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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三節

作者:蘇書遙

    眾人見勢頭不好,連忙趕下山去,繪清蓮也居然不要銀子而倉皇逃竄。連走帶跑地好不容易到了山下,終於找到個茶館坐下來歇口氣。

    「喂!大哥!聽說沒有,最近柳州忠烈門有人被殺了。」

    「可不是嘛!被殺的是忠烈門的分舵主依佩清,據說身上除了一道細細的血縫,再沒有任何傷痕了!」

    「後來有人在現場發現幾片枯葉呢!」

    「他們說是凶器!」

    「可是怎麼可能呢?那葉子一碰就碎,又怎麼能殺人?」

    「兄弟,這你可不明白了!江湖上武林中,高手可不計其數,想那些高手手一揮都能殺人,又何況是片葉子了?」

    「那大哥的意思是說殺人的是個高手了?」

    「恐怕是這樣。」

    「也或許是人偽造出來的……」

    「那會是誰呢?」

    「哇呼!總算逃出來了!」繪清蓮把一壺茶都灌下肚子後,大聲叫道。

    「噓!」戰隼一揮手,「再聽聽!」

    「看來江湖上又要出事了。」小藏說道。

    「咱們這回解散哎呀呀,會不會和這件事有什麼關聯呢?」萍兒說道。

    「有這種可能。」戰隼說道。

    「他們說那殺人的葉子是偽造出來的,但江湖上又有誰是用枯葉的呢?」淡茶飛問道。

    「是啊,要偽造一定是嫁禍給別人。」萍兒說道。

    「也或許是干擾視線吧?」尺素說。

    「人家一直覺得……枯葉……」蕊兒說道,「枯葉是個好熟悉的……東西餒!」

    「耶?好像是啊?」繪清蓮說道。

    「可是……」尺素打岔道,「這江湖上有這種功力的人並沒有幾個。素前輩不會去殺忠烈門的人,鳳谷之士又從不出手,李掌門不問世事,又會是誰呢?」

    「古月用的是扇子,何然使的是劍,都不可能啊!」小藏說道。

    「會不會是天蝶盟?!」戰隼突然說道。

    「可是天蝶盟不是被萬教重創了嗎……」繪清蓮剛說到這裡,突然旁邊的椅子「嘩」的一聲,一個男子匆匆走了出去。

    「那不是古德嗎!」小藏驚叫道。

    「我們追上去!」蕊兒一揮手,正義三人組隨即跟了出去……

    一陣翻山越嶺,古德儼然是朝著東南方向急速奔去,好在三人組輕功都還過硬,不比其武功之差,一路跟去,倒也不至於落後跟丟云云。然而一路翻山越嶺,三人組不禁嘀咕,古德到底要去哪裡。

    好在問題很快解答,就在一路急奔之後,前方終於出現了一棟房子……古德緩緩走過去,房子沒有牆,而是掛的簾布,可能是地勢關係,風不斷地吹過,簾子飄起飄落,簾內斷斷續續地穿來琴聲。

    「你來了?」簾內突然傳出來一個女子聲音。

    「我來了。」古德說道。

    「回去吧……」簾內的聲音說道。

    「那人是不是你殺的?」古德問。

    「誰?」

    「叫依佩清的。」古德說道。

    「不錯。」聲音頓了一頓,一串撥箏的聲音傳出來,聽得三人組之覺渾身發冷。蕊兒也是彈箏的,但彈出來也只是古箏之聲,房內之人的琴聲卻聲聲有如心碎之音,就連三人組這樣的樂天派也聽了頗為心酸。「你回去吧……」房內之人很快接了一句。

    「你為什麼要殺他……」古德的聲音冷得讓人有點恐懼。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主子讓我殺人,哪有理由!」

    「你出來……我要見你……」古德說道。

    「見有什麼用?見怎樣?不見又怎樣?」聲音變得有些顫抖。

    「我……我要見你……」古德顫顫巍巍地走向房子。

    「你別過來……」聲音變得有些哽咽,「別過來……」

    「蝴蝶……你哭了麼……」古德的臉有些蒼白……

    「你別管……」儼然是強忍淚水的掙扎。

    「你別哭……別哭……」古德開始有點神情恍惚,又一步步邁過去,只聽「砰」地一聲,一道蝶形的白光把古德震出了好幾米。「我說你別過來了,你怎麼不聽……」原來是房內之人發出一道內功把古德震開。

    「蝴蝶,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們可以在一起,你又何必……」

    「什麼在一起!什麼折磨自己!我們不能在一起!不是我要折磨自己!你明白嗎?你明白嗎?折磨我的不是我自己,是老天啊!是命運啊!」哽咽的聲音突然變成了聲嘶力竭的歇斯底里。

    「你說什麼……說什麼……別亂說……」古德的身體變得顫抖,「什麼命運……不是命運……別亂說……」

    「我問你……如果天蝶盟要顛覆中原武林,你們會不會插手?鳳谷會不會插手?素還真會不會插手?天外村會不會插手?蜀山劍派會不會插手?你說,我們是不是要為敵?是不是?是不是?我們能不能在一起?能不能?你說啊!你說啊!」聲音有些瘋狂,抽泣變成了嘶叫。

    「我們得插手……」古德僵硬地吐出了五個字。

    「哈哈哈哈……」一陣大笑過後,緊接著是悲涼的落淚聲,「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說你不會插手……你為什麼不說我們能在一起?」

    「我們必須插手……」古德的臉好像帶了一層石面具,僵硬得怕人,「在一起那是騙你的……我不能騙你……」

    「你騙我啊!你騙我啊!我寧願被騙!你說我們能在一起,你說啊!說你不會插手這件事,說你會愛我一輩子!」

    「我愛你,我們不能在一起……」古德的心好像突然被石化了,竟然如此忍心地說出了讓人夢碎的話。

    「你好狠心……」

    「天蝶盟真的要顛覆中原武林嗎……」古德問道。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房內人的神志顯然已經亂成一團,對於天蝶盟是否要顛覆中原武林已經毫不在乎。

    「是真的嗎?」

    「愛又怎樣?不愛又怎樣?」又是不著邊際的話。

    「蝴蝶……」古德試探地叫了一聲。

    「在一起又怎樣?不在一起又怎樣?」毫不理會,房內人繼續自言自語著。

    「蝴蝶?」古德問著,走進了房子。

    「你?你怎麼進來了?」訝異的質問。

    「你不要這樣……」古德說道。

    「你滾!為什麼要給我擦眼淚?為什麼要見我?你滾!你滾!我不要見到你!」「啪」地一聲,房內人一巴掌打在古德臉上。

    「你不要這樣……」古德又說。

    「你滾啊!」

    「別這樣……」

    「你不走我就死給你看!」「嚓」地一聲響,長劍出鞘的聲音。

    「好吧……好吧……」古德慢慢退出房子,「別做傻事……別做傻事……」

    「滾!走得越遠越好!」「唰」地一聲,那柄長劍被擲了出來,穿過簾布,落在地上。

    「好吧……」古德說道,似乎事心碎的聲音,冷冷的腳步,古德轉身走開,房內又是一陣嘶叫,古箏被打落在地,之後又不斷有東西被扔出來,還有花瓶打碎的聲音……「為什麼?為什麼我說讓你走你就走……為什麼你不肯留下來……為什麼我的心連你都不懂……」

    正義三人組聽得正不知所措,古德又適時離開,本來擬訂再跟著古德走,哪知道古德一道煙地躥下山,三人組再也跟不上了。又跑了數百米,陡然間一個紫影橫了過來,萍兒當下收足,蕊兒右腳一點,從旁旋了出去,繪清蓮見兩人都閃,也想躲開,但已經來不及了,當下和紫影撞了個滿懷。

    「哎呦!」這一撞好不厲害,繪清蓮橫飛出兩三米開外,尚未落地,紫影早已到了,接住繪清蓮落在了地上。再仔細一看,紫影是梅若月。

    「耶?是你啊?」萍兒上前問道。繪清蓮驚魂未定,剛才那一撞又撞得實在不輕,正在一旁又想咳嗽又想嘔吐,但既咳不出來又嘔不出來。蕊兒深感梅若月之神經病,當下想逃,還一邊大叫:「神經病又來了啦……」

    萍兒一把拉住蕊兒,悄聲說道:「太失禮了!」蕊兒還想逃跑,但袖子被拉,說什麼也跑不了了,只好待在當地,等待梅若月開始發神經。

    「幾位妹妹,前面是天蝶盟啊,你們在這裡作什麼呢?」梅若月試探性地問道。

    「關你什麼事!」繪清蓮被梅若月一撞之下,忿忿然地回了她一句。

    「……」梅若月一時語塞。

    「其實是我們江湖哎呀呀的一個人跑過去,我們就跟過來了。結果又是什麼殺人吧,又是什麼騙人吧……我們也沒聽懂什麼意思。」萍兒說。

    「什麼?殺人?」梅若月眉頭一蹙,「難道燈蝶……」說到此處,當下往琉璃仙境的方向跑去。

    「站住!你去幹什麼!」繪清蓮有心要找茬,叫住了梅若月。

    「繪清蓮妹妹你聽著,這件事事關重大,不可以對旁人亂說。現在我必須要到琉璃仙境把這件事通知素還真,剛才那件事姐姐在這裡道歉了,有什麼事回頭再解決。」梅若月說道。

    繪清蓮哪裡肯聽,憤然質問道:「你跟素老大什麼關係啊!有事沒事就往人家那裡跑!你覺得合適嘛!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說到這裡,梅若月臉上陡然失色,搖搖頭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插手。」繪清蓮道:「真是不像話!什麼嘛!你幹嗎那麼關心素老大?!根本是有鬼!」梅若月突然一個踉蹌,向後退了一步,右手頂住額頭:「你不明白的……」說著,又退一步,繪清蓮正自得意,把梅若月逼成這個樣子,一時疏忽,突然間紫影一晃,一陣輕笑傳來:「妹妹!你不會明白的!愛一個人就會不由自主地關心他,留意他!哈哈哈……但是,你更不明白的是什麼叫詐~~再見嘍!記住那件事不要說出去!」繪清蓮回過味來,想要堵住梅若月,但此時梅若月早已在千米之外了。此等輕功,實在也有些匪夷所思了。笑聲還在陣陣傳來,梅若月卻再也沒出現。繪清蓮沒能出成氣,三人組又灰溜溜地回了哎呀呀,餘下在茶館裡的人也早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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