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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 托命

作者:teadog



    在月光之下,白衣老人坐在青石之上,柔和的月光如牛乳般灑在老人灰白的發須之上,再流淌到白衣上,青石板上也因為月光的照拂,泛出耀眼的白光。整個人就籠在月光織成的輕紗和山林中的青霧中一樣,給人一種天仙下凡的感覺。

    一聲琴聲響起,打破了這種寧靜,聲音如泣如訴,一時若流水潺潺,一時如風過林,宛如天上之音。突然,琴聲停了下來,明仙人捋了捋鬍子說到「故人來訪。」

    一個聲音說到。

    「呵呵呵呵呵呵,好,好,好,好一首清商,仙人是從何處學得此早已失傳的琴曲」。

    「班門弄斧,班門弄斧而已。讓南先生見笑了。」

    聲音笑了笑,說到。

    「仙人找南某何事?」

    「沒事。」

    「果然?」

    明仙人聽到那個聲音的問話遲疑了一下,便又撥了撥琴弦,對聲音又說到。

    「呵,聽說錢王重修了雷鋒塔,我在靈隱寺有個故交,想去看一看,順便探探故友。剛好路過此地,不巧在這裡遇上南先生,你那個面具讓我差點認不出你了,小隱隱於林,呵呵,倒是輕閒得很啊。」

    「仙人見笑了,我只是對天罡七十二一道算法一直不能破解,躲在此苦思兩年,找尋破解之法,這幾天悟通了,這兩天就要離開了。倒是你,要送什麼東西給那個粗人?」

    「先生有興趣?明日來此就知道了,先生可會來?」

    「好吧,反正我也要走了。」

    白衣仙人笑了笑,叫住了要走的聲音。

    「南先生慢走,可還記得上次輸於我之物?」

    聲音一楞,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對白衣仙人笑到。

    「仙人,如此關心那粗人?莫非?」

    「呵呵,先生果然厲害。」

    「呵呵,那是自然,那物於你於我本是興志而生之物,是個玩笑罷了,仙人如今要要,必然是和那凡人有關不可了。好好好,就送與那人罷了,免得仙人記掛。」

    「呵呵,有勞南先生。」

    說完,聲音消失了,只留下白衣老人獨自撫琴清休,琴聲迴盪在山裡,悠遠綿長……

    夜裡,圓月已經升了老高了,月光像水銀一般的顏色讓原本蜿蜒的山路也清晰可見。一個喘著粗氣的聲音由遠而近,沿著山路慢慢的靠近的了山腰。

    「啊喲,真是,怎麼睡過頭了!」

    一路上,啊大不停的拍著自己的腦門,不斷的抱怨著。原來,啊大是睡過頭了,錯過了和老人約定的時間。原本啊大就是個睡起覺來雷打不醒的傢伙,但他卻有個毛病,就是聽到娘親喊的時候一定會醒。昨日,和老人約定好後,啊大回家就和他娘說了明白。他娘自然是很明白事理的,啊大說好約了老人半夜他娘便記好了要等半夜時分再叫啊大起床,想著這樣等著也無事可幹,就又拿出了啊大穿破的衣服縫補起來。沒想到,縫補的累了就就著床沿閉了一會眼,結果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啊大和老人約好的時間了,啊大的娘急忙叫起啊大,啊大也就急趕忙趕的跑上了山。

    跑到和老人約定的地方時,老人早就坐在了大石上,閉著眼睛養神的樣子。啊大也不敢去打攪老人,畢竟是自己先失約了。站著等了很久,啊大累了,就盤腿坐了下來,又等了許久,啊大都坐著快睡著了,老人才輕咳了一聲,啊大急忙打起精神,站了起來。

    「老丈,我…………」

    老人笑了笑,示意啊大不用再解釋了,啊大就更不好意思了,不過想了一想,急忙從腰間把柴刀拿了出來,看了一看就交給了老人。

    老人會心的笑了笑,接到了手上,說到。

    「你雖然失約了,不過也是個守信之人。那好,我就將這件寶貝托付與你。」

    說完,老人拿出一本書,交到啊大的手上。啊大看了才笑到。

    「哦,原來是書啊,還好還好。」

    老人一聽反倒笑了。

    「怎麼?你懂得這書的妙處?」

    啊大一聽,卻紅著臉笑到。

    「哈哈,雖然我也認得些字不過這書我卻不是很喜歡看的。不過,我想這東西應該不值什麼錢,所以這樣的禮物我倒是可以收下。」

    老人一聽,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不久又轉變成氣憤,然後又經過了一系列的變化,最終老人的臉上又歸於平靜了,不過音調卻變得很嚴肅。

    「啊大,此書可不能隨便顯於世人,更不能丟棄或送人啊。」

    啊大看著老人懇切的眼睛,便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哦,好!我一定保存好它!」

    「嗯。」

    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說。

    「這本書與無緣人而言,不過是些散筆而已,也不會造出什麼大災,不過這書可是至寶啊,切切不可損壞了。」

    啊大連連點頭。

    「老丈,那這書若要是老藏著倒能有什麼用呢?」

    老人捋了捋鬍子,說:「啊大,此書若是遇到有緣人時,你就將此書贈與他吧。」

    「有緣人?」

    啊大又一臉茫然的摸著腦門。

    「嗯,若然有人能看得懂此書,就贈與他吧。」

    「哦,哦,那好。」

    不過在啊大的心中卻依然是不明白:既不給人看,又怎麼能懂得哪個人看的懂呢?算了,不管它,照做就是了。

    這時,一曲笛聲傳來,打破了這種寧靜,聲音如泣如訴,一時若流水潺潺,一時如風過林,宛如天上之音。突然,笛聲停了下來。一個身著藍衣長袍的中年模樣的書生從林子深處走了出來。老人看到原本有些冰冷的臉上才綻放出會心的笑容。

    「啊大,要送給你的禮物來了。」

    「啊?」

    中年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便一臉微笑的對老人說到。

    「明仙人,好久不見了。」

    老人一捋鬍子也笑著答道。

    「南先生別來無恙啊?

    兩人相視而笑,啊大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老丈,這位先生是誰啊?」

    年輕人笑而不答,只取出了一面鑼,輕輕一敲。

    「啊?說書先生啊。不過,說書先生不是滿頭白髮的嗎?怎麼……」

    南先生擺了擺手,笑了笑,就說道。

    「啊大,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啊?又是書?」

    啊大,看到南先生手裡的書,不免又頭大起來。南先生看著啊大的憨樣也摸著鬍子笑了起來。

    「啊大,這本書可不是那麼難,容易看得很,是一些槍棒之術。」

    「哦?」

    啊大接過書,翻了幾頁,憨厚的笑到。

    「啊,是啊是啊,挺容易的一本書。」

    明仙人看到啊大收下了書,便也對啊大說到。

    「啊大,老朽也有一物要贈於你。」

    「啊?老丈,不用了吧,再是書我可不敢收了。」

    明仙人一拍啊大的腦袋說到。

    「傻小子!若能夠學到我們的本事,那要取天下就是易如反掌了!世人想學還不能,你卻如此閒視?」

    啊大又搖了搖頭。

    「取天下幹什麼?還是安生些好,若要打仗,又要死人,那卻不好。」

    南先生一聽,倒笑了。

    「好,好,好,不愧是聽了我三年書的人,見識倒比這老頭強了些。」

    明仙人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只將啊大交給他的柴刀拿了出來。

    「啊大,你看,這是什麼?」

    「啊,不是我送予老丈的柴刀嗎?」

    「呵呵,這可不是普通的柴刀啊。」

    「哦,這倒是,我爹說過,這是祖上一直傳下來的。不過我看也沒什麼稀奇,既然老丈喜歡,我自然是送給老丈了,我娘說過,對待老人要好,以後你老了,別人才會對你好。」

    「呵呵,啊大,你倒是有個好娘親啊。不過這柴刀老朽可不敢要。」

    「啊?老丈怎麼地又不要?是不是嫌棄它鈍了?那我去磨磨就好了,耽誤不了砍柴的功夫的。」

    明仙人一聽,大笑起來。

    「呵呵,老朽還算有些家業,自然是不用去砍這山中之柴。不過啊大,你可知道這柴刀的來歷?」

    「一把柴刀,能有什麼來歷?」

    「呵呵,這鑄成柴刀的金器可是厲害得很咧。」

    「啊?這柴刀有如此神奇?」

    「不信,你問問南先生去吧。」

    「哦。」

    啊大走到南先生跟前,拿這手上的柴刀對著南先生,剛想問,那南先生急忙避開。

    「喲,你可要小心,這寶物厲害得很,萬萬不可輕易對著物啊。」

    「啊?哦。」

    啊大急忙收起柴刀,這時,南先生才回過神來,說到。

    「這金器,原本不是這地上之物,乃是天上的神器,因殺氣過重,犯了規矩,被棄下這人世間來。」

    「啊,這東西如此厲害?」

    「仙人,此物留於這世上不會帶來災禍嗎?想今日,天界提起此物還是甚有畏懼啊。」

    看南先生一臉憂慮,明仙人微微笑到。

    「呵呵,我看這物經歷這許多年消磨,也剩不得多少戾氣了,只要用它之人以善心之武待它那倒是可以安定天下。」

    「嗯,那到算是件造福於世的寶貝。」

    說完,明仙人又讓啊大將柴刀拿了過來,柴刀交到仙人手上,只片刻之間,柴刀就變成了一桿長約一丈的大黑棍子。啊大看到這樣的情形不免大驚失色。

    「神了!神了!柴刀怎麼變成棍子了?」

    明仙人笑到。

    「想此物自然之型卻已和當年相去甚遠了,卻不想現在竟是這粗鈍模樣。」

    南先生看到,也稍有寬慰的說到。

    「如此,此物留於世間倒也放心了。」

    說完,明仙人才將大鐵棍交給了啊大,啊大拿起來試了試,說道。

    「哦,有些沉,不過倒還算趁手。」

    明仙人捋了捋鬍子對啊大說到。

    「啊大,此物可不比一般,若然用不好,可是造得大災禍的啊。」

    「啊?老丈,那我可不敢用。」

    說完,啊大趕緊把大黑棒丟到地上。南先生,這時也笑著說道。

    「放心,我有一法,卻能讓你控制得住這件寶貝。」

    「哦,先生教我。」

    看啊大憨厚的樣子,南先生又笑著捋了捋鬍子,說到。

    「看你粗有蠻力,卻心存良道,也罷,待我教你幾招。記住,要控制心神,不可被孽殺心魔纏上,那就自然控制得住這件寶貝了。」

    「啊?怎麼控制心神?啊大不懂。」

    南先生笑著看著憨厚的摸著腦門的啊大,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來。

    「如此,帶上這塊白玉,可讓你平息些戾氣,啊大,切記,此玉切切不可離身啊。」

    「哦。」

    說完,南先生將白玉掛到了啊大的脖子上,啊大摸了摸,感覺這塊玉極是寒涼,這時,明仙人又說到。

    「記住你必要每日勤練臂力,不可懈怠,你臂力長一倍,此物就沉一倍,你若是長了兩倍,此物也會重兩倍,不過,此物越重,你的殺氣會越大,但武力修為也會越高,這時,你可習南先生棍術,日後必然可救世於天下。」

    「哦,啊大多謝兩位先生指教。」

    南先生聽了聽,嘴裡默念著。

    「啊大?啊大……」

    啊大一聽南先生在念自己的名字,便問道。

    「先生,怎麼了?」

    南先生直顧搖頭。

    「啊大實在是不好聽,不如我倆各取一字就做了你的名字吧。」

    「哦?先生主意倒不錯,算來,你也是我倆的半個弟子,就算師父給你起名也算是合乎情理。」

    「哦,我娘叫我啊大叫慣了,我原是習慣的,不過每次進縣城說出名字總是叫人笑話,兩位給我起個名字倒是啊大先謝過兩位恩人了。」

    「呵呵,好好好,待我想想。」

    說罷,南先生想了片刻才說到。

    「嗯,我取一個『顯』字,仙人覺得如何?」

    「好,好的很!」

    明仙人一捋鬍子,便也說到。

    「那——我就取個『岳』字,如何?」

    「顯岳?顯岳!甚好甚好,正合他日後之事啊。」

    看南先生讚不絕口的樣子,明仙人又捋了捋鬍子。

    「啊大,以後外人問你大名,你就回他——劉顯岳,如何?」

    「哦,好聽,好聽。謝謝兩位。」

    明仙人和南先生看到啊大一臉憨厚的樣子,也很放心的要將心中之事交託於他。

    「顯岳。」

    劉顯岳一聽,明仙人叫自己的名字,急忙問道。

    「老丈有何吩咐?」

    「我倆要有一事告知於你,你切要記住。」

    「哦,顯岳一定記得。」

    「那好,你聽了切不要對外人說,只顧著暗自知道就好了,日後如何做,就看你的造化了。」

    「哦,請仙人指點。」

    「嗯,顯岳,你可知道,這蒼龍之地是要變天了!」

    「變天?」

    遠處,一聲驚雷劃破了天際,劉顯岳嚇了一跳,朝天空望去時,天空已經在一瞬間變成了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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