口呆的時候，我飛速越過了那些被雅克法術波及，躺在地上冒煙的盜匪。對準雅克的頭，狠狠地一拳打了下去。 「你白癡啊？誰叫你用這種魔法的？你想連著我一塊燒嗎？」 摸著頭上被打的部位，雅克困惑地說：「咦？怎麼會是紅蓮之翼呢？ 我用的不是爆焰烈彈嗎？「 「…………」 面對雅克，我發現實在是無話可說，不想再廢話，我轉身迎上了敵人。 經過了這次「意外」後，盜匪們已經視雅克為危險人物了，沒有人敢再接近他。這也難怪，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再來一下呢？反倒是我，不用費神去保護雅克，可以全力對付敵人，輕鬆了不少。 再次放倒了五六個不知死活衝上來的盜匪後，我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粗略估計了一下，敵人大概還有三百多人，照這樣的打法，我們就算能贏，也會累個半死。就在這時，我突然靈機一動，有了一個點子。 我跳到雅克身邊，一面抵擋著敵人，一面低聲對雅克說道：「怎麼樣？ 你的頭還好吧？能不能用一次七刃光雷？「 「這、我不太確定，我盡力試試好了。」 「不能試試，你一定要用出來。」我對雅克說著，同時招呼愛瑪和雪麗回來。 「愛瑪、雪麗，你們聽好，我和雅克現在要用魔法攻擊，在我們發動咒語的時候，你們兩個別讓敵人靠近我們。並且，在我的咒語完成後，你們馬上回來，由雪麗使用虹色天幕保護大家，明白了嗎？」 「嗯，明白了，沒問題！」兩個女孩同時點頭，異口同聲地回答我。 這時，盜賊們已經停止了無意義的突擊，而是紛紛取出弓箭，對準了我們。我正想使用魔法防禦時，在我身邊的愛瑪卻早就有所行動了。 「自由的風之少女希魯芙呀！請回應我的呼喚，在我的身邊捲起無數的風之漩渦吧！」 愛瑪高聲地詠唱著咒文，在我們身前，緩緩出現了一個好像由輕煙構成的長髮少女，一個輕靈的旋轉之後，便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敵人的箭矢已漫天飛來，但還沒接近我們，那些箭便東倒西歪地失去了準頭，沒有一支能威脅到我們。 這是愛瑪的傑作，精靈召喚術，希魯芙的守護，在身前形成風之漩渦將飛射攻擊吹飛。從咒文發動的速度來看，愛瑪這幾年的確變強了不少。 在敵人第一波箭射完，正要射出第二波箭時，雪麗和愛瑪已經衝了出去，敵人的陣形立刻大亂，再也無暇使用弓箭攻擊了。 我轉頭對雅克說道：「雅克，你聽好，由我先用魔法，在我的咒語結束後，你再使用七刃光雷，但是記住，不要集中攻擊，讓七道雷光分別落在七個不同的方位，做得到嗎？」 「做是做得到，可是……」雅克一臉困惑的神色，「就算分別攻擊，波及範圍還是太小了，打不倒多少人的。」 「別擔心，我的魔法會彌補這一點的。」我舉手制止了雅克繼續發問，不再廢話。雙手結印，舉到面前，全部精神進入了咒文的發動。 「擁有著無法拘束的形體與堅韌靈魂的水之精靈呀！依照我們之間的契約，我要求你們的幫助。乘著風，化為甘露，從你們藏身的天空中落下吧，滋潤這豐饒的大地！」 我用的是水系的精靈魔法，這個魔法的主要作用就是——降雨。我結印的雙手開始發出了水藍色的光芒，並化做一道光柱射上天空。立刻，天空中出現了烏雲，再一會，黃豆般大的雨滴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聽起來可能很簡單，但實際上這種影響自然的魔法對使用者的魔力和控制力都有極高的要求。特別是現在我還得將降雨範圍縮小在戰場周圍，更是難上加難。 在雨滴落下之前，雪麗和愛瑪便回到了我身邊，虹色天幕擋開所有的雨滴，將我們罩在了中間，而雅克也開始了他的咒語。 「站在神聖的祭壇上，我手持以大氣的光雷冶煉出的七刃之劍，我以此劍命令巨雷劈下，焚燒荒野，擊碎山峰。給予罪人們應得的天罰……落下吧！神的審判！七刃光雷！」 由於我剛才降雨咒語造成的烏雲，這次七刃光雷的威勢比上次在魔導之塔時更加狂猛。不斷閃耀的雷光如同巨龍一般在烏雲中翻滾糾纏，隱隱的雷聲就好似雷光之龍的吼聲。所有的盜賊團成員全部停止了行動，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著天空中的奇觀，卻茫然不知，這天空中的雷光與巨響，正是送他們前往地獄的煙花與鼓樂。 巨大的雷聲再次響起，葛羅麗亞森林中的情景重現，神再次從雲端投下了審判之劍，七把光之劍直插入敵陣中，所有波及範圍內的人無一倖免。 接著，我意料中的事發生了，七刃光雷中蘊涵的強大電力被先前的傾盆大雨吸收，傳導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身上，只有被虹色天幕保護著的我們安然無事。 盜賊團的全部成員都倒下了，大雨也停了下來。雪麗解除了虹色天幕，我們巡視著戰果，除了被七刃光雷直接擊中的人，其他的人都只是被電暈過去罷了，所以死者並不是很多。 就在我們正打算回奇拉市，叫自警團來逮捕這些暈倒了的土狼團成員時，從遠方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一隊騎兵以整齊的陣形快速地向我們靠近。 一時間，我們四人不由得互視。難道，敵人還有援兵嗎？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十章 -------------------------------------------------------------------------------- 無數的馬蹄有力的蹬著地面，在剛下過雨的大地上踏得泥漿四濺，突然出現的騎兵隊快速地向戰場接近。 難道是敵人的援軍嗎？我心裡閃過這樣的念頭，但是，在我再次仔細地觀察了那隊騎兵後，我推翻了這個念頭。因為那些騎兵不但擁有統一的盔甲，而且在高速奔馳時隊形毫不見散亂，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是沉著而冷靜，與剛才和我們交戰的盜匪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就在我打算迎上去問對方身份時，我旁邊的雅克卻又做出了驚人之舉。 「可惡！居然還有援軍？好，看我怎麼收拾你！」只見雅克的右手猛地舉過頭頂，一個閃現著紅光的魔法陣出現在他的手上。 「火炎魔神伊夫利特啊！火焰的守護者，用你那炙熱的火焰燒盡我的敵人吧！」隨著咒語的完成，魔法陣變成了一個火球。「爆炎烈彈！」火球直直地飛向了騎兵隊最前方的人。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雅克做的一切，心裡真想拔出雷歐納砍死這個冒失的魔法師。 「雅克！！你在做什麼？！」 「哎？我在攻擊呀！他們不是敵人嗎？」看來雅克依然搞不清楚狀況。 「誰告訴你他們是敵人了？！你有見過做盜匪還穿那麼整齊，排那麼好的陣形的嗎？」我真是快被氣死了，說起話來也特別大聲。 懶得和雅克叫，我轉身關注那顆飛出去的火球。就在這段時間裡，那顆火球已經快擊中騎兵隊了，眼看就要爆發，但策馬跑在騎兵隊最前方的一個人卻改變了一切。 有別於其他騎兵身穿的金屬鎧甲，這個人只是穿著一身硬皮鎧，同時他也不像其他騎兵一樣手持騎槍，而是在背上背著一把劍。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那把劍就來到了他的手上，冰藍色的光芒閃過，雅克發出的火球就被他劈成了兩半。 是魔法劍，而且修為很高。我暗自評價著，心裡猜測著這隊騎兵的來頭。 騎兵隊已經來到了我們附近，依然是那個劈開雅克火球的劍士，他獨自策馬來到我們面前，俐落地跳下馬，向我們走來。 「你們是什麼人？剛才為什麼襲擊我們？」他的聲音十分有力，就像他給人的印象一樣，他的身體看上去極其健壯，握劍的手結實而有力，雙眼有神，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一看就讓人知道他是一名高明的劍士。 「我們是旅行者，剛才是個小小的誤會，我的同伴以為你們是盜賊團的援軍，所以才會對你們出手，還請不要放在心上。」我可不敢再讓雅克或愛瑪說話了，這兩個人一開口就不會說好話。 聽了我的話，再看過了四周的情況後，劍士用疑惑的聲音再次發問：「這、這些盜匪都是你們打倒的嗎？只是你們四個人？」 他的疑惑我十分明白，我們四個實在不像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兩個雖然拿著劍，但卻根本不能讓人產生危險感的美麗少女，一個站著還會有些搖晃的術士（因為宿醉），再加上我這個看上去比較像落泊吟遊詩人的劍士，實在是一個讓人無法放心的組合。再和四週四、五百名盜賊倒得橫七豎八的情況相比，別人會懷疑是很正常的。 「是的，這的確是我們做的。我們是為了保護奇拉市才出手的，但不知你們是？」我回答了他的問題，並反問了他的身份。 「我們是傭兵團，是受聘於奇拉市對抗盜匪團的，但在趕往這的路上出了一點小意外，沒能及時趕到，還好有你們，否則奇拉市可能就損失慘重了。」 「是嗎？但是，只有你們幾十個人就能對抗四、五百個盜匪嗎？」愛瑪突然從一旁插了一句。 她說著倒是輕巧，我聽著卻差點昏倒，她也不想想，我們四個人就解決了那些盜匪，但她卻對著別人近五十人說這種話，不是明擺著看不起人家嗎？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只是四十多名騎兵就敢來阻擋四、五百名盜匪，這的確是有點奇怪。 還好那個劍士並沒有因此而生氣，他微微一笑，說道：「當然不止這麼點人，我只是帶著機動力高的騎兵隊趕來，在後面還有戰士隊呢。好了，我們不要在這裡談了，還是先去奇拉市等他們來，再好好聊吧。」他轉身對騎兵們大聲地說道：「兄弟們，把地上那些盜匪全部綁好，我們押他們去奇拉市。」 一聲令下，所有的騎兵馬上開始了行動，有條不紊地把盜匪們一一綁好，並弄醒他們，整個工作在很短的時間裡就完成了，顯示出這些騎兵都受過嚴格的訓練。 在這段時間裡，我們也和那名劍士互通了性名。原來他的名字是拉格那。道格拉斯，他說我們叫他拉格那就好，他是一名魔法劍士，在他們的傭兵團裡，他並不是這隊騎兵的隊長，而是因為這次任務臨時調配的。 拉格那剛說到這裡，所有的盜匪都被綁好了，我們停止了交談，牽著馬和綁成一行行的盜匪，向奇拉市走去。 走著走著，雅克慢慢地靠近了我，悄聲說道：「傑克，傑克。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可以嗎？」我回頭看了他一眼，腳下卻絲毫不停。 「當然可以，你想問什麼？」 「是有關剛才的戰鬥的事，我剛才用的七刃光雷，為什麼威力比平時更大？」 原來是這件事，我不由得意的笑了，一邊笑，一邊回答了雅克：「那是我先用的那個降雨魔法的功勞，那個魔法不僅加大了你七刃光雷的波及範圍，而且由於那個魔法會產生烏雲，烏雲本來就會產生雷電，你的七刃光雷才會那麼強，這就是這兩個魔法連續使用產生的混合效果。」 我雖然看上去說得頭頭是道，但其實，我也是剛明白這個道理不久，多虧了凱理老頭給我的那本暗之魔典，那裡面真是記載了很多精彩的魔法實用技巧和咒語。 「是這樣啊……」聽了我的話，雅克不再說話，而是低下頭不斷地思考，看來我的話給了他不少啟示。 這時，前面的人發出了一陣歡呼，我舉目望去。 奇拉市，就在不遠的前方了。 ※※※奇拉市市長官邸「雅克大人，我就說過了，只要您動動手指，那些盜賊就只有在您的魔法裡哭天喊地的份。」奇拉市市長一面拍著雅克的馬屁，一面不斷地勸酒。在奇拉市市長的攻勢下，雅克早就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 「那些盜賊算什麼！我的魔法對付他們綽綽有餘了，再有這種事，找我就對了！哈哈哈！」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的雅克再次口不擇言起來。 看著雅克和市長的一唱一和，我搖搖頭，決定不再去管雅克，而是轉過頭，繼續我和拉格那之間的談話。相比與雅克那一桌的熱鬧，我和拉格那這桌就顯得平淡多了。 今年三十二歲的拉格那已經做了十二年的傭兵，十二年的征戰，他的足跡幾乎踏遍了西法爾莎的每個國家，他的見聞也是出奇的豐富。我們從各地風俗聊到各國內政，從劍法談到魔法。他實在是一個聊天的好對象，說話風趣而生動，每每能提出一些精僻而獨到的見解，讓人耳目一新。但是，每當我們談起他所效力的傭兵團時，他卻總是扯開話題。 我並沒有追問他，因為，每個人總會有一些秘密的，我們的談話依然在平和的氣氛中進行著。就在這時…… 「隊長，步兵隊已經到了，步兵隊長正在外面等著見你。」一名拉格那隊中的騎兵突然走近我們並說道。 拉格那一聽，馬上站了起來，並順手把握也拉了起來，高興地說道：「他們終於到了，走，傑克，我給你引見一下這次和我一同出戰的步兵隊長。雖然她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愛穿緊身衣的火辣大美女，但如果你小看她手上的鞭子的話，你可是會吃大虧的。」 愛穿緊身衣的火辣大美女？擅長用鞭子？怎麼和我記憶中的某個人有點像呢？揮散了腦中可笑的念頭，我快步跟上了正向庭院走去的拉格那。 ※※※燈火明亮的庭院中央，站著一隊排著整齊隊列，穿著閃亮盔甲的戰士隊。而隊伍的最前方，一個留著淡紫色長髮，身材高挑，穿著一身黑色緊身勁裝的女性正背對著我和拉格那，向著隊列大聲地說著話。 「這次我們會遲到，最大的原因就是，你們還缺乏訓練！所以，你們明白了。今後，你們的訓練量將會是以前的兩倍，我要確定，下次不會再出現同樣的情況！」 訓話的聲音並不難聽，反而可以稱得上悅耳動聽，可是，我聽著卻是冷汗直冒，無論是聲音、語調還是用詞，都和「某個人」那樣的相似。 她轉過身了，就在那一瞬間，我看清了她的容貌，我只想拔腿而逃，但雙腳卻好像變成了化石，無法移動分毫。 「傑克！」隨著一聲驚訝的歡呼，一個火熱的身體撲入了我的懷中。 真的是她，露莎。尤希亞，那個不論是個性還是行為都有如章魚一般的女人。 大概在一年前，我還是獨身一人旅行的時候，我來到了蘇德爾王國境內的暗夜之森。由於迷路，我在暗夜之森裡轉了將近十天，就在這個時候，我遇上了被黑妖精（暗之妖精）追殺的露莎，在殺退黑妖精，救下露莎，並把她帶出暗夜之森後，我的惡夢就開始了。 無論我跑到那裡，露莎總能把我找到，她不斷地邀請我加入她所屬的傭兵團，我對她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有不斷地逃跑。而且我也絕不會忘記，就是為了逃開她，我才會因為勞累休息在那個樹林中，也正是這樣，我才會遇上雪麗，以及那之後的一連串事情。 當我從回憶中醒來的時候，我發現露莎竟然還在我懷裡，而拉格那和所有的戰士隊成員都在對我行著注目禮。連忙脫開露莎的糾纏，我驚魂未定地開了口。 「露莎，你怎麼會在這？」 「當然是為了和你見面了，還會有什麼？」 「……我要走了。」 「好了，開個玩笑麼。我是這個步兵隊的隊長，是為了任務來這的。」 這時，一直在旁邊的看著的拉格那開口了。 「露莎，你一直向團長吵著想要邀請加入的人就是傑克嗎？」 「是啊，沒錯。你不覺得傑克很強嗎？」轉過頭，露莎回答著。 「那你想邀請傑克加入那一個系統呢？龍之怒？龍之爪？」 「當然是龍之怒了，只有龍之怒才適合傑克呀。」 「是嗎？唔，的確挺適合的。」 露莎和拉格那越談越開心，我倒是越聽越糊塗，在一旁插口道：「露莎，拉格那，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呀？」 「傑克，我們在說你呀，我們正在談關於你加入的事。」拉格那笑著對我說：「怎麼樣？傑克，你要不要加入我們的傭兵團？加入我們炎龍！」 我這才恍然大悟，難怪拉格那只帶著不到五十人就敢對抗四五百名盜匪，難怪拉格那一直不肯說出自己的傭兵團的名稱，原來，他竟然是炎龍傭兵團的人。 ※※※炎龍傭兵團，西法爾莎大陸三大傭兵團之首。總人數超過二萬人，共分七個獨立運作，但又互相關聯的系統。 龍之牙，重裝騎兵部隊，其突擊能力超強，總能在戰鬥開始的一瞬間給予敵人重創。卡登皇國的一名將軍說過：「如果我們的卡登騎士團遇上了龍之牙，就算能取得勝利，也將傷亡過半。」 龍之爪，主力步兵部隊，擔負著主力攻擊的任務，其強大的攻擊能力讓一名曾與其交手的小國國王說道：「我再也不想與龍之爪交戰了，他們真的就像巨龍之爪一樣，輕易就能撕裂我的防禦。」 龍之尾，輕裝騎兵部隊，偷襲、奇兵、擾敵、偵察，全部都是他們的工作，快速的行動使敵人根本無法掌握他們的行動。「龍之尾簡直就是幽靈！」身受其害的人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龍之鱗，主力防禦部隊，防禦就是他們的工作，他們的防線從沒有被擊潰過，輝煌的戰績使得民間出現了這樣一句傳言：「就算被卡登和蘇德爾同時攻擊，龍之鱗也能守得滴水不透！」 龍之焰，魔法攻擊部隊，民間傳說其魔法攻擊能力可與麥奇王國一較長短，雖也許有些誇大，但其實力的確無法估計。正應了那句話：「龍之焰就算能燒盡一個國家也不出奇。」 龍之心，後援治療部隊，主要任務就是運送補給與治療傷者，其隊中有大批神官。「只要有龍之心，就不會有任何人陣亡。」這句話是對龍之心的高度評價。 龍之怒，炎龍最為可怕的部隊，也是成員最少的部隊，據可靠消息，其成員不超過一百人。但卻全部都是魔法劍士，每個人都有一軍之長的實力。 「惹出了龍之怒，就等於向死亡揮手。」民間的傳說並不誇張，而親身體驗過的人則說：「我寧可被龍之牙、龍之爪、龍之尾、龍之焰全力攻擊，也不想看見龍之怒，因為那根本就是毫無勝算。」 ※※※快速地回想了一遍有關炎龍這個傭兵團的資料後，我還是有一些詫異，因為站在我面前的拉格那和露莎居然就是這個傳奇傭兵團的一員。 「傑克，我知道這種事一時半會是決定不了的。」注意著我的表情變化，拉格那對我說道：「這樣吧，現在我們先不提這個，明天早上，你再給我答覆就好。」說完，拉格那便離開了。 這時露莎也對我說道：「傑克，明天早上，我希望能聽到一個令我高興的答覆。」接著她轉身對著一直呆立不動的戰士隊大聲說道：「好了，現在是休息時間，解散！」 一陣繁雜的腳步聲過後，戰士隊已經從庭院中消失了。而露莎再次看了我一眼後，也慢慢地走開了，只剩下我獨自站在庭院的中間。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十一章 -------------------------------------------------------------------------------- 深夜，我獨坐在房中，心情隨著桌上那忽明忽暗的蠟燭而起伏不定。 加入炎龍，這個邀請對我來說並不是完全沒有誘惑力的。我想，如果是三年前那個獨身一人，毫無夥伴的我，大概考慮都不考慮就會一口答應的吧。 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我已經不再是孤身一人。雪麗我是不可能丟下的，而愛瑪和雅克那兩個會走路的麻煩也是不能放任他們亂跑的，看來明天給拉格那的回答是不用再多想了。 就在我打定主意，正要上床睡覺時，門口卻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誰在那？」我問道，我很奇怪有誰會這麼晚來敲我的門。 門後傳來了回答：「我是露莎，能讓我進來嗎？」 是露莎？她這麼晚來幹嗎？雖然很奇怪，但我還是打開了門。露莎依然是穿著在庭院裡見面時的那套衣服，淡紫色的長髮帶著微卷自然地垂在肩頭。 「有事嗎？」我讓露莎進來，並問道。 露莎先是笑了一下，接著說道：「傑克，不用緊張，我來不是要同你說關於加入的事，我這次來只是有一件事想和你確認一下。」 「確認一下？什麼事？」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那個『影子』。」 「影、影子？」 「對，就是那個西法爾莎十大劍手中的『影子』。」 我稍微有一點驚慌，因為，露莎口中的「影子」，的確和我有那麼「一點」關係。 影子，一個神秘的劍手，他在最近幾年才突然出現，他擁有一身高超的劍術。他神出鬼沒，行蹤飄忽不定，就連他的長相都沒有人知道，這就是他「影子」這個稱號的來由。影子是為富不仁者的剋星，他專挑那些在領地裡橫徵暴斂的貴族與惡德商人下手，西法爾莎大陸上到處都可以聽到他的事跡。對平民百姓來說，他就是英雄，而對為富不仁者來說，他是最可怕的歹徒。 影子就是這樣一個充滿了傳奇性的人。但是，很可笑的就是，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影子」。 沒錯，在民間廣為流傳的影子的事跡，的確有不少是出自我手下的傑作。而其餘的，雖然有些是好事者的無中生有，但在我的有心留意下，我發現很多是確有其事，可是究竟是什麼人作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我和影子的確有「一點」關係，但是我並不想惹什麼麻煩，所以我還是回答道：「怎麼可能？我才不是影子呢。」 「真的嗎？那為什麼你出現的地方總是和影子一樣呢？」露莎顯然不太相信我的話，幸好我還有一招，可以把我和影子的關係撇得干干靜靜。 「當然了，你忘了嗎？去年七月份的時候，你不是追我追到了格爾德公國嗎？」 「對呀，那又怎麼了？」 「當時我在格爾德公國，而影子卻在麥奇王國抓出貪污的財政大臣一黨。還記得嗎？」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那就對了！我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在幾天內從格爾德跑到麥奇再跑回來吧？」不管作那件事的人是誰，我都是打心底感謝他，為我提供了這麼好的證據。 「這麼說，你，真的不是影子？」露莎似乎還不死心，依然想再確認一遍。 而我也毫不猶豫地回答了她：「絕對不是！我保證！」 房間中就這樣靜了下來，露莎盯著桌上的蠟燭不知在想什麼，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後…… 「沒事了，對不起，傑克，這麼晚還來打擾你。明天早上，我希望能夠聽到我想要的答覆，我先回去了，晚安。」說完，露莎便離開了我的房間。 而我卻只能在心裡對她說抱歉，因為明天我的答覆，決不會是她想要的…… ※※※「真是對不起！拉格那，關於加入的事我還是無法決定，能不能暫時讓我和我的同伴與你們一起走，等我考慮清楚了再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呢？」 我吱吱唔唔地對拉格那說著。 這是怎麼一回事呢？我不是已經打算好了要拒絕邀請了嗎？怎麼又變得模稜兩可了呢？歸根究底一句話：都是貧窮惹的禍！ 早在救雪麗離開卡登騎士的追捕時，我就失去了我的全部財產。雖然在西瓦村的食人鬼事件中我有收取委託費，但也只有區區五百塔法而已。 而和我一同旅行的人，一個是連錢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龍族，一個是沒出過門的混血妖精，另一個則是看上去有二十歲，其實卻只有五歲的惹禍法師。 全都是沒有經濟概念的傢伙！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錢包的艱辛，本來我還打算向市長收取這次制服盜匪的報酬，誰知道雅克那傢伙卻…… 「雅克大人，這裡是三千索法，本來是與傭兵團議定了的報酬，但這次制服盜匪完全是您的功勞。所以傭兵隊長認為他不能收這筆佣金，而是應該給您，還請您收下。」奇拉市長手提一個錢袋，恭恭敬敬地說道。 如果當時在場的是我，我一定會說幾句漂亮的場面話，先是「不值一提」，再來「受之有愧」，最後「勉為其難」，「卻之不恭」。讓這筆小小的巨款充實一下業已乾癟的錢包。如果真的可以這樣，那就真是太好了。 只可惜，說話的人是——雅克！ 「市長，你這樣就不對了！我們並不是為了錢而出手對抗盜匪的，我們的目的是保護整個奇拉市，你以為我們會收下那些錢嗎？你還是拿回去吧，用來救濟一些窮苦的人不是更好嗎？」 依然沉醉在英雄夢裡，雅克這一番話真是說得大義凜然，聽得奇拉市長點頭如搗蒜，連聲說：「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我在邊上可是越看越不爽，如果不是雪麗和愛瑪在一旁拉住我的話，雅克早就作了雷歐納下的亡魂了。 ※※※計劃破滅，而錢包又已見底，如果再不想想辦法，我們這些人可能真的會餓死在荒野。走投無路下，我唯有出此下策。 「真是對不起！拉格那，關於加入的事我還是無法決定，能不能暫時讓我和我的同伴與你們一起走，等我考慮清楚了再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呢？」 「那有什麼問題？這種事本來就得想清楚才對。」拉格那倒是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我的要求，「只是，你確定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沒錯，這一路上要拜託你們了。」我早就打好主意，最少也要到大一點的城市才能找到高金額的委託。在那之前，大概要緊緊跟牢拉格那他們了，雖然有露莎這個「麻煩」，但也沒有辦法了。 「沒什麼，我也很高興能和你一起相處。那麼，我們就一起去卡登王城吧。」拉格那高興地說著，但他卻不知道自己丟出了一顆強力炸彈。 「什麼？！卡登王城？！！」除了雅克這個不知情者，我、雪麗和愛瑪全都不禁驚呼出聲。 「對呀，有什麼問題嗎？」看見我們的反應，拉格那不解地問道。 「沒事，沒事。」我笑著回答，只想矇混過去。 「沒事就好，那我們就今天下午出發，我先去召集隊員了。」拉格那一邊笑著一邊走向了傭兵們的休息區。 「傑克，我們真的要去卡登王城嗎？」雪麗在一旁小聲地問我。 「看來我們是非去不可了。」我無奈地答道。 「那兒可是很危險的，萬一雪麗被認出來……」愛瑪也在插嘴說道。 「那倒不用擔心，被我的魔法改變後的雪麗應該不會那麼簡單就被認出來。」雖然說得似乎很輕鬆，但我還是有一點擔心。 希望這趟卡登之行能夠平安無事吧！我暗暗地在心裡想著。 ※※※卡登皇國首都卡登王城經過一個多星期的死纏濫打，我們總算是到了卡登王城。在財政上早就出現赤字的我們唯有緊緊跟牢拉格那他們一行人，而在這一路上，露莎和愛瑪之間的爭吵，已經是每天的必演戲碼。 受夠了貧窮折磨的我，在一進入卡登王城後，便馬上開始了尋找委託，務求在最短的時間裡賺到一筆錢，脫離這種可怕的生活。 但是，很離譜的就是，整個卡登王城竟然都找不到一個委託！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一個由卡登王室舉辦的第一屆卡登武鬥大會。 也許是想和蘇德爾國五年一屆，歷史悠久的西法爾莎武鬥大會互別苗頭罷，卡登王室對這次武鬥大會抱以很大的期望，特別設立了高達二十萬索法的冠軍獎金，借此吸引各路高手前來參加。 簡直就是天助我也！我在心裡叫著，同時暗下決心，對這個冠軍勢在必得。 帶著雅克，愛瑪和雪麗來到報名場地，卡登王城中央的光榮廣場時，我們四人差點當場昏倒。前兩天來時感覺十分寬闊的廣場突然小了許多，放眼望去，滿是洶湧的人潮，其擁擠程度有如裝沙丁魚的罐頭一般。 就在我們為如何進入廣場中央報名而煩惱時，兩個人從人群中走出，直向我們走來。我仔細一看，原來是拉格那和露莎。 「你們為什麼在這？難道，你們也要參加這個武鬥大會嗎？」我訝異地問道，以拉格那他們的實力，如果參賽，肯定會是我們的強敵之一。 「不，我們不會參賽，我們在這還是因為任務，這次的顧主就是卡登王室。我們要做的就是維持比賽時的安全與秩序。」拉格那回答道。 原來如此！我鬆了一口氣，不用對上拉格那他們真是太好了。能當上「龍之怒」隊長的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輩，而且從他能一劍劈開雅克發出的火球便可看出他實力之強。 「你們又在這做什麼？你們想參賽嗎？」拉格那反問我。 「對呀，我們是打算參賽，但是……」我指了指廣場中那一大票人，無奈地苦笑著。 「那個呀！沒關係，你們把報名表給我好了，我幫你們報名。」明白了我的意思後，拉格那立刻說道。 「對呀！我們也算工作人員，就交給我們吧。」露莎也在一旁插嘴。 「那就拜託你們了。」我一邊感謝神，一邊把昨晚連夜填寫的報名表交給拉格那。 誰知，拉格那仔細看了我們的報名表後一愣，問道：「傑克，你們只有四個人嗎？」 這次輪到我發愣了：「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就是我，雅克，愛瑪和雪麗四人呀。」 「這次大會是採用團體戰模式，分為先鋒、次鋒、中堅、副將、主將，每隊共五名選手耶！但你們只有四個人，這……」 「咦，是這樣的嗎？我，不知道耶……」 這次可糗大了！我們只有四個人，臨時也找不到其他人了，如果拉格那他們沒事，我還可以請他們幫忙，但現在…… 「難道四個人不行嗎？我們找不到另一個人耶！」 「如果我和露莎沒任務在身的話，我們都可以幫你們，可是……」拉格那皺著眉頭，顯然也沒什麼好辦法：「其實，大會規定中也沒說一定要五人出戰，但是如果你們只有四個人而對方有五人的話，那你們就很吃虧了。」 「沒關係，我們只要能出場就好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能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拉格那，一定拜託了！」 「放心吧，就交給我好了。」拉格那一邊笑著回答我，一邊轉身，由工作人員通路進入廣場中央。好一會後，他才再次由人群中擠了出來。 「呼，人還真多，傑克，這是你們的參賽號碼牌。」拉格那遞過來幾個小小的圓牌，我接過一看，圓牌最上方寫著第一屆卡登武鬥大會的字樣，中央是卡登的標誌，銀之獨角獸。而最下面則是號碼——七二一。 「七二一？難道我們是第七百二十一號參賽者嗎？」我的語氣中免不了訝異，因為，這個數字也未免太大了，有那麼多人參賽嗎？ 「對呀，不但如此，連現在在廣場裡的人都還有大概三分之一是沒有報名的人，等到報名工作截止時，我想應該會有超過一千個隊伍參賽吧。」 天哪！一千個隊伍？那要打多少場呀？我只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好了，傑克，我和露莎要回去了，你們好好加油，我們在比賽時見。」 「嗯，拉格那，這次真是多謝了，那麼就比賽時見了。」 看著拉格那和露莎慢慢地走回人群中，我心裡已經對這次比賽不是那麼有信心了。 唉，還是盡力而為吧。 ※※※「掉出場外，七二一隊獲勝！？p>隨著裁判的聲音，我們又獲得了一場勝利，我已快閒得睡著了。從比賽開始到現在，我連手都沒動一下，所有的對手都是愛瑪和雅克打發的。比賽的情況真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對手水準之低，我連想都想不到。現在只要再勝一場，我們就取得這個小組的出線權了。 「啊……」又打了一個哈欠，我已經真的太無聊了。都是愛瑪和雅克那兩個傢伙，說什麼要隱藏實力，硬是不讓我上場，雪麗也為了不被識破身份不能上場，而他們兩個卻…… 「來，愛瑪，這場還是老規矩。」 「好啊，來啊！」 「石頭，剪刀，布。」 這兩個傢伙太過份了，竟然用猜拳來決定誰先出場，我們的對手總是被氣得失去理智，輕鬆就被他們收拾了。 這也算是一種心理作戰吧？我在心裡作著自我安慰。 經過一番緊張的「對決」，愛瑪得到了第一個出場的權力，但這次她的對手卻沒有像前幾個隊伍一樣，被他們在比賽場上猜拳的行為而激怒，而是絲毫不為所動地集中精神。我心想，看來這場的對手不簡單啊。 裁判一聲「開始」，比賽正式進行了。愛瑪的對手用的是一把雙手大劍，舞動時大開大合，威力十足，顯然是接受過嚴格的訓練。而愛瑪卻毫不驚慌，手持她的那把細身劍，輕巧地遊走在敵人的攻擊之中。 好幾個回合過去後，交戰的雙方都沒有佔到任何便宜。劍士開始有了一些急躁，和一個十來歲的女孩久戰不下，對一個高明的劍手來說是不可容忍的。連續幾劍將愛瑪逼退後，劍士猛地將手中大劍一揮，高速的劍刃劃破空氣，形成一個真空刃直向愛瑪飛去。 我站了起來，用力握緊了雷歐納，只要愛瑪有一點危險，我就會馬上出手。這時，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我返頭一看，原來是一直坐在我旁邊的雪麗，她拉拉我的手，讓我坐下，並搖了搖頭，示意我不用緊張。 果然，愛瑪是不用我擔心的，只見她輕輕一晃，身體便好像分成了幾個一樣，對手的真空刃與接踴而來的攻擊都只有擊中她的幻影罷了。 是殘像！我在心裡說道。突然以高速移動身體，在原地留下影子迷惑敵人，這是瑪莎阿姨所擅長的技巧之一。妖精族天生的輕盈身體最適合修習這類技巧。 躲過了對手的攻擊，愛瑪也不想再拖延下去了，以殘像移動到對手的身後，愛瑪立刻開始了反擊。 「擁有堅硬身體與意志，藏身於土中，守護著大地的地之精靈呀！給予我小小的幫助吧，從土中伸出你們的雙手，使我的敵人不能移動分毫！」 愛瑪的咒語在一瞬間就完成了，這是精靈召喚術中的「地之束縛」，她的對手馬上就被地下伸出的泥土抓住了雙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愛瑪轉到身後，輕輕鬆鬆地將劍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七二一隊勝利！」裁判大聲叫著，我們取得了先鋒戰的勝利。 旁邊的觀眾馬上大叫：「愛瑪，幹得好，好厲害呀！」愛瑪這小妮子，在這兩天的比賽中已經擁有了大量的支持者，十分受歡迎。 這時，我卻產生了異樣的感覺，全身似乎都被一種虎視耽耽的目光所籠罩。我直覺性地抬起頭，在對方陣營中尋找著那個看著我的人。 不是，不是，依然不是，我從對方的次鋒一直看到副將，但都不是他們。輪到主將了，我剛和他目光相對，就發現他的雙眼中精光一閃。 找到了，就是他！ 發現到了我的目光，那個坐在主將位置的人站了起來，走到裁判身邊說了幾句話後，便轉頭直盯著我，一股強大的氣勢立刻襲捲而來。在一瞬間，我感覺到：他，在挑戰我！ 裁判走了過來，對我說道：「五四三隊的主將要求提前進行主將戰，一戰定勝負。你們願意接受嗎？」 果然，他果然是在挑戰我，我向對方的主將望去，剛才那迫人的氣勢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穩如山的感覺。 我向著他微微一笑，對裁判說道：「我，接受！」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十二章 -------------------------------------------------------------------------------- 「我接受！」面對對方主將的挑戰，我毅然決定與其一戰。 這突如其來的主將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觀戰的人群更加激動了。 「好啊，好啊！快開始吧！」 「等不及了啊！快點吧！」 聽著觀眾的叫聲，站在武鬥場中央的我心中卻是異常冷靜。而一直與我互視的對方主將亦是絲毫不為所動。 果然是高手。我暗想著。從他向我挑戰時所散發出的強大氣勢與之後表現出的莫測高深的感覺，我就知道，這是一個強敵。 「我的名字是艾爾。諾伯，蘇德爾人。今天能在這遇上閣下，真是不勝榮幸。」他終於開口了，聲音依然是平靜如水。他身材頗高，大概一百九十公分左右，一頭微帶褐色的長髮束在腦後，一雙漆黑而銳利的眼睛始終不離我的左右。 「我能與閣下交劍，也是十分榮幸。」我微笑著回應了他。 「客套話就不必多說了。」「鏘」地一聲，他拔出了劍，「這就是我的劍，他的名字是裡奧，雖然不是什麼神劍，但也是一把身經百戰的好劍。 請指教。「話剛說完，他便將劍尖直指向我，同時那股迫人的氣勢再次向我湧來。 就在艾爾把劍指向我的一瞬間，我清楚地感覺到，在我背上的雷歐納猛地震了一下，似乎也在渴求著戰鬥。就好像在響應雷歐納一般，我毫不遲疑地拔出了雷歐納，擺出正段的基本形，一步不讓地與那強大的氣勢對抗。 其實這戰對我並不容易，不到最後關頭，我不能使用雷歐納的力量。 因為那會暴露我和泰迪老爹的關係。這也就是說，我只能依靠劍技來戰勝對手。 凝住精神，我的意志完全沒有被艾爾的氣勢影響，而我的姿勢也是毫無破綻。我和艾爾都不願意破壞姿勢，首先出手。於是，我們兩個就這樣僵持不下。 漸漸地，觀眾的聲音小了下來，瀰漫在我和艾爾之間的氣勢之強，就連他們也能隱隱約約地感覺到。終於，艾爾先出手了，以一記高速的突刺拉開了戰幕。 看著向我而來的突刺，我只能用完美來形容。艾爾先是將劍拉回少許，身體前衝，再將全身的衝勢漸漸地集中到劍尖，猛地刺出，給人的感覺就是用全身力量刺出了這劍，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氣概。 我叫了一聲「好」，對這記精彩的突刺既不想躲也不能躲，如果我躲閃的話，艾爾必定有其他後續的招式可以追擊我。這個時候，我又想起了泰迪老爹的教導：「突刺最講究的就是氣勢，一個充滿氣勢的突刺就算被對手閃過，也可以起到搶佔先機，挫敵銳氣，逼迫敵人露出破綻等等效果。 所以，面對突刺時，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硬拚！「是的，硬拚！我姿勢稍變，由正段變為上段，雷歐納高舉過頭，閃電下劈，以準確的角度截下了艾爾的突刺。灌注了全部氣勢的突刺被截，那種感覺是很不好受的，艾爾連後續的攻擊都沒有做，便忙著後退了，一直退出了我的攻擊範圍後，他才再次擺出攻擊姿勢。 雖然還是一樣的姿勢，但是艾爾的氣勢卻明顯不如剛才，我的截擊果然發生了效果。我決定乘勝追擊，一個大跨步，我手中的雷歐納由左向右劃出一道弧光向艾爾襲去，我並不期待這一劍能傷得了對手，我只是想憑著這一劍逼艾爾露出少許破綻。但是，我失算了！ 就像我破解艾爾的突刺時一樣，艾爾對我的橫斬夷然不懼，揮劍硬拚。 雷歐納和裡奧互擊，發出一聲巨響後，我和艾爾都被強大的反震力震退。 消解了後退的力量，我正想反攻。比我早一步回復的艾爾已揮出了劍，接著又是一劍，接連不斷的連續斬擊向我襲來，使我只有防禦一途。快速而有力的攻擊猛烈地打擊著我的防禦，可是雷歐納那厚重的劍身就有如堅實的盾牌一樣，牢牢地在劍刃的風雨中保護著我。 再強烈的暴風雨也是會停止的，連續三個上段斬擊後，艾爾再也不能將攻勢繼續下去了，裡奧收回到胸前，保持著防禦姿勢向後退去。我當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好機會，在剛才處於防禦方的我體力消耗明顯小於攻擊方的艾爾，如果能把握機會的話，說不定勝負就會立時分曉。 我以一記蓄勢已久的突刺展開了反擊，只是一瞬間，我就從原本的防禦姿勢進入了突刺，雷歐納的劍尖緊緊地咬住後退中的艾爾，我並不擔心艾爾會用與我一樣的方法來破我的突刺，剛剛才搶攻過一輪的他不可能還有那種體力。 果然，面對我的突刺，體力消耗過大的艾爾只能選擇閃避。這，卻是正中我的下懷。雷歐納再一卷，直劈向剛閃過突刺的艾爾，而無數凌厲的追擊亦接踴而至。我的目的並不是擊傷艾爾，而是憑著連續劍將他逼出場外罷了。 在我密集的攻擊下，艾爾已經被逼到場邊，只差三步，他就將掉出場外了。就在我正想再加把勁的時候，艾爾卻做出了驚人的反擊。 我的攻擊被全部擋下，並被一記巧妙的反擊逼退了好幾步，重獲主動的艾爾沒有上前追擊，而是將裡奧舉過頭頂，暗中蓄力，我知道，他要用出絕招了。 「喝啊啊啊啊！！裡奧，發出戰鬥的狂吼吧！呀……哈！劍技。獅吼十字斬！！」高舉的裡奧以閃電般的速度下落，豪快的十字斬擊撕裂了大氣，不同於一般真空刃的呼嘯聲，艾爾的劍發出了如同雄獅的戰吼一般的聲音，肉眼看不見的真空刃捲著沙塵向我飛來。 面對艾爾的絕招，我決定要以同樣強大的劍技將其擊潰。雙手緊緊握住雷歐納，從右肩放到背後，我要用一記強力的斜斬將艾爾的攻擊化解。 「來吧，來吧！」看著艾爾的真空刃越來越近，我低聲地喃喃自語，我的手心也微微發熱，開始有汗滲出。 沒有時間去考慮結果，雷歐納從背上彈起，從右上斜劈至左下，雙手大劍型的雷歐納所形成的劍壓與艾爾的真空刃相接觸，「轟」地一聲，兩股相撞的力量產生了氣爆，我和艾爾之間頓時充滿了沙塵。 是時候決勝負了！我猛地衝進了沙塵中，當我再次出現時，雷歐納已經準確地刺向了艾爾。遭到突然襲擊的艾爾措手不及，只能以後退來躲避我的攻擊。但是，他卻忘了一件事，再三步，他就要掉出場了。 艾爾後退，借此化解我從沙塵中發出的突刺。一步！ 我絲毫不停，又是一記橫斬，根本就沒有防禦時間的艾爾只能再退。 兩步！ 橫斬落空，我繼續追擊，順勢將身體轉了一圈，一個跨步，又是一個回轉斬擊，無法擋其鋒芒的艾爾還是只能退。三步！ 「掉出場外，七二一隊獲得本小組優勝！」裁判大聲地宣佈結果，艾爾這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出場了。 「呵，輸了嗎？」帶著自嘲的微笑與少許的遺憾，艾爾走了過來，並伸出了右手：「我認輸了，真是高明，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我握這艾爾的右手，回答道：「傑克。史都爾特。」 「好名字，傑克，兩年後在蘇德爾國舉辦的第五十五屆西法爾莎武鬥大會，我希望到時我能在參賽者名單上看見這個名字。」 「我想你不會失望的。」我微微一笑後回答了他。 「哈哈，那就一言為定！我這次雖然連小組優勝都沒拿到，但是能遇上你，也算是不枉此行了。那麼，傑克，兩年後蘇德爾見！」艾爾一邊向我告別，一邊用力地握緊了我的手。 而我，也緊緊地回握著他。「嗯，兩年後見。」 我和艾爾緊握的雙手放開了，艾爾一個轉身，直接離去，而他的隊友也跟著他離開了。直到這時，觀眾們才發出了遲來許久的歡呼。在歡呼聲中，我向著愛瑪、雅克和雪麗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終於拿下小組優勝了，向著冠軍，我們跨出了第一步。 ※※※在我們獲得了小組優勝後的第三天，卡登武鬥大會終於進入令人囑目的複賽了。 只有從一千二百多個隊伍中脫穎而出的勝利隊伍才有資格進入複賽，一共有三十二個隊伍獲得了進入複賽的權力。而我們這個離譜的四人小隊也安然晉級，與其他勝利隊伍一起站在皇宮鬥技場的中央，聆聽著卡登國王的致詞。 「所有還能站在這裡的人都是強者！一個國家需要的正是這種人才，為了表示我對他們的尊敬，我現在宣佈，凡是進入了複賽的隊伍，在本次大會結束後，只要願意，可以馬上進入皇室衛隊，待遇從優。而最後的勝利隊伍除了可以得到優勝獎金外，還可以成為我的隨身侍衛長。戰士們，為了這無上的榮耀與光榮的勝利，舉劍盡情奮戰吧！」 六個月前剛剛登上王位的卡登新王哈蒙今年三十六歲，壯碩的身材，硬朗的臉龐，從外表看來的確有些王者之風，但也許是他算計銀龍族的關係罷，我總覺得他有些不順眼，一舉一動都給人一種做作的感覺。但是我並沒有注意他太久，真正吸引我注意力的，是站在他身後的一個人影，一個身穿純白色鎧甲，在陽光下格外引人注目的人影。 那個人影正是紅蓮聖戰的五英雄之一，西法爾莎現在唯一的聖騎士，漢斯。托羅拉。我的嘴角現出了一絲歡欣的笑容。 這時，在哈蒙王慷慨激昂的致詞後，所有的人都在熱烈地鼓掌，我們四個也跟著大家一起鼓了起來。隨大勢麼，沒辦法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我身後的愛瑪突然靠了過來，在我耳邊小聲地說道：「傑，有點不大對勁耶。」 我一愣，轉頭問道：「不太對勁？怎麼了？」 愛瑪手指著台上的哈蒙王，說道：「那個人是卡登國王嗎？」 「沒錯，他怎麼了？」 「他身邊精靈活動的跡象很奇怪，而且……」愛瑪有些欲言又止，在我的催促下，她才接著說道：「而且，風之少女希魯芙似乎想傳達什麼訊息給我，但是我卻無法明白。看來我還是不行，如果是媽媽的話，一定可以明白的。」愛瑪的表情稍有一點沮喪，自己的能力不足，會沮喪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用那麼在意了，你已經幫了很多忙了。現在你作不到的事，未必以後也作不到，你還小呢。而且，卡登國王有沒問題和我們關係並不大，我們只要能拿到優勝獎金就好了。」我安慰著愛瑪，的確，哈蒙王並不是我關心的重點，我真正關心的，是那筆巨額獎金。 「對，我以後一定會比媽媽更厲害！」聽了我的安慰，愛瑪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滿臉天真的傻笑，真是不可救藥的性格呀。弄得我也跟著笑了起來，忍不住便伸出手去撫弄愛瑪那頭如同陽光一樣的長髮。 「討厭，傑，不要弄亂我的頭髮呀。」愛瑪一邊盡力整理著被我揉亂的頭髮，一邊躲著我的手。 愛瑪那清脆的聲音混著我的笑聲，讓旁邊的隊伍不由得對我們側目以視，相比與其他沉浸於比賽前那緊張氣氛中的隊伍，我們這一隊簡直就好像是出來郊遊的一樣。 「傑克，比賽安排出來了，我們的對手是……六○三隊。」雅克突然拿著幾張紙走了過來，「嗯，這後面還有簡介，我來看看怎麼說六○三隊。 神秘的隊伍，在小組賽中只有一人出戰便獲全勝，據估計其他四人應亦有相當實力，應是一強隊無疑。「」怎麼辦？傑克，好像很厲害似的。「雅克向我問道。 「是嗎？」我搓了搓下巴，回答道：「還能怎辦？盡力而為囉。對了，那上面怎麼說我們的？」 「我們？我還沒找到，等等，我找找看。」雅克翻動著手中的紙尋找有關我們的介紹，「有了，在這裡。七二一隊，奇怪的四人小隊，其成員由兩名男子，一名少女，以及一名妖精族少女組成，不知為何，其只有四人便參加大會，此隊實力——高深莫測。」 這、這算什麼呀？可惡的大會工作人員，什麼叫做「奇怪的四人小隊」？ 聽完了雅克念的介紹，我在心中暗罵。算了，就被輕視一下好了，只要能取得優勝，一切都不是問題。 由於還有很多場才輪到我們，所以我們決定先去解決民生大計——吃飯。說起來還真得感謝卡登王室考慮周到，在賽場旁邊安排了選手餐廳，免費供應伙食。對於錢包已空的我們來說，真是天大的福音。 慢慢吞吞地來到了餐廳，我這才發現我們是唯一來吃飯的隊伍，毫不客氣地點了餐後，我們安穩地坐在寬廣的餐廳的正中央，等著食物被端上來。 食物還未被端上來，餐廳的門卻再一次打開了，一個隊伍走了進來。 領頭的是一個決不超過二十歲的青年，一頭棕色的長髮被紮成辮子垂在身後，還有一把雙手大劍被背在背上，一雙大眼中帶著優秀劍手才會有的銳利光芒。他們緩緩走到了我們旁邊的桌子坐下，點了餐後，便開始閒聊了起來。 聊著聊著，他們的聲音大了起來。 「我們第一場的對手是什麼貨色？」領頭的青年開口問道。 其他四人之一聞言，馬上拿出了和雅克所拿一樣的賽程安排表，並回答道：「是七二一隊，那是一個什麼奇怪的四人小隊，其成員由兩名男子，一名少女，以及一名妖精族少女組成，不知為何，其只有四人便參加大會，此隊實力——高深莫測。」完全是按照大會的介紹照讀，就連一個字也沒有改，這位仁兄的獨創能力看來有限得可以。 「哼，高深莫測嗎？像這種莫名其妙的隊伍能進入複賽我看也是靠運氣罷？」青年再次開口，但他卻不知自己口中「莫名其妙的隊伍」現在就正坐在旁邊聽著。 「你說什麼？什麼『莫名其妙的隊伍』？」雅克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你敢再說一次嗎？」 「哈哈，原來你們就是七二一隊呀？」青年愣了一下後，隨即笑著說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們在這裡，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不會那樣說了。 但是，我說的也只不過是事實罷了，反正，你們也將被我打敗。「」你、你……「雅克正要發作，我伸手制止了他。 我看向那青年並問道：「將被你打敗？你認為你一個人就夠了嗎？那你要隊友幹嘛？」 「他們呀？」青年看了另外四人一眼，再次笑著說道：「他們只不過用來湊數的而已，我也沒有想過他們能打敗對手，要獲得勝利，我一個人就已經足夠了！」 聽了他的話，我眉頭一皺，正想出言反駁。雅克卻已經先叫了起來：「你的口氣倒是大的可以，我正想領教一下你要怎麼打敗我。待會你是前鋒嗎？」 「沒錯。」 「好！」雅克轉頭說道：「傑克，下一場由我來做前鋒，我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狂妄的小子！」 「誰教訓誰還不一定呢！你叫什麼名字？」 「奧斯維德。雅克！你呢？」 「艾薩斯。卡裘亞！」 「好！我記住你了！等會賽場上，你可不要求饒呀！」 「這也正是我想說的話！」 看著眼前互瞪的雅克和艾薩斯，我已經可以清楚地聞到他們之間那股火藥味了。我無奈地搖搖頭，看來這個複賽還真是多風多雨啊！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十三章 -------------------------------------------------------------------------------- 可以容納五千人的皇宮鬥技場中座無虛席，經過了前面幾場決鬥觀眾的情緒也被激發到了最高點。裁判適時地走上了鬥技場中央，宣佈準備開始下一場比賽。 「現在我要向大家介紹這次出場的雙方，在我左手邊的，是六○三隊，他們在小組賽中只是先鋒艾薩斯。卡裘亞出場就獲得了全勝的戰果，這次第一個出場的依然是先鋒艾薩斯。卡裘亞，他是否還能以一人之力獲勝呢？ 讓我們拭目以待吧。「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後，裁判也有點喘不過氣來了，聽了一會後他才接著說道：」而在我右手邊的，正是他們的對手七二一隊，這支隊伍是本次大賽中最奇怪的隊伍，一共只有四人，其中還有兩名女性，並且還是美女，裁判我倒是挺支持他們的。但是這次他們的先鋒卻是一位男性，他能打破對手艾薩斯。卡裘亞的不敗記錄嗎？真是難以預料呀！「 裁判是越說越興奮，我倒是越聽越火大，這個裁判倒底在搞什麼鬼，越說越離譜。 還好裁判的胡說八道並沒有持續很久，他很快就叫道：「好了，現在就請雙方的先鋒入場。」 雅克聞言，馬上便起身想進入場中，我叫住了他，並說道：「小心！ 你這次的對手是劍士，要注意保持距離，不要輕易被他靠近身邊。「雅克一笑，手一揮，大大咧咧地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打得他跪地求饒的，好了，我上場了。「就在雅克要上場的時候，場上卻發生了變化。 「裁判先生，我記得大會規定中有一條，是說進入了複賽的隊伍可以自行選擇一個隊名，不用使用參賽號碼作隊名，對不對？」不知何時艾薩斯已經站在了台上，並向裁判問道。 「這……，的確是有這麼一條規定，怎麼？你想換隊名嗎？」裁判撓了撓頭，反問道。 「沒錯，我要把隊名換為沃爾夫隊。沒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那麼，六○三隊更名為沃爾夫隊，七二一隊，你們要不要換隊名？」裁判回答了艾薩斯後，轉頭又問向了我們。 立刻，雅克，愛瑪和雪麗的眼光都看向了我，顯然是要我作決定。隊名是當然要換的，總是被叫做七二一隊感覺真是太奇怪了，可是到底叫什麼隊名好呢？ 彷彿看出了我的難處，雅克開口了：「傑克，你看我們叫瑪那隊怎麼樣？」 「瑪那隊？」 「對呀，瑪那這個詞在古代語中的意思是魔力，剛好我們四個人都會使用魔法，我覺得挺合適的。」 「你們怎麼看？」我轉頭向愛瑪和雪麗問道。 「我覺得還不錯呀。」愛瑪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沒意見。」雪麗還是笑著回答我。 「那好，我們就決定叫『瑪那隊』了。」雅克轉身上場，對裁判說道：「我們的隊名是『瑪那隊』。」 「很好，七二一隊更名為瑪那隊。現在請沃爾夫隊和瑪那隊的先鋒各自站到開始位置上。」裁判指示著雅克和艾薩斯。 在兩人站好後，裁判又接著說道：「剛才其他隊比賽時，你們兩隊好像都沒在場邊觀看，所以我有必要再說一遍注意事項，聽好了。這次的複賽由於是在皇宮內部進行的，而且還有許多觀眾，所以為了安全，大會特地從魔導公會請了八名導師來，在賽場周圍布下了強力結界，賽場中無論是攻擊還是魔法，都不會波及場外，你們可以放手戰鬥，不用顧忌。主要就是這個了，其他規定和小組賽一樣。好了，沃爾夫隊對瑪那隊，先鋒戰，開始！」 就在裁判叫「開始」的一瞬間，雅克和艾薩斯已經開始了攻擊，純屬試探性質的風刃與真空刃猛然相撞，同時被抵消。交戰的雙方立刻發動了下一輪的攻勢。 先出手的是艾薩斯，身為劍士的他速度還是快過雅克的。 「劍技。裂空連舞劍！」艾薩斯高聲叫出了自己技巧的名字。 長劍在空氣中揮舞著，發出了尖銳的風聲，一個真空刃應手而出。但長劍並沒有停止，反而揮動的更為迅速，真空刃劃破大氣的尖嘯連續響起，一個由真空刃織成的大網向雅克罩了過去，從範圍與速度來看，雅克是避無可避了。 面對艾薩斯的凌厲攻擊，雅克卻是毫不慌亂，依然鎮定地念著咒語。 「冰之女王希娃，顯現你的力量吧！在我身前築起一面堅固的盾牌，阻隔一切來自敵人的攻擊！」 在咒語完成的一瞬間，雅克的面前閃爍著藍色的光芒，一個厚重的冰盾迅速地凝結了起來。 是冰晶之鏡，我在心中暗道。那個勞伊德。加多就是用這一招在白銀之谷擋下了我的真空刃。果然，雅克的冰晶之鏡發揮了效果，所有可能威脅到他的真空刃都被擋了下來，毫無損傷的雅克立刻開始了反擊。 「偉大的雷電之神卡拉特，請將你那連天空中的飛龍都能擊落的巨錘借給我吧！我將用它懲罰我的敵人，我的敵人將在它的威力面前顫抖不止！」 這次雅克用的是雷神之錘，可是他的對手——艾薩斯卻是沒有一點反應，帶著悠閒的笑容站在原地。看著艾薩斯，我不由奇怪，他怎麼會這麼有歭無恐呢？難道……？ 「看招！雷神之錘！」雅克一聲大喝，閃亮的雷柱應聲而下。但是，就像我所擔心的一樣，威力十足的雷電在半空中遇上了一道看不見的牆壁，耀目的閃光後，發出一聲巨響四散消失在空氣中。 那是結界，我看了看賽場的四個角落，四個身穿導師袍的人各佔一角，手結法印，正在維持著結界的運行。看來這場戰鬥對雅克來說會很艱苦，由於結界的存在，雅克拿手的七刃光雷將無法使用，也不知道雅克是否還會其他的強力咒語。 輕鬆地把劍扛在肩上，艾薩斯對著雅克發出了一連串的嘲笑。 「明知有結界你還要用這種魔法，我真是得佩服你了。剛才那一下是餘興的焰火嗎？聲音倒是挺壯觀的啊。啊哈哈哈哈哈……」 聽著艾薩斯的挑釁，雅克氣得渾身發抖，看來他就快要失去理智了。 「混蛋！你少在那裡得意！我馬上就讓你叫不出來！」氣瘋了的雅克毫不遲疑，馬上就進入了下一個咒語。 「悠遊在空氣中呢喃著自由之歌的風之精靈呀！聚集在我的身旁吧，讓我借助你們的力量！旋轉吧！風之精靈！化為銳利的風刃與猛烈的龍卷，將我的敵人捲入龍卷之中，以風刃讓他化為血肉！去！真空龍卷！」 回應著雅克的憤怒，一個龍捲風猛地飛了出來。帶著驚人的威勢，向著艾薩斯衝去。 「總算有點意思了！」看著飛速靠近的龍捲風，艾薩斯的笑容越來越明顯了，「真空龍卷嗎？來吧，來和我的龍捲旋風斬決一勝負吧！」話音剛落，他便已經出招了，原本放在肩上的劍幾個旋轉，來到了下方，再由下往上斜斜地揮出。 「劍技。龍捲旋風斬！」 強大的劍壓形成了大氣斷層，一個比真空龍卷更為巨大的龍捲風應劍而出，輕易地吸收了真空龍卷後，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向雅克的方向飛去。 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間發生，眼看雅克就要被反飛回來的龍捲風擊中，觀眾中的膽小者甚至發出了驚叫聲。可是，就在雅克與龍卷接觸前的一瞬間，雅克的全身被一個光球牢牢地包裹住了，龍捲風雖然猛烈，但也傷不了光球中間的雅克。 鬆了一口氣，我這才坐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雅克這傢伙真是嚇死人了，要不是他及時用出了霸邪靈盾的話，他大概已經被人抬下場了。但現在的問題是，他要怎麼打敗這個強得有點出人意外的艾薩斯。卡裘亞呢？ 雅克是不會去思考那麼多的，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在頭頂散發著光芒，他已經開始另一個咒語了。 「站在神聖的祭壇上，我手持以大氣的光雷冶煉出的七刃之劍，我以此劍命令巨雷劈下，焚燒荒野，擊碎山峰。給予罪人們應得的天罰……」 雅克大聲地念著咒語，可是聽著他的咒語我卻差點暈倒，他居然在用七刃光雷，他當賽場上的結界是不存在的啊？ 沒有時間去罵雅克了，因為他的咒語已經完成了。 「落下吧！神的審判！七刃光雷！」 每次看雅克的七刃光雷，我都會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閃光的巨龍在空中翻滾，隱隱還傳來巨龍的吼聲。伴隨著雷神的戰鼓，審判之劍落了下來，七把閃亮的長劍照亮整個賽場。 被雅克咒語的威勢嚇住的艾薩斯這時才回過神來，他一邊舉起手中的長劍，一邊嘲笑著雅克：「你還在用雷擊的咒文？倒底要怎麼說你才明白，這樣做根本是毫無…意…義…」 說著說著，艾薩斯停了下來，因為他看見了令人不敢相信的事實，在賽場周圍，由四名導師合力放出的結界，在連續抵擋了七刃光雷中五記雷擊後，破開了一個大洞。剩下的兩把雷光之劍便從這個洞中穿過，直指著他而來。 「這…這怎麼可能？」只來得及發出這樣的疑問，艾薩斯就已經被擊中了，雖然只剩下兩道雷擊，但其威力也是不可小看的，艾薩斯立刻就倒了下去。 賽場上頓時一片寂靜…… 「幹的好。」不知是誰帶頭叫了一聲，其餘的觀眾頓時也沸騰了起來。 「好厲害呀！用魔法的小哥！」 「對呀！連結界都被打破了，太棒了！」 觀眾的掌聲與歡呼聲持續不斷，過了好一陣子才停了下來。這時裁判才走出來說道：「沃爾夫隊的其他成員棄權，瑪那隊獲勝！」 贏了！這樣就贏了！我實在不敢相信這麼輕易我們就獲得了初戰的勝利，看著台上的雅克在又一波的掌聲與歡呼聲中對觀眾擺著勝利的姿勢。 我，不由得也跟著笑了起來…… ※※※輕易地取下了複賽的初勝，我們已經是大會上最受人囑目的隊伍之一了。當然，被談論的最多的還是雅克，畢竟他一擊就打破了四名導師合力構築的結界。 一時間，在場邊觀戰的觀眾中，關於雅克的傳聞滿天亂飛，有人說他是麥奇王國的王子，這次是微服來參加比賽的。也有人說他就是二年前在格爾德公國與影子合力擊殺了亡靈魔導師的神秘法師。這更是一個笑話，因為這件事就是我做的，而那個和我合作的法師還是一個名叫安潔雅。依莎貝爾的少女，和雅克根本就毫無關係。 總之，像這樣的謠言到處都是，但是，謠言畢竟還是謠言，對我們是沒一點影響力的。我們就這樣無所事事地過了兩天，現在，已經是卡登武鬥大會進入複賽的第三天了…… 「啊……！」 毫無形象可言的打了一個大哈欠，走在最前面的雅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傑克，我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我們都根本沒看過別的隊伍的比賽耶。」跟在我身後的雪麗突然問道。 的確，自從兩天前我們戰勝了由艾薩斯。卡裘亞帶領的沃爾夫隊後，其餘的時間我們全都用來觀賞卡登王城中的名勝古跡，要不是明天我們還要進行第二場複賽，可能我們還會繼續觀賞下去。 「不用擔心了，我們應付得來的。」我安慰著雪麗同時指指雅克，「看雅克這股勁，他一個人說不定就能解決所有的對手。」 聽見了我的話，雅克轉了回來，得意洋洋地說道：「沒錯，就看我的吧，下一場還是我做先鋒，敵人現在一定只是看見我就不斷地發抖了。」 「那就未必，我看見你可沒發抖。」一個聲音突然接過了雅克的話。 「誰？」自己的話被打斷，還被接著話頭嘲笑了一番，雅克已經生氣了，他猛地轉頭尋找著剛才接話的人。 就在我們的前方，五個身穿黑衣並且用黑布蒙面的人靜靜地站在那裡。 無視於雅克殺人的目光，站在中間的黑衣人開口問道：「你們就是瑪那隊嗎？」而就在他問話的同時，我們的身後，悄無聲息地，又出現了五個同樣打扮的黑衣人，還是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 「我們當然就是瑪那隊了，怎麼了，你難道是我們的擁護者，來要簽名的嗎？」沒發現後方的危險，雅克依然站在最前面說著話。 「是就好辦了，不過你們還真是麻煩，別的隊伍都在觀看比賽，只有你們在整個王城裡到處亂跑，硬是讓我浪費了兩天才找到你們，唉，真是… …「回答著雅克的問話，最中間的黑衣人一邊搖著頭一邊用略帶遺憾的語氣說道。 「那你現在找到我們了，你想怎麼樣呢？」毫無危機感可言，神經線超級粗的雅克不但沒有後退，而且還更上前了幾步。 「我們也並不想怎樣，我們只是想……」中間的黑衣人話音未落，他身邊的四人就衝了出來，兩把長劍直向雅克揮去，而另外兩人則直奔雪麗和愛瑪而來。 而我也沒有閒著，雷歐納在第一時間出鞘，硬是將後方的五名黑衣人擋下了三人，剩餘的兩個也是將目標鎖定了雪麗和愛瑪。 一時間，我、雅克、雪麗和愛瑪都被黑衣人圍攻，不擅長近身戰鬥的雅克被逼得左閃右避，但還不至於有危險。我雖然對付三人是游刃有餘，但在三人的拚死攻擊下我要想收拾他們也得費一番功夫。而愛瑪由於措手不及，連武器都來不及拔出，就只能在對方的攻擊中不斷閃避了。倒是雪麗幾個閃身後，全身龍鬥氣猛然暴發，銀光一閃，圍攻她的兩個黑衣人只能後退，銀色的烈焰騰起，銀焰劍出鞘，只聽「叮、叮」兩聲，兩個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同時被削斷。 就在我看著雪麗擊退敵人，正想叫一聲「好」的時候，更奇怪的事卻發生了。一道閃光飛來，從正面擊中了雪麗。 「糟了！」我在心中暗叫，發出這道閃光的正是那個帶頭的黑衣人，我實在是大意，竟然忘記了這個頭目。反觀雪麗，在被閃光打中後，一直雙目緊閉，臉上都是痛苦的表情。我心中一急，雷歐納猛地將敵人逼開，跳到雪麗身邊，伸手扶住了雪麗。 「沒事吧？雪麗。」我問道。 「我沒事，已經好了。」雪麗睜開了眼睛，臉上痛苦的表情也消失了。 看見雪麗沒事，我這才放了心。 雪麗沒事了，但黑衣人的首領卻是驚訝無比，只見他自言自語道：「沒……沒變化？這怎麼會？難道弄錯了？」他用力地跺了一下地面，接著又大聲叫道：「可惡！又白跑了，撤退！」 一聽見首領大叫撤退，所有的黑衣人馬上各自擺脫了對手，躍上屋頂後高速逃遁。 雖然黑衣人們離開的動作敏捷無比，但一直被壓著打的雅克卻不會放過這報仇的機會，兩個火球飛出，準確地擊中了圍攻他的兩名黑衣人的後心，只見這兩名黑衣人身體一頓，顯然已經受傷，但還是堅持著逃走了。 我看著在屋頂上飛快離開的黑衣人，心中滿是疑問。 這群不速之客到底是什麼人呢？ ※※※「雪麗，你的身體沒事吧？」一回到我們住的旅館，我馬上向雪麗問道。 雖然一路上雪麗都很正常，但是那一道閃光和雪麗當時的表情還是讓我不太放心。 「我很好，什麼事都沒有呀。」雪麗笑著回答道。 「可是你當時的表情好像很吃力的模樣……」 「是呀，當時我感覺有股力量在抵消我變身的法術，然後我便用全力去對抗那種力量。就在我快撐不住時，我的項練突然發出了奇妙的能量將那股力量完全消除，所以現在我一點事都沒有。」 「項練？你的項練？」 「對，就是這條。」 看這雪麗拿出來的項練，我想起了馬寇斯族長在把項練交給雪麗時說過的話：「這個項練你帶著，它能防止你在無意中變回龍形。」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 這時，在旁邊的愛瑪與雅克則正在談那些黑衣人。 「那些傢伙真是可惡。」愛瑪捏著拳頭，憤憤不平地說道。這倒難怪，從頭到尾連劍都沒有拔出來對方就跑了，難怪愛瑪火大。 「對呀，也不知道是從哪跑出來的，話沒說兩句就動手，打沒幾下又跑，下次再碰上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他們。」雅克也是一個樣子，但我看他只是沒打過癮，很不爽罷了。 「對，一定要教訓一下他們。可是，雅克，你要怎麼分辨他們呢？」 「簡單，他們有兩個人被我的火球打中，背上肯定受了傷，我們只要找背上受傷的人就好了。」 雅克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但其實他說的卻是個笨方法。卡登王城裡那麼多人，他怎麼知道別人背上有沒有受傷呢？而且就算別人背上有傷，也不能肯定就是那些黑衣人呀。 我搖了搖頭，決定不再去理那兩個搞怪二人組，自接回房休息。而在我身後，無意義的問答還在繼續中。 「雅克，你要怎麼知道哪些人背上有傷呢？」 「………………」 「雅克，你要怎麼確定那些人背上的傷是你的火球造成的呢？」 「…………………………」 「雅克，你………………？」 「……………………………………」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十四章 -------------------------------------------------------------------------------- 卡登武鬥大會複賽第四天在我們的比賽開始前二十分鐘，我們終於來到了鬥技場，準備開始下一場比賽。 「雅克，我們下一場的對手是什麼人？」我向雅克問道，所有的資料都是由他保管的。 「是一個叫什麼來著……在這了，思多隊。」雅克翻著剛剛才拿的最新資料，找出了我們的下一個對手。 我伸手接過，仔細地看著。思多隊，原本是個冒險隊伍，其成員由劍士、斧戰士、盜賊、魔法劍士以及一名導師組成。這樣的組合在冒險中可以發揮出極大的功效，在這次的武鬥大會中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順利進入了複賽的第二場。 「這次還是我打頭陣好了。」雅克說道，這幾次的勝利讓他充滿了自信。 我想了一下，說道：「好吧，還是由你出手好了，但你要注意，因為你在前場比賽中所顯露的強大魔力，對方一定不會讓你有時間去念大威力咒語的，你要小心對手的近身戰。」 「放心吧，近身戰我也有辦法的。」雅克笑著回答我。 ※※※雅克與他的對手在場中對視著，對方的先鋒是斧戰士。 斧戰士，擁有巨大的力量與結實的身體，揮舞著破壞力強大的戰斧粉碎敵人，是那種擅長強攻硬打的對手。 在裁判叫出「開始」後，踩著沉重的腳步，舉起巨大的戰斧，對方的斧戰士立刻開始了衝刺。但速度卻並不是很快，那把戰斧畢竟太重了，我估計雅克應該可以輕鬆應付。 果然，雅克很快完成了第一個咒語。 「火炎魔神伊夫利特！火焰的守護者，依照契約我要求你的保護，一道讓我不被傷害的牆壁！爆炎障壁！」 雅克念出了爆炎障壁的咒語，頃刻間，他與正在衝來的斧戰士之間豎起了一道火焰的牆壁，把整個鬥技場從中間分成了兩邊。 幹得漂亮。我在心中暗叫。雅克的判斷十分正確，只要能和對方離開一定距離，以他的魔法想要獲勝是輕而易舉的事。只是，對方也不是那麼好應付的…… 絲毫都沒有停下的意思，斧戰士已經衝到了爆炎障壁的邊上。 「啊啊……啊啊啊…………！」隨著驚天動地的吼聲，戰斧猛地揮出，藉著慣性與戰斧重量所造成的離心力，斧戰士以高速旋轉了起來，化為一個旋風衝過了爆炎障壁。只見一個夾雜著火焰的旋風從爆炎障壁中捲出，大量的火焰被扯了出來，隨著旋轉集中到了戰斧的前部。 「啊……啊啊………啊啊啊…………！」又是一次充滿戰意的吼叫，旋轉已達最高速的斧戰士將戰斧利用旋轉的離心力狠狠地砍向地面。一個擴散性的擊地波應斧而出，而戰斧前部的火焰也被甩出，向著雅克飛去。 早有準備的雅克當然絲毫不懼，輕鬆以魔力結界擋下了火焰與擊地波，並且立還顏色。 「擁有熾熱鬥志與火熱靈魂的炎之精靈啊，在我的身邊化為無數的箭，貫穿我的對手！連珠炎箭！」 幾十個火球在雅克的身邊聚集了起來，隨著雅克的手一揮，所有的火球都化為流星一般的炎箭飛了出去。但是斧戰士卻毫不躲閃，只是以戰斧作為盾牌，護住面部，依然是大步衝前。一輪炎箭過後，斧戰士雖然全身是傷，但卻依然毫不停止，自沖雅克而來。「轟」的一聲，戰斧猛然劈下，被對方不要命的舉動所嚇住了的雅克險險閃過，雙方之間的距離再次拉開，互相瞪視著準備下一次的攻擊。 魔力開始在雅克身邊聚集起來了，看來雅克要用大咒語一決勝負了。 雙手結成了法印，一個金黃色的魔法陣出現在腳下，雅克開始了咒語的吟唱。看見了雅克的樣子，斧戰士也不會坐以待斃，馬上又開始了狂奔，務求要在雅克完成咒語之前將他擊倒。 絲毫不在意斧戰士的舉動，雅克將全部精神放在了咒語的吟唱上。 「蜃伏著的大地魔獸貝希摩斯，回應我的力量，從沉睡中醒來吧！我以契約之力給你命令，將百倍的重量加諸於我的敵人。重力風暴！」 雅克腳下的魔法陣在一瞬間光芒大盛接著消失，出現在斧戰士的腳下。 一進入魔法陣中，斧戰士的奔跑速度馬上慢了下來，到最後乾脆停了下來，好像十分吃力一般站在原地。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重力風暴這個咒語就是這麼恐怖，魔導公會也曾一度考慮是否要將其列入禁咒的範疇。 這個咒語的效果就是加大重量，最大可以達到目標物本身重量的百倍以上。 「磅噹」一聲，斧戰士再也拿不住手中的巨斧了。隨著重力的不斷加強，他連站穩都十分地困難了。終於，對方打出了認輸的手勢，雅克也馬上解除了咒語，先鋒戰是我們勝了。 經過短短的休息時間後，對方的次鋒上場了，思多隊的次鋒是劍士，和三天前與艾薩斯的比賽相比，這次就輕鬆多了，雅克巧妙地拉開了距離，充份發揮了魔法遠距離戰的優勢，不一會，對方就被迫認輸了。 連勝兩場，雅克意氣飛揚，連休息都不用，便直接與對方的中堅交手了。這次他的對手，是盜賊。 比賽剛開始，雅克就被兩根突如其來的袖箭打亂了陣腳，閃過後卻又發現，對手已經逼近了身旁。為敵人的高速度所驚訝的雅克並不知道，盜賊就是這樣一個擅長速度、暗器與潛行的職業。近身了的盜賊開始了連續攻擊，其目的就是讓雅克無法吟唱強力咒語，這是十分正確的戰術，不知不覺，雅克已經被逼到了場邊了。 這時的雅克已經十分狼狽了，好不容易閃過了對手的快速攻擊，身上少不了添了幾個傷口，那件術士袍也是被對手的匕首劃得七零八落。就在這個時候，對手發起了又一次攻擊，眼看雅克避無可避，就要掉出場外時，雅克卻再一次的出人意外。 雅克先是自己背對著場外跳起，他的雙手還一直保持著結住法印的姿勢。雅克的身體令人無法想像的停頓在空中，接著無數的火焰集中到了雅克身上。 「去死！」雅克一聲大叫，身體以高速向對手撞去，他身上帶著的火焰有如夜空中流星的尾巴一樣，扯出長長的一條。這一招大出他的對手意料之外，被從正面狠狠地撞中，全身著火飛出了場外，立刻就被大會急救人員救起。 「瑪那隊獲勝。」 裁判話音未落，雅克卻倒了下去，我大吃一驚，馬上衝上台將他扶起。 「雅克，你還好吧？」把雅克帶回休息區後，我著急地問道。 「放心吧，我沒事，只不過用了不熟練的魔法，導致魔力透支罷了。」 雅克帶著笑容回答道。 「魔力透支？你剛才用的是什麼魔法？我從沒見過。」我疑惑地發問，那個魔法的確是我從沒見過的。 「哈哈，你終於問我了。」雅克的臉上閃著得意的笑容，給我的感覺就好像凱理老頭魔法實驗成功時一樣：「你還記不記得在奇拉市時，你曾告訴過我，兩個不同的魔法連續使用時會產生混合效果。」 「對呀，我是這麼說的，怎麼了？」 「其實這段時間裡我一直在想這件事，剛才我終於成功了。」 「成功了？那剛才分勝負的那個魔法……？」 「對，那就是混合魔法，我還是第一次成功呢！」雅克越說越來勁，看來他的魔力已經開始回復了：「我剛才反正也要輸了，就乾脆拼一下。 我用復合技巧將炎系的紅蓮之翼與風系的極速天翔同時使出，就變成剛才那個樣子，怎麼樣？威力大不大？「 「威力倒是不錯，可是你用一次就會耗光所有魔力，這就……」 「那是因為第一次使用，還不熟練，多用幾次就會好的。對了，這個魔法是我創出的，我可以給它命名了！該取個什麼名字好呢？嗯，紅蓮之翼加上極速天翔，嗯，全身發出火焰撞擊對手。有了！就叫紅蓮熾焰襲吧！ 傑克，你看怎麼樣？「雅克一跳而起，剛才的無力感一掃而光，看來他已經完全沒事了。 「嗯，挺不錯的，聽起來很有氣勢。」我笑著回答雅克。 「好，那就叫它紅蓮熾焰襲了！」雅克高興地說。 就在我和雅克說話的時候，第四場比賽已經開始了，愛瑪正和思多隊的魔法劍士交手。愛瑪依然是使用老戰術，在不斷閃避的同時尋隙反擊。 被愛瑪的高速度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劍士漸漸失去了冷靜，猛地用出了魔法劍，風之力被加在了劍上。只是輕輕一揮，被風之力延長了的無形劍刃便向愛瑪飛去。 令人奇怪地，愛瑪並沒有對迎面而來的風之劍刃進行閃避，但是當她被擊中時，所有的人才發現，留在原地的只不過是一個殘像罷了。 魔法劍士馬上作出了反應，一個轉身，長劍向後揮去，再一次擊中了目標，只不過，依然是殘像罷了。就在他大驚失色時，冰涼的劍已經擺在了他的脖子上，愛瑪那甜美的聲音也在他耳旁響起：「你輸了。」 愛瑪輕易地獲勝，思多隊的主將得出手了，思多隊的主將是一名導師。 在魔導公會中，能被授予導師稱號的，都不會是簡單的角色。 他是一個大概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穿的是雅克夢寐以求的導師袍，手持法杖，中等偏瘦的身材，平凡無奇的長相。但是在他雙眼中偶爾閃過的亮光卻顯示了他平凡長相之下所隱藏的強大魔力。 比賽剛一開始，愛瑪馬上向前衝去，法師與戰士不同，與其近身戰鬥是最有效的。但是…… 「連珠炎箭！」頃刻間，對方完成了第一個咒語，幾十道炎箭迎上了愛瑪。這種攻擊當然難不倒愛瑪，但要在閃避的同時前進，也是不太可能的，而對方的第二個咒語也已經完成了。 「火焰之環！」一個首尾相連的環形火牆以對方為圓心升了起來，一時間愛瑪連靠近都不太可能。 姜果然是老的辣。台下觀戰的我心中暗讚。對方的實戰經驗比起雅克來不知道豐富了多少，先保護自己，隔開距離，再攻擊敵人，對法師來說真是再合適不過的戰略。 這時，台上已經亂成一團，被火焰之環保護住的導師開始無所顧忌地使用攻擊咒語，連珠炎箭和爆炎烈彈不斷地向愛瑪飛去，無法突破火焰之環的愛瑪只有不斷閃避。可是，久防必失，漫無目的亂射的炎箭偶爾也會擦中愛瑪，愛瑪的衣服也被穿了好幾個洞了。 「既然你那麼喜歡玩火，我就讓你玩個夠！」愛瑪終於發火了，對飛來的炎箭不理不睬，只是伸手一揮，突然出現的希魯芙就捲起旋風將炎箭吹散。不用再閃來閃去的愛瑪馬上進入了精靈召喚的咒文。 「火焰的守護者，火炎魔神伊夫利特！回應我的呼喚，出現在我身邊，用你那不滅之炎燒盡一切吧！出來吧！伊夫利特！」 愛瑪的咒語完成的很快，一團巨大的火焰出現在半空，在火焰的中央，一個巨人的身影緩緩顯現了出來，那個巨人長著一對長角，有如獅子一般的面孔，健壯的身體包裹在火焰之間。這，正是火炎魔神伊夫利特。 「嗷………」從空中落到地面，伊夫利特發出了一聲低沉而雄壯的咆哮，有如在回應伊夫利特的咆哮一般，空氣中不斷閃現出火焰，紛紛往伊夫利特的腳下聚集過去，凝結成了一個碩大無比的火球。 「嗷………」伊夫利特再次發出了咆哮，火球托著伊夫利特升上了半空，伊夫利特從火球上躍下，飄浮在空中，雙手握拳猛然將火球砸下。伴隨著伊夫利特的第三次咆哮，火球擊中地面，發生驚天動地的爆炸，並擴散出無數的火焰。而伊夫利特也在這個時候化為一團火焰消失在半空中。 反觀那名導師，雖然盡全力打開魔力結界防禦，但伊夫利特的火焰爆炸威力太大，他還是被捲了進去，直接被震出了場外。 再次獲得了勝利，我們四個人向優勝又跨進了一步。 離冠軍，還有三場戰鬥！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十五章 -------------------------------------------------------------------------------- 卡登武鬥大會複賽第四天夜夜幕早已降臨，我坐在旅店的一樓大廳中，等待著「某個人」的來訪。 「那個人」應該會來的，按照雅克和愛瑪今天的表現，就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了。那個紅蓮聖戰的五英雄之一，卡登的聖騎士，漢斯。托羅拉。 「吱呀」一聲，旅店的門被推開了，一個沉穩的腳步走了進來，我緩緩抬起頭，雖然已經六年沒有見過面，但依然是那個記憶中的身影，還是那線條剛硬但卻顯得溫和的五官，雖然他的兩鬢已經斑白，但卻對他那獨特的氣質絲毫無損，一種混合了威嚴與溫和的氣質。 「好久不見了，漢斯叔叔，自從我十五歲那年最後一次見面到現在，真的是一段不短的時間啊。」我站起身，笑著說道。 「是啊，傑，好久了，那個小愛瑪都這麼大了，今天看她比賽時，我就好像看見了當年的瑪莎一樣，真像二十五年前的她呀。」漢斯叔叔低聲感慨著，似乎又想起了二十五年前的那場大戰，「算了，不提這個了，傑，你怎麼會來參加這個武鬥大會呢？不會是想借此揚名吧？」 「當然不是，其實……」我慢慢地將參賽的前因後果告訴了漢斯叔叔。 「啊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真是有意思，這麼說，你們不打算接受最後的封賞了，對嗎？」知道了我們參賽的可笑「理由」，漢斯叔叔笑著又問道。 「是的，我們打算領了獎金就跑，最後的那個封賞大概很難推辭的掉。」 「說實在的。我也很希望在宮廷裡有一個像你這樣的人才，這樣我就能抽出身來解決國內的各種瑣事了。」 「國內的各種瑣事？卡登最近發生了很多事嗎？」 「嗯，雖然沒有對外宣佈。但是，近期來到處出現的魔物真的是讓我們很頭疼，再加上王的古怪舉止，我真忙得有點焦頭爛額了。」 「王？是新王哈蒙嗎？」 「沒錯。」 「但是我看他不是好好的嗎？那天的演講也很精彩呀。」 「那是因為你不瞭解以前的哈蒙皇子，在老王還在的時候，他有勇氣，但又冷靜，待人和藹，愛開玩笑，總是耍鬼點子，可是在遇事的時候卻又瞻前顧後，謹慎而行。對於他繼任國王，全國沒有任何的反對意見，就連其他的皇族都是心服口服。」說到這裡，漢斯叔叔停了一下，歎了一口氣後，接著說道：「可是在他接任王位後，一切都變了。暴躁，易怒，為了一時興起就勞師動眾，毫不考慮後果就將某件事付諸實施。」 「譬如說，那個拐騙銀龍公主的事件？」我突然說道。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漢斯叔叔驚訝地望著我，接著又垂下了頭，說道：「沒錯，這也是其中之一，事後我詢問時，王說並沒有將銀龍公主留下，我也不好再追問。唉，我真怕和銀龍族的關係弄僵，那就麻煩了。」 「你不用擔心了，救銀龍公主的人就是我。」 「是你？」漢斯叔叔再次驚訝地望著我，「那銀龍族……？」 「放心吧，銀龍族並沒有生氣，只是大概不會再那麼信任人類了。」 「是嗎？那也難怪了，唉。」又是一聲長歎，漢斯叔叔的臉上顯得異常蒼老。 看著漢斯叔叔苦惱的樣子，我也不怎麼好過。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了複賽第一天時，愛瑪對我說的話。 「那個人是卡登國王嗎？」 「沒錯，他怎麼了？」 「他身邊精靈活動的跡象很奇怪，而且，風之少女希魯芙似乎想傳達什麼訊息給我，但是我卻無法明白。」 這會有什麼關係嗎？快速地將經過告訴了漢斯叔叔後，漢斯叔叔的反應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愛瑪真的那樣說嗎？」 「是的，當時我只是認為那是愛瑪的神經過敏罷了，並沒在意，但是你今天這樣一說，我想可能有關係吧？」 「沒錯，我怎麼一直沒想到呢？也許的確是王有問題。」漢斯叔叔一邊說著一邊陷入了沉思。 「沒事吧？漢斯叔叔，也許那真的是愛瑪神經過敏也說不定呀。」 「不會的，看來只有這樣了。」漢斯叔叔好像下了一個決定一樣，猛地站了起來。 「傑，我想請你和你的同伴幫我一個忙。在這次大會解束後，進入宮中幫我調查王的舉止。」 「可是……」 「我知道你們盡力想逃開封賞，放心吧，到時候，不管結果如何，我保證你們能自由離去。這樣行了嗎？」 「這……好吧，但是我只能說盡力而為罷了。」我無奈的回答道。 「那就夠了，好了，今天就聊到這吧，我得回去了。」漢斯叔叔站起身走向門口，我也跟著送了過去。 臨出門時，漢斯叔叔突然轉頭說道：「傑，為了怕出什麼問題，這段時間我大概都不會來見你了，你們自己要小心，有什麼事的話就隨機應變好了。」 「我明白，不用擔心。」我微笑著說道，聽見了我的回答，漢斯叔叔也是一笑，便轉身消失在夜幕中了。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我心裡不由得想到：怎麼又被扯進了這種事裡面呢？ 第二天我將最新的決定告訴了大家，當然，我並沒有把全部的經過告訴他們，畢竟很難相信愛瑪和雅克這兩個人能保守什麼秘密，所以我只是隱隱約約地提了一下。 愛瑪和雪麗理所當然地沒有任何反對意見，只有雅克低聲嘀咕了幾句，但在我的瞪視下，他也只好乖乖地閉嘴了。 於是，這一天剩下的時間，便又在無所事事的遊玩中度過了。 ※※※卡登武鬥大會複賽第六天經過前五天的激烈比賽，大會的前八強已經決出了。而觀眾的數量也是與日遞增，甚至還有人站著或是自備矮凳前來觀戰的。原本設計可以容納五千人的皇宮鬥技場超負荷運作，起碼有八千人在內觀看比賽。 絲毫不理會鬥技場中的人山人海，我們一行人依然是在比賽前十來分鐘時才慢吞吞地來到。 「雅克，這場我們的隊手是哪個隊？」坐在休息室，我一邊檢查著雷歐納，一邊向雅克問道。 翻了翻最新拿到的資料，雅克回答了我的問題：「是溫爾頓隊，這個隊和我們在預賽最後一場時碰上的那個隊很像，全部都是劍士，而且他們的主將好像一次都沒出過手，應該有點實力吧。」 聽了雅克的介紹，我露出了一個笑容。自從那天晚上和漢斯叔叔談過之後，我就有了一個決定。既然是要進入宮中，那就得引人注目，這樣的話就乾脆顯露一下實力，到時候進入宮中的把握也大了不少。 想到這兒，我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站起身，對雪麗、愛瑪和雅克說道：「好，那個溫爾頓隊就交給我了，你們就看著我怎麼樣打敗他們吧！」 說完，我拿起雷歐納，領頭走出休息室，向著鬥技場走去。 站在鬥技場上，耳邊傳來的是武鬥大會上獨有的喧鬧聲，觀眾的加油聲、叫罵聲，以及各種各樣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變成了一種奇特的聲音。 正是在這種環境下，我和我的對手互相瞪視著，等待著比賽的開始。 「瑪那隊對溫爾頓隊，第一場，開始。」裁判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令全場的觀眾在一瞬間靜了下來，數千道目光集中在場上，關注著比賽的發展。 和對手互相行禮後，我並沒有將雷歐納舉起，而是讓它自然地下垂，擺出了一個從泰迪老爹那偷學來的自然體。雖然我不能做得和泰迪老爹一樣完美，但是用來對付一下這種程度的對手還是沒有問題的。 果然，無法找到我的破綻，我的對手開始急躁了。在無法可想的情況下，他終於用一記直劈開始了對我的攻擊。 也許在旁觀者看來，這記直劈已經快如閃電了。但是在我的眼中，對方的動作簡直慢得可以。原本垂著的雷歐納猛地彈起，巧妙地架住了對手的長劍。 說起雷歐納，儘管它已經陪我經歷了這麼多的戰鬥，我到現在還是對它充滿了好奇。 從性能上來說，雷歐納在平時只是一把普通的武器，可是在貫注了鬥氣之後，雷歐納就將發揮出令人吃驚的威力，那因鬥氣而閃亮的劍刃可以輕鬆地將精鋼鎧甲一刀兩斷，一般的武器更是無法擋其鋒銳。 但是雷歐納真正強大的地方並不在於它的鋒利，它那能夠轉換鬥氣為雷電的能力才是它被稱為雷之神劍的原因。被雷歐納轉換而成的雷電與法師們用咒語製造出來的雷電，其效果是一樣的，可是由雷歐納發出的雷電最特殊的就是，絕不會對雷歐納的持有者造成傷害。據泰迪老爹說，雷歐納的上一任主人，甚至可以手持雷歐納把一座小山砍成兩半。 從外型來說，雷歐納屬於雙手大劍，本來就屬於重型武器，可是它的實際重量卻遠比它的外觀顯示出來的要重得多。一個普通的劍士大概連揮動都覺得吃力，就更不用提用來戰鬥了。多虧了我從小就接受了泰迪老爹的嚴格訓練，才能將雷歐納揮灑自如。對我來說，雷歐納的重量並不算一回事，但是對我的敵人來說，雷歐納那超乎想像的重量卻是無比的可怕。 施力在劍上將對手推開，我開始了反擊，雷歐納也是一個直劈向著對手而去。「噹！」的一聲，剛刃的交擊聲傳遍了全場，受到了雷歐納的當頭一擊，我的對手雖然雙手握劍防了下來，但是那巨大的衝擊力卻不是他的雙手能承受的住的。儘管他盡力想拿穩手中的長劍，但顫抖的雙手卻背叛了主人的意志，再也無法拿住任何東西。他的長劍從手中滑落，落在了場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我輸了。」撫摸著依然在顫抖的右手，我的對手說道，說完後，他撿起掉在場上的劍，緩緩走下了鬥技場。 「第一場是瑪那隊勝利！」裁判大聲地叫道：「那麼，休息十五分鐘後進行第二場比賽。」 「不用了。」我看著溫爾頓隊的休息區說道：「我不用休息了，直接開始下一場的比賽吧。」 我的話讓裁判和對方都吃了一驚，但是我的確是用不著休息，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速戰速決。而對方當然不會反對這個提議，因為這對他們來說也是有利無害。 我的第二個對手上場了，和上一個人不同的就是，這次的對手還多了一塊盾牌。 互相行禮後，比賽開始了。這次我採取了先發制人的戰術，雷歐納由右邊猛地向對手揮去。 「鏘」，對手的盾牌發揮了作用，我的第一擊被擋了下來，接著來的是對手的反擊，隱藏在盾牌後面的長劍發出了凌厲的突刺。我雖然沒有盾牌，但是雷歐納那厚重的劍身卻完全可以發揮盾牌的作用。輕鬆地擋下對手的突刺，我又是一個橫斬向對手攻去，但是我的對手反應的確靈敏，他的盾牌再次擋下了我的攻擊。 真是麻煩！我在心中暗道。同時向後退了幾步，閃過對手的揮劍。雷歐納舉過頭頂，猛然下劈。正好劈在對手的盾上，在我壓倒性的力量面前，我的對手被劈得失去了平衡，我的右腳閃電般地踢出，成功地將對手踢倒，而雷歐納也順勢指住了他的胸口。 我的第二個對手也回到了休息區，但是還沒有出場的三個人之間卻突然發生了爭執，一陣爭吵後，一個手持大劍的戰士氣呼呼地走了出來，跳上了鬥技場。 「小子，你還真行，那麼輕鬆就解決了兩個人。哼，那兩個廢物，」 這個留著滿臉絡腮鬍的大漢頭也不回，伸手指了指身後，「被你給嚇住了，要放棄比賽。」 「那很好啊，我省了不少事。」我笑著說道。 「做夢！」絡腮鬍瞪圓了兩隻眼睛，大劍一揮，大吼道：「老子可不會棄權，你想要贏，就先過老子這關吧！」 「樂意奉陪！」 還不等裁判叫出開始，我和絡腮鬍已經揮劍拼在了一起。一時間，劍刃的交擊聲連續響起，無數的火星飛濺，只是短短的一瞬間，我和絡腮鬍已經互攻了十來劍。 有點本事！我在心中暗讚自己的對手，能將雙手大劍用得這麼快速而靈活，絡腮鬍一定不是一般的劍手。但是…… 「也就是這種程度而已！」閃身躲過絡腮鬍的斬擊後，我一聲大喝，縱身躍了起來，手中的雷歐納帶著萬鈞之勢直劈而下。 絡腮鬍身處我的劍下，不但沒有慌張，反而咧開嘴笑了起來。 「小子，你是在找死！」他一面說，一面將手中的劍緩緩垂下。「這一招就解決你！劍技。疾風鎖龍斬！啊……哈！」 隨著絡腮鬍的大吼，他的大劍猛然向上揮出，銳利的劍刃劃開大氣形成了真空斷層，再加上劍上所帶出的強烈鬥氣，一個頗具規模的旋風被輕易地製造了出來，而我，正好身處這個旋風之中。 糟糕！我大驚失色，沒想到絡腮鬍還有這種絕招。身處半空的我無從借力更沒有準備，完全沒有反抗能力地被旋風捲住，動彈不得。 「哼，大意了吧？小子，輕視對手的下場就只有失敗一途！」絡腮鬍手中大劍一轉，一躍而起，向空中的我直撲過來。「記住，擊敗你的人叫做歐安瑞斯。拉魯頓！」話音未落，一道劍光已經斬了過來。 完了！現在的我只是在旋風中保持平衡就很不容易了，面對絡腮鬍的攻擊，根本無法防禦。 就這樣輸了嗎？看著近在眼前的劍，我第一次閃過「輸」這個念頭。 不！我絕不會就這樣認輸！我再一次全力掙扎起來，希望能在最後一刻脫困。 奇跡出現了！原本毫無間隙的旋風，因為絡腮鬍的劍的介入而出現了一個缺口，雖然只是小小的一點，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抓住那一瞬間的機會，我從絡腮鬍的劍下閃了過去。但是，在旋風中移動實在是十分困難，我還是被他的劍刺中了左肩。 旋風漸漸消失，我和絡腮鬍分別落回了地面，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左肩的刺痛，那似乎在不斷地提醒我一時大意的下場。 「小子，真有一套！」絡腮鬍瞪圓了雙眼，驚訝地對我說道：「能在我的疾風鎖龍斬中掙脫，你還是第一個。但是，你也受了不輕的傷，你的左手應該不能動了吧？怎麼樣？乾乾脆脆地認輸吧！」 「傑！你沒事嗎？」一陣焦急的叫聲從選手休息區傳來，是愛瑪：「你這個該死的中年大叔！傑，你下來，讓我好好教訓他！」 「哎？中年大叔？」絡腮鬍驚訝地指著自己，對著愛瑪叫道：「混蛋！ 我才二十九歲而已，可不是什麼中年大叔！「」那不就是中年大叔嗎？耶……「愛瑪站在結界外，頑皮地向絡腮鬍做著鬼臉。 「可惡！」絡腮鬍顯然拿愛瑪沒有辦法，站在原地空自捏著拳頭，「啊啊，你的小女朋友為你擔心了。還是不要再讓女孩擔心了，快認輸吧。」 他突然再次對我說道。 「呵！」我微微一笑，不顧左肩的傷痛將身體站得筆直，緩緩地說道：「認輸嗎？很好的提議。但可惜，我已在同伴面前誇下了海口，要一個人打敗你們。所以，不…可…能！」 「啊哈哈哈……」聽了我的話，絡腮鬍豪爽地大笑了起來，「好！好氣魄！那我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好了！」話才剛說完，他就已經從正面向我衝了過來。 「哼！」一聲冷哼，我再次躍上半空。從那裡跌倒就要從那裡爬起來，泰迪老爹一向就是這樣教導我的。既然上一次我在這招疾風鎖龍斬上吃了虧，那麼這一次我就要從正面堂堂正正地將這招擊潰。 「小子，你還沒接受教訓嗎？」看見我的舉動，絡腮鬍不禁也有些詫異：「好，那就再讓你見識一下，這次可不會再讓你掙脫了！」 「劍技。疾風鎖龍斬！」 和上次相同的劍招，和上次相同的情況。但是，不同的就是這次的旋風比上更加急促，更加兇猛。而另外一個不同就是，我已經不會再被這種招式所困住了。 「相同的劍技……」我身處半空，雷歐納輕輕揚起，正對著向我襲來的旋風：「……不會令我第二次中招的！」 少許鬥氣被貫注到了雷歐納之中，雷歐納的劍刃立刻閃現出了金黃色的光芒。 「裂開吧！旋風！」隨著我的大喝，雷歐納帶出強大的劍壓向旋風迎了上去。 一陣急促的風聲響過，旋風並沒有像我所想的一樣被雷歐納所劈開，而是被雷歐納上的劍壓給帶得斜往一旁，正好繞過了我。 「什麼？！」在絡腮鬍難以置信的叫聲中，我乘著餘威，狠狠地一劍劈在了他的劍上。措手不及的他突受重擊，沒能拿穩手中的劍，那把沉重的雙手大劍遠遠地飛了出去。 「我輸了！」盯著指住自己的雷歐納，絡腮鬍緩緩地說道。 「承讓。」我收起雷歐納，對絡腮鬍行了一個劍士禮：「這場戰鬥讓我獲益非淺，以後我一定不會再輕視我的對手了。」 聽了我的話，絡腮鬍撿起了自己的劍，說道：「少說廢話了，能贏我，是你自己有本事。」說完，他便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了鬥技場。 「歐安瑞斯。拉魯頓嗎？真是個難得的對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在口中喃喃地說道。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十六章 -------------------------------------------------------------------------------- 坐在燈光昏暗的角落裡，我一邊小口地飲著杯中微帶香味的麥酒，一邊打量著周圍吵鬧的人群。 這是一間名叫榕樹之家的小酒吧，看上去還頗受一般百姓的歡迎。不大的吧台邊圍滿了人，所有的桌子都坐滿了人，儘管如此，但人們還是一批接一批地湧了進來。要不是我來得早，大概現在就不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了。 漢斯叔叔到底有什麼事，會約我在這裡見面呢？我又想起今天比賽結束後，從一個小男孩那裡接到漢斯叔叔的信時的情景。 「喂，你說這次到底哪個隊能獲得優勝呢？」圍在吧台的酒客中，一名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的中年胖子拍著身邊的朋友，口齒不清地問道。 「還用說？當然是從神聖哈瑞王國來的阿魯克隊了，獸人戰士、矮人戰士、人類劍士、妖精箭手再加上一名人類導師，簡直就是黃金組合。」 被詢問的酒客搖著手指，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 他正說的開心，邊上一個人湊上來說道：「這又不是出外冒險，武鬥大會管你什麼黃金組合。我看那，還是克琳多隊最有希望，他們全隊五名導師級的法師，太厲害了！」 話音未落，又一個人插上了嘴。 「你們懂什麼？這次的優勝肯定是我們卡登皇國的斯科爾隊的囊中物，斯科爾隊不僅有四名候補聖騎士，而且主將斯科爾。加凱恩已經是見習聖騎士了，一定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這時，另一個酒客重重地放下杯子，哼了一聲，開口說道：「你們這些傢伙都不識貨，老子就看中了瑪那隊，他們隊的法師雖然穿的是術士袍，但一點都不比導師級的人差。那個妖精也挺厲害的，還有今天那個劍士，也有那麼兩下子。他們隊還有一個女孩沒出過手，依我看，一定是秘密武器！」 「誰說的？明明是克琳多隊最有希望！」 「少說廢話！優勝就是斯科爾隊，沒錯了！」 「跟你們說了是阿魯克隊會贏，聽我的准對！」 「唉，不相信就算了，到時候瑪那隊得了優勝，我再看你們有什麼表情。」 一時間，酒客們各持己見，爭得面紅耳赤。聽著酒客的議論，我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再次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麥酒。 就在這時，一個剛剛推門進來的人影吸引了我的注意。沒錯，是漢斯叔叔，他脫下了鎧甲和劍，只穿著一身普通的布衣，披著一條斗篷。只見他進門後，先是向我打了一個手勢後便走向吧台，沒過多久，他就手持一杯麥酒向我走來。 「怎麼樣？傑。你的傷沒問題吧？」將酒杯放在桌上，漢斯叔叔關切地向我問道。 「啊，沒大礙了。」我揉著左肩受傷的部位說道：「宮廷神官的回復魔法效果還不錯，已經差不多好了。」 「嗯，那就好。」看了我的樣子，漢斯叔叔點點頭。 看了看四周，我對漢斯叔叔問道：「漢斯叔叔，這麼急找我出來有什麼事？本來你不是說為了不引人注意，這段時間都不會和我見面的嗎？」 「沒錯，本來的確如此，但是現在情況有點變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後，漢斯叔叔接著說道：「主要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有關你們明天的比賽。」 「明天的比賽？」 「對，明天你們的對手是斯科爾隊，他們的主將斯科爾。加凱恩…… 是我的徒弟。「我大吃一驚，這是什麼情況呀？ 「他……是你的徒弟？」 「嗯，他現在是見習聖騎士。」 「那……你的意思是？」 「我已經跟他談過了，讓他們隊在明天的比賽中棄權。」 「棄權？」我更加吃驚了，漢斯叔叔怎麼會讓自己的徒弟棄權呢？ 「對，只要他們棄權，你們就不戰而勝，可以直接進入決賽了。」 「……何必要這樣呢？」我依然大惑不解。 「這就要說到第二件事了，根據王的安排，在決賽前夜，宮中將會有一個宴會，邀請進入決賽的兩支隊伍。在宴會結束之後，兩支隊伍將會被招待在宮中留宿一晚。你還記得我拜託你的事嗎？到時候正是機會，只要王的確有問題，我們就能在決賽後的頒獎典禮上，在卡登皇國的文武重臣面前揭發出來。」 「如果哈蒙王沒有問題呢？」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我們怎麼辦？」 「那樣更好，你們在領取了獎金後，我會出面為你們說話，保證你們一行人能夠逃過封賞。」漢斯叔叔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說道：「怎麼樣？ 放心了嗎？「 「的確是挺周詳的，但是……」我還是有些不大明白，「如果是這樣，那麼你讓斯科爾去不就好了嗎？為什麼還要專門拜託我呢？」 「唉，我也是迫不得己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漢斯叔叔說道：「現在宮廷內外都知道斯科爾是我的徒弟，如果他在宮中留宿，王只會加緊戒備，根本就不可能探聽到什麼。而你們就不一樣了，沒有人知道你和我的關係，王也不會對你有戒心。」 皺著眉頭聽完了漢斯叔叔的話，我說道：「你和哈蒙王的關係真的這麼差嗎？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呢？」 「沒錯，自從王登位以來，就一直在排擠先王留下來的班底，大肆任用新人。前不久，王還將宮中所有的近身侍衛全部更換，又不顧很多人的阻止，召開了這個武鬥大會，目的也是招攬人才。至於我這個老頭子，當然也在受排擠的範圍之內了。」 「那有關卡登和麥奇之間互相往邊境調動軍隊的傳聞是真的嗎？」我又接著問道，這段時間以來這件事一直都掛在我心裡。 「連你都知道了？」漢斯叔叔聞言一愣，他顯然沒有想到我會有此一問。 「嗯，我在魔導之塔聽到的這個消息。」 「啊，原來是奧斯維德。凱理那個老頭告訴你的，那就難怪了。」 「那麼這件事是真的了？」我毫不放鬆地追問。 「的確有這種傾向，卡登和麥奇一向不和，你也知道。本來我一直反對往國境調兵，但根據國境警衛隊的報告，麥奇王國駐紮在邊界上的部隊越來越多，為了避免在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打個措手不及，無可奈何下我已只好同意增加邊界上防守的兵力。」 「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 「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沉默一會後，漢斯叔叔突然說道：「傑，我怕明天斯科爾不會這麼簡單就棄權的。」 「哎？」 「我很瞭解那孩子，他就是這種性格。」提起自己的徒弟，漢斯叔叔臉上現出了一絲苦笑，「雖然卡登被稱為騎士之國，但在紅蓮聖戰中，作為最強戰鬥力的聖騎士團死傷殆盡，已經只剩下我一個人在硬撐著了。現在的卡登，擁有騎士稱號的人有很多，但真正受到騎士公會認可，被授予了聖騎士稱號的卻只有我一個。你應該也知道，聖騎士是很難培養的，堅定的信仰，騎士的精神，高超的武藝，這三者是缺一不可的。為了打破這種局面，我訓練了一批年輕人，目的就是讓他們成為未來的聖騎士。而斯科爾，就是其中之一，這個孩子有天賦，又具有一個聖騎士必須擁有的信仰與精神。因此我收了他作徒弟，希望他能夠接我的班。」 「這不是挺好的嗎？」我從一旁插嘴道。 「對，斯科爾也的確很努力，現在他已經取得見習聖騎士的資格了。 所以，他對這次的武鬥大會抱了很大的期望，希望能夠借這個機會成為正式的聖騎士。事實上，只要在比賽中表現出應有的騎士精神和武藝，這的確有可能。也正因為這樣，他可能很難接受突然放棄比賽這種事。明天，他可能會在賽場上找你一決勝負。「」那……我怎麼辦？我應該應戰嗎？「 「這……沒關係。那孩子在卡登境內除了我沒輸給過別人，所以他十分的自信。有自信的確是好事，但過度自信就不太妙了，你能給他一些教訓也好。」 「我似乎也不怎麼樣，今天才剛剛因為輕敵得到教訓呢！」我苦笑著說道。 「哈哈，那正好，你就幫我教教他吧。」漢斯叔叔笑著說道。 「盡力而為吧。」我也笑著回答道。 「好，那麼，為了計劃順利。乾杯！」漢斯叔叔一邊說一邊舉起了酒杯，向我遞來。 「好，乾杯！」隨著清脆的碰杯聲，我和漢斯叔叔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那麼就這樣了，我得回去了，你也得小心點。明天晚上如果你發現了什麼，就直接到這裡找我好了，我會整晚待在這的。」站在榕樹之家的門口，漢斯叔叔再次關心地向我說。 「嗯，沒問題的。」揮揮手和漢斯叔叔告別後，我直接回到了旅館。 第二天按照慣例，我們四人還是在比賽開始前十分鐘才來到賽場，悠悠閒閒地站在場邊，等待裁判上台宣佈比賽開始。 可是這次情況似乎有點不對，在裁判上台的同時，一條人影也跟著跳上了武鬥場。我仔細一看，只見那個人一頭暗金色的長髮隨性地束在腦後，一雙眼睛大而有神，再配上有如雕像一般的五官以及高佻的身材，實在是個英俊的男子。而他的身上還穿著一套靈活的輕便鎧甲，右手中握著一把長槍，不僅如此，他的腰上居然還掛著一把連鞘長劍，遠遠望去，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壁畫中威武的戰神一樣。 這時，跳上台的男子有所行動了，他將左手高舉，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之後，朗聲說道：「各位觀眾，裁判以及瑪那隊的諸位，我是斯科爾隊的主將斯科爾。加凱恩，現在我想就今天的比賽提一個小小的建議。」 原來他就是斯科爾。加凱恩，漢斯叔叔所料無差，這傢伙果然來了！ 我笑吟吟地看著場上，心裡倒是挺好奇這傢伙會玩什麼花樣。 一陣短暫的靜默後，斯科爾再次開口。 「就如大家所見，瑪那隊一共只有四名成員，其中還有兩位女性。而我方則有五人，如果按一般規則比賽，我方在一開始就大佔便宜，這樣一來就不算是一場公平的比試了。所以，我方有一個建議，那就是一場定輸贏！雙方各派一名代表出來，以一場比賽來決定全部的勝負！不知瑪那隊意下如何？」 氣定神閒地結束了發言後，斯科爾轉身向著我們的休息區看來，別人也許會認為他是在徵詢我們的意見，但身處其中的我卻一清二楚，這傢伙正在用眼神向我挑釁。 不知不覺，我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真是有趣，斯科爾這傢伙的目標果然是我。這樣也好，省得他們隊因憑空棄權而受人恥笑。 探手拿起雷歐納，我從休息區縱身躍上了鬥技場，可是在我落地的時候，我卻發現左右兩邊各有一個人。 「哎？」慌慌張張地一看，原來在我左邊的是愛瑪，而右邊的不用說就是雅克了。 「傑？雅克？」 「傑克？愛瑪？」 「啊，看來你們隊的意見不太統一呀。」斯科爾站在我們三人面前，帶著微笑說道。 「傑克，愛瑪。你們怎麼上來了？不是我做代表嗎？」雅克瞪大眼睛向我和愛瑪問道。 「雅克，傑。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這場應該輪到我了吧？」愛瑪也毫不示弱地說道。 「才不呢！我才是代表，你少來跟著湊熱鬧。」 「你才是湊熱鬧呢！快下去，這場由我來！」 「是我！」 「……」「……」 「統統給我閉嘴！」我再也忍不住了，一聲大吼後，抓住那兩個搞怪二人組的衣領將他們兩個甩出場外，「誰讓你們跟來了？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那裡！」 處理了那兩個麻煩後，我轉身再次面對斯科爾。 「我們瑪那隊接受你們的建議，我就是代表！」我笑著對他說道。 「好，那麼我們斯科爾隊的代表就是我。」斯科爾也同樣笑著回應我，但他立刻又靠近我，用只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老師已經說了你們的事，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我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認輸。別擔心，這場比賽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實力，無論怎樣，我都會讓你贏的。不過……」說到這裡，他看了我一眼，才又接著說道：「我希望你不要表現的太差勁，否則，我想讓你贏都會很困難的。」 「那就還請手下留情了。」對著斯科爾近乎挑釁的言語，我依然是笑著回答。 「哼！」冷哼一聲後，斯科爾轉身走回了開始位置，同時向裁判說道：「裁判先生，可以開始了。」 得到了指示的裁判馬上大聲說道：「好，瑪那隊對斯科爾隊，一戰定勝負！開始！」 在裁判喊出開始後，斯科爾並沒有像其他的對手一樣馬上開始攻擊，而是將右手的長槍對著我緩緩地平舉到了胸口，並說道：「見習聖騎士，斯科爾。加凱恩，請賜教！」 果然不愧是未來的聖騎士，無論何時都不會忘記禮儀。我在心中暗讚道，同時也學著斯科爾，行了一個劍士禮。 「劍士，傑克。史都爾特，拜領高招！」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十七章 -------------------------------------------------------------------------------- 「噹！」清脆的兵刃交擊聲一響即停。 互相行禮後，我和斯科爾的戰鬥正式開始。但是在第一擊上，雙方都只是試探對手的虛實罷了，並沒有拿出真功夫。 再次回到對視的局面，我擺出正段的架式嚴陣以待，準備迎接斯科爾真正的攻擊。 果然，斯科爾長槍一揮，一記由上而下的正面直擊向我襲來。 想要硬拚嗎？我微微一笑，雷歐納橫掃，悍然迎上了斯科爾的槍。一時間，兩件武器架在一起，我和斯科爾各自使出全力想要壓倒對方。 「有兩下子！」加力向我逼來，斯科爾低聲說道。 「你也不錯！」同樣低聲回答，我也加強了雷歐納上的力量。 相持一會後，我們同時發現無法在力量上壓倒對方。不約而同的，我們兩人一齊收力後躍，準備下一輪攻擊。 依然是斯科爾先出手，長槍一個旋轉，幻出無數槍影向我刺來。儘管看上去威勢驚人，但我卻毫不畏懼，雷歐納猛地探入槍影中，準確無誤地劈中了快速移動中的槍頭，漫天槍影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招得手，我毫不停歇，雷歐納貼著斯科爾的槍桿直削上去，如果斯科爾不收招後退的話，勢必將保不住他的手指。無可奈何下，斯科爾長槍一抖，震開雷歐納的貼附，同時抽身後退。我沒有放過任何機會，雷歐納如影附形，跟著斯科爾後退的步伐直斬了過去。 雷歐納和長槍再次交擊，但斯科爾的長槍上卻似乎毫無力量一般，隨著我的劍勢轉了起來。 「咦？」正當我奇怪的時候，手上傳來了一股巨大的拉力，雷歐納被旋轉的長槍攪亂了方向，正隨著長槍而轉動，差點就要脫手而飛了。 「槍技。秋風落葉！」 斯科爾一面說，一面加快了長槍的旋轉，想要把雷歐納從我手中轉飛。 「做夢！」我手上加力，猛地把雷歐納從長槍的旋轉中拔出，正想出劍反擊時…… 「槍技。連襲亂舞！」 斯科爾手中的長槍在一瞬間停止了轉動，而是變成了千百個向我突刺而來的槍頭，每一個槍頭上都閃著寒光，令人觸目驚心。 我大吃一驚，連忙以雷歐納為盾牌，擋開了最要命的幾槍，同時加速後退，脫出斯科爾長槍的籠罩範圍。就算如此，我還是沒能完成避過斯科爾的槍技。連襲亂舞，槍尖所帶出的銳利氣流在我身上劃出了十來道淺淺的傷口，衣服也被劃得破破爛爛。 「厲害，在連襲亂舞下只是被擦了幾下，你果然有點實力。」用槍尖遙指著我，斯科爾沉聲說道。 「哪裡，你的槍技才真是高明，殺得我只能抱頭鼠竄。」我自嘲地說道。 「不要再耍嘴皮子了！拿出真功夫來吧！」斯科爾長槍又是一舉，看樣子又有絕招要使出了。只見他將槍尖放在地面上，以高速向我衝來，拖在地面上的槍尖頓時拉出一道長長的塵土。突然，斯科爾的長槍猛然往上一揚，一道擊地波沿著地面向我直襲了過來。 「槍技。天地雙絕！」 在放出擊地波的同時，斯科爾躍上半空，隨著他的叫聲，長槍脫手飛出，一邊飛行，一邊還在不停地作螺旋轉動，從空中向我殺來。 面對斯科爾的絕招，天空和地面的雙重威脅，我也不由得吃驚。雷歐納同樣在地面上一拖，一揚，發出一道擊地波向斯科爾的擊地波迎去。而從空中飛來的長槍我就無暇顧及了，情急之下只能將雷歐納橫放，以劍身抵住了長槍。 以高速旋轉的長槍去勢未盡，猶如鑽頭一般在雷歐納上鑽出了一連串的火星後才彈飛。正好被從空中落下的斯科爾伸手接回。 被斯科爾連續用絕招攻擊，我也有些惱火，決定要還以顏色了。 「劍技。裂空連舞劍！」 雷歐納連續揮動，一張真空刃交織而成的大網向著斯科爾罩了過去，這一招在複賽第一場中雅克的對手艾薩斯。卡裘亞曾經用過，我現在只不過是照畫葫蘆罷了。 面對我的反擊，斯科爾絲毫沒有緊張，長槍一擺，來到面前，快速地旋轉了起來。 「槍技。秋風落葉！」 這招果然有效，我發出的真空刃全部被旋轉的長槍所帶起的氣流捲飛，就有如被秋風吹得到處飄飛的落葉一般。 可是，久防必失。雖然斯科爾的防禦異常嚴密，但還是漏了一個真空刃沒能防住，右臂上被劃出了一個傷口。突然受傷，斯科爾猛然一震，手中長槍的旋轉也不自覺的放慢了。頓時又是四五個真空刃飛進了他的防禦圈，在他的身上再添了好幾道傷痕。 「可惡！」斯科爾一聲怒吼，長槍一個大旋轉，向正上方猛地一帶，將剩餘的真空刃全部吹飛。 「你……！」狠狠地盯著我，斯科爾的眼中滿是憤怒的火焰。 「你果然還沒使出全力！怎麼了？你以為這樣很有趣嗎？」斯科爾大聲地叫道：「這是我最強的絕招！如果你不認真應付，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將長槍高高舉過頭頂，斯科爾仰望天空，以一種虔誠的語調喃喃說道：「掌管正義與勇氣的火神依露米尼斯啊，在你光芒的指引下，我吟唱著你的神名，向你請求戰鬥的力量！」 一道光芒從斯科爾的長槍上閃過，整支長槍頓時被熊熊的烈火所包裹，但斯科爾的雙手在火中卻毫無損傷，依舊穩穩地拿著長槍，並且從斯科爾的身上，開始泛出一種淡淡的紅色光芒。 據說聖騎士可以向自己所信仰的神祈禱，並利用神的力量來使出超強的絕招。看著面前的綺麗的景象，我不禁緊張了起來，要對付這招，看起來沒那麼簡單啊。 「來吧，見識一下我最強的絕招吧！」斯科爾一邊說，一邊用右手持著長槍的中間部份，高高地舉起，作出投擲的姿勢。 「聖槍技。豪炎破魔槍！」 長槍上的火焰似乎被斯科爾高昂的戰意所感染，在一瞬間更加猛烈。 就在這個時候，斯科爾擲出了那桿火焰之槍，帶著耀眼的豪炎，長槍化為了一道拖曳著疾射而至的流星，以令人無法閃避的速度向我襲來。 在這強橫無比的聖戰技，如果剛才我是緊張，那麼現在就是冷汗直冒了。用普通的招式應付連自保都有問題，不得已，我也必須出絕招了！ 鬥氣猛然催起，藍色的雷光如靈蛇般在雷歐納上翻騰。我舉劍就是一記凌厲的橫斬，一道雷光頓時從雷歐納上飛出，形成一道弧形的雷光之刃向著火焰之槍迎去。 這一招並沒有就這樣結束，緊隨著雷光之刃，我也疾衝上前。在雷光之刃與火焰之槍接觸的一剎那，我又是從上而下一劍劈下。一時間，兩道雷光合成一個巨大的十字，與火焰之槍拼在了一起。 「雷神劍。雷光雙破斬！」 自從得到雷歐納之後，我就一直在思索著能夠配合雷歐納的雷電使出的絕招，而這招雷光雙破斬正是我自創的雷神劍中的一招。 這時，場中雷與炎的較量似乎終於結束了，最後還是不分勝負。在雷光之刃消失的同時，火焰之槍也變回了一把普普通通的長槍，從空中落了下來。 「夠了，就這樣結束吧。」看看躺在地上的長槍，我平靜地對目瞪口呆的斯科爾說道。 「不…不可能，不可能！」一陣靜默後，斯科爾突然放聲大叫，並抽出了腰上的長劍，「我還沒有輸！我不可能輸！」伴隨著大吼，斯科爾縱身上前，一劍向我揮來。 「哼！冥頑不靈！」我冷哼一聲，決定給這個任性的傢伙一點教訓。 雷歐納上再一次閃現出繚繞的雷光，迎上了斯科爾的長劍。 猛然受到雷電的襲擊，斯科爾全身一震，現出了疲憊的神態，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長劍。 「我……我輸了！」緩緩地低下頭，斯科爾艱難地說道，但隨即他又看著我，以一種微弱的聲音向我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以你的劍術，我不相信你只是個無名劍士。」 同樣是微弱的聲音，我在斯科爾的耳邊說道：「我的名字是傑克。史都爾特，我手中的劍叫做雷歐納，雷之神劍。雷歐納。現在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了吧？」 看著斯科爾那充滿驚訝的眼神，我拍拍他的肩膀，用力扶起他，一起走下了武鬥場。 ※※※穿著向斯科爾借來的禮服，我和斯科爾並肩走進了王宮的宴會廳。 「人還真不少呀。」燈火通明的大廳中人聲鼎沸，我看著眼前的熱鬧場面，向身邊的斯科爾說道。 「沒錯。」穿著一套聖騎士專用的純白色宴會禮服，斯科爾笑著回答我：「國王陛下對這次的武鬥大會十分看重，所以才會在決賽前安排這樣一個宴會，並讓兩支決賽隊伍在宮中留宿，都是為了增進感情。」 「可是國王似乎還沒來呀？」我四下張望，尋找著哈蒙王的蹤影。 「別找了，陛下沒這麼早到場，還要一陣子呢。」斯科爾邊說邊把我往人群中拉，「你的同伴應該早就到了，還是先找到他們吧。」 我和斯科爾真可謂不打不相識，一場激烈的戰鬥後，因為年齡相近，又互相賞識彼此的武藝，再加上長輩之間的淵源。我們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在知道了我沒有禮服參加宴會後，斯科爾馬上自告奮勇地要借禮服給我，我當然是卻之不恭了。 在人群中擠了半天，我和斯科爾總算找到了愛瑪和雅克。雅克穿著一身全新的術士袍，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弄來的，正在對著桌上的食物大快朵頤。而愛瑪則被一大圈穿得色彩斑斕的女人圍住問東問西，看上去已經頭暈腦脹了。 怎樣把愛瑪弄出來呢？就在我想不出辦法的時候，斯科爾突然走了上去，並丟給了我一個「包在我身上」的眼神。只見他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微笑著說了幾句話，原本圍在愛瑪身邊的女人馬上全部改圍到了他身邊。 原來是這麼回事！看著臉上掛著微笑，和身邊女性不斷交談的斯科爾，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看樣子，這傢伙還挺受歡迎的。 「傑！你來了！」從女人堆中脫身，愛瑪立刻發現了我。 「嗯。」我走到她身邊，但卻發現似乎少了一個人，對，是雪麗！ 「愛瑪，雪麗呢？怎麼沒看見她？」 「雪麗姐姐怕被卡登國王認出來，所以裝病沒來。」 原來如此，我這才明白過來。這時斯科爾也擺脫了那一大堆女人，走了回來。 「傑克，你們明天的對手來了。」斯科爾指著我身後對我說道。 我聞言轉頭，看見的卻是滑稽的一幕。一個大概身高二百二十公分的獸人身穿一套明顯小了許多的禮服，那套可憐的禮服緊緊繃在獸人壯碩的身體上，令人不由得擔心什麼時候它會突然解體，變回一堆破布。 而另一個則是矮人，和他身邊的獸人正好相反，那只有一百三十公分的矮人的煩惱是禮服太大了。他不得不紮起袖子和褲管才能夠不被禮服所絆倒，儘管如此，那禮服依然太大了，矮人走起路來還是得小心翼翼地邁出他的步伐。 跟在獸人和矮人之後出現的是一名人類的男子，他穿著一套劍師的宴會專用禮服。這種專用禮服只有取得了劍師資格的人才能夠擁有並穿著，像我這樣連劍士公會都沒有加入的人更是想都別想。 緊隨在那名劍師的是一名人類導師，他身上穿著的裝飾華麗的導師宴會專用禮服很好地說明了他的身份。但更讓我注意的是和他並肩而行的一個女孩，那個女孩是……妖精？ 「啊，這位想必是傑克。史都爾特先生吧？」我還在看著那個妖精女孩時，那名劍師卻向我打上了招呼。 「是我，請問閣下是……？」 「我是這個阿魯克隊的隊長，請叫我格來就好。」行了一個劍士禮，自稱格來的劍師帶著微笑說道。 「原來是格來先生。」回了一個劍士禮，我問道：「請問有事嗎？」 「今天的比賽我全部都看在眼裡，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只是我想冒昧地問一下，你的姓是史都爾特，請問你與我們神聖哈瑞王國的前任國王，英雄王泰迪。史都爾特陛下有什麼關係？」 「毫無關係，只是英雄王是我一直敬仰的英雄。」這個時候我可不能洩露和泰迪老爹的關係，否則哈蒙王一定會對我起疑心，所以我二話不說就撇了個一乾二淨。 「是嗎？那麼在今天的戰鬥中，你在最後關頭使出的帶有雷光的劍技是怎麼辦到的？」 「關於這一點，我只能告訴你我是一名魔法劍士，其他的是我的個人秘密，恕我不能直言。」 「啊哈哈，看來我問了不太禮貌的問題，抱歉。那麼，聽說你們隊只有四個人就打進了決賽，其中兩位還是女士，真是難得。但是，為什麼我只有見到三位呢？還有一位女士在哪呢？」 我已經開始有點討厭這個傢伙了，一張嘴巴動個不停，問東問西的，令人厭煩。 「她身體不太舒服，沒有出席這個宴會。」 「噢，是嗎？那可真遺憾，你的隊友這麼『有趣』，」格來一邊說，眼睛一邊盯著正在開懷大嚼的雅克，還特意加重了「有趣」二字：「還有一個隊友生病，這麼說來，明天又是你一個人挑大樑了，真是辛苦啊。」 「……」看看吃得正開心的雅克，我實在無法否認格來的話，心念一轉，我指著格來的身後說道：「的確如此，但格來先生的隊友看來也挺『有趣』的，不是嗎？」 「哎？」聽了我的話，格來轉頭才發現，和他一同進來的獸人已經和雅克一樣，站在桌子邊上大吃特吃了，而矮人也一早就跑到放酒的桌子旁，抱著酒瓶猛灌。 「米卡茲！勞埃尼斯！你們兩個在幹嘛？馬上給我回來！」對著獸人和矮人怒吼了一句後，格來似乎對他們也很頭疼。 「看來我們兩個隊挺相似的啊，都有問題人物存在。」 「是啊。啊哈哈哈……」 「啊哈哈哈……」不約而同地，一陣不懷好意的乾笑迴盪在我和格來之間。 就在這時，一陣騷動從門口傳來，一個聲音響遍了全場。「國王陛下駕到！」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十八章 -------------------------------------------------------------------------------- 「國王陛下駕到。」 隨著響亮的叫聲，卡登的哈蒙王在侍衛的簇擁下走進了宴會廳，全場立刻靜了下來，等著哈蒙王的講話。 「今晚的宴會，是為了在武鬥大賽中英勇奮戰的瑪那隊和阿魯克隊而舉辦的，希望能夠給他們最好的休息，讓我們明天能夠看到一場更加精彩的比賽。那麼，諸位，不要拘束，盡情地享受吧！」 哈蒙王在煽動這方面的確有兩手，三言兩語就令場面更加熱烈起來，隨著音樂的奏響，越來越多的人走下舞池，跟著節奏跳起了宮廷的宴會舞。 但是，哈蒙王並沒有隨著眾人一同起舞，揮揮手示意侍衛退下後，哈蒙王向著我和格來走了過來。 「兩位正在討論些什麼呢？我是否有榮幸加入你們的討論？」 「國王陛下。」我和格來一起躬身敬禮，但哈蒙王揮了揮手。 「不用多禮了，你們在談些什麼呢？」 「是，我正在和傑克先生談關於明天的比賽。」格來帶著微笑說道。 「是嗎？今天的比賽我全場都有觀看，真是精彩，令人難以置信的就是居然阿魯克隊的一位女性就打敗了克琳多隊五名導師，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 聽了哈蒙王的話，我心中一驚，一個人就打敗了五名導師？女性？我不由得看向格來身後。沒錯，阿魯克隊的女性只有一個人，那個妖精。 果然，那位身穿淡黃色禮服的妖精上前幾步，躬身行禮後，說道：「多謝國王陛下的誇獎，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完全是幸運，如果不是在鬥技場那樣特殊的環境，輸的也許就是我了。」她的聲音是標準的妖精族女性的聲音，輕輕柔柔，聽起來有如在森林中吹過的微風，令人回味無窮。 「啊，原來就是你呀，你是妖精族嗎？」 「是的，我是風之妖精族的普葉拉。維德。」 「是嗎？那麼我期待你明天的表現。」 「是，多謝陛下。」 「格來先生，看來阿魯克隊真是實力雄厚啊。聽說你們來自神聖哈瑞王國，真的嗎？」結束了和妖精普葉拉的談話，哈蒙王再次向格來說道。 「沒錯。」 「既然是這樣，在比賽結束後，你們有沒有考慮過留在卡登發展呢？」 聽到這裡，我已經明白哈蒙王的意圖了，他是想拉攏阿魯克隊留在卡登為他效力。 這傢伙還是死性不改，繼銀龍族之後又搞這種花樣，他到底想幹什麼呢？我心中帶著疑問看著哈蒙王。但是，我也好奇，格來對哈蒙王這麼露骨的拉攏會有什麼反應呢？ 「這……請陛下恕我直言，我和我的隊友都沒有考慮過留在卡登。」 格來話剛出口，哈蒙王的臉色一變，旋即又恢復了正常，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我還是看得一清二楚。 哈哈！我在心中暗笑，這真是太有趣了！明目張膽的招攬卻被毫不客氣地拒絕，哈蒙王這次真是顏面無光啊。但同時我也知道，他接下來詢問的對象就是我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哈蒙王沒有向格來多說什麼，而是向我問道：「格來先生沒有打算留下，那麼傑克先生呢？你和瑪那隊的各位有什麼打算嗎？」 「是，陛下。」我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如果能助陛下一臂之力，為卡登皇國效效勞，這是我和我的隊友的榮幸。」 「啊哈哈哈！傑克先生果然快人快語，好，如果瑪那隊在明天的比賽中獲勝，卡登皇國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聽了我的回答，哈蒙王的臉色立刻好了許多，高興地向我說道。 「多謝陛下。」 「嗯，我還有點事要辦，先走一步了，大家玩得盡興點。明天希望能有一場精彩的比賽。」說完，哈蒙王便又在侍衛的簇擁下離開了。 「你真的打算這樣做嗎？」短暫的沉默後，格來沉聲向我問道。 「啊，當然。」看了格來一眼，我裝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能夠得到卡登皇室的重用，以後我都不用四處奔波了，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哼，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既然如此，就只好明天鬥技場上見了。 不過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投靠卡登皇國，是沒有前途的！「格來緩緩地對我說完後，一轉身，一句」我們走「，帶著阿魯克隊的其他四人離開了宴會廳。 「這傢伙看來不簡單呀。」斯科爾走過來，小聲地對我說道。 微微點點頭，我贊同道：「沒錯，但是他並不知道我們的計劃。斯科爾，我們現在可以退場嗎？」 「當然可以，國王陛下離開後，不想留在會場的人就可以離去了。」 「那我們還等什麼？現在就開始夜探王宮的計劃吧！」我帶著狡詐的微笑，以開心的語調說道。 ※※※「不行！你們都不能去！」我一邊整理著身上的夜行裝備，一邊否定了愛瑪、雅克和雪麗的提議：「人去的越多就越危險，何況你們根本沒有這種經驗，只會礙手礙腳。」 「要不然我陪你去吧，傑克。」說話的是斯科爾，我身上穿的夜行裝備就是他偷帶進宮的。 「不，斯科爾，你也不能去。」我毫不猶豫回絕了他，「第一、對於這種夜間行動，你也同樣沒有經驗。第二、你要去榕樹之家酒館，冒充我在那裡喝酒。到時如果我有發現，我會到榕樹之家去和你還有漢斯叔叔碰面。」 「另外還有你們，」我看向愛瑪他們，「你們也不能閒著。記住，如果有人來，問起我在哪，你們就說我出宮去喝酒了，明白嗎？」 「嗯，知道了。」 「很好！」全部準備完畢後，我將雷歐納留在房中，拿起一根臨時湊合的桌腳。現在的我看上去大概就像一個正要出任務的盜賊，全身上下被黑色的夜行裝包得嚴嚴實實，只留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好，我走了！」確定四下無人後，我飛快地隱入了黑暗的陰影中。 我現在的位置是在王宮的東院，而阿魯克隊則被安排在西院。根據漢斯叔叔給我的地圖來看，我想要去到王的寢宮，首先必須翻過一道高牆，進入王宮的後宮，通過一個哨樓群，再翻過內牆。當然，在這些地方少不了侍衛的身影，儘管如此，對我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題。 借助著各種隱蔽物，我快速地接近第一道高牆，心中不期然地想起了第一次做這種夜間行動時的經歷，那時不但毛毛躁躁，而且手忙腳亂，差一點就被發現了，和現在比起來，真是天差地遠。想著想著，我已經來到了圍牆下，仔細地觀察了周圍後，我輕巧地翻過了圍牆，進入了後宮的範圍。 後宮果然不比前院，侍衛的人數更多，戒備也更加嚴密，而那些高高的哨樓更是令人討厭，我總是得費盡心思才能躲過他們的視線。慢慢地，我終於接近了我的目標——寢宮。 出乎意料之外，寢宮只是附近守衛十分嚴密，在寢宮內，根本看不見一個侍衛的影子。這倒正是我想要的，不久前在宴會上，哈蒙王說有事要辦，當然不會回寢宮了。王不在的寢宮，自然不會有多少守衛，我正好趁這個機會仔細搜查一下。 在草叢中無聲無息地移動著，我打量著四周，盤算著可能藏有秘密的地方。就在這個時候，前方一個來回走動的人影讓我停下了腳步。 咦？那人不是在宴會廳中護衛著哈蒙王的侍衛之一嗎？他不是跟哈蒙王一起離開了嗎，怎麼會在這站崗？看著前方的侍衛，我心中轉著念頭，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寢宮亮著燈火，還隱隱約約傳來談話的聲音。找對地方了！我直覺性地感到，我要找的秘密就在前方，但那個礙眼的侍衛卻擋在了那裡。 好，既然如此，就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了！我的嘴角扯出一個邪惡的微笑，悄無聲息地從懷裡拿出一塊長條狀的布條，把手中的木頭桌腳纏了個嚴嚴實實，要動手了！ 一步，兩步，三步，轉身！是時候了！我貼著地面猛地從草叢中衝出，毫無留手的一棒敲向了那名侍衛無辜的後腦。 「咚」的一聲悶響後，我滿意地看到那名侍衛姿勢毫不改變地就那樣往前倒了下去。我自然不會令他著地，迅速地將他托在空中。左右一看，確定沒有被人發現後，我便拖著那名可憐的侍衛鑽進了草叢。 隨意著了個隱蔽處將人放好，我很放心地離開了，一時半會他是醒不過來的，我那一棒夠他受用一陣子的了。 再次接近寢宮，談話聲越來越清楚，在我來到一個透出燈光的窗口下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鑽入我耳中。 「……這些就是目前為止的進度，總的來說還算順利，大人。」 是哈蒙王！這傢伙不是去辦事了嗎？怎麼會在這和人聊天呢？但最讓我驚訝的還是他對另一個人的稱呼——大人？在卡登皇國有什麼人能讓國王稱為大人？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比預定的慢了不少啊，你明白嗎？」這時，另一個人也說話了，那聲音我似乎也曾經聽過，可是是誰呢？我還是無法回憶起來。 「是的，大人，但是我也沒有辦法。藏匿於卡登境內的魔物大軍不斷地襲擊各個村莊和城鎮，文武重臣都催促著我出兵掃蕩魔物，雖然被我壓下來了，但也弄得我十分為難。」哈蒙王的聲音中好像帶著一點訴苦的感覺。 訴苦？是我聽錯了吧？一國之王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呢？太奇怪了吧？ 「啊，我知道了，我會叫他們收斂一點的，放心吧。」聽那個人的口氣，好像他才是卡登國王一樣，我真是被這古怪的場面弄得稀裡糊塗了。 「對了，武鬥大會的事怎麼樣了？」 「現在已經是決賽了，其中一支隊伍是阿魯克隊，他們的實力的確不錯，但是他們已經明言不會為卡登效力。另一支隊伍是瑪那隊，這個隊伍有點莫名其妙，只有四個選手，其中一個很像銀龍族的公主，但我親自去試探過，確定只是長像相似罷了。」 「你確定嗎？」 「是的，我用魔法消除擊中了她，但卻毫無反應，應該是人類沒錯。」 他說的不正是雪麗嗎？這麼說來，那個伏擊我們的黑衣人就是哈蒙王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越來越搞不懂了。 「至於瑪那隊的隊長，我親眼看了他和那個見習聖騎士斯科爾的戰鬥，實力很強。最重要的是他毫不考慮就接受了我的拉攏，看來是個好名利的人，應該很容易控制。」 我不由苦笑了一下，我、我是個好名利的人？很容易控制？ 「很好，阿魯克隊和那些不接受邀請的隊伍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準備好了一隊黑妖精，保證他們一個人都跑不了。」 說話的人雖然是不急不緩，但我卻聽得不寒而悚，天哪，他究竟是什麼身份？不接受邀請的就得死，這手段也太極端了。 「你最近的情況怎麼樣？有人懷疑你嗎？」 「沒有，變幻魔戒不愧是我們魔界的秘寶，我和真正的哈蒙王毫無二致，就算是漢斯。托羅拉那個老頭用神聖之眼也無法看穿我的身份。」 「還是小心一點好，真正的哈蒙王呢？」 「他被關在我床下的秘室裡，那裡本來是卡登王室的藏寶庫，用來關他正好。」 「好，他還有利用價值，暫時讓他活著。」 「是，我明白。」 真是聽到大消息了！國王是假的？我頓時背上冷汗直冒，這樣一來所有的問題都有了答案。等等，剛才他們說「我們魔界」？他們是……魔族！ 魔族，只有少許古書中有所記載的種族，和魔物一樣居住在魔界，他們驅使魔物，控制魔物，他們是魔物的主人。但是根據古書的記載，他們應該被趕回了魔界，並被封印了才對呀！怎麼會……？ 時間不允許我思考的太久，短暫的沉默後，房內的兩人又開始了談話。 「大人，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但是可能很失禮……」 說話的是假哈蒙王，我將思緒拉回來，全神貫注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沒關係，你問吧。」 「是……大人，請恕我無理。我在卡登國王的位子上坐了這麼久，以我現在對卡登皇國的認識來看，這個國家根本就不堪一擊，如果其他五大帝國也是這樣。我們魔界的大軍只要一來，一定能夠輕鬆掃除所有的障礙，統治這個大陸。為什麼，為什麼作為總帥的您還要使用這種小手段呢？」 「看來你還是不瞭解情況啊。」聲音停了一下，馬上又接著說道：「我問你，我們魔界現在最有權力的五個人是誰？」 「魔王和以您為首的四大領主。」 「沒錯，那你也知道魔王現在離奇失蹤，不在魔界吧？」 「是的，這也就是最近這二十多年發生的。」 「以前魔王還在的時候，他的力量是壓倒性的，我、瓦魯坎。斯爾、阿古尼。庫拉、裘拉。威迪歐這四個魔界最大的領主心甘情願地為他效力，因為他的確有統一魔界的實力。可是，他消失了，整個局面就不同了。四大領主力量相近，誰也不會服誰，如果再沒有一點轉機，魔界的內部戰爭是遲早的事。」 「的確如此，瓦魯坎和阿古尼一向互相仇視，要不是大人您長期以來居中調停，大概早開戰了，而裘拉那個狡猾的女人又一直在暗中找大人您的麻煩。」 「哼，那三個傢伙才不把我放在眼裡，要不是我手中掌握著魔界最大的魔物軍團，他們第一個就要對付我。在這樣的情況下，魔界必須要有一個共同的敵人，現在來說，人界就扮演了這個角色。」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您為什麼不直接派出魔物軍團。到時您掌握了最大的領地，他們三個也只好伏首稱臣了。」 「那只是理想論罷了，你不瞭解人類這種生物，才會這樣說。我提前了一年時間來人界，對這個種族瞭解的比較透徹。他們並不瞭解自身的潛力，大部份都只是平庸地渡過一生，但也有例外，那就是他們稱為英雄的人類。這些人類明瞭並發掘了自己的潛力，不僅如此，平凡的人類在這些英雄的帶領下將會變得無比可怕。人類，絕不是一個可以輕視的種族！」 「……就算如此，以卡登皇國的實力也能進入六大帝國的行列，我人類認為實在是沒有什麼可怕的。」 「唉，你還是不明白。你真以為，我讓你冒充卡登皇國的國王，只是隨意決定的嗎？」 「大人您這樣說，難道……？」 「對，我會從卡登皇國下手，就是因為他是六大帝國中實力最弱的。 雖然卡登被稱為西法爾莎六大帝國之一，但在二十五年前的被人類稱為紅蓮聖戰的戰亂中，作為卡登皇國主要戰鬥力的聖騎士團完全崩潰，只有一個漢斯。托羅拉還在撐場面。而且長年被北方的鄰國麥奇王國所牽制，無力南侵，再加上近年來國內又沒有什麼出類拔萃的人才。所以，卡登皇國只是看上去風光，早已不比當年了。「」大人，難道說……這個計劃在別的國家就無法實行了嗎？「 「會很棘手，像麥奇王國，這個國家擁有魔導公會在後面撐腰，魔導公會現在實質上的會長魯多。達克和麥奇王室關係很好，要是你去冒充麥奇的國王，很容易就會被識破或是被罷免的。」 「……原來如此。」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統治。要用力量去征服一個種族並不難，但要統治一個種族卻是難上加難。所以我才會放棄全面攻擊的想法，改為執行這個計劃。只要我們以人類的國家統一了這塊大陸，並實以合理的政策。等到大部份人都認同我們的統治後，我們再表明真正的身份，然後以一些可以信任的人類來管理人類和其他種族。這樣一來，反抗的聲音將會減到最小，我們的地位也就得到了真正的鞏固。到時，有整個人界的支持，那三個傢伙怎麼會是我的對手呢？現在，你明白我的意圖了嗎？」 「是，屬下一定會盡全力幫助大人達到目的，請大人放心。」 聽到這裡，要聽的都已經知道了，我也是時候離開了。當然，臨走時我沒有忘記那個被我打暈的侍衛，為了不讓其他人發現我曾經「光臨」過這兒，我只能把他綁好，塞上嘴巴，丟到草叢的最深處，等到一切都接結束後，再來放開他吧。 從原路往外走，我並沒有回到東院，而是直接越過王宮外牆，來到了榕樹之家酒館。 推開酒館的大門，雖然已是深夜，但榕樹之家依然人聲鼎沸。我連酒都來不及要，直奔漢斯叔叔和斯科爾的桌子，坐下來便說道。 「一切都明白了，國王是假的……」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十九章 -------------------------------------------------------------------------------- 卡登王宮皇家鬥技場「雅克，注意一下，不要用那種殺氣騰騰的眼神去看那個假貨好嗎？」 看著眼前惡狠狠的雅克，我不禁再一次提醒他。 「可是，已經知道了他是假貨，還要對他行禮，這……」雅克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指著台上的假哈蒙王說道。 「我不是說了嗎？在漢斯叔叔和斯科爾救出真的哈蒙王之前，他還是真貨，如果你不想被在場的所有人圍攻，就最好注意一點。明白了嗎？」 真受不了雅克這傢伙的理解力，解釋了那麼多遍還是改不過來。 這時，裁判已經跳上了鬥技場，面對著全場幾千名觀眾朗聲說道：「各位觀眾，讓大家久等了。現在，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卡登武鬥大會的最後決賽。下面，就讓我為大家介紹一下進入決賽的兩支隊伍。」他一邊說，一邊轉向了阿魯克隊的休息區，「在我左手邊的，就是本次大會的優勝熱門之一，來自神聖哈瑞王國的阿魯克隊！多種族混合的阿魯克隊擁有十足的戰鬥力，在半決賽時更是一人出戰便將克琳多隊五名導師全部打敗，真是太厲害了！」 隨著裁判的介紹，場中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看來，大部份的觀眾都是阿魯克隊的擁護者。而阿魯克隊的成員也向觀眾們揮手致意，全都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掌聲稍息後，裁判接著說道：「剛才介紹的是阿魯克隊，現在我介紹的是他們的對手，那就是在我右手邊的——瑪那隊！瑪那隊真可謂是本次大會的一匹黑馬，以四名選手的力量打入了半決賽，許多人都認為原因是他們過往的對手實力太弱。但是，在半決賽中，瑪那隊遇上了也是優勝熱門之一的斯科爾隊，在這場比賽中，瑪那隊證明了自己的實力。瑪那隊的隊長，劍士傑克。史都爾特和大家都很熟悉的見習聖騎士斯科爾。加凱恩以一場決勝負，展開了激烈的戰鬥。最後，還是傑克。史都爾特技高一籌，以帶著雷光的魔法劍技迎戰斯科爾。加凱恩的聖槍技，獲得了勝利。實在是一場令人歎為觀止的戰鬥啊！」 裁判的介紹結束後，雖然也有一陣掌聲，但和阿魯克隊的比起來，聲音就真是小得可憐了。而雅克和愛瑪卻毫無所覺，也興奮地向觀眾揮著手，只是雅克還在口中小聲嘀咕著：「為什麼只是介紹傑克，不介紹我呢？真是的……」 「好了，現在大家都聽好。」我將所有人都叫到一處，對他們說著早已擬定的戰術：「這次的要領就只有一個字——拖！只要我們拖到漢斯叔叔和斯科爾救出真哈蒙王，並趕到這兒來，我們就贏了，剩下的事自然會有漢斯叔叔去處理。沒問題嗎？」 「那，這次誰先出場呢？」雅克和愛瑪兩人雙眼閃閃發亮，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瞪了他們兩個一眼，我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兩個破壞力太大了，說不定又會弄出什麼亂子，還是我來比較保險。」 「什麼？又是你？不要！每一次都自己出風頭……」雅克和愛瑪再次異口同聲地說道。 「閉嘴！」我一聲大吼，成功地讓這個搞怪二人組沒了聲音。 「我是隊長！我說了算！」略帶少許獨裁性質地丟下這句話後，我拿起雷歐納便跳上了鬥技場。 看見我上場，裁判立刻大聲說道：「看來兩隊都已經決定了先鋒人選了。瑪那隊的先鋒是：隊長，傑克。史都爾特！而阿魯克隊的先鋒是：獸人戰士，米卡茲。路奇！」 獸人？我看向我的對手，兩米多高的體型，佈滿毛皮的外表，穿著一件絕對是超大號的皮鎧，而那張毛絨絨的臉正掛著友善（？）的笑容，接著我看見的是他的武器，裝在雙手上的……鋼？鋼爪？我艱難地嚥下一口口水，腦中不受控制地開始想像被那種東西擊中後會變成怎樣。血肉模糊？ 淒慘可悲？ 別怕，別怕！說不定這傢伙只是大塊，其實沒什麼用呢？我在心中安慰著自己。但，似乎並沒有多少作用。 「卡登武鬥大會總決賽，阿魯克隊對瑪那隊，先鋒戰，開始！」裁判高聲叫出開始後，便迅速離場了，場上就只剩下了我和獸人米卡茲。 「傑克先生，抱歉了。」米卡茲將鋼爪舉到面前，身體微蹲，擺出攻擊的架式，並且用帶著奇怪口音的人類語言對我說道：「雖然我和你沒有私人恩怨，但格來老大給我的指示卻是不要手下留情。所以，對不起了，傑克先生。」 在米卡茲說完的一瞬間，我只覺得眼前一花，左肩一涼。當我看向自己的肩膀時，入眼的赫然是三道平行的傷痕，不會吧？我已經被米卡茲的鋼爪擊中了嗎？ 刺痛感從肩頭傳向全身，清楚地提醒我現實的情況。與此同時，風聲又從我的右邊響起，是攻擊！我反射性地向後方躍起，就算如此，我右肩的衣服還是被米卡茲的鋼爪劃破了。 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的高速！看著眼前忽而出現，忽而消失的米卡茲，我實在是無法不驚訝。這麼巨大的身體居然能做出這麼快速的動作，大概也只有獸人能做得到罷？妖精族的靈敏程度雖然超過了獸人，但妖精的體力卻無法支撐著他們長時間保持在那種高速下。看來，我有麻煩了！ 利刃劃破空氣的風聲在我身旁連續響過，我有如置身於一陣由鋼爪形成的風暴中，我只能揮舞著雷歐納全力防禦。「嗤、嗤、嗤……」沒過多久，我身上又添了好幾道爪痕，情況完全就是一面倒。 但是，受傷並不是沒有代價的。終於，我的眼睛漸漸習慣了那種可怕的高速度。儘管暫時還沒有還手的機會，但自保已經綽綽有餘了。米卡茲鋼爪的每一擊都被雷歐納接了下來，連串的兵刃交擊聲傳遍了全場。 在不斷的防禦中，我慢慢地掌握了米卡茲高速移動的規律，抓住一個空隙，我一劍劈向米卡茲，作出了自比賽開始以來第一次攻擊。 「噹！」雷歐納被米卡茲以鋼爪擋了下來，雖然我的攻擊被防住，但這卻讓我精神一振，因為這表明，我不再是毫無還手之力了。 「米卡茲，你在玩什麼？給我幹得乾淨利落一點行不行？」大叫的是場邊的格來，看他的樣子已經是怒氣衝天了。 「是、是，老大，我知道了。」米卡茲看向我，再次說道：「傑克先生，抱歉了。」話音剛落，只見人影一閃，米卡茲已經高高地躍了起來。 雖然有些訝異，但對於米卡茲的舉動，我倒是十分歡迎。要知道米卡茲的優點就在於他的速度，而身在空中，什麼速度都是不管用的，米卡茲這一舉動無異於捨長取短。緊盯住空中的米卡茲不放，我將雷歐納緩緩舉到面前，準備在他落下的時候給他決定性的一擊。 米卡茲上升的勢頭已經快要消失了，我也準備出手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卻為眼前發生的事而愣住了。只見米卡茲突然在空中一頓，身體轉了個方向，變成了頭上腳下的姿勢，雙腳在虛空中一蹬，以遠勝於地面的速度向我猛衝了下來。 「咦？」事情實在發生的太突然了，一心準備攻擊的我毫無防禦，當即又中了米卡茲一爪。這是怎麼回事？我仰頭看向空中米卡茲蹬過的地方，明明是空無一物呀，他究竟是怎樣空中加速的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比賽還在繼續，米卡茲再次躍起，就好似空中有一塊踏板給他借力一般，憑空一蹬，以衝勢加上下落的勢頭向我猛撲。 以雷歐納格開鋼爪，那強大的衝勁使我的手一陣酸麻。這次我可看得很仔細，米卡茲借力下撲的地方的確是沒有東西呀。 這時，米卡茲已經第三次躍起了，我盯著他向上升起，在空中改變姿勢。突然，我發現了一件事，米卡茲，似乎每一次都是在同一個高度下撲的，難道這是……？ 「是結界！」我不禁驚呼出聲，米卡茲原來是在賽場周圍的結界上借力的。這……這實在是令人哭笑不得，結界還能這樣利用？今天真是大開眼界！ 「啪啪啪。」一陣掌聲從場邊響起，扭頭一看，又是格來那個傢伙。 「這麼快就看穿了箇中奧妙，高明。」格來一邊鼓掌一邊說著，臉上儘是不懷好意的微笑，「其實你應該慶幸才對，你多虧了是在賽場上和米卡茲交手，如果是在森林中，你的下場會更加淒慘的。」 我不得不承認格來的話，如果換了是在森林那種環境下，有無數的借力轉折點，米卡茲的行動將會更加難以預測，可能我連米卡茲在哪都會掌握不到。但是，這裡畢竟還是鬥技場，不是森林。話雖是如此說，但我依然拿米卡茲沒辦法，他向我撲來時根本就無隙可乘。我只能不斷地防禦他的攻擊，一時間，又回到了我只守不攻的情況。 擋下了米卡茲不知是第幾次撲擊後，我只覺得雙臂酸軟，緊握著雷歐納的右手微微地顫抖著。而米卡茲絲毫不見疲倦，又一次躍上了空中。我咬緊牙關，雷歐納再次舉到胸前，準備硬接米卡茲的撲擊。 「小子，你在發什麼呆？」一個聲音猛然傳入我耳中，我全身一震，扭頭看向場邊。在我們隊的休息區，赫然站著一個身背大劍的高大身影。 是歐安瑞斯。拉魯頓！看著那濃密的絡腮鬍，我立刻認出了他，在四分之一決賽中令我吃了大虧的對手。 「小子，不要再發呆了！」絡腮鬍還是響亮的大嗓門，全場的人大概都聽得清清楚楚，「這種像猴子一樣跳來跳去的傢伙怎麼會是你的對手？ 認真一點吧！你還記得我和你的那場比賽嗎？對付這種猴子，我的那招疾風鎖龍斬再合適不過了，你應該沒問題吧？「 對呀！疾風鎖龍斬！這招讓我吃了個虧的劍技我可是記憶猶新，用這招來對付空中的敵人真是最合適了。 「多謝了，絡腮鬍大叔！」盯著空中的米卡茲，我心中充滿了自信。 原本舉起的雷歐納緩緩放下，任由劍尖自然地接觸著地面。 「絡腮、絡腮鬍？大叔？混蛋！我叫歐安瑞斯。拉魯頓！而且今年才二十九歲！可不是什麼絡腮鬍！更不是什麼大叔！」場邊的絡腮鬍顯然對我的稱呼不太滿意，暴跳如雷地糾正著我的說法，而我給他的回應只是一個充滿信心的笑容。 這時，下撲的米卡茲已經疾衝而至了，閃亮的鋼爪一張，從正面兇猛地向我劃來。可惜，現在的我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了。 垂下的雷歐納猛然向上揮起，一個由氣流轉動形成的旋風應劍而出，恰到好處地將米卡茲困在了中央。 「呼……」我鬆了一口氣，總算逮到米卡茲了，這次他那稀奇古怪的戰術再也沒用了。 「你可別高興的太早！」米卡茲那不甚純熟的人類語言從旋風中傳出，「我也知道這招的弱點，只要你想攻擊旋風中的我，就必須用劍介入旋風。 這樣一來，旋風的轉動就會被阻礙，我只要乘著那一絲空隙，就肯定能夠掙脫的！這根本就是無意義的招式，虧你還那麼高興，真是笑死人了！「米卡茲說的一點都沒錯，疾風鎖龍斬的確是有這樣一個致命的弱點，也正是因為如此，在與歐安瑞斯的戰鬥中，我才能在最後一刻閃開。可是，當時沒想到的就是，這個弱點現在竟然變成了我的難題。 怎麼辦呢？不能介入旋風，要怎樣才能攻擊呢？看著從地面延伸到空中的旋風，我不斷地思索著。咦？慢點，地面？空中？旋風？似乎……？ 有了！ 手持雷歐納，我悠悠閒閒地走到旋風下，對著旋風中的米卡茲說道：「米卡茲，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能攻擊旋風中的你。但是，我也用不著攻擊。」一邊說著，我一邊擺出了疾風鎖龍斬的發動姿勢，雷歐納無力地垂向地面。 「因為，風會直接將你打敗！」話音剛落，我便揮出了雷歐納，一個更大的旋風立時被製造了出來，並且和原本捲住米卡茲的旋風合為了一個，聲勢更加宏大。但稍有不同的就是，新旋風慢慢地將米卡茲捲往更高的空中。 「你以為高度會對我產生威脅嗎？笨蛋！我從再高的空中落下都不會受傷的，你死了這條心吧！」雖然被捲到了高空，但米卡茲卻毫無懼意，依舊在旋風中大叫大嚷。 「是嗎？」我以十分微小的聲音輕輕說道，同時現出了一個奸詐的笑容。 高舉的雷歐納閃電下落，從旋風中劃過，強行改變了旋風的轉動方向，已經被捲至高空的米卡茲現在反而變成了高速向下摔落。 「劍技。疾風鎖龍斬。改！」 「墮碎渦動流！」 「啊啊啊啊啊啊…………！」被旋風捲住，無法動彈的米卡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地面不斷接近，並發出一連串的慘叫，但那都是於事無補的。 「磅！」地一聲巨響，米卡茲那兩百多公分高的巨大身體摔落了地面，一副暈頭轉向的樣子，口中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咦……呀！咦……呀！咦……呀！」的聲音，就連站起身來也不可能。 「先鋒戰是瑪那隊獲勝！」裁判扯著嗓子沒命地叫道。 在觀眾的歡呼聲中，我先是看看躺在地上的米卡茲，繼而搖搖頭，故意用格來可以聽見的音量自言自語道：「唉，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爬得高，摔得慘罷？哈哈哈哈哈哈……」 一邊大笑著，我一邊得意地走回了自己隊的休息區。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二十章 -------------------------------------------------------------------------------- 扛著雷歐納輕鬆地站在休息區，我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情看著阿魯克隊。 「可惡，米卡茲居然這樣被打敗了，這小子的怪招還真多！」隱隱約約傳來的是格來的聲音，用力捏緊了拳頭的他大概正在心中暗暗詛咒我吧？ 「但是他的確不錯，不僅能用出只見過一次的戰技，而且還能臨場加以改良，咱們不能大意呀。」現在說話的是矮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的名字應該是勞埃尼斯。他不但嗓門大，沉穩程度也是格來無法相比的。 矮人都是這個樣子的，在戰鬥或工作時一絲不苟，全神貫注。而在看到酒的時候卻完全變了個樣，根本就是不要命的酒鬼。 勞埃尼斯接著說道：「在俺矮人族中有一句俗語說得很好，『作為百獸之王的獅子，就算只是追逐一隻兔子也會全力以赴的。』」 哎呀！我差點兒就一頭栽倒，果然是貨真價實的矮人族，改不了喜歡胡亂引用俗語的習慣。但是，那句話真的是出自矮人族嗎？算了，還是不要深究的好。 再看看阿魯克隊，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無奈的表情，顯然都拿勞埃尼斯沒轍。好半天，格來才恢復過來，開口問道：「勞埃尼斯，你的意思我們都明白了。那，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很簡單。」神氣地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勞埃尼斯說道：「他應該是瑪那隊中最強的一個，一口氣收拾掉他，剩下的就好辦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聽了勞埃尼斯的話，格來一陣沉吟，「丘拉索，你有信心嗎？」他轉頭問向隊中的導師。 「啊，就交給我好了。」那個被叫作丘拉索的導師沒有大的反應，只是淡淡地應道。 看到這裡，下一個對手已經知道了。但是，我突然發覺有一陣風聲向我襲來…… 「啪！！」 措手不及下，我背上中了重重的一掌，是歐安瑞斯，絡腮鬍大叔。 「小子，你在發什麼呆？難得我來給你加油，怎麼一直都看見你在發呆呢？能打敗我的人，應該不會因為被那隻猴子抓了幾下就不行了吧？」 歐安瑞斯爽朗地大聲說道。 「還好啦，再一兩場應該還撐得住。」除了苦笑，我實在不知道還能作出什麼表情。 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歐安瑞斯說道：「拿出精神來吧！我可還記得你和我交戰時，受了傷還堅持不肯認輸的樣子呢！好了，上場吧！」話音剛落，歐安瑞斯便不由分說地將我推上了鬥技場。 「啊，瑪那隊的傑克選手已經出來了，瑪那隊的第二場似乎也是由他出戰。那麼阿魯克隊的次鋒是誰呢？」隨著裁判的聲音，丘拉索緩緩走上了鬥技場，「阿魯克隊的次鋒是，導師丘拉索。加爾茲因，想必這將會是一場龍爭虎鬥。好了，卡登武鬥大會總決賽，阿魯克隊對瑪那隊，第二場，開始！」 「傑克先生，請多多指教了。」行了一個法師禮後，丘拉索淡淡地說道。 「哪裡，我也一樣。」回了一個劍士禮，我不禁在心中暗暗嘀咕。這個叫丘拉索的導師實在是有夠冷漠的，說起話來聲調都沒有變化，表情也是一成不變。但話又說回來了，似乎所有的法師系的人都是這副德性，雅克那個一天到晚活蹦亂跳的傢伙實在是法師中的異類。 「得罪了。」丘拉索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接踵而來的就是咒文的吟唱聲。 「擁有自由的靈魂與奔放的性格，悠遊在天空，呢喃著自由之歌的風之精靈啊！聽我的呼喚，聚集在我的手中，化為撕裂大氣的無形之刃吧！」 隨著咒文的完成，丘拉索那泛出魔法光芒的右手在身前憑空一劃，一個銳利的風刃立刻成型，帶出呼嘯的風聲向我襲來。 這個魔法是精靈魔法中的風刃，在精靈魔法中算是一個比較基本的攻擊魔法，由於發動速度快，消耗魔力小，是一個利於久戰或牽制的常用魔法。但是，從丘拉索發出的風刃的大小來看，他的實力的確是有導師級的水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對方既然用風刃出手，我自然也毫不遜色，雷歐納一揮，一道真空刃當即迎上了風刃。一聲巨響，場中塵土飛揚，真空刃和風刃相互抵消。我乘著這個機會疾衝上前，和法師玩遠距離戰絕對是愚蠢的行為，必須在他吟唱咒文的空隙靠近，作近身戰才能有足夠的勝算。 「擁有自由的靈魂與奔放的性格，悠遊在天空，呢喃著自由之歌的風之精靈啊！請圍繞在我身旁……」 丘拉索又開始了咒文的吟唱，但我可不會給他足夠的時間。雷歐納一個銳利的突刺，以高速直奔丘拉索而去。 可是，事情卻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在雷歐納就要刺中丘拉索時，他縱身一躍，漂亮地躲過了我的突刺。 躍、躍起？法師系的人還有這種體力嗎？我疑惑地轉過身，卻發現丘拉索並沒有落地，而是漂浮在半空中。原來是極速天翔呀！我這才恍然大悟。 極速天翔，風系的飛行用魔法，是到目前為止唯一的飛行魔法。事實上，它並不是一個很難的魔法，最多只是中級罷了。但是它的靈活度、速度、操縱性等等，會隨著使用者的魔力程度的高低而不同，而且使用這個魔法時必須分出一部份心神來控制飛行。基於這些原因，很少有人會在戰鬥中使用這個魔法。 又是幾道風刃從空中飛來，我縱身閃過，仔細觀察著空中的丘拉索。 他的確十分厲害，無論是攻擊還是飛行，都絲毫不見慌亂，而在集中精神吟唱咒文時，他的飛行姿勢依然沒有任何不受控制的情況。看來，他已經能夠熟練地在戰鬥中使用極速天翔了。 再次避過一組風刃的攻擊，我發現從地面上很難對空中的丘拉索發動攻擊。心念一定，我將左手略舉，開始了咒文的吟唱。 「擁有自由的靈魂與奔放的性格，悠遊在天空，呢喃著自由之歌的風之精靈啊！請圍繞在我身旁，為我插上飛揚的羽翼，助我翱翔於空中吧！」 一邊念著咒文，我一邊用力跳起，幾道風刃從我腳下掠過，由咒文產生的氣流盤旋在我周圍，使我能夠浮在空中不至於下落。 「哎？你也會極速天翔？」看見我也飛起，丘拉索一時面露驚訝之色。 「我不是說過我是魔法劍士了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我在魔導之塔的時候可不只是白混日子，雖然攻擊魔法我只會很少的幾個，但防禦和輔助性魔法我倒是學了個十之八九。再加上我閒閒無事作的時候便胡亂看書的習慣，魔導公會整理出來的魔法我幾乎都可以馬上說出名字和效果。這，大概也算是特技的一種罷。 「那就要看看你能不能完全操縱極速天翔了。」話音剛落，密密麻麻多達上百個風刃從他雙手間飛出，雜亂無章但卻異常密集地向我襲來。這是風刃。亂，風刃的改良型咒語，以風刃做出大範圍的無差別攻擊，在對付群敵或是動作特別迅速的對手時可以收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用這種招式就能對付得了我嗎？微微一笑，我猛地向前飛去，以靈活的動作巧妙地穿行於風刃的間隙中。就算偶爾有一兩個無法避過的，也逃不過雷歐納的截擊。 轉瞬間，我已經衝過了那張風刃形成的魚網。但是，空氣中一股沉重的壓迫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能感覺到，一個肉眼看不見的東西正在從空氣中向我飛來。原來前面的風刃。亂只不過是掩眼法，真正的殺手是這一擊。不管三七二十一，雷歐納一揮，我無所畏懼地迎了上去。 只聽見「嘶」地一聲，我手中的雷歐納一震，似乎砍穿了什麼東西。 就在我疑惑的同時，一下巨大的氣爆聲在我面前響起，隨即而來的是氣爆形成的氣流與衝擊波。我當即被捲入了狂暴的氣流中間，被衝擊波帶著向場外落去。 「可惡！」在快要落地的時候，我用出全力控制極速天翔，猛然向上衝起，終於在千鈞一髮之際從氣流衝擊波的範圍中脫離了出來，不至於被氣流帶到場外，稀裡糊塗就輸了這一場。 驚魂未定地飛在空中，我的全身因為剛才差點掉出場外的緣故而冷汗直冒。回想起剛才的情況，我這才明白被我擊中的是什麼，那是風系魔法中的空雷裂破。這個魔法會將大量的空氣壓縮，形成一個球體，並在外層加上一個真空膜，使壓縮空氣保持被壓縮的狀態不變。當然，這一切都是人眼所無法看見的，當空雷裂破形成的空氣球擊中敵人時，外層的真空膜會在一瞬間破裂，被壓縮的空氣在恢復的同時將產生氣爆，其威力是極為可怕的。 而我這個一時沒發現的白癡又傻乎乎地一劍揮了上去，破壞了空雷裂破表面的真空膜，提前引爆了空雷裂破。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我才只是被氣流與衝擊波捲著，而沒有被氣爆波及，這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罷。 「算你夠運氣，沒被空雷裂破從正面擊中。要不然，我保證你現在連爬都爬不起來。」丘拉索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那悠悠閒閒的樣子實在是令人看了就不爽。 「啊，真是多謝厚賜了，不過多謝那一下，我也看出了你的特長，你是風魔導師罷？」指著前方空中的丘拉索，我朗聲說道。 「沒錯，你猜對了。」丘拉索輕輕地鼓著掌，肯定了我的猜測。 在魔導公會中，只要通過測驗，就可以得到導師的資格。而在各大系的魔法中專門修練風系魔法的導師級人物，為了區分的方便則被稱為風魔導師。 真是有夠倒霉！我不禁在心中暗念，前一場那個獸人米卡茲的速度已讓我吃夠了苦頭，這一場又碰上了一個風魔導師。要知道在各大系的導師中，就以能夠熟練使用極速天翔的風魔導師最為難纏。 不想再和丘拉索多廢話，我直線對著他就衝了過去，而他又故技重施，咒文念動間，風刃。亂出手，但是這次我卻清楚地看見了丘拉索放出空雷裂破的動作。 還想讓我上同樣的當嗎？在心中冷笑了一聲，我將雷歐納舉起，由左至右用出全力揮出一斬。一個大型的真空刃呼嘯而出，頃刻間就將風刃。 亂所發出的近百風刃打開了一個大缺口，並連消帶打地擊中了藏在風刃之後的空雷裂破。又是一下巨大的氣爆聲，被真空刃擊中的空雷裂破在離丘拉索頗近的地方爆炸，來不及防備的丘拉索也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與氣流波及，一時在空中失去平衡，搖搖欲墜。 我當然不會放過這一個好機會，縱身撲上，一個突刺出手，目標直指丘拉索的胸口。反觀丘拉索，雖然被衝擊波震得東倒西歪，但卻不見慌亂的樣子，口中依然低聲吟唱著咒文。 雷歐納的劍尖已經逼近丘拉索了，但就在這個時候，丘拉索突然雙手一合，一個手掌大小的魔法陣出現在他手中，一霎一霎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芒，擋在雷歐納劍尖的正前方。說也奇怪，丘拉索手上一出現魔法陣，突刺中的雷歐納馬上遇上了阻力，速度立刻慢了下來。並且隨著劍尖的推進，阻力還在不斷加大，在距離魔法陣還有五公分的時候，雷歐納完全不能在向前推進，就好像插入了堅硬的岩石中一樣，進退兩難。 是虛空氣盾，我立刻認出了那個魔法。那是風系的高級防禦魔法，以高度凝固成有如實質的空氣來阻擋對手的攻擊，越是靠近魔力的集中點魔法陣，空氣的凝固程度就越高，防禦能力也越強。 「虛空氣盾嗎？可惜，對我是沒有用的！」我一邊向丘拉索說道，一邊暗暗蓄力，鬥氣猛然輸入雷歐納，藍色的雷光翻騰跳躍，將雷歐納周圍的凝固空氣切割得支離破碎，雷歐納順勢往前一送，正好刺入了丘拉索的左肩。 被我刺中的丘拉索無法再控制極速天翔了，直直地往地面落去。但他那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笑容。「別太小看我了！」隨著話音，丘拉索揮出了他的右手。 一陣風聲響過，我只覺得胸口似乎被一塊大石擊中一般，接著便是一聲響亮的氣爆聲。 糟了！是空雷裂破！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二一章 -------------------------------------------------------------------------------- 轟地一聲巨響，我已經被丘拉索最後發出的空雷裂破擊中，胸腹間一陣劇痛，接著便是一下猛烈地氣爆，將我從半空中炸下，重重地跌落地面，動彈不得。 再看看丘拉索，他先是在空中被我刺中了左肩，再從半空中落下，作為沒什麼體力的導師，他早就已經昏倒在場上了。 這時裁判才慌慌張張地跑上台，仔細地確定了我和丘拉索的狀態後，他這才面向觀眾，大聲地說道：「交戰雙方同時失去行動能力，這一場，平手！」 短暫的寂靜後，鬥技場中突然爆發出了如同雷響的叫聲，喝彩聲、叫罵聲，各種各樣的聲音不絕於耳。就在這沸騰的人聲中，我掙扎著站了起來，而雅克、雪麗和愛瑪也紛紛跳上台，來到了我身邊。 「傑，你沒事吧？」愛瑪第一個跑到我身邊，關心地向我問道。 「沒事……嗯！」我正想說兩句話表示我的確沒事時，左肋卻一陣疼痛，使我忍不住痛呼出聲，差點又倒了下去。 「傑克！」看見我搖搖晃晃的樣子，雪麗連忙湊上來，和愛瑪兩個人一左一右扶住我，「不要說沒事了！你看上去真的不太妙耶！」 「不，真的沒事，我只是用力過度，腳有點軟罷了。」我強裝出微笑說道，我可不想看見愛瑪和雪麗這兩個小丫頭緊張兮兮的樣子。 「傑克，你剛才是被空雷裂破打中的吧？還是被正面擊中，你居然還能站得起來？」雅克也在一旁開了口，但是這傢伙實在是不懂得看情況說話的技巧，開口就把我的真實傷勢說了出來。 「空雷裂破？」一聽雅克的話，雪麗和愛瑪立刻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傑，你被空雷裂破打中了，不趕快去療傷，還在這裡廢什麼話？」愛瑪瞪著那雙海藍色的大眼睛，氣勢洶洶地向我問道。 「別和傑克再廢話了，直接把他架下場就好了。」比起愛瑪，雪麗使用的方法更直接。 只見兩個女孩互相一點頭，二話不說就架起我，往場下走去。 對於愛瑪和雪麗的行動，我只能報以苦笑，但事實上，我也沒有什麼餘力走下台了，那一下空雷裂破真是給了我結結實實的一下，可能連肋骨都斷了一兩根。 「雅克，下一場就拜託你了，小心啊！」我轉過頭，向呆立在原地的雅克叫道。 「哎？我？」傻乎乎地指了指自己，雅克看上去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 「不是你是誰？我們隊裡就這麼四個人，當然就是你了，還是你想背我下場嗎？」實在受不了雅克這傢伙的笨腦筋，我不由得有一種挫折感，我怎麼會有這麼單「純」的夥伴呢？ 「啊哈哈哈哈哈哈……傑克，你放心地去吧！就看我是怎麼收拾那些傢伙的吧，啊哈哈哈哈……！」想了半天才明白自己可以出場了的雅克立刻就神氣了起來，但是他說出來的話卻實在令我哭笑不得。 「……我又還沒有死。」恨得牙癢癢地看著雅克，我好不容易才說道：「……你自己小心吧，別忘了我告訴過你的戰術。」 「行了，行了。交給我你可以完全放心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雅克搖著手說道。 「就是交給你我才不太放心……」小聲地自言自語，我在雪麗和愛瑪的幫助下回到了休息區坐下，歐安瑞斯也靠了過來。 「這點小傷沒事的，我本來還以為你能搞定他們三個人呢。」 我閉上眼睛沒去理會他，這傢伙真把我當超人了嗎？現在我全身痛得要命，能坐著就不錯了。再打一場？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 「好了，傑，你的傷就包在我身上了。」愛瑪拍著胸口向我說道，但是我卻起了不祥的預感。 「等、等一下，不是有宮廷神官嗎？為什麼我的傷要包在你身上？」 「哎呀！我信不過那些神官的回復魔法，還是我自己來比較有效。」愛瑪一邊說著一邊已經伸出手準備唸咒文了。 「不要，我才不要！你想害死我嗎？」 我可不怎麼相信愛瑪的回復魔法，記得在她十歲的時候，我為了幫她摘一朵花，從小山坡上滾了下來。當時我就是全身疼痛，動彈不得，愛瑪怕被瑪莎阿姨罵，便自己用回復魔法想為我治傷。但是，原本應該召喚出生命之精靈的咒文不知怎麼回事，出現的居然是火炎精靈中的沙拉曼達（火蜥蜴）。那一次的結果是，我差一點就命喪她手中了。 「別以為我還是十歲的孩子好嗎？」知道我想起了當年的糗事，膽大的愛瑪也不禁羞紅了臉，不再多說，愛瑪已經開始了咒文。 「充滿著慈悲之心的生命之精靈呀！請傾聽我的呼喚，來到我的身邊，使受傷的人遠離痛苦吧。」 隨著咒文的吟唱，一點一點的金黃色光點開始聚集在愛瑪的手中，慢慢地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光球，愛瑪托著那顆光球，將手放到我的胸前，那顆光球立刻融入了我的身體中。就在那一瞬間，我只覺得全身一熱，全身的痛楚大減，感覺好了很多。 「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一手！」一直在旁邊看著的歐安瑞斯撓著鼻子訝異地說道：「我本來還以為你們兩個小丫頭是用來湊數的呢，原來也有兩下子呀？」 「你說什麼？你說誰是湊數的？」一聽歐安瑞斯的話，愛瑪當即火冒三丈，「我告訴你，在我們隊裡面，沒有一個人是湊數的，所有人都是最重要的夥伴！你懂不懂啊？！」 「我懂，我懂。是我一時口誤，大小姐，饒了我吧……」一時被愛瑪的氣勢蓋過，說錯了話的歐安瑞斯只能不斷的認錯，而愛瑪可沒那麼容易放過他，滔滔不絕地接著教訓他。 被愛瑪纏上，歐安瑞斯也算夠可憐的了。我無奈地搖搖頭，無意間卻發現雪麗正坐在一旁發呆。 「怎麼了？雪麗？」我湊上去，小聲地問道。 「哎？傑克？我沒事呀。」雖然嘴巴上是說沒事，但雪麗的表情和發呆的樣子都不太對勁。 「你有心事？」我靠著雪麗坐下，仔細地看著她，柔聲說道：「告訴我好嗎？就像愛瑪說的一樣，我們不是夥伴嗎？還是，我無法讓你信任呢？」 「怎麼可能？」雪麗猛地抬起頭面對著我，但隨即她又緩緩地垂下視線，緊緊地盯著自己的腳尖，「也許……大叔說的沒錯，我就是那個湊數的……」 「什麼？你怎麼會這樣想呢？」我真是大吃一驚，雪麗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不是嗎？自從來到了卡登王城，大家一直都在很努力地戰鬥，你、愛瑪、雅克，都盡了力去戰鬥。」 都盡了力去戰鬥？聽到這裡，我不禁想起了愛瑪和雅克猜拳決定誰先上場時的情景。盡了力？……就算是吧。 雪麗接著說道：「但是只有我，不僅沒有幫上忙，還害大家被襲擊。有時候，我、我真覺得自己是大家的累贅！」 「如果你這樣想你就錯了。」我淡淡地說道。 「哎？」仰頭看著天空，我依然是淡淡地說道：「愛瑪雖然比較天真，而且還有點小脾氣，但是她剛才那句話說的很好。雪麗，你記住，在我們隊裡面，沒有一個人是湊數的，所有人都是最重要的夥伴，你也一樣。沒有人會把夥伴當做累贅，誰說你沒有出力的？還記得在奇拉市我們和盜匪團的戰鬥嗎？要是沒有你，我們絕對不會那麼輕鬆獲勝的。」 「可是，也只有那一次……」 「誰敢說以後沒有呢？」我伸手打斷了雪麗的話，「我保證，我們以後的旅途中一定還會遇上危險，到時候，說不定我們所有人都要靠你呢。」 「真的會嗎？」抬起頭，雪麗用一種企盼的語氣問道。 「啊，放心吧，會有機會的。」給了雪麗一個微笑，我鼓勵著她。 安慰了雪麗後，我這才看向場上。雅克已經和他的對手開始了戰鬥，阿魯克隊第三個上場的是風之妖精普葉拉。維德。 手持一把長弓，背上還背著一個箭壺，普葉拉由始自終都沒有向雅克發動攻擊，只是輕巧地遊走在雅克的魔法之中。 「連珠炎箭！」雅克一揮手，浮在他身邊的十來個火球同時化為炎箭激射而出，但普葉拉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只是輕輕一閃便晃過了所有的炎箭，並且後退到了安全距離。 「好了，我也不想再逗你玩了，該結束了。」普葉拉一邊說，一邊舉起了右手，並開始了咒文的吟唱。 「自由的風之王沙拉斯，請隨著無處不在的風來到我的身邊，傾聽我的聲音，將您那無可抗拒的力量展現在所有人面前吧！」 「愛瑪，她在幹嗎？」我向還在教訓歐安瑞斯的愛瑪問道，這種精靈方面的問題愛瑪應該最清楚不過。 果然不出我所料，愛瑪看了場上一眼，馬上說道：「啊，她在召喚風之王沙拉斯，大概是想使用風之王的特殊能力吧。」 「風之王的特殊能力？」那是什麼東西呀？ 「傑你可能不知道，因為你從來沒有學過精靈召喚術呀。」愛瑪緊靠著雪麗坐下，把頭探過來對我說道。 「那也沒辦法呀，瑪莎阿姨說我和精靈之間的感應力太差了，根本就不適合學精靈召喚術。」 「啊，我知道，媽媽還為了這件事傷心了好久呢。」想起往事，愛瑪掩著嘴偷笑道。 「別說那個了，風之王的特殊能力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啊，嗯，簡單一點地說，所有的中級和高級精靈在被召喚出來了之後，除了可以進行攻擊之外，每個精靈都有一種特殊能力，就像火焰魔神伊夫利特可以操縱火焰的燃燒，冰之女王希娃可以釋放出低溫凍氣，風之少女希魯芙可以捲起旋風吹飛弓箭之類的飛射攻擊。就和這些能力一樣，風之王沙拉斯也擁有一個特殊能力。」 「那風之王的特殊能力是什麼呢？大旋風嗎？」 「不，不是。嗯，風之王的特殊能力……讓我想想……嗯，忘記了。」 看著愛瑪理直氣壯地說「忘記了」的樣子，我實在是說不出什麼話來。重新把目光投向場上，也許答案很快就會出現了。 普葉拉的咒語看上去已經結束了，原本高舉的右手猛然握拳，同時大聲地說道：「出來吧！風之王。沙拉斯！」 一陣勁風刮過，雅克和普葉拉之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旋風，在旋風的中間還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巨人的身影。 旋風的轉動慢了下來，旋風中的巨人的身影也可以看清了。他大概身高十米，赤裸的上身盤結著結實的肌肉，全身上下只有一塊類似布的東西包裹著下半身。逐只見他緩緩地將雙手舉起，隨著他雙手的運動，周圍的空氣中產生了一圈一圈的波紋，擴散到了整個鬥技場。 最後，他的雙手終於互握在頭頂上方，旋風再次擴大，就像他出現時一樣，又是一陣勁風刮過，巨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只是這樣？我正疑惑的時候，坐在雪麗身旁的愛瑪卻如獲至寶地大叫了起來。 「啊，對了，對了！就是這個，我想起來了！」 「又怎麼了？」我轉頭看向愛瑪，這小丫頭就是這樣，一驚一咋地。 「我想起來了，風之王的特殊能力！」愛瑪興奮地說道。 「就是剛才那個嗎？好像沒什麼用麼。」 「才不是呢！聽我說，風之王的特殊能力是，消音！」 「…………」 「消音？」一陣靜默後，我開口向愛瑪問道。 「對呀，消除聲音呀。風之王可以做出一個結界，在結界內不管是什麼都是無法發出任何聲音的。」 「原來是這樣啊，這個特殊能力還真有意思！啊哈哈哈哈。」 「對呀，很好玩吧？但是因為這個能力不常用，所以我差點兒就忘記了。哈哈哈哈。」 一時間，我和愛瑪同時相視而笑。 「你們還有心情笑！」我和愛瑪笑得開心，但在一旁的雪麗可就不高興了：「不能發出聲音，也就不能吟唱咒文，那雅克要怎麼樣呢？」 雪麗的話提醒了我，我連忙看向場上，只見雅克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正在不斷地吟唱咒文，但卻偏偏沒有一點聲音出現。這下糟了，雅克這個傢伙要是不能唸咒語，那就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了。不，也許比普通人還弱都說不定。 「愛瑪，你有什麼辦法嗎？」我轉頭向愛瑪問道，希望她會有什麼方法可以解除這種效果。 但愛瑪的回答真是令我心灰意冷，雙手一攤，愛瑪無奈地說道：「沒辦法，這個沉默結界是強制性的，除非施術者本人或是有相同力量的人操縱風之王才能解除，否則它的效果會一直持續，直到施術者的魔力耗光為止。」 「你不能解除嗎？」 「先不談我能不能，你要知道現在是雅克在比賽耶，我要是出手的話就是犯規了。而且，我還沒有和風之王訂過契約，是不能召喚他出現的。」 「哎？不能？但是你不是能召喚出希魯芙嗎？」 「風之少女希魯芙只不過是風系的中級精靈啦，對精靈的感應能力達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召喚她了。可是，沙拉斯不一樣啦，他是高級精靈的風之王，沒和他訂立過召喚契約的話，他是不會回應你的呼喚的！」 「那……我記得你不是可以召喚出伊夫利特嗎？」 「那是我去紅谷的時候弗爾叔叔幫我訂的契約，在地水火風四個基本系的高級精靈裡，我現在只能召喚地系的大地魔獸貝希摩斯和火系的火焰魔神伊夫利特而已。」愛瑪著急地對我說道，看來她也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那該怎麼辦呢？我頓時就傻了眼，就在這個時候，鬥技場上發箭聲連續響起，三支勁箭從普葉拉的長弓上飛出，直對著無法吟唱咒文，毫無反抗能力的雅克奔去。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二二章 -------------------------------------------------------------------------------- 三支勁箭離弦而出，以閃電般的速度奔向雅克，但是卻詭異地沒有帶出任何風聲，造成這種情況的正是籠罩整個鬥技場的沉默結界。同樣受到沉默結界影響的雅克對於迎面而來的箭毫無應對的方法，只能連滾帶爬地狼狽閃開。 閃過了普葉拉的箭後，雅克站在場邊，對著休息區的我嘴巴動個不停。雖然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但從他的表情和那比手劃腳的樣子，我大概也能猜到他是在叫我想想辦法。 「真的沒辦法了嗎？」我向愛瑪問道。 「沒辦法，沒辦法！」愛瑪用力地搖著頭。「我看趁著還沒受傷，你趕快叫他棄權吧。 對了，別忘記他那裡也聽不到你在說什麼。「聽了愛瑪的話，我看向雅克，雙手一攤，做出個無奈的表情，並打出手勢示意他棄權。 雅克一看，馬上不斷地搖頭，看來他還是不想棄權。可是，以現在場上的局面，根本就由不得他，又閃過普葉拉的三箭後，雅克只能乖乖地跳出場外認輸。 「瑪那隊的雅克選手掉出場外，這一場阿魯克隊獲勝。」裁判站在鬥技場中央大聲說道，這時我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普葉拉已經把沉默結界收了回去。「休息十五分鐘後，繼續進行第四場比賽。」 這時，雅克已經走了回來，看他那沮喪的樣子，簡直就像鬥敗了的公雞，無精打采。 「嗚，愛瑪，剛才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念不了咒文了？」哭喪著臉，雅克帶著哭腔向愛瑪問道。 簡單地向雅克解釋了之後，愛瑪拍拍雅克的頭，接著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竟然會在鬥技場上遇上這種對手，你也真是有夠倒霉的了。」 「什麼意思？」我在一旁可聽糊塗了，愛瑪話裡的意思似乎是說如果不是在鬥技場上，雅克就會贏一樣。 「其實沉默結界這個能力，在精靈召喚術裡是一個十分不實用的魔法。它被精靈召喚術天生的特性和自身的弱點所束縛，在實戰中，它所能發揮的作用幾乎等於零。」 「怎麼會呢？」我真是越聽頭越大，再看看雅克、雪麗和歐安瑞斯，他們三個的表情也差不多：「雅克不是就輸在這個魔法上了嗎？」 「那全怪那個鬥技場，誰讓他是在進行比賽呢？」看了看我們四個人一副滿頭霧水的表情，愛瑪無奈地搖搖頭。「算了，我詳細地給你們說一下好了。」 「首先就要提到精靈召喚術，你們大概也知道，精靈召喚術和魔法中的精靈魔法不同，它可以直接召喚出各系的精靈在戰鬥中提供攻擊或是援助。其中主要的就是地、水、火、風四個基本系，在這四個基本系之外還有許多的衍生系，像冰系和雷系就是衍生系。」 「這些我也知道呀。」雅克就像正在聽課的學生一樣，舉手發言。 「這些都是很簡單的東西，你知道也是應該的。我接下來要說的才是重點，雅克你別打岔。」清了清喉嚨，愛瑪接著說道：「精靈召喚術不止能控制一個精靈，能力強的人還能同時操縱複數的精靈，像媽媽同時就能操縱四大基本系的高級精靈。可是，雖然精靈召喚術很強，但卻有一個天生的特性，不能在某種精靈無法存在或是活動十分少的環境裡召喚該精靈。舉個例子來說，在一座冰窖裡，你根本無法召喚出火系的精靈，因為在那裡根本沒有火系精靈。風系也差不多，在空氣不順暢，也就是風無法自由流通的地方，比如說建築物內部或洞穴裡面，都不能召喚風之精靈。」 「也就是說，在這些地方，這個沉默結界都是無效的囉？」雪麗也被引起了興趣，向愛瑪問道。 「差不多了，另外，在樹林這類會妨礙風流動的地形上，也會有些困難。」愛瑪點點頭說道：「所以，想用這個沉默結界，必須在開闊的地形上使用。但是，沉默結界自身又有個弱點，放置了以後是無法移動的，除非你收回結界並再次放置，但那是很費力的。可是，在實戰裡，敵人可不會傻呆在結界裡不走，只要敵人離開了結界的影響範圍，結界就等於是擺設了。就因為這些原因，沉默結界實在是個沒什麼實用性的能力，所以我才一時想不起來，哈哈哈。」說到最後，愛瑪也不好意思地打著哈哈。 「也就是說，要不是因為這裡是鬥技場，出場就算輸的話，我根本就不會被打敗了？」 雅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問道。 「哈哈哈，的確如此。」 聽完了愛瑪的解釋後，雅克立刻變得更加垂頭喪氣，孤伶伶地蹲在角落裡，一邊捶著凳子一邊在口中小聲嘟囔著：「嗚，可惡的鬥技場。嗚，我恨鬥技場。嗚，我恨……」 「……」哭笑不得地看著雅克的舉動，我決定不去理他。轉身看向愛瑪，我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愛瑪，你剛才說的真是頭頭是道耶，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那當然，你以為我這三年是白混日子嗎？下一個我上場，那個沉默結界對我可沒有作用。」聽到有人誇獎，愛瑪得意洋洋地說道。 「沒有作用？但精靈召喚術也要吟唱咒文不是嗎？」 「是有咒文沒錯，但並不是必要的過程。精靈召喚主要是以心靈感應和精靈交流，吟唱咒文只是會比較省力和快捷，念不出咒文一樣可以召喚。」 「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 「休息時間已過。兩隊選手請上場。」隨著裁判的叫聲，普葉拉緩緩從阿魯克隊的休息區走出，跳上了鬥技場。 「好，我上場了！」愛瑪揮揮手，幾個蹤躍便上了鬥技場。 「阿魯克隊對瑪那隊，第四場比賽，開始！」 「事先聲明，你的沉默結界對我可是沒有作用的。」愛瑪慢慢地從腰上抽出了她的那把細身劍，這種細身劍幾乎沒有劍刃，主要的攻擊方式就是刺擊，所以又被稱為刺突劍，由於重量很輕，大多都是女性在使用這種劍。 猛然用劍尖指向對手，愛瑪氣勢十足地說道：「來吧！讓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彷彿是在回應愛瑪的挑戰，普葉拉也舉起了手中的長弓，並說道：「樂意奉陪！」 「哼！」毫無預兆地，愛瑪發動了攻擊，只在一眨眼的瞬間，愛瑪已經從原地消失，而在下一瞬間，愛瑪又出現在普葉拉的面前，手中的刺突劍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向著普葉拉刺去。 愛瑪的劍準確地刺中了目標，但卻穿了過去。不知什麼時候，普葉拉已經往後退開了，留在原地的只不過是一個殘像罷了。 從背後的箭壺中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普葉拉說道：「的確有兩下子，但是……」用力將弓拉滿，閃著寒光的箭頭正對著愛瑪。「想要擊敗我，那也是不夠的！」 「夠不夠，戰鬥結束後才能夠明白。」話音剛落，愛瑪就已經再次從原地消失了。 這次我可看清了，愛瑪並不是消失了，她只是正在以高速向右移動。但是，能看清愛瑪的行動的似乎不止我一個，普葉拉的箭一直都隨著愛瑪的移動而變換方向，箭尖所指的始終是愛瑪的位置。 弓弦一響，普葉拉已射出了弦上的利箭，扯出呼嘯風聲的箭輕易地穿透了愛瑪的身體。 我全身一震，猛然站了起來，但是當我仔細看時，我才發現那並不是愛瑪，被穿透的，只不過是愛瑪突然改變移動方向時留下的殘像。 「殘像嗎？哼，就看你能躲得了多少箭！」隨著普葉拉的冷哼，發箭聲連珠響起，普葉拉在一瞬間就以連鐶手法發出了十二支箭。 銳利的破空聲不斷響過，在鬥技場上一時出現了十二個影子，十二個愛瑪的影子，十二個動作各異，正在作出奔跑姿勢的愛瑪的殘影。普葉拉的箭全部都射中了愛瑪的殘影，毫無阻礙地穿了過去。 好……好可怕的速度！我頓時看得目瞪口呆，和愛瑪比起來，和我交手的獸人米卡茲簡直就像一個剛學會跑步的小孩，速度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早知道就讓你第一個上場，那個米卡茲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麼。就在我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愛瑪已經再次出現在普葉拉的面前，刺突劍一舉，一樣的動作，一樣的情況。不同的就是，愛瑪的這一劍比上一次更快，更凌厲，令人更難躲開。 「嘶」地一聲輕響，愛瑪閃電般的一擊竟然再次落空，和上一次一樣，普葉拉從原地消失，愛瑪擊中的只是一個殘像。 「結束了！」普葉拉從愛瑪的右後方出現，不知何時，她已經搭上了箭，拉滿了弓，一支箭便向著愛瑪毫無防備的背部襲去。更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普葉拉的箭居然再次穿過了愛瑪。不，應該說是愛瑪的殘像才對。 發現情況不對後，普葉拉幾乎是出於反射性地向前躍起，但還是慢了一步，出現在她身後的愛瑪已經揮出了劍。細長的刺突劍在普葉拉的背上劃出了一條不淺的傷痕，並且把她背在背上的箭壺的帶子割斷了。 互相拉開一段距離後，愛瑪和普葉拉一邊喘著氣一邊緊盯著對手。 我這時才鬆了一口氣，緩緩坐了下來。剛才的一連串激烈的戰鬥都只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普通人大概只能看見晃動著的影子吧？我雖然知道妖精族的速度是各族中最快的，但卻也沒想過竟然有這麼可怕，簡直就像是在地面上飄動一樣，完全不像是在使用雙腿在奔跑。 要不是妖精的體力不太好，耐力比較差，可能沒有多少種族是他們的對手。但這樣一來，目前的局面就對愛瑪十分有利了，畢竟對於身為人類和妖精混血兒的愛瑪來說，她的體力比一般的純血統妖精要更勝一籌。 抬腳將地上的箭壺踢得老遠，愛瑪的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開口說道：「這回連箭都沒有了，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伎倆。」 「沒有箭就能難倒我嗎？你別忘了，我可是妖精族的精靈箭手！」就有如要證明自己的話一樣，普葉拉將手中的長弓再次拉滿，可是她的弓弦上依然是空無一物。但令人不解的就是，愛瑪面對著這樣的局面，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凝重神情。 弓弦聲響過，普葉拉放開了沒有箭的弓弦，在同一時刻，愛瑪突然向右躍出。可是，愛瑪那飄起的長髮卻奇怪地斷了一縷，緩緩地落到了地面。 「風箭！」躲過了普葉拉的攻擊後，愛瑪突然說道：「以風之精靈化為箭矢，你背上的那些箭只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說的沒錯。」這次換普葉拉露出笑容了，「風箭不僅比普通的箭更快，而且根本無法看見，你還能躲過嗎？」 對於普葉拉的問題，愛瑪並沒有答話，她以行動做出了回應。身體微俯，愛瑪已經衝了出去，如同陽光一般的金色長髮飄起，彷彿化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一樣，向著普葉拉激射而至。 弓弦彈動聲再度響起，不知道又是多少發風箭向著愛瑪迎去，可是愛瑪奔跑著的身影一陣急速晃動，普葉拉的迎擊全數落空，只是令愛瑪前進的步伐稍稍放緩了一下罷了。 普葉拉要的正是這一瞬間的空隙，雙手高舉，普葉拉大聲地吟唱著咒文。 「自由的風之王沙拉斯，請隨著無處不在的風來到我的身邊，傾聽我的聲音，將您那無可抗拒的力量展現在所有人面前吧！」 「出來吧！風之王沙拉斯！」 隨著普葉拉的咒文，上一場比賽中的情景重現，旋風中的巨人再一次出現在鬥技場上。 一陣急促的狂風不知從何處出現，迎面對著愛瑪猛烈地吹拂著。 在狂風的侵襲下，愛瑪也無法再保持快速而靈活的動作了，由於妖精族較輕的體重，愛瑪必須將大部份力量放在與風的對抗上，要不然十分容易被風帶著吹飛。 「在這種大風下，你能站穩就不錯了，我的風箭你沒辦法躲過了吧？」拉著滿弓對準了愛瑪，普葉拉大聲向風中的愛瑪叫道：「認輸吧，免得受了傷反而不好。」 「你既然想以精靈戰鬥，我也樂意奉陪！」用力將劍插入地面，借此站穩腳跟，愛瑪左手一揮，同樣開始了精靈召喚咒文的吟唱。 「醒來吧！蜃伏在深淵的大地魔獸貝希摩斯啊！借助我的力量，履行你我之間的契約吧！」 愛瑪猛然蹲下，將左手按在鬥技場的地上。「出來吧！大地魔獸貝希摩斯！」 一陣劇烈的地震後，愛瑪身前的地面開始龜裂，一個由岩石形成的怪物衝破地面，緩緩地爬了出來。 「傑克，那是什麼呀？看上去好嚇人！」拉拉我的袖子，雪麗小聲地向我問道。 「大地魔獸貝希摩斯！地系的高級精靈，他的身體都是由岩石組成的，但是他還有一個特殊能力，他可以不用挖洞而在土壤中自由穿行。你看他出現的那個洞，只是表面的石頭地板被破壞了，地板下的土壤是不是依然完好無損？」 貝希摩斯是我唯一一個瞭解的比較多的精靈，因為原來瑪莎阿姨曾經在我面前召喚貝希摩斯，並且向我詳細講解過。 完全來到地面的貝希摩斯看上去就像是一隻比例失調的大猩猩一樣，稜角分明的大頭，近八米高的身軀雖比風之王沙拉斯稍矮，但配上那四米多寬的身體後，卻更具氣勢，而他那前臂異常鼓起的雙臂又令人覺得格外的危險。 「嗷！」仰天一聲大吼後，貝希摩斯邁著沉重的步伐前進了，他的每一步都引起了地面一陣輕微的震動，至於迎面而來風之王颳起的狂風，對他似乎就毫無影響了。 站在貝希摩斯的身後，愛瑪悠閒地向著普葉拉冷言冷語道：「雖然貝希摩斯的速度是慢了點，但是以構成他的岩石的重量，要是你的風之王還能將他吹飛，我就真的只好乖乖認輸了。」 這時，風之王颳起的風已經越來越急促了，而在風中還夾帶著數不清的風刃。但是，不論是狂風還是風刃都無法阻止貝希摩斯的腳步，他依舊一步一步不急不緩地前進，風刃也只能在他身體的表面刮下一些碎屑罷了。 站在貝希摩斯的身後，狂風和風刃都無法接觸到愛瑪，她還是悠悠閒閒地說道：「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要是我召喚的是火焰魔神伊夫利特或是水之女王拉克西的話，你的風之王也許還有一拼之力，但是大地魔獸貝希摩斯正好是克制風的，風之王是奈何不了他的。」 臉上掛著微笑，愛瑪向普葉拉說道：「對了，剛才你對我說過的話，我現在就還給你好了。『認輸吧，免得受了傷反而不好。』」 就在愛瑪說話的時候，貝希摩斯和沙拉斯已經互相接觸了，兩個巨人發出吼聲爭鬥著。 儘管風之王極力反抗，但是他始終還是無法在力量上與貝希摩斯相抗衡，被貝希摩斯重重的一拳擊倒在地，近十米高的身軀引起了地面的一陣震動，接著便慢慢地變淡直至消失了。 擊敗了風之王的貝希摩斯並沒有就此停下，他的下一個目標是普葉拉，可怕的腳步聲逐漸地逼向了普葉拉。可是，即使是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普葉拉依然沒有一絲一毫認輸的表示，她只是抿緊了嘴唇，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貝希摩斯的不斷逼近。 就在貝希摩斯舉起巨拳，準備捶落時，從場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等一下！」我尋聲看去，原來是格來，只見他站在場邊，滿臉焦急的神色，高舉右手，大聲地叫道：「快住手！這一場我們認輸，不要傷害她！」 貝希摩斯的巨拳停在了半空，愛瑪轉頭看向格來，忽然一笑，伸出右手瀟灑地打了個響指。貝希摩斯立刻收回巨拳，後退兩步，喉嚨中發出微弱的吼聲，和風之王一樣，慢慢地變淡直至消失在空氣中。 裁判再次走上鬥技場的中央，大聲地向四周叫道：「由於阿魯克隊這一場認輸，所以瑪那隊獲勝。十五分鐘後，我們繼續進行……」 裁判的話還沒說完，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就打斷了他的話。 「不用繼續了！這場比賽，該完結了！」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二三章 -------------------------------------------------------------------------------- 「不用繼續了！這場比賽，該完結了！」響亮而威嚴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鬥技場，我卻是大喜過望，漢斯叔叔終於來了！ 在正對著國王專用的皇室看臺對面的普通看臺上，猛然出現了漢斯叔叔那威猛的身影。四周的觀眾立刻起了一陣騷動。 「是聖騎士！」 「那不是漢斯大人嗎？」 「出了什麼事？比賽為什麼要結束？」 就在觀眾們議論紛紛的時候，一直安坐在王座上的假哈蒙王突然說道：「漢斯先生，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你要中止這樣一場精彩的比賽？我和大家都……」 「住嘴！」漢斯叔叔大聲地打斷了假哈蒙王的話，「你這個不知死活的魔族，居然敢潛入我卡登皇國，冒充我國國王！今天你的真面目已經被識破了，老老實實地束手就擒吧！」 「漢斯先生。」假哈蒙王眉頭一皺，沉聲說道：「念在你過往的功勞，你剛才所說的話我就當沒有聽見，你馬上卸下卡登騎士團總帥的職務，回官邸好好反省。」 「少裝模做樣！」漢斯叔叔的右手猛地一揮，氣勢逼人地說道：「我既然會選擇這個時候揭發你，當然是有了完全的證據。斯科爾！」 「是！師傅。」隨著斯科爾的應答聲，他緩緩地扶著一個人走了出來。 雖然看上去有些面黃肌瘦，精神不振，但所有的人都可以認出，那個人正是哈蒙王。 觀眾的騷動更加擴大了，同時出現兩個國王使他們感到了一陣莫名的恐慌。 「怎……怎麼會有兩個國王？」 「到底哪一個是真的？」 「真沒想到你會這樣做，漢斯先生。」假哈蒙王雙眼射出了凌厲的目光，直指向漢斯叔叔，「你的這種行為已經等同於謀反了，你以為拿出一個冒牌貨就可以取代我了嗎？」 「笑話！」無懼於假哈蒙王的目光，漢斯叔叔回視著他，「我漢斯。 托羅拉如果要謀反，早在紅蓮聖戰結束後，先王在世時就已經反了，何用等到現在？「一轉身，漢斯叔叔不再理睬假哈蒙王，反而對著全場的觀眾大聲地說道：」你們相信我嗎？相信我漢斯。拖羅拉嗎？相信我這個守護著卡登的聖騎士嗎？我以拖羅拉家的聲譽保證，在我身後的的確確是哈蒙王，而那個，那個台上的，只是一個由魔族冒充的假貨！「全場一片寂靜，只有漢斯叔叔的回音還在響著，漢斯叔叔的話令全場所有人都停下了議論。過了好一陣子，不知道是誰先喊道：」漢斯大人，我相信你！「 就好像有連鎖反應一樣，全場立刻炸開了鍋，觀眾的叫聲此起彼伏。 「漢斯大人，你是守護我們的聖騎士，不相信你我們還能相信誰呢？」 「對啊，漢斯大人你一直忠心耿耿地向皇室盡忠，怎麼可能會謀反呢？」 「漢斯大人，我們都會支持你的，那個冒牌貨再也騙不了人了。」 這就是紅蓮聖戰中的英雄嗎？看著觀眾們群情激昂的樣子，聽著所有人發自肺腑的呼聲，我也忍不住一陣激動，泰迪老爹曾說過的話再一次在耳邊響起：「傑，你記住。只是單純地擁有力量不一定會成為英雄，英雄也不一定要擁有力量。能令人信任的人、能凝聚人心的人、能獲得大家支持的人，自然就是英雄！只要貫徹自己的理想，堅持自己的信念，誰都可能成為英雄！所謂的英雄，就是這麼一回事。」 記得這段話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向泰迪老爹詢問，怎樣才能成為一個英雄時，泰迪老爹給我的回答。隨著之後我的逐漸長大以及四處旅行，我開始漸漸地明白了泰迪老爹那段話的含義。然而，直到看見了剛才的那一幕後，我才真正理解了泰迪老爹的話。只有像泰迪老爹和漢斯叔叔這樣，每時每刻都在理想而努力，為信念而拚搏，才能得到人們的信任。只有像他們這樣，才能有資格被稱為，英雄！ 在全場的呼喊聲中，假哈蒙王眼見大勢已去，站起身打算趁亂逃走，但是一直都在注意他的斯科爾可不會放過他。 「想溜？沒那麼簡單！」斯科爾蹤身躍起，長槍已握在手中。幾個旋轉，熊熊的火焰籠罩了整把長槍。 「聖槍技。豪炎破魔槍！」響亮的叫聲中，長槍已然飛擲出手。帶出一條火光的長尾，橫穿整個鬥技場，正好射中假哈蒙王的胸口，不偏不倚地將假哈蒙王釘在他身後的王座上。 「嗷……吼！」被火焰長槍穿透，假哈蒙王既無法掙脫，也無法把長槍拔出，只能受著火焰的燒炙，不斷地發出痛苦的哀嗥聲。 對自己的傷勢毫無所覺，已經被燒成焦黑的假哈蒙王艱難地將右手舉起。仰望著天空，從喉嚨中發出了低沉而沙啞的聲音。 「大人……我、我、不能再為您效力了，您所建設出的理想國度…… 我，看不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隨著最後的叫喊聲，假哈蒙王的全身開始冒出了青煙，他的身體逐漸地化為了飛灰，被風漸漸地吹散。在隨風飄散的飛灰之間，只見亮光一閃，一枚閃亮的戒指奇跡般地沒有被火焰焚燬，反而在火焰中發出了強烈的光芒。 那是什麼？我正奇怪地看著那枚戒指，突然，一隻手從下面伸出，牢牢地抓住了那枚戒指。接著，手的主人也緩緩地從升了上來，從一塊奇怪的黑影中升了上來。 看著這熟悉而又詭異的情景，我立刻想起了在白銀之谷發生的事。再看看那件罩住全身的漆黑色斗篷，沒錯，是勞伊德。加多，襲擊白銀之谷的神秘人！他怎麼會出現呢？ 「真沒有想到，以變幻魔戒所製造的替身都被你們識破了，也許我也有點小看你了吧。聖騎士，漢斯。拖羅拉。」看著手中的戒指，勞伊德以他那特有的冰冷語調說道。我這才發現，他的聲音和那天與假哈蒙王密謀的人一模一樣。 這麼沒有早點想起來呢？我暗罵自己糊塗，但倒也不是太擔心。現在有漢斯叔叔和這麼多人在場，這個勞伊德。加多再怎麼厲害也是沒用的。 「你倒沒有小看我，我雖然懷疑，但的確沒有看穿你們的陰謀。識破那個假貨的，另有其人。」漢斯叔叔沉聲向勞伊德說道，但我可是一身冷汗，漢斯叔叔該不會想把我向勞伊德介紹一下吧？ 「是嗎？居然有眼力這麼高明的人？請問是哪一位呢？」勞伊德被黑影覆蓋的臉部看不見任何表情，只有冰冷的話語不斷地傳出。雖然是平淡無奇的說話，但卻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是誰都不重要了。」說話間，漢斯叔叔已握緊了長槍，「你已經注定要敗亡在這裡，不需要知道更多的事了。」 「聖槍技。豪炎破魔槍！」 比起斯科爾的豪炎破魔槍，由漢斯叔叔使出來又有一番截然不同的威勢，長槍上燃燒的火焰向兩側展開，遠遠看去，長槍似乎化為了一隻火焰飛鳥，扇動著羽翼對準目標撲去。 「不知所謂！」冷冷的話音剛落，一團黑色的氣團便在勞伊德的面前出現，並好像擁有自己的意志一樣，緩緩地流動著。 化為火鳥的長槍帶著鋪天蓋地的火焰猛然衝到，與黑色的氣團接觸，整把長槍奇跡般地融入了氣團中，火焰也隨之消失了。 「你的長槍，原樣還給你。」只見勞伊德輕輕搖了搖手，被黑色氣團裹住的長槍猛地彈出，反而向漢斯叔叔的方向飛去。 漢斯叔叔當然不會被擊中，輕鬆地接下長槍後，勞伊德又說道：「漢斯。拖羅拉，你雖然是紅蓮聖戰的英雄之一，但你那衰老的力量我還不放在心上。聰明的，就助我一臂之力，共建新的國度。否則，我只要殺光在場的所有人，照樣沒有人能影響我的計劃。」 「混帳！」聽了勞伊德滿含威脅的話，漢斯叔叔怒喝道：「什麼共建新的國度！根本就是你們魔族妄圖奴役人類的詭計！只要我漢斯。拖羅拉還活著一天，我也要守護著卡登這個國家！用我這衰老的力量來守護他！」 話音未落，長槍一帶，漢斯叔叔已經躍了出去，長槍幻化出千百條槍影，向勞伊德迎頭罩下。 「愚蠢！這就是你的回答嗎？」伸出的右手無聲無息地一揮，原本聚集在勞伊德身前的黑色氣團立刻散開，變為一個半圓形的護罩將勞伊德罩在中間。漢斯叔叔揮出的槍影紛紛擊中了那道黑色的護罩，但卻有如石沉大海，根本不見反應。 「不用白費力氣了。」勞伊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我的誾影障壁以物理攻擊是無法擊穿的，你有聽說過對影子揮拳發生效果嗎？而且，影子是會忠實地重複你的動作的，你可別忘了這一點。」 就似乎是要證實勞伊德的話一般，無數的槍影從黑暗中飛出，原封不動地向漢斯叔叔襲來。 面對自己使出的招式，漢斯叔叔毫不在意，長槍急速旋轉將所有的槍影掃開。 「果然不愧是魔族的人，普通的招式是無法收拾你的。好，就讓你見識一下聖戰技的精髓，讓你死得瞑目！」將長槍往地上一插，再用力一彎，借助著長槍恢復原狀時的彈力，漢斯叔叔帶著長槍飛上了半空。 在半空中，只見漢斯叔叔雙手一轉，長槍從中間分成兩截，變成兩截短槍。一個扭身，兩支短槍脫手飛出，擲向了勞伊德。 勞伊德控制著黑色氣團聚集在一起，正要擋下短槍。但短槍卻並不是奔著勞伊德來的，兩支短槍與氣團掠過，分別插在了勞伊德身後的地面上。 這時，空中的漢斯叔叔拔出了腰上的長劍，並大聲地誦唱祈禱文。 「掌管正義與勇氣的火神依露米尼斯啊，在你光芒的指引下，我吟唱著你的神名，向你請求戰鬥的力量！」 隨著漢斯叔叔的誦唱，他手中的長劍開始發出火紅的光芒，就像火焰一樣，一閃一閃地跳動著。 「雖然不知道你想幹些什麼，但我肯定你是無法擊敗我的。」勞伊德邊說，邊把黑色氣團更加收緊，形成一個盾形，打算硬接漢斯叔叔的攻擊。 「啊啊啊啊啊啊！！！！！」原本我認為會是驚天動地的一擊，卻實在是出人意外，漢斯叔叔並沒有攻擊勞伊德，他只是把手中的劍深深地插在了勞伊德面前的地上。 這是什麼意思？就在我疑惑的時候，異變卻突然發生了。長劍上發出更加強烈的光芒，並沿著地面射出了兩道火紅色的光束，直奔插在勞伊德身後的兩支短槍，而兩支短槍被光束射中後，又分別向對方發出了一道光束。一時間，兩支短槍和一把長劍被三道火紅色的光束連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三角形，而勞伊德。加多正好在這個三角形的中間。 「這是什麼？」察覺到情況不太對勁的勞伊德伸手往三角形外探去，就在這時，形成三角形的三道光束光芒大作，立刻將勞伊德彈回了中間。 「這是……結界？！」勞伊德的聲音中第一次有了驚慌之意，包裹在他身邊的黑色氣團也更加濃厚了。 「這就是送你上路的絕招，聖槍技和聖劍技合併，最強的聖戰技。」 不知何時，漢斯叔叔已經退開了，雙手互握，作出祈禱的樣子。 「掌管正義與勇氣的火神依露米尼斯啊，在你光芒的指引下，我吟唱著你的神名，向你請求，請以你的神聖之焰燒盡一切邪惡吧！」 「聖戰技。聖焰三界陣！」 也許火神依露米尼斯真的聽見了漢斯叔叔的祈禱，狂暴的火焰猛然出現在三角形的結界中，整個結界變成了一條沖天的火柱，翻騰不已的火焰已經不再是火紅了，而是亮得刺眼的白熱，勞伊德的身影就這樣被吞沒消失了。 「嗯！」一聲悶哼，漢斯叔叔原本傲然挺立的高大身影倒了下來，斯科爾見狀立刻衝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漢斯老師，你沒事嗎？」斯科爾著急地問道。 「哈哈，有點脫力罷了。」漢斯叔叔帶著苦澀的微笑說道：「自從紅蓮聖戰以來，這招聖焰三界陣我已經二十五年沒用過了。真沒想到，居然會差點承受不了那種反作用力。呵，可能我真的老了吧？」 「沒有那種事！」斯科爾急急地說道：「老師你要說老還早呢，何況現在整個卡登皇國都需要你呀。」 「不，我的確是老了。」轉頭看著逐漸弱下來的火柱，漢斯叔叔頗有感觸地說道：「我們這些老一輩的人也該退休了，以後就看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了。」 斯科爾正想反駁漢斯叔叔，但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卻接過了話頭。 「你自己總算承認老了，看來我說的話真是沒有錯啊！那麼，你就帶著你心愛的弟子，到另一個世界去好好休息吧！」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二四章 -------------------------------------------------------------------------------- 「你自己總算承認老了，看來我說的話真是沒有錯啊！那麼，你就帶著你心愛的弟子，到另一個世界去好好休息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使所有人大吃一驚，跟隨著聲音出現的，是一個略呈人形的黑色氣團。黑色的氣團漸漸淡去，勞伊德那漆黑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這……這傢伙真的是惡魔嗎？看著勞伊德的身影，我不由自主地起了這種想法。 漢斯叔叔的最後絕招，聖焰三界陣的威力我也曾經聽泰迪老爹談起過，那是可以製造出一個結界並在結界中以神聖之焰燒盡一切的絕招。但勞伊德這傢伙卻似乎若無其事，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聖戰技。聖焰三界陣嗎？的確是驚天動地的絕招，我的誾影障壁差點就被擊穿了。」安然無恙的勞伊德緩緩說道，他那冰冷的語調聽起來更加有了一種死亡的感覺。 「但是……」勞伊德猛然抬起了頭，在他那漆黑一片的臉部，眼睛的位置亮起了兩點紫光，「只是這樣我還不會輸！為了表示我對你的敬意，漢斯。拖羅拉！我會把你的弟子和這個會場所有的人都送給你陪葬！」 慢慢地飛上半空，勞伊德的雙手從斗篷中探出，平舉在胸前。而在場的觀眾也慌亂了起來，紛紛四下逃竄著，整個皇家鬥技場的情況亂成了一團。 「啊！真空龍卷！！」隨著勞伊德的叫聲，他的左手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龍捲風，固定在掌心不停地轉動著。 「晶石風暴！」勞伊德再次大喝，這次出現的是一個光球，泛著冰藍色的光芒漂浮在勞伊德的右手上，在光球的中間似乎還能看見一些閃光的亮點。 這傢伙想做什麼？看著勞伊德一手托著旋風，一手托著光球，漂浮在半空的情景。我有一陣十分不好的感覺，說不定這是……復合魔法？ 「漢斯。拖羅拉，你就委屈點，帶著你的弟子先走一程吧！」話音剛落，勞伊德的雙手已經合在了一處。 「真空龍卷合併晶石風暴！復合魔法。冰風龍卷！」 勞伊德的雙手用力向前推出，推出了一個外表帶著白色的巨大龍捲風。 但是，那並不只是龍捲風而已，構成龍卷的，是足以將人化為冰雕的凜冽寒氣。就是這樣一個散發著森森寒氣的龍捲風，呼嘯著向漢斯叔叔和斯科爾捲去。 糟糕！我心中一陣駭然，從我的位置根本無法趕到救下漢斯叔叔和斯科爾，可是剛發出絕招的漢斯叔叔完全無法移動，斯科爾也不可能會丟下漢斯叔叔自己逃走。難道他們兩個就這樣……？！ 「少裝模作樣了，你這個不敢讓人看見真面目的無膽匪類！」 這不是雅克的聲音嗎？我連忙看向休息區的角落。哎？剛才還在那裡捶著凳子，詛咒鬥技場的人上哪去了？再回頭一看，我這才發現雅克這傢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漢斯叔叔和斯科爾前方，從正面迎著那個可怕的冰風龍卷。 「不要以為只有你們魔族才會用魔法！今天，就讓我大魔法師雅克。 凱理來教教你！「雅克的臉上充滿了興奮的表情，他的雙手像勞伊德一樣舉起，似乎也想使用復合魔法。 「真空龍卷！」 「爆炎烈彈！」 手持著龍卷和火球，雅克臉上的興奮絲毫未減，用力合起雙手，雅克大聲向勞伊德叫道：「怎麼樣？復合魔法，我也是會用的！」說完，雅克便推出了雙手，一個同樣巨大的火焰龍捲風被推了出來，迎上了勞伊德的冰風龍卷。 冰和火一接觸便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兩個屬性完全不同的龍捲風互相吞噬著對方，都想獲得最後的勝利。但是冰和火這兩種力量似乎是勢均力敵的，兩個巨大的龍卷漸漸地轉小，變弱，直至完全消失，只留下飛揚的塵土依然飄蕩在半空中。 「真空龍卷加上爆炎烈彈，復合魔法。火炎風暴！」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勞伊德雙眼中射出的紫色光芒更加強烈了，「以你的年齡和人類的魔法資質來說，怎麼可能呢？」 勞伊德的語氣中包含著一絲不可思議，但雅克就是這樣一個不可思議的傢伙。 「哈哈，吃驚嗎？不要急，更厲害的來了！」一招得手，雅克更加精神百倍，雙手劃出一個大圈，在胸口作出了用兩隻手抓住了一個球的姿勢。 「空雷裂破！」呼地一聲悶響，以雅克為中心的空氣猛然收縮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出現在了雅克的雙手之間。 「雷電怒濤！」 一聲大喝，無數的雷光出現在雅克的周圍，青白色的雷光彷彿擁有自己的生命與意志一般四下翻騰跳躍著。就在這些閃亮的雷光之蛇中間，雅克奇跡般地一直沒有被任何一條雷電擊中。漸漸地雷光之蛇無意義的翻騰開始有了一個目標，先是一條，兩條，接著是三條，四條。越來越多的雷電向著雅克的雙手之間集中，隨著雷電的逐步增強，雅克雙手之間的雷光已經不再是青白色的蒼雷了，取而代之的，是泛著紫紅色光芒的光雷。 終於，最後一道雷光也被吸收，原本籠罩雅克身邊近十米範圍的雷電完全集中於雅克的雙手之間，由青白化為紫紅的雷光猶如被降服了的巨蛇一樣，糾結成一團盤踞在中央，只有幾條觸角般的細絲還在不死心地繚繞在周圍。 看著雅克咒語所發出的攝人威勢，勞伊德也不得不有所舉動了，黑色氣團再次聚集為盾形擋在身前。 「空雷裂破加雷電怒濤，復合魔法。滅殛渦雷球！人類怎麼可能使用這個魔法？」勞伊德話音中的驚訝又增加了幾分，想必是雅克那可怕的魔力令他再次大吃一驚。 「呼，雖然會用，但我還不知道這個復合魔法該叫什麼名字，多謝你的指點了。」雙手抓著雷電之球，雅克緊盯著勞伊德說道：「怕了嗎？如果怕的話，就滾回你該在的地方，不要再到人類的世界來！」 話音剛落，雅克已經擊出了手中的雷球，綻放出紫紅色光芒的雷球呈一直線向勞伊德飛去，在空中劃出一道艷麗的紫紅色光影。 「小子，你不要得意忘形！」被雅克的話激怒，勞伊德開始吟唱咒文了。 「被光明所創造，從黑暗中誕生，在邪惡中掙扎，和我有血之盟約的影之龍呀！我以我邪惡的血呼喚你，將我的影子作為門戶，來到我的身邊！」 高聲念完咒文後，勞伊德伸出了右手，只見殷紅的鮮血從他的右手上滴下，落在他腳下的影子上。就在被鮮血滴中的一剎那，勞伊德的影子膨脹了起來，黑色的影子不斷地飛出，圍繞在半空的勞伊德身邊。 黑影慢慢地成型了，那是一條長達十多米的影子巨龍。勞伊德無聲地將右手再次探出，伸直的食指正正指向了雅克。 「影龍咆哮滅！」冷冷地說出咒語的名稱，勞伊德的雙眼紫光又是一亮。 就好似接到了什麼命令一樣，影子巨龍一個盤旋，巨口一張，對準雅克便撲了過去。而雅克發出的雷球首當其衝地與巨龍接觸，立刻就被巨龍吞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又是這樣？我還沒有來得及多考慮，就已經反射性地抽出了雷歐納，縱身擋在了雅克身前。雷歐納上暴射出閃亮的雷光，從正面硬是攔住了影子巨龍的去路。 「雅克，傻呆著幹嗎？還不快和斯科爾一起把漢斯叔叔帶走？」就連回頭的時間都沒有，我全力頂住影子巨龍，同時向雅克大吼道。 「不、不行呀，傑克。我、我也走不動了。」 「什麼？」我再也忍不住了，轉頭看向雅克，只見這傢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一隻手捂著腹部，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可惡！雅克這傢伙什麼時候不好，偏偏選在這時玩這種耗盡魔力的把戲。 由於分了神，我手上的壓力大增，我一下子被影子巨龍逼退了兩三步。 趕緊將精神再次集中，雷歐納上發出的雷電又增，向兩側展開，交織成一張雷電之網。 看著近在眼前的影子巨龍，我卻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現在的情況不正是和我接泰迪老爹的光龍閃時一樣嗎？不同的就是，這次我是絕不能輸的。只要我輸了，我身後的雅克、漢斯叔叔和斯科爾就都完了。是的，我絕不能輸，也絕不會輸！ 「喝啊！」我一聲怒吼，雷歐納上的雷電猛然集中，帶著雷電的劍刃往影子巨龍直直劈下，我想要藉著這一劍將巨龍劈散，從眼前的困境中脫出。 但是，事實卻實在令我失望，我全力揮出的雷歐納只是和影子巨龍一接觸便力量全失，雷電有如石沉大海一樣被吸收，沒有任何作用。影子巨龍似乎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依然向前衝來。無可奈何下，我只能再次雷歐納一擺，發出雷電交織成大網攔住它的去路。 難道就這樣耗下去嗎？就在我無計可施的時候，影子巨龍卻從內部發生了異變。先是亮光一閃，接著數道紫紅色的雷光從巨龍的身體中竄出，迅速地遊走於巨龍的全身。只是一瞬間，巨龍就被那紫紅色的雷光撕裂成了無數的碎片，無數的影子碎片，一邊飄散一邊消失。 「居然會被影龍吞下去的那發滅殛渦雷球救了一命，你們也真夠好運了。」聽見勞伊德的話，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我擊出的雷電將巨龍吞下的雷球引爆，爆發的雷電從內部將巨龍擊散。 「唔？你……你不是在白銀之谷的那個劍士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勞伊德以疑惑的語調向我問道。 「沒錯，勞伊德。加多，我們又見面了。」 「又是你，哼，上一次在白銀之谷的事我已經破例不和你計較了，這一次你還要和我作對嗎？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要多管閒事！」 「少大言不慚了！人類是不會輸給魔族的！看招！雷神劍。雷光雙破斬！」面對勞伊德這樣的強敵，我絲毫不敢大意，雷歐納出手就是我自創的雷神劍中的絕招，一橫一豎兩道雷光合成一個閃亮的巨大十字架，向著勞伊德襲去。 「人類，都是這樣不知深淺，不自量力的嗎？」勞伊德右手往前一伸，徒手就抓住了我發出的雷光，接著又是一推，雷光雙破斬硬是被推了回來，反過來向我襲來。 我當然不會被自己發出的招式擊中，雷歐納探出，搭在那道雷光上一個旋轉，便把雷光收了回來。 「你們在場的所有人聽著，你們沒有一個人可以打敗我，再怎麼努力都是徒勞的！如果不想死的話，就老老實實地做我的手下。」緩緩環顧了整個鬥技場一周，勞伊德大聲地說道，這時，鬥技場中所有的普通觀眾都已經逃走，只有阿魯克隊的人和歐安瑞斯大叔還留在原地。勞伊德的話，就是對他們說的。 「傑克先生說的沒錯，人類是不會輸給魔族的！只有人類中的敗類會做你的手下！普葉拉，勞埃尼斯，我們上！」格來一聲令下，除了不能行動的米卡茲和丘拉索外，阿魯克隊全體人員都拿出武器，向勞伊德衝了上去。 「小子，我也上了。你不要再發呆了，快點跟上來吧！」是歐安瑞斯大叔，手持雙手大劍的他從我身旁掠過，以靈活的步伐躍了出去。 「沒錯，傑。看我們的吧，一定會贏的！」這次是愛瑪和雪麗，一左一右從我身邊衝出，愛瑪說的話還在我耳邊飄蕩。 儘管大家都全力作戰，但勞伊德的力量實在是太強了，沒有任何攻擊能夠穿透他身前的誾影障壁。 格來的劍被黑影卡住，再被一個爆炎烈彈打了下來。普葉拉發出的風箭被全部彈回，還差點擊中了行動較慢的矮人勞埃尼斯。歐安瑞斯大叔的疾風鎖龍斬對勞伊德絲毫不起作用，根本無法撼動勞伊德一分一毫。而愛瑪召喚出來的火焰魔神伊夫利特也不能倖免於難，被勞伊德一個空雷裂破打翻在地。只有雪麗，這個小丫頭仗著那把銀焰劍，週身散發出一層朦朧的銀色光華，帶出一大片銀色的火焰一劍劈下，將勞伊德身前的誾影障壁劈開了一半。 「嗯？銀色烈焰？」事出突然，勞伊德往後飛退了少許，看著雪麗說道：「原來是銀龍族的公主，會被這種淺薄的變化魔法騙過，那個傢伙真是白癡！」 一擊得手，雪麗立即追擊，銀焰劍再揮，又是一片銀色烈焰向勞伊德攻去。 「在白銀之谷失敗了，這次你可跑不了了！冰晶之鏡！」揮手發出一個冰盾擋下雪麗的攻擊，勞伊德開始了反擊。 「雷神之錘！」毫無預兆地，從空中落下一道閃電，不偏不倚地擊中了雪麗，只聽一聲慘叫，雪麗就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雪麗！」我驚呼出聲，這樣下去可不行！雖然我十分慌亂，但是我很清楚，用普通的方法是對付不了勞伊德的，想要打敗他，必須用更強的絕招！ 那該怎麼辦呢？我強迫自己冷靜地考慮了起來。雖然我的雷神劍還有最強的一招沒用，但隱隱作痛的胸口和腹部卻提醒了我，以我目前的身體狀態是無法使出那一招的。就在這個時候，我卻突然想起了雅克。對！也許這樣真的可以……！ 跑到雅克身邊，我用力扶起他，問道：「雅克，還好嗎？你的魔力恢復了沒有？」 「勉強恢復了一些，怎麼？要我幫忙嗎？」 「嗯！」我點點頭，接著說道：「還記得我們在奇拉市時的合作嗎？ 再來一次吧！「」沒問題！「雅克來了點精神，一指還在和格來、愛瑪他們交戰的勞伊德，」還是用七刃光雷劈過去嗎？好！看我的吧！「 「不對！」搖了搖頭，我用左手指著自己說道：「這次不是劈他。而是……」 「劈我！」 -------------------------------------------------------------------------------- 第一部（皇國陰影）第二五章 -------------------------------------------------------------------------------- 「劈……劈你？傑克，你腦袋沒有問題吧？」滿臉狐疑的神色，雅克不敢相信地向我說道。 「當然沒有問題！」我轉身一指勞伊德，開始向雅克解釋道：「你看，勞伊德。加多身邊的黑色氣團他自稱是什麼誾影障壁。觀察了這麼久，我發現這種東西以一般的物理攻擊是對付不了的，只有強大的魔法攻擊才可以產生效果。」 「是沒錯，但那和我用七刃光雷劈你又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著呢！我們現在誰都不知道勞伊德的誾影障壁的最大承受能力有多少，有可能你的七刃光雷或我用雷歐納發出雷電都不能對他構成威脅。所以，我想借用你七刃光雷的威力，來幫我使出最後的絕招。」 「最後的絕招？」 「對，到時候我會飛到空中，你就控制著七刃光雷對準我舉起來的雷歐納劈下來就好了。」 「可是，太危險了！萬一你承受不住怎麼辦？」雅克還是不太放心，遲疑著不肯動手。 「沒問題的！我一定會成功的，而且……」我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啊」地一聲慘叫，矮人勞埃尼斯那又矮又胖的身體從激戰的圈子中被彈了出來。 「可惡！沒時間了！雅克，快準備！」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一邊向雅克叫道，一邊念起了飛行的咒文。 「擁有自由的靈魂與奔放的性格，悠遊在天空，呢喃著自由之歌的風之精靈啊！請圍繞在我身旁，為我插上飛揚的羽翼，助我翱翔於空中吧！ 極速天翔！「咒語產生的氣流圍繞在我身旁，我緩緩地浮上了半空中，而雅克也雙手互握放在胸前，凝神準備吟唱咒文。 「傑克，事先申明，有什麼後果我可不負責！」很囉嗦地加了一句，雅克的咒文也開始了。 「站在神聖的祭壇上，我手持以大氣的光雷冶煉出的七刃之劍，我以此劍命令巨雷劈下，焚燒荒野，擊碎山峰。給予罪人們應得的天罰……」 隨著雅克的吟唱，烏雲開始出現在天空，原本還算晴朗的天一瞬間就昏暗了下來。只有雅克頭頂上方的魔法陣還散發出燦爛的光輝。 我也開始準備了，雙手緊緊握住雷歐納高舉過頂，身體中的全部鬥氣集中在雷歐納上，等待著最嚴峻的考驗。 「……落下吧！神的審判！七刃光雷！」 雅克一聲令下，天空中的烏雲立刻雷光翻騰，七條青白色的狂暴雷蛇掙脫烏雲的束縛，一面發出轟然巨吼一面向下疾衝，帶著可怕的威力對準雷歐納而來。 一下！兩下！！ 幾乎在同一時間，我的雙手感覺到了七次猛烈的震動，從雷歐納傳來的七次劇震。而在下一瞬間，七股難以抗拒的力量向我的雙手衝擊著，那就是七刃光雷的雷電之力！我不敢怠慢，蓄勢已久的鬥氣迎上，全力對抗著那七道雷電。 要是我用的是普通武器，大概我現在的下場就是全身焦黑地躺在地上冒煙罷？但幸好，我手上的是雷歐納，這把雷之神劍似乎本來就有吸納雷電的天性，但即使如此，像七刃光雷這樣龐大而狂暴的力量也是無法容納得下的，所以才需要我用本身的力量來壓制。 用盡全身力量，我一心想壓制住那七道雷光，但七刃光雷的力量實在是遠超我的想像。以我的力量，抵抗勉強可以作到，但想要壓制就難上加難了。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下爆炸聲，圍攻勞伊德的眾人中又有一個被炸飛了出來，那是歐安瑞斯大叔！ 怎麼能……在這種時候認輸呢！！我猛然催發起全身的鬥氣，想一舉將七刃光雷制服，雷歐納內部滿溢著我的鬥氣和七刃光雷的力量，幾道細小的能量從雷歐納上飛出，在空氣中化為耀眼的電光。 就在我和七刃光雷依然相持不下的時候，從我的內心深處，響起了一個聲音：「只是一味使用力量去壓制是錯誤的，要以自身的力量去引導外來的力量，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引導嗎？我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雖然不知道那個聲音是從何而來，但我卻直覺性地相信了它。原本一直想壓制對方的力量也由強硬轉變為柔和，包裹住七刃光雷的力量，改變著它的方向。 成功了！七刃光雷那七道狂暴而不受控制的力量平靜了下來，順著我的力量的引導慢慢地合為了一股力量，再和我的力量逐漸融合，變成了一股完全隨我心意操縱的全新力量。太棒了！我竭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全心全意地控制著那股全新的力量，將它往雷歐納外延伸出去。 抬頭往上一看，只見一道厚實而又耀目的雷光從雷歐納上探出，一直向上延伸到了高高的雲層附近，雷歐納被完全包裹在雷光中間。整道雷光看上去簡直就像一把頂天立地的雷光巨劍一樣，而我正高舉著這把雷光巨劍，週身縈繞著無數的閃電漂浮在半空中。 高空中又是幾聲劈雷的聲響，烏雲受到了雷光的影響，又是幾道閃電劈了下來，立刻就被雷光吸收了過去。加入了新力量的雷光更加耀眼，並且再次伸長，前端竟然隱入了雲層中消失不見。 手上的壓力越來越大，我能感覺出，雷歐納上負荷的力量已經快要超出我所能控制的範圍了。我知道，這一劍，就要揮出去了！ 好！來吧！看著前方的勞伊德，我猛然大叫道：「愛瑪！格來！普葉拉！大家閃開！」 一直都在激戰中的三人聽見我的叫聲，毫不遲疑地就往後飛退。而我也不會遲疑，雷歐納挾著萬鈞之勢，帶動著直抵雲端的雷光巨劍劈了下去。 雷光巨劍所到之處，高空中厚厚的雲層都被劃開，從下面看去，就好似天空都被劈開了一樣。 「勞伊德。加多！就以這一劍決勝負！」 「雷神劍。雷光裁天刃！！」 「哼，以我的速度，你這一劍只是白費力氣！」勞伊德空中身形一轉，似乎想要逃開。 這可糟了！帶著這麼大能量的一劍，我是不可能中途收回來的，要是真的被勞伊德躲開了的話，那一切就都完了！ 「想躲？你做夢！」是愛瑪！只見她高高地舉起雙手，正在做出精靈召喚的動作。 「普葉拉姐姐！你也來幫忙吧！我們一起召喚出風之少女希魯芙把他困住！」 「哎……？嗯！好，沒問題！」微微吃了一驚後，普葉拉隨即反應了過來，上前兩步，和愛瑪一起開始了精靈召喚的咒文。 「自由的風之少女希魯芙呀！……」 「請回應我的呼喚，在風中捲起漩渦，化為束縛的網吧！」 兩個風之少女希魯芙一前一後地在勞伊德身側出現，迅速地繞著勞伊德旋轉一圈後消失了，而原本打算逃開的勞伊德突然全身一震，像是被一張無形的網罩住在空中一樣，在半空中掙扎了起來。 「這種東西……困得住我嗎？」一聲暴喝，黑色的氣團從勞伊德身上暴出，勞伊德立刻恢復了正常。但是，那一瞬間就足夠了，閃亮的雷光巨劍已經當頭劈下。 「勞伊德。加多！受死吧！！」 隨著我的怒吼，勞伊德的身影消失在了雷光裁天刃之中。去勢未盡的雷光裁天刃重重地劈在了地面上，不僅僅是鬥技場，就連鬥技場後面皇宮的一部份都被波及，堅石構築的鬥技場和皇宮有如沙子堆砌的建築一般化為了碎渣。一時間，揚起的灰塵掩蓋了一切，只能看見地面上被我劈出的一條深不見底的裂縫。 慢慢地降落在雅克身邊，我只覺得全身都軟弱無力，胸口和腹部兩處傷處痛楚大作，雙腳一軟，我身不由己地就跪了下去。 「呼，結束了……」我喘著粗氣，喃喃自語道：「真是太辛苦了…… 差點兒就……「灰塵散盡的殘骸上一片寂靜，數不清的碎石堆得有如小山一般。就在所有人都在為這一擊的威力而吃驚的時候，大地突然起了一陣震動。 「轟！！！」 一聲巨響，碎石山迸裂開來，在有如雨點一樣落下的碎石之間，赫然出現了勞伊德那穿著漆黑色斗篷的身影。 「哦哦哦哦哦哦……！」整件斗篷看上去十分地破爛不堪，特別是頭部的部份，已經完全消失了。原本在頭罩遮掩下的，是烏亮的長髮，而在這頭長髮的兩鬢，卻是一片的蒼白。勞伊德的左手，正掩在自己的臉上，從手指的縫隙中，我只能看見一隻閃動著攝人紫芒的左眼。鮮血，正沿著他的左手向下流淌著。 「你們……居然令我受了這樣的屈辱！給我記住！我下次再出現的時候，就不會讓你們活下去了！好好珍惜你們所剩無幾的生命吧！」用充滿怨恨的聲音大聲地說著，勞伊德再一次環顧了全場後，便緩緩地自己的影子中沉下。而在他完全消失之前，他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我。從他的眼神裡，我可以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感情。 那是什麼呢？是憎恨嗎？是厭惡嗎？還是……欽佩呢？ 我什麼也不知道了，因為我的眼前，已經是一片黑暗了…… ※※※卡登皇宮晉見廳「國王陛下駕到！」 通報官的叫聲迴盪在支撐起屋頂的十二根巨大石柱之間，在這個以大紅的地毯、黃金的燈飾以及卡登的銀之獨角獸國旗裝飾得份外莊嚴的晉見廳中，除了我、愛瑪、雪麗和雅克外，漢斯叔叔還有斯科爾，歐安瑞斯大叔，阿魯克隊全體成員，以及炎龍傭兵團的拉格那和露莎都在這兒。 頭戴皇冠的哈蒙王緩步走上了王座，雖然看上去還有些虛弱，但是他也差不多恢復了，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他看上去可比那個假貨要順眼多了。 「漢斯先生！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全靠你救我出困了！」剛剛落座，哈蒙王立刻向漢斯叔叔說道。 「陛下多禮了。」漢斯叔叔站起身回答道：「這次救卡登皇國於危機中的，並不止我一人，小徒斯科爾和在座的各位都出了力。」 「對，沒錯！」哈蒙王猛一點頭，又對著斯科爾說道：「斯科爾，你這次幹得不錯，我會把這件事向騎士公會提出，讓他們酌情處理你升任聖騎士的事。」 聽了哈蒙王的話，斯科爾大喜過望，馬上從椅子上跳起行禮。 「多謝陛下！」 「這件事並沒有結束，我們還不能鬆懈呀！」漢斯叔叔在一旁說道：「陛下，現在迫在眉睫的危機已經渡過，但是緊接著而來的，才是對我們卡登全國最大的考驗。」 「你是說依然潛伏於卡登境內的魔物軍團吧？」一提到這件事，哈蒙王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點了點頭表示沒錯，漢斯叔叔接著說道：「現在潛伏於我國境內的魔物，據估計其數量大概在四萬到五萬之間，而且四散在全國各地，以騎士團的兵力要完全清除他們大概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這樣一來的話，各地的村莊……」 舉手制止了漢斯叔叔接著說下去，哈蒙王說道：「我明白，這也是來自炎龍的兩位會坐在這的原因。」他邊說邊看向了拉格那和露莎，「兩位，在這件事上，我想借重炎龍的兵力，不知是否有什麼問題？」 拉格那和露莎對視一眼，前者起身說道：「既然是卡登國王的委託，當然沒有問題。我現在就通過傭兵公會向團長送出消息，三天之內炎龍的全體部隊就會向卡登皇國集中，一個星期後就可以投入戰鬥。」 「這樣很好，關於你們的佣金，掃蕩戰結束後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數字。」哈蒙王緊皺的眉頭鬆了開來，微笑著向拉格那說道。 「是，多謝陛下。我們現在就去處理這件事，告退了。」說完拉格那便帶著露莎向大門走去，在經過我身邊時，拉格那拍拍我的肩膀，以惋惜的口氣向我說道：「又有工作了，傑克，那件事你再考慮一下吧，能和你並肩奮戰一定十分愉快。」 而露莎則是苦著臉，盯著我說道：「傑克，工作一結束我就會找你的！ 別跑太遠了！「看著兩人身影走出大門，歐安瑞斯大叔突然湊上來說道：」小子，你和那個穿緊身衣的火辣大美女又什麼關係？有一腿嗎？真看不出來……嘖嘖嘖嘖！！「 「少胡說八道了！」沒好氣地把歐安瑞斯大叔的手揮開，這時哈蒙王又開口了。 「傑克先生，格來先生，你們兩隊有何打算呢？」 「這……」我和格來互看一眼，大家都沒有說話。 看見我和格來都不說話，哈蒙王便接著說了下去。 「這次卡登武鬥大會雖然是魔族冒我卡登皇國之名舉辦，但也的確是件盛事，我也不想中止它，條件還是和原來一樣，瑪那隊和阿魯克隊是否有興趣結束這場未完的比賽呢？」 「我……」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格來就已經搶先說道：「我們阿魯克隊認輸了！」 哎？格來的話真是令我大吃一驚，他為什麼要認輸呢？ 「大家也許很奇怪……」格來接著說道：「但是自從看見了傑克先生最後使出的那一劍後，我自認甘拜下風，如果傑克先生以那招來對付我們的話，我們阿魯克隊大概連一個都逃不了。」 「格來……」聽了格來的話，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撓撓臉愣在了原地。 「也好，這樣一來優勝已經決定了。只不知諸位以後有何打算？願意留在卡登嗎？」 「這……我只能說抱歉了。在我的祖國神聖哈瑞王國，還有很重要的事等著我，我不能留在卡登，陛下。」一行禮，格來朗聲說道。 「為自己的祖國效力是理所當然的，這也不能怪格來先生，我只能羨慕神聖哈瑞王國出了這麼好人才了。」依然是微笑著，哈蒙王轉而問我道：「傑克先生呢？不知有何打算？」 笑了一下，我看著哈蒙王回答道：「我是個胸無大志的人，只想著四處旅行，還請陛下恕罪。」 「呵呵，遨遊四海是人生一大快事，傑克先生還說胸無大志。唉，只可惜……」話風一轉，哈蒙王臉上籠上了一層憂鬱的神色，「諸位都是難得的人才，我卡登竟連一位都留不住嗎？」 「陛下，如蒙不棄，在下願效犬馬之勞。」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來，是歐安瑞斯大叔。 「這位是……？」 「這位是歐安瑞斯。拉魯頓，我在四分之一決賽中遇上的對手，劍術超群，肯定會對陛下有所幫助。」我連忙為歐安瑞斯大叔介紹，原來他想留在卡登呀，真是沒有想到。 「原來是歐安瑞斯先生！」一掃臉上的憂鬱之色，哈蒙王高興地說道：「好，歐安瑞斯先生就和斯科爾一起做漢斯先生的左右副將，率軍進行魔物的掃蕩戰，以後再依功勞提升。」 歐安瑞斯大叔的加入令哈蒙王的心情好了不少，晉見廳的氣氛也輕鬆起來。就在這時，格來起身說道：「陛下，既然現在已經無事，我希望能盡快回國。」 「當然，當然！」哈蒙笑著回道：「格來先生既然想回去，我便命人準備馬匹好了，也算卡登的小小心意。」 「多謝陛下，那麼我和隊友便先告退整理行裝了。」再一行禮，格來帶著普葉拉、米卡茲、勞埃尼斯和丘拉索準備離開。突然，他向我走來，靠近我的耳朵小聲說道：「傑克先生，以後如果有機會來神聖哈瑞王國的王都安格斯的話，請務必來與我一會，你只要找到安格斯的冒險者公會，說要找格來。哈爾就可以了。」 「格……格來，那……」我一時間被弄糊塗了，正想問個明白，但格來已經一句「再會了！」，便消失在了大門後。 嘖！怎麼跑得這麼快？我在心中暗念，可是又不能追上去，事情還沒有結束呢。要是哈蒙王發優勝獎金，結果又被雅克那個白癡推辭的話，我可真是會吐血的。不行！這次我怎麼樣也得親手收下那筆獎金！ 果然，哈蒙王清了清喉嚨，再次說道：「既然已經沒有其他的要事，那麼我們就頒發武鬥大會的優勝獎金吧！」隨即他拍了拍手，六條大漢便扛著一個沉甸甸的大箱子出現了。 轟一聲悶響，箱子已經被放在了地上。手一攤，哈蒙王作出一個請便的姿勢說道：「獎金是二十萬索法，折合為金幣是四千枚，全在這裡，傑克先生可以驗收了。」 懷著興奮的心情，我搓著手走上前準備開箱，但一個花白鬍子的老頭卻擋在我的面前，哈蒙王的聲音也適時響起。 「不過，在那之前，我國的財政大臣有點事要和傑克先生詳談。」 一言不發地，一張紙由財政大臣遞了過來。我接過一看，在雪白的紙上赫然有三個大字：請。款。單！ 「這……這是什麼東西？」我指著那三個大字，不解地向財政大臣問道。 「寫得很清楚呀！請款單麼！」花白鬍子的財政大臣以像石頭一樣的語氣回答了我。 「我知道！我是問請什麼款呀？我訂購了什麼嗎？」 「沒有！」 「那……？」 「我問你，皇家鬥技場是你破壞的嗎？」 「哎？」 「還有皇宮的議事廳和休息室也是你破壞的吧？另外你還在宮內的地面上劈了一條幾百米長，不知道有多深的裂縫。對不對？」 「對，對。但是那是為了對付魔族……」 「有就行了，既然是你破壞的，就請你負起責任來吧。這裡是你要賠償的修理費。」財政大臣指著請款單上的一處說道。 「哎！！！？？？什麼？！十九萬五千索法！！！？？」一看之下，我當即驚呼出聲。 「這還是國王陛下為你說情，打了個八折的價格。」財政大臣一副「不要不知好歹」的表情，拍了拍手。那六名將箱子扛出來的壯漢立刻又將箱子扛起，搬出了晉見廳。 「那，這裡是你的獎金扣完後，剩下的五千索法，拿著吧。」財政大臣拿出一個錢袋給我後，便昂著頭離開了。 一筆巨款從眼前跑掉，我哭笑不得地看著手中的錢袋。一轉頭，還沒反應過來的雪麗、愛瑪和雅克就站在我的身後，我不禁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別這副樣子了，那麼多錢，帶在身上我還嫌重呢！」走到大門前，我用力將大門拉開，一股挾帶著甜美氣息的風猛然吹來，那是自由而不受拘束的風啊！ 「走吧！我們的旅行，不是才剛剛開始嗎？」 風嵐月影第一部皇國陰影（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