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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節

作者:潘一智智

    「你們無緣無故亂跑出來想造反嗎?甲殼蟲的同類,都給我走開!還有你,還沒揩夠油嗎?放我下來!」露絲兩隻纖小的手掌狠命地捏著抱起她的人,咬牙切齒地往兩邊拉長,頭像憤怒的公雞一樣撞著大塊頭。

    高大威猛的大塊頭在露絲攻擊下顯得狼狽不堪,白晰的大臉泛起時現時隱的紅潮,最後頂不住巨大的臉面壓力,勉強地把發飆的露絲輕輕放在地上,逃跑似地縮到龐大的船長座旁邊躲藏起來,避開露絲吃人的目光。

    斯文的大塊頭躲好後,一個面目猥鎖的中年男人施施然走到船長座前,擋住了燥動不安的露絲。中年男人甫一出現,馬上介紹自己:「本人是艦隊的肯特大校,資歷比露絲大校長些少,大約30年左右吧。現在剛剛榮幸地被推舉為本國精英艦隊的代理司令,因此本人很榮幸得到與閣下對話的寶貴的權力。剛才露絲大校的一切言行,均為她純粹的個人意見,與英勇的霧雲國軍隊無關。」

    陣陣的外交詞令使智松感到揪心的不爽,厭惡地望向形似狡猾的傢伙,十分不滿的智松似乎可以確定,這傢伙是想找個絕好的台階,使自己的艦隊體面地撒退,如此在皇帝面前可以有所交代。果然露絲剛想發出攻擊命令,幕後狡猾的操縱者就從黑暗中冒出頭來,硬著頭皮求個生存機會。霧雲國豐饒多年,口袋漲鼓鼓的人民都會適時享樂,對美好的生活正要求個不停,充分展現出人類對舒適貪得無厭的追求,同時也使霧雲國的人民非常害怕打仗,害怕提前的死亡,留戀舒適的生活。

    面對炎華以格鬥兵為主的敵人時,霧雲帝以大批艦隊和航母應戰,在己方佔著絕大火力優勢的情況下,霧雲士兵們「無畏」勇往直前,爭先恐後地向孤零零的炎華登陸戰車和格鬥兵團蜂湧而上,以爭得回國後炫耀談資以及碰運獲得一個功勳,賺進大把的銀錢花。但面對炎華鯨型航母時,與豆腐同樣硬度的帝國士兵露出了自己的實力,戰果每況愈下,以致大部分霧雲高層都有意無意地暗示炎華無威脅論,同時加大渲染武震星威脅的存在,使霧雲皇下令僅封鎖奄奄一息的炎華人,而將大部分兵力分佈在帝星周圍,密切地關注盟友綠莎星聯關於武震的信息,隨時派兵攻打武震星。

    霧雲人的確掌握了避強擊弱原則的精髓,至今霧雲參與的戰鬥無一不利,勢如切瓜,而伏擊龍型戰機、炎華主星攻防戰、荒星攻防戰三役裡,霧雲人稱之為鯨型航母恐懼症,號召全軍徹底地克服這種心理上的障礙,繼續發揚霧雲軍戰無不勝的戰績。

    但目前要應付的敵人不是炎華格鬥兵團所能比擬,龍型戰機是只可以附在身上的跳蚤,如果龍型想存活下來,艦隊絕無可能毀滅它,更可能被龍型那令人頭痛的強爆狙擊槍擊沉移動緩慢的戰艦。並且,艦隊沒有戰列艦跟隨,霧雲人還沒自悲到追殺5000格鬥兵團而出動戰列艦。

    因此,單單靠缺少戰列艦艦隊的加量擊沉龍型戰機,可以說勉強一點,並且預先有損傷巨大的思想准思。

    智松也想到這層,低下頭沉思是否打。但智松思考的樣子在於肯特大校看來,很明是否決他的表示,不由心底下暗暗升起莫名的恐懼。露絲的小頭這時從肯特大校後面伸起來,在肯特大校耳邊說了些神秘的話,又悄悄地縮回肯特大校身後。

    肯特大校愣上一會,消化露絲傳來的信息,之後像被針刺到一般,原地驚恐地跳起來,眼神驚慌,倒退著說:「你,你,你是羊的徒弟?!天,天啊!」

    露絲的面孔幽靈般地出現在肯特大校左邊,輕輕地在肯特大校大校耳邊吹口氣,幽幽地說:「據活靈活現的超級格鬥士羊的傳說,這個傳奇人特有種特殊的喜好,就是無緣無故向厭惡的傢伙開火,每槍必中眉心,神仙也難救。不知聰明的肯特哥哥是不是超級格鬥士之徒的厭惡之人呢?」

    肯特上校本已被耳邊的微風吹得頭昏腦漲,露絲一針見血的提醒,更加讓驚慌失措加劇在腦海中肆無忌憚地擴張,龍型戰機躲在陰暗處提著狙擊槍肆意射擊的影像印在想像中,使肯特大校更是思維混亂。

    開戰吧?明顯不喜歡自己的羊格鬥士的徒弟第一個取的就是自己的命;不戰嘛,返航之後執行指揮權的自己要一力承擔無法捉摸的大帝之怒。現在怎麼做才是最優的方法呢?肯特大校臉色陰晴轉變,蒸熱的腦袋終於冒出忍耐多時的冷汗。

    露絲在肯特後面閉起左眼打個調皮的眼色,粉紅的小舌向智松伸出來,右手攏成槍狀,向智松虛瞄開槍。而要小精靈前面的肯特,已經被混擾吸引住狡黠的靈魂,達到忘我忘物的無尚境界,毫無發覺智松的眼神變得相當凌厲,並對著視屏攏起右手成手槍狀,虛發一槍。

    船長座後面的大塊頭見到智松的手勢,餓虎撲羊地跳到寂靜的空中,攬起進入忘物境界的肯特大校,緊緊伏在地上,並大聲警告:「全體伏地!龍型戰機準備攻擊了!」

    已經被智松虛發槍手勢震懾成石像的乘員和參謀們聽到大塊頭的警告,才慢慢反應過來,全體高級軍官練成久未練習的青蛙跳,在空中靈活地打橫作伏地勢,剎時空中某一平面多出千奇百怪打橫著的身體,相同的是每個人都繃著張緊張無比的臉容。之後平面上打橫的人軀體平面做落體運動,落在地上,又響起無數摔得喔喔叫痛的聲音,軍官們都太久沒伏過地了,大多數鼻子被撞歪,肚子被摔紅,至於嬌貴的女士們就……嘿嘿。

    「啊哈哈哈,哦呵呵呵。我,我……啊哈哈哈」露絲躺在船長座上,雙手捂著肚子,兩腳亂踢,說不出話。「救,救我。我笑得,喘不過氣,救……啊哈哈哈……」

    肯特大校還真怕露絲笑死,第一個漲紅著臉站起來,憤怒地伸手甩大塊頭一巴掌,就急急腳奔到露絲面前,輕輕地拍著露絲的背。露絲現在已經笑得滿臉通紅,只有出氣沒有吸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肯特拍拍背後,露絲又開始說話:「肚子,我肚子抽筋了,哦呵呵呵,要笑死了。」肯特只好又幫露絲揉肚子。

    肯特怒氣沖沖地瞪一眼仍伏在地上的眾人,他們呆呆的無知眼神讓這位晚中年人大為火光,不禁大聲咆哮:「全部混帳!這裡是宇宙,伏地有個屁用!立正!」

    各位軍官也為失態紅起高貴驕傲的臉孔,幾十雙眼睛殺向罪魁禍首的智松,看著後者搖著鮮紅色頭盔微笑,心裡發誓表白:自己真的絕對萬分想殺掉這傢伙。懼怕已經被憤怒掩蓋,平時高高在上的軍官們對著智松怒目而視。

    面露神秘的微笑,智松雙手壓在操縱桿上,神情凝定地看著眾多的霧雲軍官們,看得他們心裡發毛,使這些健忘者終於記起自己是絕對危險人物梅的嫡系弟子。

    就在心裡隱隱發毛的健忘者被智松唬得一愣一愣時,探測部傳來警告聲:「龍型戰機發炮了!」

    肯特大校聽得青筋直迸,雙眼拒絕所有光線進入,緊緊閉著,雙唇顫抖著等待自己的死亡。其他軍官則忘了閉眼,木偶般地不會動,本業轉得飛快的念頭此時已經棄體而去,腦海一片空白。只有負責開動旗艦的部分僅當死馬當活馬醫,以最快速度下沉。

    一陣巨大震盪過後,醒覺的探測部官員再報告:「011號魚雷艦被狙擊火炮擊中,現已爆炸,波及兩艘魚雷艦受輕微損傷。」

    肯特右手拿起披風一角,用力地將披風甩出去:「全艦隊進入戰爭狀態,務須擊沉龍型戰機,不惜一切犧牲!」

    想起梅那種辛辣而又無處不入的打法,智松不覺悠然神往,不自覺下突然抽出尚未使用過、但據說威力絕對強的狙擊炮,托於闊大的肩胛上,同時以右手支撐狙擊炮前端,左手調準位置,略略瞄準一艘倒霉的戰艦,發射出去。狙擊彈化作一條紅色細絲在黑色的宇宙中閃閃發亮,相對於艦隊龐大的陣勢,細絲是這樣渺小不屑一顧,猶如銀針相對於巨人。

    銀針沒入所瞄準的戰艦內,卻出乎意料的久久沒有絲毫動作,但在智松準備好好地表現出失望無奈時,那艘戰艦像爆竹一樣炸開了,散開的碎屑四處飛舞,濺在周圍巨大的戰艦下,看得因為戰果出乎意料而感動微微興奮的智鬆手舞足蹈——自己千萬百計跋涉幾天要找的可以使龍型戰機更加厲害的武器,竟自己長了兩條腿,神奇地無緣無故來到手中。這種萬年不遇的好事,怎能不讓智松欣喜若狂呢?

    即使現在對著魚雷陣、戰車大隊,智松也有信心打敗它們,至少也能逃逃打打,信心爆棚的智松已經以為自己是神一樣的存在了。感到萬分興奮發惶,智松痛快淋漓地仰天大笑,放洩著抑鬱在胸口裡欲吐不得的悶氣,同時無所畏懼地駕駛著龍型往艦隊外圍掠轉——掠擊者之擊!

    邊陲之鷹與星空掠擊者的絕技下,又有一艘蜂窩般滿身是洞的火箭巢大艦被狙擊彈擊中,不幸被擊中的火箭巢艦乘員們以非人的最快速度撲入救生艇內,帶著尖銳的呼嘯將救生艇彈出火箭巢艦,咬牙切齒地興幸逃卻,又擔心自己的救生艇成為龍型戰機攻擊的目標。而未來得及進入救生艇和飛離本艦不遠的救生艇,都很不幸被火箭巢艦氣波涉及,變成宇宙垃圾。

    火箭巢艦外的戰艦,發現又一艘倒霉的太空艦船被擊中,像避瘟疫般遠離倒霉戰艦,以免被內存過火的火藥威力炸著。如此使火箭巢艦周圍形成個無艦地帶,地帶中心火箭巢艦炸成大火團,並有遲燃的火箭從中飛出,擊在最近的戰艦上。還好戰艦皮粗肉厚,對於小小火箭的攻擊不痛不癢。

    旗艦又收到新的報告:火箭巢艦隊003號被擊毀,艦長陣亡,未知數船員逃亡。

    火氣燒大的肯特扭曲著青裡發紅的鬼面孔,一字一字咬著:「全艦隊分散,所有帶有武器的戰機戰車都快快出動,形成一個大大的包圍圈,用巨大的手掌抓住龍型戰機這跳蚤無敢匪類。擊中者官升一級,擊毀者官升三級,修理工技工童工掃廁工一律批准出戰!」

    這場很微妙地開展的「十二日戰役」,揭開了霧雲帝國與武震星另支帝國正式對戰的始頁,使宇宙中勢力最大的霧雲帝國、綠莎星聯、武震星捲進一個戰爭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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