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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三節

作者:蘇書遙

    過了池塘,又是好長的一條山道,接著就是個大花園,梅若月領著三人組往東南方走去,一直走到離花園好遠的地方,才看到一棟小樓,掛匾名曰「月梅樓」。進了小樓,四人分別坐在椅子上。

    「你們來找什麼人啊?」梅若月問道。

    「一個叫風簫的。」萍兒說道。

    「哦?」梅若月奇道,「風簫?」

    「難道沒有這個人嗎?」蕊兒問道。

    「沒有……」梅若月說道。

    「啊?」繪清蓮說道,「我們跑得好冤啊……」

    「我的鞋……」蕊兒準備發誓再也不來這種鬼地方了。

    「可是那吳宮幽徑尋風簫又是什麼意思啊?」萍兒質疑。

    「你們……」梅若月想繼續說下去。可是三人組並不理會,繼續七嘴八舌。

    「我還說尺素有學問呢!亂解!」繪清蓮埋怨。

    「就是就是!」蕊兒說道。

    「戰隼也是胡說八道!什麼鳳谷啊!真是討厭!」萍兒也發起牢騷來。

    「聽我說……」梅若月仍插不進嘴去。

    「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蕊兒恨得咬牙切齒。

    「還有小藏啊,什麼《登金陵鳳凰台》啊!」繪清蓮憤憤道。

    「是嘛!害得咱們白跑這麼遠!」萍兒說道。

    「停!!!!」梅若月只得憤然大叫。三人組這才聽見梅若月的聲音,閉住了嘴。

    「你們想不想找風簫啦!」梅若月質問道。

    「你不是說沒有風簫嗎?」繪清蓮問道。

    「是啊……風簫沒有,但是有個叫風簫兒的啊!」梅若月說道。

    「哎……」三人突然覺得不枉此行,不約而同地長歎一口。

    「你們找她做什麼啊?」梅若月問道。

    「有個女人讓我們來找她,說什麼『欲緩飛蛾撲火勢,吳宮幽徑尋風簫』。」萍兒說道。

    「什麼?」梅若月似乎突然感到一種危機。

    「欲緩飛蛾撲火勢,吳宮幽徑尋風簫。」蕊兒又重複了一遍。

    「風簫兒哪能緩飛蛾撲火勢呢?」梅若月喃喃說道。

    「風簫兒是誰啊?」繪清蓮問道。

    「我師妹。」梅若月不假思索。

    「……」正義三人組面面相覷,別說是梅若月師妹了,就算是梅若月也不可能阻止這種事啊。

    「你怎麼解這句話?」蕊兒問道。

    「欲緩飛蛾撲火勢是說如果要阻止燈蝶攻擊正道武林。吳宮幽徑尋風簫就是說讓你們來鳳谷找風簫兒了。」梅若月說道,「可是我不明白了,風簫兒哪有能力阻止這件事呢?」

    「是啊……」萍兒說道。

    「會不會是說另一件事……」蕊兒說道。

    「有可能……」繪清蓮說道。

    「那我也不太清楚了。」梅若月說道,「你們還是問問風簫兒自己吧。你們出了月梅樓,往北走,一直走就能看到一間房子叫風簫閣。我得先到琉璃仙境去一趟了,這件事我得跟素還真好好商量一下。」說著,梅若月走了出去。正義三人組直到把桌子上的茶水、點心、水果全吃了個乾淨,這才向北走去。

    到了風簫閣,剛要推門進去,突然聽到房間裡一個男人說道:「天蝶盟如果要攻擊武林正道,古德可不太好辦啊!」

    「難道風簫兒是個男的?」三人組都想道。

    「不知道蝴蝶姐姐怎麼辦。」一個女人說道,看來應該就是風簫兒了。

    「哎……希望這只是傳聞吧……」那男人說道。

    「你說……要是我們要相互為敵……你怎麼辦?」風簫兒說道。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男人說道。

    「我說如果……」風簫兒說道。

    「別胡思亂想!」那男人說道。

    「看來他們也知道古德的事情……」繪清蓮悄聲說道。

    「誰!」風簫兒大叫出聲,「你快走!」那男人翻身出閣,三人組一看,居然是加爾福特!!

    「加……」蕊兒一聲還不及喊完,風簫兒早已一鞭打來。夾風帶沙,鞭稍「嗖」地捲出風簫閣的東窗:這一鞭來得好急!蕊兒大駭之下全沒了主意,呆在窗邊不知如何是好。萍兒總算是大了兩歲,見識也多了那麼兩年,聽得鞭聲早就聽風辨位,揮手一把飛刀扔了過去。風簫兒人不出閣,鞭不及窗,鞭稍只稍稍一偏,飛刀的勢頭立刻轉了個向,急速又飛向了蕊兒!萍兒見得不好,當下又是一刀,只聽「錚」的一聲,兩把飛刀撞在一起,一起掉在了地下。蕊兒臉色灰敗,只瞧著窗口發愣。

    兩方一招放過,任誰也知道雙方實力懸殊,正義三人組無論如何不可能取勝。只是風簫兒身在房內,竟不知道房外一共是三個人,只以為剛才連發兩把飛刀居然還沒有被鞭子傷到的是一個人,心裡直是害怕。要知道風簫兒內勁透腕,那一鞭來得要多快有多快,若沒有高深的內功,就算是穿了金絲軟甲、天蠶寶衣也決不敢正面抵擋,非閃開不可。即使是手中有兵器,如果不是功力深厚或是兵器鋒利之極,也斬不斷鞭子。可是房外之人居然直面鞭稍,連放兩枚飛刀,敢於這麼做的人,如果不是腦袋進水,就一定是身懷絕技了。

    風簫兒想到這裡,不禁連連叫苦,心想這人蹲在東窗下偷聽,不懷好意是十有八九,可是對方武功又似高出自己太多,這下可算是難以收拾了。

    鳳谷中進了男人,那是十惡不赦的大罪。而風簫兒帶了男人進來不說,居然還被人發現,那真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了。

    風簫兒和鳳谷中的眾人本來就不多麼親近,遠不如江倚紅(編:鳳谷九秀之一,詳情見拙作《聖劍傳說》)和鳳谷上上下下打成一片。更何況像冷無痕一派更是早就看她不順眼(編:冷無痕也是鳳谷九秀之一。而冷無痕、殷飄雯、何佩儀等人形成的西派與梅若月、江倚紅、阮飛巾等人組成的北派極為不和,兩方都想拉攏風簫兒、龍雪泥和楊真,但是由於性格因素始終都不能成功。而殷飄雯對於風簫兒,恐怕算是不爽她很久了,所以總是千方百計地給她好看。由於武功和實力的問題,風簫兒絕對動不了她,這才深怕這種大事被人發現。至於這種二代弟子之間的爭鬥,鳳七看在眼裡,但也只有苦笑了。),若是放了這人走,恐怕自己這條命是死了一大半了。加爾福特來是從東窗跳進來的,走時又從東窗翻出去,這人躲在東窗之下,可當真是應了「東窗事發」這詞了。

    其實這時正是頭招剛落之際,卻哪裡容得風簫兒想這麼多,雖然這些利害關係敘述起來要長篇大論,但在風簫兒腦子裡只是一轉即過,飛刀剛剛落地,風簫兒不由分說又是一鞭捲了出去。這一次只有比剛才更快更狠,更有甚者,風簫兒放下狠心,不僅內勁急催,更靈力一鼓,風系咒法隨著長鞭一同旋出窗外。不等招式使老,風簫兒左手畫個疾電符,順手揮了出去。

    恐怕就算是金山遊俠,見到這樣的打法也得當場傻眼——能夠同時研究九種系別的人很多,但一出手就同時使出四個系功夫的打鬥記錄連《血蝶神功》也不曾記錄。畢竟廣必不精,要同時精通四五個系的功夫是決不可能的。可是橫豎也是死,風簫兒就再也不保留任何實力,拼了自己的性命也得殺人滅口,揮手之間,生平得意功夫悉數出籠。這一鞭一咒,算是前無古人,也或許要後無來者了。

    就算是殷飄雯又或是冷無痕親自到場,恐怕也要身受重傷,風簫兒滿擬得一鞭出去雖打不死那人,疾電符也要劈得他體無完膚。但失算的是外面站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

    就在鞭嘯再一次響起的同時,蕊兒已經回過神來,古箏一橫,「宮」弦一按,一道劍氣倏地射了出去。蕊兒用的是箏,手下打的卻是蜀山劍派功系的功夫。當下風簫兒鞭上的內勁陡然弱了下去。繪清蓮竹棒凌空點出,橫裡一帶,鞭稍被帶得斜了,力道大減,繪清蓮一棒得手,想也不想,竹棒向下擊去,這下鞭稍連原本的速度也沒有了,頓時落了下去。旋風本來依附在鞭體上,這下算是「皮之不存」了,於是旋風向地下旋去,擊起數塊黃土,剎時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差半秒,疾電符當窗劈了出來,萍兒一把飛刀扔將過去,飛刀立時被懸在疾電符製造的電極中,於是那道閃電也就隨著飛刀反飛了回去,這一手又是氣系的功夫了。

    風簫兒當下嚇得臉都白了,自己剛才胡拼亂湊打出的兩手已經算是竭盡所能了,哪知敵人居然能夠把功系、武系和氣系都練得如此到家,破了自己這一招——那樣的高手,除了鳳七還能有誰!若是鳳七,那自己這番可算是有生無死了。

    風簫兒想不到的是,正義三人組也幾乎當場嚇破了膽。這種戰術,不要說是正義三人組,江湖上的包打聽們也從沒見過。這第二招接下來,已經是非常勉強了,若風簫兒第三鞭再打來,這怕就要抵擋不住。三招一過,正義三人組只怕就要變成正義兩人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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