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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 花落 作者：朝倉謙景 真田幸次中路軍潰敗的消息沒出兩天就傳遍了若狹各處，伴隨而來的是伊達正信的惡夢。
三千真田幸次軍潰退到小濱城的，只有區區三百餘。南四將的兵卒大多為近江人，年餘征戰在外，眼見南四將勢漸微，難免人心思變。此刻兵敗，人心更為浮動。少數與馨族軍作戰而死外。其餘大多成為亂兵，翻山路逃回了近江的家。 而此次依附伊達正信出兵討伐的土豪，大多在中立派退走時跟著退兵，眼下跟隨伊達少納言正信的，大多是些不得意，期待作戰得到封賞或者是畏懼伊達正信實力的小大名，小豪族。 在眼見三千中路軍幾被全滅，總大將真田幸次更是被討取。這些小豪族震驚之餘，也開始打起了自己的算盤。 有人偷偷拉起自己的軍隊，一聲不響的退回自己的領地，有人開始派使者和中立派的田村忠秀、小野廣治聯繫，期待日後留條後路。雖然有人還留下，但幾乎誰都不看好伊達正信。 三月二十四日，北路的真田信玄軍在接到命令後，退回到了小濱城，這少許給伊達少納言正信吃了顆定心丸。一千八百軍勢經過幾次接戰，人數降到了一千六百，這樣小濱城裡至少還有了將近五千的軍力出擊力量或許不足，但守備防禦不成問題了。 現在伊達正信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東大寺一揆的援軍快來，早些時日已經接到東大寺方面有所行動，門徒正在集結的消息。 正當伊達正信在天守閣內焦頭爛額之際，有一個人很合時機的出現了。當侍衛報上：「京都茶人花落無痕求見少納言殿下。」時，伊達正信第一時間想到了東大寺援軍來了。 花落無痕是京都的名茶人，花落坊傳人，因茶藝出眾，被上洛的朝倉四品參議隆景所賞識，召為朝倉家的茶頭，除主持茶會外，間或會執行些外交任務，領著三百貫的俸祿。朝倉隆景死後，他投奔了在賤岳獲勝的南四將，被伊達正信派往東大寺拉攏一揆力量。 當伊達少納言正信見到花落坊的傳人時，伊達正信的心「嗝登」了一下，只見花落無痕頭髮散亂，身上穿了件粗布衣衫，臉上身上全是泥污，哪還有高冠華服的風姿，花落坊傳人的臉算是丟盡了。 「究竟怎麼了？」伊達少納言正信一步上前，只手把瘦弱的花落無痕提了起來。 「東大寺方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殿，殿…殿下」花落無痕嚇得臉青唇白。「東大寺投靠了…投靠了霧隱信清。」 「什麼？」伊達少納言正信手一鬆，把花落無痕重重的摔在地板上。 「東大寺門徒，大約四千，已經坐船西來了。殿下…」 「閉嘴！」伊達少納言正信怒火中燒，疑團重重。為什麼東大寺方面也要背叛他，加入中立勢力也就算了。為什麼要加入霧隱信清，空明這老禿子是怎麼想的？他也想當叛臣？不可能，老和尚一定知道什麼。難道，難道，霧隱信清是隆景之子的身份是真的？那麼除了幸太丸，朝倉家還有一個極具爭位能力的人。而且是長子的身份，武勳和識見更不是年弱的幸太丸所可以比的。萬一，繼東大寺之後，中立勢力也倒到霧隱信清那邊，自己豈非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越想越煩之餘，伊達少納言正信側眼看見一旁的花落無痕畏懼的蜷縮在一旁，怒喝道：「沒用的廢物，給我滾！」 可憐花落無痕在加賀御山御坊一察覺情況不對，就匆忙逃回若狹報告，一番忠心也算對的起伊達正信了，竟遭到如此待遇。花落無痕吃驚之餘也有瞭解許怒氣。不過看著伊達少納言正信不善的臉色，花落無痕還是識趣的退了出去，然後直接出城，往近江投靠朝倉中務大輔政景去了。 趕走了花落無痕，伊達正信急急召來了真田信玄，眼下他所唯一能派之將。 「東大寺的和尚已決心與我為敵。霧隱逆軍已於我軍勢力相當。時局與我不利，必須要有所準備。」伊達正信一臉冰霜。 「那怎麼辦？殿下？」真田信玄身為朝倉家赤母衣眾一員，打仗很有一套，但論軍學，謀略卻不是所長。 伊達正信眉頭緊鎖，「眼下兩條路，一是與中立派和談，把氏景交給他們，借他們的力量擊潰霧隱信清。雖然是緩解了眼下的危機，但對以後是不利的。」 「另一條路，索性帶氏景投靠丹州的上川氏，不過上川也不是不吃人的老虎，太過危險。」 真田信玄道：「那麼還是與中立派和議吧，至少緩了眼下的危機。」 「也只有這樣了。明天派使者去金崎城吧，可惡的東大寺的和尚。」伊達正信惱怒非常，卻也唯有頹然妥協。 可是使者連夜就出發了。原因是傍晚時分，南路真田幸廉軍戰敗的消息也傳回了伊達軍的本營小濱城。 戰事發生在三月二十日午時過後，指揮對真田幸廉發動突擊的是朝倉元景軍的部將丹羽晴俊。 本來部署給南路真田幸廉軍的實力並不多，只有一千三百，目標僅僅是壓服若狹南方的土豪，但戰事連連不順，軍隊時時遭到零星的襲擊，派出去的斥堠，往往沒有回來，遭到丹羽部襲擊的時候，真田幸廉只剩下部到千人的軍勢，而敵人兵力幾乎是真田軍的三倍，其中包括了朝倉政景派出的武田信政的一千軍力。 激戰在一處小河谷展開，連日來被丹羽晴俊軍牽著的轉山越嶺，心力早已疲憊的真田軍在數倍於己的敵軍前，連連潰退，不出一刻就結束了戰鬥，僥倖逃脫的真田幸廉不敢回去見伊達正信，隻身回到信州老家，後侍奉信濃的小早川家，積功至部將，後在高島城與赤軍家作戰時戰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