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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乍現 第一話 開篇——神引

作者:teadog



    從上古洞穴中走出,在漁耕牧獵中前進;從上古氏族到千古帝王;從石弓巖斧到金刀鐵劍;從祭天拜地到開山辟流,人類在創造中前進,但每一次回首時留給我們的卻只是每個腳印裡血色的恐懼……

    至趙太祖起兵反『柴』以威武定天下而建立了大趙。歷經了十三世皇朝,數百年歷史,如今已是盛隆一時。當朝的女帝諱琳,文德武功,聖明兼聽。大趙天下更是太平升樂。雖時有惡吏囂小為禍,虎狼盜賊占山,海夷南蠻肆虐,北狄徐徐而動,但靈武皇帝英明神武,任此些末籍之輩如何囂擾,大趙天下卻是穩如泰山。

    但正所謂:氣盛而有衰,力盡則必竭。大趙之盛已歷百年,其時積負亦重,舊痾亦陳如何沒有不衰的道理,只不過靈武皇帝英明不世還能殘喘而已。舊年的天災地害便早已明示,何況近日靈武皇帝已是近危?幸得百官護住,內宮隱瞞,這才穩了天下諸侯問鼎之心。

    閒話且住,要說正事卻還得提得一人。此人是誰?舊日裡不曾聞得他的大字,列侯傳裡亦沒得他的家名,但要引出這「武神再世,龍聖齊天」的英雄來,他卻是首人!

    此人是誰?此人是個樵夫,年不過二十出頭,這樣一個年少的樵夫在這個國度裡是極平常不過的:方方的一張大臉,鬍子拉楂的倒插在臉上,黝黑的還算結實的手臂露在無袖的衣服外面。補丁在那破布一般的衣服上和諧的分佈著,看得出這應該是出於女人之手。腰間背著的柴刀刃口上都很鈍了,樵夫卻還不捨得丟掉,只三磨兩磨的就帶上山來了。

    樵夫很熟練的爬上了這座離村子最近的大山,進了林子一路上四處打量著這些數,那些樹齡還小的,他看都沒看一眼就離開了,終於到了一塊看起來滿是粗壯大樹的地方,才停下腳步。

    「嗯,這粗細不錯!老樹,得罪了。」

    說完,一口唾沫吐在手掌上,搽了搽,便從腰間拔出柴刀,開始砍起樹來。不多一會,幾捆紮得結結實實的柴火就背在了身上,樵夫便哼著山歌野調背著柴火下了山。一路行來,一路歌,走到半山腰時,一段優雅綿長的古琴聲讓樵夫停下了腳步。

    「哦,如何會有人不安安實實的在家睡覺卻在這裡彈琴?大冷的天。」

    樵夫想著家裡的老母還在等著自己回去,便沒做停留,繼續往山下走。樵夫走,琴聲也跟著走,這琴聲雖好但樵夫越聽著琴聲,就越感覺乾渴,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拿起腰間竹筒便喝了幾口,喝光了竹筒裡的水,樵夫依然覺得口中乾渴便往通向山間山泉的小路走去。沒走多遠,便看見一個白衣老人坐在一塊大石上撫著琴。樵夫朝老人打了聲招呼。

    「老丈起的好早啊!」

    老人,微笑著一捋鬍子,說到。

    「樵夫,是否要些水喝?老朽處正有一壺清茶,若不嫌棄請自便吧。」

    樵夫是個粗人,也不想許多,就背著柴,笑哈哈的走了過去。

    「赫赫,多謝老丈,我還真是渴了。」

    樵夫拿起老人的葫蘆就喝了起來,不想,一口下去沒停住,葫蘆裡的水都喝光了。樵夫不好意思的抓抓腦袋笑嘻嘻的對白衣老人說到。

    「老丈,後生實在唐突,那水…………」

    白衣老人也笑了笑,樵夫繼續辯解著說。

    「也不知怎麼的,平日裡我上山砍柴從沒像今日這樣乾渴,今日卻是要緊,實在是叨擾老丈了。」

    白衣老人看了看樵夫身後背的柴火,笑著問到。

    「這柴可是要背到城裡去賣?」

    樵夫抹了抹臉上的汗,說到。

    「是啊,是啊,要背到縣城裡去。」

    老人又問到。

    「這一路要走上多久?」

    樵夫笑著答道。

    「這10多里的,來回也要半天路程啊。」

    白衣老人又捋了捋鬍子,對樵夫說到。

    「那,我與你買了這幾擔柴火如何?」

    樵夫一聽,憨厚的大笑起來。

    「好啊!好啊!也免得我走著許多路程,讓我娘在家久等。」

    「呵呵,好倒是好,不過,老朽可有一件事要求得你,做得,我便買了這柴,做不得,我也不強求你,你自背上柴火到那縣城去賣好了。」

    樵夫想也不想就說到。

    「自然自然,老丈若是要讓我幫你背回家去,這自然是方便。」

    說完,便要請老人帶路,老人卻搖了搖頭,擺擺手說到。

    「不然,不然,老朽雖已近天命,這些許柴火老朽還是帶得回去的。」

    樵夫有些不相信的搖了搖頭。

    「不行不行,我背著幾捆柴火尚且還有些疲重,走得5、6里必要歇一歇,喝口山泉。我看老丈這身骨要背這柴火實在是難啊。這樣吧,我替你背這些柴火回去,再答應你的要求。這樣也耽誤不了我的活計。」

    老人一聽,長笑起來。

    「呵呵呵呵呵呵……,不需勞煩你了,只要你應我的要求,到時你領了銀兩,自去吧,老朽自有辦法帶著柴火回去。」

    樵夫是個豪爽之人便沒再囉嗦,說到。

    「那好!老丈,你倒說說,是什麼事啊?」

    老人又捋了捋鬍子說到。

    「你可知道所住的此處叫什麼地名?」

    「哦,這處地名叫得好,叫魯仙村。」

    「那,此處又歸哪裡管制?」

    「哦,這裡是越州地界,自然是歸越州知州管轄了。」

    「嗯,那你自然是知道這國的君王是誰了?」

    「哦,自然是知道」

    樵夫想了一想又說到。

    「皇帝老兒有忌諱,從來不說什麼大名的,我只知道這一任皇帝叫靈帝,又號靈武皇帝。」

    「哦,想不到,你這樣一個普通樵夫也懂得這許多的國家大事啊?」

    「哦,原本這些大事,豈是我這等人物知道的。不過我們村子裡有一個老人,喜好說書,說得是極好啊;每每一到晚上,那說堂木一響,書場裡就熱鬧起來了。不但是我們村裡的人,遠近的村鎮也常有人來聽。我也常帶著我媽去書場聽那老丈說書。那老丈也不說些神神怪怪,卻單只說這皇帝開國打仗的事,聽得多了,我也自然是懂了這許多。」

    「哦,這樣偏僻的村子竟然也有說書的人?」

    「啊,那老丈原不是村裡的,一日,躲難到我們村裡,村裡人見他可憐,就收留了他,給他衣食。那老丈見無甚報答我等,又見村裡的人晚上無事,只好打架,便開了這書場。前日裡,已要說到趙太祖開國,今晚,就要開場。」

    白衣老人一聽,便笑著說到。

    「那好,老朽可否到你們村中聽聽那說書啊?」

    「哦,那是當然,村裡從來不攔外人去聽,不過卻有一事,老丈要記著。」

    「哦,卻要記得什麼事?」

    「去聽說書可千萬不能告訴外人說的是什麼,不然那官府知道了,又要到村子裡來抓人。」

    「哦,那官府也管人說書嗎?」

    「一般說書自然是不管,不過若談到國事,那官府可就要抓人了。」

    「哦,原來。那好,我去聽自然是不會向外人道的,你大可放心。」

    「那好,今夜,我就幫你佔個位置。」

    「那自是甚好。」

    「呵呵,那老丈,這柴火……」

    「你自管回去吧,老朽自己帶走。」

    「好!老丈,今晚見吧。」

    「恩……,樵夫,你叫什麼名字?」

    「哦,我爹姓劉,我娘喊我啊大!」

    「啊大?嗯,今夜老朽再來找你。」

    「好好,我在村口等。」

    說完,樵夫,放下了柴火,領了些銀兩,見多,推托了幾下,見老人固執便也收下了,連連拜謝老人後樵夫就自己下山去了。

    老人一捋鬍子,笑了笑拿起琴一揮袖中的拂塵就像清風一般消失在了山野之中,只留下了山中零星的雀鳥聲,點綴這青山綠水而已。

    …………

    傍晚時分,天邊已然是不見了彩霞,那魯仙村的人們早早的就往村頭的大空地上去了。那大空地原本是堆谷的,後來,說書的老人來了,就開了書場在這大空地上。說是書場,其實也只不過是在空地的中央放上一張案桌,周圍就都是來聽說書的村民各自搬來的凳子椅子了。老人說書的時候,通常是村裡的村民們,納涼、閒遊的時候。書場幾乎天天都辦,只除了下雨天和村裡有白事的時候不辦,其餘的時候甚至連節禮的時候都辦。

    啊大看著約是快到了書場開的時候了,便和老母說了聲,出了門,放了把凳子在書場後就到村口等白天見到的白衣老人。等了許久,村民都路路續續的往村頭空地上走了,空地上,也已然坐了許多人,白衣老人還是沒來,劉啊大正急得要跳腳時,一個老人叫住了他。

    「怎麼?等了許久?」

    劉啊大轉頭看去,發現,白衣老人早就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哦喲老丈,等得我急死了,書場快開了,我們快進去吧。」

    說完,就拉了老人往書場裡擠,剛擠到自己擺好凳子的地方,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原來擺好的凳子。啊大急了,張口便罵:「啊個媽啦巴子的,哪個拿了我凳子?」

    這時,一個長著癩痢頭的愣頭青才摸著腦門笑著答到。

    「哎喲,原來是啊大的凳子啊?小弟拿錯了,呵呵,吶」

    啊大鼓著牛大的眼睛瞪了他一眼才招呼老人坐下。老人看到啊大站著,便問到。

    「啊大,為何你倒不坐?」

    啊大摸著腦門笑著說到。

    「位置不能多佔,一家只有一個老人的,就只能佔一個座位,年紀輕的和小孩就只能站著。」

    「哦,竟有這樣的規矩?」

    「哈,是村裡自己定的。」

    「你倒挺守規矩。」

    啊大頓時紅著臉笑著說。

    「呵呵,我娘教的。」

    這時,那個癩痢頭又插來一句。

    「為這個啊大還挨過不少打哦。」

    啊大氣得又紅著臉朝那個愣頭青瞪去,那愣頭青嬉皮笑臉的就趕緊擠到人群裡去了。

    這時,書場也快開始了,只聽人群裡「噓——」了一聲,那原本熱鬧的書場就變得鴉雀無聲了。一聲鑼響,一個身著長袍的老人就提著一面銅鑼出了場,將鑼放在一邊後,老人就緩步走到了書場的中央,向眾人行了個圓場,就擺起架子要說書了。

    白衣老人看著說書老人的面龐,眼神奇異的跳動了一下。而那說書老人掃了一圈後,也似乎察覺到了白衣老人。只見他臉上微微一笑,便要開始了說書。

    說書老人今夜說的,正是趙國先祖趙太祖開國征戰的故事:「諸位諸位,前日裡老夫說到那趙太祖請得一代名士——元承簡元士謀出山是否?」

    台下一片喧嘩,那些村民都應和到。

    「是啊,是啊,不正是說到太祖皇帝剛請得元承簡出山,便聽說柴世宗要罷他兵權嗎?」

    「呵呵,正是,正是……,要說這柴世宗啊,倒也算是一代明君,不過就是為人小家子氣了些。」

    村民一聽,有幾個不懂得的便大聲的問老人。

    「老丈,何謂小家子氣啊?」

    「呵呵,諸位莫急,莫急,待南某慢慢說來。」

    說完,那說書先生似有些急促,咳嗽了幾聲,那些村裡年長的見老人有些氣急了,忙大聲喝了那幾個年輕的,莫要再打斷老者說書,那幾個年輕的因為是外村來的,不懂規矩,在的又是別人的地頭,自然是不敢再出聲問了。老者見場面清淨了,便呷了口茶潤了潤喉,這才繼續說到。

    「這人小家子氣啊,那是常事,比方哪家要借東西,你有些心思,不借與他,他便笑你小家子氣。是也不是。」

    村民們一聽,都大笑起來,說書人見場面好歹是緩了些氣氛,這又繼續接著話說到。

    「可是啊,這當朝的皇帝若是小家子氣啊,那受苦的可便不只是問他借錢的人咯。就說那年太祖兵發遼北,要跟狄人爭地,三年大戰,費了多少錢糧,埋了多少枯骨啊。光是從北平大明府抽調給太祖的禁軍就有三、四萬眾,且不論其他各路外府兵,以及所征的晉、冀的數十萬民夫。三年時光,好歹是滅了狄戎一族,奪了遼東諸地,也平了狄北各路部落的反叛之心。這本是件好事,卻不想這柴世宗接了那些大臣的奏折,說是太祖空耗國資去虜蠻荒之地,實是不智。這心便有些怨意了。其實,這卻是一葉障目之舉。你等皆是南人,自然不懂那處的好處。且待我喝口茶來再與你等慢慢敘說。」

    村民們一聽,都笑了起來。這說書人稱他們是「南人」,其實這正是越州官員對他們的蔑稱。魯仙村在越州,地處南蠻居地與官府轄地之間。村子裡的村民也是蠻雜混居,不分彼此,故每當官府要來收稅之時,大多稱呼他們「南人」。老人呷了口茶便又繼續開場說到。

    「這遼北之地啊,雖說是苦寒之地,卻也是塊寶地。那山中多藏寶物。唉,諸位可莫要誤會,老夫說的寶物可不是金銀珠貝,實是高價的藥材。那柴世宗身邊的諸位大臣啊,便偏沒看到,只見是三年大戰,白耗了國庫便要參本。太祖原是不服,自然是有些怨言,怎奈這閒時裡說的氣話讓那有心人聽了去,連忙告知軍中督軍,那督軍又是個是非的小人,自然是趕緊連夜回京,告知了世宗此事,世宗聽那督軍一面之言,疑了太祖起異心,便下了詔令要取太祖回京。太祖得了勝仗,自然以為是可回京授功,便帶了親信人馬翌日大張旗鼓的要班師回朝。幸得京中有那太祖舊時好友,聞之世宗密詔,要奪了太祖兵權,這才托了親隨帶了密信與太祖,太祖聞之,自然是晴天霹靂。但太祖也是個忠義之人。既知世宗要問罪於他,又恐帳下諸將軍心不定,便安撫了軍中各將,獨自帶了兩騎回京領罪去了。也是天做巧合。太祖才及到半道,便聽聞世宗架崩,幼子登位,外戚一門掌了大權。還誣陷太祖造反,太祖一門早已盡入牢獄矣。幸有元承簡跟於身旁,得其提點,太祖逐回了遼東,領了大軍舉旗反了!」

    「那時太祖仗下諸軍皆是勇猛不世的人物,聞之世宗架崩,外戚弄權又知太祖家眷多已被囚,而自家家眷也多半是不保了,這眾人之心如何不歸依太祖。便都跟了太祖旗號,從其反了。得了眾軍之心,太祖便兵發三路去取京城。那外戚雖是權謀之士卻也不是用武之人。三日之內,太祖兵馬竟勢如破竹,連連克了三十七路軍馬,直打到了京都城下。那京都正是外戚的巢穴,如今勤王的各路大軍多半被打散了,京都已是一座無兵之城,那外戚自然是敗了。太祖為人恩義,到了城下亦不縱兵,乃大數了外戚諸多罪狀,讓民心皆亂,那諸多小人只得倉倉惶遁形於世中,太祖逐得入了京都。後,新繼的幼主福薄,在位不過三月,竟歸天去了。萬民皆感太祖恩義,諸軍亦臣服太祖。逐趁太祖熟睡,於夜裡黃袍蓋於其身,翌日萬人大呼「萬歲!」這才登的基。以致後來一條火龍棍竟打遍那一百單八州,承了天命,坐下了大趙天下,那卻是後事了。」

    講完趙太祖開國征戰,村民們自然是聽不過癮,況且說書老人對趙太祖的征戰說的是極精略,一筆就帶到了趙太祖建國,而後趙國的歷史上有沒有什麼大事,村民們自然是不肯,還要說書老人繼續說下去。老人一捋鬍子,看了那白衣老人一眼,老人笑笑,又閉上了眼睛。那說書老人才說到。

    「那好,今日就再講講那趙靈帝的舊事。」

    村民們一聽,紛紛興奮的說笑起來一時間,書場又變得喧鬧了,但說書老人輕咳一聲後,書場就又安靜了下來。

    「話說那趙太祖開國後,歷代君王皆得名臣良將輔佐,天下也一直安定,無甚大禍,到這靈帝一任時已是數百年春秋了。卻不想,到這任女帝繼位,卻得罪了天上,惹怒了河神,一時間天下百姓皆苦不堪言啊,大旱連年又時常洪災四起,攪得那天下黎民流離失所,遍野哀鳴。那惡吏貪官又趁這等亂世,壓搾窮苦,多與那奸商合夥,百姓這下就更沒活頭了。眼看生計難以維持,那些身強力壯的就上了山當了綠林,專截那過往商旅官吏。一時間,天下賊盜四起,亂民生事。那強的,自然是把那弱的吞了,那弱的,若要活,也就只能靠著些強的。所以,沒多久,那賊人聲勢就大了。攻城略地,殺貪官。那活不下去的,就都隨了強人,想那天下萬民,十停卻有一停做了賊了。」

    說書老人說完,又潤了口茶,一拍堂木說到。

    「想那靈帝是何許人物,又豈是那受天擺佈之人。看那國事日亂,那靈帝哪裡坐得住在龍椅之上。那龍怒之時,就是那等貪官命絕之日。只在那片月之間,被殺的貪官就多不勝數啊。那官吏空位,自然是有新人來填,你道那新人是何許人物?那自然是靈帝身邊之士,多是賢能濟世之才啊。那貪官一殺,繳沒上來的金銀珠寶自然是多的驚人。那靈帝也不入庫,只將這許多銀兩散下去賑濟災民是了。那災禍是慘,卻倒是有限時日,待那天災日絕之時,有得了這許多良物,百姓的日子自然是好過起來。那四亂為禍的賊人見狀,聰明的自然是回了山野漁耕去了。有那歹心的,為武一方,卻怎奈何得了趙廷天兵。不需三年,那聚盜的賊眾就消聲匿跡了。從此靈帝英武,天下共知啊。哈哈,今日時日已晚,老夫書畢此處,各位若有心聽,自還有時日。各位就且先回,老夫亦要收拾矣。」

    說完,說書人一抖袖,就拾了鑼,離了書場,村民們雖然很是不情願,但也深知老人此意即是不再多說了,也都慢慢散場而去。

    白衣老人起身,笑著捋了捋鬍子,對啊大說到。

    「啊大,多謝了,老朽這就告辭了。」

    「老丈,這點小事不過是舉手之勞,何必多謝。」

    說完,從鼓鼓的衣服裡摸出一個用布縫好的座墊模樣的東西,交給老人。

    「老丈,我娘說,沒什麼好送的東西,就縫了個蒲團,日後老丈要坐在大石之上時也可墊墊,免得弄髒了衣衫。」

    白衣老人一看,不免啞然大笑起來。看到啊大一臉的茫然,老人拍了拍啊大的肩膀說到。

    「嗯,老朽收下了,待我多謝你娘。」

    「呵呵,老丈不要客氣。」

    老人看了看啊大,便又說到。

    「啊大,今晚月上中天之時,再到今日見我之處,老朽有一件東西要送於你。」

    啊大一聽,連忙擺手說到。

    「哎呀,不可不可,如果我啊大再收你的禮物,我可就沒什麼東西回禮了。」

    老人笑到。

    「我不圖你什麼回禮,你自管來拿便是了。」

    啊大連忙搖頭說到。

    「不行!不行!我今日已經多拿了你的銀兩了,怎麼能平白無故的再收你的禮呢?不行不行!」

    老人看到啊大猛的搖著頭,便又說到。

    「嗯,那好,你將今日砍柴的那把刀送給我如何?」

    「這個…………」

    啊大猶豫了一下,看到老人嚴肅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便咬了咬牙說到。

    「好吧!」

    老人這時候又問道。

    「把柴刀送給了我,你拿什麼去砍柴呢?」

    「老丈喜歡,自是拿去算了。我還可以跟村裡借,到時等攢夠錢了再買一把就是了。」

    老人一聽,便又笑了起來。

    「呵呵呵呵呵呵,那好,今晚,你就將刀送來吧。」

    「哦……」

    老人說完,就飄然離開了,留下啊大獨自發呆。

    「哎呀,怎麼一著急便答應下來了呢?如今回去如何對娘說明啊!」

    看著啊大邊走邊敲著自己的腦門,站在遠處的說書老人不禁暗暗笑了幾聲,就又轉身隱沒在了人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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