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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三十六路索喉槍

作者:夜行衣

    事實勝於雄辯,就在風無影移開身形退出人群不過片刻間。那黑衣人身形上下梭動。拳掌與娥眉刺交替出手,人堆裡但見精芒閃耀。六七個一級特種兵一時間幾乎招架不了,水下的浮力使的眾人有力使不出。黑衣人卻似如魚得水。藉著異常滑溜的身法與寒氣逼人的分水娥眉刺。左右出擊,當下就有兩個被刺傷。接著又是一人被踢的飛出戰團。剩下幾人愈加吃力。風無影眼見大勢已去。一把扯下氧氣罩,卸掉腳上套的蹼腳。只剩一身防水衣在身上。就在這時,黑衣人一個翻騰。左手一掌砍向一名隊員頸側,身後一桿漁槍悄無聲息的刺了上來。那黑衣人看也不看。刷地閃向一邊,身後那人由於使了全力。一個收勢不住,槍稈紮在前面那隊員胸部。幸好沒有槍尖,那人卻已被捅的倒跌出去。風無影心叫要糟,因為就他們懊惱傷了自己人時,黑衣人已飄至他身體上側。頓覺脖子一涼,一股殷紅的血液冒了出來。緊接著那黑衣人雙腳交替踢出,另外幾人翻身避過。

    只見黑衣人雙掌一豁,兩臂貼在體側。似金槍魚一般穿梭而去,消失在黑暗裡,風無影不及說話。雙腿一蹬,手腳並用,全力跟上。卻不曾瞧見身後一人麻利的拉下頭罩,卸掉背上沉重的裝備。頓時身輕如燕,雙手一劃,跟了上來。

    風無影遠遠地跟在那黑衣人身後。卻大感吃力,心道。要在陸地上,嘿嘿!眼下卻是叫苦連天。使了吃奶的力氣,與黑衣人之間的距離卻是越來越大。還好頭上的探照燈未曾扔掉,否則黑暗裡什麼都瞧不見,追不上人不說。要那人躲在一旁趁黑襲擊。都是防不勝防,黑衣人徑直朝洞內游去,難道這個巖洞另有出口?風無影心下詫異,不一會兒。那黑衣人朝上方游去,風無影緊緊跟上。不久頭頂的水色越來越亮,黑衣人飄上水面。風無影潛至一邊,胸中發悶。氣已不夠,嘩啦一聲伸出水面。卻見夕陽斜照。置身處一個山洞入口出。岸上一灘水澤,黑衣人已是不知去向。

    風無影爬上岸,大口喘著氣。拉掉緊身潛水衣。順著河岸追去,行了大約不到一里路程,山勢一變。地面逐漸平緩,右側一片谷地森林茂密。靠著一流的潛跡追蹤術,風無影展開身形,朝樹林裡奔去。這時體力漸漸恢復,山谷的地勢愈來愈地,綿延幾十里。逐漸朝著山下延伸。突地一陣聲音順風傳來,風無影收住身形,飛身躍到樹上朝聲起處瞧去。只見一個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和那黑衣人站在一起。這時黑衣人拉下尖尖的鳧水帽。卻是一個相貌俊朗的年輕人,大約二十四五歲樣子。一對眼睛炯炯有神。但聽那中年人道:「錢我們已經給你轉入瑞士銀行的帳戶裡。寒先生,我們其實可以繼續合作的。」

    那年輕人揮揮手,「你不必說了,到此為止!我不希望再見到你們,就這樣」一轉身扭頭而去。

    「寒江雪!你一定會後悔的,並不是每個人我們狼盟都看的上的!」中年人高聲叫道,那叫寒江雪的年輕人頭也不回,冷笑聲傳來「狼盟?哈---哈---哈---」一陣長笑。身形加快,消失在密林裡。中年人瞧著寒江雪漸漸遠去的背影。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走入樹後。提了一具黑色手提箱。朝另一邊走去,狼盟?風無影身子一震,這個組織目前在江湖上風聲之盛。連聲明赫赫的意大利黑手黨也望塵莫及。只是他也從未與之打過交道,當下不在憂鬱。徑直朝寒江雪消失的方向追去,眼下,他最好奇的就是這個叫寒江雪的年輕人。這樣的身手,在江湖上應當不是無名之輩啊。可奇怪的是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看起來他和狼盟只是暫時的交易。而且雙方的合作好像不太融洽。風無影在身子像飛鳥一般在林間穿梭。突地一陣勁氣自右方襲來。風無影嗽地收住身形,一桿明晃晃的長槍自胸前不到兩寸處刺過,寒氣森森,風無影大吃一驚。這人是怎麼來到自己身側的?以他的耳目。基本上沒什麼人來到身邊還感覺不到的,當下不及多想。一提氣,拔地而起。一股森寒之氣如影隨形跟了上來,風無影大駭,立將輕身提縱術展至極限。腳尖在樹支上一點頓是如離弦之箭一般電射出去,兩邊的樹枝樹葉狂風一般向身後飛去。他不斷的變換著方向,身法,但是仍清晰的感覺到那槍尖如鬼魅一般貼在身後。頓時間渾身都是冷汗。橫空裡伸過一根約莫碗口粗細的樹幹,風無影雙手撲上在樹幹上一個硬借力,驟然間一個鷂子翻身從樹幹下方翻了回來。一干丈二紅纓槍閃電一般從樹幹上方飆過。後面一個黑影,風無影在十分之一秒不到的時間裡就做出了決定!

    當下手也不停雙手在樹幹上借力彈起。此時位置完全倒了過來,原本是黑衣人在後面追,他在前面逃,他本以為憑著自己的身手。應當可以輕易甩掉「尾巴」的。這些年來,行走江湖,大部分時間都靠著卓越的身法縱橫天下。很少硬碰硬的與人對決,也因而少年時學的功夫拉下了不少。這回乍然間遇上了速度絲毫不遜於他的人。一桿丈二紅纓槍如蛆附骨般刺來。一時間險些魂飛魄散,好在江湖上混的時間長了。心理素質還過的去,當下使個「鷂子翻身」將局勢暫時扭轉過來。背後總算沒了那桿索命追魂的紅纓槍。感覺總算鬆了口氣,這一切說來話長,發生時卻在電光火石之間。風無影換了位置後,絲毫不敢大意,飛身而上。一把抓著那人腳腕,運力一拉。這人由於全力施為。身子在空中幾乎成了一條直線。突然間風無影一頭栽了下去。一槍刺空,身子收不住飆向前方。腳腕一緊。當下想也不想。手中槍桿一縮。槍柄徑直朝身後擊去。卻給風無影一把抓著,那人抓著槍桿靠近刃部的地方。用力一拉。另一頭一股大力湧來,竟是較上了勁兒了,突地一腳踩來,風無影身子橫空裡一個翻轉避開。兩人由於無處借力,齊齊掉將下來結結實實摔在地上。風無影身子先著地,一下子只覺得骨頭欲裂。翻過身,一個「鯉魚打挺」躍起。那人也同時躍起,紅影一閃。一槍扎來,這一次風無影有了準備。不在驚慌,展開身法,人隨槍走。移形換位,避向左側。趁此當兒,右手伸到口袋裡一摸。心中不由涼了半截,這才想起,蛟皮手套連同那些易容物事,小弩,統統給那人扒去了。不然到是可以帶上手套。直接去拿那槍尖。

    一疏神間,迎面裡一道勁氣襲來。風無影身子迅速後仰,一式「鐵板橋」險險避過。翻過一個觔斗,躍往半空裡。一把抓著槍尖根部。側著身子,兩腿依次提出。

    「蓬!蓬!」那人上身中招,卻是硬硬挺住。嗖然間槍尖滑落。手心一涼,丈二紅纓槍龍回滄海,風無影心裡納悶,當即叫道:「這位大哥,素不相識。何故苦苦相逼,連下殺手?」

    「出賣自己國家的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那人冷哼一聲,手中丈二紅櫻使的愈發迅猛。

    「出賣國家?你在說什麼?」風無影一邊應話。身法絲毫不敢怠慢。這時,那人突地槍頭一縮。風無影再不敢和他拉開距離。貼身跟上,卻不料那人突地一個轉身。那桿長槍順著腰部似游龍般繞過,突地消失。風無影心下一凜,一個不良的預感襲上心頭。果然,嗖!一下子,紅纓槍自那人肋側與手臂之間的縫隙裡突地飛了出來。槍尖後面的紅櫻似火焰般耀眼。風無影剎那間,心中一片平靜。眼睛裡再也看不到絲毫緊張與驚慌。周圍的一切彷彿消失了一般,一片寂靜,進入忘我之境地。

    身子向後倒飛出去,紅纓槍似火龍般化做一圈幻影。彷彿天地之間無所不在,強烈的殺氣鋪天蓋地迎面襲來。最後化做一點精芒。萬法歸宗,閃電般徑直朝風無影喉部刺去!

    風無影微微一笑,與先前驚慌失措,拚力逃命判若兩人。他終於看到了,萬變不離其宗。萬法歸宗!同時也明白了這中年人身份,一隻手,不怎麼特別的手,甚至剛剛還因鋒利的槍刃而掛了彩,突然間就那麼橫空裡伸了出去。

    紅纓槍閃電般的速度,瞬息及至!那只伸出的手掌再不需要什麼刀槍不入的蛟皮手套。就那麼伸了出來,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那隻手眼見就要被鋒芒暴烈的槍尖刺穿!突然間一閃,移到側翼,後發先至!一把抓著槍桿。卻見那條火龍,再也前進一分不得!

    「索喉槍法?!」風無影驚道,「身手不錯啊,年輕人,當今世上能看破我這招「回馬槍」虛實的真沒幾個了「那中年人一邊說著,一邊歎息。大有「戚本佳人,奈何作賊?」的架勢。

    「可惜啊!可惜」中年人歎道,這個年代,傳統武術凋落。高手更是罕見,在他看來。很是為眼前這年輕人惋惜。風無影卻還聽的雲裡霧裡。忍不住道:「你在說什麼啊?我不明白,好好的,素不相識。你為什麼一見我就連施殺手。我看你也算的上武術界的前輩了。你剛剛使的可是傳說中的「三十六路索喉槍」?

    「幫住外國人盜取我們中國的寶物,這算不算漢奸呢?寒江雪先生?」中年人冷笑道。

    「我不是寒江雪啊,我正在追哪個寒江雪呢,就是我前面過去的哪個人」風無影差點背過氣去,搞了半天,把馮京當做馬涼了,暈啊。

    「你不是寒江雪?」

    「你沒見過他的相貌嗎?對了,你是哪兒得到的消息,在這裡攔截寒江雪?」風無影問道。

    「這你不必知道!」中年人冷冷地道,風無影也不好再說什麼。眼前這中年人是當代碩果僅存的傳統武術高手之一。心中一動,突地問道:「閣下可是姓霍?」「你怎麼曉得?」中年人詫異,風無影笑笑,心中得意。道:「我少年時曾聽叔叔說過,中國武術中的槍術派系極雜,大多已姓氏為名,其中最厲害的有三大派系:霸王槍,索喉槍,鉤鐮槍。霸王槍是為項羽所創,鉤鐮槍最早出現在北宋時期,為有徐姓將領所創,後來岳武穆以此槍法,創造了人類戰爭史上唯一一次的少量步兵大破鐵騎雄師的神話。剩下的索喉槍,具體創始人不大清楚。不過歷史曾有一個叫李靖的人精通此路槍法,貞觀年間,以此三十六路索喉槍縱橫天下,所向披靡。千里奔襲,一戰滅亡東突厥。名震天下,世人稱之為「李家槍」,至此後再未聽說過索喉槍出現。「當風無影說到「李家槍」時,只聽那中年人「哼!」了一聲。風無影奇道,「我可是說的不對?」

    那中年人不置可否,轉而問到:「你叔叔是?」

    「人家一般都叫他做「鬼影子」,我姓風「他早看出來這人也是早一輩的江湖成名人物,為了早些解除誤會,於是倒出家底來。

    「鬼影子?!哦。。。。。」中年人一思索,彷彿許多年以前的事情一般「原來是他啊,哈哈!好!很好!」說罷收起長槍。伸手在風無影肩膀上拍了拍。眼光上下打量著「嗯,不錯!鬼影子的傳人,難怪!難怪如此了得!對了,你是叫,,,,叫什麼來著?風什麼影吧!」

    「風無影!」風無影應道,這些人退出江湖多年,對目前的局勢,什麼都不瞭解。完全可以理解。心裡暗歎,要其他人,聽到這三個字,早跳起來了。

    「對了,你叔叔呢?這些人在什麼地方逍遙?」中年人笑道。

    「叔叔他現在應該在加拿大魁北克一個農場裡。對了,前輩您是。。。。。」他搜腸刮肚拚命的想,就是回億不起來什麼時候見過這人。一臉尷尬,不好意思問道。眼前這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實際上絕對超過四十歲了!自己早應該想到這一點了。語氣不由尊敬起來。

    「哦,對了。你當時太小了,大約記不得我了,我姓霍,我叫霍青峰。你叔叔大約給你提過吧」說罷笑了笑。站在樹林間。左手持丈二紅纓槍。一陣風吹來。發須飄動,威風凜凜,宛若天兵神將一般。

    古兵器裡,槍,為百兵之王。尤其在戰爭年代,更為馬上衝鋒之騎兵將領喜好。綜觀歷史上聲明赫赫之絕代名將,十有八九,使的都是長槍。後來一部分武術家,取其一寸長,一寸強!之優點。逐漸演化發展出地面上使用的步兵槍法。尤以索喉槍最為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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