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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五章 作者：江鳥 見柳清露了這手功夫，孫二娘也不禁動容。 僅憑一柄小小的紙扇，就破解了天機子鬼哭神嚎的「絕情神針」。 其功力之精之純，亦算得駭人聽聞了。 孫二娘輕輕咬著下唇，恨恨道：「好小子，年紀輕輕，一身修為竟如此了得。看來……老娘還真不是你的對手。」 柳清輕搖紙扇，歎道：「卿本佳人，奈何作賊。」 言下惋惜不已。 孫二娘柳眉豎起，喝道：「關你屁事！」 扔掉針筒，孫二娘身子翻起，雙腿凌空踢向柳清。 孫二娘的雙腿修長而結實，線條優美勻稱，膚色更是潔白誘人。 雙腿開闔之際，頓時風光旖旎。 我看得臉上一紅。 柳清彷彿也呆住了，渾然不覺奪命殺招已近在咫尺。 孫二娘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孫二娘的腳離柳清的頭甚至不足半寸。 柳清手中的紙扇，在這最後關口，竟恰恰敲在了孫二娘足底的湧泉穴上。 孫二娘立時全身酸軟，跌倒在地。 「小賊，你……夠損。」 柳清收回折扇，微笑道：「二娘的武功千奇百怪，委實令人防不勝防。只是……你現下還能施展出什麼手段來麼？」 望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孫二娘，我也不禁鬆了口氣。 看來，今晚的打打殺殺，應該告一段落了。 ※※※ 忽然，柳清臉上的微笑變得僵硬，兩眼更露驚異之色，挺拔的身軀竟站立不穩，晃了晃，終於慢慢倒了下去…… 趴在地上的孫二娘，緩緩抬起了頭，陰陰一笑，道：「饒你奸似鬼，也得喝……」，一口氣憋住，再也說不下去。 廳口有人順口接過：「也得喝喝我的洗腳水。」 ※※※ 變故陡生。 我獨自一人，悄立橫七豎八，躺滿軀體的大廳之中，掌心冒汗，緊握不羈，舉目向來人看去…… ※※※ 一名三十出頭，素衣打扮的麗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廳口，正衝著我微笑。 這位自稱「請我們喝洗腳水」的中年美婦，出人意料地，向我斯斯文文地行了個禮，道：「風小弟光臨鄙下，大姐我忝為主人，沒能倒屐迎接，真真太過失禮，現下特來賠罪，萬望風小弟切切見諒。」 我冷笑不語。 「但，幸好，」，中年美婦衝我眨眨眼，道：「大姐親自下廚，為小弟你們精心烹飪了一道菜餚謝罪……」 中年美婦頓了頓，笑問：「那道『四嫂醉魚』，小弟可還中意麼？」 我恍然大悟，變色道：「原來……你在魚中做了手腳！怪不得……柳清他們竟會昏迷不醒。你、你究竟是誰？」 中年美婦笑道：「我就是『忘憂樓』的老闆娘宋四嫂，當年混跡江湖，得了個匪號，與趙老大、孫二娘合稱『南陽三霸』。」 ※※※ 原來南陽三霸中的老三，就是「香醉忘憂」的宋四嫂。 我們抓了趙一刀，居然跑到宋四嫂的窩裡來開慶功宴。 而且還爭先恐後地搶著吃了宋四嫂特料加工的「四嫂醉魚」…… 這簡直就是自己硬把自己的脖子往套子裡面送。 只不過，不明白的是……我也吃了不少魚肉，為何現在依然能清醒八醒、屁事沒有的站在這裡？ ※※※ 宋四嫂仔細地審視著我，眼神帶著驚訝，帶著疑惑，甚至有一絲懼怕。 吃了醉魚，明明該「醉倒」的人，卻偏偏比正常人更加精神百倍地站在面前，兼且指手畫腳、談笑自若。 想來她心中的困惑，只怕比我尤勝十倍。 ※※※ 見識了趙一刀、孫二娘的技藝後，我當然不會自大地認為憑自己的兩手功夫，就能夠對付眼前這位宋四嫂。 只是……眼見眾位捕快紛紛仆地，心中的「不敗戰神」柳清，也終於倒下後…… 我忽然發現，這麼多兄弟的生死重擔，竟完全壓在了我一個人身上。 我，實在是已被逼到不可以再退後半步的懸崖邊上。 ※※※ 千鈞一髮、令人窒息的關頭，我反而笑了。 輕輕放下「不羈劍」，我坦然面對著這位一直都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致命一擊的宋四嫂。 此時此刻，如果換了柳清，他當然可以在談笑間使出絢麗的武功，瞬間擊敗強敵。 但，我辦不到。 我只能用我的命，去搏、去賭，去拯救我的朋友。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退縮半步…… 哪管前面是虎豹，亦或是豺狼。 ※※※ 我笑笑道：「『四嫂醉魚』，堪稱天下一品佳餚。但猶有遺憾……」 宋四嫂道：「哦？願聞其祥。」 「魚雖美味，但既稱『醉魚』，卻沒有令在下醉倒，豈非遺憾得緊麼？但……幸好……」 「幸好什麼？」 我色瞇瞇地上下打量宋四嫂，目光更是肆無忌憚、毫不遮掩地停留在她成熟、豐滿的胸部、臀間等要害部門。 宋四嫂雪白的粉臉忍不住一紅。 我哈哈笑道：「幸有佳人宋四嫂，沉魚落雁醉人倒。」 看見宋四嫂飽滿的酥胸上下起伏，玉顏嬌艷，猶如海棠花兒盛開。 我也不禁心中一蕩。 成熟女人的魅力，果然非同小可。 宋四嫂看見我面露十足十的色狼眼神，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雙手輕掩胸部。 見她一副尤抱琵琶半遮面的嬌羞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我的心裡，也升起了一股幾乎難以控制的慾火。 那一瞬間，我幾乎忘記了她就是「南陽三霸」之一，官府捉拿的賊寇。 捫心自問，如果現在的我擁有足夠的力量，我會不會繼續下去，做出一個色狼應該做的事，從而變成一個真正的色狼？ 我甚至連自己都無法回答。 ※※※ 宋四嫂一驚之後，立刻又恢復了平靜，咯咯笑道：「小弟你可真壞啊。大姐這麼老了，你也來逗我，適才倒真是嚇了我一大跳呢。」 「年紀大的女人，才有味道。就如美酒，不經歲月的沉澱，怎能煥發出淳厚的芳香。」 嘴裡唾沫橫飛、不知所云，我更是兩爪大張，奸笑著，慢慢逼向宋四嫂。 「宋四嫂啊宋四嫂，有件事我一直都很奇怪。『南陽三霸』中有趙老大、孫二娘，為何你偏偏就叫宋四嫂，而不是宋……三嫂呢？」 口中調笑，我更奮起雙爪，抓向宋四嫂跌宕起伏、曲線動人的雙胸。 宋四嫂輕巧地躲到了臨窗的牆邊。 我搖搖頭，嘻嘻笑道：「你看看你，就和你家趙老大一個德行，都這麼頑皮。白天我請你家老大到衙門敘敘舊，他偏不聽，一下子就蹦到了我的背後。結果我敲斷了他的那柄大破刀，踹了他屁股一腳，他才乖乖和我回去喝茶了……」 側面素影一閃，宋四嫂的身形閃電般跳出窗口，遠遠地聽見她嬌笑道：「小弟，大姐本想陪陪你，但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好色好嚇人哦。下次再會了。」 ※※※ 窗外明月當空，湖光泛銀。 宋四嫂玉影飄飄，凌波而去，片刻就無影無蹤。 撫窗而立，我心中一鬆，忽覺全身酥軟，再也站立不住，向後就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