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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話 蟄伏 作者：teadog 在風間蒼月領著自己的手下四散逃離樹林後，一隊銀槍銀甲的騎兵卷塵而來，為首的是兩員大將正是陳信和李良舉。 原來，陳泰一行離了齊地十天後，守在齊地打理餘下事務的陳慶次便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件，裡面談及陳泰可能會遇到的危險。陳慶次自然不敢怠慢，找到了已經升為都尉的陳信和李良舉。陳信和李良舉在得知陳泰一行可能會有危險後，便點了百名鑌甲槍騎並百餘快馬來追陳泰，不想臨行時接到兩人盡快赴任的調令，兩人也不管這許多，就領了100騎人馬同陳慶次追趕陳泰一行。 追到陳泰遇害的這片樹林時，陳信和李良舉都被眼前淒慘的場面驚呆了。眾人忙下了馬，陳信和李良舉不停的在屍堆裡尋找陳泰的屍首，果然，陳信先發現了仰面倒在地上的陳泰，陳信看到臉上滿是血跡的陳泰的屍首，大喊一聲：「將軍————！」 眾人聽到，急忙趕了過來，李良舉和百騎看到陳泰的屍首，也都頓時跪倒在地哭喊起來，一時場面被痛徹心扉的聲音佔據著，就連空氣裡瀰漫的也都是被擠壓得近乎絕望的氣氛。陳慶次原本也是極悲傷的，不過畢竟是一個在陳府效勞多年的老人，面對這樣的場面依舊能冷靜的控制住自己。這時，在他心裡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小少爺可能有危險！」 所以，陳慶次急忙拉住陳信，說到。 「將軍，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小少爺可能會有危險！」 「小少爺？」 陳信和李良舉聽到陳慶次口中的「小少爺」時，開始先是一陣心底裡還存著一絲安慰，但轉念便成了疑問。陳泰的夫人梁氏多年未孕是眾人皆知的，陳泰對梁氏的愛護也是整個齊地都知道的。那陳泰如何會多出這個兒子來呢。不過這時，陳信也不敢多想許多，便點了70騎人馬，由陳慶次帶路，去追趕陳慶次口中的「小少爺」一行。而李良舉則帶著30騎人馬好好收拾陳泰，陳夫人和眾家丁，侍女的屍首，先帶回齊地安置，待日後再護送回陳泰老家安葬。 陳信和手下的70騎鑌甲槍騎都是陳泰在世時最親信的部下，是跟隨陳泰多年的將士。可以說，他們就是整只鑌甲槍騎的核心。而一路上因為心急，不停趕路，累死的馬最少也有數十匹了，而他們為了減少重量也都沒有穿戴鎧甲，只執了銀槍，背了弓、箭都著了素衣就趕了來。這時，因為陳泰的死，而在聽到陳泰在世上還留有一絲血脈時，眾人心中的焦急絕不是簡單的言語可以形容的。果然，一隊人馬很快便趕到了陳慶次最後一次收到孫娘來信的小鎮。 小鎮不大，客棧也不過數家而已，但陳信，陳慶次幾乎問遍了小鎮上所有的客棧才得到了孫娘一行剛走不久的消息，這一折騰，又礙了幾個時辰。待得了消息，陳信急忙領了眾人上馬，繼續往前追趕。趕出小鎮，走了許久，一路上已是人煙稀少了，能看到的只是些雜草樹林，丘陵荒山，陳信和陳慶次心裡就更急了。一行人快馬加鞭一路追趕，果然，沒多久眾人便看到一輛馬車倒在已經是沒有路的路邊，陳信急忙拍馬趕了過去，眾騎也緊隨陳信跟了過去。陳慶次一看馬車，大驚，大喊了一聲。 「不好！少爺…………」 話音還沒出口，慶次已經極勉強的講它收了回去，因為他不希望他所想的已經成為事實。陳信和眾人趕到馬車前面時，看到的是和剛才幾乎相同的淒慘場面。陳慶次眼尖，很快便看到了孫娘的屍首。不過此時，已容不得他悲傷，他不斷的在屍體裡找尋一個年幼的身影，他是極不情願看到那個身影的，卻又不得不繼續著找尋。眾人也急忙下馬搜索。馬車附近東倒西歪的屍首不過是10具左右，很快便能一清二楚。讓眾人有些欣慰的是，他們最害怕的事情沒有見到：裡面沒有小孩幼小的屍體。只是侍女，老婦和幾個家丁的屍體而已。而這時，小孩的蹤跡成了他們最大的疑惑。 陳信命令眾人急忙四散開來到附近搜索。就在眾人在馬車出事的附近範圍的草叢裡找尋小孩的蹤跡時，其中一片草叢裡突然一陣異動，一個光著身子的男人夾著衣服便跑了出來，陳信看到那人衣衫不整，形容猥褻，不免心頭大怒，飛馬趕了過去，槍背一掃，便將那男人掃到了地上。那男人原本還想爬起來反抗，卻被陳信用槍把頂住背脊動彈不得。這時，陳信才厲聲問到。 「你是什麼人！說——！」 那人驚慌不已，嘴裡不停的罵著一些陳信聽不懂的語言。眾人在聽到陳信的喊聲後，都紛紛趕了過來。不過誰都無法知道那個男人說的是什麼，一時也搞不懂應該如何處置這個可疑的人。這時，看到眾人有些遲疑，男人突然跳了起來，從衣服裡拔出一把直刀，朝馬上的陳信就劈來，陳信是何人，那男人刀還沒舉過頭，陳信的槍鋒早刺進了男人赤裸的肩膀，那男人頓時疼得滿地打滾。這時，陳信才又緩緩說到。 「原來是個海賊！」 眾人一聽，不解的問道。 「將軍，海賊不是只在沿海一帶打劫行商嗎。怎麼會到了這裡來作惡？」 「哼！惡徒就是惡徒！不過他們一定和陳帥的死有直接的關係，留著他問個清楚。」 陳信剛說完，幾個槍騎便將海賊綁了個嚴實。這時，陳信又自言自語的問道。 「不過，這個海賊的同黨哪去了？怎麼會只留下了他一個在此？」 這時，陳慶次看了看海賊的狼狽相，突然想到。 「難道——？」 「一定是了！」 說完，陳信便叫住眾槍騎不要到草叢裡去驚擾了可能留下的人，只讓陳慶次到草叢裡尋找什麼。果然，一會兒，陳慶次便領著一個衣衫有些破損的侍女模樣的女子走到了眾人面前。陳信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槍尖一指被綁著的海賊問到。 「你們剛才是不是遇到這群海賊了？」 侍女只是顧著不斷的搽著眼淚也不說話，只點了點頭。 陳信又問道。 「你可曾見到一個年少的少年，隨你們一行的？」 這時，侍女才定了下神，哭著說道。 「原本是的，後來少爺說要去做些什麼，然後就和奶娘先離了大隊。」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後來，那些人……就……就…………」 話還沒說完，侍女就又哭了起來，這時，陳信只得吩咐慶次照顧好侍女並留下10騎槍騎護衛兩人，自己領其餘人馬繼續到附近山上去尋找。 ※※※ 在陳泰遇刺後，陳信和李良舉儘管依然盡力的幫助慶次尋找小主人的下落，但卻一直無法如願。最後，這件事情因為慶次的鬱鬱而終也只得暫時放棄了。不過，陳信和李良舉依舊耿耿於懷。因為，在他們抓到海賊後，就因為調動的原因，不得不將還沒有問出頭緒的海賊交給了齊地的刑部司衙，而刑部司衙將還賊收監後也就再沒有給過他們任何關於陳泰案件的答覆。後來，陳信託了往日的舊部到刑部打探才得知：那個海賊在收監後不久，就死於一次「監嘯」之中，而後來，那名殺死海賊的犯人不久也被執行秋斬了。根據那個舊部的看法，這件案子在程序上沒有任何疑問。似乎一切都是巧合。就這樣，陳泰案件成了四王叛亂後趙廷歷史上最著名的懸案。 陳泰遇害的這一日是——文帝元年7月初7，中原的傳統節日——七夕節………… ※※※ 同年，在靖王向朝廷投降，並交出兵權後，四王叛亂也到了接近尾聲的時候。在平定了東面靖王的威脅後，趙廷可以毫無顧忌的傾盡全力對抗剩餘的三王聯盟。 6月的第一周是三萬聯盟叛亂的顛峰。三王聯盟10萬兵馬成功的突破了歧洲防線，攻破了歧洲的府城，歧洲都督——茅凱荻戰死，知州薛高被俘，三萬歧洲將士或降，或戰死沙場。不過在進入到了第二周，情況就起了變化，朝廷的5萬新軍（乃寶瓶公主所訓練的御林衛軍）在虎賁將軍——皇十二公主：寶瓶公主的率領下，重新在歧洲與漢州的邊境構築了另外一條防線，寶瓶公主還成功的率領兩萬精銳搶在三王聯軍之前佔領了歧洲與漢州的咽喉要道——天水關。三王聯盟出動了近10萬的聯軍攻打岐漢防線，而寶瓶公主帥領的新軍主力死守天水關，雙方相持了近一個月，三王聯軍損失慘重，聯軍只得紮營下寨，圍而不戰，新軍得以喘息。 進入到了7月，守衛西南康郡的原廷西都尉，後遷任從一品鎮西大將軍的譚嘉麒也在朝廷的特批下，和西南的外番蠻族之一——白象族簽訂了議和條約，得到了白象族對趙廷10年不侵的承諾。與白象族長互交了信約後，譚嘉麒便開始著手調動護衛廷西康郡的2萬兵馬前往增援被壓制在川南道南部的3萬剛失去統率的川南白桿兵。而三王方面，渝川武王因為派去的將領遲遲沒有消滅據守川南南部的3萬白桿兵，便親自領2萬人馬增援川南部隊。而晉地殷王因為天水關戰事吃緊，向秦地英王，武王要求調兵，只有英王命手下安西將軍率1萬秦兵增援，三王聯盟開始出現裂痕。 8月，譚嘉麒的2萬康郡兵進入川南南部，並成功的擊潰了武王三萬精銳步兵，川南戰事開始吃緊，而殷王和英王聯軍依舊未能攻破寶瓶公主把守的天水關。英王調派軍師——師常季領2萬秦兵增援天水關聯軍。 9月，譚嘉麒聯合川南白桿兵再次大敗武王，武王主力被迫撤出川南。殷王與英王不敢再強攻天水關，秦兵一隻在師常季的指揮下繞過天水關進入諑洲西南部，開闢諑漢戰場。並成功繞到天水關背後切斷了天水關的糧道。巨蟹王趙克奉命率軍出戰。 10月，譚嘉麒聯合川南白桿兵進入川渝，進攻武王封地。秦兵一隻增援川渝。殷王軍主力敗於天水關一役，殷王被迫退回岐州。涿州方面：師常季在進入涿州後便染上風疾，一病不起，以致進入諑洲的秦兵主力在平縣一役被巨蟹王趙克消滅。 11月，武王被迫放棄川渝，與秦兵匯合於朔洲境內，譚嘉麒的康郡兵，川南道的白桿兵，涿北的巨蟹王，以及寶瓶公主的新軍在戰略上完成了對三王聯盟的包圍。三王聯盟開始依地據守，由戰略進攻轉入戰略防守防守階段。羅侯的1萬族兵，封中李氏的5000人馬在聯合了泰州，漢州的2萬人馬後，也加入了戰鬥，開進天水關。 12月，譚嘉麒率領的南路一軍在地方武裝的配合下成功的清理了川南，川渝的武王游擊部隊。開始進攻朔洲，武王，英王聯軍損失慘重開始退卻，西秦發生起義，邊城守將陸雲成率軍進攻西秦秦兵，秦兵屢敗，英王部隊撤出西秦，西秦光復。寶瓶公主在巨蟹王援軍的支援下，率領大軍進攻歧洲，並攻到歧洲府城外圍，殷王據守歧洲府城，雙方相持。武王帳下盧氏三虎率族兵偷襲南兵糧道，白桿兵履戰不利。戰爭在新年來臨前進入了最艱難的階段。 文帝二年1月，譚嘉麒率兵奇襲武王大軍，武王負重傷，率殘部退入歧洲，朔州全境光復。寶瓶公主圍而不戰，殷王率軍屢次偷襲也無法使寶瓶公主退卻。歧洲府城外圍一戰，雙方損失慘重。 2月，英王放棄秦地，率軍進入歧洲，譚嘉麒在朔州整軍，白桿兵正式交由譚嘉麒率領。 3月，寶瓶公主於上丹一役擒英王，破殷王主力，殷王退回晉地，武王再次兵敗於譚嘉麒，被圍後自盡。 4月，寶瓶公主率軍圍晉城，殷王投降。大亂天下的四王叛亂終於被平息。 在平定了四王叛亂後，朝廷開始了對四王叛亂事件的清洗行動：除處斬了英王、殷王並其直系一族，鞭撻武王屍首，處斬武王一族，抄沒三王家室外，文帝在鐘太后的授意下下旨開始了對秦地，晉地，川渝三地望族的清洗。 以支持武王的盧家，支持殷王的殷家，支持英王的師家為首的一大批望族都受到牽連，數月間被處斬的超過萬人。而朝廷內部，不少官員也都紛紛以年老為由或被逼，或自願的棄官回鄉，朝廷內部也在御史台的嚴查下，查處了一批在四王叛亂期間勾結叛王的朝廷官員，其中，以太傅米沓一案影響最大，牽連極廣，受此案連累，被處斬，抄家，充兵，為奴的官員近百員，受連帶的人數過萬。而另一大案——柳案卻因為靖王的求情，柳家的內閣學士——柳清封得以輕判，只被革職回鄉，永不得進京。而柳案牽連出的官員也大多只是被降職，調離京城。 轟動一時的趙末四王叛亂也在一片殺戮聲中緩緩的降下了帷幕。 文帝二年9月，以柳案調查結束為標誌，四王叛亂的事件告一段落。然而御史台的調查依舊在暗中進行著，與四王案件有關係的朝臣只能生活在不間斷的恐懼之中………… 《武龍紀》第一卷『乍現』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