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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 作者：文躍 天色尚未大亮，在這西南邊陲小鎮的大多數人都還在睡夢之中。其實說是小鎮不如說是一個山坳，四面環山的地理條件，並不突出的地理位置，注定了小鎮人的命運——國家級貧困縣。但小鎮的大多數人似乎並沒有受此影響，反而極大的發揚了中國人樂天知命的精神快快樂樂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他們滿足於自己每月4，500塊的工資，安心的工作在自己的位置上，國家的政權變動，世界上什麼地方又發生了什麼戰爭等等一切離他們都極為遙遠。大不了也就只能作為他們茶餘飯後的一點談資，而對於家中的婦女來講，她們更關心的是哪家的小子又結婚了，又該給多少禮金，僅此而已。
小鎮的環山下也坐落著許多民居，每天早上點燃第一絲光亮的往往是這些相對城中其它人們來講更為貧困的人們，他們起早貪黑的幹活就為了每餐飯桌上能多幾塊肉。但他們並沒有怨恨什麼，生活本就是這樣，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唯有寄托他們的下一代能改變這種境況。 在這鎮東面的山上有一座寺，每日香火鼎盛，並不是說這寺裡有什麼神仙和有多靈驗，雖然每日6點就有前來參佛的老人。但要爬那麼高的山對於老人來說還是比較困難，所以上山的老人並不太多。相反，由於近兩年城區的建設，本來不大的小鎮就更沒有活動的地方了，這對於鎮中大部分早上愛早起的人來講，爬到寺後面的山上樹林中呼吸新鮮空氣，順便活絡一下生銹的關節則是一個很好的娛樂，既然來了，遇寺當然要拜一下，這就造就了這小小寺廟香火如此鼎盛的原因。 現在山上就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小東子，今天又那麼早啊！中考考得怎麼樣？沒問題吧。」早起鍛煉的常客張老收了太極，打量著旁邊一塊突出石頭上站立的少年張東，笑嘻嘻的問道。 「哦，張爺爺。您早，今天早起了些。考試還可以吧。」張東轉身恭敬的對著張老說道。 「呵呵，你這個孩子就是謙虛啊。就你那成績，全縣也能排上前十名了。改天等你考上初中了，我到你家串串門。」張老看著這個謙恭有理的少年，不禁歎了一口氣，想到了家裡那不成氣的孫子。 張老今年有62了，在這小縣城裡也算頗有威望，女兒出嫁後也算頗為爭氣，先後給他添了兩個大胖孫子，大小子王昆從小就招人喜歡，又天資聰穎，小小年紀寫了一手好毛筆字，也曾獲得了縣裡大賽的獎，在學校從小學到初中從來都是前三名。一家人寶貝得不行，今年14歲考高中，估計又能考個好成績。讓張老頭痛的是小孫子11歲的張鵬，張老想不明白的是，明明是兩兄弟，雖然一個隨父姓，一個隨母姓，性格差異怎麼那麼大。這小子從小就是個惹禍精，今天不是打爛鄰居家玻璃，明天就是打得老李家小孩鼻青臉腫的。這不，昨天老師剛來家訪，又數落這小子在學校和哪個女同學過於親密。唉，這才小學5年級啊！索性他們兩兄弟從小感情就特別好，也讓張老老懷安慰了。不過只怕張老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過不久，這小孫子又惹出了大事，而這次，他一向放心的大孫子則做出了驚人之舉！ 正在張老感歎的時候，王昆可一點也不知道外公又在為二弟擔心了，他一個星期前就告別家裡，跟著他九年的同學藍強來到了這個神秘的地方——苗疆。 苗疆，是西南苗族聚居地的通稱，當然其中也不止是苗族人，特別近年來，經濟的發展，有大部分苗族人已經被漢族人同化了。藍強則是未被同化的苗族人送出來學習的族長之子。王昆自從小學二年紀看到藍強把一隻猙獰的蜈蚣指揮得團團轉，從此就迷上了他。經過兩年的軟磨硬泡終於粘上了他，再加上家裡人對他一向很放心，苗疆離城裡其實也不遠（在縣城的人看來，也就是鄉下）。從小學升中學前的那個暑假開始，每個暑假，他都要和藍強去苗寨，學那些神奇的東西。 王昆望著不遠處連綿的苗寨，掩飾不住的興奮，重重的拍了一下旁邊藍強的肩膀道：「終於考完試了，這次一定把你家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全給掏乾淨！」 「你小子輕點，你每天打一個小時的沙袋是假的啊！想把我肩膀拍斷啊！」藍強揉著肩膀，皺著眉頭道：「也不知道你小子怎麼對蠱術那麼感興趣，一般人看到那些東西都嚇得動不了了，唉！你還真是個怪物。」王昆自從小時候被高年紀同學欺負了一次，就開始鍛煉身體，性格堅毅的他一經計劃，便和藍強連著打了5年沙袋，再加上練了一堆稀奇古怪的武功，張家拳，李家腿什麼的，現在他的拳勁一般大人也受不了的。 「走了，走了，馬上就到了，到了先給我弄一筒子竹筒飯，再上山打只山雞，今天先好好放鬆一下，明天開始我們再去找巫老。」王昆說完，已經邁開步子往前衝去。 藍強看著前面的家，興奮的笑著點頭，也快步跟了上去。 山野間兩個充滿活力的少年，一前一後的跳躍在山間田坎上，太陽慢慢爬出了大山，朝霞映照在少年們的背影上，微風送來了他們間輕快的笑罵聲，他們就這樣跳啊，笑啊，漸漸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