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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小打小鬧 作者：luociyuan 遠處的西邊天際，一輪紅火的太陽已接近地平線了。它的周圍凝聚著一片絢爛的晚霞，晚霞悠忽悠忽地變化。只見離太陽最近的霞雲是白紅色，接著是橘紅色、橙色、灰黃。 天空低下，繁忙的震嚕天市被霞光照得金碧輝煌，彷彿如金子塑造一般。大街上，汽車、轎車、卡車緩慢地穿行於十字路口，一個十五、六歲背著包的男孩，沿路邊的房子走去。只見他個頭適中，瓜子臉，密粗的眉下，鑲嵌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眼神中流露出天真和稚氣，耳朵下垂，打著碎發，上身穿著淺藍色休閒T襯衫，下身穿著牛仔褲，腳踏運動鞋，整體上簡直帥呆了。 帥男孩轉了一個彎，沿著社區走了不遠，站在一個鐵門處。他輕輕把鐵門一推，走了進去，只見左右兩邊是青青的綠草皮。草皮被修得平平整整，左右各一棵綠樹。綠樹上一隻小鳥跳躍著，飛走了。 帥男孩走到住宅的門前，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只聽見裡面傳出一個聲音：「天任，你回來了嗎？」那帥男孩正是天任，他邊脫鞋，邊說：「媽——！是我。」說完穿上拖鞋，朝客廳裡走去。天任走進客廳，只見客廳裡鑲嵌著花紋和浮雕的天花板典雅脫俗，透明水晶裝飾的大吊燈照亮整個客廳，客廳的地板是大理石，大理石的南面擺著一個淺藍色大沙發，它的兩旁一邊一個小沙發，沙發上整齊地擺著坐墊，中間有一個玻璃茶几，北面擺著一個紅木電視櫃，上面擺著一台彩屏「創維」音響電視和電話。西邊進去是過道，斜上去是鋪著猩紅毛毯的樓梯和不銹鋼扶手，整個客廳鮮麗耀眼，光彩照人。 天任把衣一脫，往沙發上一扔，自己也順勢往沙發上一躺，說：「哎—！好累啊」，裡面傳出一個聲音：「玩還累吧！」接著，走出一個女人，只見她大約三十六七歲，鼻樑挺直而小巧，嘴唇彎彎而飽滿，頭髮黑亮，眼睛很大但眼角掛著一絲皺紋。她就是天任的母親，叫曾美玲。 曾美玲手裡拿著湯匙，說：「小懶鬼！起來了啦！跟你爸爸一樣，一回家就往沙發上躺。」天任蠕動了一下，撒嬌地說：「媽—！我確實很累，今天和同學聚會，玩得不分早晚。」曾美玲用手推了推天任，引誘道：「你很累是吧，本來嗎？是想要你幫一下忙，幫我搞天龍血鴨，既然你不起來，那就算了吧！」天任一聽，要做自己最喜歡的天龍血鴨，立馬跳起來，興奮地說：「媽—！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隨叫隨到。」曾美玲一笑，刮了天任一下鼻子，說：「任仔（小名），你倒還聽話，比你那豬頭老爸強多了。好—！我今天為你把天龍血鴨炒好，不過你要幫我洗菜。」天任笑顏，答道：「遵命！」 兩母子走進了廚房。 「卡嚓」門又被打開，傳出一個很重地聲音：「請！」接著又傳出一個聲音：「我們兩兄弟還講什麼客氣。」天任聽到，拿著菜葉，從廚房裡衝了出來，大聲說：「爸爸，大伯，你們回來了。」那個身材高大，濃眉粗眼，一臉絡緦鬍子，頭髮有點卷的人是天任老爸，他叫天從鐘。那個身材稍微矮一點、虎背雄腰、兩眼炯炯生光的人是天任大伯，他叫天海明。 天海明換好鞋，說：「哈—！任仔你還在洗菜呢！好—！比你爸體貼你媽。」天從鐘邊換鞋邊說：「哎喲！任仔！你會幫你媽做事，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天任小嘴一撅，不屑地說：「我對我母親從來都是惟命是從。」曾美玲此時也出來了，笑說：「大哥！你也來了，看來任仔上高中的事，搞得蠻隆重啦。」天海明幽默地說：「來為任仔送行是真的，順便來吃碗不要錢的便宜飯。」天任哈哈大笑，說：「大伯，你又不是叫花子，吃什麼便宜飯呢，這一頓我請。」天海明裝窮賣傻，說：「哦仔—！你倒說得好，其實還不是你老爸老媽請。」天從鐘微微一笑，順便拉過一條凳子，朝天海明說：「先坐！先坐—！別跟那小鬼瞎扯。他啊！整天無事，就愛找事做……。」 飯桌上，天任夾起一個鴨腿，說：「我最愛吃的」。曾美玲說：「吃吧！吃吧！但你學習可得認真，別又像初中那樣貪玩，誤了功課。」天任咬著鴨腿，含糊不清地說：「不會的！我一定努力。」天從鐘夾起一個雞爪放在天任碗中，說：「任仔啊！吃個雞爪，好在學習上多抓分。」天任做了一個鬼臉，頑皮地說：「只聽說過雞抓屎，沒聽過抓分的……。」 曾美玲夾了一夾青菜放入碗中，突然想起了什麼，說：「天哥啊！今天下午你打電話回來幹嗎？」天從鐘眉頭皺了一下，說：「沒什麼啦！還不就是為了局裡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曾美玲不明白，問：「什麼事啊？難道又發生了大案子，是搶劫嗎？」天海明放下酒杯，插嘴道：「嗨！沒有案子，是我弟弟他這人啊，就是太鯁直了，又和局長幹了一場。」曾美玲微微不悅，擺了天從鐘一眼，說：「你這人也是的，官又沒局長大，非與他對著幹！小心別人讓你穿小鞋。」天從鐘不平：「哎！我實在是看不過去啦！他做的事太絕了，不近人情呢！」天海明歎了一口氣，說：「這事也怪不了我弟，他那性子啊！有什麼事不說出來非被憋死不可。」 「噹噹噹……」一陣電話鈴響，天從鐘放下筷子，站了起來，走到紅木櫃旁，拿起電話，說：「喂！誰啊！」那邊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我啊！天哥，你現在有事嗎？」天從鐘說：「沒事啊！你有什麼事快說啦！」那個聲音說：「天哥！我們這三缺一，你來嗎！」天從鐘一喜，看了一眼曾美玲，小聲說：「打麻將啊！可以，不過，我哥也在這。」那聲音說：「天海明大哥啊！叫他也來嗎，我們這正好有一位馬上要走。」天從鐘暗暗喜道：「好，好……，馬上就去。」說完放下電話。 曾美玲夾著一團鴨肉塞入嘴中，含糊地說：「什麼事啊！」天從鐘眼睛不停轉，心想：「不能讓老婆知道得，不然肯定去不成。」於是機靈一動，撒謊道：「局裡出了點事，要我馬上去，已經有三個人去了。」曾美玲點了點頭，說：「哦！不過也得吃了飯再去。」天從鐘一看曾美玲上當，喜上眉梢，說：「那當然！那當然！」 吃完飯，天從鐘拉著天海明就出去了，走在燈光燦爛的大街上，天海明說：「弟弟啊！這是去哪？」天從鐘臉皮一笑，說：「去小林家，他叫我去打麻將。」天海明哈哈大笑，說：「你怎麼騙弟妹去局裡呢。」天從鐘陪著笑，說：「沒辦法，她管得太嚴了。」天海明說：「看來，局裡的人叫你「氣管嚴」（妻管嚴）沒錯啊。」天從鐘尷尬地說：「一點點啦，不全是。」 在家裡，天任和曾美玲吃完飯，收拾好桌子，打開電視。曾美玲拿著搖控器，說：「天仔啊！你的東西收好了嗎！雖然學校離家很近，但學校規定寄宿不能回家。」天任滿不在乎地說：「早就收拾好啦！明天早上往計程車一裝，就可以出發了。」曾美玲說：「你這個馬大哈，最馬虎了，什麼事都容易忘記，去檢查一下啦。」天任不耐煩地說：「好啦！好啦！睡覺前我會檢查。」一聽到「睡覺」曾美玲想到了什麼，說：「你晚上總有作惡夢的習慣，自己在學校可要注意點。」天任說：「曉得，曉得！我自己會處理的。」停了半刻，又說：「媽—！我已經長大了，有些事自己會注意的。」曾美玲微微一笑，說：「哎—！也不多說了，等你自己吃了虧，就知道媽說的全是為你好。」…… 夜深了，城市裡燈光暗淡了一點，馬路上的車少了許多，「笛」聲也小了許多。天任家裡的最後一盞燈滅了。 清晨，曾美玲從床上爬起來，半彎著身坐著，推了一下天從鐘，含糊地說：「懶鬼，你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天從鐘半睡半醒地說：「很遲啦！」曾美玲又推了一下天從鐘，用手理了理頭髮，說：「起來了，懶鬼，今天是你兒子上學的日子，你這當爸的，也得做一下榜樣，起床了。」天從鐘歎了口氣，用手擦了一下臉醒了一醒，無可奈何地說：「好啦！我起床了。」說著，伸了個懶腰。曾美玲下了床，穿上衣服，梳了一下頭，下了樓。天從鐘擦了擦眼屎，下了床。 天任還懶洋洋的狗爬式睡在床。窗外的太陽穿過玻璃照在地板上，曾美玲推開天任臥室的門，說：「任仔，起床了，今天你可要報到哦！」天任回過頭來，瞇著眼，迷迷糊糊地答道：「馬上啦」 一家人起了床，洗完臉，吃了飯。天任把行李搬到門口的路邊，天從鐘叫了一輛計程車。司機把行李搬上車。曾美玲對天任說：「任仔啊！雖然學校離家近，但是呢，凡事自己要多個心眼，要注意身體。」天任聽慣了，愛理不理地說：「媽—！從小到大你都一直這麼說，我聽的都煩了，換點好不好。」曾美玲看天任沒好臉色，說：「好啦！好啦！不說了，你自己注意啦。」天任跟著天從鐘上了計程車，說：「拜拜。」 不一會兒，車到了龍門學校，天從鐘幫天任報名、交費……。直到忙完，把天任帶到寢室裡，說：「天仔，一切搞定了，其它有什麼小事自己做，我今天還有事先走了。」天任邊把被子往床上一扔，說：「爸，你幫我鋪一下被子嗎？」天從鐘擦了擦額上的汗，微怒說：「你也太懶了呢，連這種小事也要你爸做——自己幹。」天任戲弄天從鐘，說：「嗨！還別說，有其子必有其父。」天從鐘一聽，還沒有轉過彎來，想：「好像，有句名言叫做有其父必有其子，可天仔卻……，一想到這，說：「啊哈，小淘氣鬼，你欺負到你老子頭上來了呢。」說著，順手輕輕拍了一拍天任的後腦勺。天任嘻笑著，裝成書生說：「不敢矣！父親大人。」天從鐘微微一笑，手一揚，說：「算了，沒功夫與你這小毛頭瞎扯，我還有正經事要辦。」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天任說了聲：「老爸走好。」就鋪被子去了。 一切搞完之後，天任走到衛生間洗了一下手，出來時，見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孩，只見他頭髮發黃全都豎起，眼睛微小，皮膚黝黑，簡直是個非洲黑人，穿著白襯衫、西裝褲，腳踩皮鞋。天任主動走過去，說：「你是51班的嗎？」那男孩點了點頭，放粗嗓門，說：「是的！你也是吧？」天任聽著他那聲音嚇了一跳，微驚答道：「是的，你叫什麼名字啊！」那男孩十分爽快地說：「我叫紀豎天，紀—紀律的紀，豎—豎立的豎，天—天空的天。」天任聽著他的名字，看了一眼他的頭髮，說：「好有個性，你的名字與你的頭髮很相襯。」紀豎天摸了摸豎起的頭髮說：「那確實，我的頭髮從我開始懂事時，就豎起了。」天任說：「很帥。」停了一下，又說：「你怎麼站在門口，把東西全搬進來嘛！」 天任幫紀豎天把東西搬進來，又幫紀豎天把床鋪好。天任說：「你爸沒來嗎？」紀豎天往床上一坐，說：「來了！正在和班主任談話呢。」天任說：「哦—！」停了半刻，眼睛朝他的穿著打量一番，說：「你的穿著好嚴肅哦。」紀豎天大笑起來，說：「嗨！別看這一身，我告訴你啊！我最討厭的就是裝老成、擺嚴肅。其實呢！我平時只穿休閒的，這一套是昨天我老爸為我買的，今天早晨硬是要我穿。沒辦法！只有穿嘛。」天任見紀豎天說話毫無顧及，自己也放開膽，說：「其實呢！我也討厭裝深沉，擺古板，那樣把自己束縛起來，太彆扭呢。」兩人在談話中，發覺相互之間性格十分合得來。 門被輕輕推開，走進一個留著鍋蓋頭的男孩，他鼻樑上帶著兩個圈圈，嘴小，皮膚很白，手指小巧，看上去就像一個白面書生。他很膽小地說：「這，這是206寢室吧！」天任點了一下頭，說：「是啊！這裡是51班206寢室。」「哦，那對了」，他膽怯地笑，說：「我是51班的學生，叫韓炯。」紀豎天站了起來，說：「我們也是51班的，是同班同學，進來吧。」說完，衝到門口幫韓炯提行李箱。韓炯邊說：「謝謝！」邊背著包走了進來。天任說：「這裡還有兩鋪床，你睡上還是睡下。」韓炯微微大聲地說：「睡下面吧！睡在上面我怕掉下來。」紀豎天與韓炯一笑，相互不語。 把韓炯的東西擺好，天任看了一下表，快下午五點了，天任說：「你們餓了沒有！吃完飯咱們洗澡去，晚上七點還要晚自習，頭一天來，可別遲到，不然，被老師盯上，那這三年可不好過。」朝炯與紀豎天點了頭，說：「好啊！」 三個人拿起飯盒，來到了食堂。韓炯拿起飯盒來到一個窗口，正要打飯時，一個身材高大、橫眉豎眼、皮膚白淨的人，把韓炯往旁邊一推，說：「讓一讓，不知道本少爺在此嗎？」紀豎天瞧不過去，吼道：「要排隊嗎？你們這是幹嗎？」那人一返頭，只見一個比自己還高一個頭的人站在面前，而且有點凶神惡煞的樣子，微驚，但馬上又十分傲慢地：「你是新來的吧——高一。」停了一下，嘴一翹，手一揮，說：「兄弟們，這有個笨蛋。」只見從另外幾個打飯窗口走來十多個流氓氣息的學生。他們個個瞪眼，用手上的匙子，敲著飯盒，說：「劉哥！幹嗎？有人對你不敬。」那人眼睛一瞟，十分囂張地說：「這幾個剛出世的小蘿蔔頭，想認識認識我們啊。」說著，哈哈大笑。天任扯了一下紀豎天的衣角，低聲說：「那邊有位老師在盯著我們，還是算了，不要剛開學就留個處分。」紀豎天咬了一下牙，忍了忍火氣，說：「韓炯，咱們走。」韓炯有點害怕，此時聽到要走，馬上跟著。那十多個人都說：「呸！孬種，膽小鬼。」紀豎天想發作，天任按住他的手。 天任一行三人，在別的窗口打了飯菜，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旁邊一個瘦小的男生說：「你們是新來的吧！剛才那十多個可是高三的。他們號稱獨天校霸，是這個學校的老大，誰也惹不起。剛才推人的那人叫劉儀，他是老大，與社會上的流氓都有來往，他的老爸是法院院長。」紀豎天不屑一顧地說：「院長有什麼了不起，我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天任也說：「嗨！這些人啊！最壞，我鄙視他們。」韓炯低著頭，邊吃飯邊細聲說：「算了，小事一件，沒有必要與他們過不去。再說！我來學校是讀書的。」紀豎天生氣地說：「韓小子，你也真窩囊，別人都欺到你頭上來了呢！難道你還忍。」天任說：「算啦！吃飯，不談這不愉快的事。」 吃完飯，來到寢室門口，推開門。紀豎天看見自己的父親紀頂立坐在床，旁邊一個新同學正在鋪床。紀豎天說：「爸—！你怎麼這麼遲才來。」紀頂立站了起來，說：「跟校長談了一會兒，忘記了時間。」天任與韓炯向紀頂立問了聲好，幫另一位新同學鋪床。那位同學連聲說：「謝謝。」 紀豎天往床上一坐，疑惑地說：「爸—！你不是在與班主任談嗎？怎麼又與校長談上了？」紀頂立拍了拍紀豎天的手說：「校長是我的中學同班同學，當然要去他那拜訪一下。」拿出煙來，打開火機，吸起煙來。紀豎天吹了吹眼前的煙霧，說：「爸，別吸，這是學校，而且有同學在這裡，你總要給我留個形象吧。」紀頂立把煙往地上一扔，用腳踩滅，說：「好！兒子啊！你跟你老媽一個樣！愛管你老爸。」停了半刻，又說：「我也得走了，時間也差不多了。」紀豎天擺了擺手，說：「再見。」紀頂立走時，扔下一句話：「兒子啊！可要努力哦！如果你在學校不好好讀書，我可要懲罰你。」紀豎天嬉皮笑臉地說：「你的仔會努力的。」 天任與韓炯幫那位新來的鋪好床後，天任打量了一番那位新同學，只見他帶著鴨舌帽，眼睛三角且小，暴牙，身材矮小。那位新同學到衛生間洗了一下手，自我介紹，說：「我姓隆，名先阮。」大家相互介紹了一下，認識一下。 紀豎天打開行李箱，從裡面拿出一件T襯衫，低著頭說：「洗澡去了吧！今天來時，搞得一身臭汗。」大家同意，紛紛打開自己箱子找衣服。天任打開箱子，發覺自己沒有帶內褲，往床上一坐，說：「我不去了，明天再去。」旁邊的隆先阮問：「為什麼？」天任不好意思，笑說：「沒帶內褲。」寢室裡頓時一片哄堂大笑。紀豎天笑得前俯後仰，捂著嘴，說：「兄弟啊！要不要借我的用呢。」天任忙搖手說：「別，別。這東西怎麼能共用呢。即使你願意，我還不願意。」頓了一下，說：「明天，我買了內褲再洗也不遲。」韓炯推了一下眼鏡說：「那好吧！我們就先去了。」 洗完澡，辦完雜事。天任幾個去了教室，走進去一看，還不錯。只見正前方是一塊閃亮的黑板，其下是比地板高一點的講台。講台上擺著一個紅木講桌，桌子上幾盒粉筆，講台的左邊有一台「海爾」空調和一台彩屏電視。教室裡整齊的擺放著五十張黑色木桌，左右兩邊是透明晶亮的玻璃窗。頂上是八盞白熾燈，四個吊掛電風扇，地板是水磨石地板。 隆先阮把鴨舌帽微微一抬，看了一眼門口的教室牌，只見上面寫著51班。他說：「這就是我的教室，還過得去。」韓炯推了推眼鏡，把眼睛睜得特大，說：「比我中學教室好多啦。」天任走了進去，摸了一下桌面，看了一下手面，說：「很乾淨，大家先坐吧，找一個好地形。」 時間很快到了七點，教室裡基本上已快坐滿。「吱」門打開了，走進來一個中年老師，他濃密的眉毛下垂，眼睛閃爍生光，下巴額刮得精光，看上去十分和藹平易近人。他就是51班班主任，叫龍華尚。 龍華尚手裡拿著一本花名冊，走到講台上，自我介紹說：「我的名字可能有些同學在報名時已知，但也有的同學不知，這樣吧。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龍，名華尚，以後你們叫我龍老師就可以啦！」隆先阮一雙眼睛在教室裡，掃來掃去，像是在找什麼。龍華尚繼續說：「我們大家相互認識一下好嗎？我點一下名，叫到哪位同學，哪位同學站起來，介紹一下自己。」說著，打開花名冊，說：「1號，天任。」天任立馬站起來，說：「到，我叫天任，是……。」依次點了下去。 龍華尚又講了一些校紀校規，新生來了以後要注意什麼，自己在學習上要努力。應該訂一個目標，將來準備考什麼樣的大學，等等。一些從小學到中學一直講的大道大理大是大非。班裡的同學聽得都哈欠了。 一個小時過去，總算講完了。班主任龍華尚拍了拍桌子，說：「今天晚上，就別上晚自習了，大家回寢室相識扯談一下，認識，認識。」停了半刻，又說：「其實呢！我也不想講那些老掉牙的話，但這是原則、過程，必須過一下套，不然別的老師會說閒話。」紀豎天眼神一振，低聲對天任說：「這老師還可以，沒有那麼古板。」天任頭微低，嘴一動不動地說：「比我初中的教師好多啦。」 龍華尚走下講台輕輕的敲了一下韓炯的坐位，說：「起床了，天亮了！公雞已在叫。」原來，韓炯太睏了，爬在桌子上不知不覺睡著了。天任和紀豎天坐在後排暗暗嘻笑，教室裡也微微響起了笑聲。韓炯被嚇醒，立馬站起來，擦了擦眼屎，說：「怎麼啦！怎麼啦！」龍華尚也忍禁不俊，半捂著嘴，說：「頭一天，就睡覺」，停了一下，用手一指，說：「你比另一個要好。」大家順著手指方向看去，只見一個坐得很直、眼帶墨鏡、頭帶帽子的同學，在打著細細鼾聲，嘴角邊流著口水直往下落。教室裡頓時一片哄堂大笑，龍華尚用花名冊輕輕拍了一下韓炯的頭說：「你看到了沒有，別人多厲害，不僅帶帽子帶墨鏡，而且還坐直了，讓人初一看他在聽課，但就是流了口水。哎—！表演技術還需要改善呢。」教室裡立馬又響起一陣笑聲。那位同學還在打著鼾聲，口水拉著長絲掉在了膝蓋上。 龍華尚走到那位同學面前，輕輕一拍，幽默地說：「同學，睡飽了嗎？下課了，可以在寢室裡睡覺了。」那位同學頭一垂，墨鏡往下一掉，醒了過來，立馬站起說：「我沒睡覺，我正在聽講了。」教室裡又一片歡叫聲，龍華尚從地上撿起墨鏡，暗自發笑，側到那位同學耳邊說：「表演還是可以的，但是不要流口水。」那同學一愣，用手摸了下額，傻笑說：「嘿，嘿！龍老師，下次再也不敢了。」龍華尚威嚴地輕咳了一下，說：「好啊！下課吧！可以走人了。」教室裡一哄而散，大家紛紛出了教室。 來到寢室，隆先阮拍了一下韓炯的肩，同情地說：「兄弟，你真慘，頭一天就沒開好張，你昨晚幹嘛去啦！不會是做了那事吧。」隆先阮一臉驚色，說：「不，不，我昨天晚上玩電腦玩了通宵。」天任說：「哦—！難怪呢！」隆先阮兩雙眼睛一動，含著笑把話題插開，說：「兄弟們，你們觀察了一下我們班的女生嗎？」紀豎天與天任你看我，我看你，同時說：「沒注意啊！」隆先阮皮動肉不動地說：「我仔細地掃瞄了一番，其質量不算差，也不算好，一般般。」天任擺了擺頭，說：「阿隆，你對此倒是很有研究嗎，不過呢！我們是來讀書的，又不是來找對象，談婆家。」隆先阮一揚眉，裝成十分豪氣地說：「哎！那就不對了，底下的需要，上頭的發熱，人是時常有的，而且好色之心人皆有之。」天任一聽，在這方面自己不是對手，趕忙住嘴。紀豎天一聽，屁股底下馬上放了一個響屁，「噴」響得直勝炮聲，並且屁股上還起了火，把褲子燒著了。 天任一看趕緊幫紀豎天拍滅火，並且裝成書生說：「哎，紀兄，你這屁！真是驚天地，泣鬼神，潤萬物，細無聲。你看！我的鼻子都出汗了。」隆先阮驚呆了，說：「啊—！你真強，一個屁把整個寢室都打響了，我得出去一下。」韓炯一個人躲在一旁，捂著鼻子笑。紀豎天裝可憐，說：「我也不想啊！可我一放屁就很響，還起火，而且剛才我還忍了一會兒，不過聽了阿隆的話一時忍不住了。」天任愣著眼，說：「想不到啊！你這屁那麼厲害，我應該叫你屁神。」紀豎天尷尬得無可奈何說：「好難聽呢！」 韓炯把手微微張開，笑說：「阿紀，你不會是豬八戒的孫子吧！放一個屁都這麼酷。」紀豎天愁眉苦臉地說：「哎—！其實這個問題，我也不太清楚，記得我老爸跟我說過，我二、三歲時被閃電擊中，自那以後，我放屁就開始起火了。而且每年因為放屁要買幾十條褲子。」天任幾個人聽了都是大眼望小眼，吃驚異常。韓炯忍著笑，幽默地說：「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奇跡，看到了豬大天蓬元師如何放屁。」隆先阮說：「你不是外星人吧！」紀豎天突感眼前一亮，說：「哦—！我記起來了，我的這種症狀是因為一個閃光亮漩渦造成的。」 「閃光亮漩渦是什麼嗎？」天任一頭霧水的問。紀豎天摸了摸豎起的頭髮，神秘地說：「十多年前，兩架不明飛行物，你們聽說過吧。」隆先阮抓耳騷頭，說：「哦—！聽說過，它們攻打過美國，震驚全世界。」紀豎天炫耀地說：「我放屁起火，就與它們有關。」天任不明白，問：「為什麼呢？」紀豎天翹起嘴，趾高氣揚地說：「因為在它們出來之前，出現了一個盤狀漩渦光洞，從那個洞裡穿出一道閃電擊中了我。之後，我就變得很黑，頭髮豎起，放屁起火。」 韓炯推了一下鼻樑上的鏡框，說：「我靠！想不到你的歷史這麼偉大。」紀豎天說：「這還不算什麼呢！我全身有時還放電。」一聽這話，天任驚異地說：「不會吧！兄弟！你到底是不是人，什麼怪事都發生在你身上。」…… 瞎扯閒談，談了半天，很快到了十點半。燈一下子滅，就寢時間到，大家都上了床。 天任躺在被子裡，望前上面紀豎天的床，說：「你晚上不會放屁吧！不然起了火，我們可全要燒乳豬了。」紀豎天把頭從床邊伸出來，說：「放屁倒沒有，不過，不過……。」天任不耐煩地說：「不過什麼嗎？」紀豎天不好意思地說：「哎—！算了不說，明天我們再換一下床位，你睡上我睡下。」天任跺了一下床，說：「換位有什麼用，燒起來還不是一樣。」紀豎天澄清地說：「晚上我絕對不打屁，如果打屁燒起了，首先，遭殃的不是我嗎？」這時，從寢室的玻璃窗外射進來一束光線，聽見龍華尚嚴肅地說：「晚上就寢不許說話了，免得白天沒有精神，別又像今天班上那兩位同學上課睡覺，下次可沒有那麼便宜的事。」韓炯聽了臉一陣紅一陣白，很尷尬，但幸好是晚上熄了燈，誰也看不到。 天任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進入夢鄉。 突然，天空一亮，天任朝下看了一眼，只見一座崴嵬的雪峰立於自己腳下。雪峰的山頂冰天雪地，一片銀色，寒冷異常，彷彿冰的世界。雪峰的半山腰，有少量積水，開始融化，並且有一些綠樹。山腳是一片廣闊無垠的草原，草原上，牛羊在歡快的奔跑。 「轟」的一聲，雪峰巨烈震動起來，從中間裂開一個巨大的裂縫，山上的冰雪開始往下滑。天任站立不穩，沉著裂縫掉了下去，他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只見天任以超音速往下落，快接近地面時，速度反而慢了起來。最後落地之時，彷彿如輕跳著地腳上沒有一點痛感。天任朝四周看了一下，只見山的底部原來是一個圓形銀色平台，平台上刻著古怪的花紋，朝天空看了一眼，只見上面一線天，很高很高。 銀色平台的中間處，有一個金黃色的柱子，柱子上露出一把龍頭劍柄，劍身全在柱內。天任一步一個小心地走過去，撥起劍出來，只見劍很厚，上面籠罩著一股金色的光芒，劍上刻著一條金龍，金龍下面寫著光龍神劍。這時，後面響起腳步聲。一個高大黑衣人，拿起一把黑色的劍朝天任劈來。天任倒在了血泊之中。 「啊，救命啊！」睡在床上的天任驚叫起來，直坐著。從夢中驚醒過來，一臉虛汗，手還有點顫抖。「嘀」一滴水掉天任頭上，「嘀」又是一滴水一樣的東西掉了下來。天任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在鼻邊一聞，有一股尿味，抬頭向上一看，原來紀豎天尿床了。此時，天任才明白紀豎天為什麼說明天我們倆換一下床位。 天任爬起床，趕緊把被子收起放在一邊，推了推紀豎天。紀豎天睡得像死豬一樣一動不動。天任又用力撅了一下紀豎天的手臂。紀豎天轉了一下身，又睡了過去。天任一見，自言自語：「哈哈……！睡得真死，連別人撅他都不知道。」接著，又一巴掌打在紀豎天的臉上。紀豎天說了句夢話：「好痛！」側過身來，又打起鼾來，嘴角還流出口水。天任真是服了他，說：「看來你睡著了，是雷也打不動你。」 「你在幹嘛！阿天」，突然韓炯冒出一句，「深更半夜的，你怎麼不睡覺。」天任嚇了一跳，朝韓炯看了一眼，拍拍胸脯說：「你想嚇死我啊！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停了一下，又說：「紀豎天這小子尿床，害得我不好睡覺。」韓炯哈哈大笑，但馬上又摀住嘴，說：「這麼大，還尿床跟小孩沒兩樣。」天任有點冷，打了一個哆嗦，說：「這小子名堂真多，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有。」韓炯見天任怕冷，爽快地說：「阿天，今天跟我睡覺算了，不然你現在著了涼就不好了。」天任點了一下頭，忽然打了一個噴嚏，含糊地說：「哎喲喂！會著涼。」說完，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放好，就跳到韓炯的床上去了。兩個人在一張床上擠著睡。 「叮、叮……」一陣起床的鈴聲響起。晴朗的天空下，東方的太陽露出半個頭，把黑暗一掃而光。寢室裡，陽光透過玻璃穿在鋪瓷磚的地板上。 「起床了，已經六點鐘了，該做早操了。」龍華尚一邊說，一邊敲著206寢室的門。206寢室的幾個人立馬爬起，穿衣穿鞋，洗臉刷牙。天任邊刷牙，邊含糊地對紀豎天說：「阿天，你晚上尿了床，尿水都掉了下來。」紀豎天沒聽明白，擺了擺頭，說：「你說什麼嗎？」天任又說了一次。紀豎天擦了一下臉，說：「聽不清楚，你別刷牙好嗎！」說著用手扳了一下天任的牙刷。天任一不小心把牙膏吃了進去，他趕緊用水洗口，想吐出來，可已吃了下去。天任大叫說：「你—！晚—！上—！尿—！床—！明白沒有。」紀豎天放下臉帕，看了一眼底下，又走到旁邊，翻了一下被子，說：「哎喲，不好尿床了。」 寢室裡，一下子哄笑起來，紀豎天尷尬地說：「不好意思！又出洋相了。」這時，班主任龍華尚走了進來威嚴地說：「快點，快點，要做操了，別遲到。」寢室一下子又忙起來，刷牙洗臉上廁所，忙成一團。 做完早操，吃完早餐，大家都去了教室。班主任龍華尚在上課之前就來了。他往講台上一站，說：「本來想昨天就安排座位的，但是呢！為了大家相互之間能交流一下，相互瞭解，所以大家隨便坐。」停頓半刻，又說：「隨便坐，如果很好的話，那麼繼續下去，但如果有什麼事因為搶座位而出了亂子，那馬上安排位子。」 「噹、叮……」上課鈴響。龍華尚走出了教室。走進來一個老師，他是一個老頭，雙鬢頭髮微白，皮膚有點皺紋，眼睛深陷，鼻樑高挑，十分矮，卻又十分胖。他漫步地走到講台上，把書和綠色玻璃水杯往桌上一放，拿起一支粉筆，嚴肅地說：「我是大家的數學老師，叫李定生。」說完，在黑板上寫上自己名字，接著又說：「我上課十分嚴肅的，不許任何人說話，也不許搞小動作，更不許睡覺，要打起十分精神。不然！我可有對付你們的絕招。」全班同學一聽這話，心裡都涼了半截。我的天啦！來了一個古板老師。 李定生咳了一下，目光利銳地掃視一周，說：「如果哪位同學想以身試法，想試一次，看我能不能讓你『爽』。」教室裡，十分安靜，連蚊子飛過的聲音都聽得到。李定生又說：「我教書幾十年，什麼樣的學生沒見過，如果你們想調皮，可別被我抓住，不然！你們自己去想吧。」天任低著頭，眼睛斜上去，看了一眼李定生，心想：「嗨！擺什麼酷啦！嚇唬我啊！」李定生從講台下走了下來，指著隆先阮說：「你—！什麼名字啊，把鴨舌帽取下來，帶著帽子上課成什麼樣子。」教室裡的目光一下子投向隆先阮。他趕忙把帽子取下來，露出那只長了一點頭髮的腦袋。教室裡一下子笑了起來。紀豎天半捂著嘴自言自語說：「我還以為他剪了個平頭，帽子下頭髮這麼短，原來是剛剪不久的光頭。」隆先阮氣得滿臉通紅，心裡暗罵：「該死的小老頭，想立威拿我開刀……。」 李定生又在教室走來走去，不停地說：「上我的數學，可要提起神來，不然，期中和期末考試就難過了。搞不好，不及格。」這時，他的眼睛向左後側一斜，拿著手中粉筆，指著一位皮膚白淨的同學說：「你—！叫什麼名字？把嘴裡的東西給我吐出來。」那位同學正是昨天帶帽子墨鏡睡覺的人，不過他今天沒帶帽子，也沒帶墨鏡。他顫抖地站起來，把口中的口香糖吐了出來，說：「我叫桂心平。」 李定生走到他面前，用腳踩了一下口香糖，威嚴地說：「你是不是想試一下我的厲害，剛才我才抓了一位同學，你就沒看見嗎？」桂心平臉漲得通紅，說：「不敢了，下次決不。」心裡卻罵：「糟老頭，有什麼了不起，是不是想殺雞給猴看，你來得，你來得，我怕個鳥啊。」李定生擺了桂心平一眼，說：「坐下吧！今天是第一天，我暫且不追究，但其它同學要注意了，如果你有膽量，就跟我鬥一鬥，我絕對讓你心服口服。」 「噹、叮……」下課鈴響，李定生走到講台上，拿走書說：「好了，今天上到這裡，明天正式上課，下課了。」全班同學馬上鬆了一口氣，相互議論談說。 緊接著，語文老師、英語老師、物理老師輪流上了課。他們還好，一般般。有嚴肅的一面也有溫柔的一面，與一般的老師沒有兩樣，比那位數學老師好多了。 中午，寢室裡吃完飯後。天任拍了一下隆先阮的肩，說：「跟我一起買東西去。」隆先阮苦笑，說：「我中午要睡覺，不想去，再說，我又不要買東西。」天任把手搭在隆先阮的肩上，套交情，說：「就到學校的小賣部去，又不是很遠，很快就回來。」隆先阮不好不給面子，只有硬著頭皮說：「好吧！走。」 走在校園綠樹蔥林的小路上，天任與隆先阮邊談笑，邊熟悉一下校園的景物。這時，小路的交叉路口上走出一個帶著黑色帽的人，他向天任與隆先阮打了招呼，說：「同學，要不要一些稀貨啊！」天任與隆先阮毫不理會地說：「不要！不要！」那人緊跟在後面，嬉皮笑顏地說：「我這有專門對付的仇家的東西，和其它一點雜七雜八的東西。」天任毫不留意跨著大步走了。隆先阮停住了腳步，回頭說：「什麼東西啊？」天任見隆先阮也停了下來說：「來啦！跟他瞎扯什麼？」隆先阮頭不回地說：「你先去啦！我在這等你。」天任無可奈何，扔下一句：「那我走了。」 那人對隆先阮笑臉相迎，說：「同學你要買什麼啊！」說著打開包讓隆先阮看。隆先阮看了一下包中雜七雜八的東西說：「有什麼東西可以捉弄人啊？」那人陰陽一笑，說：「有辣椒粉筆、大便胡椒水、萬能白膠、摔跤水等等。」隆先阮想起今天早上數學老師的樣子，就咬牙，暗想：「讓他也知道我的厲害！」那人拿出一根與普通粉筆一模一樣的粉筆，說：「這就是辣椒粉筆，它只要被人吸入一點小灰塵，都會辣得鼻子不停打噴嚏。」隆先阮不信，放在鼻邊微微吸一點，立馬打了一個噴嚏。他高興地說：「這個多少錢。」那人擺著一副心高氣傲地樣子，說：「看你是學生，本來20塊一支的只買10元啦。」隆先阮嚇了一跳，驚說：「這麼貴，你不是獅子大開口吧？」那人用眼神瞟了一眼隆先阮，說：「不貴了！算便宜，已經是五折了。」隆先阮摸了一下口袋，說：「還有其它的嗎？」 那人又拿出一小瓶大便胡椒水，說：「這是透明無色的大便胡椒水，它與普通水沒有兩樣，但是如果讓人喝了之後，他立馬辣得夠嗆，臉馬上紅起來，胃中彷彿火燒，全身發熱，腳打哆嗦想拉稀。」隆先阮臉上露出笑容，想：「如果李定生喝了之後，會怎樣呢！哈哈……。」想著想著，不由得哈哈狂笑，他問：「這怎麼買？」那人眼睛一轉說：「不貴，二十塊一瓶。」隆先阮搖了搖頭，指著那手指大小的一瓶說：「還不貴，你要我大出血啊，還有其它的嗎？」 那人不耐煩了，嘴巴一翹，十分不屑地說：「你到底買嗎？不買我可要走了。」隆先阮被他這句話嚇到了，馬上說：「買，怎麼會不買呢，先給我一瓶胡椒水。」說著拿出錢包，掏出二十元給了那人。那人這回眉開眼笑，說：「好！看你爽快，我就再介紹萬能膠給你，這東西貼上什麼東西就是甩也甩不掉。」隆先阮睜大眼，懷疑地說：「真的嗎？」那人擺著一副很自信的樣子，說：「我不騙人，絕不騙人，不信你試一下。」隆先阮搖了一下頭，說：「好了，好了，不用試，我信，那麼多少錢？」那人說：「三十塊一小瓶。」隆先阮驚出一聲：「我靠！你越說越貴！宰我啊？」那人笑說：「哎—！你不信，就算了，現在市價差不多，你不信問去」。…… 最後隆先阮把辣椒粉筆、大便胡椒水、萬能白膠都買了，但就是沒買摔跤水。 天任一個人沿著小路來到了小賣部，他正要走進去時。聽到一聲：「姨媽，你吃飯去吧！我幫你看一下店。」「好，你看一下店」，一個聲音。 天任走進店裡，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半老婦女推開內門，進去了。商店只留下一位十多歲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只見她鑲著一雙大且亮的眼睛，嘴巴小巧成櫻桃型，皮膚細嫩白皙，頭髮烏黑亮麗，臉蛋成瓜子型，身材適中。 天任看著她那彷彿是夜空裡閃閃發光的眼睛，發呆了，過了半晌，回過神來。他走了過去，想說買內褲，可是開不了口，心想：「不會吧！一位這麼漂亮的女孩，我是在作夢嗎？」那女孩輕盈地走了過來，用嬌嫩地聲音說：「買什麼？」天任一想到內褲，臉一下子紅了，全身不知所措，心想：「難道說買內褲嗎？不會這麼下流吧！對著一位這麼漂亮的女孩說出如此之話，我開不了口。」嘴巴上結結巴巴地說：「買、買……買什麼呢？」那女孩見天任捂著頭連自己買什麼都不知道了，立馬用纖纖小手摀住嘴，笑說：「哈哈……你連自己買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嗎？」 天任看著她的笑容，嘴巴微張，兩眼都呆了，心想：「到底買不買呢？如果買的話，我在她心中的形象一定很差，如果不買的話，我來這幹嗎？難道吃了飯沒事做撐著……」想了半天，終於決定買，嘴張要說：「我買、我買……」突然，用手指著AD鈣奶，說：「我買AD鈣奶。」那女孩笑得前俯後仰，頭髮飄飄，嬌說：「買AD鈣奶就買AD鈣奶嗎？沒必要這麼結巴嗎？」天任是一臉愁苦，有苦說不出，心想：「我結巴，我也不想啊！如果我說買內褲你會怎樣？不罵我調戲美女才怪。」想著，順手從口袋裡拿出錢包，說：「買一條多少錢？」那女孩看了一下標價，拿起一條AD鈣奶說：「五塊錢。」天任找了錢，跨著步想走，走了幾步，心想：「我還沒買內褲呢，就這樣出去嗎？難道等一下又來。」那女孩見天任沒走，問：「你還要買什麼東西嗎？」天任返過頭來，皮笑肉不笑地說：「我還要買什麼呢？」那女孩見天任又發傻，笑說：「怎麼，你愣了？」天任想大聲說我買內褲，可是一到嘴邊話又嚥了下去，心想：「我今天是怎麼啦，遇見這漂亮的女孩，就變成了白癡嗎？」 這時，那女孩的姨媽走了出來，她問：「你買什麼啊？」天任臉微紅，心想：「算了，豁出去，我今天不要面子呢！」想著，又手一指，說：「買它。」那女孩的姨媽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女孩也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見是男式內褲，臉一下子通紅光艷，頭微低，身體側開，不敢再說什麼。天任也是臉紅耳躁，不知所措，心想：「這下完了。」那女孩的姨媽拿起內褲給天任，說：「十塊錢。」天任找了錢像逃犯一樣，一溜煙地走了。後面傳來那女孩的嬌笑聲。 沿著蔥綠小路，天任走到交叉路口，見隆先阮已走了，心中十分氣憤。 來到寢室，天任把門推開，眼睛不停轉動找隆先阮，只見他端一杯水來，本想大罵他不去，可一想如果他去了可能還礙手礙腳，打擾了自己與那漂亮女孩的好事，於是心中氣也消了很多，尤其是想起那女孩最後時的格格嬌笑，心中有說不出的歡喜，彷彿吃了蜜糖一樣甜蜜蜜的。隆先阮扮成笑臉，端著水，十分禮貌地說：「天哥，對不起，我沒有去，我向你道歉，並且倒一杯水給你喝。」天任此時正口渴，也沒管那麼多，接過來就喝，隆先阮見天任喝了臉上露出陰笑。韓炯與紀豎天也不住的打冷笑。 天任喝完之後，朝他們看了一眼，說：「怎麼了，有什麼好笑？」突然，感覺喉嚨彷彿著了火，不住的咳，臉也慢慢的紅了起來，全身有點熱。天任馬上明白隆先阮這小子在搞鬼，大罵：「我靠，阿隆你給我喝了什麼？害得我全身不舒服。」隆先阮哈哈大笑說：「最小份量的大便胡椒水，沒想到有這麼大的威力。」天任暴躁起來，說：「還最小份量的，我全身都要爆炸，今天我要收拾你。」說著舉起拳頭欲打隆先阮。隆先阮一彎腰向後一躲，說：「真的是最小份量，我只是拿筷子沾了一點點，然後攪和在杯子裡。」天任想追可是肚子不爭氣，「咕嘟、咕嘟……」響起來，他趕緊衝到廁所裡把門一關，只聽見裡面如放炮一樣，響聲震天。 寢室裡一片歡笑之聲。隆先阮捂著肚子狂笑不已，心想：「如果明天我把這一瓶全倒在數學老師李定生的杯中，那麼他將會怎樣，哈哈……」 天任打開門，繫好皮帶，鬆了口氣，臉色還是有點紅。他沒好臉色地瞪隆先阮一眼，說：「阿隆，你就夠朋友，對我來這招。」隆先阮裝成一臉無辜的樣子，說：「我想試一下藥力，他們都不肯上當，只有你一下就中了我的招，沒辦法，誰叫你倒霉」，天任氣打不一處出，說：「好！你厲害！強！把我耍的天昏地暗，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向隆先阮撲去，可是肚子又來了，還沒走上一步，又鑽進了廁所，真是苦不堪言。寢室裡又是一片歡聲笑語。 第二天，上數學課時，隆先阮早早地來到教室，搶在講台底下的位子。天任坐在隆先阮的後面，他的旁邊留下一個空位，韓炯與紀豎天坐在最後一排。其它同學都雜亂地坐在教室裡。 李定生從門口走到講台上，不知誰叫了一聲起立。大家站起齊聲說：「老師好。」李定生說：「同學們好」。同學們敬禮。天任在敬禮彎身時，把一本字典放在隆先阮的坐椅上，暗想：「一報還一報，我們倆扯平了。」李定生放在數學課本，說：「坐下來吧！」隆先阮看見李定生把書放了下去，心想：「哈哈……！老頭，這回你的書完了。」想到這，坐了下去，突然感覺屁股上神經一緊，又站直了，一看原來是天任放了一本字典。他向天任瞪了一眼，天任在後面打冷笑，心想：「嘿、嘿……。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李定生見隆先阮站了起來，板著臉說：「你幹嘛！快坐下去。」隆先阮臉微紅，彎腰把字典拿上來，坐下去，心裡罵：「凶什麼啊！等一下看你的好戲。」李定生從講台上拿起一根粉筆打開書，在黑板上寫字，剛寫了「第一章」幾個字，鼻子就癢了起來，不停的打噴嚏「啊欠、啊欠……。」隆先阮在講台底下不停的冷笑，心想：「哼！哼！……讓你嘗嘗辣椒粉筆的滋味。」李定生用手擦了一下鼻子，心裡想：「真是見鬼，沒有感冒吧！大清早就打噴嚏打個不停。」也沒想那麼多，繼續寫了幾個字，這可不得了，越來越厲害，而且還伴隨著咳嗽，從鼻子到咽喉癢癢的，辣辣的，說不盡的難受。但為了要面子強撐，他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隆先阮在底下只差沒笑出來了，心想：「我的妙計成功了。」整個教室裡開始了細聲細語。 李定生邊打噴嚏邊咳個不停。隆先阮看時機到了，站了起來拿起李定生的水杯，背著同學面，把大便胡椒水全部倒了進去，然後走到李定生面前，假裝關心說：「李老師，你喝點水」。李定生實在是不行了，額頭上的汗都流了出來，全身都感到有點熱，他說：「不用了，同學們自習一下，我馬上回來。」說完溜走了。隆先阮見李定生沒中計有點不爽，但見他那可憐相，心裡樂滋滋的。教室裡的聲音大起來了，有人說：「李老師今天是不是撞邪了。」有人說：「誰叫他囂張，這叫報應。」 隆先阮把水杯放在講台上，走下講台，不住的冷笑。天任好奇地問：「你做了什麼手腳。」隆先阮把一隻手側到天任耳邊，說：「他拿的是辣椒粉筆，我今天早上故意放在粉筆盒裡的。」天任微微明白了，自言自語：「辣椒粉筆這麼厲害。」 過了一會兒，李定生推開教室裡的門，走了進來。只見他兩鬢有點濕，梳了一下頭，身上有點水，鼻子還是紅紅的。李定生掃視一周，說：「安靜，安靜。我打一下噴嚏有什麼好笑的，該上課了。」說完，順手想拿粉筆，但心中莫名其妙的產生了怕的感覺，把粉筆又放在了講台上。隆先阮心裡暗笑：「哈哈……，怕了嗎？連粉筆都不敢拿。」 李定生不想拿粉筆，只想拿起備課本照上面講算了，可是一拿備課本一動不動。這一下，李定生感覺不妙，一用力把備課本的上半部給扯了下來，留著另一半在講台上，身體向後退了半步。全班同學都驚奇地看著他那大幅度動作，不明他幹什麼把備課本撕成兩半。隆先阮頭低，眼斜地看著李定生，心想：「哈哈……！萬能白膠起作用了。」李定生臉紅脖子粗，一下子十分惱火。他明白肯定有人在捉弄他，但是又不知是誰，心想：「小兔崽子，讓我知道誰幹的，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但心雖然如此想，臉上卻要擺老師的架子，說：「看什麼看，其實我早就想把備課本分成兩半了。」同學們馬上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麼。 李定生拿著備課本一邊講課，一邊在教室裡來回走來走去。講了一段時間，十分口渴，他拿起放在講台上的水杯，一飲而盡，正要再講課時，突然老臉漲得通紅，不住的咳嗽，胃中彷彿火燒。這時，他再也忍不住了，把老師的休養全扔了，大罵：「哪個小王八蛋，在水中下了什麼？」還沒說完，肚中「咕嘟、咕嘟……」直響，他用手摀住屁股說：「啊！不好，要拉了。」說完，朝門口走去，腳上一滑，胖重的身體倒了下去，屁股坐在地上，一聲「炮」響。坐在前面幾個人聞到了臭味，趕忙摀住鼻子。 李定生額頭上不住的流汗，慢慢地想爬起來，手沒有撐穩又坐了下去。這時臭味更濃。李定生丟大了臉，他慢慢地爬起來，一步一個腳印，怕自己再摔一跤，出了門，朝廁所跑去。當走到轉彎處時，他一頭撞到迎面而來的班主任龍華尚，兩個人都摔倒在地。 龍華尚站了起來拍了一下屁股，說：「李老師，你這是幹嗎？怎麼趕得這麼急。」李定生話也來不及答，爬起來向廁所跑。龍華尚聞到一股臭味，他馬上摀住鼻子，說：「哎呀！怎麼這麼臭啊？不是忍不住拉到褲子上了吧！」 李定生衝到廁所，用力把門推開，找了一個「坑」，蹲下便放，不停地說：「舒服啊！舒服……」 教室裡，隆先阮看著李定生摔跤的地方，只見在太陽照射下閃閃發光，好像塗了一層漆，看起來好像是摔跤水。教室裡十分熱鬧，大家都在談論。韓炯笑說：「隆先阮那小子真強，把李老師耍得團團轉。」紀豎天摸了摸豎起的頭髮說：「這回，李老師可真的栽慘啦，我看他以後再也不敢在我們班耍威風了。」韓炯推了一下眼鏡，笑說：「這老頭，也怪可憐的，一大把年紀還被耍得這麼狼狽。」紀豎天不贊同，說：「可憐！那還不至於，讓他吃點苦，也好壓壓他的威風，免得他總是趾高氣揚，耀武揚威不可一世。」 隆先阮搔頭，思忖道：「我沒有摔跤水啊，怎麼地上會塗有摔跤水呢。」順著右邊看去，只見昨天被李定生抓住小辮子的桂心平坐在門前第一個位子。隆先阮立馬明白原來這小子也在使壞。桂心平朝隆先阮這看來，微微笑。隆先阮會意地笑，心說：「合作愉快。」 李定生在廁所裡蹲了不久，肚子裡總算好一點，但卻拉得隱隱作痛，回想了一下。記起好像那個只有一點頭髮的隆先阮拿了一下自己的杯子，難道是他下了瀉藥。如果是他，並且有證據我一定讓你這小鬼好看。 「啊欠」李定生拿粉筆的手一不小心碰了一下紅紅的鼻子，打了一個噴嚏，再蹲了一會兒，肥胖的身體壓得腳都有點痛了。李定生想起身，但發覺沒有帶紙，心想：「這回我的老臉丟大了，以後我的威信掃地了。」 「噠、噠、噠……」一陣皮鞋聲，走進來一個身材高大且肥胖的人，只見他剪著平頭，發中夾雜著幾根銀絲，眼睛鼓鼓，臉上像似塗了一層油。李定生微微推開小門，見是校長張邦志，他也顧不了那麼多，叫了一聲：「張校長過來一下。」張邦志一側面，見李定生伸出半個腦袋，說：「喲！李老師，幹什麼啊？」說著，走了過去，李定生小聲神秘地說：「張校長，你帶了紙嗎？」張邦志想大笑，但忍住，心想：「不會吧！李老師，在學校裡你做什麼事都是一絲不苟、有條有理，從不出一點岔子，怎麼今天連衛生紙都沒帶。如果傳出去，你豈不威信掃地，顏面無存。」想是這麼想，可不能說出口，於是裝傻說：「李老師，你沒帶衛生紙嗎？」李定生如針刺在背，尷尬得無地自容，低頭說：「忘記了，忘記了。」張邦志馬上拿出衛生紙說：「呢！你先用，我再去拿！」李定生感慨萬千，只差老淚沒有流出來，說：「謝謝，張校長，你真是大好人。」 擦了之後，李定生走出廁所，來到教室門口，想推門進去，但手抖顫，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害怕感，心想：「進不進去呢！還有沒有其它邪門的事。」這時，龍尚華走了過來，鼻子一動一動，聞到一股味道，說：「李老師怎麼不進去啊！」李定生勉強地說：「正要進去！」說完，推門進去。教室裡一下子安靜了。李定生表面上擺著一副嚴肅，心裡卻暗暗害怕，別又出什麼花招。他一步一個腳印穩著身，走到講台上，微微顫抖地說：「這節課你們自習，我有點事先走了。」談完把書想收起，可教課本也貼在上面扯不動，情急之下，臉紅耳赤什麼也不要了，走出教室。 突然，李定生感覺肚子又在叫，心想：「不好，又來了，快走啊！」教室裡傳來一片歡聲笑語。 「叮、噹……」一陣鈴聲響起，有的同學走到講台上，用手想拿起李定生的書，彷彿被釘在上面，然後用力想扯出來，可毫無作用。他低下頭看，見一種液體把書全部滲透了。有的同學拿起李定生的杯子，想看看裡面有什麼鬼，裡面空空如也，連水都干了，底下留著一點白色的細塵，有的同學走到門口摔跤水處想試一下感覺，一腳沒踩穩，摔了個狗吃屎，狼狽不堪。 這時，門被推開了，班主任龍華尚走了進來，他後面跟著一位女生。龍華尚一不小心腳踩在摔跤水上，立馬摔得仰面朝天。教室裡，一片歡聲大笑。他後面的女生嚇得退了一步。龍華尚大怒，威嚴地吼道：「誰在搞鬼！」這句話還沒講完，又摔了一跤。教室裡立馬響起了一陣更強烈的笑聲。那女生捂著嘴格格嬌笑。龍華尚爬起來，先走過這危險區，上了講台，本來想大罵，可是一想到教師的涵養和來教室的目的，壓了壓氣，威嚴地說：「笑什麼笑？馬有失蹄，人有失足，很正常嘛？」那女生輕緩地從摔跤水旁邊走過來，怕也摔跤。龍華尚臉一板，說：「這是誰幹的好事？」教室裡立馬雅雀無聲。李定生看了一眼講台上的書和本子，還有想起李定生老師匆忙從教室裡出來，就知道李老師肯定被這班小鬼整慘了。 天任瞪著眼睛看那女生，她就是昨天商店裡的女孩。天任心中一種莫名的衝動，彷彿心血澎湃波濤洶湧，心想：「仙女！好漂亮啊！」班上所有男生都癡癡地看著那女生，連龍老師說話都不知道，全班的女生這回可都自愧不如，彷彿掉到了冰窟裡。 這一班人都是十五、六歲的人，心中朦朧感有一種異性的追求，相互之間都有一點感覺。 龍華尚拍了一下講台，大聲說：「你們都傻了！我說話沒聽見，這是誰搞的。」全班同學回過神來，低頭互瞧，就是沒有人出來認錯。龍華尚看了一下表，發現馬上就要上課了，說：「這事慢慢來，我一定會查」。停頓一下，接著說：「這位女同學是我們班的，她昨天已來，可因一些小事誤了時間，大家認識一下。」那女生點了一下頭，笑說：「我姓玉，名麗，大家都叫我玉麗。」龍華尚又看了一下表，快要上課了，說：「好啦！大家快坐好！馬上要上了，那位同學旁邊有座位啊！」這時，同時有幾聲：「這有，這有……。」玉麗看了一眼天任，認出了他，臉一下子微紅，忸怩地走到天任座位旁坐了下來。天任全身血液翻滾，心怦怦直跳，眼睛微斜偷偷地看了一眼，只見她那秋水潭一樣亮晶的眼睛流露出嬌媚和稚氣。玉麗臉更紅，小嘴緊閉，全身不自在，自己也不知為什麼會毫不猶豫地坐在天任的旁邊。天任直著腰，雙腳緊閉，心想：「真是老天要幫我，看來我跟她很有緣份。」 上完早晨的課，206寢室的成員都回到寢室。天任把書往床頭一放，心裡美滋滋地想著玉麗的美貌。隆先阮笑哈哈地拍了一下天任的肩說：「天兄，你可是走桃花運啊！有美眉既然送上門來。」天任心笑臉笑皮笑美笑，說：「我已經認識她了。」紀豎天也往床上一坐，說：「難怪啦！看來你們倆不簡單。」隆先阮開玩笑，說：「你是不是跟他有一腿。」天任搖了搖頭，連聲說：「沒有，還沒到那種情況，只是昨天認識的。」隆先阮微帶諷剌地說：「你就是帥，女生只是認識你一天就對你這麼獻媚了。」天任尷尬地說：「我們之間又沒發生什麼？你們也扯得太遠了吧！」韓炯一頭疑問地說：「昨天，我們不是在一起嗎？你什麼時候認識的。」天任不好意思，低著頭，臉微紅，說：「買內褲時，在商店裡認識的」，這一下全寢室哈哈大笑，隆先阮笑得合不攏嘴，說：「你小子，還吃了別人的豆腐，真是厲害，我佩服。」紀豎天笑著說：「早知道有這麼好的事，我也去了，真是天上掉下一個林妹妹，剛好掉在天任你小子懷裡。」天任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心裡一陣歡喜一陣甜。 笑了一會兒之後，每人的肚子都「咕嘟、咕嘟……」響，像是在打戰。紀豎天站了起來，說：「吃飯去了，我餓了。」「好」大家一窩蜂的拿起飯盒出了寢室。 走在野草青青，大樹成蔭的小路上，幾隻小鳥嘰嘰喳喳的不停叫喚，在樹枝上飛來跳去。韓炯走到隆先阮地旁邊，說：「你小子，怎麼把李老師害成那熊樣的。」隆先阮一想起，哈哈大笑說：「這不完全是我的詭計，那桂心平也有功勞，他在旁邊加了點柴。」說著，把早晨自己先到教室裡把一切安排好的事說了一遍。幾個人一聽都笑得合不攏嘴。 「快點讓道」，一個穿著襯衫的高三學生突然對天任一行人說。天任一行人停住了腳步，見那高三學生後面跟著十多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在食堂裡推韓炯的劉儀。紀豎天也看見了劉儀，手馬上握緊。隆先阮看那十多個人的凶神惡煞的樣子，仗著紀豎天身材高大，油嘴滑舌地說：「好狗不擋路，擋路非好狗。」劉儀那邊一個很強壯的男生，罵道：「找死啊！」說著衝了出來，劉儀扯了他一把，裝成十分有書生氣息反唇相譏地說：「我從來不給狗讓路，你們快點往旁邊站。」天任一聽是在罵自己，機靈一動，退開半步，幽默地說：「我恰恰相反，給狗讓路是我的習慣。」紀豎天一聽哈哈大笑，說：「好！說得好。」劉儀那邊的人立馬暴躁起來，大聲吼叫：「活膩了，看來你們不知我們獨天校霸的厲害。」說著挽起袖子想打架。紀豎天一聲獅子吼，叫：「誰怕誰？」劉儀那邊人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的聲音這麼宏亮。劉儀低眉，想：「在學校打被抓了不好，我們已經有幾次記錄了，如果再有什麼事端，弄不好要被開除。」想到這，看了一眼天任，只見他的腳旁站著一隻狗，心中突生一計，想占口頭上便宜，笑說：「你們看到沒有，那個笨蛋旁邊有一條狗。」說著順手指向天任。 劉儀那邊人順著手指看去笑說：「哈哈……！好！好！劉老大你真強。那人確實是笨蛋。」天任氣得眼睛噴火，踢一腳狗，心想他罵自己是笨蛋，突然機靈又一動，走到劉儀身旁，裝成十分「禮貌」地說：「我承認我是笨蛋，那我旁邊站的又是什麼呢。」此時，天任站在劉儀旁邊。劉儀一看，如果他是笨蛋的話，自己豈不是狗啦，自己的妙計又被天任破了，心中大怒，但立馬又忍了一下，威脅說：「小子，你有種！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嘗到我的厲害，咱們走著瞧。」說完，一揚袖子走人。天任假裝說：「我好怕哦！我怕哦！我膽都嚇破了。」嘻嘻一笑。紀豎天、隆先阮和韓炯也哈哈大笑。劉儀那邊的人都暴跳地說：「大哥！你一句話，我絕對把這幾個高一的笨蛋收拾了。」劉儀陰陰一笑說：「讓他們高興一下吧！總會有收拾他們的機會，不過不是現在。」 天任一行人在後面做著鬼臉，暢快地吃飯去了。 下午上課時，天任依舊坐在第二的位子，等待玉麗的來到。紀豎天、韓炯、隆先阮坐在其後，也想沾一點玉麗的光。玉麗從前門進來，見天任正坐在早晨的位子，他的旁邊有一空位。玉麗心中一蕩，有點害羞，但還是坐在了天任的旁邊。天任心跳如鼓，想：「哈哈……，漂亮美眉又坐了過來，爽呆了。」紀豎天、韓炯和隆先阮傻愣愣地看著玉麗走了過來往天任旁邊一坐，他們看著玉麗亮麗順滑的秀髮，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心中都不由得想：「啊—！美女就是不一樣，特別有個性。」 天任坐在前面麻木地一動也不敢動。隆先阮突然心生一計，笑出來，小聲自言自語：「讓天任出一下丑。」說著，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上「我是笨蛋」，接著問紀豎天：「帶了透明膠沒有。」紀豎天雙眼盯著玉麗的頭髮，下意識從口袋裡拿出透明膠，說：「給！」隆先阮扯了一點，把它貼在紙，一半露出來，對天任打招呼說：「阿天，你好啊！」說著，手拿著貼著透明膠的紙往天任背上一拍，把「我是笨蛋」這張紙貼在了天任背上。天任心想著玉麗毫無察覺，半轉身，扭頭說：「你幹嗎？有事嗎？」轉身之中，那張紙正好朝玉麗。玉麗一個不留神看見，捂著嘴，嬌笑對天任說：「你真幽默。」天任傻里傻氣，呆說：「幽默，有點啦！」玉麗伸出纖細雙手，把「我是笨蛋」那張紙扯下來，說：「這是你自己貼的嗎？」天任臉一下全紅，結結巴巴地說：「不，我自己不可能，有人在戲弄我。」說完，一回頭，見後面三人都在笑。天任明白，瞪眼說：「你們要我出醜啊！真是的，一點朋友義氣也沒有。」紀豎天、韓炯和隆先阮看著天花板，裝成不知道。 玉麗頭髮微甩，回頭說：「你們叫什麼名字啊？我們可以交朋友嗎？」隆先阮、紀豎天和韓炯立馬個個精神振奮，理直氣壯地依次報了自己大名。天任看自己幾個室友把自己的風頭全部搶去，也不甘落後，擺酷，自我介紹說：「我是高那個，大那個，英那個，俊那個，瀟那個，灑那個，天任。」玉麗一聽格格一笑，甜說：「你真幽默。」天任一聽十分高興，說：「有一點啦。」說完，斜著眼一掃向紀豎天他們示威，自己多酷啊！ 下午，很快過去。天任一行人吃晚飯。韓炯提議：「到校園裡游一遊。」天任同意，但紀豎天與隆先阮說有事，於是韓炯與天任出去了。 走在校園小道邊上，天任與韓炯看著近處青青綠草和高古樹。天任讚美說：「龍門中學的校園環境真好。」「確定」，韓炯贊同，朝遠處的足球場看去，說：「在這裡有如在公園一般。」兩個人在小道上瞎扯著。 突然，韓炯看見一個眼睛被肥肉擠得很小、嘴很大、滿臉油膩、身粗如水桶的胖女生從一棵樹旁正要經過。那樹搖晃好似要倒。韓炯顧不了那麼多，一個箭步衝上去，把那胖女生撲倒在地，嘴裡說：「小心，樹快要倒了。」說完，把那胖女生壓在身下。 過了半晌，依然毫無動靜，韓炯看了一下那樹，那樹依舊立於天空絲毫沒有倒下的動靜。這時，韓炯發覺自己雙手抓在那胖女生的胸前，感覺軟綿綿的，面紅過耳，立馬把雙手鬆開。可是他與那胖女生的身材剛好相同，手一鬆，底下受力。那胖女生躺在下面，更加羞澀不已。韓炯趕快翻身躺在地上，嘴巴裡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還以為樹要倒呢，所以……」那胖女生羞答答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此時，班主任龍華尚正好從小路經過，把一切都看在眼睛，走了過去，說：「韓炯還有這位女生，你們跟我到辦公室去一趟。」韓炯吃驚地看著彷彿從天而降的班主任，心中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緊張得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心想：「這回完了，這女生不向班主任狠狠告我一狀是不可能啦！哎—！我怎麼這麼背時，眼睛一花，竟然做出這種事，真倒霉，老天你是不在捉弄我。」天任在一旁看著剛才一幕，搖了搖頭，心想：「韓兄弟，是怎麼了，沒搞錯吧！你五官端正，面目清秀，至少也算半個帥哥，可怎麼會吃那胖女生的豆腐啊？難道你的味口不同。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走到辦公室，在白色的燈下，韓炯低著頭，斜眼朝那胖女生看了一眼，只見她的身體差不多有自己兩倍大，臉肥得都掉肉，還有一點點斑點。韓炯頭微微一抬，心想：「我怎麼會對她做那事，我真是想不通，再犯賤也不至於賤到如此地步吧！哎，我命休矣。」龍華尚往轉椅上一坐，點了一支煙，邊吸邊問：「韓炯，這是怎麼一回事啊？」韓炯知道自己難逃一劫，乾脆就低著頭不吭聲。那胖女生臉色通紅，斜眼朝韓炯打量一番，只見韓炯身材適中，白淨的臉，看上去十分帥氣。她害躁地說：「他一不小心摔到我身上。」 龍華尚眼睛一瞪，嗆了幾口煙，心想：「我明明白白看他對你非禮，你還包庇他。難道怕韓炯報復，可韓炯又沒說要對他怎麼樣。這一切，我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怎麼會有錯呢！嗨—！女孩子的心思真難猜。」想著，把煙摁滅，說：「是真的嗎？你沒有撒謊嗎？」韓炯也驚奇地看著那胖女生，心裡琢磨不透：「咦—！這女生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她難道不想報復我嗎？」想著，順勢瞟了一眼胖女生，聽她怎麼答。胖女生羞澀地滿臉通紅，低著頭，極不自然地說：「沒有撒謊，他確實是不小心摔到我身上。」這回輪到龍華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他搖了搖頭，細細回想：「難道我眼花了，難道我耳聾了，我才四十多歲呢！不至於老到看不清，聽不見吧。」一轉念又想：「既然別人自己都不想追究此事，自己還瞎操心幹嗎？」於是，說：「好啦！沒事了，出去吧。」 韓炯驚出一身汗，走在胖女生後面，出了辦公室。 韓炯趕上胖女生，說：「對不起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胖女生羞澀地說：「算了！我不怪你。」說完，忸怩地跑開了。天任從樓梯處走了上來，說：「韓小子，你沒事吧！」韓炯愣頭傻腦地說：「沒事，那女生說我不小心摔到他身上。」天任睜大眼，搖頭不信，說：「有這回事，他會為一位不認識的人做那麼大犧牲，真是偉大。」韓炯說：「我也不知為什麼。」 突然，韓炯想起還沒問那女生的姓名，追了上去，大聲問：「你叫什麼名字？」那胖女生邊跑邊回答：「我叫李妮。」韓炯停下了腳步，大聲說：「李妮！哦—，我知道呢，我叫韓炯。」那女生頭也不回的轉彎下了樓梯。 回到寢室，天任把韓炯的「美遇」添油加醋地大事宣揚。隆先阮笑呵呵地說：「韓小子，你就蠻厲害呢！那女生那麼胖，你就對付得了嗎？」韓炯不好意思地說：「當時，我也不知是哪根筋錯亂了，怎麼撲上去，到現在我還是想不通。」紀豎天拍了拍韓炯的肩，裝同情說：「阿天那小子也是迫於無奈才下流的，而且是對一位美女。可兄弟你呢！對一個肥豬實行下流政策，不值呢！再怎麼說！你也是一表人才，不至於打光棍吧！」韓炯苦惱地說：「哎！我怎麼會看上她呢！」但心裡卻想起胖女生救自己，莫名中對胖女生有一種好感。隆先阮吐了一下舌頭，諷刺說：「哈—！如果你看上她你完了，就算你有長槍幾把也非得折斷不可。」韓炯無可奈何地說：「說正經一點，不要把下流的話扔好嗎？」天任插上一句，安慰韓炯說：「算了，就別再欺負他了，他今天也倒霉得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