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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堂 圓圓滾滾氣嘟嘟

作者:酷比可

    瑪丹娜持續看著水晶球裡的影像,又發出嘖嘖的讚賞,「這個小女娃夠狠,這兩個小男娃的變態也是不遑多讓,沒想到他們竟會這麼做…」老巫婆瞇著眼欣賞著。「除了繼承人,我也很缺這方面的人才啊!可以考慮,可以考慮,咭咭!」老巫婆繞著魔法六星芒圖陣走著,隨著步伐移動,六星芒圓圈三角的圖案明亮起來,瑪丹娜擺動著法杖說道:

    「這三個好寶寶到底接下來會做什麼?我很有興趣啊!咭咭!」陰陰的笑聲慢慢從墨菲鐘塔滲透了出去,淡入寂靜的夜空裡,天雨方晴,今晚朦朧月色似乎格外淒美。

    小豬屋的大門吱啞一聲被打開,一個胖胖肉肉,穿著人類衣服的大豬推著一個長髮的美麗少女走了出來,那少女似乎是大豬苦心勸告下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蹬著步伐走出小豬屋,從兩人舉動看來,小豬屋內可能有什麼東西惹得少女不高興,瞧她手抱著胸,一副嬌嗔的模樣,儘管是在生氣,少女看來依舊是明艷動人,讓人感到賞心悅目。

    跟在大豬和少女後頭走出小豬屋的也是一頭穿衣服的大眼小豬,只見小豬彎著腰,豬屁股朝外一路退了出來,頻頻向屋內點頭,一副很抱歉難過的模樣,只聽見豬嘴裡一直念著:「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拱拱!」小豬歎著氣慢慢地把木門帶上。

    「竹竹,你不要再生氣了,氣壞對身子不好。」大豬很柔聲對著少女說道。

    「人家都已經被你搞成那樣德行,你大姊頭氣還沒消啊?」小豬轉過身面對少女,原本難過的表情轉變成不以為然的神色,似乎對少女的所作所為不是很滿意。

    「明朗,你就少說兩句,你也知道竹竹的小毛病啊,況且竹竹是個女孩子,女孩子遇到這種事當然會比我們男孩子來得生氣和不能接受啊,拱拱!」大豬勸著大眼小豬,大豬似乎努力消除小豬和少女可能爆發的不愉快。

    少女沒有回話,偏過頭往屋子方向走,索性找了個階梯坐了下來,她抱著膝,兩眼征征地直視前方,陷入沈思。

    「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明朗。」大豬問著小豬。

    小豬肯定地點點頭,反問大豬:「大信,你不願意?」

    大信回話:「不是不願意,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成功,況且這說不定學校的規定,我們隨意破壞會不會有問題呢?」

    「我倒不這麼認為,學校為什麼要把人變成豬?如果是處罰,這處罰也太輕了。」明朗回答。

    「何以見得?」

    「小豬屋最痛苦的事是出來搶飼料,搶不到還要被毆打和罰勞役,可是,這樣的痛苦終究是只有一隻豬在承受,而這隻豬就是豬三,其他的豬在做什麼?睡覺,練寫字,跳舞狂歡,如果說它們都是來懺悔的罪人,實在很難讓人信服,別的不說,單挑山豬老大,你不覺得身為一頭罪豬,山豬老大太過享受了嗎?這麼多豬只在服侍它。」

    大信點點頭:「會不會是它待得夠久,資歷深的福利?」

    明朗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時間常常會讓我們忘了很多東西,尤其是當初一本初衷的熱情。」明朗指著小豬屋:「如果說這個小豬屋是讓人變豬,過著不如人的豬只生活來懲罰罪人,剛開始的時候或許很有震撼力,因為我們都是人,從人來看,這是很嚴厲的處罰。我想所有剛變成豬的它們都曾努力懺悔想早日成人,因為那時候的它們…」明朗頓了頓續道:「還有一顆人的心。」

    「人的心?」大信疑道。

    「是的,舉例來說,你走到豬寮,隨便指著一頭豬罵「你是豬啊」,你能污辱到那頭豬嗎?」

    「不能。」大信搖搖頭。

    「為什麼?」明朗接著問。

    「因為…」只聽見兩人異口同聲說道:「它們本來就是豬。」

    「是徹徹底底的豬,豬的軀體和豬的心。」明朗補充:「對一頭豬來說,過豬的生活本來就沒什不對,何況是用它的學名罵它,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

    「是啊!」大信點點頭。

    「時間會磨去一個人的雄心壯志,就連懺悔的念頭也在時間的沖洗下漸漸淡去,小豬屋裡日復一日的豬頭生涯,會讓人習慣,讓人不自覺地適應,讓人忘了最初來的目的,最初所抱持的那份想法,到最後,原本屬於人類的一顆心就這樣失去了…。」

    明朗歎了口氣:「如果這間小豬屋裡已經都是徹徹底底的豬,這懲罰還有意義嗎?養著這群不能宰殺的豬只是浪費糧食啊,所以我覺得…」明朗抬頭看著大信。

    「覺得什麼?」大信很疑惑明朗怎麼停了。

    「我覺得讓它們都恢復人形才是最大的懲罰,讓它們從豬頭的生涯跳離,真真正正去面對自己身而為人的問題,這樣的試煉才是對這群養尊處優,不明人間疾苦的豬頭們最大的處罰。」明朗試著說服大信贊同他的想法。

    「嗯!有道理。」大信抓著頭思考著。

    「哼!」一道冷哼發自兩人身後,發自坐在階梯上的長髮少女,余竹竹。

    「最大的試驗?懲罰?」少女露出一個頑皮的微笑,淡淡地說道:「說穿了,不過是明朗你不忍心看它們被變成豬,想讓它們變回人形吧!」

    「你…」明朗臉色閃過一陣潮紅,一副被人抓到小辮子的模樣,明朗吞了吞口水,不甘示弱地回應道:「我剛剛說了那麼多,你都沒在聽嗎?是處罰啊!處?罰,這是我認為比較嚴厲的處罰方式啊!」

    「是喔!」竹竹微笑道:「處罰犯人喔?那剛剛在屋內,把所有睡倒一地的豬頭一隻隻搬回床上,為了怕它們著涼,還一個個幫它們蓋上棉被是誰啊?是那個口口聲聲要處罰豬只的曾明朗嗎?」

    「那不一樣。」明朗揮著豬蹄爭辯。「睡地上容易感冒,對身體不好。」

    「喔!這樣啊?小豬上床後,那個幫忙打掃,清理整個小豬屋的又是誰?」竹竹頗有興緻促狹道。

    「地上有陶瓷碎片,不知情的小豬醒來會割傷,清理也是應該的,拱拱!」明朗理直氣壯回復豬拱聲。

    「一個這麼為豬設想的人會去懲罰豬只?你不要自欺欺人了。」竹竹在台階站了起來。

    「那是兩回事,你剛剛沒仔細聽我說話,就不要隨便插嘴,拱拱!」明朗用力哼出最後的拱聲。

    「拱拱!沒聽別人說話就隨便插嘴很不禮貌,對不對?大信。」明朗尋求大信的支持。

    一邊是竹竹,一邊是明朗,大信這下不知道是該點頭好還是搖頭好。

    「那麼你告訴我?」竹竹輕盈地跳下台階,慢慢走向兩人。

    「甘願冒著自己可能一輩子是豬的副作用,藉由打倒骷髏士兵變回人形後,再次服下忘憂草茶,透過這來來回回的人豬反覆過程,企圖讓屋子裡的所有豬只都有機會變回人形的就是你這位一心一意要徹底懲罰豬只的曾明朗嗎?」

    「是啊!怎樣?你不高興嗎?」明朗嘟著豬鼻回應。

    「讓我幫你想一想。」竹竹偏著頭:「你該不會要告訴我,做豬的生活很好,即使有永遠成豬的副作用也不用我來擔心。」

    「就是這樣,你管不著,拱拱!」明朗順水推舟。

    「喔!這麼乾脆?」竹竹有點訝異,說道:「虧我還幫你設想了第二個理由。」

    「什麼第二個理由?」大信很好奇問道。

    「第二個理由就是…這是我曾明朗對於豬只們無窮窮盡的愛啊!」竹竹張著手,一副神愛世人的誇張模樣,做完咯咯地笑了起來。

    「余竹竹你…」明朗生氣地瞪著竹竹,竹竹一揚眉,抬起頭回應明朗的目光。

    兩人大眼瞪小眼,現場氣氛十分僵硬,搞得大信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抓著頭乾著急。

    竹竹看著明朗的眼睛,這個曾明朗有著一雙可以表達感情的大眼睛,可是從他的目光裡可以看出他掩蔽了什麼或失去了什麼,導致兩眼毫無神彩,究竟是什麼呢?

    竹竹很好奇,明朗是不是在隱藏什麼?這雙眼睛下的心靈究竟藏有什麼秘密?,忽地竹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怎麼注視著明朗的眼睛注視到發楞,實在是太失態了,然而明朗的目光還是望著竹竹雙眸,神情是那樣的灼熱專注,那麼的一心一意,那麼讓人心動,竹竹忽然覺得羞怯起來,雙頰感到一陣微熱,剛才自己對於眼前這個少根筋的善良少年所說的玩笑話似乎有些過份,她低下了頭,期期艾艾的說道:「你…你…到底在看什麼?」

    「看什麼?我在看你什麼時候變成豬啊!」對方傳來的回答。

    「曾明朗,你…」竹竹一個跺腳,明朗馬上一個後跳,遠遠地躍了開來,擺開架勢,逞強說道:「哼!我可不怕你。你修理了豬三,我們清理了房子,都過了這麼久,你還沒變成豬,實在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你到底有沒有誠意要變成豬啊?拱拱!」

    「變豬還講誠意,你以為我喜歡變豬啊!」竹竹叉著腰回答。

    「會不會是份量的關係?」大信插嘴說道:「明朗和我剛剛因為口渴所以喝了好多杯忘憂草茶,而竹竹只被豬三灌了一口,所以發作比較慢?」

    大信很好心地發言想和緩場面,可是似乎沒效果,竹竹和明朗繼續鬥著嘴。

    「曾明朗你就不怕我扁你?」竹竹頗不高興說道。

    「來啊!」明朗挑釁說道:「這裡又沒你的粉絲(Fans),想扁我?這可要勞駕你這個絕世美女不顧形象親自動手,來啊!來扁我啊。」此刻明朗對竹竹的新仇舊恨皆湧上心頭,說話也就不再客氣。

    竹竹眼神中閃過一抹慧黠神彩,微笑說道:「有種你就不要動。」

    「不動就不動,有種你過來扁。」明朗應道。

    「扁就扁!」竹竹笑著說完,一轉身,髮絲飛揚,伴隨清脆鈴聲,竟是回頭走向木屋。

    (難不成她真要去拿傢伙來扁我?)明朗心中泛起疑問,忽然明朗背部感到一陣疼痛,接著頭部、肩膀一一傳來痛感,就好像有人拿著傢伙在自己身上重搥痛扁,痛擊不斷接二連三,明朗直覺護住頭部,一個翻身滾地向前,同時心中有著疑問到底發生什麼事,難道竹竹從背後偷襲?可是竹竹明明很悠閒地面帶笑容坐在階梯啊。

    「明朗,你沒事吧?」大信愧疚地拉了明朗一把,同時抬頭地看著前方。

    「是哪個豬頭偷襲我?」明朗怒沖沖地轉頭準備一看究竟。

    「骷髏士兵。」大信隨口應道,從森林深處燃起一雙雙幽光,沙沙地樹葉聲響,一具接一具手持木棒的白色骷髏士兵慢慢走出來,一具接一具,一百具的骷髏士兵因應木門的開啟再度來到小木屋,目標全放在木屋前的三人,因為明朗站得比較接近樹林,所以率先遭殃,而老早知情的大信因為竹竹的關係不敢事先提醒明朗。

    「是驗證第一個變豬成人說法的時候了,你先還是我先?」大信問明朗。

    「這種事不用客氣,自然是你先。」明朗回答,以大信的攻擊力,三兩下就知道傳說的真偽。

    大信一個躍動,只見一頭大豬身手輕盈地穿梭在骷髏士兵中,以蹄代拳,雙蹄幻出無數的掌影襲向骷髏額頭,所到之處,拆骨成疊、白骨成堆,一路從木屋前打進森林深處,一點都不給骷髏士兵有接近小屋的機會。

    「九六、九七、九八、九九…」明朗計算著:「噹噹!一百。」大信收蹄慢慢走了回來。

    「大信真的好厲害。」竹竹在一旁拍手,聽到竹竹這麼說,大信心底喜孜孜,比吃了胡椒餅還快樂,然而拙於表達的大信,外表上仍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木訥模樣。

    「大信,你變得好模糊。」大信四周圍的空氣晃動起來,整個人好像被馬賽克。

    「有嗎?」大信摸摸自己的臉,並不覺得哪裡奇怪。

    「大信,你變回人類了。」明朗大叫:「傳說是真的,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打倒所有的骷髏士兵,真的可以馬上化豬成人。」

    模糊的空氣晃動過後,大信變回原來忠厚誠懇、大塊頭的少年人類。

    「很有趣啊,這就是巫術嗎?」竹竹好奇地觀察著,接著三兩下蹦下階梯跑去看骷髏士兵的殘骸,東拾西撿,顯得很有興趣,頗為投入。

    「那我喝忘憂草茶再來一次?」大信問著明朗。

    「不。」明朗搖頭:「這主意是我提的,應該我先做試驗,不能讓大信冒險。」

    「可是讓我幫忙有什麼關係?」大信不懂這種事還需要分彼此嗎?

    明朗拉拉衣袖,再度開了木門,「那等我變回人形,我們哥倆一起喝吧。」

    大信點點頭,這倒也不失一個辦法。

    「明朗,你拿鐵鎚做什麼?」大信看著明朗豬蹄上那只木柄黑色大圓鐵鎚。

    「打骷髏啊。」明朗在小屋內找到一個工具箱,借用了鐵鎚。

    「怎麼不用吾爾訣?」大信問道。

    「用吾爾訣的「聚」很累啊,我怕我打不完就累垮了。」

    「怎麼會?」

    「你看!」明朗稍一凝神,體內的氣翻湧而出形成一個柔軟貼身的薄薄氣膜。

    「我怕我這個狀況維持不了多久。」

    「你為什麼對全身用「聚」?這樣只增加防禦力,不會增加攻擊力啊!」大信驚道:「你應該像我這個樣子。」右手一揚,一道青紅氣焰在大信手掌燒著。「這才是聚氣在手上啊,這樣才能增加攻擊力啊。」

    「咿!我弄錯了?」明朗豬蹄翻了了翻,還是沒辦法把氣單獨聚集在前肢豬蹄上,歎了口氣。「不管了,之後再向你請教,殺啊!」一頭大眼小豬拿著大鐵鎚衝向前去,殺入剛剛起身復活的骷髏。

    「竹竹去哪裡了?」大信四處張望,都沒看到竹竹的身影。

    「我在這裡。」一道幽幽的低歎聲自大信背後響起,大信才想轉身就被竹竹的聲音制止:「不要回頭,大信,請你不要回頭,我不希望你看見我現在的樣子。」那聲音似乎帶點哽咽,有點憂傷,竹竹平常很難這樣,莫非忘憂草茶的藥效終於發作了。

    「你…已經…那個了嗎?」大信實在問不出口。

    「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竹竹就站在大信背後,貼著極近,大信可以感覺那體溫和那若隱若現發自竹竹身上的香味,大信整個人不自覺緊張了起來,猛吞口水,此刻大信清清楚楚聽到自己的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動聲。

    「在我說沒問題前,你和明朗都不可以回頭看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好嗎?」那聲音又低低地歎了一聲。

    「我答應你。」大信猛點頭,「我也會轉告明朗的,你現在就躲在我背後,我塊頭大可以幫你遮遮,不用怕被明朗看到。」大信直視著前方說道。

    「明朗現在這個模樣真的可以把骷髏士兵都打倒?」聲音再度傳來。

    「別看他現在被骷髏士兵毆打,目前是五比一,明朗敲五下才被擊中一下,應該沒問題的。只是由我這個半途出家的假師傅代授亂教,明朗的基本功夫有點錯亂,會籠罩全身的氣膜卻學不會簡單的聚氣,可是這也證明他的潛力驚人,只要有一個好的老師,假以時日,明朗必定不同凡響,成就說不定遠超過我。」大信很中肯地評論。

    「超過你?那是指你沒發揮真正實力的時候吧!」竹竹淡淡地說道,字句卻犀利異常。

    「什麼意思?」大信身軀微震,要瞞過竹竹不是件容易的事。

    「有那場打鬥你拿出過真正的力量?」竹竹好像很瞭解。

    「是沒有…」大信有點慚愧:「我對不起那些用盡心力,全心全意與我搏鬥的對手。」

    「唉!也不是你的錯,畢竟你遇不上真正的對手。」竹竹低低歎了口氣:「我瞭解。」

    大信遇不上真正的對手?難道連雷渥爾達那樣的劍術高手,也算不上大信真正的對手?

    而被瑪丹娜譽為功力強橫的大信所展現的戰鬥能力還不算是大信真正的實力?

    大信真正的實力是什麼?

    「明朗敲得差不多了。大信,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骷髏士兵會動?」竹竹問道。

    「不是因為瑪丹娜的巫術嗎?」

    「是啊,可是詳細原因呢?」竹竹問道。

    大信搖頭說道:「我不清楚,我不懂巫術。」

    「是思念。」一聲低歎:「一份歷經漫長歲月留下來的思念。」

    大信感覺竹竹似乎抬頭看著夜空,而她的聲音卻是如此虛無飄渺,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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