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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初遇李牧

作者:藍冰劍



    四月十五日,衛情率十萬精兵抵達函谷關,與函谷關二十萬軍隊回合。

    四月十七日辰時,三十萬秦軍精銳出函谷關向趙長城沿線十萬趙軍發起突然襲擊。趙軍在促不及防下,僅兩天時間便全軍潰敗。主將趙暉被蕭明斬於馬下,十萬趙軍,八萬作了俘虜。此役秦軍死傷不到四千人。

    而此時,趙國王廷對此事竟渾然不覺,直到趙暉全軍覆沒的三天後,即四月二十日,秦軍入侵的消息才傳到邯鄲,敵軍主帥赫然是不久前大敗六國聯軍的衛情,頓時朝野慌亂,百官驚恐,趙王更是嚇的面色慘白。這也難怪他們,多年的交鋒,趙國已經被打怕了,現在趙國的壯年男子已是十分稀罕之物了,君不見邯鄲城中陰勝陽衰,寡婦萬千嗎。

    當天,驚慌失措趙王急忙連夜召集群臣商討對策,然而這些只知盤剝百姓的大臣一聽到秦軍入侵的消息嚇的腿都軟了,那還能提出什麼建議,直到第二天早晨,大殿內,趙王和各部大臣還在大眼瞪小眼,具體的應對之策仍就沒有頭緒,除了一片咕嚕嚕的飢餓之聲。趙王面色鐵青的看著這些平時高談闊論的大臣,他現在真恨不得把這些人卡死。最後還是趙勝出來說話了,「父王,兒臣認為應速調李牧南下,任命其為主帥,負責對秦作戰。並徵集邯鄲周圍十九縣的所有年滿十五歲的男丁開赴前線,這樣應可在短時間內聚集三十至四十萬大軍,在長平附近擋住秦軍。同時調南部十萬精兵部署在邯鄲附近,以防不測。」,趙勝侃侃而談,語氣中透出強大的信心。

    「殿下所言甚是。」

    「殿下真是智勇雙全啊。」

    「目前只有如此了。」

    「李牧將軍一定能擊敗秦軍。」

    眾臣紛紛出言附合,說著一些不相干的屁話,他們到現在才想到趙國還有李牧。

    趙王皺眉沉思了一會兒,覺得目前只有如此了,他目含嘉許的看著這個唯一的兒子,「就依王兒所言,急命李牧將軍率軍南下阻擋秦軍。伊尹你速徵召邯鄲十九縣的男丁,十日內完成開赴前線。散朝。」

    散朝後,趙勝留了下來。

    「王兒,現在秦國大軍壓境,紫月她還會來嗎?我們的計劃是不是要暫且壓下啊?」

    趙勝聞言,急忙朝趙王行禮道:「父王,據我對師妹的瞭解,她接到那封偽造的書信後,是一定會趕來的。師妹她智比天人,一定明白最危險之時就是最安全之時的道理,再加上師傅在師妹心中的份量,她不會不來,我想她一定會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回到師門。到時我們便可按計劃行事。況且,此次秦軍是由衛情統帥的,所以我們更要如此做了,殺了衛情,秦軍便會不戰自退。」,趙勝分析的到是頭頭是道。其實,他此時最擔心的是趙王會臨時改變注意,要是那樣,他準備已久的行動就全泡湯了。

    「可是,我們這麼做會不會激怒秦國,得不償失啊?」,趙王有些動搖,試問當今世上有誰不懼秦國。

    聽出趙王已有退縮之意,趙勝趕忙道:「父王你這樣想就不對了。秦軍這次入侵我國,難道是因為我們得罪了他們嗎?當然沒有。誰都知道,秦國早就有吞併天下,一統六合之心,現在我東方六國元氣大傷,正是秦國用兵之時,若不能一挫秦軍銳氣,我趙國將是首先滅亡的國家。父王,我們現在已無退路了,只有借此機會挫敗秦軍,我們才有喘息的機會啊!何況,父王你不想得到紫月這位絕代佳人嗎?」說著,趙勝瞟眼看了看趙王的臉色,見趙王有意動之色,於是繼續道:「如此兩全其美之事,父王何樂而不為呢?只要父王一聲令下,趙勝縱使粉身碎骨也要挫敗秦軍,達成父王心願。」說完,趙勝一臉慷慨的看著趙王,當然,他這表情只是在演戲。雖然趙勝心懷叵測,但他所說的話也確實很有道理,現在六國的確已危如累卵了。

    「王兒真是考慮周全啊。那麼就按原先商定的計劃行事吧。此次所有征戰事宜由你全權負責。有王兒在,為父便可高枕無憂了。」,趙王非常高興的拍了拍趙勝的肩膀。然而他卻沒有發現趙勝眼中那一閃即逝的殘忍之色。此時,趙王已忘了秦國之事,他正在想著怎麼押玩才弄來的兩個美少女呢。

    趙勝出王宮後,便立即回到府中。

    「屬下陳凱見過主子。」,趙勝一進大廳,一名勁裝漢子便立即上前行禮,只見他眼韻精光,分明是一流高手,此人便是趙勝的頭號心腹——陳凱。

    趙勝揮了揮手示意陳凱坐下,「是不是有什麼情況?」

    「主子,剛接到的消息,紫月小姐已於三月二十三日離開咸陽了。根據情報,與紫月小姐同行的還有二十名好手,他們似乎是要先取道楚地再前往邯鄲。」

    「太好了。」,趙勝拍幾而起,滿臉的興奮之色,紫月這個關鍵人物一到,他的計劃便成功一半了。「對了,你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可靠嗎?我們在趙國的密探可是沒有得到一絲風聲啊。」,隨即,趙勝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的頭號心腹。

    陳凱笑著站起來,臉上那道長長的刀疤隨之一顫一顫的,「其實這件事說來也巧,我有個老相好碰巧在衛情府中做事,我和她這幾年都一直保持著聯繫,這個消息便是由她飛鴿傳書告訴我的。消息絕對可靠,她是不敢騙我的。」

    「哦,那為什麼衛情領軍出征的消息,她沒有告訴你呢?」

    「我想那是因為衛情將出征之事向所有不相干的人保密所至。秦軍此次如此大規模的入侵,事前我國竟絲毫不查,他們的保密工作作的還真是好啊!」,陳凱有些感慨,然後繼續道:「主子,秦軍突然入侵,我們的計劃還要繼續嗎?」

    「當然要繼續,此次我不僅要奪取王位,還要乘機殺掉衛情,並借此號召六國,再組織一支六國聯軍,由我趙勝帶領殺入秦國,成就千古未有之霸業。」,趙勝揮舞著拳頭,雙眼閃耀著瘋狂的火焰。

    「對了,林劍那的情況怎麼樣?」,稍稍平靜後,趙勝問道。

    「林劍身邊的侍女小竹已被我收買,我已通過小竹在林劍身上下了『紅顏』,六十天後,他便會變成一具屍體,而且,只要他一碰女色便會七竅流血而亡。可笑,他還在積極聯絡六國高手,準備殺掉衛情,奪得美人歸呢。」,說道林劍,陳凱的臉上一臉的譏諷之色。

    趙勝冷笑一聲,問道:「你那批殺手都準備好了嗎?」

    「主子放心,我們三百兄弟都已準備妥當,現在他們都潛伏在冷宮中,隨時可採取行動。」,陳凱拍胸脯道。

    「很好,婚禮結束前,不管衛情出不出現,你們只要記住一點,你們的目標是趙王那個老鬼。」,趙勝目溢凶光的強調著。

    「屬下一定不辱使命,讓趙王死在衛情的手裡。那時,屬下就要改口稱主子為陛下了。」

    趙勝與陳凱對望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你速前往南方,通知余同將軍,叫他火速率所部十萬大軍北上邯鄲。如我們刺殺失敗,就起兵奪宮。不過,這是作為下下之策了。」趙勝臉色一正,下令道。

    「主子,調軍北上,趙王會不會察覺啊?」,陳凱有些疑慮。

    「放心,剛才那老鬼已同意我將南方十萬精兵調到邯鄲,拱衛京畿的計劃,何況,我手中有兵符,誰敢說我妄自調兵。你速去辦事吧。」

    「是,陛下。」

    趙勝聞言微愣了一下,隨即展顏一笑,眼含深意的拍了拍陳凱的肩膀。

    此時,邯鄲城內已是愁雲滿佈,秦軍入侵的消息如瘟疫一般席捲全城。秦趙邊界狼煙再起,邯鄲城百姓全都失去了笑容,舊痛仍在心頭,從長平之敗到龐爰攻秦之役的全軍覆沒,數十萬趙國健兒變成了黃土,邯鄲百姓幾乎家家都有親人死在戰場上,而現在秦國又舉起了瀝血的鋼刀。

    ***

    秦軍一路勢如破竹,相繼攻克絳城、亙曲、王屋等九城。五月十二日,秦軍先頭部隊已進抵距長平僅十里的梅樹村。然而就在秦軍凱歌高奏之時,何漢的先頭部隊卻遭遇了不測。

    「大將軍,我們在梅樹村外遭遇趙軍埋伏,全軍。。。。。。全軍覆沒,河漢將軍死在李牧麾下第一勇將武狂的長矛之下。除我一人突出重圍外,其餘三千多兄弟全都。。。。。。」一名傷痕纍纍的士兵跪在帥帳中央,滿臉悲憤之色。

    「大將軍,請讓末將領軍出戰,我一定要為大哥報仇!」,何文、何武兩兄弟出列請命,此時,他倆已是熱淚盈眶,相依為命的大哥戰死,怎叫他們不悲怒交加。

    衛情朝何家兩兄弟一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燥。「把當時的情況詳細的說出來,我要知道具體的經過。」,衛情雙眉緊皺的看著那位死裡逃生的士兵。

    士兵抬起滿是血污的灰敗臉龐,將當日之事慢慢道來。

    當時,何漢在輕鬆奪得地勢險要的梅樹村後,便馬上依原計劃停了下來,以等待中軍主力,同時派出四隊斥侯踩探敵情。

    (這裡說明一下,梅樹村位於進軍邯鄲的必經之道上,距長平僅僅十里,其戰略位置十分重要,雖如此,趙國在這卻沒有一兵一卒。梅樹村與其說是村,還不如說是一座山寨,它其實是位於兩山之間的險峻之地,唯有一條崎嶇難行的小道穿過梅樹村,此地確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險。進佔此地對進攻趙都邯鄲將非常有利,同樣的,如梅樹村被趙軍佔領,秦軍將會相當被動。)

    當天晚上,一隊千人左右的趙軍騎兵突然馳到梅樹村寨下,莫名其妙的丟下幾十個大麻袋便隨即離開了。何漢在確認沒有埋伏後,派出一百名騎兵將那幾十個大麻袋帶進了梅樹村,打開一看,在場秦兵的臉色頓時大變,何漢更是氣的面色鐵青。原來那麻袋中裝的竟是兩百個鮮血淋淋的人頭,那是何漢派出的兩百名斥候兵的人頭。怒火沖天的何漢忘了衛情的囑咐,立即帶領兩千騎兵出梅樹村向那一千趙軍追殺而去,不一會兒功夫,便追上了趙國騎兵。何漢一馬當先殺入趙軍陣中,不到片刻,這隊趙國騎兵便不敵向後敗去。殺的興起的何漢不疑有他,率領秦兵緊追不放,當追到一丘陵地帶時,冷靜下來的何漢猛覺不對勁,可是此時已經晚了。當何漢剛想下令退回梅樹村時,四周戰鼓聲驟起,飄揚的旌旗下,密密麻麻的趙軍已將何漢的兩千秦兵團團圍住,排頭者赫然是騎兵的剋星——重裝長戟兵。

    何漢面色沉重的看著四周的敵人,他此時心中懊悔不已。他覺得自己死不足惜,可是手下這數千親如手足的兄弟卻要因為自己的魯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主帥的戰略部署將要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被打亂,從而付出更大的代價,自己是秦軍的罪人。

    「弟兄們,今日我們注定是要死在這了,這都是我何漢的錯。你們怕死嗎?」

    「將軍下令吧!我們願隨將軍戰死沙場!」,眾人齊聲回答,面露決死之色。

    「好。就讓我們殺出秦軍的威風來,死也要死的像個英雄!」,何漢一揮長矛發起了他一生中最後一次衝鋒。

    「殺!」,狂吼蓋過了趙軍的戰鼓聲。

    兩千秦兵同時舉起閃亮的戰刀,追隨何漢向趙軍帥旗方向捨命殺去。。。。。。。。。。

    兩千對數萬之眾,結局不言自明。兩千秦兵全部戰死沙場,然而趙軍也付出了近兩千人的代價。此戰,秦軍雖敗,但他們那捨命死戰的瘋狂戰意卻深深的震撼了所有趙軍。何漢仍拄著長矛立在戰場上,全身上下插滿了箭矢,當胸有一觸目驚心的血洞,他死了,臉上卻掛著一絲淺笑,他沒有辱沒秦軍威名,沒有辱沒衛字戰旗。

    在何漢戰死的同一時間,一千化裝成秦軍敗兵的趙國騎兵在混入梅樹村後向秦軍發起突然進攻,隨即,數萬趙兵乘機殺入梅樹村。秦軍雖拚死力戰,但卻終因寡不敵眾,全軍覆沒。

    五月十三日,趙軍重新奪回戰略要地梅樹村,三千秦兵,幾乎全部陣亡。此役,趙軍雖勝,但卻誰也高興不起來,秦軍的彪悍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秦軍在天時、地利、人和全失的情況下,竟然還讓趙軍付出了三千多人傷亡的代價,秦軍此戰雖敗猶榮。

    「想不到秦軍在衛情的率領下竟變得如此可怕了,我還能像往常一樣擊退秦軍嗎?」,李牧看著如血的晚霞,深深的憂慮爬上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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