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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話 使者林薇 作者：teadog 在趙廷的特使進入泰州的消息傳到靖王之處5天之後，在幕僚的建議下，靖王趙縉終於答應要見朝廷的使者一面。而為了充實被削弱的台洲駐軍的兵力，靖王果然下令：北路軍停止搶攻，調北路的司嚴炬大軍增援中路大軍，而李氏的赤金旗和皂白旗將分別調往安城、台洲駐守。 在靖王宣佈要接見趙廷使者之後，齊兵方面就掛起了免戰牌。而李氏軍隊在得到往安城、台洲駐守的命令後就日夜兼程趕往兩地，只留下原本調撥給李麗霞的5000齊兵留守中路軍軍營，等待司嚴炬增援。李氏大軍原本就早已做好了隨時調動的準備，而且不用帶糧草輜重上路，去得自然是快了，不到一日，赤金旗人馬就已經到了安城城下皂白旗也已近台洲，而在安城等待多時的沙納一軍見到李氏大軍行動如此迅速雖然心中略有疑慮不過眼下軍情緊急，自然是不會計較許多。很快，赤金旗人馬就進駐了城外早已準備好了軍營駐地。而靖王的使者在得到靖王的手諭後也跟著出發，往泰州府境內的羅侯大營去請朝廷前來議和的使者。 這位朝廷派來使者姓林，是趙廷當朝的國子監祭酒——林鴻儒的長女。林家世代大儒，林鴻儒是當朝的名士，林家世代中，多有任帝師或及太子少保等職。而林鴻儒就曾經是文帝的老師，所以文帝登位後，林家自然就得到了很多的照顧。林家雖然世代大儒，不過卻有一人不喜文墨，這人是林鴻儒的長子，不過卻改了名號自小離家，所以，這林家的賞賜就自然是落在了林鴻儒的長女身上。而林家長女自幼就聰穎好學，與女紅不精卻喜好異邦文化，詩書禮經。靈帝在時曾見識過林家長女的學識，也深愛這個聰穎的女孩，不過當時林家長女還年幼，擔不得朝堂重任。後有外國使節來訪，恰逢林家長女陪侍靈帝，林家長女十分精通外邦禮儀，文化，語言，得了靈帝的歡心，那時，林家長女也出落得大方了，靈帝便授了林家長女禮部郎中一職，到主客清吏司主理外邦事宜。到文帝登位時，林家長女已是任職禮部左侍郎了。 林家與靖王頗有交情，而林家長女自然也對靖王熟悉得很，林家長女得授禮部郎中之職正是靖王大力舉薦的，可見靖王與林家關係非常。所以此次，朝廷要派使者會晤靖王，這林家自然是第一人選。 靖王派來的使者到了羅侯大營，見過羅侯後，便道了來意，要見林特使。羅侯與靖王使者小議了片刻，便先請靖王的使者到營帳中歇息，自己則領著隨身的幾衛來到林特使的帳前請出了特使並護送特使去見靖王使者。 這林特使是女流之輩自然不甚願意見外人，便披了件白裘披風，用帽遮了雲鬢帶著隨行侍女由羅侯護衛，往靖王使者營帳走去。到了營帳前，林特使輕動朱唇，說道。 「侯爺請住，可否讓林薇獨見齊使？」 羅侯點了點頭，說道「那好，羅某自領護衛守於帳外，林特使放心去罷。」 林薇微露玉指，眾侍女便留在了帳外，只獨留林薇一人進了帳中。 入了帳中，那靖王派來的特使就站起身來，對林薇行了行禮。此時，林薇微微的呼了口氣，便將遮住面龐的帽子放了下來，看了一眼靖王派來使者的樣子，眼睛裡突然滑出一道傲慢的神色。 「呼，你終於來了——」 那輕蔑嬌縱的聲音彷彿就和剛才謙恭平和的林特使不是一個人似的。林薇一邊解開白裘披風的繫帶，一邊將披風輕靠在一張椅子上，便揚著頭緩步走到了帳中最盡頭一張中央的位置，這個位置原本是羅侯和幕賓會談的專座，在這個帳中有著特殊的意義，林薇卻不管這許多，便坐在了這張椅子上。 這林薇算起來的確是一個美女：柳葉彎眉，朱唇皓齒，一雙水瞳清靈得很。不過這面龐不是李麗霞一般的清秀英武，卻是華貴中透著一股的傲氣。原本林家是書香門第，最講就謙恭謹慎，溫言平和，卻不想到了林鴻儒這兒女一輩，先是出了個林劍宏，不喜文筆儒禮，卻喜歡弓馬槍劍，林鴻儒幾勸不成，所以還未成年，林劍宏就出了林家四方遊歷去了。林鴻儒為此還氣得大病了一場。林劍宏走了，林鴻儒自然是把一心的願望都放在了這林薇身上。這林薇自幼便聰穎，也甚會察言觀色，雖然心中反逆的性格不比林劍宏少，卻能忍住不發。林鴻儒讓林薇學習儒禮，林薇自然是不會怠慢，這樣日久了，林鴻儒也深感安慰，對這女兒的喜愛也就深了，也因為這樣，林薇才能得到在靈帝面前表現的機會。靈帝見了林薇自然是極喜歡，這林薇雖然極受靈帝的喜愛，卻也知道，靈帝對孝義一向是看得很重的，所以，即使在心中有極大的不願意，卻也能侍奉林鴻儒與往日一般，不敢表現出自己叛逆的一面，直到做了禮部郎中也一樣。 在與林薇有一面之緣的人看來，林薇的確表現出一個儒禮之家應有的淑女風範，語言平和，態度謙恭，引而不發，落落有禮。不過這些在與林薇親近的人看來卻是極大的笑話。在熟悉的人面前，林薇從來就不會掩飾自己的張揚的個性，那種傲慢嬌縱的態度彷彿是女皇一般。而且，林薇極喜愛花香，平時外出時，為了保持謙虛低調的形象，林薇常常會穿厚衣蓋住濃烈的味道，只流出些淡雅的餘香，保持淑女的樣子，不過親近她的人都對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極濃烈的味道有極深的感觸。所以，當林薇將那件極厚重的白裘披肩解去時，那股濃烈的遊蕩於空氣中的包含了極多花種的味道就讓靖王的使者有些受不了。 靖王的使者原本也早做好了應付林薇善變的性格的準備，不過面對林薇身上如此濃烈的味道還是忍不住輕輕的捏了鼻子一下。林薇看了一眼使者尷尬的樣子，不覺的抬起手來，手背輕輕的遮住嘴角突然笑出聲來。 「呵呵呵呵呵呵……，怎麼？沒遇到過如此的沁人的香味嗎？」 那使者哪裡會料得到林薇會這樣問自己這樣奇怪的問題，不覺的結結巴巴的回到。 「啊……啊……還……好，還好。」 柳眉輕輕提起，林薇便又用帶著輕蔑的語氣問道。 「真的？」 原本就對那濃烈的味道極度躲避的使者，一抬頭便差點暈了過去。林薇一隻手扶在椅子的扶手上，玉腿微搭在一起，另一隻手上卻捻著不知從什麼地方來的血紅色的玫瑰，正輕蔑的用餘光打量著自己。原本作為使者而來是應該受到禮遇的，但想不到這個朝廷來的使者同時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要自己見的尊貴的人物竟如此的傲慢。「她真的是出生在大儒林家嗎？」靖王的使者不覺會這樣想到，不過轉念想到自己此行的任務，使者便臉一沉，說到。 「特使大人，某是靖王使者，此次前來就是要邀特使前往台洲大營議和的。」 林薇疊著腿坐著，兩手靠在扶案上，閉了鳳眼，許久才緩緩回到。 「使者？你當真是靖王派來的？」 使者心頭一涼，問道「天使這是何意？」 林薇聽到使者焦急之聲，才緩緩張開眼睛說到「你認得此物麼？」 說完，將一塊紫青顏色的腰牌拿了出來，使者一看，呆了一下，一時出不得聲，不過很快，使者又清醒過來，對著林薇拜了一拜說到。 「原來林特使早已知了我的身份，那我也無需掩飾了。」 林薇看到使者一臉茫然的樣子，又掩著嘴角笑了起來。 「呵呵呵呵呵呵，你的事原本就是安排好的，多說也是惘然，好了，還是說說你們紫青旗的安排吧。」 「林使者，這次我們紫青旗可是頗費了周折才得到了這個機會啊。」 林薇鳳眼微閉一掩嘴角，先笑了起來，但突然臉色又一變說到。 「呵呵呵呵，哼！想你們封中一門，被派駐侍奉靖王的時候不就已經開始安排這一切了嗎？你們倒陰損的厲害，一擊就可要了趙縉的命！」 「這……這……」 林薇一邊理著自己垂於兩鬢的辮子一邊說到「早在我父親去和你們長老會見面之前，他就已經將一切都告訴我了，再說你們安插在靖王身邊的那位尊者和我也是不一般的關係，你們這點事情在我眼裡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看到使者有些驚恐的表情，突然林薇話鋒一轉說到。 「不過，要以最低的犧牲來換得百姓的安居樂業，這也是個迫不得已的辦法，即使他是我最尊敬的長輩。你們封中李氏的痛苦我也能體會得到。」 「天使……」 「不用多說了，快將要給太后的東西呈上來。」 靖王派來的使者這下才知道了眼前這個不過15、6歲女子的厲害。當下，才將隨身帶的包袱拿了出來，林薇一看，那靖王派來的使者剛要說話，林薇一擺手，示意不要聲張，兩人便在這帳中私語起來…… 到林薇出帳之時，羅侯已經侯在帳前。林薇看到羅侯，便又緩緩的行了安禮，微張朱唇，細聲說到。 「有勞侯爺大駕了。」 羅侯自然是答道：「使者不必多禮，待車架準備好即可啟程。」 林薇道了謝便領了侍女回帳去了，羅侯交待軍士領路，自己也和齊使商議行程，準備往台洲大營去了。 數日之後，羅侯親領隨從，盡帶軍中精英護著林薇車架往台洲大營而去。羅侯往靖王台洲行營的一行中除了羅侯方面的羅小賓和羅侯部及諸將外，泰州方面的洪達炳、漢州方面的溫延也派出代表或隨行親衛一起匯合羅侯一行，溫海波就夾在漢州隊伍中。 剛與羅侯軍匯合，溫海波就見了羅侯身旁的羅小賓，原本是想上前打聲招呼的，不過與溫海波隨行的范通達卻緊緊制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唐突。溫海波有些不甘的瞟了一眼，便又回到隊中，和范通達一起領軍緩緩行進。不多時，羅侯隊伍停了下來，眾人有些不解，溫海波眼尖，看到幾個隨車架侍奉特使的侍女忙碌的進出車帳，料想定是這路顛簸，那特使煎熬不住身體不適了。 果然，羅侯下令隊伍暫停行進，在原地休整。難得這樣一個休整的機會，溫海波見羅小賓單騎閒遊，便又要靠上前去。不過，溫海波打了聲招呼，羅小賓卻沒有回應，待靠得近時才看到羅小賓手上在畫著什麼，剛想湊上去看個究竟，羅小賓就一趕馬鞭「嗖」的跑開了，溫海波領教過這羅小賓脾氣，便也不追，悻悻的回到隊伍中，沒待多時，那羅小賓倒飛快的趕著馬回來了，在羅侯耳便嘀咕了幾句，羅侯便架馬走到林薇的車架附近，馬上拱手相禮到：「林特使還安恙？」 車架裡傳來細細的喘氣聲，一個侍女出了車架，欠身相禮說道。 「侯爺，小姐說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可以走了。」 「嗯，林特使，前方，齊地的屬軍——封中李氏的人馬前來迎接，待會有什麼異動請特使不要驚慌。」 這時，帳裡傳來林薇輕細的聲音。 「羅侯自管迎接他們便是了，林薇這裡不妨事。」 「好，那羅某回軍去了，特使安泰。」 說完，便一轉馬頭，回到了隊伍中。果然，護衛軍士剛剛整裝待發，前面就一陣煙塵蔽天。為首一員女將領著數百人馬立於陣前。那女將一身短衣裌襖，身上無半點護甲，所領人馬也都只穿了布衣絨服，配了劍跟著。見著羅侯一軍，那女將行禮說道。 「羅侯，我乃封中赤金旗統領——李麗霞，奉靖王之命來為天使領路！」 「有勞將軍！」 羅侯還禮後便點了隨行兵馬並泰州，漢州兵馬跟在李麗霞的百餘騎之後緩緩往台洲大營進發。一路無事，直到了台洲城地界。待護使的大隊人馬踏入台洲地界時，一軍早已等候多時。李麗霞向守將行禮，交接了令箭，便回馬到羅侯軍前，說到。 「此處已是台洲地界，我軍就不再隨行了，領路之責就交由靖王帳下先鋒，都護將軍紀達柔紀將軍了，侯爺我們就此相別。」 「有勞李統領了。」 羅侯也回禮相別，李麗霞剛想離開，便聽到一聲熟悉的嘲笑聲。 「哼，你倒也懂些禮數啊。」 李麗霞頭不用回頭就知道這人是誰，便也不作聲只管甩著鞭子離了羅侯一隊人馬，領著自己的百餘騎回安城駐守去了。那人見李麗霞不搭理也就無趣的不作聲，只跟著大隊人馬緩緩前行。 這時，遠處一將單騎而來，見過羅侯後，便將令箭握在手中，說到。 「某乃靖王中軍先鋒都護將軍——紀達柔，奉靖王號令，護使者車隊往台洲大營，此是令箭，羅侯不必多疑。」 羅侯笑了笑，也回到。 「有勞紀將軍了，請領路吧。」 紀達柔拱手相禮後便調了馬頭，匯合大軍去了。羅侯也領了大隊人馬跟隨紀達柔一軍緩緩往靖王台洲大營而來。 行了許久路程，這台洲城已是近在眼前了，紀達柔便回馬到了羅侯隊前，說到。 「羅侯可在此處駐軍，待靖王令到時，使者自然可入得城去覲見靖王。」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領了軍回大營去了。羅侯一行也自行安頓，安營下寨，等候靖王的動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