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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罪的根源 第二十一章 戰能教學 作者：蟲魔 狠狠地修理完馬賽克一頓後，撒昂在村裡的街道上四處地閒逛，去找尋那些昔日的傭兵團夥伴談敘舊日往事。
當那幫傢伙一見到撒昂的時候，就彷彿一群在家守望多年的深閨怨婦，遇見自己完征凱旋歸家的丈夫那樣，大家把他圍成一團又擁又抱又喊又叫，然後一夥人大吵大鬧起來，嚷著要去村內的酒吧中好好的大肆慶祝一番。 撒昂本來不打算和他們去鬧，但一來他跟眾人分別了大半年的確有點記掛他們，二來這群傭兵團的年輕壯小伙發起牛脾氣來也著實難纏得很，於是他也就順著大家的意思，在半推半請的情況下，被他們簇擁著拉進了村裡唯一的一家小酒吧裡酗酒狂歡。 ………… 當帶著些許醉意的撒昂從小酒吧走出來的時候，附近的房屋已是烏燈黑火，寂靜無聲，連人們飼養的牲畜和林內的蟲鳥也都停止了叫鳴，獨剩一些百無聊賴的行人在街道上三三兩兩地走著，整個村子逐漸進入了一片夜深人靜的狀態。 看來時候真的不早了。 憑著略為模糊的記憶和辨識，撒昂找到了馬賽克所說的那個屬於他的單人小木屋。他打開門走了進去，把身上那套已被弄髒的舊衣服換下，掛在床頭，正準備要上床睡覺，忽然間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一件既覺得有點無關要緊，但又似乎迫在眉睫的事情。 「那件事該不該去做呢？不做好像放心不下，做了好像又挺無聊似的，而且搞不好會打擾她休息……」 撒昂躺在床上不停地撓著頭皮，呆呆地盯住屋頂的天花板，躊躇著如何下這個決定。 最後他還是咬了咬牙，一股腦地從床中跳了下來，把自己在屋子中擺放的行李物件收拾起來。 「罷了罷了，不做今晚恐怕睡不著，馬賽克那傢伙說得出很可能真會做得到，還是做了後安枕無憂好！大不了自己枉作小人一次，到時給她誤會臭罵一頓——不過估計她不太會這樣做吧？」 心裡打定主意，撒昂背起行李小包走出了屋外，敲響了索菲亞所在木屋的大門。 可能是因為已經入睡的關係，撒昂足足敲到第8下門響的時候，索菲亞才姍姍地從房間裡出來開門。 只見她穿著一身淡紫色的花邊睡裙，外面披了白色的綿質外衣，原本兩鬢用絲帶繫著的淡藍色髮束，此刻如瀑布般柔順地披搭在雙肩上，一對天藍色的明亮眸子因睡意的影響而顯得半張半合，連帶那嫩白如玉瓷的俏臉，也帶著一種昏昏欲睡的神色。而這副儀態非但沒使索菲亞的姿容有所失色，反而讓她在皎潔的月光下，隱現出那平時難得一見的柔弱纖纖的氣質，令她產生產生一種使任何人之心動的醉人美態。 撒昂看得眼都傻了，再加上腦子裡的些許酒意，他真懷疑自己是否有點醉了。 此時他才發現，原來眼前這位在自己身邊熟悉得不能熟悉的藍發少女，當她脫下盔甲以便裝示人的時候，固然顯得更加清麗絢目，但沒想到當她換上睡裝打扮的時候，所散發出的魅力光彩竟是如此的扣人心弦。 索菲亞發現撒昂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卻又遲遲不開口說話，頓時顯得有點尷尬，她下意識地用手理了下自己兩鬢的秀髮，稍作遲疑後問道：「撒昂，都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撒昂撓了撓頭——每次當他不知道怎麼表達用意，或者處於難堪局面時他都會這樣做：「呃……今晚……今晚我想……到你的房間裡面去睡……不不不……是今晚我想你到我的房間裡去睡……不我呸——」 甫一開口，撒昂發覺自己所表達的話句不僅語無倫次，且當中的含義存在著極大的誤區，他當即用手將自己嘴摀住，猛力地甩了幾下頭部，將那些殘留著的酒意驅逐出自己的意識之外。 還好，撒昂說話的聲音不算很大，索菲亞唯一聽見的，只是他在模糊中吐出的幾個不成句的詞語，以及看到他說話以後的一系列奇怪動作。 索菲亞的月眉略略皺起：「我根本聽不清楚你說什麼啊，怎麼你身上有著一股酒味，是不是方才跑去哪喝酒了？手上拿著個行李袋幹什麼？」 撒昂沒有正面回答她，竭力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正色地說：「我想跟你調換個房間睡。」 「換房間？你那邊睡得不好麼？」索菲亞一臉狐疑。 「不是……反倒是我那邊的環境比你這邊好點，我怕你在皇宮裡住慣了，一時不太習慣住這種粗糙簡陋的木屋。」 「哦？」索菲亞笑了：「多謝啦，你放心好了，我雖然長期居住在皇宮，但經常陪同著卡琳莉四處出遊，這樣子的民居環境早適應了，那個好一點的房子還是留著你自己住吧。」 聽了索菲亞這番完全出自善意的答覆，撒昂卻幾乎為之氣結。 「麻煩啊麻煩，這法子行不通，該怎麼跟她說好呢？難道要我直接告訴她：馬賽克在你的房子裡裝了暗孔？！」撒昂就要把自己的頭皮給抓破了。 最後他終於一鼓作氣，硬著頭皮跟索菲亞編了一個理由：「哎！話至於此，我也不想再騙你了，說到底，其實是我那邊木屋的材質有陣特別的氣味，我自己受不了那味無法入睡，所以特意來跟你調換一下房間，可以嗎？」 「哦，原來是這樣……你早說嘛，何必繞這麼大個圈子，我跟你換個房屋就是了，在外面等我一陣子。」索菲亞說完關上門，走進屋子裡收拾自己的衣物，同時她腦子閃過一句剛才沒有說出來的話：「你找卡奧斯換個房間不就比跟我換方便得多了？」 不過她馬上自我分辨：「算了，瞧他的言行舉止古怪之餘又有點失態，身上還帶著一陣酒氣味，想必是喝醉了來這鬧酒勁了，沒搞出什麼亂子就好，順著他的意思做吧。」 ※※※※※※※ 目送著索菲亞的離去，撒昂即刻關上了門，然後在房子裡仔細地搜索起來。結果出乎他的意料，他在房子上下徹底地翻找檢查了一遍後，居然沒有發現任何的所謂暗孔或者小機關一類，令他實在大失所望。撒昂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酒醉後才變得如此秀逗，做出了剛剛那種無聊至極的事情出來，這件事明天若給馬賽克那幫傢伙知道的話，恐怕一定會笑得他們滿地找牙。 為了自我安慰，他的思想裡逐漸衍生出一種畸形的想法：估計馬賽克不是那種有賊心沒賊膽的傢伙，他的確是在這個房屋裡做過了一些手腳，只是自己一時不留神尚未發現而已。 功夫不負有心人，當撒昂推開窗透氣的時候，他注意到其中一扇窗戶原來早已糜爛了，就算屋內的人把兩扇窗鎖上，外面的人也可以輕易地把那扇壞窗卸下闖入屋中。於是撒昂欣喜若狂，馬上將這問題的起源追究到馬賽克的身上（事實上那不過是小木屋日久失修，導致窗台敗壞），就在他覺得如釋重負的時候，他無意間透過窗台，看到了卡奧斯的房屋處依然閃著隱隱的燭光。 ※※※※※※※ 卡奧斯正在屋中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自逃獄以來的一系列奔波勞頓，到現在平穩舒適的巨大轉變，讓他霎時間無法適應這種安逸的睡眠環境。過往自己在睡覺時往往保持著4分戒備，處於一種似睡非睡的隨時準備狀態，現在一下把所有的心理設防全部解除掉後，反倒讓他的精神狀態處於半亢奮狀態而睡不著。 忽然他聽到旁邊的窗戶被人敲了幾下，他警惕地傾聽了一陣，發覺敲窗人的動作沒惡意後，他打開了窗，看到站在窗外的人居然是撒昂。 「沒想到你也是睡不著呢。」撒昂笑著對他打了個眼色：「如果想現在學戰能的話，就跟我來吧。」 卡奧斯大喜過望，急忙換過衣服，跳出窗外跟隨著撒昂離開了小木屋。 ※※※※※※※ 兩人走出萊錫德之村的範圍，來到一片茂密樹林的某處空地上，撒昂示意停下：「就選在這裡吧。」 他用一種饒有深意的眼光望著卡奧斯：「在我開始教你戰能之前，先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知道我為什麼要教你戰能？」 「嗯……因為我有了戰能，可以為世界上的正義平添一分力量。」卡奧斯口不對心地回答。 「……你有這麼高尚的情操嗎？」 「因為我可以幫人們遏惡揚善，敬邪懲奸？」卡奧斯試探著問。 「請務實一點。」 「能夠幫我贏得自己心愛的情人的芳心？」卡奧斯想到了卡琳莉。 「拜託，你泡妞關我什麼事……」 「莫非因為我長得比你帥？！」 「靠！你有沒有夠無恥的？」 卡奧斯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情況下，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合理的答案。 「因為我們倆是好兄弟！」 「哈哈∼」撒昂爆出數聲響亮的笑聲，重重地拍了一下卡奧斯的肩膀：「答得好，就因為我們是好兄弟！說實話，本來這問題我也不期待你會有什麼準確答案，目的只是想試探你的品性是否虛偽而已。其實我對你沒有太多的要求，你將來要幹什麼也跟我無關，我只希望你學會戰能後，記住一點就行了。」 「別用它來濫殺無辜。」撒昂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了許多，他那平日隨意散漫的目光，此刻竟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森寒。 卡奧斯不由得地打了個冷戰，隨即點了點頭。 撒昂似乎舒了口氣，語氣轉為了原有的平緩：「我們開始吧。」 ※※※※※※※ 「在你還沒懂得運用戰能之前，我先大概給你講解一下它的概念吧。」撒昂一本正經地對卡奧斯說。 「大概在1000年前的時候，世界上是沒有戰能這個概念的存在的，那時的世界稱之為『劍與魔法的世界』，冷兵器與魔法屬於世界的主體攻擊武器，作為人類遠程攻擊的手段，除了法師使用的各類法術之外，就只剩下一系列的遠程和投擲類武器了。所以作為一個赤手空拳的戰士，他基本是沒有任何的遠程攻擊能力的。」 「其實那時候的戰士也有著技能作為輔助手段，他們懂得運用體內的生命能源『氣』轉為各項的技能，來提升自身的潛能和力量。例如將氣灌注於雙手，揮動重武器擊穿敵人厚實裝甲的『重擊斬』技能，將氣灌注於全身遊走，在短時間內提升體能爆發力的「熱血崇拜」技能，或者是將體內的氣凝聚起來一次性排出體外，以起到震懾週遭敵人功效的「野蠻人怒吼」技能等，那時這些技能統稱為『戰技』。」 「不過，大多數的戰士只能以戰技來激活身體的能力，通常無法把它們用作攻擊的手段，只因要動用氣來攻擊對手，就必須把大量作為能源的氣不斷地排出體外，一般的戰士根本無法承受這種消耗過程，那更枉論把氣作為遠程攻擊之用了。真正能做到以氣來攻擊甚至使之遠程釋放的人，經常都是有著極高實力和名譽的高級戰士，不過跟魔法師的法術比起來，他們始終突破不了一個限定的範疇，就是無法挪用存在於我們這個世界中的各種元素能量。」 「那個時代已經有了魔法戰士這種職業，可他們使用的遠程攻擊手段不過是一般中低級法術，而並非是運用氣來推動元素能量，正如其名，他們是法師和戰士的對半混合體，與今天我們這些使用戰能的戰士著實大相逕庭，換個說法，他們終究是半個法師，不是單純的戰士系職業。」 「到了後來，終於有一個修為極高的戰士打破了這種陳規舊律，作出了一種在當時來說幾乎是不可思議的做法，他覺得既然法師能夠通過咒語借助元素神詆的力量來控制元素，那麼相信人體運用自身生命能源的氣，或者也有可能駕駁各種元素能量據為己用。他的原始想法是打算利用氣作為引導媒介，吸引自然界當中的元素能量流入身體之中，再使氣與元素能量歸納融會達到共識，然後再以使用氣的方法來推動元素能量，以達到駕御這股能量的目的。」 「那麼不用說，這個人最後是成功了，自此即有了戰能的誕生？」卡奧斯問。 「是的，那個戰士的確是成功了，而且他只花了8年的時間來進行試驗，相對於那些從遠古研究出來的終極破壞魔法來說，一個如此巨大的成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它所帶給人們的震撼絕對是驚人的。最令人驚訝的是，在這8年內，其中有6年時間，那位戰士是在探索推敲的過程當中，而他真正展開去學習和掌握這項能力時，他不過是用了兩年左右的時間。」 「光是兩年的時間就掌握了？」卡奧斯也感到極度的詫異。 「很諷刺是吧？那個戰士死了直到100多年後，那些後世追尋他力量源頭的人們才真正徹底揭開了戰能的奧義，其實戰能學起來並不難，關鍵比較難的學習點在於如何純熟地運用那些元素能量，以及讓氣與元素能達成完全共識這兩個階段。要知道戰能威力的大小，取決於使用者能夠駕駁的元素能強度，當一個人能吸納越多的元素能供與自己使用時，就代表他釋放出來的戰能威力也越發之大，不過要想身體可以吸納更多的元素能，前提則必須要自身的氣與元素達成共識。一個人能吸納的元素能額度，取決於他體內氣的強大程度，而他本人的氣有多強，則是由他自身各方面的體能素質來決定。」 「換言之，一個強大的戰士即擁有著強大的氣，強大的氣又可以使他能吸納更大數量的元素能，從而發揮出更大威力的戰能。」 卡奧斯說：「這是否意味著，強大的戰士他的戰能一定也非常強大？」 撒昂搖搖頭：「理論上是這樣，但實際上有著其他因素的障礙。舉例說，好像你這樣的身體素質，估計體內的氣強度也不會差到哪去，可惜你還不會運用氣，更加不懂得吸納元素能，所以你的戰能威力無疑等於零。」 卡奧斯慚愧地低下頭，隨即他馬上問道：「那我該如何運用氣？」 「別急別急，」撒昂慢條斯理地說：「我現在就教你啟動氣的基本方法，入門並不難，光這個晚上便已足夠。」 ※※※※※※※ 經過半個晚上的時間，卡奧斯已經基本掌握了氣的運用方法。 「很好，」撒昂說道：「你不但掌握了氣的運用，連氣吸納元素能的技巧也勉強算弄懂了，基本上你能夠挪動一小部分的氣來供自己使用，接下來我就教你如何吸納元素能。入門方法照樣很簡單，你試試利用聚納元素能的訣竅，以那小部分的氣吸引一下周邊的元素看看，如果成功的話，你會感覺得到有一股與你的氣強度相仿的元素能在身體內流動。」 卡奧斯按照撒昂教的方法，運用氣向四周作吸納包容狀，但絲毫沒有任何特殊的感覺。 「感覺不到。」他說。 撒昂找了棵樹挨靠著：「再試試。」 10分鐘後…… 「還是沒感覺。」 撒昂在樹下坐了下來：「你再試試。」 數十分數後…… 「仍然是不行。」卡奧斯苦著臉對他說。 「你繼續試啊。」撒昂拉了幾塊圓滑的長石拼成石床，在上面悠然地躺著。 一個多小時後…… 「依舊是——」 「堅持試下去嘛。」撒昂閉著眼睛說。 ……………… 當東方升起了魚肚白，朝陽從地平線處源源投射出一線線亮光時，卡奧斯興奮地跑過來搖醒了熟睡中的撒昂：「快看看，我成功啦！我感覺到有元素能在我體內了！」 撒昂稍稍張開眼睛，瞄了他一眼：「那你感覺到元素能在身體裡的什麼地方了？」 卡奧斯一味地指著自己的胸口：「在這裡！就是在這！」 「覺得有多少種能量？」 「好像有兩種！」 「麻煩你再將那點能量分別全數聚集到兩手的食指指尖上，看看到底是哪兩種類型元素的能量。」 卡奧斯按照他的說法去做，沒多久即變得渾身大汗。 他轉過頭看著撒昂：「難辦啊……」 「所以才要繼續努力嘛，當你成功將那兩種能量分別聚焦於一點時，就可以清晰地看見無數微小元素被濃縮後的真正形態了。」撒昂無精打采地說。 「你要加油哦，我先休息一下，什麼時候你做到的話，通知我一聲就是了。」說完撒昂在長石轉了個身，又進入到他美好的夢鄉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