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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八章 作者：江鳥 飛臨天外流星，下面一片汪洋大海。 海面上大部分地區冰川林立，瑰麗奇幻，異常壯觀。 人在半空，感覺到寒冷徹骨的空氣籠罩四周，全身的血液幾乎都給凍得僵住了。 我深吸口氣，體內熱氣流轉不息，將寒意驅逐體外。不一會兒，四肢百骸都暖洋洋地甚為舒適。 極目四顧，在冰封洋面的盡頭處，有一個小小的島嶼。雖然僅是黑乎乎的一小片，但在雪白的冰川映照下，極為打眼。 我展開身法，片刻功夫，已飛至島前。 ※※※ 島嶼上怪巖嶙峋，地面鋪著層褐色的砂礫。 四下裡荒蕪淒涼，死氣沉沉。 這顆寒冷的流星，到處都充滿了寂滅、蕭條，完全沒有絲毫生命的跡象！ 置身島上，我靜氣凝神，感觀順著無盡的虛空蔓延開去…… 敏銳的意識窺探著方圓百里的每一處地方，每一樣事物……平靜裡，忽然發覺一股猛烈無匹的氣勢沖天而起。 這是殺氣！ 唯有絕世的高手，才能發出如此強悍的殺氣。 沿著這股殺氣細細搜察，我腦海裡慢慢映出了一幅清晰的人物的畫面：雄軀魁梧，蓬髮凌亂，滿面凶光。 雷萬里！ 發出這股殺氣的人原來是雷萬里。 他果然已登上了天外流星。 ※※※ 忽然覺察到雷萬里身軀一震，似是發現了我的窺測。 透過意識，他衝我古怪一笑，腦海裡的人像嗖地就消失了。 跟著心中警覺大作，高速迫近的威脅感讓我立即拔出了不羈劍。 背後氣流發出了洶湧地波動，我急忙回身，雷萬里已憑空出現在了不遠處的一塊岩石上。 ※※※ 雷萬里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好小子，年紀輕輕就突破了生死玄關，比老子剛才看到的青龍學院的那個兔崽子又厲害了許多……想不到當今的武邦，竟出了這麼多的年輕高手！」 我心中一凜，問道：「前輩口中那位青龍學院的……師兄在哪兒？莫非……他也在島上麼？」 雷萬里哈哈笑道：「那個兔崽子功夫不夠，上不了流星，只能在靠近流星外的那層空氣裡瞎轉悠……剛才老子經過時，見他正在急得鮮血狂噴，眼看就快被活活氣死，哈哈哈，不自量力之輩，自取其辱，氣死了也是活該！哈哈哈哈！」 一陣狂笑。 ※※※ 我心下黯然。 柳清的輕功，本是倚仗氣流波動來騰挪回轉，從而不斷前進。 但在登頂流星之時，我卻發覺星體周圍的介質特異，質量很輕，根本無從借力。 柳清局限於本身的修為，登不上流星，原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不過……萬仞高山，功虧一簣，實在令人扼腕歎息。 想來柳清現在離流星的距離，也僅區區數十丈而已。 目睹流星就在眼前，卻無力做最後的騰躍去達到夢想的目標。 唉，柳清此刻那種可望而不可及，痛苦兼無奈的心情，真是可想而知……難怪他嘔血不止。 柳清，其實比關山海……更慘。 ※※※ 正自感歎，雷萬里笑聲一斂，目露凶光：「只是不知你這小子，究竟能比那個青龍學院的兔崽子高明多少，居然敢到天外流星來現寶！」 我暗暗戒備，道：「在下才疏學淺，能上天外流星，原是僥天之悻。比之前輩的蓋世神技，自然差得遠了。」 雷萬里「嘿嘿」道：「是麼？」雙眼一翻，兩股勁道從目中射出。 大驚之下，我揮劍急撥，將兩股力道御在旁邊。 當劍身與那兩股力道接觸時，我感覺到力道中霸勁十足，沉渾無比，如果打在身上，必將透體而過，比之利刃穿身，絕對不遑多讓。 好個雷萬里，僅憑雙眼，就能發出這般狠絕的力道，真不愧是當代強者！ 我舉起不羈劍，慎重地擺了個防禦的姿勢。 雷萬里見一擊無效，目中流露出些許驚訝，雙手雖仍背負於後，但從他身邊的能量波動來看，他的下一輪攻擊正在急劇醞釀中。 我體內氣息隨著意識慢慢流動，片刻間就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從雷萬里不斷從頭到腳打量我的銳利眼神來判斷，他正在尋找我的破綻。之所以遲遲沒有出手，顯然未能從我身上找到絲毫漏洞。 僵持的局面在繼續…… ※※※ 忽然聽得島上傳來一聲巨響，我和雷萬里俱是身形一晃。 旁邊山堆上的無數岩石飛蹦起來，漫天亂竄。 巖崩！ 緊急關頭，這個島上竟然發生了巖崩！ 顧不上雷萬里，我不羈劍舞成一圈園環，將碎石塊粒盡數擋在外面。 這些石塊像是受到了某種異常猛烈的力量的催逼，速度奇快，勢道強硬，抵擋起來頗為費勁。 手中劍氣不斷發出，我抽空瞄了雷萬里一眼，見他亦是手忙腳亂，前支後絀，忙個不休。 手無寸鐵的他，抵擋起這些飛沙走石，想必比我更加吃力吧。 ※※※ 過了半晌，巖崩漸漸平息下去。 我還劍入鞘，見雷萬里剛剛收回雙拳，胸口起伏，鼻息粗重，料想他適才一番搏鬥，耗力極巨。 我平靜道：「雷前輩，此地古怪甚多。我倆不如就此罷手，一起去看看詳情如何？」 雷萬里緩了口氣，看著我的眼神帶了幾分欽佩，沉默片刻，道：「好！走吧。」 ※※※ 小島這一面背著明月，黑幕蒼穹中，只有幾點稀疏的星星在閃爍。 我們辨明剛才巨響發出的方位，在暗淡的星光下繞過巖堆，慢慢行了過去。 地面那層褐色的細沙下，偶有尖銳的石塊突兀，十分紮腳。 我用意識小心地窺探四周，心靈保持著高度的敏銳，以防各種難以預料的突變。 這座巖堆佔地寬廣，方圓約莫三里。 我們由南側出發，漸漸來到了巖堆的背面。 突然，發散出去的意識流傳給我一道強烈的信息：在前方十數丈外的一個拐角處，隱藏著某種有生命的活物。 雷萬里前進的身子一頓，顯然也有所察覺。 我倆相視一望，同時會意地點了下頭。 我輕輕地抽出不羈劍，向著前面那個拐角，和雷萬里一道，逐漸加快了腳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