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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

作者:潘一智智

    智松大大打個呵欠,已經半個月了,綠莎的軍隊像烏龜龜縮不咬,宇宙還是古井不驚。鷹永恆地靜止,隱在邊陲旁邊,靜得像鬼。自己寶貝龍型呢,還貼在戰列艦上,像貝殼貼船一樣,還真是「貝」了。羊曾發狂四處找人打,要離開,但綠莎整個艦隊排得比原子還密,未進之前進不來,進來的出不去,就是神出鬼沒的羊也望陣興歎。

    智松最深惡痛絕的維生食物仍每天滑過食道,連羊吃飯前都進行詛罵儀式了。這種靠龍型合成的食物的確了保持生命和狀態,但每天都吃,智松和羊都無意識減肥中。

    不過另方面想,在敵人背後,當然要忍耐這點小事,並且羊和智松都悶得一身是勁,恨不得綠莎馬上轟炸邊陲衛星,自己好發洩發洩。

    智松無聊中通過大探測器和鷹型聯繫,令智松抓狂震驚的是,鷹獨自活得很好,總是笑嘻嘻咬字不準,脾氣好得智松懷疑她是不是假人。還好鷹常展示自己編的折紙,編好的戰術,甚至一些幻想之類,讓人稍稍覺得有人的形象。不過探測器通訊的位置很快被綠莎的人偵察過,鷹在邊陲範圍,綠莎艦隊打定主意不去招惹那大麻煩,只戒備艦隊附近區域。

    羊則不同,前幾天還靜坐生悶氣,後來愈來愈壞,每天臭罵智松一次才過癮,每天狂練體能,還說自己閒著沒事發胖了,把自己整得筋疲力盡之後,攤在沙發上睡大覺。「忙碌的螞蟻是不懂得煩惱的」已經成為羊的名言,也是每天臭罵智松的開頭語,因為智松每天都思想旅行,軟綿綿地像條蟲。

    這天,智松偷偷找回矮板凳,躲在機座後面發呆。呆著呆著,耳邊聽到轟炸聲。

    「轟炸聲?好啊,有仗打了,不用悶了。」智松一手撐在下巴上,嘴裡說得不鹹不淡。

    「喂,後備列兵!躲到哪去了?」羊對50艘戰列艦發慣脾氣了,現在不會再收斂,也沒必要收斂,50艘戰列艦是自己的兵了。

    「哎,羊司令呀,後備列兵在解手呢。」智松暗暗想:在思想解手。

    「是不是爆炸聲?我好像有幻覺了,應該好好休息一下。」羊閉眼擦臉,痛苦地扭扭頸部。「要找小妖精吵吵架才行了。後備列兵,用探測器接通武震,我要跟小妖精吵吵穩定穩定精神。」

    「轟隆隆!」羊和智松在屏幕上大眼瞪小眼,齊齊拍拍自己的臉蛋,痛苦得胃液都翻騰。

    「後備列兵!放我進龍型駕駛倉!」羊突然醒來。

    「龍型是認主機器,你開不動的,我不放。不過,好像真是爆炸聲啊?會不會我們都瘋了?」智松也被羊的話叫醒。

    耳邊又傳來爆炸聲,羊和智松都歡呼起來。智松把自己丟到機座上快樂地掙扎,羊則對著龍型客倉的東西亂踢亂丟。

    「後備列兵聽令!破壞開始!放我出去,我搗亂有生力量。」羊全副格鬥服,米黃色,海力特金屬的隱身只是雷達隱身,人眼睛是可以見到羊的。

    羊愉快逃離龍型,智松也瞬間摸到戰列艦甲板,靈活得像隻猴子。在甲板摸著摸著,戰列艦主炮轟隆隆地開火,蕩出巨大幅震。巨型火炮飛向邊陲方向,飛速向邊陲衛星奔去。火炮沒有導彈那樣後期加速及制導功能,但速度比導彈要快很多,飛行速度可達到1000節,對付近距離及大目標絕對優勢。智聰無法追及那顆巨型炮彈,不過惡魔掠過心頭,顫顛顛跑到一架小型對空火炮邊,雙手緊扳,將對空火炮擰下來,再堆在戰列艦主炮口上,主炮口剛發射完一發巨型炮彈,迅速將金屬溶結在炮口上,於是龍型繼續給主炮口加料。

    戰列艦上,一號戰列艦司令接到報告:龍型無聲無息潛入絕對嚴密的防禦陣中,將幾台自行對空火炮造成破壞,目前蹤影難明。羊輕易劫持一艘火炮艦,在防禦陣突然全炮齊發,給毫無防備的艦隊造成巨大損失,現在火炮艦也已經輕易擊毀,相信120名乘員全部犧牲。

    司令員微一沉吟,下達命令:「全艦隊將不間斷全力對準邊陲開火三分種,之外全體撒退!」

    命令下達剛一分鐘,戰列艦主炮炸開,幾架繞在戰列艦上方搜尋龍型的高速殲擊被巨大爆炸牽級。戰列艦中部大型火炮幾乎全部從內部受到破壞。

    一號戰列艦司令被巨震驚起:「發生什麼?戰機部隊內部行星旋形搗動,務必將兩隻老鼠揪出來!發報總部,就說龍型有儀器隱身功能及視覺隱身功能,第十五行星第一艦隊受到重創,現馬上返航。」

    「報告司令!發現龍型,在一艘魚雷艇上,正試圖打開駕駛室!」

    提到龍型,司令一陣頭皮發麻:「全體全速撒退!命令那艘魚雷艇,能自爆就自爆,不能就往邊陲衝!報告全艦隊能量及彈藥狀況。」

    「報告司令,能量尚可回到綠莎總星,可以回綠莎十五行星兩次。火炮只剩十分之一!」

    短短十分鐘傾洩下如此之多武器彈藥,司令覺得非常之滿意:「下達命令!全部單位只能在防禦情況下使用武器!」這種狀況,連一支1000架靜-3型戰機組成的部隊也打不過,更不用說怒氣沖沖的武震星聯直屬精英,三十六計,逃為上計。

    浩大的洗禮在短短十分鐘之內結束,智松是絕對料不到,還興致地考慮怎麼破壞好,奈何智松是戰爭白癡,又沒羊那樣耐心殘暴,想出的辦法是不痛不癢,就像現在,還搞什麼心理打擊。龍型正趴在一艘魚雷艇上,因為沒彈藥,單拳沒頭沒腦地在水魚形的戰艇上猛敲,美名其曰:心理攻擊。可惜魚雷艇突然向邊陲飛去,同時艦隊開動,離開武震領空區域。

    智松趴在魚雷艇上,龍型手腳並用調整方位,像八爪般纏著魚雷艇擋在衝擊前方:「嘩!現在魚雷艇都可以單獨進入大氣層了,科學好發達了啊。怪不得家訓要求專精,一代只精通一至三項技術,人腦落後了啊,需要的應該是本天才擁有的神腦,啊哈哈。」

    落體降落時,龍型離開原來魚雷艇,自己減速,魚雷艇已經融成一團奇怪形狀的廢物。龍型飄在空中,智松看著本是魚雷艇的怪鐵,不由心驚膽跳地摸摸龍型的鎧甲,海力特金屬沒半點溶化的樣子。

    之後智松看到的是邊陲滿目瘡痍的樣子,連一個足球場也炸成了魚塘。智松想到戰列艦主炮的巨大,不心驚膽跳仰望天空,邊通過留在太空的探測器瞭解外面情況。當智松見到綠莎艦隊的確遠去後,松下口氣,剛要聯繫鷹型戰機,鷹型戰機來了通訊,滿臉笑容的鷹和一臉嚴肅的羊出現在同一屏幕上。

    「咦?那個羊司令,鷹列兵怎麼在一起了?」智松用手指指著兩人。

    「廢話少說,鷹型不搭救我,還等你這個傻瓜來回收格鬥兵啊?」

    鷹笑吟吟地說:「羊在破壞一艘火炮艦後,一直沒找到再出手機會,所以我就把她回收了。」

    「找死啊?你連一架戰機都沒擊落,好到哪去?」羊因為戰績不佳,心情不好。

    「是是。他們防守火線做得太好,我真衝不進去。」鷹拍拍羊的後背。

    羊雙手雙絞:「好了,邊陲衛星完了。我們回武震大吃一頓,順便教訓教訓那小妖精。」

    智松從駕駛座上跳起來:「YEAH!好耶!回去大吃一頓!」

    「後備列兵!給我老老實實綁在機座上!」

    智松雙手封嘴,龍型扎扎實實將主人綁在機座,就跟著鷹型返航了。途中遇到遣送戰機的航母急匆匆破出大氣層,羊沒好氣地將三艘航母打發回府,自稱另支華裔邊陲軍司令。

    龍型戰機傍著鷹型戰機緩緩降落在另支國皇家機場上,另支皇家華樂樂隊用蕭、笛、古錚等古樂器奏起凱旋曲,禮儀兵砌成純白人牆為機上英雄指路。

    羊在奔在前面,鷹和智松左右快步跟上,一點沒盼頓風生的儀態,反像匆匆逃回報告的通訊兵。

    前面終於出現大堆人群,頭上直升攝影機慢慢多起來,對三個孤膽英雄作立體三維攝影,同時給另支國人民直播。新聞頻道觀看人數狂飆,商店紛紛打烊,另支國頓時萬人空巷,在街上不知所措的全是武國和震國的遊客商人。

    「嘩!真的很像啊,邊陲軍司令果然是女皇……不是,是小女皇的三胞胎姐姐啊,還是聞名的羊!那個掩耳長髮的是鷹型戰機機師,也是小女皇的姐姐啊,都一模一樣,嘩!一下子多出三個女皇啊,壯觀啊!」躲在電視前的人們都忘我的感歎。

    氣沖沖的武國或震國遊子順手拿了不少水果之類小東西,沒人收錢?好!我拿的!因為喊收錢時,另支人都說:「拿去!拿去!別煩老子!」於是滿街是換店狂奔的武國震國遊客,口袋裡都塞滿廉價免費商品——要貴價商品的話,另支人一定收錢的。

    除了鷹以外,羊和智松格鬥衣加身,在陽光下亮光閃閃,很有威脅感。羊就雙手叉腰,站在小女皇面前瞪眼,小女皇低頭偷看羊的臉色。小女皇身邊站著個亭亭玉立、用藍寶石裝飾得很端莊的女人,但臉用藍寶石臉簾遮住,看不到面容。

    藍寶石就是大女皇——邊陲原女皇。大女皇輕歎一聲,旁邊侍女輕輕揭開大女皇臉簾。剎時羊怒目轉軟,鷹再度笑嘻嘻,智松屁股落地,眾大臣不由自主後退一步,雙手揉眼。更恐怖的是——另支全國除邊陲區外,全國人民對著電視大嚎,嚎聲夾雜驚奇、恐怖、歡喜。所有本來歡聲笑語的武國震國遊子都因為另支人怪異嚎聲,躲在陰暗角落處發抖。

    出現在臉簾後的大女皇,竟然也和小女皇、羊、鷹擁有同樣面孔——她們是四胞胎。任何人都沒想到邊陲女皇竟然是另支皇族,那麼上代邊陲女皇就是離奇失蹤的另支女皇了??

    喜歡宮庭秘史的人紛紛提筆,開始寫無中生有的宮庭秘史。

    一個挺帥的青年記者怯怯地上前,對話筒遞到兩群人中間——大女皇出現使迎接方面軍風勢逆轉,羊已經不再頭髮直指。

    記者:「請問眾閣下,是否能為全國人民解疑?」

    話聲剛落,邊陲全國進入寂靜,國土上鴉雀無聲。這次突如其來的死寂給沒看電視的武國震國遊子們沉重的打擊,異國遊子們終於忍不住為寂靜獻上驚極而泣的低咽聲。

    羊把頭盔塞給智松,狠狠瞪退記者:「我媽媽不能到邊陲散心啊?小妹留給你們做女皇還不夠嗎?好!我們一起做女皇!」

    大女皇伸手止住羊再說話,微笑對記者說:「我為三妹的無禮道歉。另支國的人民們,本人正是冰雪女皇的長女,也是邊陲女皇,現在是另支女皇,我叫雯。二妹叫帆,三妹叫梅,至於四妹,大家都知道,叫玲。」雯分別指著鷹、羊和小女皇說。

    「今天開始,小女皇玲退位,由我就位。應玲要求,封為一等子爵,加入邊陲軍,任邊陲軍長,駕駛虎型戰車,屬下200幼虎戰車。」

    「梅任邊陲軍司令,封一等公爵,封地邊陲。帆封三等公爵,列兵。智松封三等子爵,後備列兵。」

    「上任冰雪女皇后花園邊陲被綠莎第十五行星軍隊攻擊,本女皇下令,對綠莎宣戰!驅逐所有綠莎人民!邊陲司令梅主持。梅,有什麼意見嗎?」

    以前的羊,現在的梅說:「只有一個意見。玲那小妖精不許帶兵,給我做列兵。」

    雯微笑,對著攝影機說:「本女皇下令,本邊陲軍軍長玲,降列兵,剝奪所帶下屬。」

    迎接儀式像在家庭開會中落幕,並作出重大的變更。

    綠莎總星,綠莎總統正為邊陲之事大感頭痛,綠莎從沒想到,收留難民星球竟屬於武震另支國皇族,還是上任女皇和今界女皇心血所作,現在幾乎所有決定轟炸邊陲的人都晚上猛錘自己胸口。

    總統在大會上發言:「本星聯因為與雲霧帝國合作對付炎華共和國,實在不宜再添上武震星。但現在連人家女皇都得罪上了,各位有何提議?」

    一個坐在末尾圈的少將重重哼了一聲:「我早說過,單靠邊陲難民不可能這麼有錢,科技不可能這麼發達,他們後面必定有強大後台。」

    「狂天狗你給我閉嘴!」與會三元帥之一,同樣非常年青的海風大聲喝止。

    「但事實上,另支女皇確有向我們宣戰的理由。所以,我們應該以外交應付,或者以金錢收買另支皇族,以把事情拖下來。」

    「另支女皇僅派一支四人軍隊全權負責,也是給我們台面下。我們應該順著這道人情,花點金錢鋪好和平之路。本人願意前往武震當說客。」一位猴腮臉發話。

    「侯外交官願去真是太好了,另支國是中華後裔國,侯外交官去的話,另支不會為難你們的。我提議大名鼎鼎的狂天犬——天藍少將也前去。天藍少將也是華裔嘛。」元帥之一華古元帥邊抽著雪茄煙,邊不經心地說。

    現在整個另支國暴怒不已,派去的外交官不死也脫層皮,華古元帥意思是犧牲狂天犬——天藍的意思。但天藍駕駛的是「犬」飛艇,鯨型戰鬥母艦系列唯一尚存綠莎的超級兵器啊,總統覺得心痛。

    天藍站起來,向四方敬個標準軍禮:「天藍願意接令!」他早想會會鯨型戰鬥航母系列的羊,因為羊在戰場所創名聲比他響上百倍。

    總統心想自作孽,不可活:「那好,犬擁有獨自進出大氣層能力,天藍少將與侯外交官一齊去吧。你們先去準備,時間寶貴。」

    等天藍和侯外交官轉身離去後,總統望了望好幾層的大小官員們:「這次直接與另支國對話失敗的機會大很多吧?再派外交官進入武國和震國,帶大量金錢、奢侈品,務必打動帝國貴族皇族們。他們幫綠莎說話,風險小、機會大。」

    官員們都點頭贊成,心裡暗暗盤算如果得到這份美差,在武震星布下人脈不說,帶去的錢財一氣撒下去,不信沒點回扣花花。唯一有別的是海風元帥,他正為同胞天藍和侯外交官擔心,這是號角啊,沒有煙火的號角,號角吹過後總是有人犧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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