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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罪的根源 第二十八章 戰能對魔法（上） 作者：蟲魔 「雷依莎，你懂得使用魔法嗎？」卡奧斯對低頭查閱符文的雷依莎問道。
「一竅不通。」話雖這麼說，可她仍在熟練地閱讀著那些符文。 卡奧斯感到奇怪：「你怎麼看得懂這些魔法符文？」 「是老師教我的，不過我只懂得他教的魔法方面的一些知識，並不會使用他的魔法。」 「你的老師是個魔法師？」 「嗯，他教了我很多寶貴的知識，不過我的戰鬥技巧不是由他傳授的。」 「誰教的？」 「不是別人，正是你的母親，碧娜維絲。」雷依莎抬起頭，鮮紅的星眸中似帶著許多複雜的感情。 「……」面對她的凝視，卡奧斯一時不知道如何應答。 「我弄懂了！」雷依莎突然喜聲說道：「符文上解釋的內容，其實是地上這些魔法陣的用法，它們大多是一些傳送法陣，負責把禮堂的人直接傳送到這座城堡的各處位置，而要啟動這些法陣，就必須以適當的手法來操作祭臺旁的4個龍形神像。」 「我先試試這個『地下1層』的傳送法陣。」仔細地打量了4個龍形神像一番，確認上面沒有附加任何的魔法陷阱，雷依莎便按照符文的提示扭動起神像的頭部：「東邊的神像，頭部順向轉60度，西邊的神像，頭部順轉45度，再逆轉30度……」 卡奧斯急了：「等等，你該不會打算光我們兩個獨闖地下城吧？」 雷依莎反倒笑了：「看你急成這副樣子，我有說過打開傳送陣就鹵莽地進去嗎？我只是確定一下它的功能而已，反正撒昂他們也應該快趕來的了，到時大家集合後再討論下一步的對策吧。」 「呵呵，你真這麼急著開啟傳送陣嗎？我幫你。」 「是誰？！」卡奧斯警惕性地朝身邊望去，離他不到3米遠的地上一處魔法陣徒生異光，一個穿著灰色袍服的亡靈法師瞬間出現在他的跟前。 「我是偉大的亡靈族的一份子，這座地下不動產的管理人，亡靈法師卡非因。」來者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雷依莎沒有動靜，她暗中計算著三個人之間的距離：當下他們的排列接近成一條直線，她距離卡奧斯大概有7米遠，卡奧斯在其餘兩人中間，而他跟那亡靈法師的差距幾乎可以說是近在咫尺，所以現在最好的對應方法，就是以話語來分散這個亡靈法師的注意力，哪怕是一點點都好，相信以這麼近的距離，他是絕對逃不過卡奧斯的襲擊的。 於是她賠笑著說：「這麼看來你的身份也不算低了，我們倆不過是些無名小雜卒，有必要勞動你這位頭目的大駕嗎？」 「呵呵沒辦法，下頭的說你們的來訪打擾了它的魔法研究，所以逼著我趕快處理這件事。」卡非因的笑容不存在任何的惡意，但另外兩人已能夠從回答的內容中知曉他的來意。 「這位法師先生，我想冒昧問一句，你們在下頭搞了些什麼魔法研究？」卡奧斯一面好奇地問道。 「你問那研究的內容嘛，大概是關於召喚術方面的……噢該死我又說漏嘴了……」亡靈法師意識到自己說的廢話太多了。 「是機會！」雷依莎的話還沒出口，卡奧斯的劍早先一步疾刺而出，招式平淡無奇但速度卻是快如急電，在如此近的距離，亡靈法師簡直是連防範的意識都沒有的情況下，即已經被長劍的劍尖點中。 可惜，只是劍尖點中。 卡奧斯出這一劍一共跨出了兩步，當他第一步踏出踩在地面上的時候，絲毫沒有注意到地板上的一個魔法陣奇光突閃，當他的第二步落在地板上時，劍尖恰好觸碰到亡靈法師的袍服，接著馬上被一股能量震偏了去向，卡奧斯還沒來得及對此情況作出反應，他腳下的魔法機關已經發動了。 噴泉一樣的皓白光芒自魔法陣中噴出，把他整個人包裹於內，不到兩秒鐘的功夫，魔力噴泉潰退四散，然而身在陣中的卡奧斯也不見了。 彷彿在空氣中憑空消失掉一樣。 雷依莎驚呆了。 卡非因爆出一陣冷笑：「哇哈哈哈哈……真是個毫無實戰經驗的蠢材，這麼容易就上當，比我還沒用……哼哼∼∼（乾咳）說話跑題了，怎麼樣，這位半人魔血統的小姑娘，你也想像他這樣嗎？」 「你到底把他傳送到哪裡去了？」雷依莎喝問。 「嘿嘿，小姑娘不用這麼焦急嘛，他不過是中了我們設計的任意傳送門魔法機關，現在大概是被傳到地下1層的某個角落處吧。好運的話，他最多是被傳送到某個密封的密室內出不來，可如果倒霉的話，他就可能會被傳到了腐食獸的房間內，到時……儘管它們剛剛才吃飽了中午餐，不過對於自動送上門的附加餐小吃，它們一向是來者不拒的哈哈∼∼」 雷依莎氣得咬牙切齒。 「怎麼，你不是很想找我報復嗎？過來啊，怎麼不敢走過來，怕了嗎？」亡靈法師得意忘形地挑撥道。 「死！」雷依莎的右手自黑袍內伸出，手臂一振，右手的護腕兩側舒展出一對如同黑色翅膀的物體——一把連在手腕上的黑色復合短弓，左手於同時搭上一支亮銀的羽箭，弓弦乍響，銀色的利箭化作炫耀的白光，帶著尖利的破空之聲在隱暗中劃出一條致命的直線。 「光明箭！」 從開弓取箭，到拉弦勁射的這一系列動作，雷依莎可謂做得乾脆利落一氣呵成，其前置動作之純熟及反應之快捷，簡直令人無法相信前一刻她還是手無寸鐵的。 亡靈法師卡非因再一次帶著毫無防備的表情，去迎接這屬於他的致命殺招，只不過這一次，他的的確確無論是在生理上還是心靈上都沒有來得及設防了。 「碰！」光箭在卡非因面額前的一分米處受到阻礙，炸射出耀眼的電弧火花，總算他的預備功夫做得還算足夠，在付出自身的黑暗屏障的能量被降到最低臨界點的條件下，魔法防護罩又一次保住了他的小命（為什麼說「又」？因為這幾十年裡，他就是靠著這麼點運氣在戰場上打拼的了）。 「哇！魔裝武器加光明屬性箭，手段好卑鄙啊你！」驚魂未定的卡非因嚇得倒退數步，左手拍了幾下胸膛定神，右手卻絲毫不敢怠慢地從袍袖中取出一個魔法球：「石像鬼，給我收拾她！」 魔法球隨著主人的意志閃動了一下，走道上林列的七八副石獸調像頓時有了反應，它們掙破包裹在外表的石層皮膚，背部鼓起一對如蝙蝠般的翅膀，從空中張牙舞爪地向雷依莎撲去。 「喂喂！別一次過全部衝上去，跑兩隻回來幫我擋擋箭！」卡非因大叫著，飛得最後的兩隻石像鬼只好中途來個空中急剎，飛回他的身前站立著充當義務擋箭牌。 方才雷依莎本欲以出其不意的一箭取了這亡靈法師的命，然後利用祭臺控制的傳送法陣盡快找出卡奧斯的下落，想不到這傢伙居然大難不死，還召喚出一群守護獸來拖延時間。此時她根本沒功夫和這種毫無思想的守護獸磨蹭，無視石像鬼的銳牙利爪，她以極速的身法在它們之間左穿右插，覷準「鬼」牆中露出一個空擋間隙，「嗖」的一聲，一支光明屬性箭又再射出。 光箭正正射中卡非因身前其中一隻石像鬼的胸口，登時將它胸前的岩石皮膚打碎，一條條蜘蛛網狀的裂紋從箭頭撞擊的位置伸展開去，可惜光箭最後還是沒有辦法貫穿石像鬼的身體，躲在石像鬼背後的卡非因照舊毫髮無損。 目測到石像鬼的身軀的確能抵禦這個狙擊女殺手，再加上時間的稍稍拖延讓黑暗屏障得以復原，令卡非因的自信心又恢復了幾分，他重新抖擻精神，親自指揮著石像鬼們（當然是躲在兩個擋箭牌的背後）對雷依莎展開夾擊，另一方面手中聚集起濃密的黑色能量團，以求在必要時刻以強力咒術將石像鬼與雷依莎同歸於盡。 忽然他背後無故泛起一陣涼意。 畢竟是在戰場上打拼了數十年的老手，卡非因無須回頭，光憑感覺已知道背後勁招來臨，腦中堆砌起的大範圍攻擊咒文，瞬時轉換成另一個保命的輔助咒語——位移術。他的身體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從中分裂出十數個殘象，成直線狀向遠處拉伸出去，當殘象徹底消失後，他的本尊已站在離原位置十數米的地方了。 「冰封翔！」 差不多是在卡非因殘象分裂的一剎那，他原處位置的背後泛起了扇型的薄片冰霧，像一層輕巧的白紗衣披落到石像鬼的身上，它們的身體出現了無數的白色霜點，動作變得僵硬起來，最後雪白的輕紗把它們的全身都覆蓋住，成為了一尊尊名副其實的冰雕。 是索菲亞。 還有撒昂。 「還有入侵者？」卡非因大驚失色。 在寒霧吹襲前，雷依莎早就藉著石像鬼的身體擋住了大部分的寒氣，配上自身戰能的防護，使她並沒有受到冰封翔的波及。驟見石像鬼遭索菲亞全數凍結，她的雙手在腰間交錯抽動一下，左右手上分別多了一把寒光爍閃的短劍，只見她雙劍飛旋，黑袍擺舞，也不見有太多的動作，她身邊的數具石像鬼冰雕已被切割為數十冰塊跌落到地上。 雙劍回鞘之後，她竟沒有去注視撒昂與索菲亞一眼，足尖一點，人似箭離弦暴射而起，優美的嬌軀披捲著黑袍於半空帶出一條弧形的拋物線，人尚在半空未落地，右手上的復合魔裝弓接連勁響，兩支光明屬性箭已分從不同的兩個角度射向地面。 ——目標，亡靈法師，卡非因！ 這兩箭射得快捷無倫，讓卡非因完全防不勝防，第一箭再次擊在了他的黑暗屏障上，魔法罩又是一陣扭動變形，總算把箭的勁度成功抵消。然而殘存的護罩能量卻擋不住第二箭的勢頭，一聲類似玻璃破碎的聲音後，黑暗屏障瓦解消弭，挾著餘勁的第二支箭準確無誤射中了卡非因的左後肩，箭頭上附加的光屬性魔法跟著奏效，隨著一陣「唧唧唧~~」的類似肉塊烤焦的聲響，亡靈法師的肩膀上冒起了縷縷青色的煙霾。 「哇∼∼∼！」亡靈法師叫得十足一頭被開水燙熟的死豬（假如它還會叫的話）：「尼古丁，這些入侵者太厲害啦！我已是盡忠職守，你莫要怪我臨陣脫逃了！」 瀕臨危急關頭的卡非因精神力暴漲，在中箭後的下一剎那，他連環對自己施放了一個強壯如牛術（體力短期內有增無減）、一個暗神庇護（加快黑暗元素凝聚力），兩個加速術（行動速度加快，施術速度不變，不過加兩個跟加一個根本沒分別），也顧不得去拔肩上的光箭，就這樣帶著一身燦爛繽紛的魔法光彩，朝著禮堂編廳的走廊方向落荒而逃。 「哪裡逃！」雷依莎追殺得正是眼紅，眼見自己的獵物（？）就要成功脫逃，急忙提速追了上去，一時竟忘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是去救人，而非殺人。 「等等雷依莎！你到底想幹什麼，卡奧斯在哪啊？」背後撒昂呼喊道。 雷依莎略一定神，她回頭說了句「卡奧斯有生命危險，快通知其他人營救」後，又繼續足不停歇地進行她的亡命追兇，眨眼間與卡非因一起消失得無蹤無影。 「真是個急性子的姑娘啊。」索菲亞說道，她問旁邊的撒昂：「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撒昂習慣性地撓撓頭：「頭疼，她跑得這麼快，說得又這麼含糊，弄得我們都不知道卡奧斯發生了什麼事。按比較保險的做法，我們還是兵分兩路，一人跑回村莊通報情況，一人繼續追著雷依莎問清楚她情況，然後再決定進一步的對策。」 「那好，我去追趕雷依莎，你負責回村莊報告吧，畢竟你對森林的路比我熟悉得多。」 撒昂啞口無言，因為這不是他想說的答案。 他想用自己的口才解釋些什麼，可一時也覺得索菲亞的話很有道理。 「怎麼，你信不過我了？」索菲亞嫣然一笑：「難道你也像那些皇宮的貴族高官那樣，當我這位皇家侍衛隊長，只是個可以作禮儀代表的空心花瓶？」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哎算了，這次你贏了，關心愛護的話我不想多說，我只說一句。」 「——別打鬥時把漂亮的臉蛋弄傷了，不然到時就不好看了哈哈。」 「貧嘴。」索菲亞用手肘撞了撒昂一下。 「煽情場面到此為止，分頭行動吧，一陣再見。」撒昂抬起右手。 索菲亞舉起手在他右掌上拍擊一下：「一陣見。」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各自向著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跑去。 ※※※※※※※「救命啊∼∼∼∼」卡非因以比美輕騎斥候兵的速度在前面跑著，緊跟其後的是一直窮追不捨的雷依莎。 「這小妞追得好緊啊，難道她和那個男的是情侶關係？早知道我先收拾她算了！」說到這卡非因走出一個「Ｓ」型的蛇行步閃過兩支飛箭，順手幫自己補充了一個加速魔法，配合上數個頻繁的位移術在長廊上殘影連綿，一口氣與雷依莎拉開數十米的距離，可他剛一稍作鬆懈，後面的黑袍狙擊手又仿似一頭矯健的獵豹慢慢地追了上來。 「老天！有什麼東西可以幫我擋擋這個女狂人啊——有了！」卡非因看見走廊的右邊有一道緊閉的大門，他腳下不減速，手指間一個小型魔法彈了出去，把那扇大門隔空打開：「陰影怪們，別光顧著睡覺了，你的主人有難啊，快出來保駕！」 卡非因說完後，也顧不得看房間裡是什麼情況，一個位移術施出把自己滑行到長廊的盡頭，急急地拐了個右彎消失了。 這時雷依莎正好追到離那扇門不遠處的地方，她不慌不忙一抖右臂，這次居然從右臂護腕處伸展出一把十字弩，她左手從腰間的小口袋裡取出一湛藍色的弩矢，趁著經過房間的那一刻時間，十字弩絃線輕抖，藍色的細小弩矢長了眼似的飛進了房間的中心位置。 「雷鳴矢！」 可憐房間裡的陰影怪熟睡得正香，乍一聽見卡非因開門呼叫時還沒反應過來，跟著無端從外面飛進一個湛藍色的小玩意，然後看見房間裡充滿了強烈的藍色光芒，還有雷光炸裂的激盪之聲，之後它們就這樣無緣無故地在一片鬼哭狼嚎聲中被炸成粉碎。 「何其凶悍的小妞啊，還好我身手了得逃得快！」卡非因跑進拐彎處的胡同時，雷依莎又如鬼魅一樣跟了上來，不過他的面上再無恐懼之色：「小妞，你的實力我的確自認不如，等我回去找老大來收拾你！」 腳下一片白光噴泉閃動，卡非因的身體在空氣中消失了。 「可惡！」來遲一步的雷依莎氣得一拳錘到地上，無辜的地表即刻多了張蜘蛛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