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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罪的根源 第三十一章 存在的價值 作者：蟲魔 「讓開讓開∼∼活人開路，死人退避啊！」馬賽克扯著嗓門大聲叫嚷，衝進擋在樓梯口的腐屍怪堆裡，手裡的長劍同樣沒有閒著，劍刃掠過之處，前面幾具腐屍怪的身上多出數道劍痕，斷成一段段爛肉塊散落在地上。
「一身臭味的傢伙們統統給我閃開！」馬賽克呼叫的音量持續遞增，手中的劍勢越發變得急促，他提劍照直沿著樓梯向上衝去，一輪連綿無間斷的弧光遞出，堵在樓梯道上的腐屍怪們一咕咚地滾了下去。 「卡奧斯跟緊點！」他回頭叫道。 「來了！」卡奧斯從後面跟了上來，因為背著雷依莎的緣故，他無法騰出手來應戰，開路方面全靠馬賽克衝鋒。所幸多年的牢獄生涯造就他健壯的體魄，即使是背上多了一個人，身體各處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對卡奧斯造成的影響還不算太大，至少跑步的速度不比原來慢上多少。 最讓他擔心的是，自撒昂破開冰塊後，趴在自己背上的雷依莎便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通過兩人身體之間的觸感，卡奧斯發覺她的軀體僵硬而冰冷，肌膚蒼白中透著淡紫，觸碰之下寒徹刺骨，若不是感到雷依莎枕在他肩上的頭部還帶著些許溫熱，卡奧斯真會驚疑她現在是否還算得上是活著。 「這裡已是地堡上層，很快可以跟兄弟們會合了！」馬賽克一馬當先躍出地道的樓梯口，他見到走過來的是十多個晃著圓頭大腦的黃色肥胖怪物。 「腐食獸？」 馬賽克話沒說完，前面的腐食獸們扭動了幾下它們的大肥頭，咽喉處一伸一縮，嘴裡對他噴出了一片腥臭無比的黃色唾液。 馬賽克側身以地滾翻躲過腐食獸們的惡臭唾液彈，手下急揮數劍帶出幾道氣刃斬，把前面的腐食獸切成肉片，後面的腐食獸跟著對他作出了連串的酸液攻擊，逼得馬賽克只好向後躍至樓梯口旁。 「小心腐食獸的唾液！快過來這邊！」馬賽克對樓梯道內大喊道。 卡奧斯剛背著雷依莎從樓梯道下面走出，冷不防幾道飛濺的黃色唾液撲面而來，好在馬賽克提醒及時，讓卡奧斯得以作出防範的動作，一個大幅度跳躍之後，腐食獸的唾液差不多全部落在他原來的位置上打空了。 可背著個人畢竟在靈活度上大打折扣，卡奧斯跳躍的距離還是差了一點點，一道來勢比較匆猛的酸液彈飛了過來，坐落點不偏不倚對準了雷依莎的背部，此時卡奧斯才正好跳躍後落地，動作的勢道老盡，閃避已然不及。 「倒霉！」卡奧斯罵了一句，身體的方向側移了少許，毫不猶豫地以右手臂擋住了飛射而來的酸液彈。 帶有強烈腐蝕性的酸液彈落在他的右臂上，冒起大竄紅色的小血泡，皮膚被酸液侵蝕得破開一個裂口，加上原來的一些舊有小傷，使得創口的位置更加擴大惡化，轉眼鮮血泉湧而出，一陣鑽心般的痛楚順著手臂傳了過來。 「呃……」即使卡奧斯對這一惡果早有心理準備，即使他的意志是如何的堅忍，當下的傷痛仍然是他無法承受的，他的身體禁不住劇烈地抽搐了一下，整個人左右搖晃差點摔倒。他竭力地咬牙把本要呻吟出口的音節吞了回去，雙腿猛地加速發力追上馬賽克，把另一邊的腐食獸們遠遠地拋到了腦後。 腐食獸最大的缺點是行進的速度慢得可以，經過一輪急速的短跑，三個人總算是擺脫了它們的糾纏，找到一個偏僻的角落位置稍作休息，當卡奧斯把雷依莎從背上卸下來後，他自己已經是痛得全身大汗淋漓。 「你等等，我找點東西幫你止止血。」馬賽克翻找著身上的佩帶想找到些可用的藥物，豈料出來找人時過於倉促，現在居然連個基本的止血藥都沒有帶著。 「不用了……我……這裡有藥。」是雷依莎單薄的聲音，受到剛才的顛簸和衝擊，不知不覺間她醒了過來。 「雷依莎你醒了！」卡奧斯想站起去查看她的情況，被雷依莎示意制止住。 「別動……我拿藥出來幫你治。」雷依莎抬起硬直的左手，顫抖著去摸索身上攜帶的藥物，可她的手笨拙地動了半晌，還是找不到藥物的所在。 「還是先治療你的傷勢要緊，你的藥放在哪裡？我幫你找！」卡奧斯著急了，他一個箭步跑到雷依莎面前蹲下詢問，沒留意身後的馬賽克恨恨地跺著腳，一臉「我出手遲了一步」的懊悔表情。 「在我腰上掛著……的那個小皮袋裡。」雷依莎回答。 撥開雷依莎黑色的長袍，卡奧斯很容易找到她腰間掛著的一個拳頭大小的藍色皮袋，他伸手探進袋裡查找，發現裡面的空間竟大得一下摸不到底。 「啊！這是……」他本能地把手縮了回去。 「這是一種魔法物品……空間壓縮儲備袋……裡面的空間……咳咳……」雷依莎說到這裡咳嗽了幾聲。 「不要說話和動作！我繼續找！」卡奧斯重新把手探進口袋裡，很快他摸索到了東西，拿出來一看，是扎捆綁的魔法箭。 「不是這個。」他又把手放回口袋裡，接連找出好幾件東西，結果大多是箭矢或者錢幣一類的常用冒險物品。 「你這小子還顧著在這揩油啊，她快支撐不住了！」旁邊的馬賽克有點急了。 眼看著雷依莎的臉色越發蒼白，卡奧斯也慌了，可眼下的這個小皮袋容量卻是大得驚人，他好幾次伸手進袋縱深探索，照舊是無功而返，不知道是不是不懂得運用的竅門，反正最後他就是找來找去只找得著些普通冒險物品，至於藥品，連個影兒都沒有。 同時經馬賽克一提醒，他也意識到自己這個在女性身上「探來探去」的姿勢極為不雅，他想把皮袋解下來慢慢找，偏偏這袋被什麼特殊的材質連著，怎麼也解不下來，在這樣雙重的困窘夾擊下，卡奧斯簡直急得快要發瘋了。 「還是讓我來吧……你不懂得怎麼去找。」看著卡奧斯滿頭大汗的樣子，雷依莎搭話道。 「但你的手麻木了……」 「聽我說……幫我把腰間的……短劍拔出來。」 卡奧斯不明所以然，不過他還是照做了。 「拿短劍在我……指頭上用力刺一下……」雷依莎吃力地解下毛皮手套，露出白皙細嫩的手臂。 卡奧斯明白她的意思，是想用痛楚來刺激手部神經活動，可他實在下不了手。 「呆子……叫你刺你就刺……」雷依莎催促道。 卡奧斯咬咬牙，握住雷依莎的手掌，左手挺起劍尖對著雷依莎的指頭戳下去，鮮血馬上從指頭冒了出來，雷依莎的眉頭略略緊皺了一下，讓旁邊的卡奧斯看得有點於心不忍。 隨著痛感的發作，雷依莎的左手恢復了些許知覺，她立刻把手探進口袋，毫不費力地從裡面找出了兩瓶藥水，一瓶藍色的自己喝了，另一瓶紅色的遞給卡奧斯。 卡奧斯接過藥水喝了後，覺得身體舒服了很多，傷口也沒那麼痛了，雷依莎又拿出一卷繃帶，把繃帶的一頭放到他的左手上：「握住。」 她自己用左手拿起繃帶的另一頭，繞著卡奧斯的右手臂纏了數圈，動作快捷而純熟，力度恰到好處，不消多久，卡奧斯的臂傷便包紮好了。 「我想問你……為什麼要幫我擋那發酸液彈？」雷依莎的語調變回了原有的平緩，面色紅潤了許多，顯然是她的藥水發揮了功效。 「你看見了？」 雷依莎笑笑：「我還不至於昏迷到一塌糊塗的地步。」 「原因……因為我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一無是處，專門拖累朋友的窩囊。」 「你可否有想過，這樣做的結果，可能會讓我們兩個都送命？」 「沒有……當時我只知道這樣做，會讓我的存在顯得有價值一點。」卡奧斯淡淡地道出了自己的心聲。 雷依莎合上眼睛，似在品味這句話的含義：「如此在乎自己的存在價值麼？真是一個自尊心重的人，都什麼時候了，還學人家耍大英雄主義……難怪那個巫妖說你的所作所為蠢得讓人發笑。」 卡奧斯聳聳肩笑道：「若真如它所說的話，那我乾脆繼續這樣蠢下去算了，反正我天生就無藥可救。」 「喂，你們兩個是在調情還是養傷啊？坐在那裡這麼久了還賴著不肯走，沒看到我這個護衛當得很辛苦的嗎？」是馬賽克的大嗓音。 「來了。」卡奧斯站起活動了一下右手臂，對雷依莎問道：「現在你走得動嗎？」 「恐怕暫時還不行。」雷依莎不好意思地說。 「那上來吧。」卡奧斯背對著她蹲下。 雷依莎點點頭，扶著他的身體躍了上去。 「前面有大隊的骷髏戰士往這邊靠近，這次我們要一口氣衝過去！」馬賽克叫道。 卡奧斯轉頭對雷依莎說：「注意，這次我要全力奔跑了。」 「嗯。」不知是身體寒冷的關係，還是擔心抓得不夠緊的緣故，雷依莎雙手抱持卡奧斯的力度，不期然加添了幾分。 「好，衝！」馬賽克一聲呼令，三個人主動朝黑暗中的大隊骷髏戰士迎了上去。 ※※※※※※※「崩！」被巫妖以「瞬動之風」加速過的腐屍怪，接二連三地衝到撒昂的身邊發生爆炸，都被撒昂靈巧地一一躲閃過去，不過漫天飛散的屍血還是弄得他滿身齷齪不堪。 「拿亡者的屍體來當武器和盾牌，真是卑鄙無恥。」索菲亞忿忿道。 「可笑之極，對著活人我尚且不會仁慈，難道還要我對死人憐憫？」站在重重疊疊的腐屍怪背後的尼古丁乾笑道。 「你說的話蠻有道理的，我差點忘了你是個死人，」撒昂若無其事地在怪群中穿梭自如，加了行走速度的腐屍怪居然跟不上他的動作，「看來我也不用對你講什麼人性了。」 「跟我談人性？你還嫩著。」尼古丁左手發出大火球炸向撒昂的腐屍群所在，右手接續使出大範圍屍爆術，兩者聯合觸發的強大爆炸威力，使撒昂不得不節節後退。 這時樓層的天花頂微微地晃動起來，隱隱從上面傳來一陣接一陣的喊殺擂動聲，似乎上層正有一大群人在激烈地戰鬥。 「上面發生了什麼事？」巫妖停下手上的魔法，抬頭盯著天花頂。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是我的朋友們來你這參觀一下而已。」說話間撒昂與索菲亞兩人驟然分開，以高速度的弧線行走繞過大片的腐屍怪，分從左右兩路直逼尼古丁。 「城堡裡一定發生大事情了，要速戰速決才行。」尼古丁看著兩個轉瞬即至的身影，一時也感到有點棘手：這兩人的身手，明顯比起先前的魔族少女略高一疇，而且並非兩種刻意配對的聯手作戰組合，無論是聯合攻擊還是分頭作戰時，他們的戰鬥力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分別。換個角度說，只要他們倆同時在一起的話，無論任何情況下他們都能保持穩定的戰鬥狀態，雖然這樣的結果是他們聯合後的能力沒有突發提高的可能，但也意味著這樣的組合併沒有太大的弱點存在。 根據過往多年的作戰經驗總結，它暗中推算了這兩個人的能力跟自己的比較差：如果繼續保持這個狀態穩打穩扎地打下去的話，它有著相當高的勝利把握，可關鍵是現在它沒時間跟這兩個人耗。樓上的動亂，代表了有大量的地上人發現了這裡的存在，它擔心的不是那些入侵者會打進來，而是怕他們壞了自己的大事。它奉巫妖王的命令來到這裡駐紮，為的不是對任何種族開戰和屠殺，而是要完成兩件重要的任務，故此即使它殺掉了眼前的這兩個人，對它的任務照樣不會有絲毫的進展。 「既然慎戰不能速決，那我出奇招吧。」巫妖下定了決心。 「妖眼霧瘴！」 巫妖前方的空間出現了1米多長的裂縫，一個巨大的眼球隨著裂縫的張開突露出來，瞳孔中妖光閃動，大量的綠色毒霧從妖眼處噴出，向四周擴散。 「霧裡有毒！」撒昂在霧中停止了急跑，急速旋動的風元素能量捲舞在他的周圍，把身邊的毒霧盡數吹開，另一邊的索菲亞也以類似的手法利用光元素把毒霧打散。 毒霧的濃度加劇，不僅使危害程度的加大，連視覺方面也造成了不少的障礙。 「這樣打不是辦法。」在霧中細聲商議後，撒昂和索菲亞決定分頭去搜尋敵蹤。 他們在朦朧的綠色毒霧中慢慢地前進，一方面加強全身的元素能來抵禦毒霧的入侵，另一方面仔細地在霧中分辨巫妖的位置。期間曾有好幾次巫妖突然出現在某個角落，分別對他們發動了數次偷襲，都被他們機警地躲開，不過由於巫妖轉換位置太快與相隔的距離頗遠，他們一直沒有成功地作出任何的反擊。 毒霧的濃度又再加劇，毒氣的殺傷力無孔不入地在空氣中滲透，撒昂漸感不適，被逼在身體周圍集中更多的元素能，就在他竭力抵禦毒霧的時候，背後迷漫的霧氣中透出尼古丁的身影，手中的妖封波和它的面上流露出無聲的嘲笑。 「你笑得挺忘形的嘛，背著瞧都那麼令人反感。」是撒昂的聲音。 「？！」 「縮頭龜別跑了，雷。地龍！」 撒昂猛然回身銀劍上撩，粗大的藍色雷電能量柱自尼古丁週遭的地面噴薄而出，將他位移術的撤退路線全部封殺，而一直未見蹤影的索菲亞也從毒霧中騰空躍出，長劍帶起雨點一樣的冰花擊出，尼古丁的皮膚即時結起了冰霜。 「看你還怎麼避！」戰能招式的效力仍在持續，而招式的主人則同時高舉起雙劍，向巫妖劈了下去。 「我有說過——要避嗎？看看你們腳下的地面吧！」尼古丁的雙目閃出凶光，在雙劍招呼到它身上的一剎那，它念出另一個陷阱類的咒語。 「地裂魔陣——啟動！」 「轟！」瀰漫的毒霧被強大的氣流吹飛，地面上赫然閃起一個黃色的魔法圖騰，方圓100米範圍內的地面瞬間崩潰，化為數不清的碎石磚塊沉落下層。同一時間，撒昂和索菲亞的劍也砍中了尼古丁，將表面的那層黑色霧氣強行撕開，在它的胸前留下兩道長長的傷痕。 他們還沒來得及對此作出下一步的反映，負傷的尼古丁已用瞬移術消失在他們的面前，之後腳下的地面驟然一空，兩個人伴隨著腐屍怪們墜落於因地表大面積脫落而生成的茫茫黑洞之中。 兩個人剛一失足落入黑洞，負傷的尼古丁重新位移到大洞的邊緣處，左右手高舉，分別凝聚起兩種截然不同的魔法能量。 「讓我來落井下石吧！合併魔法——地系岩石雨疊加無係引力。重壓！」 碎落的巖片被移動到空中，重新組合成大岩塊鋪天蓋地的落入黑洞，在震撼的氣流增壓作用下，岩石雨發揮了前所未有的可怕威力，如天火流星般的在黑洞中轟起震耳欲聾的巨響，接著又是一下地面崩裂的聲音，尼古丁腳下的地底二層也宣告破裂，挾著殘餘的碎片與遇難者墜落到地底三層裡面。 「啊哈~~搞定。」尼古丁舒了口氣，拍拍雙手上的塵土，十分滿意地看著自己的腳下的黑洞傑作，似乎一點都不為城堡的損壞而感到惋惜。 「這兩個傢伙挺難纏的，差點害我陰溝裡翻船。」尼古丁低頭瞧看胸前那兩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換著是正常人受這種傷的話，早該去找死神處報道了吧。」它的體表重新凝聚起黑霧，向著受傷的位置匯聚過去，破裂的傷口在妖霧的催化下逐漸復合。「遺憾的是，我是個巫妖，一個非比尋常的巫妖。」 「尼古丁，找到你實在太好了，上層情況不妙啊——」 巫妖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亡靈法師卡非因向著它驚慌失措地跑了回來。 「卡非因，你來得正好，告訴我樓上發生什麼事。」 「樓上來了好多人類，他們殺了我們飼養的好多不死生物，而且還在城堡裡放起火來，上層不受我們控制了！」 「是麼？到頭來他們還是發現這裡，卡非因，我們撤退。」巫妖淡然地說。 「撤退？我們要放棄這座城堡？」 「聽著，我們來這裡不是為了殺人，而是辦事。城堡的存在，只是為了方便履行巫妖王陛下交代的任務，而現在它被地上的大多數人發現，那我們的工作就不能再繼續進行，那它就失去了應有的意義了。聽我的吩咐，指揮地下二層的怪物部隊從地下甬道撤離，記得順便把地下三層挖掘的那些紅色晶礦帶走，切記叫它們別弄丟了。」 「那放置在第三層的那把『魔劍』，你打算怎麼處理？」 「哦，對了，差點忘了那個惡魔的存在，」尼古丁隨著話語，把目光坐落於身後的黑洞內：「如果我沒記錯位置，那把魔劍正好處於這裡的地下吧，可惜那惡魔不肯跟我們不死族的人合作，算了，雖然可惜點，就把它丟在這裡吧，反正誰也控制不了它……剛才的那兩個傢伙從這裡掉下去以後，就算沒有被砸死和摔死，量他們在魔劍室裡也活不下來，我可是在那裡布了一個小小的防禦法陣呢，哼哼，真是物盡其用，正好用來收拾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