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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關中風起 第八章 話題

作者:揚飛雲

    朱成整了整衣服,一陣無聊湧上心頭,老呆在馬車裡也真是難受的很,雖說京師的路面狀況比起中牟好上許多,但是還是顛簸的厲害。從馬車裡探頭出來,卻又是饑民一片,路有凍死,本來還算不錯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了。

    昨天下午,嫣紅住入家中的第二天,李家派人請自己今日去李府赴宴,說是感謝自己前天在醉仙樓擊退刺客一事。當時,自己雖然謙虛一把,又不大情願的接收了這個宴請,但心中實際上笑開了花,如果沒搞錯,那天的刺客分明是衝著自己「溫候傳人」這個名頭來得,結果卻讓自己向李家大大的施恩一把,真是划算到了極點。

    因為父親的緣故,自己得到了羽林都尉這個官銜,但也是父親的原因,自己不可能真正的掌握軍隊。如果沒有太大的以外,只要李催,郭汜一天掌權,自己就一天不能夠實現自己的願望,所以來京的一個多月,自己一直和李郭兩家的子弟混在一起,老子的路走不通,就走兒子的路吧。

    工夫不負有心人,自己的一番做作,顯然是起了一定的作用的,機遇已經來了,下面就是要看自己能不能抓的住了。

    朱成重新做好,整了整因剛才見到的慘況而不快的心情,仔細的考慮,一會兒的會面,毫無疑問,自己不能顯示出太強的實力,這點是與父親商量的結果,以李催的心胸氣度,連一生只終於朝廷的皇甫嵩──誰當政就聽誰的──都不免被奪去兵權,扔進長安的地牢裡,自己這個與西涼派系對抗了多年的「逆賊」之子,就更難得李催,郭汜的信任了。

    雖說自己與李郭子弟相交甚好,又有「救命」之恩,但也僅僅是在李郭二人,對自己猜疑的牢靠壁壘上,開了一條裂縫而已,想要得到李催,郭汜的信任,而出掌一定的軍隊還早的很。父親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誡自己,萬萬不能在今天的宴會上,提起領兵的事來,否則這一個多月時間的努力,恐怕就要付之東流了。

    「大老爺,給我的吃的好嗎?」車子突然停了,一個略帶這稚嫩的聲音傳了進來,「走開,走開,你不看是誰的車,不想活了嗎?」

    「大老爺,我妹妹已經三天沒吃了,我可以在忍,可是。。。。。。」

    「啪」的一聲,接著又是一聲痛苦的呻吟,看來那小子是惹火了趕車的朱大,朱成搖了搖頭。雖然心中頗有點同情,但是並沒有打算出車喝止朱大的舉動,畢竟自己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少年了。

    那時的自己,年少輕狂,而又同情氾濫,看到成群的饑民,就不由自主的送給他們糧食銀兩,可是結果呢?民以食為天,自己可算懂了這句話:蜂擁而至的饑民,將他們一行人,圍了個水洩不通,向瘋了一樣,惡狠狠的撲來,被飢餓逼迫的極點的人,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即便自己一群人有相當不錯的實力,仍然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方才逃脫。

    「滾!」一聲怒喝,接著傳來的是,一個人跌倒的聲音。

    車繼續動了起來,朱成從馬車中探了探頭,望見一個瘦骨伶仃懷,懷中抱著的是個十多歲的女孩子的男孩,跌坐在地,一臉憤然望著朱成,那雙依舊明亮的眼睛,卻流露出一些不太平常的,但卻十分熟悉的東西。

    曾幾何時,自己的眼中是不是也有這樣的目光呢?朱成伸了個懶腰,低頭略想了想,說道:「停車,朱大!」

    「是,少爺!」車子停了下來,朱大那張略帶這一絲惶恐的臉伸了進來──看得朱成心中一陣快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朱成分外喜歡看到這種臉色──「少爺,有什麼吩咐嗎?小的立即去辦!」

    「那個孩子呢?」看到朱大一臉不惑,朱成心中暗罵一句「蠢貨」,繼而說道:「就是剛才要吃的那個孩子!」

    「哦!」朱大愣了一下,回頭望望說道:「在那帶著哪!」

    「帶上他!把他和他那個妹妹帶回府!」朱成心中暗暗說道──看來,李催這次宴會,並不會太難過,車外的這些饑民不就是很好的話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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